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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by兰道先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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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体僵硬地退后了一步,但他依旧没有松手。那些血液很冷,不似活人。
  “米洛。”镜子里的人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我是纳撒内尔克拉伦斯。你记得我吗?”
  我怎么会忘记,他就是六百多年前的我。那个死在了耶路撒冷又变成吸血鬼的纳撒内尔,他至死都没有接受卡斯尔赐予他的姓氏,至死都是一个无姓之人。
  我刚想回答他,却发现他原本温柔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空洞,他的脸和刚才的纳撒内尔一样,但他肯定已经不是了。
  “你是谁?”我问他。
  我的脸上沾满了他的血。他表情阴骘,苍白的嘴唇几乎抿成一道缝。
  “叮当”几声,银钉应声而落,他挣脱了束缚着他的木架,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淋漓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他向我伸出手,重新抓住了极力向后逃去的我。
  他走出了镜子。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很快那些裂开的皮肤就光滑如新。纳撒内尔伸出胳膊抱住了我,亲吻我的额头,几乎要将我揉碎一般用力。
  我感觉自己在和一面镜子拥抱,冰冷,毫无感情。
  “你不是纳撒内尔克拉伦斯!”我忍不住大喊道,然后一把推开了他。
  对面的纳撒内尔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我听到他在咯咯笑着,声音干燥又寒冷。
  “真不巧,我没能骗得了你。”
  纳撒内尔的低低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知道他是何时绕到我身后去的,我抓住我的手,将它们束缚在我身后。
  “我是纳撒内尔斯特林。”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耳边,仿佛一条冰冷的舌头舔|舐过我内心最深的恐惧,“是你的未来。”
  “我是你。”他补充道,“很快你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一把匕首沿着我的脸轻轻划过,鲜血沿着刀尖滑落,滴在我的衣领,但我感觉不到疼痛。
  我发现自己甚至不能思考。他是我?那我又是谁?不,他只是我的未来,而不是现在的我,我还是米洛沃森,没错,我的名字是——
  “米洛沃森。”纳撒内尔解除了对我的钳制,转身面对着另一面镜子,“我差点把他忘了。他真可怜,不是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面镜子正在发光,渐渐照亮了里面的人。
  又一个我。
  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两个人又是如何出现的,但他们却实在地出现在我面前,三个“我”同处一个空间,确实不可思议。
  米洛坐在地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轻微的啜泣声从镜子里传来,米洛浑身颤抖,声音像是从深海里传来一样模糊。
  “全部都是我的错。尤金的死,卡斯尔的被捕,全部都是我的错。”
  他伸手触摸着镜子,却无法逃出来。纳撒内尔牵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他太弱了,连冲破牢笼的力量都不具备。一味逃避,指责自己,却任何实质性的动作都没有。”
  “他的软弱,让他失去了尤金和卡斯尔。”
  “尤金的事,不是我的错。”我渐渐冷静下来,用我能想到的最镇定的声音回答他,“那是尤金自己的选择。”
  “你变得比原来冷漠了。”纳撒内尔用手扳过我的下巴,“那么告诉我,现在的你,还会像他一样吗?”
  “不会。”我推开了他。
  “很好。”纳撒内尔鼓起了掌,然后将那把匕首塞到我手里,他冰冷的蓝眼睛一直盯着我,那凛冽的蓝色几乎像大海一样将我淹没。我感到呼吸困难。
  “杀了他吧。”短暂的停顿之后,他说。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你下不了手?”
  纳撒内尔说这话时,米洛刚好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睛像两颗破碎的水晶,他在瑟瑟发抖,和记忆里纳撒内尔的脸重合起来。而我开始同情他了。
  “我做不到。”
  “让我来告诉你,这里是以诺基石打开的‘虚无’,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纳撒内尔捏起我的头发夹在拇指与食指间,轻轻揉搓起来,“你能明白吗?其实这里只有你。”
  只有我。他们都是我,我的过去和我的未来。而当这三个不同时空的我聚集在虚无,就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规则,所以要消灭其中两个。
  “只有我能出去?”我问。
  纳撒内尔挑了挑眉毛,那种表情在与我一样的脸上出现令我感到一阵恶寒,“不,只有一个‘你’能出去,但那个人不一定是你。”
  说完他快步走到米洛的镜子面前,将匕首一把□□镜面,我听到一声惊心动魄的碎裂声,镜子从上至下开始瓦解,化散成银色的粉末。
  纳撒内尔的手上全是血,他舔了舔了手指,向我走过来,“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
  “你要杀了我?”我后退了一步。
  “这是为了生存。人类吃食物,血族吸血,都是为了生存。我杀了你,是为了争夺那仅有一个的位格,我们不是神,我们不能同时存在。”
  纳撒内尔将手放到胸口的位置,柔和的白光从他身体里发散出来,一道明亮的光柱随着他伸出的手不断延长,他将白光握在手里,指向我。等到光芒散去,就只剩一把长剑。
  “开始吧。”他像是一名居高临下的审判者,在宣判我最后的死刑。
  我没有武器,而他的速度比我快上好几倍,这样的较量对我毫无公平可言。虚无里找不到参照物,作为唯一光源的镜子全部被他打碎,我们置身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
  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
  我只能凭着感觉躲避他的剑,他动作轻而且极快,我根本躲闪不开,几秒之内我已经身中十几剑。
  但我不能输在这里,我要逃出虚无,卡斯尔还在等我。我不能让另一个“我”取代我。一个冒险的想法在我脑中形成,一味躲避不可能杀掉纳撒内尔斯特林,只有——
  “噗——”长剑没入了我的腹部,因为我放弃了逃避。
  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露在身体外面的剑身,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纳撒内尔愉快地笑了起来:“是我赢了,交出你的身体,让我取代你……”
  接着他的神色突然变了。
  我用手握住并未完全刺穿身体的长剑,一步一步走向他,剑尖从我背后刺出去,剧痛几乎夺走我的意识,但我没有停下脚步。
  这样的疼痛,和卡斯尔当年所承受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纳撒内尔显然因为我的举动大吃一惊,他大睁着眼,看着我紧紧抱住了他。
  “输的人是你。”我的嘴唇轻轻贴近他的耳朵,竭力抑制自己发颤的声音,然后顺着他的脸颊一路下滑,张开嘴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他惊呼一声,挣扎起来,但我死死抱着他,牙齿几乎将他的肩膀咬穿。
  “这是我最后的武器。”
  我吸光了他的血。
  我吸光了自己的血。
  他像一只脱线的木偶从我怀里倒在地上。
  “你变了。”他奄奄一息地说,“你不是那个人。”
  “我是。”我将长剑抽出自己的身体,鲜血霎时喷溅出来,我丢掉剑,用手捂住伤口,慢慢坐在地上,“只是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蜷缩成一团,皮肤开始变得干枯。
  “你不是我的未来,你只是我未来的一种可能,而我将成为自己的未来。但绝不会是你。”腹部的伤口渐渐愈合,我站起来,这次换我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他了,“我要非要完成不可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赢。”
  “是吗……”他叹息一声,“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还相信祂吗?”
  “上帝将光与暗分开,却并未舍弃黑暗。”我说,“任何事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与其纠结于存在本身,不如在自己的立场内做好每件事。我不会再相信祂了,也不会渴望祂的救赎。神存在,却不会给予任何垂怜与惩罚了。”
  纳撒内尔的身体越来越枯槁,最后化成一团银色的粉末。在他消失的瞬间,我听见他的声音飘散在四周的空间里:“捡起那把剑,那是属于你的。”
  我照做了。将那把剑举到胸前,就像一名宣誓效忠的骑士一般,剑身发出耀眼的白光,和它刚刚出现时一样夺目,但它没有剑鞘。就在我纠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那把剑突然脱离了我的手,剑身掉转了一个方向,直指我的胸口,然后慢慢没入我的身体。
  长剑刺|入身体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痛,就像一股温暖的湖水流入了心里。等到眼前的白光彻底消失,长剑已经完全融入我的身体了。
  我成为了它的剑鞘。
  周围的空间突然发出和之前相同的轰鸣声,我堵住耳朵,看到虚无正在一点点瓦解崩溃,光亮从四面八方漏进来,黑暗的壁垒开始坍塌,在远处有一团鹅黄色的光点在跳动,我向那里奔跑过去。
  ***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石室的地上。被刺破的衣料上一点破洞都没有,而德库拉正低头看着我。
  “你醒了。”
  我坐起来,摸了摸胸前,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不同,没入我身体的那把剑……
  “看来你在虚无里经历了不得了的事情。”他说。
  “我杀了我自己,成为了一把剑的主人。”我说,“那把剑是什么来头?”
  德库拉摇摇头,“我不清楚。据说以诺基石在释放能量时会把人的灵魂拉进虚无,但那究竟是个怎样的空间,没有人知道。”
  原来刚才只有我的灵魂进入了虚无,那么我杀死的,只是我的灵魂?但纳撒内尔却说,我们是一个人的不同位格,只有神才能三位一体,所以必须杀死两个位格。
  圣父预备救赎,圣子完成救赎,圣灵实行救赎。
  对于我来说,纳撒内尔克拉伦斯是这一切的□□,米洛沃森完成了重生的任务,而我,纳撒内尔斯特林,将切实地对自己,对卡斯尔进行救赎。
  “我感觉自己,真正地重生了。”
  Chapter 42
  我在布朗城堡又待了一个月,和德库拉的武士们进行剑术训练。那场奇妙的虚无中的经历,让我的能力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当我最终离开那里时,我相信自己已经有了可以和卡斯尔相匹的实力。
  我和德库拉告别,他拥抱了我并祝我好运。他是卡斯尔的朋友,在一个月前,他对我还是一个陌生的存在,但在这里,我们似乎结成了一种特殊的情谊。布朗城堡也让我感到如家一般的温暖。
  罗马尼亚依旧风雪肆虐,我把莱安留在布朗城堡,和朱利安离开准备前往美国解救卡斯尔。在山脚下,我看到城堡角楼上一个黑色人影在风中飘动——德库拉在向我道别。
  我挥手致意,上了马车。
  作为我最得力的帮手朱利安早就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到达多佛的那个夜晚,“月食”号也准时靠岸了,我稍一用力就跃上了甲板,海风将我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我们很快下到了船里。
  吸血鬼们站在走廊里,用一双双不安分的眼睛看着我。即使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他们也能从同类身上感到紧张的情绪。他们紧盯着我和朱利安,但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甜美小姐走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紧紧抱住我,棕色的长发扫在我的肩膀上,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泪水,声音也微微颤抖,“沃森先生,你们究竟去哪里了?斯特林先生也没有回来……我们都很担心你们。”
  我摸摸她的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和乔治对我的冷嘲热讽,如今乔治已死,她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我,不禁感叹。
  “小姐……”我试着安慰她,却发现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用一个微笑化解尴尬,她抬起头,一双亮亮的深棕色眼睛直视着我:“叫我朱莉。”
  “朱莉。”我轻轻推开她,“我不是米洛沃森。我叫纳撒内尔斯特林,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艘船的代理船长。”
  走廊里一片唏嘘声。吸血鬼们交头接耳,低声交流着,有些人虽然没有出声,心声却被我一览无遗。
  “很抱歉,以您的资历,恐怕不能胜任这个职位。”我听到有人说。
  “至少让朱利安来当。”
  朱利安摇摇头,依旧恭敬地站在我身后,“我同意斯特林先生做代理船长。我们在这一个多月来经历了很多事情,我相信他有能力管理这艘船。”
  我按住了朱利安的肩膀,示意他暂停,然后高声对众血族说,“论起资历,我应当是你们当中最古老的一个,我在一一九一年变成吸血鬼,与卡斯尔同年。”
  说完,我用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吸血鬼,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吸血鬼可以从眼神里粗略判断另一位吸血鬼的年纪,以确定两人相遇时,是直面还是避开。
  有些人安静地离开了。
  “如果有人有异议,我们可以到甲板上决斗,当然,输的一方要被丢进海里。”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是怎样的表情,但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恐惧,“我无意与你们为敌,在这个非常的时刻,我希望我们能团结起来,我需要你们的力量,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执法者们,去解救卡斯尔——”
  听到“执法者”这个字眼,更多的吸血鬼选择离开,朱莉犹豫了一下,但因为站得离我太近,只是松开了抓着我的手。
  我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回到了船长室。
  “希望你们永远别忘了,是谁把你们带上这艘船的。”我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关上了船长室的门。
  船长室里面还是熟悉的样子,所有的一切,和我离开前一模一样。我走到靠窗子的椅子边,轻轻抚摸着缎面的椅背,然后拉开帘子,坐了下来。
  窗外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海面上的一切都加速从眼前略过。我按了按胸口,心里想着好好欣赏一下外面的景色,船就慢了下来。
  我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似乎我可以通过内心所想控制领航室里的以诺基石。但我知道其中原因——因为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卡斯尔损坏了以诺基石,让我复活,换句话说,我的生命和那块石头是连在一起的。
  “进来吧。”我对门外说。
  门开了,朱利安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特殊的红酒。
  我微笑,示意他坐到我身边来。
  我们啜饮着杯中的佳酿。
  我问他那些关在船舱里的人还剩下多少。
  “只剩五个了。”他说。
  “真遗憾,我们还有一周的行程要走。”我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或者——在食物不充足的情况下,让他们自相残杀?吸血鬼喝可以喝同类的血。”
  朱利安苦涩地笑了笑,“我觉得您变了。”
  “哪里变了?”我望着海上的月亮,心不在焉地问。
  “比以前更加果断,也更加无情。”他说,朱利安向来对我直言不讳,我很欣赏他这一点,“我不知道您在布朗城堡地下石室里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但这种变化,更容易适应吸血鬼世界。”
  “是么?”我伸手又倒了一杯酒,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手指一路下滑,“这里的肋骨在和罗马尼亚的武士对决时,不知折了多少次。我在那里一次次目睹卡斯尔所受的痛苦,和我的死亡。我意识到我之前的选择是错误的,所以我变了,但我还是我。”
  “痛苦使人成长。”我喟叹道,然后向门的方向挥了一下手,大门轰然弹开,朱莉一脸震惊,棕色长发被劲风带起来,还没有完全落下。
  “你在门外很久了吧。”我请她进来,从卡斯尔的酒柜里取出一只崭新的酒杯,在里面斟上了酒,“请坐。”
  朱莉不安地走了进来,像一只柔弱的夜莺,她局促地坐下,接过酒杯,慌忙喝下了那杯酒。她的嘴唇被酒液染红,恢复了以往的光泽,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吸血鬼女孩都很美,也都很妖艳,这就是她们迷惑男性食物的法宝。
  “沃森先生……”
  “叫我斯特林,或者纳撒内尔。”我说,“你来为他们道歉么?”
  “确切地说,我是来表明立场的……”朱莉低着头,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不敢抬头看我,“斯特林先生对我们有恩,我们亏欠他的,永远不会忘记。但我们不会直面执法者。您应该见识过执法者,他们的手段……我们中有一小部分人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那里……简直是地狱……所以,我们不回去也是有理由的。”
  “那么,你也是逃出来的吗,朱莉?”我身体前倾,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干净的棕色眼睛,她的眼里有泪水,那不是假的。
  她的眼泪滴落我的手心,冷冰冰的,像一片雪花。
  “我知道了。”我用指背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我刚才提的,只是一个建议。我需要其他血族的力量,我的胜利就是‘月食’号的胜利,大家的生还几率都会提高;如果我失败了,那么‘月食’号上的各位也难以自保。”
  “您的胜利指的是什么?”朱莉打断我,“成功救出斯特林先生?那执法者永远不会放过我们的。但如果只是您的个人行为,我们也许还可以继续漂泊在大洋上——”
  “你太天真了,朱莉。”我握紧了双手,“我们已经绑在了一起,无论我成功还是失败,‘月食’号都难逃毁灭的命运,如果我救出了卡斯尔,我们可以和执法者谈条件,也许还有机会。我之所以建议你们合作,只是加大获胜的筹码而已。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朱莉犹豫着,没有回答我。我知道即使这样的提议利大于弊,他们也不敢直面执法者。那是他们永远的噩梦。是恐惧遏制了他们的行动,我不会再强求了。
  “把我的话告诉他们吧。”我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下船之前我要看到结果。晚安。”
  朱莉站起来,悻悻离开了。
  朱利安在她离开后才问道,“您说的都是认真的?要用‘月食’号相抵?”
  “我没有办法了。如果能救出卡斯尔,我会用以诺基石作为最后的筹码。”
  “它是不完整的……”朱利安犹疑道,“破坏掉的部分要怎么偿还?”
  “卡斯尔从没告诉过你失去的那一部分去哪里了吗?”我笑着问道。
  朱利安摇了摇头。
  我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个缺角,万不得已,我会用自己去换取卡斯尔的自由。”
  朱利安吃惊地看着我,“您不能那样做,斯特林先生对我说过,您的生命安全是首要的。”
  “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最后的筹码。”我说,“在此之前,我会尽一切可能安全地救出他。”
  朱利安欲言又止,我摆摆手,“我累了,你回去吧。”
  他离开了。
  我让船恢复了原来的速度,静静躺在卡斯尔的大床上。胸口似乎有一点疼,但不是很厉害,我想起了之前那把没入胸口的长剑,它在哪里?刺入了我的灵魂还是切实地进入了我的*?
  我会不会真的变成虚无中的纳撒内尔?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他,但我却向着那个方向不断靠近……
  月光透光窗户照进来,眼前的景色模糊成一片银白色。我站起来,心烦意乱地拉上窗帘,取下墙上的长剑,一个人到甲板上练习。
  朱利安又出现了,但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五招之内,我的剑已经直指他的胸口。
  他叹了口气,语气却是欣慰的:“您变强了。”
  “只有够强,才能救出他。”我说,“你会陪着我吧,朱利安?”
  “我会的。”
  “谢谢你。”
  一周之后,我们于傍晚到达了美国,在相同的地方下船。没有一名血族跟上来,我已经对他们不抱任何希望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码头上的人们忙碌着,和我离开时并无差别。战争快要结束,而属于暗夜子民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夜安。”我摘下帽子,对这片土地行了个礼。
  Chapter 43
  “红蜜蜂”的楼下依旧喧哗如故,人们讨论着战况,说可怜的南方佬就要输了,口中的酒气和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人头脑发昏。昏黄的吊灯摇摇欲坠地挂在头顶上,把人们的脸映得如黄蜡纸一般。
  我按照回信中说的,径直来到了旅店二楼约定的房间。房门虚掩,里面没有灯光,一股冬季寒冷的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打开房门,只见玻璃碎了一地,窗帘在寒风里打着转,地上只剩下一摊焦黑的粉末和一根纯银箭头的箭矢。
  我捡起那根箭矢,粗略观察了一下,发现它和弗洛里安使用的一模一样。但是他现在应该在欧洲才对。就在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破碎的窗户间突然有一支箭飞快向我袭来,我伸手一抓,在箭头离我心脏只有一寸的时候握住了箭尾。
  我丢掉它,侧身躲过另外三支齐发的箭矢,对方出手十分迅速,根本没有给我反击的时间,我只能边躲边向窗子的方向移动,对面的建筑里,一个人全身裹着黑斗篷,只露出一双幽蓝的眼睛。
  一把明晃晃的十字弓指着我,搭在弓上的手紧绷着。他的手很稳。
  而我的武器只有一把贴身长剑。
  我从半打开的窗户跳出了旅馆,一跃至对面建筑,这个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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