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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中的刀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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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想到了。”风眼的声音更冷淡:“牧羊儿的尸体已经被人像野狗般丢在乱坟堆里。”“你呢?”因梦问风眼:“我不信你没有发现烧窑里有人。”“我也不信。”“那么你为什么不揭穿。”“因为我一直认为窑里的人是你。”风眼说:“直等我接到你要人转交给我,约我在此相见的那张纸条子,我才知道你当时不在法场。”“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是的。”风眼说:“‘只不过我相信如果你不在法场,就一定有很好的理由。”他说:“你果然有。”因梦又笑了。“你果然很了解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了解我,”她说:“可是现在我却有一点不了解你了。”“哦?”“我实在想不到你会让姜断弦走。”风眼转过头遥眺远方的黑暗,过了很久之后才说:“姜断弦如果要走,世上有准能阻留?”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绝对可以肯定的。“没有。”宫灯已经熄了,是被因梦吹熄的,夜色青寒如水,人静如夜。静良久,因梦才悠悠的说:“我们已经有很多年不见了,当初我离开你的时候,虽然是情不得已,你一定还是会很生气的。”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可是现在已经事隔多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原谅我。”风眼的脸色看来也好像是水一样,冷如水。水的特性,就是有多重的面貌,多重的变化,就好像一个多变的女人一样,就好像花景因梦一样。“如果你能够原谅我,我也不求别的。”因梦说:“我只求你替我去做一件事。”“只要你有一点可能追查出丁宁的藏身处,姜断弦就一定会留在那里保护丁宁。”“我也相信他一定会这样做。”因梦说:“他总认为我有点怕他,总认为只要有他在那里,我就不敢出手了。”“其实呢?”因梦又嫣然一笑:“其实情况好像也是这样子的,我好像实在有点怕他。“风眼冷冷的说:“我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你才会来找我。”“我承认。”“你是不是要我去对付姜断弦,好让你去把丁宁劫走?”风眼说。“是的。”因梦凝视着风眼。“你为我做的事已经大多了,我只求你再为我做一件事,我保证这是最后的一次。”她的眼中充满柔情:“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天色更暗。风眼石像般静坐不动,谁也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他的确从未拒绝过因梦的要求。风眼冷冷的看着她,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纹,却又笑得那么阴寒尖冷,仿佛刀锋。“其实你根本就不用说的,你约我来,我就知道你是要我去替你做一件事。”他说:“现在我甚至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事。”因梦好像觉得非常惊讶:“你真的知道?”“现在丁宁的功力还没有恢复,姜断弦救人救彻,一定会替他找一个很隐秘的静养处。”风眼说:“可是现在你一定已经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了。”“这个地方既然如此隐秘,我怎么会知道?”花景因梦故意问。“牧羊儿既然已将这个秘密泄露给你,当然也会把他带着丁宁从法场逃窜的秘道出口告诉你。”风眼说:“你既然知道出口处,当然就有法子追踪丁宁。”因梦嫣然。“你真的太高估我了。”她说:“可是我也不能不承认,事情确实就是这样子的。”“我能想到这一点,姜断弦也可能同样会想到。”风眼说:“在他与丁宁决战之前,他绝不容任何人伤及丁宁毫发。”因梦叹了口气:“想不到你非但了解我,还能够这么样了解姜断弦。”——这是不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样的人?这一次呢?“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女孩,我从未想到过你会对我有什么目的。”风眼说:“我只不过尽我所能来帮助你。”“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黑暗的远方。“直到你不告而别的那一天,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可是,以后……”因梦打断了他的话。“我也知道以后你一定听到过很多有关我的事,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找我报复,”她的声音更温柔:“可见你并没有恨我。”“我为什么要恨你?”风眼说:“我所做的事,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这一次呢?”“这一次就不同了,”风眼说:“此时已非彼时,往事都已过去,是非恩怨俱忘。”他的声音更遥远,他的人已往远方的黑暗走过去。因梦急着问:“这一次已经是最后的一次,你难道要拒绝:我?”“是的,”风眼淡淡的说:“对我来说,一生中被人利用一次已足够。”九伴伴捧着个很大的托盘走进来,托盘上只有一锅清粥,几、样小菜,没有酒。姜断弦无饭不酒,丁宁现在却不能喝,这是她为丁宁准备的,她根本忘了姜断弦。除了丁宁外,她心里根本没有别人。可是丁宁看见她那种眼色,却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伴伴咬住嘴唇,垂下头,只觉得嘴里咸咸的,就好像是眼泪的味道。——为什么眼泪的味道有时竟然会像鲜血一样。“这位姑娘,你的嘴上是不是在流血?”她仿佛听见丁宁在问,却又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问。她只知道等她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她自己小屋里的床上,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枕头。这时候婪断弦正问自己:“多情总是使人愁,无情的入呢?无情的人心里是个是永远都没有忧愁痛苦?无情的人是个是活得比较快乐?  
第六部 花错,丁宁和姜断弦
第一章二十八个月之前的月圆之夜 
『我们之间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只要我们自己了解就已足够,别人的想法,与我们完全无关】第一章二十八个月之前的月圆之夜一二十八个月之前的意思,就是说距离丁宁和姜断弦这一次在法场相见的二十八个月之前。那一夜,月正圆。那时候花错还没有死。那时候姜断弦仍然用彭十三豆的名字行走在江湖。那时候彭十三豆的名声,绝不会比天下第一剑客武当柳先生弱一分。柳先生就是“平生无败”柳不弱。那时候彭十三豆也从来都没有败过一次。可是那时候花错已崛起了,以一把如仙人掌针的尖刀,在三年间刺杀江湖豪客武林名家名派掌门一流高手共计四十一人。花错也从未败过。那时候丁宁锋芒初露,如异军突起,大小一十二战,战无不胜,令江湖中人人侧目。这一十三战,所约战的无一不是超级高手,从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丁宁的刀从不斩无名之辈。那时候正是“刀”最盛行的时候,不但压倒各门各派各种独门奇门外门兵刃,甚至也压倒数百年来武林中人一直奉为“主流”的“剑”。那时候如果要在江湖中选中十大名流、花错、丁宁、彭十三豆,无疑都是其中之一。因为那时候正是他们的时代。就在他们那个时代里,他们三个人如流星般偶然相遇,迸发出灿烂耀眼的火花。二烈日,黄沙,荒漠无垠。那一天荒漠上的烈日和黄沙都和平常一样,仿佛总是带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压力,不但随时都可能把一个人身体里的水份和血液压干,甚至连他的灵魂都可能被压榨出来,压入地狱。姜断弦独行在荒漠上,烈日已将西沉他走得很慢,用一种很奇特的姿势交换着脚步,就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卖艺人走在钢索上。他必须尽量保持他的体力,决不能浪费半分,因为这一点密切关系着他的生死性命。远处一株巨大的仙人掌旁,仿佛有个人在看着他,而且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在一殷情况下,姜断弦本来是不会去注意这个人的。他一向很少注意到和他无关的人,尤其是在他将要做一番生死央战之前。这只不过是原因之一。他不去注意别人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他。可是站在仙人掌旁的这个人却好像威胁到他了。姜断弦竟然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鹰一般的眼睛。这个人是个年轻人,一身青布衣裳,已被砂土染黄,一胀风尘仆仆的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因为无数次痛苦经验而生出的皱纹,看起来还是相当英俊,而且带着种非常吸引人的魅力。只不过最吸引的还是他的眼睛,坚定、冷酷、倔强、锐利…带着种说不出的傲气。姜断弦的脚步并没有停。他已经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所以也不准备对他多作观摩。现在姜断弦只对一个人有兴趣,他已经约好这个人在明日的日出时,决生死于一瞬间。想不到仙人掌旁的年轻人却忽然移动了脚步,仿佛只走了一步,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行动间姿势的怪异就好像雪橇滑行在冰雪上。姜断弦的身子立刻停了下来,全身上下的所有动作都在这一刹那间骤然停顿,所有的精力体力都决不再消耗半分。年轻人叹了口气。“我也早就明白,一个像你我这样的人,要活下去实在不是件容易事。”他说:“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我才了解阁下为什、么能在强仇环伺下活到如今。”他说:“我从未看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像阁下一样,对体力如此珍惜。”姜断弦这一次也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才问:“你知道我是准。”“我不但知道你是谁,而且还知道刑部的总执事姜断弦,就是近年来以一把快刀横行于江湖中的彭十三豆。”这个年轻人说。“对江湖中的刀法名家,我知道的大概比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多得多。”他说:“我从三岁的时候就对刀有兴趣,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把天下所有刀法名家的资料,和他们的刀谱全部研究过。”姜断弦又冷冷的盯着他看了很久之后才说。“看来你的成绩并不能算太好。”姜断弦说:“据我所知,你最少已经败过三次。““你也知道我是谁?”“是的,我知道,”姜断弦说:“只是我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浪子花错。”花错笑了。他一笑起来,眼睛里那份冷酷就消失不见,傲气却仍在,看起来更能打动人心。“不错,我败过,而且还不只三次。”花错说:“就因为我败过,所以我比你强。”“哦?”“因为我有失败的经验,你却没有。”花错说:“每一次失败的经验,都能使人避免很多次错误。”姜断弦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他这句活中的道理,还是认为他这些话根本就不值一驳。花错接着又说:“这二年来,我又会见了不少刀法名家,若是以一对一我自信决不会败,也没有再败过。”他说:“我至今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有会过丁宁和彭先生。““现在你已经遇到我了。”姜断弦冷冷的间:“你是不是想由我来试试你的刀。”“我只想见识见识阁下名震天下的刀法。”花错说:“阁下的断弦三刀,我只要能见到其中的一刀,就已足快尉生平了。”——断弦三刀从不能见,若有人见,人如断弦。姜断弦忽然叹了口气。“浪子花错,这一次你又错了。”“哦?”“我的刀不是让人见识的,”姜断弦说:“我的刀只要一出鞘,就必定有人要死在刀下。”“是谁死呢?”花错仍然在笑:“是你还是我?”有一点花错是对的,一次失败的经验,有时候的确可以让人避免很多次错误。只可惜他忘了一点。一有时候败就是死,只要败一次,以后就根本没有再犯另一次错误的机会。只不过不管他是对是错,总算做到了一件事,总算达到了他的一个愿望。他毕竟还是看到了断弦三刀中的一刀。那时候烈日已西垂,荒漠边缘上的落日,鲜红如血,红如鲜血。他背向落日飞掠而出时,还能听见姜断弦在说。“你如能不死,明年此时,再来相见,我一定还会在这里等你。”三那一天的深夜,姜断弦仍然独行在荒漠中,仍然用那种奇特的姿态在交换着脚步,可是他的人却仿佛已经进入了种半睡眠的状态。他本来可以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安睡一二个时辰的,距离明晨日出时的决战,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充分休息,恢复体力,不幸的是,他遇见了更不幸的花错。所以他只有像一匹经过严格训练的驼马一样。不但能够在站着时睡眠,甚至在走路的时候都能够进入半睡眠的状态。一一一在一种自我催眠的情况下进入这种状态,用一种神秘的潜在意识力,分辨方向。在穷荒中生存的野兽,如果要继续生存下去,就一定要有这种能力。这时候在一个早已没有人居住的荒村里,等着姜断弦去做决一死战的人,就是丁宁。四甜水并已经干涸了,仅有的几亩杂粮田已荒膺,鸡犬牛羊都已瘟死。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人家的这个边陲村落,现在更久已不见人迹。村子里最高的一幢房子有二层楼,而且是用砖瓦砌成的,在这种荒村小镇上,这幢小楼已经是豪华雄伟的建筑。此刻丁宁就睡在这幢小楼的屋顶上,静静的等着旭日自东方升起。屋顶已经被清理过,破晓前的冷风中,带着一种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干草香。他带着一坛酒,一只鸡,一个猪头,一条狗腿,和一把快刀。快刀当然是永远都会带在身边的。一个以“刀”为命的人,身边如果没有带刀,岂非就好像一个大姑娘没穿衣服一样。丁宁带着刀,理所当然。这里虽然是穷荒之地,要弄一坛酒一只鸡一条狗腿来,也不能算太困难。困难的是,他居然还弄了一个火炉来,炉子里居然还有火,火上居然还有一个锅子,锅子里居然还热着一锅白菜肉丝面。这就绝了。在生死决战之前,把一锅面热在炉子上是怎么样一回事?我们这个丁宁先生做出来的事,有时候简直和昔日游戏江湖的楚留香先生差不多了。他们做的事,总是让人猜不透的。旭日尚未升起,东方刚刚有了一点像死鱼翻身时鱼肚上那种灰白色。这时候本来应该是天地间最静寂的时候,可是在这个死寂的村落中,唯一的一条街道上,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很奇怪的脚步声。脚步声不轻也不重,不快也不慢,就好像是一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富家翁,茶余饭后在客厅里踱方步一样。这里不是富家的客厅,这里是穷荒死寂的边睡之地,没有人会到这里来踱方步的。所以这种声音听起来就非常奇怪了。一一悠闲无事的人不会到这里来踱方步,到这里来的人不会用这种方步走路。丁宁本来像一个“大”字一样躺在屋顶上,听到这一阵脚步声,精神好像忽然一振。“彭先生,你来了吗?请,请上坐。”这里根本没有“座”,“请上坐”的意思,只不过是“请你上来坐”而已。姜断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姜断弦虽然沉默孤独离群寡合,和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距离好像都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其实无论任何人的思想都很难瞒得过他。可是他看到屋顶上摆在丁宁身边的那个炉子和面锅时,他还是愣住了。自从他以“彭十三豆”之名行走江湖,约战天下高手,将生死成败胜负投注于刀锋挥起时的那一瞬间,他当然曾经看过很多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他看见过有人在决斗时抬着棺材来,他看见过有人在决斗时用油彩把自己脸上旬画得像是个追魂索命的活鬼。他看见过有人疯狂大笑,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面如死火,有人面不改色。他甚至看见过一个平日自命为硬汉的人,而且是被江湖中公认为是硬汉的人,在决斗时面对着他的时候,裤裆忽然湿透。在无数次生死呼吸的决斗问,各式各样的人姜断弦都看得多了。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在这种时候,还会特地带一个火炉来热着一锅面。这真绝。天色又比较亮了一点,炉子里的火又比较大了一点,锅子里的面又比较热了一点。姜断弦在屋脊上看着躺在屋檐边火炉旁的这个看起来比花错还要错的年轻人。“你就是丁宁?”“是的,我就是丁宁。”这个年轻人说:“你看见的这个炉子就是一个炉子,你看见的鸡就是鸡,酒就是酒,狗腿就是狗腿,你看见的这个炉子上炖着的就是一锅面,甚至连这个猪头,都是一个真的猪头,如果你认为你自己看错了,那么你才真的错了。”姜断弦想笑,笑不出,想说话,不知道怎么说,想不说话,也不行。幸好就在他还没有想出要说什么话的时候,丁宁已先说:“我知道你对我这个人已经非常了解,你和每一个人决战之前,都已经把那个人,研究得非常透彻。”丁宁说:“我相信你最少已经花了三个月的工夫来研究过我这个人所有的一切资料。”姜断弦不否认。“要了解我这个人并不困难,什么事我都做得出的,今天我就算带一个大厨房的人,一个戏班子,一组吹鼓手,十六八个随时都可以脱的粉头,来和你做决战前的欢饮,你都不会觉得奇怪。”丁宁问:“你说对不对?”姜断弦不得不承认:“对。”“可是我敢打赌,你绝对想不到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一锅面来,而且还要带一个炉子来把面热在火上,等一个随时都可能把我脑袋砍下来的人来吃这锅热面,好像是生怕他吃了凉东西会泻肚子一样。”丁宁说:“只要你敢赌,你要赌什么,我就跟你赌什么,就算你要赌我的命,我也跟你赌了。”说到这里,丁宁的笑容忽然变得很奇怪:“可是我知道你绝不会跟我赌的。”“为什么?”“因为你既然对我的一切都很明了,那么你当然不会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在哪一天。”“是的。”姜断弦说:“我知道。”“现在你一定已经想起来,今天就是我的生日,此时此刻,就是我出生的时候,那么你一定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煮一锅面等你。”丁宁说:“我的生日,很可能就是我的死期,这是件多么浪漫的事,所以我要把你我间的决战约在今日,而且还要特别请你吃一碗寿面。”丁宁说:“我相信你现在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是的。”“所以你就绝不会和我赌了,因为如果我们要赌,我是输定了的。”丁宁说:“既然已必胜无疑,还赌什么?你一向是个很公平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不光采的事?”姜断弦又凝视他很久,似乎要利用这段时间,来使自己的情绪平静,在决战之前,如果被对方所感动,非但不利,而且不智。丁宁当然可以了解他的心意,在他们这一级的绝顶高手之间,心意往往都能互相沟通。所以丁宁也不再说话,却忽然拔刀。姜断弦一动也没有动,他确信丁宁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拔刀对付他。他没有算错。丁宁拔刀,只是为了切肉,刀锋过处,猪首片分,刀薄如纸,片肉也如纸。——好快的刀。把片成飞薄的猪头肉,用烘在炉子旁的火烧夹起来,把爆的像奶汁一样的寿面,来就火烧吃,吃一口,喝一口。酒坛子在两个之间传递着,很快就空了,狗腿也很快就剩下骨头。“你真能吃,也真能喝。”“你也不差!”丁宁大笑,笑声忽又停顿,又用那种奇怪的眼色盯着姜断弦说:“你在杀人不死,或者在已经看出对方已经无法与你交手时,是不是常常喜欢说,明年此时、此处再见?”“是的。”“现在我要说的也是这句话,”丁宁说:“明年此时、此处再现在你走吧。”姜断弦的脸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句话?”“因为有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你不愿做的事,我也不愿做。”丁宁说。“什么事?”“就算胜了也没有光采的事。”丁宁说:“今日就算我胜了你,也没面子,因为今日你必败无疑。”姜断弦变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我看得出你已经累了,你的斗志和杀气也已被消磨。”丁宁说:“在你到这里来之前,你一定已经和另外一个人做过生死之战,这个人必定是个能在一瞬间斩人笆级如切菜的绝顶高手。”姜断弦沉默,额角和平臂上却有一根恨青筋凸起、跃动。他非常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却又不能否认。他一生从不说谎。不诚实的人,无论做任何一件事,都绝对不可能到达巅峰。你在欺骗别人的时候,往往也同时欺骗了自己,那么你怎么能期望你自己悟道,没有“诚”,哪里会有“道”。“无论生死胜负,问心有愧的事,你我都不会做的。”丁宁说:“所以今日一战,最好改为明年此时。“你的意思我明白。”姜断弦终于开口:“只不过今日你我这一战,纵然改在明年此时也一样。”“为什么?”“因为明年我来赴约之前,我还是要去先赴另一个人的约。”“赴谁的约?”“花错。”丁宁当然知道花错这个人,正如花错无疑也知道丁宁一样。一一在他们这一级的高手之间,彼此都一定会有相当了解,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都难免会在偶然之间相遇,一相遇就难免会有生死之争,如果不能知已知彼,未出手之前就已经被对方占了先机,先机一失,命如游丝。姜断弦接着说道:“刚才花错虽然败了,但我却没有把握能断定他是否必死。”“所以你也约了他明年此时?”“是的。”姜断弦说:“就算我明知他活不到明年此时,到时候我也会去赴约,遭遇到的情况,也许反而更凶险。”“为什么?”“因为他的妻子是个非常痴情,非常美丽,又非常可怕的女人。”“她是谁?”“花景因梦。”花景因梦,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她,也许连她自己都不能了解自己。只不过姜断弦确信:“如果花错不死,明年你我决战之前,他一定会赴我的约。”姜断弦说:“如果花错死了,花景因梦也一定会在那里等着我,就算她自己不去,也一定会派别人去的,她派去的人,当然都有足够的力量对付我。”他告诉丁宁。“所以我们纵然把今日之战改在明年此时,情况仍然是一样的。”姜断弦说:“明年此时我就算还能活着来赴你的约,也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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