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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渊醉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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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心里也跟着颤了一下。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苍辰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被他遗忘了许久的东西,快要想起来了,又没能立刻就想起来。
  到底是什么,被冰凝住的烛泪吗?还是深巷卖樱桃的吆喝声?千金不如然诺重,可是,承诺了什么?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门打开后,当他走进去,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就已经追悔莫及。
  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暮成雪也不再挂着那副微笑的模样了,他完全睁开了那双原本并不狭长的皓目,惊异了一两秒。
  秋原川也没说什么,依然是面无表情,略略地扫了一眼,就微垂着眼睫,慢慢思考起什么来了。
  说是思考,不如说是回忆,回忆一次别离前的徘徊。

  青龙祇

  一
  千年前的黄昏把客栈映成一座幽馆,与现世的黄昏似乎没有差异。秋原川坐在屋顶,喝光了所有壶中的酒,奇怪的是,他没有像昨天那样酩酊大醉,他前世为素商死后的记忆却使他异常清醒,那些不断啃食着他的回忆令他的头有些胀痛,他还想像昨日那般一醉方休,可惜却不能。难道是因为昨天的那段安息香?
  其实那并不是安息香,只是闻了之后就会令他安心许多,那究竟是什么香,他也说不上来,毕竟是暮成雪调配出的东西。
  他握着最后一只酒壶,向下倒了倒,确认已经被他喝得一滴不剩了,就丢下酒壶。他拿出怀中的长箫,吹奏起来。
  死后的那一千年,他和湛淋离两个判官,还有彼岸、三元官一起住位于在阴阳两界的交界处的幽馆里。幽馆是一家酒肆,湛淋离酿酒,他们品酒,也卖酒给过路的人,还有黄泉路上那些寂寥的幽魂。
  天色更晚更深的时候,院子里进来了一个人影,他看见那是苍辰。
  他还是回来了。
  秋原川从房顶上跳下来,从窗户回到了屋内,过了不久,苍辰就推门进了屋。
  他见秋原川坐在床边,只是几不可查地停留了一瞬,就继续往屋内走,说道:“明天我们去一个地方。”
  秋原川没什么反应,不过从他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是听到这句话了。
  苍辰扫过他一眼,转身便要回自己的床榻上去。
  这时,秋原川问了一个这么突兀又不着边际的问题,语气越到最后就越轻微,几乎成了叹息:“你能记得自己弥留时的情形吗?”
  苍辰没当回事,坐在床边,回答:“谁会记得这种事?”
  他说的是有道理,一般人,怎么会记得这种事?秋原川便不再问了。
  天气有些窒闷,可能是要下雨了。两人没过多久就都各自躺下了,他们的床榻是靠墙相对的,如果现在真的下了雨,那两人倒是有种在对床夜雨的氛围了。只是,两人都无话。
  窗还开着,灯柱根本就没被点燃过,屋内升起了屡屡睡意,这种安宁维持了快一个时辰。
  秋原川睡熟时的脸也很安宁,甚至静得像长眠厚夜,然而,下一刻,他就惊醒了。好像要摆脱什么似的,他的身子也跟着挣扎了一下。
  苍辰也被他的动静给吵醒了,他半睁开迷离的眸子,侧过头来望了他一眼
  秋原川完全没有了睡意,坐起身来背靠在床栏上。黑色的丝发垂过他的脸颊,他的神情大概也是阴郁的吧。
  “杀人如麻的人,是会做噩梦的,只不过他们不会说出来罢了。”苍辰说,他也没了半点惺忪的感觉,也坐起来,望着窗外。
  今夜无月,深蓝色的冥月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可能是吧。”半晌,秋原川才回应道,并向苍辰投来一眼。
  苍辰循声回望,却蓦然发现,秋原川已经不见了,那床上空荡荡的。不觉间,忽然有一双冰凉的手臂从身后绕住了他。他不用回头便知这人是秋原川,因为他身上有彼岸花的味道。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快就从那边来到苍辰的身后?
  苍辰想不出这是什么武功秘术,他更想不出,以自己的内力,怎么会感觉不到对方来到了自己的身后,直到对方碰触到自己才觉察到,简直是迟钝至极。
  秋原川自己明白,这不是什么秘术,但他没有解释,因为即使现在说了,苍辰也不会明白。
  现在他离苍辰很近,近到他可以闻见苍辰血液的味道,那是一种任何嗜血的生灵都无法抵御并欲罢不能的美味。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只好将鼻尖贴近苍辰的肩颈,贪婪地呼吸着那种味道,再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这个人已令他等过了千年星霜,体尝了千年离索,虽然很多事他还不是记得很清楚,但在无间中留给他的感觉还在,如尖刺一般。他想,自己能等这个人,一定是因为这个人于他而言有特别之处,总之,这一定是种非常好的感觉,让他在无间中熬了过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比他和暮成雪之间云雨欢榻的关系要重要得多。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单纯地想要靠近他。
  苍辰很明显地感觉到秋原川的眼睫在自己的肩上划来划去,并且听到他从自己的肩窝发出的闷闷的低声细语:“陪我一会儿……”
  随之而来的,是从颈侧感受到的湿濡黏软,秋原川竟然在那里落了一个吻,真是令人作呕的讨好。
  苍辰一把将他按过,欺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在这种事上,的确很放的开,是天生就不在意吗?”
  说罢,他有力的手掌猛按了一下秋原川的胸口。秋原川窒了窒,眸间隐约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苍辰无意间中过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毒,屡次都是秋原川以身解毒,那时他也不是没怀疑过,这个人未免也看得太开了些,如今却发觉,他大概生来就是那种只在表象上孤高自清的人。
  既然他都不介意,那自己又何须认真?欢场而已。
  苍辰异常冷静地进行着每一步动作,秋原川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微微启唇,很想说出“不是”,可他还是没能说出来,眼中有一星半点的落寞划过。
  连他也是这么想……
  称意即相宜,人在看见某个人或事物就会感到十分愉悦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去接近和关怀他,每个人都逃不过如此,只是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同罢了。当时苍辰是会错了意,而在经历的时光的数载打磨之后,他才明白,秋原川就是那样,在他自己不明白对别人的感觉时,就已经不自觉地先做出了关心那个人的举动。
  怎么会那么真挚?可叹他那时却不能明白。
  无意中,苍辰对上了秋原川的眼。他的眼还是那么空灵,还是那么轻易地就能表情达意,难怪他平时那么缄默。此时他的眼睛好像在说:“不是这样的。”
  但他的眼睛太过空灵了,这只能教苍辰以为,他的眼睛很善于说谎,于是不再理会。
  谁管那月没星替?
  苍辰就真的没有理会,而是在他身上消磨起来。
  春情梨花薄,紫章服、缑笙氅堆叠了一地,鬟香漏枕,玉骨旎声浮。风影彩云都被抛到了天边,只剩虚妄迷幻,而欢期总是短暂的,因为天亮之后……
  两人厮磨到过了子时,只觉头脑发晕,便和衾睡去。
  又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苍辰就下意识地醒了。他走到桌边,喝了一口冷茶,简单擦拭了一下就换上了衣服,兀自坐在另一张空床边上,望了一眼窗外,原来已经是三更天了,然后他便沉默地看着地上的窗影,也没有出神。
  沉闷的天气里,竟吹来一丝湿热又微凉的风。这时,苍辰听到了由远处渐渐临近的笑声,便起身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屋顶上站了两个人,身形高大,衣着怪异,看样子不像是中原人。
  其中一个,还总在喉咙里发出狂傲的怪笑声,苍辰听着很不顺耳,便飞过去两针,锁住了他发声的穴道,顿时,那人就没了声。
  他用掌力将自己体内的银针拍了出来,可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是那针上早已被苍辰施了毒。
  来的这两人内力也不差,若是一般江湖人士的飞针暗器朝他们使来,他们还不至于感应不到,可苍家的功夫非比寻常,尤其是指法,所以苍辰使出的暗器通常都不易察觉。那两人吃了闭门羹,却还找不着苍辰的位置。
  “身后。”
  闻声,两人朝树影间望去,果然看到一个人正站在古树枝上。
  于是,暂时失了声的那个站在另一个的前面,拔出刀来,而另一个也拔刀站在他身后。
  苍辰脚下一蹬,跳到了房顶上,一掌劈中了站在前面的人,把他打在了一边,又同时朝后面的人出剑。前面那个险些被打下房顶,在这期间,苍辰已经和后面那个打斗了几个回合。
  那人从对面斜切过一剑,苍辰以剑身相迎,手指一转,就把剑刃扫了过去,那人向后撤了一段,却翻身跃起,一脚将倒在那的酒壶踢向苍辰,转身从后方袭击,苍辰转身迎击,劈碎了酒壶,忽的绕过那人手臂下的虚空处,横里砍过一掌。而前面那个也上了阵,两人一起对付苍辰一个。
  刀剑声惊扰了四邻,但没过多久,那两人就顺着窗飞入了屋内,一个撞在桌子腿上,另一个撞上了床栏,摔在了地上,而苍辰就站在窗槛上,目泛寒光看着这两人。
  秋原川已经披上了袍子,腰间简单系了腰带,坐在椅子上,那摔在桌子下的人就躺在他的脚边。
  说真的,此时的秋原川比刚才还要“不规矩”,散发敞怀,半露肩膀,膝盖和半条腿也露了出来,而且还赤着脚。
  那个躺在他脚边的人见了他,先是一惊,然后便要起身朝他挥剑,可惜动作远不及他快,被他一剑刺中了胸口,当即毙命。
  另外那个见这情形便知自己寡不敌众,半拖着身子,起身就想跑。可秋原川如影般晃过,没给他起身的机会就一剑扔了过去,钉在了他脑袋前的地面上。他惊得转过身,后背贴地,向后挪蹭,可窗口上悠闲地坐着苍辰,他无路可退,便提剑指向秋原川。
  就在他提剑的那一瞬,秋原川俯下身抓住了他的手腕,使他的手动弹不得,甚至手指一松,丢掉了剑。这时,秋原川伸出食指抬起了他的下巴,漠然盯着他的双眼。
  过了一会儿,那人就两眼发直,声音也毫无起伏地说:“我是王将军派来暗杀灵虚王的。”
  王将军,是那个背叛了胥国又投降了匈奴的王忠堇?
  苍辰便开了口:“你回去告诉王忠堇,灵虚王已经被杀了。”
  闻言,秋原川收了手,放那人从窗户上离开了。
  他一如前世的素商,还是希望苍辰能纵横黄云紫塞,诛尽宵小,所以刚才刻意用了摄魂的招数,套出那刺客的话来。
  过了没多久,店家就来敲门,询问了他们的安危和那刺客的音讯后,连连说明早要去上告衙门,他们也没多解释什么,赔了砸坏了的器物的银钱,苍辰又吩咐小二到了早晨烧两桶热水来。
  那小二嘴里倒是能吐蜜:“二位少侠武功高强,刚才替我们平了这乱子,想来这一定是嫌那贼子的血脏了二位的手,您等着,我这去烧。”
  “不必了。”苍辰叫住了他,“先把这尸体收拾了,你明早再来。”
  “哎,好好好,我这就不打扰二位客官休息了。”说罢,小二和另一个帮手把尸体抬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秋原川又躺回苍辰的床榻上。
  “你回你自己床上睡。”苍辰说。
  秋原川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句:“陪我。”
  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后苍辰躺在了他枕边。
  可哀的人啊,算了,等到天亮之后……
  清早醒来时,苍辰发现,居然是自己抱着那个人,里外里,还是自己任人家出入君怀袖了。他收回手臂,起了身,也没见那人因脱离了臂弯而被弄醒,大概是昨晚太倦了吧。
  这两人的医术都是着手成春,平时又经常研读医术,一些和房事有关的东西也知道不少。昨晚苍辰用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房事御术,而了解这些的秋原川又那般听话配合……不过,他是真没想到,秋原川会如鬼魅般地缠着他,而且还是个奇怪的鬼魅,既不媚俗,也没有丢下他一个人脱离状态,似乎是收放自如,若即若离,恰到好处。
  然而,秋原川却是醒着的,他突然伸手拽住苍辰的衣袖,又什么都没说。苍辰看着大敞的窗外,外面下着淅淅濛濛的朝雨,时候尚早,店家都还没起,他就在秋原川的“怂恿”下又躺回去了。
  其实,在决定做今天这件事之前,他考虑了很久,直到现在,他还隐隐有些不舍,但天已经亮了,他不能再逃避下去。有些话,该说就要说,有些决断,该做就得做。
  秋原川又回到了他的臂弯里,手肘在他的胸前有意无意地蹭了蹭。苍辰出了会儿神,又留意到了他的双眼,竟是半睁着看着自己。
  两人又浅眠了一会儿,等小二敲了门,便起身下床,待小二进门把水送来又离开后,两人在两个浴桶里,背对背沐浴,然后更衣,雨停了便启程。清修之人,一日不食太多,所以早膳也被省去了,何况,也没有银两了。
  一个御剑,一个御刀,秋原川跟着苍辰来到了那个他们都熟悉的小镇,南月城。
  苍辰带着秋原川在近海的空地落脚,那里有一座恢宏的祠庙似的楼阁,却又和祠庙不尽相同,石门旁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字:青龙祇。
  苍辰的灵力属木,他又修习苍家的功夫,内力也是走这一路的,四灵中,青龙司春,五行对木,想必这青龙祇定是与苍家有关了。秋原川猜测,这应该是苍家的祭祀之所。
  这里面十分昏暗,也没有灯柱,他们穿过祭坛,来到了大堂,堂内东向的那面墙上有一条青龙壁雕,占了整面墙壁,对面有十尊雕像,不算太大,但摆放的位置很高,最中间的是灵山十巫之首,巫咸之像。
  此处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祭坛上没有祭品,香炉里没有上香,灯台上连支蜡烛也没有,但是因为有灵力的保护,这里看上去还是和新建的一样,纤尘不染。
  苍辰看着十巫像,回头对秋原川说:“这里有青龙镇守,没有机关。”
  闻言,秋原川便朝大堂中央走去,仰头看向那个青龙壁雕。
  忽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青色法阵,将他围在了正中央,他不解,想回头望向苍辰,却没有动。
  “你看出来了吧,这曾经是苍家的祭祀祇庙,不过,后人视之为不祥之地,已经不来这里祭祀了。”苍辰平淡地说,仿佛在叙述一个故事,“这里还有别的用途。你现在动不了了吧?”
  他说完,凌空而起,几步来到了青龙壁雕下,站在巨大的法阵外,正对着秋原川。
  “站在这个龙祇法阵内,无论别人问你什么问题,你都必须如实回答,否则,就要任凭在场的神祇处置。”苍辰所说的神祇,就是指这青龙和十巫,他的话音冷峻阴沉,眉宇间带着几分桀骜,“苍家曾有人在这里起誓,而后背信弃义,遭了天劫。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了。”
  话已至此,他的眼眸更加深邃,有如穹顶星斗,开目则可驱散诸恶。
  他转身望了一眼青龙壁雕,又转身看着秋原川,确切的说,是看着他的双眼:“我只想问你,你于我,到底是何心迹?”
  秋原川默然不语。
  恍然想起,曾有人问过他类似的话:“汝之本心为何?”
  心迹吗……
  他也在反复回想那些和眼前之人有关的零碎的记忆,渐渐地,他醒悟了什么。
  他只那样看着苍辰,眸中已表明了一切。半晌过去,法阵中毫无状况,苍辰已经得到了发自真心的答案。
  “等法阵消失,你就可以走了。”苍辰目光一沉,留下之句话就离去了。
  因为,没有别的意义了。
  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开,只是当事人自以为说清了,便是两清了,错过了,以后想解释清楚,就要经历许多波折。
  秋原川没说话,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为何没说。苍辰在郁结什么,他明白,也自以为明白。他在郁结什么,苍辰不明白,也自以为明白。
  可哀的人。
  南月城位于东海岸,小城不算大,但是钟灵毓秀,聚集了许多神灵妖魔,好在有这座青龙祇镇妖,怪力乱神之事倒不曾发生在城里的普通庄户上,上次火魔现世,也被湘澪及时灭掉了,这个小城,就像是有神明祈佑一般。
  法阵尚未解除,秋原川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的确,除了呼吸,他现在连一根汗毛都动不了。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动。
  这很不对劲,因为法阵内的是神祇圣地,而这种气息是不可能在此出现的。
  东方青帝,太皞伏羲氏,摄青龙,司春,主岁星,此地应是阳气极盛之地,怎么会有这么不纯净的阴戾之气?
  一股青黑色的烟在秋原川的身后不远处缕缕升起,然后化作一具人形,正是那个在衡山打伤了湛濡她们的老道。
  他缓步走到了秋原川面前,秋原川认得出,他是冥界阎罗王的贴身侍卫,营魂池陂。
  “你一定奇怪,我为何能在这里现身。”池陂朝他看去一眼,那双眼透着阴魂的森寒,他慢慢走近,说,“这里的确是青阳之地,可是你别忘了,太岁是凶煞之星,青龙亦是凶神,我能进得了这个法阵,也不足为奇。”
  这就难怪南月城里既有神明庇佑,不至于鬼魅伤人,而又妖邪不散了。
  “厉判素商,冥主有法器相赠,特地派我来转交给你,还吩咐我,一定要亲自送到你手上。”池陂将手上的白色拂尘一扬,拂尘指过去,挑起了秋原川的下颏,“你动不了了?其实,能镇住你的,不是这个法阵。语言到了这里,就成了咒,所以他们怎么说,你就能只能怎么做了。而且,你一直都能说话吧?他没禁锢你言语的能力。”
  依然是一阵静默。
  池陂轻笑着看向了他的眼,凑近了一步:“哼,算了,多说无益,我就把王的法器给你戴上吧。”
  说罢,他伸出两指,抚上秋原川的右眼。

  青龙祇

  二
  盘踞在石壁上的青龙仿佛在沉默地望着这一切,它的右眼淌下了一滴血泪。
  空荡的祇庙里,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哀咽声,很快又被寂静吞没。
  池陂半蹲在地上,在他手边放着一块精细小巧的圆形烙铁,上面刻着的烙印沾着血,冒着丝丝白烟,微杳的烟很快就在空中消散了。
  秋原川躺在法阵中央,闭着眼,额前和脑后的发丝散乱,大片的血从他闭合的右眼缝中流出,殷红了他的右脸颊。
  “这样就好了,”池陂望着秋原川,自顾自地诡笑道,“素商大人的半边魂魄都是业鬼,你既已接受了他,那摘去你的一个眼珠,业鬼即可苏醒,你就能恢复厉判的身份了。不过,空着一只眼睛也不好看嘛,给你烙上这瞳印,把眼窝封住,这样,就算你是月魊,也无法让那只眼珠再长出来了。你想用你厉判的法力时,这个封印就会打开,不想用了,就会封上……主上送你的礼物,我带到了,好好收下吧。”
  话音落定,地上法阵的青光也暗下去了。
  秋原川睁开了双眼,无悲无喜地与他对视。
  他微微一怔,秋原川就这么看着他。
  “东西送到了,武林盟那边的事也成了,我该告辞了,厉判大人。”池陂说着,还未等起身离开,却忽然被秋原川扫来一脚,但他是鬼魅之身,并没有真的被秋原川踢到,轻飘飘的向后一避,悬在了空中,俯视着秋原川。
  秋原川已经站了起来,右手半伸,负在身后的白冥刀就出鞘送到了他的手中。见状,池陂忽的在空中消失,又出现在他的身后。他转身挥刀,池陂又消失了,随后在别处出现。鬼魅的瞬移只在毫厘之间,秋原川连击几次都失了手,便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不久,池陂就站在他的身后向他出手,这次他的反应快了许多,瞬间转身挡住了他的袭击。池陂又几次闪躲游荡,都被秋原川及时赶上,险些中了他运在刀上的灵击。
  月魊族是从西方白帝少昊统治的族群中流传下来的一支,少皓青阳氏司秋,主杀伐,又主启明星,摄白虎。白虎善使风术,故修习道法的月魊族人最善用的也是风术,秋原川能有这般迅风似得速度也没让池陂太过诧异。池陂身为冥王的贴身侍卫,功夫自然很是了得,见秋原川真的对他动了杀机,就不再躲着玩了,回头和他展开了一场干戈。
  他没有实体,秋原川碰触不到他,但他能碰得到秋原川,不出几个回合,他就踢开了秋原川手里的刀,反过他的双臂,控住,鬼魅数寸长的利爪也长了出来,直直嵌进了他的手臂里。
  秋原川没什么反应,而是身子朝斜后方一转,脚已经踢了上去,池陂连忙收手,鬼影一虚,闪到了别处,才没被踢中鼻梁。秋原川施内力收起了地上的刀,握在手中,胳膊上残破的皮肉露了出来。
  两人再度冲突,这次秋原川的招式很是诡异,似进实退,似躲实击,看起来破绽百出,实则钻尽了池陂的空子,打斗得上下翻腾,又刻意不拉开距离,最后,他一刀把池陂甩倒了北墙上,由于这灵击是实实在在的,池陂摔在墙上后,就和那些被撞碎的砖块一起落在了地上。而秋原川已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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