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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乱绝情龙作者:涂沐-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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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蔡丽艳怀孕期间,张仲文做了一件错事,他的一个秘密被蔡丽艳发现了,导致这段婚姻无法维持。蔡丽艳是个很优秀很善良也很通情理的女人,没有吵闹没有把张仲文的丑事张扬出去,生下孩子三个月后,两个人默默地离了婚。蔡丽艳娘家人多又重男轻女,蔡立艳就只能把孩子留给张仲文,孤身一人远赴南方打工以疗心伤。但是张仲文觉得极其对不起蔡丽艳,执意把自己当时仅有的三万元存款给了蔡丽艳,觉得心里有愧的张世荣和乔月兰也拿出两万元补偿这个莫名离去的儿媳。也就是说,张仲文全责失败的婚姻不仅伤透了一个无辜女人的心,也消耗了家里当时绝大部分的钱财。
  张世荣只不过是一个教书为生能求温饱的小知识分子,他的人生里曾经有机会和大小舅子们合伙下海作生意,但是本着求全求稳的中庸思想他放弃了,近三十年之后两个小舅子目前也不过是开店练摊的水平,所以张世荣也不会为当年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富人都一定是有本事的人,但这个世界上有富人就一定有穷人,何况自己有吃有穿有房子,还算不上真正的穷人。
  乔月兰退休之后也会闲来无事玩一些股票基金小额理财,有赔有赚,总体持平,也有可能有轻微的亏损,但是无论如何,似乎除了中巨额彩票之外这个家庭是不可能一夜暴富成为县里的人上人的,有这个念头是好的,但就毕竟是精神娱乐。
  张仲文除了搞出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外,总体上他是一个不会被父母操心的孩子,从小到大抽烟喝酒赌盘嫖娼都半点儿不沾,也不贪慕虚荣挑吃捡穿大手大脚,朋友交际往来适可而止中规中矩,他就是一个普通长相普通收入普通到令人乏味的县城青年,没有本事,也不惹乱子——惹了一次之后更是老实得比从前还老实。
  表面上,这个小县城之家衣食无忧生活安逸其乐融融,但实际上,却经不起任何生老病死的考验所带来的经济风暴。因为这个美好的生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要得病,尤其是不能有人得那种需要住院烧钱最后未必能治得好的病。
  爸爸妈妈年纪大了,身体有没有问题谁也不敢保证,虽然和自己一样都医疗保险可以报销一部分,但是躺进医院里之后生死不由自主只有花钱买命的人一定不可以是自己。这个家,折腾不起,要折腾,也轮不到他折腾。他觉得他自己不计后果的错误令自己的父母伤过一次心了,他不想再生事来给希望颐养天年的父母带来其它阴暗的压力与折磨。
  宝宝很快就会长大,要健康,要营养,很快就会上幼儿园,上中小学,关键将来还读大学,这些不只是单纯的父爱与母爱就能完成的项目,还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张家四口人,生活在一个风调雨顺的小县城里,风雨再顺天上也不会下钱,张家没有百亩良田牛马的成群地主,没有可以受香纳油呼风唤雨神仙,有的只是那个善良本分慈祥亲切的爸爸,那个固执唠叨热情贤惠的妈妈,还有一个偶有缺点但是基本正直乖巧的儿子和一个还不清楚自己妈妈不在身边但活得幸福快乐的小宝宝。张家和共富县城里99%的人都一样,共富县和全中国99%的县都一样,没有驰骋云端人中龙凤,只不过是一个看似平凡美丽的温水玻璃缸里其乐融融的金鱼,没钱尚可安居,但有病却是最致命的石子,很容易就会把这普通老百姓一生至高的平淡幸福如泡沫一般击碎,打成一地残血泥水。
  既然自己没本事让家里大富大贵,但是总有本事不给家人添累赘,这就是张仲文在看到诊断结果之后所产生的唯一念头。
  3月23日星期一,是张仲文很期待的日子,因为这个日子还是和钱有关。
  因为总经理安娜承诺会在今天补发去年的年终奖,这也就是几名会计们昨天周日还在加班的原因,也是张仲文去蹲守岗位积极表现的原因。
  年终奖不多,只有3600多元,但是发下来之后,结合张仲文可以自由支配的零花钱和小金库8260元,就产生了一万一千多元的巨资。然后他就可以把这一万多块全部交给信用社的办事员小静——她这个月末要和她的表妹们去香港玩,在那里,因为过季打折,这笔钱刚好可以买一件LV的皮包,运气好可能还有得剩,就算贵点儿小静也会帮张仲文垫上,他以后有钱再补上。
  乔月兰从两年前就开始赞扬那犀利扎眼的LV皮包——不是马路边上小贩子卖的山寨而是正品的LV提包,这个真的是肉眼可以区分的,真的是就连菜市场大妈都能——虽然乔月兰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是LV但是意识中已经把LV的东西归纳为神物。且舅妈们都有,乔月兰的几个同事姐妹们也都各自购买或者有儿女赠送拎上了LV,大街上很多和乔月兰年纪差不多的妇女也都牛逼哄哄地拎着长得都一样的LV包——乔月兰倒还没有虚荣到割肉卖血也会去和别人攀比的地步,也没有对张世荣和张仲文施加过这个级别的购物压力,她不过是偶尔会念叨感慨一下,并且会对舅妈拎来的LV瞟一个羡慕悲怜的眼神。
  所以张仲文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给乔月兰买一个LV的提包,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LV,小静说她知道,她还知道哪里卖的是真的且便宜——香港,中国最小但是最富的县城,小静去过三回,每次都把钱花光了才不得不离开。小静是个傲气但是很仗义的女生,县长的女儿不差钱绝对不可能蒙张仲文,于是张仲文就决定让月末去香港购物的小静给他代买一个LV……大概一万块钱的就行,这个东西好像价格低于五位数真的也是假的,张仲文量力而行如实相告,小静说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
  只要这周能发下来年终奖,乔月兰二十天之后就可以拥有一个惊喜了,因为小静周四就会去坐火车再转飞机,毕竟一大笔款项张仲文不好意思让小静垫付,小静家里也不是开银行的。
  张仲文没有钱,但是他对金钱消费有着自己的认识,人总是要死的,人什么时候死不是他也不是医生不是任何领导与神能控制的,如果他的乳腺癌真的扩散转移要丧命,那么他又不认识阎王,就算认识他手头的那一点儿钱肯定也买不来命,那么买个LV给亲娘得瑟乐呵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他也就这么点儿能耐了。
  那他在自己还能装得住有力气行走之前,就要未雨绸缪地先完成三件事。第一件最直接简单,就是给乔月兰买一个真的LV。第二件事就是写一封很煽情的信邮寄留给蔡丽艳让她能够和自己的父母以后保持友善的关系并尽量努力地照顾宝宝。第三件事就是去拜访自己的表哥表姐表妹好朋友们请他们吃一顿好的。
  最后他也不会和爸爸妈妈还有宝宝特意说什么,打个电话说自己去别的县参加同学会玩两天,然后走进县城附近的山里去,买一身很便宜的新衣服新鞋别的什么都不带,根本也不用挖坑,随便砍点儿树枝枯草,随便扎一个偏僻的沟啊洞啊什么的躺进去,然后用那些树枝什么的把自己一盖,等着等着就死了。那破山里没有值得欣赏的风景也没有珍奇的草药所以不用担心惊吓到游人和路人,就算尸体猴年马月被人发现估计也是被拉走火化填埋,这不是CSI的世界,共富县的警察们除了会罚款和打架之外字都不认识几个,你不能指望他们调查出任何接近进柯南剧情十分之一难度的事件。
  总之张仲文认为,趁还活着的时候就好好的活着,努力多活几天,但是不要给任何人添麻烦,要死就悄悄地死,不要连累任何人,因为既然你的死亡不可避免,那么拖累自己的父母亲人给他们带来经济上的负担和精力的消耗又有么意义呢。是的,他们会悲伤,但是只留给他们悲伤就好,别的就不必了。而且活了这么大年纪的他觉得这辈子没有遗憾了,因为他见识到了他想见识的一切,拥有过了他想拥有的一切,吃过KFC还阔气地把薯条给加大了!所以,死就死吧,就这样吧。
  
    
    ☆、第一百二十九话:香气与水流

  张仲文起床之后,在卫生间里洗手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
  或许也算不上多大的怪事,只不过是左手中指的内侧里,长了几片黑色的斑点而已。用水冲洗一下,黑点也就如平常污物般消失了,但是擦干手之后没多久,他在用手抓馒头吃的时候,黑点却又清晰地再次在指内浮现。
  于是他连自己的宝宝都不敢抱了,随便塞了几口饭,匆匆跑出家门去上班。他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如果天气好,他一般不坐小巴车,而是步行,其实单位离家没有多远,以正常行路的步伐,穿行便捷的小胡同什么的,半个钟头多点也就到了,他把这当成一种健身运动,且维持了很多年。
  但是今天,那手指上的黑色斑点让他心烦意乱,完全丧失了步行的兴趣和耐性,出了胡同就刚好赶上了一辆小巴车,他便随着人流挤了上去,然后车行时分,他就一直愣愣地研究手指上的黑斑。
  因为那细碎凌乱的六个黑斑,怎么看怎么感觉都不像是油墨污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仲文总觉得这根不幸的手指的温度要比其它的手指低,所以这些黑斑竟然给他一种浪漫的印象,这是六片嵌入他皮肉中的,黑色的雪花。
  当然,身体病变长出来的不良色斑,是张仲文的理智分析出的最大可能。
  他决定下午偷空跑出去找个医生鉴别下,这种色斑有没有传染性是最靠谱的,不过张仲文没听说过癌症是传染病,他也没有接受过放化疗和吃一些威力惊人的药品,所以他乐观地期许这些小皮肤症状应该也不会影响家人的健康,或许,过几天这些雪片自动消失了也说不定。
  他呆滞地站在小巴车里,无动于衷地盯着外面熟悉的景物,胡思乱想着,精神胜利着,十几分钟之后也就浑浑噩噩地到站了。清晨八点半,太阳和煦地从东方升起,街边的小树抽展着嫩绿的细芽,即便空气污染不能说没有,但是扑面的风里,直接而又大方地着夹带着浓浓的,春天的气息。张仲文知道信用社的大门在八点五十之前都不会打开,他来的太早了,于是就街边的小摊子上买了一杯豆浆吸着,坐在信用社的对面的人行道护栏上,发呆。
  茫然间扭头,他撇见不远处的邮局与信用社之间的那个小胡同。
  那里很脏,环卫的人还没来得及打扫昨夜烧烤摊留下的残局,一个垃圾箱就靠在胡同头,巨量的竹签子塑料袋方便餐盒卫生纸等各种垃圾从箱子口拖拉到胡同内侧进两米远,看起来就像一座刚刚爆发过的火山。
  “呵呵。”张仲文干笑了一声。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相信,那个胡同口,曾经发生过他人生中最美丽如广告般的场景。
  是的,那种只有广告,或者浪漫抒情电影里才有场景。
  是的,那个时候胡同里还没有烧烤摊,邮政局家属楼还没有盖起来,所以胡同里都是开门的院墙,门口栽了很多时令花草,胡同口坐着一个支着遮阳棚卖冰棍的看起来不是那么奸诈的老大妈。
  是的,那是一个六月,或者七月的午后,总之天气热了,十二点,或者一点,都差不多,总之突然一阵晴天涝,原本很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飘来了半块云,洒下了不冷不热的雨。
  午饭后张仲文打扑克打输了,到楼下买冰棍给同事们吃,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风来了,云来了,豆大的雨滴哗哗地砸在了地面上,还不明咎理没有上戏准备的男主角,抬头望望,发现天其实很晴,就那么一片孤独的阵雨云在头顶停留不了多久。身后卖冰棍的老大妈,笑呵呵地对张仲文说:这是天上有神仙或者龙路过,行云布雨,不让凡人们看见他们的模样。
  “不,这是因为光照和地理条件导致局部温度升高,产生的低压气旋高密度的水蒸气在天空中流动,当这些水蒸气附着在空气中的灰尘颗粒凝结物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阵雨。和神仙没有关系,和龙也没有关系,这就是夏天的高温遭遇空气污染的产物。”
  张仲文平时在办公室里看了太多报纸和杂志,多多少少地喷一些科普小名词来捍卫他的辨证唯物主义世界观。
  于是卖冰棍的老大妈就黑着脸把头扭过去不理他了,且此时此刻,张仲文发现这个老大妈的脸上的皮肤真的特别黑,加上她肩膀上围着的那个累赘多余的花丝巾,要她看起来好像一个印度电影里的刁钻老太哦!
  雨声越来越大,坑洼的土路上炸起点点的白花。
  二狗子突然面红耳赤酒气冲冲地从大街对面冲了过来,因为穿着相亲用的好西装不想被淋湿,所以他也钻进冰棍篷下躲雨,但是他个子太大了,他没头没脑地冲进雨蓬下的时候,张仲文是被他的冲力和惯性撞出去的,一屁股跌坐在大雨里。
  张仲文当然认识耿二狗子,共富县没有人不认识耿家二狗子。
  耿二狗子的本名叫耿利荣,因为赵丽蓉奶奶表演的小品风靡了中国之后,除了他爸和他的领导亲戚之外,再没有人当他的面敢叫他的本名了。
  张仲文知道他爸爸是县水利局的一个头目,但是他早死的妈妈家里似乎很厉害,有很多姨和姨夫什么的都是“上面的人”,且“上面还有人”。导致在这个县城里,二狗子可以在马路上横着走,没有营业场所会收他的钱,他想打谁就打谁,公安局是不敢管法院不会判,黑白两道他都折腾得起。所以耿二狗子从小到大说好听点儿他是一个当地小霸王,实际上他就是一个流氓地痞——不过现在人到中年的他的正式职业好像是县粮油公司的库管员。
  尽管二狗子为人的名声和口碑非常不好,是学校老师和家长老人们口诛笔伐尽量让儿女们回避的不良典型,但是有一个事实却是被共富县人民公然承认的,二狗子是共富县没有之一只有第一的帅哥。
  好吧,至少在张仲文心目中,共富县人民应该觉得他第一帅哥。
  尤其是人高马大着装品味非常东莞的二狗子,骑着他的那辆牛逼轰轰的摩托车用自带的音响播放最时髦劲暴的歌曲,在马路上摆着惨绝人寰的臭脸风驰电掣地招摇过市的时候,张仲文就会觉得这是名副其实的天神下凡。二狗子事实上也的确用他的帅气和彪悍创造了共富县里很多辉煌壮美的记录:他是第一个在县里留出来古惑仔里陈浩南的那种长发垂脸的狂霸拽飒头型的男青年,他保持着地摊烧烤界一顿46瓶啤酒的记录,他睡过县歌舞团里所有的女人……等等。
  “傻逼!”
  这是二狗子把张仲文撞飞落地之后,翻了翻白眼,笑着指着跌落在泥水中的张仲文所说的第一句话,当然了,这也是二狗子对张仲文说的第一句话。二狗子是横行乡里的名人能人红人,而张仲文,只是张仲文,以前大家的生活里并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傻逼就傻逼吧,张仲文知道自己惹不起人家,连个愤怒或者憋气的脸色也不敢摆,拍拍屁股爬起来,拎着塑料袋里冰棍,顶着雨就朝信用社方向逃走。
  “等等——”
  二狗子突然喊着话,跑到张仲文身边,一把攥住了他的袖子。
  张仲文害怕地侧脸看着酒气上脸胡茬子在腮帮子上一抖一抖的二狗子,心里苦叹遭了遇见醉鬼了。
  二狗子竟然低头,用硕大的鼻子对着张仲文的脖领子闻了闻,然后咧嘴说:“哇——你好香啊!”
  信不信,然后耿利荣就真的把脸迈进张仲文的脖子上狂嗅起来,大马路上,大白天的。
  原因?
  二狗子后来说,那是冥冥之中天意安排的缘分。
  但是张仲文始终觉得,张口闭口万事谈缘分的人弱爆了,什么是缘分,缘分就那是那些逻辑不清晰的傻瓜或者逻辑动机不可告人的阴谋家们,强行伪造的事物之间的关联证据——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缘分二字就最万金油的说辞。如果缘分能回答张仲文心里所有的疑问,那么他早就在物理化试卷的答案里都添上这两字然后去读北大清华当国家栋梁或者主席了。
  那根本不是缘分起作用,那是芒果与恋母情结在起作用。
  因为在张仲文的办公室里,有一多半的空间,两个星期前开始就堆积着很多成箱的青芒果,这是那个神一样多事又能干的总经理安娜带人下乡催贷款不成就从水果批发商那里缴获回来的抵利息实物,可惜芒果还不太成熟需要“捂”几天才适合进贡给上级,那么张仲文的办公室就成变成了一个临时货仓。张仲文作为人肉中药就在这个货仓里经过半个多月也被捂出了一身“甜蜜的果香”。
  再加上三十年前,有机会享用芒果香型洗发露的女士真的很罕见,所以这种“芒果体味”对于二狗子来说,是记忆中“妈妈的味道”——当然他自己可能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他觉得这个气味很亲切很温暖很直戳其内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是的,这就是平庸无奇的张仲文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浪漫传奇的开端。
  张仲文永远记得那蓝的很暖的天空上,有流金斜银的阳光落进心底。
  信不信,他知道这蓝天也好阳光也好阵雨也好,一切都假的有点儿不像话。就连这晴空午后突如其来的一阵雨,似乎也在对一动也不敢动的张仲文的耳边沙沙地说着话:
  他会让你见到人的生命中,最美丽最神奇的东西。
  他会让你发现,你就是全知全能的神。
  但是。
  他和他可以给你的一切,不会因为你而停留。
  你会付出代价。
  张仲文在回忆中对着胡同里的垃圾堆,吸完了带着腥味的豆奶,用袖子蹭了蹭眼睛,过马路,去上班。
  是的,现在,平庸无奇的张仲文一生中最伟大的传奇故事已经结束了。
  他已经从那个神话故事中打回了原形,卸了妆,退了场,丢了剧本,在曲终人散相忘江湖之后的寂静里,用剩余的生命,悄悄支付着那些“曾经拥有”的代价。他知道这个故事如何开始,他也知道这个故事是怎么结束的,还是和缘分没有半点儿关系,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写出一个关于这个故事有数据有实例因果明晰的验尸报告。
  “阿嚏——”张仲文在信用社门口突然觉得有冷风打后脑,打了个喷嚏之后,骇人回头,不知道从哪里的天空上被风吹来一片灰尘,好像又有片片黑色的雪花洒在他的头顶。
  他厌恶地甩了甩脖子,推开玻璃门匆匆进入信用社。
  第一百八十九天
  正午时分,摘星楼大殿内外激烈地上演着泡泡龙对战和异型狂殴星河舰队。但是在摘星楼内的曲折回廊里,却上演着张仲文个人比较喜欢的古楼幽魂。
  “Chris? Ch…ri…ssss……”
  阴冷的寒雾在走廊中如潮水般喷涌蔓延,走廊半空中极近妖媚地飞行一黑一白两个古装佳人。黑衣的男佳人怪声怪气地边飞边嚎魂,一路上当然已经吓跑了不少楼内的承包宴会的厨师及服务人员。
  嘿嘿,大袍子长袖子和犀利美艳的长指甲终于全部都派上用场了,张仲文知道在这个时候表达自己对老妖擒人这个戏剧场景的热情的确有点儿没眼力件,但是此情此景此造型真是不让他High很难啊!更何况指路兼配戏的敖曼真是既聪明又知趣,似乎早早看穿了亲王的心思和嗜好,不但从她那过于圣洁素洁的白衣袖中掏出了黛青色眼影和一个多彩粉底盒,让亲王和自己都补上了埃及艳后般犀利明艳略带妖魅感和征服感的妆,还配合亲王,也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拎在身前招展美甲,营造出那种妖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肢体语言。
  励持抱着李远坪跑进了摘星楼内部,如果他自己不主动露面,想要在这个浩大而又复杂的宫殿中找到他还真不太容易,张仲文自己肯定迷路,所以敖曼就主动请缨支援带路,因为她说她用鼻子就可以闻出来励持藏身何处。
  “那么,胜曼姐,你相信么?我个人暂时还无法相信我师兄竟然是励持的儿子。”亲王在路途中询问心有千千结的敖曼。
  “妾身还需要再次见到那个孩子,仔细闻闻才知道。成人的李远坪身上的气味是极难辨识的,但如果是被励持变成的婴孩,是不是我家的骨肉,妾身一嗅便知!”
  “我的天龙嗅觉发育的还比较迟缓,虽然我也有警犬嗅觉的六倍,但是我暂时还不能理解单凭气味就闻出来亲戚关系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
  “亲王殿下,妾身在11。275公里的范围内都能闻到您身上那如傲雪寒梅般甘冽清奇沁入梦魂的幽香。”
  “……”
  “唉,妾身印罹啵畔闶度耍闹胁唤萜莩ひ鳎取蟹司樱涠L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敖曼姐,您可饶了我吧!我问你,你确定了李远坪是你侄子之后会怎么样?”
  “当然是说服励持快点儿把李远坪先还给李青,以后的事从长计议。”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虽然我对李远坪的亲身父亲是谁,从来没有过乐观的预期,但是眼前发生的事实,有点突破我的理承受能力……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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