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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道2土蜘蛛与司书by紫曜日purple day-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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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咚咚。
并不是阿久津真正敲出的声音,再怎么说也不过是阿斯卡自己的想象而已,其实无声键盘的声音钝钝的,偶尔还有喳喳的杂乱感。
但事实是怎么样都好,阿斯卡总是会入迷地望着对方的手。
如果一只一只地将那纤细又由皙的手指折断的话……咻——
颊边被电线火辣辣地抽了下。啊、又被读取了吧?真是不行啊,这种要不得的伤害欲。
「你,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呢。」阿久津的手指爬上可触控式屏幕,拉出一个数据夹,轻点下,里头的档案完美地摊出了扇形。
「反省了哟、反省了哟,你看我不是没真的折你的手指吗?」阿斯卡笑嘻嘻地道。实际上,自从那次他与阿久津在办公室的大战以来,也从未真正做出任何伤害到对方的事情不是吗?
「不是反省,而是忍耐吧。」几乎是冷哼着。
但也许只有阿斯卡听得出来也说不定。
「学者不该跟一介平民计较遣词用字……反正,你也帮我把资料调出来了不是吗?」手肘压在上司的肩膀上,将颈项越过,凑近屏幕。
阿久津点开档案内容。是份个人数据文件,姓名栏上写了个不认识的人名:神前……博行。
谁啊?
「你不是要找他的头吗。」阿久津莫名地道。
「欸?」
这么说起来,这档案上的相片跟自己拿到的油墨印刷报纸上的人头,好像还真有那么点神似啊……啧、果然是艺名啊,「那个」。不然他还真想知道,到底是有哪对父母会给孩子取成「神风零式」这种乱七八糟的名字呢。
chapter。3
听到神风特攻队,大概第一印象就会跟「自杀集团」联想在一起。
根据美国军方在战后公布的数据显示,这种舍身为国、用飞机换战舰的作法,并没有换得多少实际效益。
而神前博行的人生,也如同这不符合实际效益的评价般,以小搏大,而且输得凄凄惨惨。但不管他人还是社会给予的评价如何,神前还是骁勇地按照自己的信念而活。
就某方面而言,神前可说是个运气相当好的人,说得再玄一点,应该被称为「神想让其活下来的人」。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神前正是个不折不扣、被挑选为神风特攻队一员的飞行士官。
普通人听起来,这绝对是张下下籖。
但相当离奇的是,在他第一次出任务的途中,才飞不到半小时,就因为零件故障而折返。这次任务中,除了他以外的其它十三名飞官,无一幸免地罹难了。
而他的第二次出动,是在下午的三点十五分,其实一直到三点以前,一直都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可一旦过了三点,天空不但飘起雨、还飘起风,最后雷电交加。
没办法,这回出动又被喊了卡。
然后,没有然后了。
在他的第三次出动前,日本天皇宣布战败。
神前直到现在还能清楚地回想起,他跟其它同袍们在收音机前抱头痛哭的画面。他们尚未尽忠报国,他,还没真正地被丢上战场过。
他体会了战争是什么东西,却没有真正杀过一个敌军。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这是斗争的结果,除了接受之外他并没有特别的想法,但真正煎熬的却是在战后的复苏期。
本来,神前就是个正直而寡言的人。
他是家中长子,自幼丧父,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当他回乡时,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所认知的东西都已改变。母亲跟大妹没躲过空袭,小妹则变得怪怪的。
就算不是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来的怪。
有时候歇斯底里地尖叫,有时候会缩在房间一角发抖,而且,「异常地」惧怕男人。
两三个月后,小妹的身材逐渐产生变化,体态圆润、小腹隆起,神前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基于疼爱妹妹的心理,他并没有特别说什么,更或许是迟钝,不能马上对于那样的痛苦感同身受。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婴儿出生了,是女儿,对神前这种凡事分得很清楚的人来说,婴儿就是婴儿,他妹妹的孩子,就算头上生着细细的淡金色头发、浅茶色的眼珠,他一点也不在乎。没有父亲也好,或是不知道父亲是谁也好,只要自己与小妹两个人在一起,能让小婴儿平安长大就好了。
直到那一天到来前,神前真的是这么想的。
小妹逐渐地狂乱起来,有时候,她会双眼无神地瞪着婴儿,并企图啃咬那肥嫩脆弱的躯体。神前上前阻止,反而被抓得满身是伤。他想这样不是办法,便在自己出外工作时,将女婴暂时托给邻居的下条太太照顾,并答应每天将工钱的一部分给对方当哺乳费。
神前想起自己在收到征召令前的那个小妹,以男人的眼光来看,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却有张圆圆甜甜的脸,长长的头发随风飞扬,闹别扭时会小口咬着过长的指甲……咬、咬了,女婴。
满口是血的小妹。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天,天气闷热得异常,连一点风都没有,就连鲜少有欲求的神前,都在心里想着如果能快点回家,洗盆冷水澡,再来盘从井里刚捞上的西瓜切片,这一切就太美好了。他昨天买了西瓜,小心翼翼地用两条麻绳捆着,就放在后院的水井里,这件事他很意外地没有对任何人说,甚至小妹。
并不是因为他想藏私,神前博行并不是这样子的人,而是「无法」说话。他搔了搔覆上一层因建筑工作所以无法避免的染尘头发,思索着小妹最近的模样。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那对本来湿润的细眼有些泛红,是眼睛生了什么病吗?
昨天,当他叫小妹吃饭时,她正在梳着头发。天气很热,难免生些虱子,那些红红的小虱子一只一只地落到地上,四处逃散。
他不在意。
本来不在意的。
但其中一只,歪歪扭扭地爬上了他的指尖,想随便弹去,却发现根本不是虱子——那是蜘蛛!
为什么是蜘蛛?
「喂、都美!」手指搓了下,将蜘蛛捻碎,他叫着小妹,「不饿吗?今天的饭团可是包了你喜欢的笋干啊。」「……我不喜欢笋干。」都美阴郁地回答。
梳着头发。红色的、红色的蜘蛛,不规则地在地上爬行,肆无忌惮地乱窜,乱糟糟的,就跟现在的都美一样。
「那你喜欢什么?鸡肉的话还勉强买得起,但是得过几天……」他叨叨念着,并注意到都美根本没有在听。
「大哥……你知道蜘蛛吃什么吗?」都美歪着头,就像线被剪掉的文乐人偶,正上演着残破的净琉璃戏曲。
「嗯?虫子之类的吧。」他随便回答了。
「蜘蛛吃自己的孩子喔。」都美突然说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啊?」
「所以小蜘蛛在孵化的那一刻,就得拼命地逃跑,以防被母亲吃掉……嘻嘻、很奇怪吧?明明之前母蜘蛛是多么爱护自己的卵啊……」的确是很奇怪。奇怪的人是都美。神前晃了晃脑袋,觉得都美肯定是哪里不正常了。不、或许已经不正常很久了,只是自己还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而已。要带她去看医生吗?但万一都美真的被判定为精神失常,得被关起来隔离该怎么办呢?
那比坐牢还可怕的地方,都美受得了吗?不、不行,不能让她去那种地方,这是他唯一剩下的妹妹啊。
「如果你不想吃饭,那就睡吧。我把你的份留下来,你如果饿了的话再自己吃吧。」最后,他只能这么说。
隔天一早,神前一如往常地早早起来,往窗外望去,云层很低,像快要下雨,实际上却又闷又热。转头看了看睡在身边的都美,赫然发现对方的脸上竟布了一层白丝,蜘蛛的……丝。
可恶、可恶可恶!是哪里来的蜘蛛?是昨天被都美梳下的那些吗?
彷佛从都美体内孕育出的,蜘蛛。
他怒气冲天地用手指扒开蜘蛛丝,为什么尽缠上都美?这孩子已经够辛苦了,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大哥?」也许是神前粗鲁的动作把都美吵醒了,她睁开细细的眼睛,疑惑地望着兄长的举动。
「你继续睡吧。」别再想那些蜘蛛的事了。
都美重新闭起眼睛。神前则重重搔起头发,有什么事情很不对劲。他该知道的。
但他没有处理,无法处理,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他去跟隔壁的下条太太说,妹妹说了个关于蜘蛛的怪事,从头发上梳下了蜘蛛,而且脸上还结了蜘蛛网,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呢?是一笑置之,说自己是过于操心,还是把自己当成怪人,隔天将这件事传得镇上人尽皆知?
怀着些微忐忑的心情,神前还是出门上工。他努力说服自己,都美是因为生产完长时间都闷在家里没有劳动,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他应该去附近的布厂买些碎布回来,给都美做成花朵头饰什么的卖给美军驻扎区附近的酒女们,也好补贴点家用。
神前一整天就烦恼着这些事,傍晚也到布厂去问了如何买零碎布的细节,天气非常地热,还是没有下雨,还是没有风。
一切都是这么地异常。所以在回家的路途上,他尽可能地想着能让自己开心的西瓜,夏天吃那个最好了,只要吃了西瓜的话,都美一定也会放松心情的……而这样的梦想/妄想只维持到,他打开家里的门为止。
阿斯卡坐在滚轮椅上,玩着幼稚的转椅子游戏——就是用脚在地上一踢一踢,来让可转动的座垫在原地咕噜咕噜旋转的游戏。
这种连最近的小学生都不屑做的事情,阿斯卡这个受过许多生死磨练/磨难的专业人士,却像是很乐在其中……直到直属上司不耐烦地抱怨过后才暂时停了下来。
「你有完没完。」阿久津表达抗议的方式并不是摔键盘还是踢主机,只不过是低低地、有些冷淡地吐出话语。
「欸?」阿斯卡终于停下他的转转转游戏。头开始晕了,嗯、果然不该转这么过火。
「如果不想工作的话,就去找那个头如何?在那边转来转去的很碍眼。」「你背对我,怎么看得到呢?」阿斯卡说着令人生气的话。
阿久津就是知道,嘎吱嘎吱的椅子摩擦声,翻来覆去掀着手头资料的沙沙声,还有这个一点也不尊敬上司的下属,脑袋里装着的杂物。
「你到底想怎么样?」阿久津开始觉得烦躁,他觉得自从对方天不怕地不怕地闯进这个本来只有自己的办公室的那一刻起,无形中自己的压力就倍增。
对方大致上来说好歹也算是个人类,为什么这么难搞?还说什么「你我一定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这种鬼话。反正人类这种东西不过就是……朋友这种东西不过就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拖下水?乖乖宅在办公室里难道错了吗?自己这种性格事到如今要突然变得开朗并具有社交性,怎么说都像是有天鲨鱼突然可以在空中飞一样不可能,说到底,为什么,自己非得去搭理这个家伙不可?
而且他还很心不甘情下愿地做了。
彷佛看穿上司所背负的矛盾,阿斯卡说了:「我并没有要求你得马上具备社交性,要求你有那种东西还不如去期待哪天中了彩券头奖……啊、这期十王厅那边的去死去死大乐透你买了吗?」「说重点。」真想用喇叭接线勒死你——阿久津的眼神似乎这么说。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讨论一下。毕竟抓了神前先生的资料丢过来后。又开始进入工作模式,这样实在太不够意思了吧?所以我只好拚命用平和的手段来引起你的注意了。」所以说故意把椅子弄得像老鼠军团般吱吱作响就是你的和平手段吗?啊啊、还的确是够和平的了。阿久津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不要逃避嘛。」阿斯卡跳下椅子,力道正好又让座位连续空转了好几圈,「我们合作过一次,那令人印象深刻,这次的案子也是,我需要一个伙伴。」「那跟我有什么关……」
「我需要你。」
阿斯卡不虚伪的笑容让阿久津头痛。
尤其当阿久津知道对方是认真的时候,头更痛了。真讨厌,毫不保留的热切,真讨厌,一眼即明的奸计。
「赚了这票,我们就来更换这里的设备。你要第几代的搜寻引擎?还有,得整修那间厕所,把小便斗全部打掉!而且你不觉得茅里也该有个自己的房间吗?」阿斯卡兴奋的语气俨然像是钱已经到手,正在计划该怎么花用的强盗。
「物欲横流啊……」阿久津忍不住低喃。
「你说什么?」
「……没事。」
「我们来厘清整起事件。」阿斯卡重新拉回已经不转了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翘起长腿,手中握着的资料举在眼前。
「我什么时候答应合作了?」阿久津荒谬道。
阿斯卡从资料后露出半个头,两只眼睛盯着阿久津,「你就承认你被我说服了又不会少块肉,当我的伙伴有什么不好?我人又不小气,该你的那一份一定会给你啊。」阿久津这回可真的无言以对了。对方不只是物欲横流,还外加卑鄙无耻。
「首先,我们不知道那个头,到底是怎么被偷的,在哪一天被偷的,用什么手法偷的,而且最令人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为何而偷。」阿久津摸着自己的唇。
「对啊?为什么要偷头?」阿斯卡弹着资料边缘,「这种东西到底有何价值?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吗?」「那去挖兔子的不就得了。」
「你真是连一点浪漫的想象力都没有耶。」「只会依照漫画的设定来编造理由,才是毫无想象力的证据。」阿斯卡被反将了一军,有点别扭地道:「好吧。我们还有另一个疑点,就是神前本人的动向,在下虽不才,好歹也是归档人员,我找不到任何他来到冥道之后的动向。但这又奇怪了,他来了,所以才留下他的数据,但只有最普通的个人资料,其中并没有判刑确定的说明,或是流落到哪里去的备注。像那样的家伙,最终还是得到地狱去吧?」「笨蛋。」轻轻的鼻音,「那是你的权限不够。」「什么嘛,我才来这里不久啊。」阿斯卡饶富兴味地看着阿久津,他就知道对方一定有办法的。比起查资料什么的,自己更适合肉体劳动。
「就算不用查也会知道。」阿久津连手指也没动一下,如果是平常需要查询的状况,大大概在阿斯卡说了第三个字时,就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吧。「死魂到达『这里』如果没有被带到十王厅的纪录,那么会在哪里,岂不是一目了然。」「啊、那就是『这里』嘛。」阿斯卡拍了下脑袋,反省自己的愚鲁。「也就是说,应该更进一步地调查城隍府的员工资料才对。」说的也是,像高巽这种特别喜欢亲近「异类」的人,要是给他遇上了神前这样子「特殊」的家伙,怎么样也无法放手吧?
「笨蛋。」阿久津说了第二次。
「……喂、你骂我第二次了吧?这可是完全伤了我的自尊心喔。」「你有没有那种东西都还值得商榷……」阿久津淡淡地吐出,「如果那种人在这里当员工的话,雷德夫人大可直接去问他:『你的头哪儿去了』不是吗?」「所以说,这也是个谜啊。」阿斯卡歪着头。「现在的状况如堕五里雾中,正等着阿久津佳哉大师来替我解答啊,就算是在冥道,头这种东西砍掉之后难道会再生吗?再说雷德夫人所收藏的『那个头』真的就是神前博行的『那个头』吗?还是什么的复制品呢?」他咳了声,开始饶舌起来,「之前曾经试着把自己的手指砍掉过,会痛也会流血,但如果把断指靠回伤口上,过没多久会自己接上,然而如果把断指丢到很远的垃圾桶里,身体似乎会判定『你已经不要这个部分了』,这时就会从伤口处重新长一根出来,但速度比直接接上断指要慢多了,至少得花一整天的时间;至于丢在垃圾桶里的指头,则会化为粒子消散。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在冥道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属于『灵体』,就算身体被四分五裂了、被大卸八块了,只要凑齐碎片或是保留住其中一部分比较重要的,就可以完全再生。
「但如果这个理论正确的话,神前的头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东西呢?如果是从身体上被砍掉并被夺走,那么身体会想办法自己再长出新的头来吧?抑或是其实头比较重要,所以打算从头开始长出身体呢?但雷德夫人并没有提到身体的事,我想她也没有变态到会为了收藏头部而不停将再生的身体砍掉吧,如果她这么做的话,高巽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应该。这样说起来的话。也许头部有两个啰?一个被砍掉夺走,而身体上又重新长出一个头以便于日常生活,当然这也要在确定神前的本体还在城隍府哪个地方活动才行,而且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已经『不要的』肢体『不消失而保存』这个也还是未知数……」「在看守所里。」
阿久津像是受不了对方那些不负责任的推论似地打断对方的话。
「啊?」
「看、守、所。」施舍般,阿久津又说了一次。
「我没听说过这里有这种地方啊。」阿斯卡怪异地问。
「所以说你『权限』不够。」阿久津白了他一眼。
「……是我这种菜鸟不能知道的事?」「倒不是多机密,只是你被归类为『危险』的家伙……这是上头判定的等级,我也不能怎么样。碍于你在档案室工作,为了保险起见。我不能开放『那一层』的数据让你自由调阅,就是这么回事。」「什么啊?你有事瞒着我?」
「别讲得一副好像我们关系很深的模样。本来『这里』就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物,就算再怎么自由,也是有底线在的,说你『危险』可是一点也没错,既卑鄙,又有难以控制的伤害欲……」「除了打架的那次以外,我没有『真正地』伤害你过。那次是彼此彼此吧?认真说起来的话我受的伤还比较重呢。」阿斯卡不知为何,有点激动。
「我才不跟你争这个。」
「喔、是喔。」赌气着。
「『看守所』的人,是高先生想留下来的人,但却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家伙。」阿久津像是有些意外阿斯卡会跟自己在这种事情上闹别扭,但因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只好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如果放他们无拘无束地行动,这里就会变成名符其实的贼窟,既然如此的话,那只好做出限制了,所以,就把他们暂时关到看守所。」「『暂时?』」阿斯卡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就是预定某天可以放出来的意思。」「那是预定哪天?」
「你管那么多干嘛?等高先生高兴的时候吧。」「如果被放在这里无所事事,又不能送去十王厅接受判决,那留在这里做什么?」阿斯卡歪着嘴。
到底在搞什么啊那个大叔!浪费人力也不是这样的吧?
「好问题。」阿久津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反正看守所里头不管关了多少人,跟他都没有关系。
「所以,因为我很危险,所以『我不可以知道』跟看守所有关的一切吗?怕我把他们放出来吗?还是怕我跟他们结成一气?」阿久津耸了下肩。
「那是什么意思?」阿斯卡不高兴地问。
「你的权限开不了的档案,我可以开,就是这样而已。」「你要帮我?」刚才不是还一副死都不干的样子吗?
「反正……」阿久津嘟嘟囔囔着些什么。手指才压了几下,打印机就动了,几秒钟后一张纸滑落。
阿久津移动尊椅,滑到打印机旁,弯腰捡起纸张。阿斯卡想伸手接过,却被对方很快地抽回。
「不可以,拿去做坏事。」阿久津严肃地道。
「你是幼儿园老师吗?」阿斯卡几乎失笑。
而阿久津只是安静地望着对方,模样活像是要是对方继续开无聊的玩笑,他就要把纸张揉一揉吞到肚子里去。
「好、好,我保证,绝对不会去做你想象中的坏事情。既不会企图联合看守所里头的家伙逃脱这里,也不会刻意跟案子无关的家伙接触,这样可以吗?」阿斯卡举起双手,没诚意地摆出投降状。
从之前他就在想,也许阿久津是在某方面相当奉公守法的人种?而且道德感还不低。拿之前七海的那件事来看,自己当然是抱持着抓来的俘虏要怎么粗暴对待是我家的事的态度,但阿久津却坚决地反对了。
对了,之前对方还语重心长地说自己「你还真够格下地狱的……」嘿、呼呼呼……未免太可爱了一点吧?
「拿去吧,讨厌鬼。」阿久津终于把纸张递出,然后回到原位,既不回到工作,也像是瞬间失去干劲似地,连手臂也没抬。
chapter。4
何谓梦境?
何谓幻想?
神前多希望眼前看到的不是现实。
当他打开家门,屋内到处都是蜘蛛丝,都美趴在屋子中央,双手以一种不像人的方式奇妙地曲折着。
「都美……都美!」神前往屋内踏了一步。
「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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