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芊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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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和侍画扶起我，我本来还想说没什么，却觉得小腹一股刺痛，暖流汹涌而出，师傅看我脸色不对，擒过我的手臂震惊道：“芊芊你怀孕了！”继而连忙让侍画通知下面准备热水，师傅扶着我上床，裙摆掀开全是鲜血，我痛得说不出话来，师傅道：“遭了遭了！早知不同你胡扯了！”
　　
　　腹部猛地颤痛，像是千万根针刺穿一样，我拉紧了被子，一用力便松气晕了过去。
　　
　　第45章　兖州曹营四
　　
　　眼睛睁开的时候，不用看一边师傅和夫人的脸色，单凭感觉我也是知道，我的第二个孩子没了，我揪着被衾，侧过脸不想看见阳光。
　　
　　因为流产，师傅才一直留下来照顾我。他说若是流了一个，调理不好以后会很难再孕。我只好听从他的嘱咐，一天一天的把身子养好。
　　
　　夫人离开以后，师傅同我敞开心扉道：“傻丫头，你告诉师傅，是不是还想着奉孝？”
　　
　　我不说话，他兀自打了下自己：“哎，早知就不同你讲他了，我以为你们好好的。为师是想，普天之下可能也只有你能劝得动他放下功名好好为自己着想了，谁知却弄巧成拙了。”
　　
　　师傅就要走，却被我一把抓住，泪光盈盈道：“师傅，等我调养好，就随你去兖州。奉孝毕竟是您亲手带大的徒弟，我就算是报答你的恩惠，也该帮一把他——只要我能劝得了他。”
　　
　　师傅摇头叹息，不再言语。
　　
　　过了一个多月，师傅同周家讲我身体不好，需要带去一方寺院静修，这才能把身子彻底调养好。夫人怕我出事，便容允了师傅带走我，额外还让侍画也跟我一同前往。
　　
　　侍画我自然是放心的，因为她毕竟也在府上同我生活了六年。
　　
　　我们转道折去北方的时候，侍画也没有阻止，只道近来公子来信，听闻我小产之事，希望我能长大一点，别再这般轻佻顽劣了，这不仅是对孩子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
　　
　　我也如实告诉侍画，如今我们要去兖州曹营，侍画吓了一大跳，说这可不好，公子一定会生气的。
　　
　　我道我既然走了，必定是有承受结果的觉悟。你若觉得为难，现在我就可以将你送回去。
　　
　　侍画左思右想一阵，还是答应了和我一同前往，因为她也觉得没有我的周府着实太无爱了。
　　
　　我如今有种抛夫弃子的感觉，但是毕竟师傅对我的恩情要比周瑜要深的多，若非他的安排，我这一辈子可能还不会在和他成亲之前遇见，这六年的相处，想来都是师傅给予的。
　　
　　对于师傅，我从来只有自责与悔恨，如今弯弯已经不在了，我便是他真真正正的女儿。皖城那个家我这辈子没去过一回，师傅才是实际意义上的爹。
　　
　　我自问现在已经为人妻子，于曹操没有任何夺取的价值了，便也放心大胆的上路了。
　　
　　这一路到兖州，整整用了一个多月。沿路尽是穷山恶水，战火燎过的地方，一片荒凉。师傅每逢在一个地方停歇，总是施恩布救，这一路也不懂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了多少条性命。
　　
　　侍画一直称赞师傅妙手回春，一片仁慈，但是师傅总是痛心疾首道：“这一辈子若是能救得奉孝，我也不枉此生了。”
　　
　　师傅同我讲述郭嘉年少的事情，全都是我没有听过的。他本意还想让我由郭嘉带大，然后我就做郭嘉的媳妇。但郭嘉拒绝道：“师傅你一早就预言芊芊会嫁得英雄豪杰，若是她知道了，岂不是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师傅也只得悻悻道一句，他当初也只是胡说而已，你完全可以不必当真的嘛！
　　
　　郭嘉笑道：“可是芊芊好像当真了，我们可不能匡她。”
　　
　　郭嘉大我整整十年，所以他风华正茂的年纪在我印像里极为深刻，我依稀记得他总是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站在院子里的树下看风景，然后我路过的时候喊住我道：“芊芊，今天先生给的功课完成了吗？”
　　
　　在我七八岁起他便亲自教我，恨不得把一身才华都倾倒给我，只可惜我着实能力有限，不能参悟。
　　
　　我一直不明白他教导我的原因，现在算是体会到一点，师傅道，若非小时候给你说了一个预言，他也用不着给我圆谎，好好栽培你，希望你嫁得如意郎君。
　　
　　我又道，是吗？但是师傅，我依旧不明白他为何自己不顾性命还要出仕呢？既然他的病如你所说那般严重，他即便得了功名又有什么意义？
　　
　　他甚至还害死了弯弯，数次陷我于悲惨的境地。
　　
　　师傅看着窗外的风景道，你不明白便是他最大的秘密。
　　
　　进了兖州城，果真比一路走来的景色要美得多。转眼已是初夏，河堤柳色盎然，街道两边一片琳琅，这场景倒让我想起了昔日的扬州城。
　　
　　兖州城往北，传说中的章台之上，果真有三座高楼，其中一座铜雀台，远远的似乎还听到一点从那里吹来的丝竹声。
　　
　　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除了割据西北的袁绍得以与他对抗之外，基本连孙策也不放在眼里。
　　
　　我们现在东郡下榻，暂时听了一些风声才敢前往。
　　
　　不出所料，相国府的下人果真将我们拒之门外。我后退几步将整个相府放眼望去，这一片占地方圆百里，怕是建的比皇宫还要金贵。
　　
　　我数次被曹操掳走，却鲜有一回来到这里，独独一回还是以貂蝉的身份进来的，出来之时装了死人。
　　
　　我拔下梅花簪放到守门的侍卫手里，点名道姓说是江东小乔求见，希望相爷能见一面。我很难想象，以前我都是见了他就怕，如今居然会自己来求见他。
　　
　　侍卫似乎也是有所知晓，进去通知了一番，出来时却多了好一群人，夹棍带棒的，我一看不对劲便将师傅和侍画拦在身后，一脚抬起踹飞上来的下人。
　　
　　侍画吓得还不懂发生什么事了，她只听说过曹操的残暴，但是像这样直接动手赶人的还没遇到过。我见她呆在原地，撑过她的肩膀翻腾而过，将后背那人手里的武器撂倒在地。我低头躲过一人攻击，转眼拾起地上的刀剑横斩而过，侍画被我绕在中间，只是转身看我，吓道：“夫人！夫人！”
　　
　　我看师傅站在人群之外，手忙脚乱不懂该怎么办，我亦看得出这些人似乎都是向着我来，要我的命一般，便使力一把推开侍画到师傅身边，喊道：“快走！”
　　
　　后背留给敌人的时候猛地被棍棒打上，痛得我差点跌倒在地，我斜斩过去，那人径直扑地。
　　
　　我伸手摸着背项咬牙切齿，他们逐渐形成包围向我聚拢，我四周看过一圈，道：“你们是谁派的？让曹操出来！”
　　
　　几个家丁只是互相看过一眼，然后一哄而上，我翻腾飞跃后退数十尺，师傅突然大喊一声小心，我赶忙侧脸捂住自己的面容，只见铺天盖地的白粉洒来，一群人闻了之后全都晃晃悠悠的倒地了。
　　
　　侍画不可思议的看着，师傅道：“看来还是我的麻沸散厉害一点。”
　　
　　我回头看相府，内务的大门依旧关着，唯有两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守着。
　　
　　侍画走到我身边道：“夫人你没事吧，方才你被人打到了！”
　　
　　不说还好，她一说我的后背就一个劲儿的疼了起来，连忙伸手揉几下，师傅道：“无碍无碍，芊芊身子好呢，别看她细皮嫩肉的，以前从树上掉下来都没事过。”
　　
　　我白他一眼，问道：“师傅，你每次来也会被人打一顿吗？”
　　
　　侍画扶着我走路，同师傅一起打道回府，师傅皱眉道：“方才那一拨人定不是曹公的，他不见你可以理解，但是动手伤人必定是他姬妾做的。”
　　
　　师傅走近一点，好奇道：“我以前在中原也听闻一点风声，说那曹公对你有意思是不是？”
　　
　　我看他不正经就责骂道：“师傅，我都已经嫁人了。”
　　
　　“那曹公肯定是因爱生恨了，他杀不了周瑜就来杀你。”
　　
　　“师傅你有这心思瞎猜，倒不如想想怎么见郭嘉，”我生气道，“他还等着您去救他呢！”
　　
　　师傅捋捋胡须，“要不我们下回多带点麻沸散过来，一路撒着进去。”
　　
　　我无语道：“曹操要是回来看见自己全家人都晕了，到时不杀你也难。”
　　
　　侍画在一旁不解道：“那个曹操，他平日里都在什么地方啊？不待在府上吗？”
　　
　　我也灵光一闪：“是哦，他一般都会去曹营巡视！”
　　
　　师傅感慨道：“小丫头真聪明，定是待在你家公子身边久了。”
　　
　　我再次沉闷的看了师傅一眼，要说守着周瑜的人那是我，他是在变相的说我笨么？
　　
　　我的发簪下落不明，一路散着头发也不好，便只好从怀里掏出郭嘉曾经在我及笄赠给我的纪念，别到了头发上，那上面奉孝二字尤为显眼，侍画疑惑道：“奉孝就是夫人和先生要去救的那人吗？”
　　
　　我伸手摸摸奉孝二字，点头道：“嗯，他姓郭名嘉，字奉孝，是曹操手下第一谋臣。”
　　
　　侍画惊叹道：“夫人好厉害，居然认得这么多英雄。”
　　
　　“他不是什么英雄，不过是一个固执的病秧子，有点才华而已。”我说这话的时候转一下头，发现师傅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第46章　兖州曹营五
　　
　　回到了客栈，侍画拿了师傅配的药给我擦拭，我疼得流了一身汗，擦完就沉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快黑了，侍画知道我今天累得不行，早就吩咐小二扛了一大桶水上来，我下床沐浴，她服侍在一侧。
　　
　　不久听得楼下动静颇大，侍画关好了门出去看看情况，我扶着浴桶看窗户，心想着究竟要多久才能见到郭嘉。
　　
　　听得侍画推门而入，我背着她撩过长发拧干一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师傅没事吧。”
　　
　　我话才说完，背上被人轻轻碰过一下，伤口的痛感微微传来，我嘶一声，侧头，还想问侍画怎么不回答，却想竟是一下看到一条襄玉腰带，来人正弯腰俯身，我大叫一声往后退，背脊撞上了木桶疼得呲牙咧嘴。
　　
　　我扶着木桶看看外头，隐隐一排黑影站在门外，心惊胆战的仰头看着曹操。
　　
　　见他一直低头瞅我，我看他没两眼就气弱了，赶紧抱胸自卫道：“出去啊！”
　　
　　他轻笑转身，我以为他就要离开，却想他竟绕着我的浴桶转悠起来，一手撑过，站在我身后，凑过来道：“难道不是你要找我吗？”
　　
　　我赶忙扑到另一边，心慌意乱的喊道：“出去！出去！”
　　
　　他继续悠哉徘徊，我躲来躲去，他还在自言自语着：“方才看到你背上有伤，我为我府里不懂事的奴才给你道歉，人我已经惩过了，发簪也是要回来了。”
　　
　　他转手而过，那支梅花簪就晾了出来，我依旧守着自己不为所动，冷道：“你先出去。”
　　
　　他装作疑惑道：“这兖州城整个都是我的，为何我要出去？”
　　
　　我犟不过他，只得改了说法道：“请你出去，相国大人。”
　　
　　他这才满意的笑，走过来伸手向我，梅花簪近在咫尺，我趟水出手去拿，却想他猛地一把拽过我的手臂，一下把我提出水里，我大叫着被他抱起，转眼就翻到了床上。
　　
　　脊背狠狠的撞了下，我痛得闭眼吸气，手忙脚乱的推脱着：“你这混蛋——”
　　
　　他一举按下我的四肢，让我动弹不得，垂眼打量我一身，眸色越发深沉。我僵直着动不了，只能狠命瞪他，他居高临下道：“先前四次，我都失手放过了你，这一回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别怪我。”
　　
　　他猛地低头，我侧头一转，他埋在枕上，倒是不再动作，我深深吸气，他低头轻笑，“这七年来，你的性子一点没变。”
　　
　　我讽刺道：“你也一样。”
　　
　　趁我张口一瞬，他猛地咬过，我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赶忙扭头抵抗。但转眼一想还是闭上了眼睛，放弃挣扎，任由他旋着角度反复深吻。
　　
　　感觉到臂弯的控制力正在一点点散去，他脱手离开就要侵犯别处，我一鼓作气抓住他的肩膀翻身按下，梅花簪抵住他的咽喉，道：“别动！”
　　
　　他眼里一点恐惧也无，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我坐在他身上的姿态，这样光着身子实在中气不足，我忙扯过被子遮住自己，急得手忙脚乱。他有机可乘，一下打开我的要挟，抓住我的手腕，我死活不肯松开发簪，眼角都挣出了泪水。
　　
　　他眯眼与我对峙，我不卑不亢，自我保护，誓死不让他再度侵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片噪音，转眼门又被推开，熟悉的嗓音传来：“主公可在？”
　　
　　听得是郭嘉的声音，别说我一愣，就连曹操也是呆了一下，皱眉赶紧下床道：“你怎么来了？”
　　
　　郭嘉大致看了一下里间，那里我正慌慌张张的穿衣，拜谒道：“主公，芊芊是奉孝一手带大的徒弟，请主公不要为难她。”
　　
　　曹操不由得转头看一下我，我转过头去，他道：“我自然知道你们的关系，是她过来找你，我只是闲来无聊同她闹着玩而已。”
　　
　　曹操出门之后，侍画是第一个冲进里屋的，激动道：“夫人没事吧！那老贼有没有——”
　　
　　但看我一身凌乱，侍画忍不住就大嚎道：“我回去定告诉公子，让他杀了那老贼！”
　　
　　我正襟下床，打了一下她道：“走了。”
　　
　　师傅同郭嘉已经在外等候，曹操早已带着下手回府。我看郭嘉也是带我们朝相府走去，才知曹操是为了他的病情，而将他一直安置在身边的。营地里生活贫瘠，他一副书生模样定是受不了的。
　　
　　一路上我和郭嘉不说话，师傅一直问些有的没的，郭嘉回答得不冷不热。连侍画都看不下去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师傅千里迢迢跑来为你治病，还赔上了我家夫人的名节，你有这个脸拒绝我们？”
　　
　　师傅道：“不懂别乱说……”
　　
　　我也拉了侍画小声道：“你这是适得其反。”
　　
　　侍画委屈道：“可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啊，那曹操都这么欺负夫人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成了周瑜的妻子，曹操应当不再这样，可是我现在才明白，他并非寻常人，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得不到手便放弃，而是根本征服欲作祟，于我有没有嫁人一点关系都没。
　　
　　看来我这一趟来兖州，果真是个错误的决定。方才师傅又是安慰又是自责，偏偏郭嘉一点反应也没，只轻轻看我一眼：“没事吧？”
　　
　　我腹诽道有事又能如何，是我自己不要命的跑过来，而他根本就没有欢迎过。
　　
　　我到现在才懂，即便是弯弯死了，即便我恨他讨厌他，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对他产生厌恶，他也能镇定自若的生活，仿佛脱离了我们的存在，看清楚任何人一般。
　　
　　师傅一直都说郭嘉的聪明，不是因为他对天下格局把握得清楚，不是他饱读四书五经，而是他有一颗能看透人的心。
　　
　　到达相府的时候已经天黑，我们随着下人的带领来到比较偏远的院子，那里环境还算别致，主要是听不到任何扰人的噪音。郭嘉大致安排一下，让我与侍画一间，师傅住他隔壁，方便时时去照顾他的病情。
　　
　　隔天早上起来，侍画服侍我的时候就问：“那个郭嘉已经接受诊治了，我们要何时回去呢？要是公子回来找不到夫人，定会着急的。”
　　
　　我起身洗一把脸，抬头道：“不，我们暂时还不回去，等他身体有起色再说。”
　　
　　我推开门的时候，对面的门也正巧打开，郭嘉一身神清气爽，看起来也并非那般脆弱，我宽心的松了口气。
　　
　　我颔首致意，他却皱了眉头也点下头，继而便不说什么向哪里走去了。我见师傅不在，知道他肯定善心大发，跑去给曹营的士兵治病了。之前这些事都由郭嘉一手主持，但是他身体不好，师傅便闲着接过手了。
　　
　　晚上师傅回来的很晚，问问郭嘉身体有没有好点，他不置一笑。我正是和侍画栽花回来，就着冷水洗手，师傅走出房门的时候摇摇头，我问怎么了，他说奉孝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也不懂他能不能给他延个几年性命，若问治愈肯定是不抱希望的了。
　　
　　我起身之际有些头晕，差点跌倒，要不是侍画扶着我的话。
　　
　　次日我起来的时候他房里已经没人了，我站在门口看过一圈，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侍画突然一路跑来喊道：“夫人！夫人，府上的一位夫人喊你过去！”
　　
　　我关上门离开，随着侍画一同朝主苑走去。
　　
　　奢华的正房里已经坐着一位夫人，她约莫三十，看起来风韵犹存。我向她过礼，她却没有示意我直起身，只品着茶道：“你便是江东来的小乔？”
　　
　　我一点头，随即她眼里便是寒光一闪：“给我把她抓起来！”侍画尖叫一声，我冷静道：“倒不知我小乔哪里得罪夫人了？”
　　
　　她缓缓起身，义正言辞：“你一年前嫁与周瑜，周瑜乃是孙策的人，孙策拥兵自立，与我家相爷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现今没有抓了你做俘虏已经是天大的仁慈——来人啊，给我把她遣回江东去！”
　　
　　我亦理直气壮道：“我倒不懂这相府究竟是谁说的话算数了，前些日子曹操才欢迎过我，为何现在轮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驱赶我！”
　　
　　我扭开身边两人，上前一步道：“夫人不必惺惺作态，你心里想什么也正是我担心的，你当真以为我是这般不要脸皮的人吗？”
　　
　　她当即火大，拍案而起：“反了反了，你一个臭丫头也敢这么顶撞我！给我掌嘴！”
　　
　　我随手甩开，上前一步，“我既敢来，便已经做好所有的觉悟。夫人我只诚恳说一句，我来是为了别人，绝非你关心过头的丈夫！”
　　
　　我话已说透，也就不必再这样胆小怕事，如今倒是她觉得不成体统，指着我道：“你这贱人在胡说什么！相爷会看上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道：“曹操的一切，我都没有兴趣，我管他是做相爷还是侯爷，就算他是玉皇大帝我也不会巴结他一分。我话就这么多，希望夫人以后不要误解才好。”
　　
　　我转身拉着侍画要走，守门的下人却拦住我们，曹夫人道：“我根本不懂你在讲什么，我收拾你纯粹是为了曹营的利益——把她拿下！”
　　
　　正当我们这里大动干戈之际，外头突然跑来一个少年，约莫十四五，后面还有诸多家丁追着。他一见这里热闹便跑过来，满头大汗道：“娘！娘！”
　　
　　我让开一点，曹夫人也顾不得我，出来道：“都这么大了还莽莽撞撞，叫你爹看了又要骂了！”
　　
　　他兴奋道：“才没！今日我在军营里打败了一个猛士，爹说下一回便让我带兵出征！”
　　
　　他们娘俩寒暄着，我看看周围的下人，一个个杵着，我轻轻推走侍画，紧接着自己也要溜走的时候，那少年转身指着我道：“她是谁？”
　　
　　我回头挡住侍画远去的背影，曹夫人哧一声：“她是家里的下人，不用管她，你快去洗个澡吧，这样出一身汗冻着可不好。”
　　
　　可他偏偏对我来了兴致，眯眼带一点不友好的目光：“你是小乔？”
　　
　　曹夫人一惊，我也是，但随即挺胸道：“是又怎么了？”
　　
　　他不屑一眼道：“原来也就这样，我还以为你长得有多美，连我爹也给迷惑了。”他这话才说完，曹夫人就打了他道：“胡说什么，还不去洗洗身上！”
　　
　　我反驳道：“我果真长得不好吗？那你又是怎么一眼看出来我是小乔的呢？这府里的姬妾少说也有二三十，你应该不是全都认识吧？遇了别人难道你也说小乔吗？”
　　
　　他被我说得语塞，指着我的脸道：“你不要脸！”
　　
　　“那你指的是什么？”
　　
　　他赶忙收回手，甩袖咒骂一句：“狐狸精！”
　　
　　我也骄傲的瞥过一眼，“谢谢夸奖。”
　　
　　他就要冲上来同我打架，曹夫人连忙拉住，挥手驱逐道：“把她带走把她带走！”
　　
　　我得意洋洋的走人，方才看到那小子长得像曹操，心里就不由怨恨。我以前遭他老爹欺负，现在反过来侮辱一下他也是好的。
　　
　　走着走着一路看去，竟是些美女，我猛然察觉，自己方才果然大话了，这相府根本是美女集中营，连我都忍不住到处探望，心里默默给她们打着分。
　　
　　我这样胡乱走着瞧着，不久就迷了路。
　　
　　第47章　兖州曹营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