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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怪力乱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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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一样身材,一样的衣着。可他就是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
  
  那个人总是冷冷地看着他,抿着嘴,眉头纠结在一起。他感觉得到那个人身上凌厉的气势,那是十五岁的他不具备的——他看起来总是呆呆的,傻傻的,愣愣的。
  
  他知道,里面那个人不是他。
  
  他应该觉得害怕,可事实上,他非常喜欢那个人。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孤独了很久的人忽然遇见久别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近。他甚至幻想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他的兄弟。同住在一个身体里的亲兄弟,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
  
  高聪在镜子前挤眉弄眼,镜子里的人跟着他做一样的动作,他知道不是那个人,于是失望地离开。
  
  如果,他转身回去看一看,镜子里,他站在里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一个人生命,到底有多长?
  
  为什么它丰富却又简单,顽强,却又脆弱?
  
  高聪这样思考着,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这是一条幽深的小道,穿过它,再走上十来分钟,那就是他的家。想起母亲正在家里等着他回去,他加快了脚步。
  
  青石铺的小道两旁种了许多竹子,遮天蔽日的,将他包裹起来。一道光线从竹叶中透进来,他抬头伸手去抓,觉得自己的手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然而当他再低下的头的时候,一个小孩儿不知何时站在了路中间。小孩儿穿着嫩黄色T恤,水蓝色的牛仔背带裤上面画了一只大大的兔子,眼睛水汪汪的,正仰着头看他。
  
  这样可爱的小朋友激起了高聪的爱心,他走过去,蹲在小孩儿面前,柔声问:“小弟弟,你是不是迷路了?”
  
  小孩儿看着他不说话,他伸过手想去拉他的手,却被小孩儿一把拍开了。
  
  “将死之人,不要碰我。”小孩儿说。
  
  高聪在那么一瞬间感到很生气,他甚至想动手教训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孩儿一下,但就在他扬起手,不经意间瞥见小孩儿的眼睛的时候,他停止了所有动作——
  
  他在那里面,看见了生与死。
  
  他匆匆站起来,拽过被丢在一边的书包,正想要离开,却被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他不敢回过头去看小孩儿的眼睛,只得由着他拉着他的裤管,一路跟着他回到了家。
  
  母亲正在往餐桌上摆晚饭,见到小孩儿很奇怪地问高聪那是谁。
  
  “路上遇见的,估计是迷路了。”他敷衍地回答,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当他再出来的时候,小孩儿已经不见了,母亲说,他的家人已经来领他回去了。像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母亲往他手里塞了一大碗饭,自己也埋头苦吃起来。
  
  高聪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他看见母亲眼里深深的忧虑。
  
  ……
  
  那年的夏天格外闷热,高聪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咯哒。门被打开了,母亲走了进来,他闭上眼睛装睡。
  
  他感觉到母亲走近,半跪在他的床头,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她俯□,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母亲的的脸,竟是那样冰冷。一双手轻轻掀开他盖至脖子的薄被,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慢慢,慢慢地收紧。他觉得呼吸困难,挣扎着张开了眼睛。
  
  他看见一张狰狞的脸。
  
  从来温婉柔和的母亲,面目扭曲地对着他大吼:“快离开!离开我的儿子!听到了没有!”
  
  他张了张口,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这就是生命即将结束的感觉,整个世界都褪色了,只剩下黑与白。
  
  黑的是夜,白的是母亲掐着他的手掌。他想着,神智渐渐涣散……
  
  脖子上的力道的消失了,母亲抱起他,他听见她在嚎啕大哭……却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觉得自己变得很轻,轻得可以飘在离地几寸的地方。他看见前方不远处飘着几盏灯笼,温暖的光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跟着走。他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木质的,细致而又香甜。像是小时候跟母亲去庙里拜拜的时候闻到的檀香味。他吞了吞口水,觉得肚子好饿。
  
  他随着灯笼飘到一扇高大木门前,吱呀——
  
  门开了,水蓝色背带裤的男孩儿提着灯笼站在里面,朝他招了招手。
  
  他正要进去,听见了母亲的呼唤。
  
  “小聪……小聪……”
  
  他站在门前仔细地听,母亲常唱给他听的歌,行路肩灯照,娘等孩儿归家来,孩儿见娘嘻嘻笑。
  
  孩儿见娘,嘻嘻笑。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眼前一黑,他失去了知觉。
  
  ……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母亲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见他醒来,温婉的女人“哇”地一声,扑在他的身上大哭起来:“吓死妈了,你吓死妈了……”
  
  他轻轻拍打母亲的背,说:“不要怕,我有肩灯照亮回家的路。”
  
  那次他在医院里足足待了一个礼拜,他躺在病床上往外看,玻璃窗印着自己的脸,憔悴的,呆滞的——他再也没有见到另一个自己,他感到心痛,就像自己已经死去一般。
  
  ……
  
  晴朗的天空是淡淡的蓝,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徐闲舟。
  
  十五岁那年,他遇见一个小兔子一样可爱的小孩儿,体验到了死亡的滋味。
  
  以后的十五年,他陆陆续续见过徐闲舟几次,每一次,那个人的出现总是带来灾难和死亡。
  
  在他眼里徐闲舟就像希腊神话中的死神,他像惧怕死亡一样惧怕着他。他永远记得,兔小孩儿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叫他“将死之人”。他那么叫他的时候,眼里是看透了生死的烟灰色。
  
  其实他不知道,他已经是个“已死之人”了。
  
  徐闲舟安抚完刘爱霞,远远地看着高聪往自己的额头上梳了三下。他没有告诉高聪,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因为高聪的身上没有“阳火”。
  
  三十五年前,一对姐妹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男人娶了姐姐。
  
  三十一年前,姐姐怀上一对双胞胎,男人爱上了妹妹。
  
  三十年前,姐姐难产,生下一个男孩,男人给他取名高聪。
  
  妹妹和男人都不知道,手中小小的婴孩,其实有两个灵魂。哥哥叫高聪,弟弟叫高杰。他们不知道,其实姐姐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她将自己剩下的三十年阳寿尽数给了没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高杰。
  
  高聪不知道,其实他的寿命只有短短十五年,他原本该在那个时候死掉的,十五岁以后,这个身体由高杰主宰。而当年的妹妹,他的母亲,将自己的十五年阳寿给了他。她没有将全部的生命都给他,因为她怕。在高聪还没有完全长大之前,如果她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传说只有母亲才能做到的事情,叫做续命。
  
  她们深深爱着自己的孩子,恨不得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孩子们的面前,她们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之一,无论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当她成为一个母亲,她是温柔的,美好的。
  
  在孩子眼里,母亲是最好的。
  
  ……
  
  黎明渐至,高聪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感觉到它撒在身上的温度,莫名的,感动。
  
  他想起母亲哼给他听的那首歌谣。
  
  夜行路,莫回头。
  
  鬼影重重,肩上灯照。
  
  娘等孩儿归家来,孩儿见娘嘻嘻笑。
  
  ……
  
  妈,你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解释了前几章一些同学的提问——高聪为什么那么怕啾啾,啾啾对高聪做了什么。

其实死亡是最令人恐惧的,在高聪眼里,啾啾等同于死亡。

这次持续上一章的温情风,主要是为了表达母爱。尽管妹妹间接害死了姐姐和她的其中一个孩子,但是当她成为母亲,她对待自己的孩子是无可挑剔的。

昨天是全国哀悼日,所以原本定好的更新放在今天了。

【愿舟曲遇难同胞一路走好。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安定。】




24

第二十四章 落红(上) 。。。 
 
 
  新郎官的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遮了半个身子,脸上是憨憨的笑容:“老……老婆,上……轿呗……”
  
  一身喜服的新娘子坐在炕头,不动也不说话,一双手静静地垂放在大腿上,色泽艳丽的群褂,叮当作响的金器,衬得她的手那样白皙纤细。
  
  “老婆,老婆。”新郎官急步走上来抓住她的手,使劲往外拉,“走呗……走呗……去、去我家……吃,好吃。”
  
  “哎哟,别心急啊佟少爷。”一旁的媒婆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新郎官的手,在新娘子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去呗,去呗……”新郎官不肯放手,摇晃着撒娇。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终于,盖头下的新娘子点了头,众人一哄而上,拥着她上了花轿。
  
  “起——轿——喽——!”随着一声高喊,大红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
  
  时至正午,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头晕目眩。徐闲舟等人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一行人各个狼狈不堪,衣服上满是泥灰,还有一股子的汗味。身上就更不用提了,每个人都有几道口子,嘴唇都起皮了,杨叶甚至已于昏迷中开始脱水。
  
  几人整理了一下,除了秦子觉和韩佳盈,其他人的手机都不能用了。韩佳盈打开手机,发现此处信号很差,一个电话都打不出去。没办法,只好又拿了秦子觉的手机去开定位导航软件,用尽办法,搜索了半天才了解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属于X市范围,但离他们要去的N县还有很长一段路程。
  
  放眼望去,所见之处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别说是人了,就是连棵可以用来遮挡阳光的树都没有。徐闲舟被晒得头昏眼花的,差点站不住,幸得一旁的秦子觉扶了一把,才没有一头栽倒在地上。
  
  “找到了!”韩佳盈兴奋地叫起来,可立马又垮下了肩。
  
  “怎么?”徐闲舟问。
  
  “我找过了,最近的水源离这里不到一个小时的脚程。”韩佳盈看了杨叶一眼,为难地说,“但是那地方是个小山谷,里面的路纵横交错……不熟悉地形的人很难走出来。”
  
  资料显示,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位于X市的最外沿,最近的村子也要走上一整天才能到达。杨叶的情况危险,如果再这样持续在烈日底下暴晒,这条命肯定得交代了。但是,他们没有食物,如果被困在小山谷里,必定全军覆没。
  
  怎么办呢?
  
  徐闲舟咬着牙,左右为难着。这时,秦子觉突然说:“去山谷。”
  
  “可是……”韩佳盈还想把情况再讲得清楚一些,被秦子觉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好吧。”徐闲舟和高聪一人一边,将杨叶架起来,说,“其实我们也没得选择了。”
  
  秦子觉从徐闲舟肩膀上将杨叶的手臂拿下来,一把将人推到刘爱霞面前:“扶好。”随后自己抗起杨叶,先行启程。
  
  徐闲舟在刘爱霞的搀扶下,慢慢地跟在后面。他看着秦子觉坚毅的背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家伙,其实挺体贴的嘛。
  
  ……
  
  像是走了几十年那么久,就在高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听水声。
  
  “是水!”高聪扔下杨叶,兴匆匆地跑了过去。眼前果然是一条清浅的小溪,他迫不及待地捧了一些来喝,只觉得这水甘甜无比。
  
  徐闲舟观察了他一会儿,才说:“看来没毒,大家放心喝吧。”
  
  高聪听了,在心里狠狠比了一个中指——靠,拿我当试毒针使呢。
  
  过了小半会儿,一行人喝足了,全都躺在溪边不起来了。这一路实在是太累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此时绝处逢生,他们什么也不想做了,只想有个地方能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徐闲舟挪到秦子觉身边,小声地问:“接下来怎么办?”
  
  他发现他越来越依赖对方了。照理说,这些事情他比秦子觉熟悉多了,让他来做决定无可厚非。而事实上也是这样,到受伤之前,大部分的事情也都是由他来决定的,秦子觉似乎从不发表意见,他只判断自己听从或不听从。
  
  但渐渐的,尤其是在从那辆列车上出来以后,徐闲舟发现,秦子觉和以前不同了。他不再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只听不说,也不再是一付事不关己懒得动手的样子。起码,他会注意到他的身体状况,主动帮他减轻负担了——想到这里,徐闲舟不禁有些开心。他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些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秦子觉真是很不错。
  
  “休息,出去。”秦子觉一如既往地简洁。其实徐闲舟没有想过,秦子觉是一个画家,平时一个人上山下海地去取景,无论是体力、判断力,还是野外生存能力,都优于一般人一大截。
  
  有了地方庇荫,又有了水源,杨叶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失去耳朵的地方早已不流血了,最外沿的地方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秦子觉的判断是休息够了立刻离开,毕竟谁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说在天黑了以后还能平安绕出这个山谷。起先他们担心的是杨叶的伤势,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这个人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醒了。
  
  对于杨叶,徐闲舟是感激的,如果不是杨叶舍弃了自己的左耳,可能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七月初七那一天,徐闲舟拿去跟小南换取信息的堃蛇,正是杨叶从自己养父的书房里找到的那几条。徐闲舟解释说鬼怪都喜欢吃这种东西,本来这些事一般人都是听过就忘的,可杨叶偏偏牢牢记住了。那时他们被那个女鬼缠住,眼见着时间就要到了,杨叶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耳朵里正寄生着堃蛇……徐闲舟万万没有想到,杨叶可以在一瞬间想到这么多事,并且竟然会对他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不得不说,杨叶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就接管了其养父的事业,并能打理得有声有色,不单是因为其养父的栽培,更多的,是出于他自身的性格优点:缜密、隐忍、果敢。
  
  对于这样的人,即使不一定会仰慕他,也一定会佩服他。
  
  高聪闭着眼睛平躺在地上,尽量放松身体,让思绪放空……他相信这对自己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恢复方式。
  
  忽然,他感觉到上方天空骤暗,睁开眼睛一看,不好!他窜了起来——头顶上方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直逼过来,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他立刻叫醒了其他人,倒不是担心其他,只是几个伤患的伤口本来就没完全愈合,这要是再淋了雨发烧起来,那可是要人命的!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两个女人。女人的身子骨不比男人,昨天已经折腾得够呛了,再要晒一场淋一场,也肯定出事。
  
  躺着的几个人好不容易有了休息得机会,不论高聪怎么叫,就像烂泥似地瘫在地上,怎么爬都爬不起来。最后,秦子觉冷冷地说了一句“起来。”
  
  就这么两个字,刚刚还赖在地上的人立刻弹了起来。
  
  高聪摸了摸鼻子,从韩佳盈手中拿了手机在前面带路。左拐右绕,就是没有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就在他烦躁地想要砸手机的时候,韩佳盈忽然“啊”了一声。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树影间隐隐露出一个青灰色的屋顶一角。高聪大喜过望,催着众人赶了过去。
  
  那屋顶看似不远,但也叫他们快走了十来分钟。走近一看,原来是座庵堂。
  
  这座庵堂十分破败,想必已经没有人住了。徐闲舟觉得奇怪,庵堂大门外的左右立柱上各提着一句诗: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
  
  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上一句描写的是女子出嫁时的情景,而下一句出自张先的《天仙子》,说的是人生遇到挫折,情绪低落。
  
  为什么庵堂前的楹柱上会出现这样的诗?
  
  来不及细想,豆大的雨点已经砸了下来,高聪首先背起杨叶冲了进去。韩佳盈和刘爱霞此时也顾不得了,秦子觉走近,轻推了徐闲舟一下,淡淡地说:“进去。”
  
  叹了口气,徐闲舟跨了进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行还有秦子觉。他想着,轻笑起来。
  
  “轰隆!”庵外雷雨交加,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门匾上三个青灰色的字——
  
  穗心斋。
  
   

作者有话要说:一顿晚餐等了足足三个小时才送到,更新晚了,对不起大家。

又进入新的故事了,这个故事是我临时起意加进来的,为了子爵先生和啾啾先生一干人等的旅途不至于无聊,希望大家喜欢。^^

关于“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我是在百度知道里找到的,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是谁的词,如果哪位知道的话,请告诉我,谢谢。。^^




25

第二十五章 落红(中) 。。。 
 
 
  杨叶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过来,睁开眼,待适应了黑暗,他朝四周望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经过几天的相处,杨叶认出了是此行的同伴们——他们显然累坏了。
  
  由于杨叶是伤得最严重的,大家毫无异议地将大堂里唯一一张桌子让给了他。睡饱了的杨叶觉得精神很好,他侧过身来,头枕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早已熟睡了的众人——高聪躺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仰面朝天,呼噜打得震天响。韩佳盈和刘爱霞缩在柱子下,紧紧地挨在一起,看得出来睡得不甚踏实。顺着她们往外看,是秦子觉和徐闲舟。杨叶觉得有些别扭,明明都是大男人,这地方也挺宽敞,那两个人却还是凑在了一起。只见徐闲舟背贴着墙蜷成一团,后脑勺正好贴在堵在他外面的秦子觉的下巴上。这也……太亲密了吧……杨叶不禁想。
  
  其实这段时间里杨叶并非完全的不清醒,恍惚中,他断断续续地听见过同伴几人的声音,比如高聪絮絮叨叨地抗着他走了一路,比如韩佳对刘爱霞的宽慰,再比如,徐闲舟和秦子觉之间奇怪的气氛……
  
  杨叶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庵堂,这种情况下能够找到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他感到很庆幸。手臂微微发麻,他换了个姿势。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一凉,好像浸到了水一般。他甩了甩手臂,摸上身下的木板,冰冷的,粘腻的的感触。
  
  似乎想到什么,杨叶将手指放在鼻下一闻,一股浓浓的腥味钻进了他的鼻尖……
  
  是血!
  
  不仅如此,还有……还有别的东西……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杨叶搓了搓泛寒的身体,转动着眼珠,小心翼翼地寻找着。
  
  没错的,视线!
  
  有人在注视着他。一直在看着他!
  
  他一个翻身,跌落在了地上。他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正对着原先躺着的香案,牙齿“咯咯咯”地打着颤。
  
  目光向上挪去,他看见,眼前的神案台上,静静地站着一个身着喜服的女人……
  
  ……
  
  徐闲舟从梦中醒来,他几乎是惊跳起来的,闹醒了身旁的秦子觉。
  
  天刚蒙蒙亮,雨后清新的空气令两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打了个手势让对方跟着来,徐闲舟悄声出了大堂。
  
  “这里不对劲。”这是他开口后的第一句话。
  
  这个人似乎觉得哪里都不对劲,秦子觉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徐闲舟说,“梦里的我穿着一身新郎服,胸前挂着一朵很大花……”他努力回忆着,“我娶了一个女人,记不清样子……我们坐在鸳鸯被上,喝交杯酒……然后……”
  
  秦子觉忽然觉得很烦躁,心说你还真是有效率睡个觉都惦记着娶老婆。他做了一个动作打断徐闲舟的话,不耐烦地说:“重点。”
  
  “你不觉得奇怪吗?”徐闲舟对他的阴晴不定见怪不怪,“门口的那句诗,分明就是描写女子出嫁时的情景,这里可是庵堂。”
  
  “怎么确定的。”秦子觉的意思是,你怎么就能确定这里是庵堂?
  
  这不明摆着吗!徐闲舟提高了音量:“大堂里不是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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