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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怪力乱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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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圣雅拿着杯子的手不住地抖动,见了儿子,她艰难地开口:“子觉,吴茜她,死了。”
  
  就死在后山,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那棵树足有十几米高,树下没有垫脚的东西,吴茜一个弱女子,是怎么爬上去的呢?
  
  “她……她是被……被自己的舌头勒死的。”虞圣雅接着说,快要哭出来的口气。
  
  她们几个人在前殿见过了住持方丈,便各自回房了。郑晓琴有些晕车,早早地睡下了。剩下的几个女人本来约好吃过晚饭就聚到虞圣雅的房间里来说说话,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吴茜。
  
  张英兰忽然想起刚刚看到吴茜往后山去了,而那个安婉婉就跟在她身后。起初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论吵架吴茜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是这都已经这么晚了,大家怕吴茜出什么事,于是一起去后山找她。
  
  谁知道到了后山,却见吴茜高高地吊在树上。而勒着她的脖子的,居然是从她嘴里伸出来的,她自己的舌头!
  
  几个女人顿时吓得魂不守舍。韩佳盈连忙跑去喊来了几个和尚。千辛万苦地将吴茜弄了下来,发现她早已没了气,而她的舌头,足足拉了有半米长……
  
   

作者有话要说:出场人物太多了,作者功力不够,驾驭不好。

这篇修修改改了近四个小时,写得很烦躁,如果有什么地方看着别扭,请告诉我,谢谢。




7

第七章 祸长舌(下) 。。。 
 
 
  夜风轻拂,高耸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月光照在茂密的树丛中,将树冠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只只巨大的手,匍匐在地面上。
  
  她走在青砖小路上,高跟鞋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回荡在空气里,传去老远。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被线提着的木偶般。
  
  “潘琼……潘琼……”有人叫她。
  
  她顺着声音往前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她来到一棵树下,这棵树的躯干挺拔,几乎和地面垂直。她忽然想看一看,它的枝桠是什么样子的。她抬起头,看见唯一一根树枝上,吴茜的身体随着风来回摇晃。她的舌头那么长,从嘴里伸出来,牢牢地扣住她的脖子。
  
  风止了,吴茜停止了晃动,她张开眼,朝她看过来。
  
  她转身想跑,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黑衣黑裙,冷冷地看着她……
  
  潘琼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原来这是个梦。她长吁一口气。但这个梦太过真实,她甚至还记得那树干的触感。
  
  她看了看手表,咬了咬牙,走出了房门。
  
  张兰英的房间在西寮房的最尾端,刚来时吴茜还开着玩笑说尾间阴气最重,要她小心,被张英兰一句阿弥陀佛打发了。潘琼想起几个小时前还生气勃勃的吴茜,鼻头有些发酸。她轻轻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应,想必张兰英累极睡死了。想要回自己房间却又实在害怕,潘琼犹豫了一会儿,加重了力气。
  
  吱——
  
  房间的门没有锁。门板往里开出一条小缝,里面黑漆漆的。
  
  “兰英?”潘琼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推开门走进去,摸索着往床边走去——就算要被张兰英咒骂她也认了。她实在太害怕,需要一个人和她说说话。
  
  “兰英?”潘琼伸手推了推棉被。出乎她的意料,棉被冷冰冰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么晚了,到哪里去了呢?
  
  潘琼忽然想起刚才做的梦。会不会,张兰英也做了同样的梦呢?
  
  张兰英性子泼辣,胆子也比她大多了。如果她也做了那个梦,保不定会起来去后山探个究竟。如果是这样,那那个安婉婉也一定……
  
  张兰英危险了!
  
  潘琼越想越心惊,转身向门口冲去,她必须将这件事告诉虞圣雅!
  
  然而,门,打不开了。
  
  潘琼顾不得夜深人静,死命地拍打着门板,她期望有人能听见她的呼救,哪怕只有一点声音能传达出去也好。
  
  忽然,她停止了所有动作。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潘琼绝望了,她垂下肩膀,慢慢地转过了身。
  
  阴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她看见,张兰英直挺挺地坐在木桌旁,瞪大眼睛看着她。她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眼珠。
  
  “啊啊啊啊啊!!”潘琼已经陷入了疯狂。让她死了吧,让她死了吧,现在就让她死吧!只要不要再让她看到张兰英的脸……
  
  或者说,那已经不是“张兰英的”脸了。
  
  那张脸长满了灰黑色的短毛,密密麻麻,只露出一双眼睛,皮质光亮,竟像是老鼠的皮毛。下巴已经没有了,长长的舌头直接从咽喉中掉出来,垂在胸前,依然是布满了鼠毛,就像一条粗长的老鼠尾巴。
  
  潘琼背靠着门滑倒在地上,她已经无力挣扎。就这样死了吧,她想。
  
  但她又是不甘心的,吴茜死了,张兰英也死了,现在轮到她了。
  
  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添油加醋,搬弄是非,在背后对别人说三道四的人,俗称长舌妇。”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既然你们这么爱说,就帮你们把舌头拉长,到下面去说个够。”
  
  潘琼张了张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
  
  “果然是你。”徐闲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由外自内打开,“郑晓琴。”
  
  天渐渐亮了起来,潘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
  
  她们只是一群寂寞的主妇,丈夫鲜少回家,日子总是过得安静而绵长。于是这群寂寞极了的女人凑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聊到某些特别的人,特别的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这就真的这么罪该万死?
  
  “安婉婉是我的初中老师。”郑晓琴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潘琼,“我们村很穷,请不起老师,连一间像样点的教室都没有。三年前,一群大学毕业生来到我们村,说是国家派来支援我们的。”
  
  “村里人没有文化,但大家都知道只有读好书才能有出息。那群人得到了最好的招待。村长腾出了自己的瓦房,那是我们村最好的屋子。大家咬着牙,省出最好的菜给他们送去,我和几个小孩在旁边看着,馋得直流口水,可那群城里人却嫌弃得连看都不愿意看。只有一个人,她把盘子递到我们几个面前,笑着对我们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她就是安老师。”
  
  郑晓琴沉浸在回忆里,神色哀伤:“那群人来了没几天,托关系的托关系,打报告的打报告,全走光了。只有安老师愿意留下来,她说我们都是好苗子,不厌其烦地教导我们这群从来没有上过学的孩子。是她教会了我们,什么叫‘偏信则暗’,什么叫‘君子讷于言’。”
  
  “十四岁那年,我被诊断出得了癌症,家里没钱给我治病,我娘搂着我哭了一整晚……那时我刚接到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我多么想去那里看一看,可我知道我就快要死了。”
  
  “第二天,安老师拿着好多钱到我家,让我爹带我上最好的医院。她说钱的问题她会解决,让我安心治病,治好了好好读书……”
  
  “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我……把自己给卖了……”
  
  说到这里,郑晓琴已经泣不成声。
  
  “一年前你病情恶化住进了医院,安婉婉为了给你筹医药费,同时跟好几个男人来往。但是你还是……”徐闲舟叹了口气,“杀了她们,能改变得了什么……”
  
  “世间无一处无拂意事,无一日无拂意事,惟度量宽宏,有受用处……”不破和尚来了,在他身后跟着虞圣雅、秦子觉和韩佳盈,还有安婉婉。
  
  徐闲舟朝他们笑了笑,看向郑晓琴,一字一句地说:“就算你杀光所有人,安婉婉还是被人包养的情妇。”
  
  安婉婉脸色苍白,郑晓琴朝徐闲舟扑过来……
  
  “安老师!”郑晓琴不明白,为什么即使是被这样中伤,安婉婉还是选择挡在徐闲舟身前。
  
  安婉婉笑起来,她伸手摸了摸郑晓琴的头,温柔地说:“能够再见到你,老师很高兴。”
  
  之前看到郑晓琴和张兰英她们一起时,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后来又见到她和吴茜一起往后山走,为了确认,她跟了过去,谁知没走几步就跟丢了。
  
  “我本来只想来见您最后一面……可是那些只会男人打您,这几个女人这样欺负您。”郑晓琴红了眼眶,“您是为了我,她们什么都不了解……他们只是一群到处发泄的臭老鼠,谁都攻击。有权势的拳脚相加,没背景的语言暴力……”她恶狠狠地说,“这些人都该死!”
  
  “那么你呢?”徐闲舟忽然插话,“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帮助。明明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却只会装聋作哑。等到死了,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用顾及了,才敢站出来替她说话。活着的时候,你有替她辩解过哪怕是一句吗?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不等众人反应,他又说:“你连他们都不如。起码他们敢想就敢做。你呢?你只会躲在安婉婉的庇荫下苟活。他们都该死?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早点死?你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真正拖她下水的人是你。”
  
  他说的都是事实,郑晓琴无力辩驳,她不停地流泪,一遍一遍地对着安婉婉说“对不起”。
  
  ……
  
  惊魂一夜过去了,天已经大亮。
  
  安婉婉坐在徐闲舟的房间里,仔细地阅读纸上的内容:
  
  一、不得告知第三人;
  
  二、不得置于烈日下;
  
  三、不得摘去其上红绳。
  
  “协议上的三点,请务必遵守。否则若发生什么不幸,本店不负任何责任。”徐闲舟温和地提醒道。
  
  安婉婉朝他笑了笑,签上自己的名字。
  
  前殿传来诵经声,安婉婉起身告辞。
  
  徐闲舟靠在门框上,目送她离开。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护身符,衬着白皙的皮肤,非常醒目。
  
  晓琴,谢谢你守护我。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是从哪里听来的,有一家大夫人为了惩罚失了宠的姨太太,命人扒下一整张老鼠皮贴在姨太太的舌头上。时间久了,鼠皮竟和舌头血肉相融了。倒不是恐怖,只是觉得特别恶心,所以这里就用上了。。

这章又虎头蛇尾了。。作者自挂东南枝。。》_《




8

第八章 美人蕉(上) 。。。 
 
 
  不破第一次见到为善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屁点大的孩子,不跟着小伙伴满山跑,倒是很喜欢待在家门口的芭蕉林里看书。
  
  那天他捧着书来到常坐的芭蕉树下,见到一名年轻男子负手而立。他没有想到人迹罕至的芭蕉林也会有人,一时傻住了。
  
  那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竟是十分俊美的一张脸。
  
  “你是谁?”他们村很小,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口人家,男子是他从没见过的。
  
  男子歪头想了很久,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考虑了很久,最后只说了句“我住在这里”。
  
  “以前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他追问。
  
  “我没有名字。”
  
  小屁孩一听来了劲:“人怎么能没用名字呢,要不,我给你取一个?”
  
  “好啊。”男子眯着眼微笑起来。
  
  “恩……”他想起前几天看的书,大部分的字他看不懂,只勉强认得一句,为善去恶是格物。“就叫为善吧。”他大声宣布。
  
  男子露出很困惑的表情:“那是什么意思?”
  
  他努力想了想,说:“善就是善良,为善……就是要多做好事。”奶奶不是常说,好人有好报吗。做了好事,总是能得到报答的。
  
  “很好听。”男子高兴地摸了摸他的头。
  
  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他骄傲地仰起头:“为善,记得要多做好事呀。”
  
  “好……”
  
  那一天他和为善聊了很久。为善很漂亮,他喜欢看他。为善很温柔,他喜欢和他说话。他想,为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
  
  接连几天他都去了芭蕉林,为善总是站在那棵芭蕉树下,微笑着等待着他的到来。一天他们聊得晚了,为善送他出林子。他和为善挥手告别,奶奶看见了,举着扫把从屋子里奔出来,对着为善劈头盖脸地打去:“走!走远点!别来害我孙子!”
  
  他连忙拉住奶奶,为善冲他笑了笑,转身进了林子。
  
  奶奶楸着他的耳朵把他提进家门,又是一通骂。他这才知道,原来为善是一只修行了几百年的妖精。
  
  “芭蕉树最容易成精,本来是要种三年移一次地方的,这只成精了以后,大家都不敢再进芭蕉林了。”奶奶说。
  
  “为善没有做坏事!”他不服气地嚷道。
  
  “小兔崽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进芭蕉林,你就是不听,现在惹上这么个东西。”奶奶又捏了一把他的耳朵,“没做坏事?村头的王二叔记得吧?进了那片芭蕉林以后就一直没回家,被人找到的时候都死了好多天了。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你当为什么?被那妖精吸干了精气呗!”
  
  “为善不会害人的。”他坚持。为善答应过要多做好事的。
  
  “你这崽子!被迷了心窍了!”奶奶气得给了他一嘴巴。
  
  他气坏了,转身跑出家门,不顾奶奶急切的呼唤。
  
  他一口气跑进芭蕉林,为善果然还待在那里。
  
  “为善,你没有害王二叔,对不对?”他喘着气大声问。
  
  为善愣了愣,而后回答:“我没有。”
  
  他放下心来,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为善,你怎么会做坏事呢。”
  
  ……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不破的回忆,他抚了抚衣袖,起身开门。
  
  “和尚,你们这儿有会治病的没?”徐闲舟站在门外问。
  
  不破有些疑惑,回答道:“小伤小病,贫僧倒是能治。”
  
  “别跟我拽文。”徐闲舟笑着捶了他一下,“昨天来的那群太太里,那个潘琼病了,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那还不赶紧下山找医生去。”既然被戳破了,他也索性不装了,不破不耐烦地挥手,“速度滚。”
  
  “什么烂脾气。”徐闲舟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说,“山上起了大雾,看不见路。”
  
  不破惊讶地探出头往远处看,果然是雾蒙蒙的一片。
  
  此时已是正午,这雾来得不寻常。
  
  “既然你会,就去看看。”徐闲舟抓住他的手,不客气地往外拽。
  
  不破被一路拖着进了西寮房,临近门前,他整了整衣服,推门而入。
  
  房间里或站或坐着好些人,潘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蜷成一团,不停地小声念叨着什么。
  
  虞圣雅让出位置,不破走近,试了试潘琼的体温,高得吓人。
  
  “山路不好走,雾又太浓,没办法送她下山。”虞圣雅在一旁道。
  
  “山脚下就有诊所,所以庙里没有准备药物。”不破将手放在潘琼的额头上,念了几句安神去病咒,潘琼渐渐安静了下来。
  
  虞圣雅几次欲言又止,她看着似是睡去了的潘琼,咬了咬牙,说:“这几天的天气一直很好,忽然就起雾……”还这么大,几乎到了隔开几米就看不清的地步。
  
  不破打断她:“佛门圣地,鬼怪不侵。”
  
  虞圣雅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口,终于忍住。
  
  其实即使她不说不破也知道,有什么东西上山来了。
  
  并且那东西十分厉害,否则,凭郑晓琴这么一只小鬼,还不至于连杀两人。
  
  起初他见了郑晓琴,以为不过是一只刚死不久的新鬼,构不成危险,也就任她去了。没想到她借助那东西的力量,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而那东西十分狡猾,它知道只要不亲自动手,不破就找不到它。
  
  不破十岁出家,到现在已有三十余年。教导他的师父虽不能说是法力无边,但也是个难得的得道高僧。不破在他座下学习,道行比同阶段的僧人高深很多。加上他天生慧根,聪颖不凡,到现在这个年纪,可以说是难逢敌手。
  
  而那东西竟然可以瞒过他的眼睛,不动神色地上到山来,还借助郑晓琴的手用残忍的手法杀害了两个人,可见它有多厉害。想到这里,不破不禁担心起来,以自己的修为,真的能跟它抗衡吗?
  
  受他影响,寮房里的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徐闲舟挪到韩佳盈身边,压低声音问:“秦子觉呢?”
  
  韩佳盈瞥了他一眼,很小声地回答:“去后山了。”
  
  徐闲舟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他去后山干嘛?
  
  秦子觉去后山做什么了呢?
  
  当然是写生了。
  
  他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看见这样罕见的大雾,也只是觉得也许能画出特别的景色。
  
  于是他从后车厢里取了画具,打了声招呼就往后山去了。
  
  后山的雾比起庙里薄了一些,十米内都能看得清楚。白雾间树影交错,隐隐约约,可怖异常。
  
  由于刚死了人,而且死状凄惨,后山一个人也没有。秦子觉找到一个小土坡,支起了画架。
  
  他蘸了些灰白色颜料,开始认真作画。如果这时他回过头,就能看见一小撮比周围的雾浓了许多的白烟悄无声息地飘到了他身后。雾气开始在白烟周围聚集,似散非散,渐渐形成一个“人”的样子。那“人”靠近,缓缓将头靠在他的背上……
  
  “秦——子——觉——”有人大吼。
  
  身后的雾气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下子散开了。
  
  画笔顿了顿,秦子觉皱起眉头,这是徐闲舟的声音。
  
  他没做回应,听声源就知道那家伙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了。
  
  徐闲舟果然很快来了。“这个时候还敢来后山,是嫌命太长吗?”一屁股坐在秦子觉脚边。
  
  “没有鬼。”秦子觉低头看他一眼,往边上挪了一小步。
  
  徐闲舟撇了撇嘴:“你能被自己的舌头吊死?”
  
  秦子觉认真想了想,说:“用类似舌头的东西把人勒死,再把东西塞进食道里拿东西勾住也不是做不到。”
  
  “谁会那么无聊!”徐闲舟大叫,这个人真是自欺欺人到一定境界了。
  
  秦子觉用一种“谁知道变态心里怎么想的”的眼神看他。
  
  秦子觉长得十分好看,高额、浓眉、细眼、薄唇。用小女生的话来说,是十分“酷”的长相,是以常常给人一种冰冷不爱说话的感觉。而一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一旦开口讲一长串,会很容易让人信服。特别是秦子觉很懂得善用眼神,当他理直气壮地盯着你看的时候,你就会打心眼里觉得他是对的。“如果他天天用这种眼神看我然后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我也会信他的吧。”徐闲舟心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多时候是徐闲舟在说,秦子觉偶尔应上几个字。就这样,气氛竟也不尴尬。
  
  徐闲舟仰着脸看秦子觉,认真地研究他下巴。
  
  秦子觉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树景,下巴微动,拉出一条十分优美的弧度。再过几十年,他的皮肤就会变得干燥,满脸老人斑,毛发稀疏,满身皱纹……徐闲舟嫉妒地想,在脑海里描绘秦子觉老了的样子。
  
  他的视线太过炙热,盯得秦子觉不自在起来。“看什么?”秦子觉问。
  
  “我觉得我一定老得比你慢。”他回答说。
  
  “……”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的是,刚刚散去的白雾,又渐渐朝他们聚拢过来……




9

第九章 美人蕉(中) 。。。 
 
 
  不破回到自己住处,看见院子里的美人蕉开得正艳。
  
  那时候他不认得这是什么,为善说,住在芭蕉树里的精灵爱上凡人,开出了花。花茎迎风招展,如同美人腰肢轻转。他傻傻地问为善,为善,你会开花吗?为善说,会的。于是他开心,拉着为善说了好多话。
  
  他还是喜欢和为善一起,不管奶奶如何反对。他固执地认为,为善不会害人。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的雾也是这么浓,为善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嘱咐他千万别跟丢。
  
  “为善,你的花是什么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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