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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乱绝情龙作者:涂沐-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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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而言之,珠穆朗玛峰东北坡发生了大规模的雪崩和山体倒塌,这座山矮了25米,不过地质部门不会通报这个事情。
  “轰——”
  与此某种同时,盛世皇都的紫禁城内也发生了一起漫天的爆炸,太和殿冒起冲天的火光,刀光剑影呐喊厮杀声中,一只熊猫骑着白马带着另外一只熊猫冲出了午门。
  “熊猫薇薇,你要坚持住哦,我们,我们马上就要自由了!”
  手攥马鬃的熊猫的脸上带着血和汗,但她漆黑的眼圈中满溢着对幸福的向往。
  “熊猫燕燕,我们跑到廊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吃很多很多竹笋!那是自由的竹笋,自由的味道!”抱住熊猫燕燕的熊猫薇薇气息幽幽但是满腔深情地说。
  熊猫薇薇挥刀砍翻了几只宫廷禁卫荷兰猪和大内御前土拨鼠,纵马一跃,冲向了长安街,英姿勃发地呐喊:“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是生在帝王家的熊猫,我们是,野生熊猫!”
  “嗯……熊猫薇薇,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熊猫燕燕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她肥大的后背上中了一箭,殷殷鲜血把黑毛和白毛都染成了奇怪的棕毛。
  两只熊猫骑着马,在苍凉的夜色中奔向了……奔向了演职员表。
  主题歌缓缓响起,那是一个很苦命的女声,在凄美地唱着:
  万般种种皆是命,可怜半点不由人。
  张仲文肿着眼泡子,哭干了眼泪和鼻涕的他,也直接悲怆欲绝地昏死在座椅上……值得一提的是,电影开演到30分钟起,他周围八个方向的座位上的观众就都走光了,不是电影不好看,而是他极其投入剧情各种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呜咽真的很吓人——黑道白道不惹疯道,万一他是个精神病怎么办?绝大多数观众无非就是用手绢纸巾什么的捂着鼻孔和眼眶拭清泪暗唏嘘,而第一幕煽情镜头熊猫康康为了娶熊猫薇薇做侧福晋而去太医院取输精管上的结扎环痛苦地挠被单开始的时候,张仲文就拉着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啕,不管是音量分贝还是意识形态都堪比专业哭丧公司的一线精英员工,也就是电影院的座位小,他身板也大,不然的话保不准他真的会哭到满地打滚。
  “嗯……”九死一生百转千回从悲恸中转醒的张仲文,全身经脉尽断般瘫在椅子上,望着荧幕上密密麻麻罗列出的演职人员名单,幽幽嗟叹,心里安慰自己道:“这不过就是一部电影,这里面演的都不是真的。不过,这个电影暂时不能看第二遍了,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虐心了,我承受不了这么多的震撼灵魂的感动哇!”
  恍然回头,电影院里的观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黄永健和安娜早已不知所踪。
  步出影院的时候,他看看表,发现已经夜里十点钟了。
  上一次来市里看电影,看完之后也是夜里十点钟,不过那是一个秋天的满月之夜,狗子骑着摩托车带着他,俩人在大月亮地里一路狂飙两小时回到的共富县。
  这一次……这一次只有他自己了。
  就连天上的月亮,也只有一半,
  公交车早就没有了,他需要想一个办法过夜。不过他不想住旅店,其实还有六七个小时天也就亮了,何苦花那个钱,不如随便找一个什么24小时营业的地方,例如KFC之类,和狗子讨论一下《功夫熊猫》的剧情,时间也就很容易打发掉了。
  从影院出来之后,他就基本可以说漫无目的沿着大街,朝灯火依然浓烈的地方随便走着。
  并没有走几步,身边就传来车鸣声,他一回头,竟然看见一辆很熟悉的车子,车窗拉开之后,信用社经理安娜怒气冲冲地对着他喊道:“上来吧!”
  张仲文僵硬地摇摇头,费力地摆出笑脸说:“老安,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你怎么回去啊?明天早上如果上班迟到,我就扣你钱!”安娜非常鄙视地又吼了一声。
  驾驶室里的黄勇健也探过脑袋,带着一种莫名的讥笑说:“……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人进城来看电影的,我们也不相信你晚上还有别的什么安排……市里的小姐涨价涨的挺厉害的,不过这和你又能有什么关系么?上来吧,顺风车,一个来钟头你就到家了。”
  “可是……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约会。”张仲文很有分寸地回复道。
  “我们要是不想被你打扰,就不要叫你啦!这个人真别扭,真烦!”黄勇健无奈地喊了起来。
  “哎呀你好啰嗦,我现在就扣你钱!”安娜也恼火地撇嘴。
  “好吧,那谢谢了,安经理,小黄,你们俩真的是大好人。”张仲文也觉得自己被幸运笼罩贵人提携,他要是再推三阻四真有点儿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索性提着包,轻快上车——毕竟黄勇健和安娜也不是人生正如初见中的青涩情侣或者聚少离多的牛郎织女,他这个灯泡当不当都亮不亮都不影响他们俩那几乎可以说是穿越时空跨越县城级的破鞋挂上的窟窿眼又大又圆了不是么?
  黄勇健车子开的不错,又稳当,又娴熟;不过很快张仲文就发现自己的顺风车不是白搭的,因为一个多小时的夜车估计很无聊,他们俩需要一个挖苦揶揄的对象来打发时间。
  “张仲文,丢死人了你,你在电影院里嚎什么?本来我觉得这个电影又弱智又胡扯,好闷好讨厌,结果你在前面突然鬼上身一样哭起来,后面的人都笑了,后来大家都不看片子,就看你了!”张仲文的屁股还没坐稳呢,安娜就劈头盖脸地责问他。
  “……哼,嗯……”其实张仲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是我年纪大到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么?我完全没看懂这个电影在演什么……我就看见一群熊猫拿着菜刀砍来砍去,这有什么好哭的啊?我完全不能理解这种片子竟然也能卖80块钱一张票,电影有那么好赚么?”安娜郁闷了舒了一口气,试图对热映的电影进行文艺批判。
  “说实话……我也没看懂。但是穿着旗袍打架的熊猫,我觉得很恐怖,张仲文你不是被吓哭的吧?如果是这样我支持你……嘿嘿。”黄勇健也兴致勃勃地调侃。
  但是张仲文突然来了精神,他觉得他有必要向这俩愚昧的没有欣赏水平的观众普及一下《功夫熊猫之还君熊猫》那精彩绝伦摄人心魂的剧情:
  “熊猫皇阿玛生育困难,熊猫六宫争宠,熊猫奸妃为了上位当皇后,就盗取了熊猫皇阿玛的DNA在实验室里秘密培养了一批小熊猫,熊猫薇薇就是其中一只小熊猫,但是有一天管理员没看住她跑出了实验室,流落了民间。十八年后她的妹妹,也是同一批DNA复制出来的熊猫燕燕作为女杀手在皇阿玛打猎的时候行刺他,结果被熊猫皇阿玛当成自己的初恋情人转世带回了熊猫皇宫打算把她娶为后妃。在民间努力学习当上了生物科学家的熊猫薇薇通过光谱分析发现了熊猫燕燕其实是熊猫皇阿玛的女性克隆体的事实,就是就女扮男装考取了状元当上了翰林院大学士冒死向熊猫皇阿玛进谏并揭发熊猫奸妃的阴谋,但是此时被养在后宫的熊猫薇薇和皇太子熊猫康康发生了真挚的爱情,熊猫皇阿玛知道之后大怒脑血栓发作驾崩,熊猫奸妃让熊猫燕燕女扮男装充当影武者冒充皇阿玛挟持朝政并施加毒计残酷迫害熊猫康康和薇薇,熊猫薇薇被迫在大雨之夜跪在太庙前为熊猫太皇太后祈福,结果来给她撑伞的熊猫康康被一道雷电击中穿越到了2020年——”
  “好了你不要再讲了,总之就是一群穿着衣服的熊猫在滚来滚去。”安娜不耐烦地摇摇手,同时又补充了一嘴:“这个编剧一定也是吃竹子长大的。”
  “是啊,这什么剧情啊,有半点儿生活根据么?有一点点反映普通劳动人民生产生活美好的感情需要的地方么?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了还不到一百年吧,这些文艺工作者就把原则性忘得精光啦!关键是,这怎么会把你看哭的?”黄勇健也很纳闷地质问张仲文。
  “难道你不觉得,那句本体五百个样本的克隆,才换来复制体一次嫣然的回眸,只不过是在试管中多点了一滴,从此再也不能遗忘那深埋在低温冷藏库中的自己……嗷——”张仲文说了一半嗓子又悲凄地呛住了,
  安娜讪讪地说:“我明白了,他有病。”
  “他没病,他就是失恋了。长期积压的各种精神压力突然被电影剧情这个很偶然的因素刺激到了一个崩溃阈值而已,他发泄一下,也挺好的,不然,真的会变精神病也未可知。”黄勇健很严肃地说。
  “不好意思,要你们见笑了,离了婚一个人拉扯着孩子的人日子很辛苦的……”张仲文用一种美滋滋的语气说。
  “滚你妈了个逼,你的孩子都是你爹妈在看,你离婚也是你自找的,张仲文,你以为你在蒙谁?”安娜狼着脸扭头,很是阴寒地瞪了他一眼,忿忿骂道。
  “黄永健什么都没和我说,我长眼睛的,你和耿利荣之间那点儿瘪犊子事全单位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觉得挺恶心的,不愿意提懒得臭你而已。不过么,我觉得这事也不能怨你,自古红颜薄命,那朵鲜花不会招来蜂蝶?你吃亏就吃在你这张脸上了,可惜又没什么城府和智商,你早晚会被耿利荣那种披着人皮的狼盯上的,你被玩被踹是早晚的事——唉,吃一堑长一智吧,油光水滑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挺起胸脯作人么,整天阴云惨雾的哭哭咧咧的给谁看呢,找下岗么你?”安娜继续碎碎念。
  “我和耿利荣就是一般朋友关系。”张仲文懵了,他很机械很被动地反驳安娜。
  “哼哼,耿利荣没有朋友,他不和任何人发生一般朋友关系。他是混黑道的你知道吧?现在他玩够了你,和你撇清关系,那是最好了……不然,你穷家小户的,可兜不起那种丧门星。”安娜很是不耐烦地又絮叨一番。
  “哦……”张仲文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个道行与这个也算驰骋江湖几十年的女人辩驳遮掩,只能淡淡地说:“……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有啥关系,现在没有了,将来更没有,他混他的社会,我活我的社会,我们不在一个社会。”
  “嗯,很好。小张是个明白人。”黄勇健很满意地点头微笑。
  张仲文心里骂翻了天:干你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你当初讨好狗子淫媒拉皮条老子今天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不过张仲文想了想,语带讥讽地问他们:“小黄,老安……我们县里,真的有黑社会么?我活了三十多年,感觉我们这里治安很好啊,偶有小偷小摸狗血破鞋酒后打架什么闹心事,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什么组织帮派江湖势力啊?”
  “当然没有啦!我说的黑社会,就是说那些的混混流氓啦,他们胡搞瞎搞的自我感觉良好吹牛逼而已啦。”安娜鄙夷地说。
  “哦,那果然很好玩,对了,今天我还听说,我们县,还有附近几个县,有一个什么神龙会……搞很大很厉害的样子,他们的头目还是个女的,最荒诞的是,这个女黑老大,还是县医院里的外科门诊专家,是个医生。我觉得,这应该是医院里人事斗争的结果吧,这些不着调的瞎话就是不知道谁编出来臭那个海美志要她在医院里不好混……”
  张仲文话音刚落,黄勇健的车子就吱呀一声蹭到了公路防护栏,费好大劲才调整了车头,张仲文可以看见,他那飘逸蓬松的长发,好像带了电一样,正在如水流中的海藻般起伏。
  “哈哈,我也知道这很好笑。哈哈哈哈……”张仲文很是抱歉地拍了拍敖勇健的肩膀。
  但是安娜却赫然脸色铁青,眼光哀凉地看着黄勇健,紧紧地咬着嘴唇。
  车子不快不慢地行使在出城的公路上,车里面弥漫着恐慌性的沉默。
  好半天之后,黄勇健突然闷声闷气地说:“张仲文,如果人一直生活在黑夜里,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有白天?”
  “啊?”张仲文傻眼了。
  “……你知道么,其实我们附近方圆十个县,所有的经济生产生活都是由神龙会控制的,你感觉不到,你没有发现,只不过是你一直生存在他们苦心创造出来的这个环境里而已。唉……实际上,我们这十个县,以往不过是神龙会中相对风调雨顺与世无争的一支而已,不过,现在风雨欲来,恐怕,我和老安,也无法在此地长居了。”黄勇健突然很是悲伤地说。
  “啊?啊?”张仲文坠入了五里雾中。
  “张仲文,你和我说实话,你是在哪里听说海美志这个女人的?”安娜瞪着眼睛惊恐地转头问道。
  “今天,市第一人民医院,她是专家门诊,她的病人说的,她自己……好像也这么说。”
  “你见到她本人了?”
  “嗯……”
  “她长什么样?”
  “这个么……她四十几岁,很路人大妈脸,如果不是披着白大褂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她没有能引起任何我产生记忆信息的外貌特征……不过呢,很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有一种气质,很强烈很强烈的气质,就是:我没有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你们能理解么?”
  “没错了,就是她!”安娜不知道怎么就认可了张仲文的描述,非常激动地对着黄勇健狂点头。
  车子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快到了绝对超过高速指标会引起交通警察注意的程度,黄勇健的声调变了,不再是那种酥酥软软的情夫小白脸催魂腔,而是,很凄厉很阴森的奸佞恶人声:“娜娜!现在我需要你的解释……于是当年我看见的那个人头,到底是谁的?”
  “嘤——”安娜发出一声凄惶的惨叫。
  “啪——”黄勇健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挥起一掌,就给了安娜一个大耳光,裂牙怒道:“你这个有胸无脑的婊子,你为什么要放走她?”
  “健哥,我没有!是我亲手在她胸脯上插了八刀,又把她埋进水泥里的,只留了个头……后来您说你要看见她的脑袋,我才让狗子去把她的脑袋割下来带给你看的!”没想到,平时耀武扬威拿腔坐板不可一世的安娜竟然在她包养的情夫面前萎下了头,低声下气老泪翻飞地辩白求饶。
  “你果然是个白痴,她的胸口全他妈的是硅胶,子弹都打不穿!我告诉过你,要杀她为什么不割喉咙?她救过狗子的命的啊,她们干姐弟二人什么交情什么厉害关系,明摆着做戏玩障眼法忽悠你呢!哼……好了,现在她又活着回来了,大大方方地以老大的女儿身份回来了,继承了神龙会老大的位置……一直悄无声息按兵不动没有找我们算账,你觉得她会是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么?”
  “勇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安娜扑到了黄勇健的大腿上哀哭。
  “我在做梦做梦做梦做梦……”张仲文僵着脖子在后座上神智不清地碎碎念。
  “最可怕的是,她都回来有一阵了,我们在神龙会里的线人一点儿口风都没有给我们吐。啊!李青为什么约我们看电影,今天自己却没有出现?”黄勇健突然觉察到了什么,不安地看着后视镜——车外莽莽夜色,一片幽黑,乌云遮月,田野公路上车辆寥寥。
  “不会吧……你别想那么多啊。我们回家之后,立刻收拾行李,马上离开这里好不好?”安娜凄惨地悲呼。
  “还收拾什么?现在我们人还有命在车里已经不错了,要走,现在就走。”黄勇健摸了摸安娜的脸,抓下一把粉,安慰她。
  “我在做梦做梦做梦做梦……”张仲文压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依然在念经一样的催眠自己。
  车子在乡间公路上有沉闷地奔驰了十几分钟,突然间,黄勇健刹了车,打开车锁,扭头对装死中的张仲文喊道:“你,下去!”
  张仲文捧着自己的包,很明智地问:“……小黄,如果你们是想捉弄我的话,可不可以换个方式?这荒郊野岭深更半夜的,你们要我下哪儿去啊?”
  “滚——”黄勇健冷冷无情地嚎了一嗓子。
  “小张,你下车吧,这是对你好……沿着公路一直走,天亮之前怎么你也到民富县了。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们啊!快走吧,走吧!”
  安娜抹着眼泪也催促张仲文下车。
  “到底怎么了嘛,你们越说越不着调了……给我一个稍微人性化理性化的解释好不好?”张仲文还是觉得这对奸夫淫妇是在捉弄他。
  但是黄勇健下了车,绕一圈,把他从车子里拖了出来,飞起一脚,踢向路边,然后匆匆地回到车上,摔门,发动,就这样无情无义无解释地绝尘而去。
  郊区公路划过夏季茂盛生长的田野,所以空气很清新。天上的星星很朦胧也很稀疏,那半个月亮傻呆呆地挂在半空,好像也是宇宙私家车里有钱人遗弃在天幕上随便一角的冤大头。
  张仲文拎着自己的包包,如履梦中,毫无办法地沿着公路向前行走。
  走了十几分钟,他也没遇见一个过路的车辆,他完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周围都是毫无辨识度的稻田,他暂时也没有看到路牌和交通标识。
  走着走着,很神奇的是,他突然感觉好了起来。
  风雨过后初夏的夜晚,有点冷;稻田里传来早被他遗忘的蟋蟀和青蛙们的吟唱,所以不怎么觉得寂寞,面前的路,漆黑一片,但是好在他还知道方向。
  “其实这不就是我的人生么?我一直不就是这样一个人走在路上的么?”
  他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于是他就这样不挣扎不反抗不抱怨不害怕地沿着公路朝前走去。
  那个一直陪着他的狗子没有出现。
  他的心也越来越安静,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黑暗的水体中遨游的鱼。
  他觉得就这样走下去也好,说不定,黎明破晓就在前方。
  他睁着眼,看着前方——极其暗淡的星月之光照出一条不清不楚的路。
  但是,前方竟然出现了,一个Y型路口。
  路口上的标识牌,挂得很高,手机的光亮,不足以看得清。
  于是“一直走“这个概念遇见了分岔路要怎么解析?男左女右么?
  于是张仲文遇见了实际性的选择:
  随便走一条,走到天亮,走到有乡镇的地方,再搭车。
  等一会,等有车辆过来,灯光可以照见路牌的时候,直接选择回家的路。
  但是田野西南角赫然闪动起起一道殷红的光,他好像听见了安娜的惨叫声:“舅——”
  张仲文愣了一下,奇怪,不都是喊妈么?
  “呃,不对,难道说是救……救命?”他翻白眼了。
  就在他迟疑的过程中,他身后的公路上风驰电掣地开过来至少三辆车,也可能是两辆,因为其中有一辆很好像很长,不过其中有一辆肯定是奔驰,张仲文就认识奔驰。
  这两三辆车一晃就从他面前开过去了,他完全还是没看清楚岔路上的方向牌。但是他也看见,这些车拐进了左边的岔路,很快就斜着插进了一片田野中,朝着那救命的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接着,绝对是安娜的声线缠绕成的惨绝人寰的尖叫刺穿了天宇。
  张仲文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拨打报警电话呢,他有点激动。
  “报警,我要报警!公路边上,有女人在惨叫,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确,月黑风高野,杀人放火天,至少也是有女人被拖进田地里……你懂的,你们快来人啊!”
  接电话的人竟然是一个很客气很有礼貌的女声:
  “您好,请问你在哪里?”
  “问题就是,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市区通往民富县的某一条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灯也没,路牌看不清。你们公安科技应该很先进的吧,手机信号不能显示我的方位么?”
  “咳……您能描述一下你周围的环境特征么?”
  “能,一片漆黑!充满着贫穷和落后的气息!”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公路巡警的电话,请你直接联系他们。”
  可是他依然无法对公路巡警描述出他在哪里,因为周围除了马路就是稻田,没有任何能标识参照出他具体位置的事物,除非他走近事发的地方一窥究竟。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他人生的选项又变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继续摸着夜路回家。
  平民英雄孤身独创地瓜地,尝试勇救落难美人,至少报警营救落难美人。
  他很聪明,迅速做出了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能不能回家,先离开这个看起来很凶险的地方……那惨叫未必就是老安发出来的,就算是她发出了的,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黄勇健安排的什么情趣约会——上一次他也是被黄勇健带到田地的荒宅中,也发出了这种惨叫,看,他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么?
  于是他排除了有着惨叫发出来的那条路,朝另外一条路上快步走去。
  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车声,他恍然回头,看见了刺眼的灯光——好像灯光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太好了,这次一定要借点光亮看清楚头顶的路牌,不用走错路了,他大胆地扭头转身,朝马路上多走了两步,我跳,我跳,我跳跳跳,我看,我看,我看看——
  “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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