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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锦作者:药十九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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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府啧了一声:“我不就是个比喻么,静北你看啊,从你刚飞升那会我们就相识,对,一开始确实是火德正神令我接近你,让我多看着你点,因为你体内的元丹可不普通,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虽嫌麻烦,但谁叫我欠火德正神一个大恩情,也只能照做。可跟你一二来去相处久了,也是真心将你当作朋友了。”
我自是知道他这番话不假,我又何尝不是将他当作挚友,不然也不会出事后第一个就想着请他帮忙。
我叹口气:“我不过是觉得。。。。。。凭什么是我?”
木府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大概。。。。。。唉,不管怎样,这也不算什么坏事不是么。”
我笑出声来:“是啊,他爹是东岳大帝,他娘是大荒女神,他大伯是东华帝君,他自己是三山正神,我呢,我不过是一介凡人,被他炳灵公选做容器,我这是好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我他娘的就该感恩戴德三跪九叩,一把鼻涕一把泪谢谢他炳灵公让我体验了一把神仙日子!”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木府伸出手揉了揉的我头发:“静北,我知是我们对不住你。”
我抬起胳膊遮住双眼:“怎会,我知是我太无用。”
我区区一介凡人,如何主宰自己的命运。
沉默的空气在我们之间飘扬了片刻,我复又开口问道:“等他炳灵公取回元丹,你们又是怎么决定我的去留的?”
木府踟蹰了会,道:“你暂且先把仙魂养好罢,你的仙魂内还有几丝人魂,仙魂不稳易被你体内的那颗元丹反噬,毕竟它的修为太高,你如今的仙魂一时承受不住。先前你记忆力消退便是受了反噬的缘故,你上麒麟宫思过那会火德正神日日以灵药喂养你的仙魂,才算是令它平稳下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忆起在麒麟宫的那段时日每日要喝的那碗汤,偶尔我觉得腻歪了不肯喝,他火德还会逼着我灌下去,原是这番用意。
“待我仙魂养好了,就可以将元丹取出了么?”
木府轻声道:“原本是这般打算的,我们原以为等炳灵公下凡历劫归位后就可以直接将元丹还给他,然后你没有元丹自是无法再为仙,便将你的魂魄带入轮回,你的魂魄上带着仙印,每一世司命都可以找到你,让你投个好人家,司命可以特特为你编个好人生,一连六世,算是炳灵公报答你在他下凡历六世劫时为他养着元丹的这份恩情。”
“结果呢,如今出了变数?”我冷声问他。
“确是不曾想到这颗元丹却同你的仙体日渐相连,算是认你做了主人。这样一来,便是等你仙魂稳定了也难以强行取出,你不若炳灵公,当初他可以取出自己的元丹放在你身上,一来他可是修行愈万年,又是天生的仙骨仙魂,修为可都是稳当当的,魂魄顶得住那一下,二来他还有他的母上为他分离出来的一颗临时元丹顶着呢,虽说只分了千年修为,元丹分离得也匆忙,过不了千年就会消亡,但也能为他撑着仙体。而你原是凡身肉体,仙体是靠着这颗元丹塑的,仙魂又是后天养的,修为更是没有多少年,强行将元丹取出之时也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若你当真魂飞魄散,他炳灵公的罪名就坐实了。”
我轻笑一声:“所以我才说是我太无用呵。”
木府拨开我的挡住双眼的胳膊,同我对视,目光极是认真:“静北,我曾经确实一点也不在乎你的生死,当初是为了还恩才应了火德正神监视你的这事,如今,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我们一同下棋饮茶,一同喝酒闲聊。”
我看着他,这回是真心笑了出来:“木府,你这一把胡子的老样实在是不适合煽情啊,惹得我好想笑。。。。。。”
木府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小没良心的!”
我躺在床上养了几天膘,也不担心小明山会不会又出事,木府说我昏迷不醒时火德星君来过一趟,替我将小明山四周的结界重新固了一道,火德正神的实力我是绝对信得过的,因而也不再去管。
他还顺道和木府一起将我的府邸翻修一新,我心下不禁啧啧道,果然是正牌仙人,就是不一样啊,我用起术法修个府邸得累个够呛,他俩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
我这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炳灵公和元丹的事,可偏偏他炳灵公就要往我面前凑。
他进来前,还命泫泽来通报了我一声,我实在是很想让泫泽对他说我睡了不见客,可以想到他毕竟是三山正神,只好让泫泽请他进来,煮上一壶好茶招待他。
我一直告诫自己嘴巴要守住不要呛他不要耍别扭,可他一坐在我床边,俯下头望着我看了半晌,轻声问道:“身体如何了?”我一时嘴快,还是呛了他一句:“正神大人的东西好着呢,不必担心。”
炳灵公没有在意我的奚落,只是认真地看着我,我被看到不好意思,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递给他一个笑容道:“还未感谢正神大人的救命之恩。”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许久,他似问非问道:“他们都同你讲过了吧。”
我不答。
泫泽端了药进来,他起身接过,“我来。”他一手已搭在了碗底,可泫泽不敢真给他,两手还捧着碗,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干脆也坐直身体伸长了胳膊去接那个药碗:“不必劳烦正神大人了,小仙平日里都是自己来的。”
这下更好,泫泽更不知道该递给谁了。
炳灵公稍一使劲,从泫泽手上抽出药碗,我没来得及收手,指尖正好擦过他的手背。
我蜷起手指,垂下手臂。
我想他炳灵公该是不曾照顾过谁,不过他喂药的样子倒是有模有样,左手执碗,右手捻起羹匙,微微在碗里舀了舀,而后递到我嘴边。
“正神大人,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确实是不适应得很。
“别说话。”他慢声道。
我只好张口喝了下去,因为紧张喝得太猛,一下子烫得我脸都扭曲起来。
他好奇问道:“怎么了?”
“。。。。。。烫。”我大舌头道。
炳灵公又舀起一勺,这回不是直接喂给我,而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慢点喝。”他把羹匙递到我嘴边时平和道。
一时我还以为坐在我面前的是宋子灼。
这碗药喝得我肝都在颤,想来昆仑仙境上那些仙子仙娥若知道炳灵公亲自给我喂药,怕是会嫉妒地哭出来。
喂我喝完药后,他把空了的药碗放在一边,也不再说话,泫泽为他上的茶他也未喝一口,就这样过了一盏茶时辰,他起身便要离开,“你好生修养。”
“多谢正神大人挂念。”我垂眼道。
他跨出步子,还没行至房门口,我听见他脚步顿下来,而后他温和道:“上次对你撒了谎,其实我是记得宋子灼的。”
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直到他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声音响起良久后,我才回过神来。
我身体向下滑,把自己埋在棉被里。
本是决定要忘掉的事,他却非要提出来让我想起来。
想起来,便会念起那时他的好,念起那时候少不更事的自己有多喜欢还是宋子灼的他,然后就会舍不得忘掉。
宋子灼是假,他那时对我的好也是假,偏偏我的喜欢是真。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期间火德星君来探望过我一次,他一进我房间,负着手在房里慢悠悠地踱步一圈,一副上司下界视察民情的形态,站在我床前,垂着眼看我,简短问道:“可好?”
“托上神大人福。”在他面前,我还是忍不住气焰消落一大节,开口便是恭恭敬敬。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又自顾自地站了一会,而后在我床头放下一方锦盒便走了。
我打开瞧了瞧,果然是满满一盒他之前令我食的那种珠糖。
拾起一颗含在口中,先前觉得甘甜怡人,如今只觉得微微泛涩。
从前我虽谈不上憎恶他,但也是不愿与他接近,和他相处多是畏大于敬。总是嫌他为人太过孤傲,戾气重又刻薄,还乐于压迫我和木府,总之就是同他的距离若能离得远点绝对不会往前靠近一步。不过在麒麟宫那段时日,日日相对,也偶有交心谈话,在那夜他同我聊起他的娘亲后我感觉和他的距离莫名拉进了一大步。后来细细回想,其实一直颇受他照顾,不是不觉得心热的。可如今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体内的这颗元丹,只觉齿冷。
我此次受伤虽重,不过毕竟是担着一副仙体,又整日灵丹妙药地喂,恢复得也算不慢。
这段时日躺在床上混日子,倒也想了许多,思来想去,觉得既然还活着,那就得好好活下去,若整天纠结这颗元丹,心伤自己在七百年前无疾而终的爱恋,抱怨他人于我的隐瞒及伪态,岌岌不可终日,不如抓紧这莫名得来的时日,毕竟只有时光才是触手可及的。于是伤全养好后,我又开始上蹿下跳,邀了木府星君和司命星君来我小明山上一起兜牌九。
尽管人间离日月重光还有待些日子,不过整顿凡世的担子还落不到木府和司命头上,且司命虽忙,还是挺乐衷于忙里偷闲,他二人自是乐呵呵地来了。
三人成不了牌局,便拉着朱厌一同入局耍玩。
朱厌不曾玩过这个,于是第一局我们便打明牌,一步步告诉朱厌规则。他于修道方面悟性不高,牌九倒是一点即通,上手极快,一场明牌还没兜几圈,便嚷嚷着要重开一局,大家按照平日规矩认真打。
大伤初愈,手气特别好,一连几把压得庄家翻不了身,而轮到我坐庄时,手上小点数的牌只是一对杂九,却都能稳稳压住他们,而大牌直接是一对双天,他三人都傻了眼,直呼不公。
我一面含着烟杆嘴一面哧哧笑道:“有什么好不公的,分配牌的顺序是抛骰子决定的,只能怪你们今日时运不济。”
我吐出一口烟雾,一时有种自己是牌场之王的错觉,正自喜着,远远一道仙气不急不缓飘来,落在我的小院中。
噼里啪啦,木府和司命手中的牌掉了一桌,骨牌砸在石桌上脆生生地响。我定睛一看那人影,赶紧一个弹指把烟杆里的火星给熄了。
我们三个同时起身,笼手躬身道:“见过正神大人。”
火德星君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之间那张石桌上的一片狼藉,惟有朱厌不明状况,还坐在原地两头张望。
一时气氛颇有些尴尬,我深谙火德星君看不惯我们平日里吃喝玩乐,而牌九之流在他眼中更是秽物,沉迷于此有违仙格。我心念叨着难得今日手气好一把,看来也尽于此了。
火德不吭声,我们三个就不可能吭声,朱厌被我们的紧张气氛给波及到,也畏畏缩缩地站起来,学着我们朝火德星君行了个礼。
这时司命突然来了一句:“正神大人可想来一起玩两把?”
我和木府同时大抽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命,司命也是一副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神情。
想不到火德星君居然淡淡道:“好啊。”
这下轮到我们差点把舌头咬掉。
火德不甚在意我们的反应,悠悠行来,司命主动为他让了位置,退到一边。
他掀起衣摆坐下后,扫了我们一眼:“都坐下吧。”举手投足间气势赫赫,分明暖阳当空,我们却不禁觉得冷飕飕。
我和木府战战兢兢地坐下,不知他此番是闹哪出,只有朱厌因为终于又可以开始玩了,高高兴兴地坐下,一脸期待地看着木府道:“诶,该你坐庄了。”
木府狠狠挖了他一眼,火德在一旁缓声道:“那就开始罢。”
木府哭丧着脸捡起三个骰子投在桌中,而后开始分牌。我拿到牌后看了一眼,四张牌都一般,怎么组合也都只能组出两对普通牌,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只要不在火德面前出这种风头便行,便随意组了两组对牌摆好。
庄家木府先翻牌,在他右侧的我再翻,先同他比牌,前后两副皆输。继而朱厌同他比,前赢后输,算是和局。最后轮到火德,木府笑得有些牵强,他这副牌还算不错,胜算较高,可他很明显并不想赢了火德星君。
火德先翻开横摆在前面的那副对牌,竟然是一副双地。小牌都是双地了,那大牌。。。。。。
他又翻开后面竖摆的一副,赫然一对至尊宝。
我们忍不住低呼一声,这是怎样逆天的手气啊,最好的两副牌全给他抽着。
惟有火德星君还是淡然的一副表情,浅声问道:“这便是赢了?”
木府惊讶道:“难道正神大人并不知道规则?”
火德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曾玩过这个,当然不知道规则。只是看着你们都这么摆放,我便随便摆了摆。”
这句话他说得轻飘飘的,听得我们三个俱是咬牙切齿。
司命在一旁恭维道:“正神大人真是极好的手气。”
我们又兜了几圈,我今日的好运全转到火德星君那去了,而且更甚,每把他都胜得极大,赢得我们是一丝丝脾气也无。
最后他把牌一推,“没甚意思。”
我们都连声附和:“这等世俗鄙陋玩意,自是没有意思的。”心里莫不都是骂声一片。
“想不到你火德正神平日里自诩清高,也会玩起这等凡世俗物,就不怕脏了手。”
冷不丁地一个平缓的声音冒出来,甚是突兀,除了火德,我们的目光连忙齐齐看去,只见院中立着的那人正是炳灵公。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真不知我这小明山是怎样的福泽之地,一个两个正神全往这凑,便是为了我查看我体内这颗元丹,也不要全凑在一起啊。好不容易赢了几把好牌心情舒畅了些,全来堵我。
我们皆是躬身请安,朱厌在炳灵公这吃过苦头,并且这次我们身陷土蝼窝是炳灵公给救回来的,便只不过是炳灵公顺手一起救了他,他也算承了一份恩情,此番也和我们一样,皆是毕恭毕敬。
火德星君和炳灵公品阶相同,自是不用行礼,独自巍然不动坐在原地,脸上表情淡然得很,语气也是缓缓的,“我从来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无益于修行,但从不认为凡间物脏手。”
我忽然就想起火德的娘亲是一介凡人,他自然是不爱听到旁人说起凡世的事物污手。昆仑仙境上不乏有仙僚厌弃凡尘俗世,包括他炳灵公亦是,于他心里,大概一直都是瞧不上火德星君的罢。
又想起我自己也是一介凡人,亏了他的元丹得以飞升,算来也是他所瞧不起的那一类。若不是因了体内这颗元丹,他炳灵公恐怕为了不污了自己的双眼,连看也是不会看我一眼的。
他俩这一相见,势若水火。炳灵公抱臂立在院中,虽未收起谦和的表情,但目中睥睨仍旧张扬而出,火德坐在原位也不看他,手里把玩着一张骨牌,冷眉冷眼。
我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两边我都怠慢不得,赶紧堆笑走向炳灵公:“正神大人远来辛苦,请上屋中一坐,我命泫泽为您煮壶好茶。”
炳灵公一拂袖,随我进了客堂,我正要唤泫泽看茶,他却是一挥手,将客堂大门全数关上,我被关门声惊了一下,回头看个究竟,转头到一半,突然他右手扶住我左肩向后一推,我后背撞到门上,忍的门又是一声响动。
“正神大人?”我被他按在门上,不知所以。
他的右手仍按着我的肩膀,左手覆上我的胸膛,似是在感受我体内的元丹。我眼神暗了暗,微微抿唇。
“正神大人?”我笑了笑,又唤了他一声。
“火德星君为何和你走得这般近?”他忽然问道,撤掉了平日里温谦面孔,冷漠得令人不安。
我稍稍转念想想,便猜到他在担忧什么,“正神大人可是怕火德正神觊觎您的元丹?”
“他当初提出帮我,我便觉得他定是有他的预谋,只是一时之下我也没有其他办法,现在看来,他未免和你走得太近了。”
“火德正神一向磊落,他有他的傲气,该不是那种会使诈夺去他人修为的小人。”以我认识的火德星君,想来也是不屑干这些事的,我不禁替他辩解了两句。
炳灵公看了我一眼,眸里深沉,仿若裹了许多东西在里面,又仿若什么都没有。
“你倒是挺护着他的。”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听不出有什么意味。
我也懒得探究,我向来是不懂他的,他是宋子灼时我以为我懂他,那时我以为他既然关心我,我日日软磨硬泡,终是能得到他的几分欢喜的,后来他消失得那么干脆,我才发觉我原来一点都不懂他。
所有的好兴致都被毁了,即便我明白我命该如此,决定走一步是一步地好好活下去,但是我仍旧十分介怀元丹一事。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正神大人,有一事小仙一直极想知晓。”
他目光里透了几丝不解:“何事?”
“正神大人说过自己还记得宋子灼,那正神大人可还记得,当初宋子灼究竟有没有一点喜欢孟锦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告诉你们我前天打了一通宵麻将昨天打了一通宵八十分所以才在文里也让他们玩玩牌局么?
虽然很想让他们搓麻将,但总觉得怪怪的。。。。。。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他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我不由得屏息等待。
谁晓得我一个字都还没等来,突然身后一股大力,踹开了我抵住的那扇门,我直接被一股脑地踹进了按住我的炳灵公怀中。
正面撞了个满怀,量是炳灵公,也被我撞地向后退了两步。
“啊,我本只是想进来寻些茶水解渴,不想叨扰到二位,抱歉。”火德星君的声音从我身后凉凉地传来,语调颇是慵懒。
我恨不得骂出声来再揍他一顿。
可惜谁让我在火德星君面前一向都是个孙子,心里再怎么恼火,从炳灵公怀里直起身来,转过头还是对着火德星君一顿笑,拱手道:“是小仙的错,怠慢了正神大人,小仙这就给大人沏茶去。”
火德星君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我身后的炳灵公,落下的目光,寒星点点。
不再理这一室的波涛暗涌,我上后院找到泫泽,让他帮忙煮一壶新茶,一会沏两杯送到客堂去。
等我回了客堂,方才的气氛也还是未有缓和,他俩一个占据东南角的一张椅子,一个占据西南角的一张椅子,呈遥遥对望之势。
方寸斗室,硬是被他们弄得冰火两重天。
我立在屋中,内心长叹一句,如今神仙可真是闲啊,两位正神大人青天白日里不去务公上我这儿来玩干瞪眼。
不消片刻,泫泽托着两盏茶进来,稍稍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我端起其中一杯送到炳灵公面前。
我心中还是恼着火德刚才刻意打断我和炳灵公的谈话,仍想与炳灵公将对话进行下去,不过他似乎对那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他俩低头喝闷茶,仍是不发一言却威慑左右。
我寻了个机会逃出生天,看到木府和司命在院中下棋,朱厌杵在一旁观看,好不闲情。
不免气闷,上前拉了木府就要他们与我一同去客堂,大家一起聊聊天也是好的。
结果木府毫不客气地把手抽回,搭着司命的肩对我道:“静北啊,你如今是个宝,可是哥哥们还是要混仕途的,这两位主哪一个都不能得罪,万一伺候不好其中任何一位我们的前途就渺茫了,所以你还是别拖我们下水了啊。”
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没出息,两个正神就能把他们吓成这副德性。
木府将我朝堂屋的方向推:“你最有出息,你去给两位正神大人活跃活跃气氛啊。”
我被他推着踉跄向前走了几步,进客堂时一个没留神给门槛绊住,身体向前倒去,顿时心中大呼不好,一位神仙被门槛绊倒,还有比这更蠢的事么。
还是当着两位正神的面。
我紧闭双眼等待脸庞砸向地面,却感觉身体一轻,回过神时,已被火德星君半拥在怀中,而左手却被炳灵公拽住。
本仙君真是不甚感动,他俩为了扶我都舍得从椅子上移开了。
我们三个还是保持原姿势不动,气氛有些微妙。
炳灵公眯了眯眼,对着火德温和道:“火德星君,这是我的东西,你是否太过上心了点?”
火德亦是满脸不悦,语气倒甚为缓和:“我知道是你的东西,你以为本正神稀罕么?”
地缝呢,地缝在哪?
本仙君恨不能就地砸个缝出来,不是我躲进去,就是我把他俩塞进去。
前者可行性较高,至于后者,我也就是想想。
他俩对视一眼,同时松开了手,炳灵公一拂衣摆,儒雅轻笑一声:“火德星君,不若我们今日把话说明了,你以为我是真不懂,你当初莫非就完全不曾想到这颗元丹可能与他的仙体仙魂相融?”
“想到又如何,”火德冷冽道:“你难道还能想到更好更安全的方法来保住你那颗宝贝元丹?”
“那你当初隐瞒这件事,还向我保证待我归位后便可取回元丹,可是你失了信?”
“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在时机到之前动孟锦里,可你却丢了稳重跑来朝他下手,你不也失信了。”
“那也是你失信在先。”炳灵公仍是保持着温润的神态。
他俩你来我往欢乐得很,我伫在中间极是尴尬。
火德星君退后两步坐下来,微微仰视炳灵公:“我既是说了会帮你,便不会有他心,你不信我,我也无法。”
“如今事已成定局,你自然可以用这种话搪塞我。”炳灵公笑道。“当初我虽不忍心舍弃万年修为,可本来已觉得这是命中注定,不再作他想。是你亲自来找我说能帮我,法子是你提出来的,这个凡人亦是你选的,那时我日日给他服下的灵草是你不远万里从海外灵山采摘来给我的,我炳灵公不懂世情,但也明白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谁好,我想不怀疑你的用意也难。”
他那句“这个凡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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