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窝里一只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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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要怎么减，老母鸡就不太清楚了。
　　她是一只鸡，还是一只又肥又老的古代的鸡，和那些掌握着诸多减肥方法的穿越到古代的现代小妞有着本质的差别。不过要是那些姑娘真的穿越到老母鸡身上，肯定得哭死。
　　老母鸡也没有受过闺中秀丽的熏陶，况且那些大家闺秀很少有不苗条的。就算有，也不会像小灿胖得这么离谱。
　　于是运动减肥法，合理膳食法这些看上去还比较靠谱的方法甚至还没有在老母鸡的脑袋里出现过，就统统死在了来的路上。
　　老母鸡决定直接断掉小灿的口粮。
　　于是当有神仙路过鸡窝，小灿准备滚过去抢劫时，老母鸡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扑棱棱拍着翅膀，拦住小灿的去路。
　　可是小灿的速度快如闪电，老母鸡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小灿喜欢用滚的而不喜欢用走的。
　　对于球形不明物来说，滚真是太太太太太快了！
　　老母鸡思索了一阵，又看了看自己的体型。离球还差那么一点儿，不过追上小灿应该是够了的。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动作快到肉眼无法看清，像是瞬移一样到了小灿跟前。
　　小灿一脸惊恐地看着老母鸡：“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母鸡一脸深沉：“你听说过弹弓吗。”
　　“……谁是弓（攻）？”
　　老母鸡用翅膀尖的羽毛指了指鸡窝里曾经被她撞过的柱子说：“这玩意儿。”
　　小灿看了看那根柱子。柱子君呈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把小灿看得一阵慎得慌：“娘你太猛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母鸡一翅膀拍在他脑袋上：“小小年纪想什么呢，还有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小灿可怜兮兮地看着老母鸡：“我没有。”
　　“不要狡辩！”
　　过路的神仙瞅准机会，想要冲过鸡窝。
　　老母鸡和小母鸡同时瞅准他：“别动！”
　　神仙吓了一跳，心说我不是被你们忘在一边了吗，怎么又想起我来了？但他没说出来，潜意识里还是不想和鸡讲人话。
　　他看着小灿眼放绿光的样子，手一抖，掉下了两个大蟠桃，然后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老母鸡“嘭”地一声变成人，捡起一个蟠桃，刚要下口忽然想到以前看到的大小姐们总会在吃东西前用帕子擦一擦，可是自己没有帕子。于是老母鸡拿起小灿，在蟠桃上蹭了蹭，然后一口咬掉一大块果肉。桃子鲜嫩多汁，可口极了。
　　“不错，还挺好吃。”
　　被遗忘的抹布牌小灿表示极度不满，于是他想一个球一样就地弹了起来。一弹三尺高，老母鸡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掌将他拍到地上。
　　小灿委屈地看着她：“你把我的桃子吃掉了！”
　　“吃掉又怎样。”老母鸡把地上的另一个桃子也捡了起来，刚刚反应过来地上还有一个桃子的小灿开始捶胸顿足，老母鸡对此不以为然，“就你那小尖嘴，把桃子啄出一千个窟窿都没办法吃到多少，桃子到你手上也是浪费粮食。”
　　“还有，”老母鸡的话直接给小灿一个晴天霹雳，“以后不许吃东西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小灿太过激动以至于说出了鸟语。
　　本来能听懂的老母鸡却一时没听清楚：“什么？”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小灿此时的样子，大概就是脸红脖子粗。可小灿由于羽毛过多而看不出脸红，由于肥胖也看不出脖子，更谈不上粗了。
　　“老娘说到做到！”老母鸡丢下一句狠话就把愣愣的小灿丢在原地。
　　此后的一个星期，每逢神仙路过，老母鸡都会迅速地拦下小灿。小灿的速度虽然快，可老母鸡比他更快。
　　对此，小金感叹道：姜还是老的辣，抢食还是老的快。
　　最让小灿气愤的是，每次老母鸡阻止他后，都会沾沾自喜地顺走神仙的一部分食物，然后得意洋洋地当着小灿的面吃掉。
　　神仙们倒是觉得日子好过多了。以前经过鸡窝会被抢一半的东西，现在只会被顺走两成。
　　小银对被抢习惯的他们表示深深的同情。
　　在小灿发现居然没有人为他说话，也没有人觉得他可怜这一悲惨的事实后，感到非常郁闷。
　　“我没有东西吃了，”他拔掉一根羽毛，“你们居然不同情我。”
　　“俺娘每天在我面前炫耀，”他又拔掉一根羽毛，“你们居然不同情我。”
　　“我都胖成一个球了，”他拔掉第三根羽毛，“你们居然不同情我。”
　　“嗷！”老母鸡一声惨叫，“死孩子你拔的是我的毛！”
　　“哦？”小灿看着自己手上的三根羽毛，第三根的确是和前两根在外貌上有所不同，小灿这才点点头，“哦。”
　　“哦什么哦啊！别人跟你说话你回答‘哦’是最不礼貌的。”老母鸡暼他一眼，仿佛没感受到小灿的郁闷，“而且我叫你减肥就是不希望你胖成一个球啊！”
　　“哼！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不告诉你！”说罢小灿便跑到鸡窝外。此时没有神仙路过，而且小灿也没有用滚的，而是正儿八经地用自己的小爪爪走路。
　　太反常了。老母鸡有些疑惑：难道这小子决定到外面去等待路过的神仙吗？
　　其实小灿只是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我要离家出走！”小灿对着路边的某株仙草倾诉。
　　仙草没理他。
　　“你不是仙草吗，仙草不是会说话吗，你怎么不理我！”小灿愤怒地冲仙草吼道。
　　仙草抖了抖，往后退了一点。
　　“我要把你拔起来！”
　　“别拔！”仙草忽然说话了。
　　“原来仙草还真会说话。”小灿这样说着，“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决定离家出走。”
　　仙草又沉默了，似乎刚刚说别拔的不是他，而是小灿的一个幻听。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那我就把你拔起来毁尸灭迹好了。”
　　“别啊兄弟。”仙草往下缩了缩，“小爷修炼九百九十九年了，只差一年就能化形了！况且我爹可是那谁谁谁，如果你拔了我，他可是要把你煮成鸡汤的！”
　　谁谁谁是谁？小灿虽然有些不明白，不过谁谁谁这个名字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想了想自己被煮成鸡汤的样子。
　　然后他咽了一口口水。
　　“算了不和你玩了。真是的，干嘛非要拉着我讲话嘛。”
　　仙草：“……”是谁拉着谁讲啊。
　　小灿已经决定要离家出走了。他要离开天界出去修炼一番。
　　他非常坚定。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
　　为了凸显他的决心，他准备先去接受一番考验。
　　“小金！小金！”小灿在鸡窝旁边的某处花园发现了正拿着一根树枝当剑来练的小金。
　　“干嘛？”小金把树枝撇成两半好让小灿发现自己的不满。
　　但缺根筋的小灿怎么可能会发现？
　　于是小灿继续说：“我决定离家出走。”
　　“一路顺风！”小金挥挥手。
　　“你不挽留我？”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为什么？”
　　“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小金蹲下身子，尽量让小灿看自己不那么吃力。
　　小灿却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你不会喜欢我吧。”
　　“怎么可能！”小金嫌弃地看了一眼小灿，“就你那像球一样的体型，满身黄不拉几的羽毛。我的眼光可是很好的，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我有那么糟糕吗？”小灿嘟囔了一声，但旋即八卦的念头将抱怨的话语打回老巢，占据了小灿的思想，“快说！是谁？”
　　小灿的眼睛亮亮的，眼珠子转呀转，一看就知道怀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可小金偏偏没有看他。于是小金道：“他呀，长得可漂亮了。比那什么织女还有漂亮。不过就是不爱说话。”
　　“小银？”
　　“你怎么知道？”
　　“猜的。”
　　“那你去帮我告白吧！”小金忽然把小灿拎起来。
　　小灿斜眼看他一眼。
　　小金一咬牙：“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天界最好的大米！”
　　“成交！”
　　于是小灿暂时将离家出走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背负着重任去找小银——当然不是正经地去替小金告白，他才没这么乖。
　　小银在捡起了三条香蕉皮，用小石子打翻了摆在半开的门上的两盆水，又绕开了摆在路上的几盆仙人掌，成功地来到了罪魁祸首小灿的面亲。
　　小灿说：“我是小金，我喜欢你。”
　　“你是小灿，只是小金让你帮他向我告白。”
　　小灿一心想把恶作剧嫁祸给小金：“不，我是小金，我刚刚被玉帝变成小灿的样子了。”
　　“你是小灿。”
　　“我是小金。”
　　“你是小灿。”
　　“我是小金！”
　　“你是小灿。”
　　“我是小金——”
　　“你是小金。”
　　“我是小灿！”
　　小灿惊觉上当。小银满脸微笑。他走到小灿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圆滚滚的家伙：“除了这事没别的事了吧。”
　　小灿忽然想起来他要离家出走：“我要离……”
　　话还没说完，小灿就被赶出来了。
　　悲愤至极的他决定直接去找老母鸡。
　　“我要离家出走！”
　　“哦。”
　　“你不是说回答‘哦’是最没礼貌的吗？”
　　“那是在你说的话是现实的基础上。”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要离开天界去修炼！”小灿竭力跳得高一些，好让自己看上去认真一点。虽然他也不知道高度与认真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怎样离开天界吗？”
　　小灿一下就怂了：“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在那说什么说。”
　　“哼！”小灿再一次跑出鸡窝，“反正我就是要离家出走！”
　　他边跑边说：“我要变成最厉害的鸡！”
　　……多么伟大的志向啊！

　　有名有姓姬小灿

　　“警察叔叔你好，我准备离家出走，请问你可以给我推荐一个离家比较远，有很多好吃的，还能让我得到历练并且取得成功的地方吗？哦，对了，最好在一个繁华一点的地方，不在中国，而且每个人都会因为觉得我可爱而对我很好，比如会把给我做宵夜之类的。还有要以胖为美，不能嫌弃我像一个球。警察叔叔，你能告诉我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
　　如果你是警察，你会怎么做？
　　是会认真地帮这个小朋友找这个诡异的地方，还是就当做小孩子办家家酒不理他？又或者是直接给他妈妈打个电话叫她看好自家小屁孩？
　　小灿就像是那个找警察叔叔咨询离家出走地点的孩子。
　　然而在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第二三种做法时，“警察叔叔”刘安却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认认真真地帮小灿出谋划策。
　　“刘叔，我下定决心离家出走了！”
　　“小灿，男孩子出去历练历练是好事，我这就帮你看看要去哪儿啊。”
　　“谢谢刘叔！”
　　刘安也不知道自己几时成了小灿的刘叔，虽然总觉得一只鸡认一个人做叔有点奇怪，不过既然小灿已经这样叫出来了，他也就决定将便宜占到底了，即使这真的称不上什么便宜。
　　但其实问题的关键并不在刘安被莫名其妙地叫叔，问题的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作为一名刚刚上天不久的菜鸟神仙，刘安发现自己几乎没怎么到处去逛一逛，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居所里，修修仙草，与上门拜访的神仙进行交流之类的。
　　不，不能在小孩子面前出丑。特别是不能在一只看上去迟钝蠢萌的小孩子面前出丑。
　　于是刘安装作在念着仙术的咒语，其实走进了听就会发现他其实是在背诗经，只是他语速极快，“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愣是能被念成“青筋忧心”。与此同时，他还没让手闲着，手指不停地在半空动。持续了将近十秒，他用手随意一指：“就往那里去吧！”
　　“那你知道怎样出天界吗？”
　　“这，”刘安想了想，“往那边一直走大概就能出去了。”
　　“你确定？”
　　“我肯定。”
　　“那个方向是七仙女的闺房。”
　　“……绕过她们。”刘安握了握拳，“男人要经受这方面的考验。”
　　“什么考验？”纯真地眨眨眼。
　　刘安看着那黑豆小眼迸射出的纯洁光芒——啊，这如同滔滔江水一样的压力和罪恶感滚滚而来，叫人无法接话啊。
　　“刘叔，不跟你聊了，我要出发了，回见！”小灿似乎对于即将发生的事等不及了，匆匆和刘安告别，就往之前他所指的方向走去，“记得帮我跟妈妈和小金小银告别！就说我走的很英勇！”
　　“如果他真的出了仙界的话，玩得忘了时间怎么办？”刘安忽然有些担心，于是冲着小灿离去的方向大喊一声，“记得在天黑前回来——”
　　“回你个头啊，你怎么不干脆跟他一起去得了！”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人形老母鸡一巴掌拍在刘安后脑勺上。
　　而此刻的小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刘安最后的叮嘱。他此刻一心一意扑在赶路上。带着对未来的期盼，以及成为最伟大的鸡的志向，他踏上了遥远的征程。
　　好吧，现在他还在天庭绕啊绕啊绕。可他是如此的坚定，即便那些神仙路过他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他也没有退缩。他又是如此的坚强，即便肥大的身躯给他的小细腿施加了严峻发压力，他依然昂首挺胸。
　　可是，当有些家伙从他面前路过，他辛辛苦苦塑造出来的坚定坚强形象就此毁于一旦。
　　“为什么连只蜗牛也比我快啊！”
　　“请叫我帅气的蜗牛大仙。”蜗牛大仙看了看艰难挪动着小碎步的小灿，叹了一口气，“你是新来的乌龟吗？”
　　“不对。”蜗牛大仙没给小灿说话的机会，只是细细地观察他，“你没有壳，应该不是乌龟。”
　　小灿：“……”
　　蜗牛大仙仿佛没看到小灿郁闷的神情，依然自顾自地说：“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和我挺投缘的，你是要去哪儿，如果我们所去的方向一样，我们还可以搭个伙，相互也有个照应。”
　　小灿：“我要出天界。”
　　“出天界好啊，出天界……什么？”蜗牛大仙顿了顿，“就凭你这种小嘎嘣豆也想出天界去混？”
　　“我不是豆子！”小灿为别人竟然质疑自己的身份感到很激动，“我是一只鸡！一只名副其实的鸡！”
　　“好吧，好吧。那就算你是一只鸡好了。”
　　“我本来就是！”
　　蜗牛大仙不理会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么小鸡……”
　　“我叫小灿！”
　　“那么小灿啊，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吧。看到那座山了吗？”
　　小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山脉，蜿蜿蜒蜒的。但山上似乎有很多雾，让人有些看不清。而蜗牛大仙所指的那座山上雾格外浓厚，只能隐隐看到一个看轮廓。
　　“你翻过那座山，就到了妖界。怎么样，想去看看吗？那里估计有很多像你这样的鸡妖。不对，你应该算是半仙才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总觉得你有阴谋。”
　　“哈哈，你太多疑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有缘。”蜗牛大仙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小灿的小短腿，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将其收回。
　　可小灿还是发现了：“比你走的慢的都和你有缘。”
　　“真聪明。”
　　“哼。”小灿撅嘴。虽然他的嘴本来就是又尖又撅。
　　“对了，你不会以后都用小灿这个过于简单的名字吧？”
　　“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拥有一个姓氏听起来会好一点吧。”蜗牛大仙建议道。
　　小灿想了想，然后说：“那我要姓鸡。”
　　“姬？”蜗牛大仙不知从哪儿弄出了一根木棍，开始在地上笔画，“是那个女臣姬？”
　　小灿并不识字，只觉得反正都是一个读音就对了，于是点了点头：“以后我就叫姬小灿了。”话刚音落，小灿就立刻发动了他的绝招。
　　抱成球，开滚！
　　接着姬小灿只听后面传来一声怒吼：“靠姬小灿原来你跑这么……”
　　后面的话姬小灿就听不到了，不过他估计是一个“快”字。没办法，一变成球就开始脚底生风，只有呼呼声了。准确的说也不是脚底，但到底是哪里姬小灿自己也搞不清楚。
　　姬小灿现在非常高兴——他也变成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姬小灿姬小灿姬小灿……他越念越觉得这名儿好听，忍不住沾沾自喜，好像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谁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灿。
　　不知道滚了多久，姬小灿的兴奋劲儿已经过去了，他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姬小灿简直太佩服自己了。他竟然已经快到山顶了。果然把好久没滚的爆发力集中在一次是非常厉害的，姬小灿觉得自己简直太帅了！
　　他感到有些饿了——哦，不，他是不会感到饿的，他只是馋了。
　　要知道，他就是因为被他凶残的母亲禁食了所以才会离家出走，外出来历练一番。有那么几个小时，他的脑袋里满是他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鸡之后，那些美食抢着跳到他嘴里，他还礼貌地说，不急不急，一个个慢慢来，他会保证把所有美食都吃完，一个都不会落下。
　　至于他想成为的那种是怎么个伟大法儿，他也就没想那么多了。身子还是那么圆，眼睛还是像黑豆，可反正就是伟大。
　　算了先不想那些以后一定会发生的事了。
　　姬小灿决定先解决肚子里的馋虫。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
　　这个味道是——
　　刚刚烤熟的鱼被淋上香喷喷的酱汁，远远散发出诱人的鲜香。
　　熬了将近一晚上的的排骨汤，肉几乎要融化，刚一揭锅便是难以置信的芳醇。
　　各式各样的精美糕点摆在一起，香甜得令人沉醉。
　　姬小灿看向自己面前的一座小山丘。准确的说这玩意儿很矮，不过确实是隆起了。
　　香味就是从山丘对面传过来的！
　　好，一鼓作气冲上去！
　　姬小灿迈着小短腿，向上爬。爬啊爬，爬啊爬，爬啊爬……姬小灿受不了了，他决定用滚的。
　　骨碌骨碌……又滚回来了。骨碌骨碌地……又滚回来了。
　　姬小灿：“……刚刚上山不是上得挺好的吗！怎么这种小山丘就过不去呢？”
　　他深吸一口气，这口气深深的，好像吸入了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让姬小灿忍不住放了一个屁。
　　预备——滚！
　　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骨碌……啪！
　　咣！
　　轰！
　　“靠！”小灿同学结实地砸到了石头正中心，不偏不倚，恰到好处，身体与石头的接触简直是一丝一毫不偏不差，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真可谓天衣无缝，巧夺天宫，叫人不禁拍案叫绝，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姬小灿晕晕乎乎地站起来，转身又绕了几个圈，这才逐渐恢复正常的步伐。
　　正在这时，姬小灿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灿！”
　　“我叫姬小灿，不是小灿……”姬小灿嘟嘟囔囔地转身，看着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就这样被拐走了

　　姬小灿跳了起来——他跳的样子很好玩，不是用腿，而是一屁股重重地做到地上，借着向上弹起的力一蹦三尺高。这个原理和拍皮球很像，只不过皮球主要还是依靠了外力将它拍到地上，而姬小灿则是完全靠自己。如果地上不干净，有一大堆碎石或硌人的东西的话，这样跳起来屁股倒真的会很疼。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姬小灿在半空中“哎哟”了两声，就转了个身，似乎准备用头着地。
　　凤一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了他。
　　抚摸着手掌心的黄绒球，像是那些长辈忽然遇到了很久没有见面的可爱小孩一样，忍不住逗弄一下他：“还记得我吗？”
　　而姬小灿不算太成功地扮演了那些总是不记得看过自己的长辈的孩子，他自来熟地想要拍拍凤一的肩膀，发现够不着后又自然地转过去拍了拍他的中指：“当然记得。”
　　“长辈”继续逗他：“那我是谁啊？”
　　姬小灿不假思索地道：“你就是上次来我家玩的凤族的那个谁。”
　　“凤族的谁啊？”
　　“好像是……让我想想……”姬小灿依稀觉得好像脑中有个凤一也有个凤二，于是他点兵点将点到哪个就是哪个：“凤二！”
　　凤一有些无可奈何：“我是凤一！”
　　“原来如此！”姬小灿点点身子，好像恍然大悟——由于胖成球，姬小灿无法点头。
　　“小灿啊，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啊？”
　　“这事儿啊，说来话长，我离家出走了。”姬小灿在凤一的手掌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小石砾和灰尘，忽然想起了之前闻到的香味，“有吃的吗？”
　　凤一点了点头，旋即叫下人们把刚刚做的食物摆上，由于自小受到了凤族良好的教育，他即便面对一只巴掌大的小黄鸡也很谦虚：“我们只是就地取材随意发挥地草草做了些东西，如果不合口味还望海涵。”
　　姬小灿从凤一的手掌上跳了下来，刚要开吃却忽觉有些疑惑。他开口问道：“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你们为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