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鬼灵手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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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羽看着地面上用汉白玉精工雕刻的石台和石台后面同样白玉质地的冲水槽心里不由“啧”了一声，这恐怕是他们自打进入这个古墓以后看到的除那具棺椁以外最为价值不菲的东西。
　　汉代的如厕系统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高的境地，当时就已经拥有了水冲式的如厕设施，用现在的话来讲应该就是处于原始状态的“冲水马桶”，有些便池的旁边甚至还专门设有以防你双腿蹲麻而特意提供的铁质扶手，设计非常的人性化。
　　而汉后几个朝代的如厕设施则更是发展迅猛，西晋超级富豪石崇家的豪厕就因为太过华丽，而被当时还算是颇有文化素质的刘寔误认成了主人的卧室，因而闹了个大笑话，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古时候卫生间的华丽程度。
　　陆羽环顾了一下，遂从石台旁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品质十分不错的白玉夜壶，也就是一个古时候的尿盆，夜壶是由一整块的汉白玉雕刻而成，有一个足球大小，形状是一只蹲在地上大张着嘴巴的啦蛤蟆，雕工非常华丽，玉石也是上品。
　　墓室很小，顶多只有五六平米，两人站在原地就能将一切尽收眼底，然而墓室中除了一块白玉石台、冲水槽以及那只夜壶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陆羽走上前去，打算把那只“癞蛤蟆”拿回去，虽然是只夜壶却也是个奢侈至极的夜壶，好歹圆了孙召天同学的念想。
　　然而，陆羽刚俯下｜身把那只蛤蟆拎起来，熟料就在这时他的脚下却陡然一空，地上的石砖不知为何竟然迅速抽离裂开了一道一米多长的豁口，他整个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从那个裂口中掉了下去。
　　陆羽尖叫了一声，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不会是掉进墓主人的粪坑里了吧？随后才想起这里是给死人准备的，只是个样子而已，根本也不会有人使用。
　　一瞬间陆羽便觉得自己掉落了好几米的距离，腕上一紧，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陆羽抬头一才看发现沈暮终竟然也同他一起坠入了裂缝之中，拿着手电的手臂正攀在什么东西上，而另一只手正攥着自己手腕……

　　　43、金身（一）

　　墓室地面的石砖在两人掉下来之后就重新合了起来；脚下仍然悬空着；陆羽赶忙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沈暮终的手臂；稳住身形不至于掉下去以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手电微弱的灯光下；陆羽发现他们已经滑到了距离刚才那间墓室地下七八米的地方；而就在他脚下不到半米的位置上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池。
　　陆羽赶忙查看周围有没有能够落脚的地方，片刻后他发现水池旁边距离他大概不到两米的位置上连接着一块一尺多宽的青冈石石台，石台基部与石壁相连；石壁的上端有一块巨大的凸起物直探到水面上，沈暮终的另一条手臂正扣在这块巨石凸起的边缘。
　　陆羽的手电在刚才的挣扎中被甩到了石台上滚去了墙壁的角落里，因此他只能勉强看清石台附近靠近水面的部分。
　　陆羽试着抬腿够向那道石台；但不知道是石台距离他太远还是自己的身手实在太糟糕的缘故；他试了半天也没有成功。
　　他真恨自己平时没有加强锻炼，这老胳膊老腿硬得像钢筋一样掰都掰不开，如果还有机会从这里出去他一定改过自新争取一周多做几次运动。
　　正胡思乱想着，陆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沈暮终甩了一下，他赶忙借力使力终于成功从半空中跳了过去，然后不到片刻功夫沈暮终也从巨石的上端跃到了石台的中间。
　　陆羽赶忙走到石台的尽头处捡回丢出去的手电，当他将光线照向四周时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地下空间。
　　脚下的石台自那块向外凸起的巨石向两侧各延伸出大概七八米的距离，与之相连的墙壁上面雕满了浮雕，陆羽初看之下被吓了一跳，石壁上雕刻的竟然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头，大小全是按照正常人头的比例，雕刻风格十分诡异，每一个脑袋都龇牙咧嘴地像要从墙壁里探出来一样，这些鬼脑袋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布满了整面石墙，毫无心理准备的人乍一看去绝对能吓个半死。
　　陆羽看得头皮发麻赶忙走回沈暮终的身边，这里不是个陷阱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雕刻？
　　沈暮终也正打量着面前这些及其凶恶的鬼头浮雕，陆羽又用手电照向其他方向，地下水池的水面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他眯眼看了半天也无法看到对面究竟有些什么。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前方看不见，陆羽便调转手电照向面前的水池，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自己脚边的水池底下竟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刚开始陆羽以为那是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然而一照之下他才发现，那影子十分飘忽，而且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影子。
　　陆羽抽了口冷气连忙向后退去。
　　“怎么了？”沈暮终发现陆羽的异状转过身来问道。
　　陆羽连忙伸手指向池底的方向，沈暮终也用手电照去。
　　两只手电的光线并行打入水底，陆羽这时才看清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死人，死人的双目紧紧地闭合着，面部的皮肤苍白的几乎透明，黑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游弋在身体的周围。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陆羽看着那个像鬼魂一样一动不动地沉在水下的死尸头皮发麻道。
　　“是人牲。”沈暮终在观察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人牲？”陆羽又看向水底，那个死人身上穿的似乎确实是汉代的服饰，白色的衣衫在水下像一只大蝴蝶一样向四周伸展着。
　　自从上次在书馆遇到那只白衣女鬼以后，他就对所有穿白色衣服的人有种莫名的恐惧，尤其是这种飘飘忽忽一看就觉得很不对劲的款式。
　　可是人牲的话，那就应该是与墓主人同一时期死去的殉葬者，陆羽扒在青冈石台边缘看向水底的死尸，西汉末年距离现在怎么说也有两千年的时间，如果是人牲应该早就烂成副枯骨了吧，可是面前这个人的皮肤虽说苍白发青却保存的相当完好，看起来简直如同没死多久的新尸一样。
　　似乎看出了陆羽的疑惑，沈暮终将手电晃向其他的方向，陆羽随着光亮看去，然后他发现池下的死人并不是只有一个，前方的池底还有很多具跟他一模一样的死尸，这些死尸全都身着白衣，黑色的长发张牙舞爪地披散在四周，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立在水底。
　　如果只是一个死人的话还不好说，但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死尸，虽然十分奇怪，但陆羽也确定这些人必定就是为墓主人殉葬的人牲了。
　　“怎么样，能出去吗？”陆羽看向去上方查看许久又再度折回的沈暮终。
　　“机关只能从外面打开。”沈暮终回答道。
　　陆羽蹙了蹙眉，背后是墙壁，前面是这些沉着死人的尸池，那他们不就被困在这里了。
　　陆羽又瞥了眼水下幽灵一样死尸，他刚才还一直担心，如果这里是密封着的，池底这么多尸体存在，说不定空气中会充斥着大量死尸挥发出来的尸毒，不过还好现实情况并不是这样，他们四周的空气尽管并不清新却也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要不然我们游到池子的另一边看看？”陆羽犹豫许久后说道，虽然下面这些死人确实挺吓人的，但这是他们此刻唯一有可能出去的办法。
　　然而，沈暮终看了眼池水却直接对他摇了摇头：“不行，池底有机关，而且这种水一旦沾上立刻就会沉下去，我们游不到对面。”
　　陆羽闻言不由一惊，他的眼神远没有沈暮终好，自然看不到水池底下到底有什么机关，不过这种触之即沉的水他倒是略有耳闻。
　　唐代风水大师袁天罡的墓中就设有一个这样的水池，池深无底，毛羽不浮，而且池底布有用精钢铸就锋利无比的彻骨钢锥。
　　传说有两个家住李家坡的盗墓贼曾将这座古墓盗开，在得到了许多珍宝后发现墓中水池的上方吊着一把“悬剑”，此二人贪心不足想把剑也从上面弄下来，结果有一个盗墓贼脚下踩空一不小心掉进了水池里，另一个盗墓贼在池边等了半天也没看此人上浮，心想池中必然有诈，后来，他找来其他人一起将另一个盗墓贼的尸体从水里打捞出来，发现此人的尸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窟窿，简直都成了马蜂窝，只能勉强看出个人形……
　　此种水池被许多摸金校尉称作古墓中的“万丈深渊”，里面能沉毛羽的水则叫“枉死水”，在古人的反盗墓手段中非常出名，绝不亚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流沙伏火。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这里见到了这种碰之即沉的水，陆羽拍着胸口一阵后怕，如果他刚才真的掉到水池里的话，无论池底有没有机关自己此行恐怕都有去无回了。

　　44、金身（二）

　　“没有其他出路了吗？”陆羽问道；难道要一直在这里等着孙召天他们营救？
　　“我在上面发现了一些铁链；”沈暮终回答道：“看样子应该是连通到尸池对面去的；我们可以试着从那些铁链上攀过去。”
　　“铁链？”陆羽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向上看去；手电的光线下，他确实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些手臂粗细的链条横跨整个地下水池悬在半空中。
　　这里为什么会有铁链？陆羽不由怀疑；既然在下面埋伏了如此的杀招，又为什么要在上面开通另一条出路？会不会也是个陷阱……
　　陆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沈暮终；但沈暮终却说他刚才就已经检查过了；那些只是普通的链条应该没有问题。
　　既然不是陷阱；那他们就有必要过去查看一下；这些铁链悬在这种地方肯定不会是装饰；陆羽撸胳膊卷袖子攀着墙壁上那些恶鬼的脑袋开始向上爬去。
　　雕刻着鬼头的石壁摸起来十分光滑，尽管这些鬼脑袋看起来狰狞吓人，但雕工却格外的精致细腻，好不容易爬到了那块巨石的上面，陆羽看着头顶上方的铁链暗暗叫苦，链条一共有七条，一端嵌在墙壁浮雕的空隙里，另一侧没入前方的白雾之中看不到尽头，每条铁链的间隔大概两米左右。
　　陆羽伸手拽过其中的一条使劲摇了摇，确实相当坚固，沈暮终在看到他爬上来之后就已经顺着眼前的一根攀了上去，陆羽咬了咬牙照葫芦画瓢地也学着他的样子攀上同一根铁链。
　　努力调整呼吸，陆羽顺着冰冷的链条小心地向前攀去，偶尔转头看一眼身下黑幽幽的水池，陆羽发现水池中的死尸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上不少，应该足有上百具，全都身形诡异的立在池底，随着眼前雾气的不断变浓，那些古尸才慢慢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沉重的水汽使手中的铁链变得湿滑难攀，奇怪的是在周围如此潮湿的环境下，这些铁链上却并没有生出多少铁锈，陆羽尽管小心却仍是打滑了好几次，吓得他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飞出来了。
　　爬了大概五六分钟，前方传来沈暮终抵达的声音，陆羽没一会儿也终于来到了对岸。
　　链条的另一端嵌在一块巨大的岩壁上，岩壁表面坑坑洼洼的并不平整，陆羽小心翼翼地将脚踩在一块凸的起岩石顶上。
　　一只手继续拉着铁链稳住身形以使自己不会掉到下面的深渊里，另一只手握着手电晃向四周。
　　就在两人头顶的正上方，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圆形洞口出现在石壁上，而除了这个洞口以外周围光秃秃一片不再有任何东西。
　　陆羽和沈暮终对视一眼，一同向着那个石洞的方向攀去。
　　沈暮终顺着洞口向内看了下，继而拿着手电翻身一跃钻入洞中。
　　陆羽叼着手电，拉着沈暮终的手臂也紧跟着钻了进去。
　　洞内的空间非常狭窄，几乎掉不了头，两人猫着身子向着里面爬去，附近的石壁同那些鬼头一样被打磨的异常平整光滑，可以排除盗洞的可能，想要在这种石头中间打出这样精细而且幽深的洞来没个把月绝对不可能，而如果石道的长度继续加深，那么很有可能要花上几年的时间，在没有探明前方情况的条件下，陆羽也不好判断这个洞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只能根据眼前的情形作出简单的分析。
　　两人爬了没几分钟，前方的视野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尽管仍旧是一片漆黑，但却没有了在石洞中这种压抑湿寒的感觉。
　　沈暮终率先从洞口跳下去，陆羽扒在石洞的边缘处看向前方。
　　洞的尽头竟然又出现了一间巨大的墓室，陆羽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间墓室足有二百平米大小，四周的每一面石壁前都摆放着一尊三米多高的鎏金佛陀坐像，佛像背后的墙壁上画满壁画，看起来金碧辉煌，旁边的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佛衣、骨珠和各种各样的青铜法器，房间的一角处立着一个体积巨大的青铜三足香炉，香炉的高度足有一米多高，上面盖着一块厚重的云母石板。
　　陆羽瞠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手电的光线打向一边，这时他又看到了一件令他更加惊讶的东西，墓室正中央的地面上一座两米多宽的白玉棺床端正地摆放在那里，棺床的上面正坐着一具全身裸裎的干尸，干尸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深深的血红色，脑袋异常硕大，包裹着枯皮的手掌一只竖在胸口做念诵状，另一只手心朝上向前平伸着，手腕处还挂着一串象牙佛珠。
　　陆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方面是这间墓室的奢华程度远远超过了他先前看到的这座古墓里的所有地方，另一方面是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座西汉的古墓里会出现这些明显属于佛门的随葬品？
　　佛教是在东汉明帝时期传入我国的，西汉末期的中原地区还没有传过来，更不用提阴山这种荒凉的漠北边疆。
　　这间墓室的位置显然处于原本那座古墓的地下，难道说这里同上方的那座墓并不属于同一座古墓？可是他们两个掉入洞里又确实是触动了上面那座古墓里的机关，这就说明两者之间必然是有关系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沈暮终已经走到了玉床上那具干尸的身前，一双黑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赤红色身体的死人，陆羽也走过去对着干尸端详起来。
　　仔细一看，陆羽发现面前的死尸不仅是具干尸，而且还是一具保存尚好的金身。
　　金身是佛教僧侣除了舍利以外另一种用来保存尸体的方式，能够在死后化为金身的人一般都是被誉为佛陀之类的得道高僧，形成金身的尸体恒久不腐，能够进到入一种“永世不灭”的状态，现在世界上保存下来的高僧金身除了印度的几具以外，其他地方简直屈指可数。
　　陆羽面前的这具尸体尽管皮肉萎缩干瘪，但整体并没有丝毫的*现象，基本上可以说是保存完好，除了脑袋像个窝瓜一样大得离谱，还有身体的颜色也比较诡异以外，正是一具弥足珍贵坐化而亡的佛陀金身。

　　45、金身（三）

　　“奇怪；这里应该并不是陪葬墓；为什么会有一个死人在这里？”更何况这个死人还是具及其难得的佛陀金身，这就更让他觉得奇怪了。
　　“我们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墓志之类的东西。”沈暮终转头对陆羽道。
　　“对啊；我都给忘了！”陆羽幡然醒悟地一拍脑袋，想要找出墓主人身份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墓志铭，这座古墓的布局太过怪异再加上上面的冥殿里也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他直接把这茬给忘了。
　　将一只冷烟火点亮扔在墙角，两人借着光亮开始四处搜寻；墓室中没有墓石，所以陆羽着重查看了下堆在地面上的明器和四围的几座鎏金佛像；但片刻后他的注意力便被墙壁上的那些壁画给吸引了过去。
　　按照室内的布局风格；他本来以为这些壁画也应该是一些绘有神通变或者本生故事之类的佛家典故，然而一看之下却发现并非如此，这些壁画上画着的是一些身着异族服饰的男人，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刀叉剑戟，尽管身上并没有铠甲，但陆羽觉得他们应该是某个异邦之中的战士。
　　乍看之下很难看出这些壁画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陆羽将四周所有的壁画连起来才终于看出了一些眉目，壁画中画得应该是两个异邦国家之间的一场战争，这两个民族的军队正在为了某一样东西进行一场血腥的厮杀，双方都死了很多人，最后，其中的一方终于败走逃遁，另一个方的军队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陆羽想要找出这两伙人究竟为何而战，但咂摸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们战斗的原因，这壁画没头没尾，除了一场血战以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东西。
　　陆羽不由有些失望，这时，他看到沈暮终正举着手电站在墓室中间的那具棺床前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是什么？”陆羽也走过去俯下身来查看，狼眼手电的穿透性非常好，将面前的白玉石床照的无比通透，从石床的顶部向下看，陆羽影影绰绰地看到那里面竟然隐约透出了一些细小的字体，虽然模糊不清但他还是看出那是一些小篆。
　　“这石床的下面应该是空的。”沈暮终说着伸手敲了下棺床的平面。
　　“我们把它翻过来看看吧。”那些小篆显然是刻在石床的内侧的，只有将棺床的盖子翻过来他们才有可能看清，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必须是先把玉床上的这具金身搬走才行。
　　陆羽盯着那个大头死人踟蹰了半天就是下不去手，这死人的脑袋尽管大得出奇，但五官的比例却严重失调，简直都挤在了一起似的，抠成一小堆儿，看起来就像个没张开的外星物种，别扭得要命。
　　沈暮终估计也觉得这金身看起来太过揪心，直接从房间的一角抄过一支灯奴，两人拿绳子将金身绑在灯奴上，然后握着灯奴的另一端将他从石床上挑到了旁边的地上。
　　石床的的床板并不算沉，两人一人抬一面就将其轻松翻了过来。
　　“咳咳，这是什么味道？”陆羽被熏得直咳嗽，床板刚一翻开，棺床下面就喷出了一股辛辣无比的气味，刚好冷不防地溅在他脸上，陆羽的眼睛受不得刺激，这一下泪水便像泄了闸一样的狂涌了出来。
　　沈暮终用手电检查了下陆羽的眼睛，在确定没事以后让他用矿泉水洗了一下，然后两人才又看向面前的玉石板。
　　“这……不会是人手吧？”陆羽看着石床里的东西不由咧了下嘴，石床底下压着的竟然是上百只干瘪掉的人手一样的玩意儿，刚才发出那种恶心气味的正是这个东西。
　　“不是，”沈暮终在用布裹着拿起其中的一个观察了一下后开口道：“这些都是猴爪。”
　　猴爪？陆羽站得远远地看向那些爪子，棺床里面的猴爪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绿色，上面的皮肉尽管已经彻底干枯，但一个个看起来却仍旧像小孩蜷起的手掌一样让人打心底里发寒。
　　陆羽以前听说过有用猴爪来供养死人的方式，远古时候的人们认为猴子同人类长得最像，所以是最有灵性的动物，而猴爪则是所有灵慧的根源，许多巫师在祭祀时都会使用这种东西，尤其是古印度地区流行着许多跟猴爪有关的巫术。
　　不过陆羽一直以为这种方式只存在于一些远古邪教之中，没想到这具金身的身下竟然也使用了这种妖邪的东西，陆羽瞬间觉得身旁那具死人的怪脸又变得阴森了不少……
　　沈暮终查看了一会儿没有其他发现，便不再理会那些猴爪，两人将视线重新转向一旁的那道白玉石板，陆羽在矿灯的光亮下仔细辨认着石板上的小篆。
　　直到将石板上的字全部看完，陆羽呼出口气，上面的内容虽然确实是一篇墓志，不过却并没有涉及到多少他想要知道的东西，陆羽不免略有些失望。
　　石板上面写道，这个古墓的主人名叫刘涕，曾是西汉晚期代国的一个御马小官，后来因在一次对抗外敌的战争中不幸让敌军俘虏而被困在敌国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在此期间刘涕尽管身在异邦却从未忘记自己的故土，终于，在二十年后的一天他得到机会从敌国逃了回来，同时也将从那里得知的一个巨大的秘密一同带回了这里，然而他的身体此刻已经接近暮年，即使将接下来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寻找那个秘密的答案却也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便直接撒手人寰了……
　　文中并没有指明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只是说墓主人毕生的时间都在追寻着那个秘密，可是这篇墓志铭既然刻在这种地方，难道说地上这具金身才是这里墓主人的正身？这样的话上面那个墓室里的棺椁恐怕就只是一个虚棺了。
　　陆羽正思忖着，就在这时，墙壁上的石洞里忽然传来一阵锁链抖动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外面的链条向这里爬了过来……
　　陆羽立刻将手电照向石洞的方向全身戒备，沈暮终也转身看向那里。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从黑黢黢的洞里传出，不会儿，一个脑袋便从漆黑的洞口中探了出来。
　　“哟，你俩果然在这儿。”孙召天抬手对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手脚麻利地从洞里跳了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唐磊和邓桐。
　　“你们怎么这么快？”陆羽略带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我们去的那边只有一道墓门，而且距离咱们分手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唐磊一边惊叹地打量着墓室的四周一边回答道。
　　“返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