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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梦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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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佳夕斜了他一眼,心道这孩子毕竟还是心疼姐姐的,于是随口安慰道:“放心,此事成不了。”
  黄槿满脸不信地瞅着她,不屑地道:“你怎知道?爹这次可是下了决心势要拆散姐姐与那郭靖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如此狠心对待姐姐,此事怕是难以轻了。”
  “我就这一说,你且听了便是,成语不成今后自见分晓。”林佳夕也不与他多辩,起身披了外衣,“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黄槿奇怪地望着她,道:“看什么?”
  “欧阳克不是提亲来了吗?去看好戏去!”林佳夕眯起眼冲他一笑,转身就推门而出。
  黄槿一愣,待她出了门才猛然跳起身追出去,边跑边叫道:“喂!你等等我!”
  林佳夕虽然赶了个前头,可毕竟是不识得路,最终还是等了黄槿赶上,由他带路前去。直直穿过一片草原,又过了一个山丘后,林佳夕眼前乍然一亮,只见山丘背后竟是一片苍松翠竹的林子。
  “桃花岛还有此等美景!”林佳夕不禁欣喜地赞叹道。
  黄槿颇为自得地瞥了她一眼,道:“桃花岛可大了,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秀丽美景,这只是小小一处而已,日后我带你四处走走,见识见识什么叫绝世。”
  林佳夕好笑地应了声,也不当真,想他别又将他卖给了别人就好,还能指望他带她游山玩水不成?
  转眼间,两人迈步入林。走至竹林深处,突见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亭上横额在阳光下看得分明,是“积翠亭”三字,两旁悬着副对联,上书“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两句。林佳夕蠕唇默念,心头回味起当初书里的所见所闻,此番景物如今就在眼前,更觉世事奇妙无常。
  亭中放着竹台竹椅,全是多年之物,用得润了,月光下现出淡淡黄光。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盘,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树。
  竹台边围坐六人,除了一个老头子林佳夕没见过外,其余五人却是都认识的。居西而坐的是欧阳锋、欧阳克叔侄,居东而坐的是郭靖与那老头,而坐在两方之中的则是黄药师与黄蓉父女俩。
  林佳夕留神向那老头望去,只见他长着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著一根打狗棒,驻在腿边,背上负著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此人不是丐帮帮主洪七公又会是谁!
  林佳夕暗自沉吟,看这情形比试尚未开始,于是拉了黄槿一把,闪身躲进竹亭旁不远的一颗参天松树后。
  黄槿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是做什么?”
  “嘘——”林佳夕示意他噤声,道,“若是让你爹察觉我们在此,可就没好戏可看啦!”
  黄槿猛然翻了个白眼,道:“早在我们步入竹林时,他老人家就知晓啦!”
  林佳夕大吃一惊,转头瞪他:“你告诉他了?”
  仿佛应了黄槿的话,只听黄药师朗声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槿儿,林姑娘是客,岂能怠慢了?”
  黄槿耸了耸肩,推着垂头丧气的林佳夕从松树后走出。
  欧阳锋与洪七公似乎也早已察觉到两人的行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这是犬子黄槿,”黄药师言简意赅地道,“槿儿,还不见过欧阳前辈与洪帮主。”
  黄槿赶忙抱拳行礼道:“黄槿见过两位前辈。”
  “好!好!”洪七公捋着胡子,朗声笑道,“虎父无犬子!”
  这话好巧不巧地踩到了黄药师的痛脚,通古博今、文武双全的堂堂东邪的儿子不会武,一直以来都是黄药师的心头之苦,此时听了洪七公的话,虽然知晓他是在恭维自己,却也颇不是滋味。只好轻哼一声低头喝起酒来。
  黄槿尴尬地看了父亲一眼,见他不接口,他做晚辈的也不好插嘴,只好嘿嘿傻笑两声,垂手站在一旁。
  洪七公莫名其妙地搔了搔乱蓬蓬的头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幸好欧阳锋及时开口,打破了僵局。
  “这位不是黄姑娘吗?”欧阳锋笑眯眯地看住林佳夕,眼中精光闪烁着。
  林佳夕无奈地行了个礼,没想到会在这里被拆穿谎言,只好道:“林佳夕见过两位前辈。”
  “黄姑娘怎么又姓林了?”欧阳锋笑容不变地问道。
  林佳夕尚未接口,只听黄药师淡淡地说了一句:“林姑娘是内子的贵客,江南一行本就是为寻小女而去,内子担心两个年轻人在外不方便,便嘱咐了以兄妹相称,欺瞒之处还请欧阳兄见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欧阳锋笑着点头。
  林佳夕叹了口气,眼神瞥过坐在欧阳锋旁一直没有开口,目光却始终紧紧黏在她身上的欧阳克。欧阳克的脸色略显苍白,像是受了伤,可眼神依旧灼热而凌厉,倒叫林佳夕微微皱起了眉头。
  欧阳克此时心情澎湃,却又颇不是滋味。此次桃花岛之行是为提亲不假,可他心中仍抱着能与林佳夕见上一面的想法,昨夜上岛后不慎被黄蓉的金针所伤,后又与洪七公和郭靖两人相遇,疏忽之下被郭靖一掌震断了胸口的肋骨,休息一晚仍是微微作痛。此时见了日思夜念的林佳夕,心头本是大喜,连胸口的伤处仿佛也不痛了。却没想到她竟是瞒了自己那么久,一直未将真实姓氏相告,顿时心生黯然。
  黄蓉原本正把握着难得的时间,与郭靖两人偷偷眉眼传情,低声叙旧,突然听得林佳夕是母亲的贵客,于是好奇地向林佳夕打量过去。又瞧见自家弟弟正乖乖站在林佳夕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一时心头起了作弄之意,瞬间就忘了父亲要将自己许给欧阳克一事,古灵精怪地冲黄槿挤了挤眼,见他望向自己后,又向林佳夕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嘿嘿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郭靖好奇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从未蒙面过的黄槿和林佳夕,傻乎乎地拉着黄蓉的手跟着笑。
  黄槿接到黄蓉的眼色,却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从小被作弄惯了,想她脑子里不知又出什么鬼主意要使坏了,于是偷偷冲她翻了个白眼,却不出声。
  “林姑娘来得正好,不妨为老夫做个见证。”黄药师一挥衣袖,指向剩余的两个空座,道,“请坐。”
  林佳夕心中疑惑,却还是依言落座,黄槿紧跟在她身边挨着坐了下来,看得黄蓉又是掩口直笑,又是挤眉弄眼。
  “黄岛主有何吩咐?”林佳夕自始自终都不太愿意称呼黄药师为前辈,年龄上来说,林佳夕已经二十七了,而黄药师四十出头只与自己的表哥表姐一般大,再者若是叫了他一声伯伯或是前辈,那她岂不是要称凤景雅为婶婶了?她才不要……
  黄药师横了黄蓉一眼,转而向洪七公和欧阳锋道:“兄弟这个女儿,什么德容言工,那是一点儿也说不上的,但兄弟总是盼她嫁个好郎君。欧阳贤侄是锋兄的贤阮,郭贤侄兄是七兄的高徒,身世人品都是没得说的。取舍之间,倒教兄弟好生为难,只得出三个题目,考两位世兄一考。哪一位高才捷学,小女就许配于他,兄弟决不偏袒。两位老友瞧着好也不好?”
  (一百八十四)考虑看看 。。。
  欧阳锋却是拍掌叫道:“妙极,妙极!只是舍侄身上有伤,若要比试武功,只有等他伤好之后。”他见郭靖只一招便打伤了侄儿,若是比武,侄儿必输无疑,适才侄儿受伤,倒成了推托的最佳借口。
  黄药师道:“正是。何况比武动手,伤了两家和气。”
  此言一出,洪七公、黄蓉、黄槿三人皆是变了脸色,黄蓉更是嘟起了嘴,就要反驳却被黄药师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好恨恨地扭过头去暗自赌气。
  林佳夕面不改色地保持着微笑,心头却道:倘若比武也就罢了,若是考文,那傻乎乎的郭靖就更不是欧阳克的对手了。黄药师这招倒是偏心得很啊!
  黄药师不顾众人不一的脸色,兀自说道:“这三个题目,意在考较考较两位贤侄的才学。中选的,兄弟就认他为女婿;不中的,兄弟也不让他空手而回。”
  洪七公一愣,脱口而出道:“怎么?你还有一个女儿?”
  此言一出,但见欧阳克脸色大喜,眼神直勾勾地就瞧向了林佳夕,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赢了自然是好,日后娶了黄蓉,替叔叔得了九阴真经,况且黄蓉貌美无双,也不算亏了。可若是输了,就跟黄药师讨了林佳夕这门亲,那更是一偿心愿,岂不是更加妙哉!两相比较之下,欧阳克更偏向自己的私心一些,九阴真经毕竟还有别的方法能夺了来,可若真是娶了黄蓉,林佳夕必然不愿做小。想着想着,他竟开始琢磨起怎么输才不至于太过丢人。
  黄药师笑道:“现今还没有,就是赶着再生一个,那也来不及啦。兄弟九流三教、医卜星相的杂学,都还粗识一些。那一位不中选的世兄,若是不嫌鄙陋,愿意学的,任选一项功夫,兄弟必当尽心传授,不教他白走桃花岛这一遭。”
  欧阳克一愣,脸色有些不快,心道东邪这些个功夫虽然难得,可武功一说向来无止尽,想他还年轻,即使不学桃花岛的功夫,放眼当今天下年轻一辈中也已是佼佼之者,又怎得林佳夕来得有诱惑?心头更是坚定了到时要弃学转而去讨林佳夕来的念头。
  欧阳锋见侄子的神色,便知他心底仍是对林佳夕念念不忘,若不趁他心意未定之时赢了这场亲事,那眼见着就要到手的九阴真经岂不是就这么飞了?于是赶紧抢着说道:“好,就是这么着!药兄本已答允了舍侄的亲事,但冲着七兄的大面子,就让两个孩子再考上一考。这是不伤和气的妙法。”转头向欧阳克道:“待会若是你及不上郭贤侄,那可是你自己无能,怨不得旁人,咱们喜喜欢欢的喝郭世兄一杯喜酒就是。要是你再有三心两意,旁生枝节,那可太不成话了,不但这两位前辈容你不得,我也不能轻易饶恕。”
  欧阳克浑身一颤,欧阳锋这话虽然说得在理之极,可近三十年亲如父子般的相处,欧阳克怎会不知他的意思。叔叔这是要他只准赢不准输啊!思及此,欧阳克脸色顿时一变,眼神也禁不住地向林佳夕看去。只见林佳夕正歪着头低声与黄槿说着些什么,时而眼角眉梢包含嗔意地向黄槿横上一眼,时而又撇撇嘴笑了起来,心下不禁大怒,原本以为他俩是兄妹,从未作他想,此时知道两人全无关联后,再见两人你来我往地相处,不禁醋意横生,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这声冷哼在旁人听来,却是在向郭靖挑衅,黄蓉瞪着眼看他,嘴上说道:“你定是比不过靖哥哥的!”
  洪七公仰天打个哈哈,说道:“老毒物,你是十拿九稳的能胜了,这番话是说给我师徒听的,叫我们考不上就乖乖的认输。”欧阳锋笑道:“谁输谁赢,岂能预知?只不过以你我身分,输了自当大大方方的认输,难道还能撒赖胡缠么?药兄,便请出题。”
  商定了比试的方式,众人来到两棵高大粗壮的松树下。
  第一轮还是比武,只是由两位高人试探两个年轻人的武艺。四人上树比试,洪七公试欧阳克,欧阳锋试郭靖,郭靖与欧阳克,先落地者为输,而洪七公与欧阳锋两人若是伤了小辈,就算是自己这边输了。
  林佳夕与黄药师一家站在一处,清声道:“我不会看武,这落地若只差个分毫也是难以分辨的,输赢还是全凭黄岛主判别,我只当做个见证罢了。”
  黄药师微一点头,道:“那是自然,有劳林姑娘了。”
  洪七公捋了捋胡子,眼含赞叹之意地点了点头,倒觉得这女娃儿说的话颇为公平在理。欧阳锋对此不置一词,只是用眼神暗示欧阳克倍加留神。
  只听黄药师朗声道:“我叫一二三,大家便即动手。欧阳贤侄、郭贤侄,你们两人谁先掉下地来就是输了!”
  众人凝神静气,皆望着那两棵参天古树。
  “一、二、三!”
  黄药师一声令下,松树上人影飞舞,四人动上了手。
  树上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黄药师与黄蓉看得真切仔细,渐渐面露惊奇。
  林佳夕看不懂这些,却也知道他们的惊异所为何事。黄药师与黄蓉自然不会知晓郭靖在与老顽童周伯通数日来的相处中,不仅得了他的真传,又学得了双手互博之术,更是学会了九阴真经,此时的武功可谓是突飞猛进。
  郭靖武功虽已精进,可欧阳锋却以毒计见长。虽明定不能伤了郭靖,可招式中却仍是夹杂了各种歹毒的心计,招招逼向郭靖命脉,时常迫得他措手不及。
  险象环生中,黄蓉看得心头怦怦乱跳,暗自为郭靖捏了一把冷汗,另外两人却是没心没肺,自顾自地说起了话来。
  黄槿自然是很关心比试结果,可他即便是在岛上跟着父亲姐姐耳濡目染了那么多年武功,却仍是对此一窍不通。只是看了两眼便失了兴趣,林佳夕更是早已料到结果,于是两人就往一旁退开两步,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林佳夕低声问着黄槿:“你娘呢?怎么不过来凑热闹?”
  “我娘怎能与你一般那么好奇,她老人家说这没什么好看的,一早便去修炼去了。”黄槿瞥了撇嘴,抽空看眼树上的战况,突然笑道,“我看这欧阳克倒不像是来找姐姐提亲的。”
  林佳夕不认可地反问道:“不提亲他来做什么?”
  “来看你的呀!”黄槿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说,你该不会还没看出来他瞧你那眼神吧?唉哟!那可叫一个如狼似虎啊,恨不得把你吞下肚去……”
  “你走开啦!”林佳夕一把推开他,白眼飞了过去,“要你多嘴,你还嫌上次没害苦我不成?”
  黄槿也不恼,又笑嘻嘻地凑了上来,道:“我说,怎么就是害你了呢,那么一个翩翩公子,你也不算亏嘛!”
  林佳夕又好气又好笑地横了他一眼,突然嘴角一勾,道:“是吗?听你说得那么好,我倒不如真考虑看看……嗯,欧阳克长得倒也是俊秀,武功又好,肯定能保护我不被别人掳了去,家境更是富裕,我若是从了这位翩翩公子,今后过得自然是好上加好的日子,何况如此以来你姐姐和郭靖也就不用被拆散了,一石二鸟,你这个主意好。”
  林佳夕明摆着是在调侃,可黄槿见她说得认真,一时之间不禁愣住了,张口结舌地道:“我、我随便一说,你该不、不会是当真了吧?”
  林佳夕也是一呆,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禁逗,连反话都听不懂,她这才算是体会到了黄蓉戏耍他时的乐趣,顿时起了捉弄之意,道:“自然是真啊!这么好的事为何要作假?”
  “喂……”黄槿一急,一把拉住林佳夕的衣袖,拽到眼前低头瞪着她道,“你可要看清楚,欧阳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林佳夕刚要再调侃他两句,突然听得“砰”一声巨响,两人扭头望去,只见是欧阳克横身摔在了地上。林佳夕下意识地向松树上看去,只见洪七公一手保持着推掌的姿势,头却歪向一边,似乎颇为不解地看着树下的欧阳克。而另一棵树上,欧阳锋与郭靖仍在过招,直到听得欧阳克的落地声起,这才止了招式。
  欧阳克倒地不起,两眼却是直愣愣地瞪着黄槿。原来他方才在树上与洪七公过招,心里却仍是犹豫着该赢还是该输,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分了心,往树下林佳夕的方向频频张望。欧阳克的武功本就与洪七公大相径庭,相差甚远,接招拆招已是勉强,此时再一分心,更是落了下风。在险险躲开一脚后,欧阳克心想若是如此轻易就输了,林佳夕必是看他不起,于是刚要打起精神好好应对,却瞥见黄槿拉住林佳夕凑近了在说话。
  从欧阳克的角度望去,黄槿简直就像是半搂着林佳夕,而林佳夕由于身高的原因,正扬起了头与他对话,脸上更是似笑非笑,娇俏无比。直看得欧阳克一口气没顺上来,被洪七公一掌击在胸口受伤的位置,顿感剧痛,脚下一时不稳就摔下地来。
  林佳夕与黄槿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地耸了耸肩。林佳夕皱眉望着仍在一旁兀自比划,与黄蓉讨论着欧阳锋招式的郭靖,心下奇道:她怎么不记得郭靖是赢得那么轻松的呢?
  (一百八十五)碧海潮生曲 。。。
  欧阳锋叹了口气,飞身而下,搀起欧阳克,道:“这一场是舍侄输了。”
  黄药师点了点头道:“欧阳贤侄身上带伤,输了却也不丢人。只是比试自当公平,这场的确是郭贤侄赢了。锋兄也别烦恼,但教令侄胸有真才实学,安知第二三场不能取胜。”
  洪七公此时也旋身落地,大笑着道:“能赢一场,自然就能赢二三场,我们可不怕!”
  欧阳锋面色冷然地道:“那么就请药兄出第二道题目。”
  黄药师道:“咱们第二三场是文考……”
  黄蓉撅嘴道:“爹,你明明是偏心。刚才说好是只考武艺,怎么又文考了?靖哥哥,你干脆别比了。”
  黄药师道:“你知道甚什么?武功练到了上乘境界,难道还是一味蛮打的么?凭咱们这些人,岂能如世俗武人一般,还玩甚么打擂台招亲这等大煞风景之事。我这第二道题目,是要请两位贤侄品题品题老朽吹奏的一首乐曲。”
  黄蓉叹了口气,只道靖哥哥平常就傻头傻脑,如何懂得管弦丝竹一韵,这场多半是要被欧阳克给赢了去了。可见黄药师已经玉箫就唇,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顺手拉过还杵在林佳夕身旁的黄槿,道:“还有什么好看的!”
  黄槿赶紧一把拉住林佳夕,将她也拖了过来。林佳夕皱着眉打开他的手,道:“你老拽着我做什么?”
  黄槿一愣,讪讪地松开手来,撇着嘴道:“若不是怕你又丢了,谁稀罕拽着你。”说完,偏过头问黄蓉道:“姐姐,你说父亲是不是想用萧声来试他们的内力?”
  黄蓉顿时两眼发光地叫了起来:“不错不错!自然是这般的!父亲说的是文考,可选了萧声来做考题,他老人家内力身后,萧声奇异至极,闻者稍有分心自当吐血而伤,欧阳克昨晚就已受伤,先前又被师傅一掌击中旧患,此时再闻萧声必然不敌靖哥哥,果然爹爹还是疼我的!”
  林佳夕在旁听得直摇头,心道黄药师如此讨厌郭靖,怎会就这么偏向了他,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果然,只听欧阳锋道:“小辈们定力甚浅,只怕不能聆听药兄的雅奏。是否可请药兄……”
  黄药师不待他说完,便接口道:“我奏的曲子平常得紧,不是考较内力,锋兄放心。”向欧阳克和郭靖道:“两位贤侄各折一根竹枝,敲击我箫声的节拍,瞧谁打得好,谁就胜这第二场。”
  黄蓉与黄槿相视无言,同时苦下脸来。林佳夕无奈地望了望天,叹了口气。
  郭靖上前一揖,说道:“黄岛主,弟子愚蠢得紧,对音律是一窍不通,这一场弟子认输就是。”
  洪七公赶紧上前拦道:“别忙,别忙,反正是输,试一试又怎地?还怕人家笑话么?”
  郭靖听师父如此说,见欧阳克已折了一根竹枝在手,只得也折了一根。
  黄药师笑道:“七兄、锋兄在此,小弟贻笑方家了。”玉箫就唇,幽幽咽咽的吹了起来。这次吹奏不含丝毫内力,便与常人吹箫无异。
  欧阳克先前已是自觉丢人,此时说什么也要扳回一城来。当下收敛了心思,也不再去瞧林佳夕与黄槿两人,辨音审律,按宫引商,一拍一击,竟打得丝毫无误。
  但瞧郭靖却是茫无头绪,只是把竹枝举在空中,始终不敢下击,黄药师吹了一盏茶时分,他竟然未打一记节拍。欧阳叔侄甚是得意,均想这一场是赢定了,第三场既然也是文考,自必十拿九稳。
  黄蓉在一旁暗自焦急,却也明白要郭靖赢了这场是强人所难了,于是将右手手指在左手腕上一拍一拍的轻扣,盼郭靖依样葫芦的跟着击打,哪知他抬头望天,呆呆出神,并没瞧见她的手势。最终只好不甘心地跺着脚,停下手来气鼓鼓地瞪着越打越顺的欧阳克。
  黄药师又吹了一阵,郭靖忽地举起手来,将竹枝打了下去,空的一响,刚巧打在两拍之间。欧阳克登时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浑小子一动便错。郭靖跟着再打了一记,仍是打在两拍之间,他连击四下,记记都打错了。
  林佳夕直到此时却突然来了精神,虽然她对音律一事也是知之甚少,可比起武斗来却是还能看一些的。况且当初书里的这段更是记忆犹新,此时来了转折,怎叫她不竖起耳朵、睁大眼睛?
  林佳夕耳朵听着郭靖的敲打声,眼睛却在看着黄药师,只见他面露诧异之色,便勾起嘴角笑了。黄槿始终注意着她的举动,见她笑得奇怪,便又凑近过来低声问道:“都打成这样了,你还笑?”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别吵我!”林佳夕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开了些。
  黄槿翻了个白眼,重新将注意力投回了比试中。
  只听得郭靖又是连击数下,箫声忽地微有窒滞,但随即回归原来的曲调。郭靖竹枝连打,记记都打在节拍前后,时而快时而慢,或抢先或堕后,玉箫声数次几乎被他打得走腔乱板。这一来,不但黄药师留上了神,洪七公与欧阳锋也是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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