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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日志(完结)by一心作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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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歆淼并没有让内心那头野兽冲出来,他把它关在绝堤的心痛背后。而这心痛则永久地定格成他脸上落莫又狂燥的表情。
  
  他将已冰凉的唐冠横抱在怀里,就以这种表情缓缓地穿过A城的街,一直走到肖正楠的学校去。
  在众人的目光中,用半强迫的语气借来肖正楠的汽车,拒绝了肖正楠同行的请求,一个人开着车带着唐冠飞奔着重回玉山。
  
  他将唐冠抱上玉山,抱进了兮浮的庙宇,一直走进皇宫般的大殿里。他将唐冠放在兮浮面前那张古式的矮桌上。
  
  “将他也变成这样吧。”他平静地开口。只有眼睛是血红的。
  
  兮浮望着他,仿佛是没有明白他的意图。
  
  “将他也变成我们这样吧。”贝歆淼重复了一遍。
  
  兮浮沉默了片刻,说:“他已经死了。”
  
  “是啊。正因为死了,就可以变成我们这样了。一个新生的僵尸。”贝歆淼依旧语气平静。
  
  兮浮难以启齿般地犹豫了半晌才说:“难道你不知道真的死了就变不成了。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
  
  贝歆淼瞪着他,仿佛是听不懂。“他死了,可以变成僵尸了。就像我这样。”他再次重复一次。
  
  兮浮半是痛惜半是为难地说:“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他就这么消失了,可……”
  
  “不。”贝歆淼打断他的话。“池央说你可以,他没有办法做的事,你总是有办法!”
  
  “池央那个专门搞这种研究的怪物。如果他都不能,我就更不能了。我只有最古老的办法,用药。可是他已经死了,用了药也没有用。”
  
  池央悄悄地从大殿门旁的扇风后走了出来,不知他是何时到来的。
  “你何必不出手相助?”他悄然地对兮浮说。
  
  兮浮望向池央,眼神中透露出怒气:“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踏足这里。”
  
  “是你先主动去找我了,我怎么可以不礼尚往来。”池央缓声说道。
  
  “死人是没法变化的。这个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让他来找我!”兮浮咄咄逼人地对池央说。“不停地搞古怪的研究的只有你,你一直在愚蠢地寻找变回活人模样的方法。不是吗?为什么你却要对他说我有办法?”
  
  “你当然有办法了。”池央不慌不忙地说,“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再看看我的脸。”池央缓步走向前,望着兮浮,“你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经过这么久依然如此鲜活美形,你从来不把你的秘法拿出来与我分享,难道看着我这张画皮般的假脸就让你那么安心?”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宁愿和我分道扬镳。为何你会把一张脸看得如此重要?你以为我私藏了什么秘法?你该知道我们从变化的一开始,就各自拥有不同的能力。我的方法即使告诉了你,对你也没有任何用处。”
  
  贝歆淼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忽然开口说道:“你们到底要怎样?”
  
  那两人都有不解地看向他。
  “你们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帮我!要我做什么才可以!”贝歆淼提高声音。眼睛的血红像火一样愈发明显。
  
  兮浮望着他,虽不忍心却也只能摇头:“如果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去做,但是……”
  
  池央则是一副深思的样子对贝歆淼说。“既然你坚持,我倒是有一个方法。”
  
  “怎么可能有方法?”兮浮厉声说。“你不要又乱搞什么所谓实验。给他虚假的希望。”
  
  “确实是有个实验呢。一直是我的一个设想,因为没有实验品而从来没有真的实施过。不过这个实验。是唯一的方法了,如果你愿意让我尝试。我需要你为我做几件事才可以开始。”
  
  “要我做什么?”贝歆淼急问。
  
  “第一,让兮浮说出他的秘方。”
  
  贝歆淼立即看向兮浮。
  
  兮浮有些恼火:“我说过若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帮。那么,如果池央真能让他醒来,我自会说出秘方!”
  
  池央的嘴角上扬:“别以为我是用此来要挟,你也看到他有烧伤,我总不能让他转变的开始就像一块焦炭一样。总要是生前的样子才好吧,所以是为了他才需要你现在就说出秘方来呢。”看着兮浮不快的脸色,池央略有得意地转向贝歆淼说道,
  
  “我会为你尽力一试,但对于成功却完全没有把握。就算成功,他醒过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什么性情也完全不能控制。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贝歆淼不假思索地点头。“你放手去做!”
  
  “既然你已下定决心。你还要做的第二件事,也是只有你能办到的事。你去说服肖班长……”池央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急于说出下面的话,脸上一闪而过的兴奋泄露了他内心的窃喜。
   




60

60、第59章 忘 。。。 
 
 
  据说,人的心若有一条伤口,要得到十倍的关爱与温暖才可以抵消。
  
  可贝歆淼现在觉得,若经过一场灾难,一切美好过的感觉都变成床帐上的一滩残血。他失去了回忆的能力。
  
  当他再次见到肖正楠,已然忘记这个人对于他的不同。
  唐冠的消逝,如一抹虽散犹烈的香气,逝者的美好此刻全在贝歆淼心间;又如一把可剃骨剥筋的尖刀,已将贝歆淼的心全部绞碎。
  那曾被暗藏在心中的珍贵都一同被粉碎,被他忘却。
  
  因此即使肖正楠就站在他的面前,即使看着他,即使还记得他们发生过的一切,他的眼里却已经看不到温情。他已经忘却了曾有的那些强烈感觉。
  
  “你要帮我。”他直接说。不是请求,理直气壮。记忆中那些亲密,此刻在他心中只是理所当然要求对方付出的理由。“一定要帮。”
  
  “我知道你难过。”肖正楠缓缓地说,在看到贝歆淼出现时,他曾急于想了解唐冠的情况。但当看到贝歆淼的表情。他什么也没有问。“何不坐下来,慢慢讲给我听。”
  
  那温润的难以抗拒的声音,曾片刻间让贝歆淼有些恍惚,他却果断地甩掉这份犹豫。
  “跟我走。”他僵硬地说。
  
  他并不能知道池央要肖正楠做什么。尽管那个家伙极力地讲了一个漂亮的理由,但无需思考也知道不过是个借口,可他不能思考,只要能救唐冠,他不会放过任何希望。他不能让唐冠失去生命,更因为他的过错失去生命。这件事情若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他以后的生活,将比地狱还煎熬。他连用死解脱这条退路都没有。
  
  “跟我走。”他强硬地说。
  
  他用血红而冰冷的眼睛望着肖正楠。他不是请求他,在他眼里每个还活的旺盛的人,都没权利拒绝;在他的愤怒中,每一个还拥有生命的人都该为唐冠痛心,否则即是冷酷无情。
  
  开着肖正楠的车子,行驶出A城。向着冥灵城的方向。天空在他身后,也有一条血色的裂痕。他一句话不说。肖正楠并没有拒绝他,立即放下了所有事情跟他走。或许肖正楠从不曾认为这一去会有什么不妥。他看起来唯一所担心的,就是眼前变得古怪的贝歆淼。
  
  那条路并不长,一个小时的车程,拐过几个险要的弯路,像每一次去冥灵城一样。每次经过那些大回转的弯路,贝歆淼都在想,如果慢下一秒,汽车就会飞出路面,飞向前方的连绵河水。玉石俱粉。
  
  爱是什么呢,感情是什么,愿望是什么,痛苦是什么。
  
  人生又是什么。
  
  若人生只是煎熬历炼灵魂的过程,之后这些带着伤和感悟的灵魂又要去向什么地方?人生之外还有什么。
  
  若人生之外什么也没有,上帝折磨人们的用意又是什么。
  
  成为一具永生不死的僵尸,是不是正是遭到了诅咒的灵魂。永远在历炼中不得解脱。
  
  池央的玉山食品公司大楼,高耸在冥灵城的最东边,在太阳升起时,它的阴影正好在城里划成一条中间线。在贝歆淼眼里正仿佛是一半人间一半玄虚。
  
  他把肖正楠径直带进了玉山食品公司的大楼顶层去,去池央那间诡异的办公室,如今他知道那里就是池央的一间实验室。众多实验室中的一个。
  
  “这是哪里?”肖正楠说,他知道这是池央的公司,但并没有来过这间顶层的宽阔空间。“看起来像个医院。你是带我来见池央?”
  
  “坐这里。”贝歆淼指着偌大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那椅子正放在一张半透明的玻璃茶几旁。茶几上则放着一杯茶,黄亮色的液体上飘着一瓣白色的叶子。“喝茶。”
  
  肖正楠的眼睛却未向那茶瞥过一眼,只专注地望着贝歆淼的脸。“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来这里了。你可以和我讲讲你的事了吧。”
  
  “会讲的。喝下这杯茶。喝下它我就讲。”贝歆淼用最笨拙的方法要求,他的脑子胀如要蒸腾。他不想让自己思考,他知道犹豫无用,自己不会有其它的选择。
  
  肖正楠缓缓地端起那杯茶。很有经验地说,“玉山的特色正是这白毫茶。”他望了一下贝歆淼,“这茶在这里还有个传说,据说阴司曾用它来做孟婆汤,喝过的人才能淡忘生前事,重新开始。实际上是因为这茶能使人有些许麻痹的感觉,会一时间淡忘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他说着,将那茶喝下大半。然后望着贝歆淼。
  
  贝歆淼也望着他,慢慢地问:“真的会有麻痹的感觉?”
  
  “会有一点点而已。会是不错的感觉。”肖正楠说,“难道你从未喝过?”
  
  贝歆淼避开肖正楠的注视,看窗外:“想知道我出了什么事。你真的有心要了解我吗?如果是,怎么会这么久还察觉不到我的异于常人之处。”
  
  “怎么会不觉得,所以才给你找了‘神医’。可你一直在逃避让神医检查。”
  
  “检查,是因为不知道病因。而已经知道了原因的,还要检查什么?”贝歆淼说,“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是死人。”
  
  肖正楠眼里曾有了片刻的停滞,看来仿佛是动摇了原来的想法,却依然说,“死这个词表明的是消失掉的,不再存在的,再也没有任何作用的……你觉得你哪一点符合呢?”
  
  贝歆淼不知为何心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顿了顿,生硬地说:“是生理上的死。我的身体是死的。”
  
  “如果如你所说是身体上的死,那只能称为病。”肖正楠缓缓地说,“现在讲讲你的事吧。”
  
  “这就是我要对你讲的我的事!为什么你不相信!”贝歆淼提高声音。“我早就死了!很多年前,我就曾一心求死!”
  
  往事变成血红的缦帐笼罩眼底的泪光。为什么望着这个人,会涌上难言心酸。期待什么呢?本就没人能了解的伤。
  “没有什么能使人遗忘,一杯茶更加不能。”贝歆淼语无论次地说,“我曾以为只有死才是彻底遗忘。”
  
  “你想遗忘什么?”肖正楠依然面无波澜。
  
  贝歆淼大张着眼睛望着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僵硬,他能感觉到最初那种已僵死掉的表情又回到他的脸上。
  “我忘了。”他空洞地看前方。“是真的忘了。忘了我为什么要去死。它现在成为了谜。但我知道不要去企图找回它。我不想存在的一段记忆。如果想起了它,我现在却是死也无可死了。”
  
  “忘了?”
  
  “忘了。”冰凉的感觉划过涩涩的脸颊。一分一秒的时间向前走着。
  
  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他已看到肖正楠渐渐萎靡的神情,并听到肖正楠喃喃地说,“这茶不该不让人头昏。”然后用深如潭的眼睛望过来,那眼神仿佛是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相信你的。”肖正楠从喉咙里吐露出最后一句话。企图从椅子上站起来,知道自己已不能站起,便用最后一丝力气向前倾了身子向贝歆淼直直倒过来。
  
  贝歆淼不得不接住他,两个人一起摔倒在木质地板上。肖正楠重重地压住他,仿佛想对他说什么,却已经离失去意识只剩一线。
  贝歆淼用手臂环住他。继续对他讲:“……其实死亡并没有让我都忘记,并没有全部忘。我还记得那种感觉,虽然已不记得感觉的来源。可是,想去寻找某个人。还爱着,恨着,想念。即使忘了他,我还在想念……”
  
  池央从房间另一端的一面白色的门帘后走了出来。“他已经听不到了。”他说。兴奋地快步走过来。那副急切的样子就如同发现了美妙猎物的狐狸。
  
  贝歆淼坐在地板上,看池央把昏厥的肖正楠一直拖到房间另一头的白色的布帘后面去。他远远地问了一句。“你说过他会没事……请再向我保证一遍。”
  
  他没听到池央的回答,也许是因为耳中正轰鸣作响。感情曾如浓烈而稠密的酒涌满他的心间。他一定曾被爱伤过,所以才会让自己把爱的人送出去;他一定曾深爱到无法自拔,如今才会依然熟悉这份心痛。
  
  他应该安心等待的。耳中却仿佛还能听到肖正楠的那句。“我相信你的。”……
   




61

61、第60章 千叶树 。。。 
 
 
  贝歆淼回去了木屋。
  
  木屋已经不存在,只剩一地剧烈焚烧后的残屑。
  
  又何止是残屑。火焰吞食了附近的一切生机,仿佛在玉山的山腰上印了一个深黑色的圆形印迹。但那场烈火依然被及时的制止了,只不过烧毁了木屋和它周围两米半径范围内的树木。
  
  贝歆淼踩着遍地灰烬站在了木屋原来的位置上。所有的都被烧毁了,属于那个人的一切,和木屋一起消失了。多么像那个人选择的自我了断的方式。
  
  可是那个人,既然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又要放弃?
  
  费了些工夫,贝歆淼终于找到了木屋下通向地道的入口,曾遮挡住地道口的地毯和木板门,都烧掉不见。
  
  他从灰烬中穿过地道,披着一身灰色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独特的山洞,被烧成灰的人形还安躺在石床上,阳光通过两个圆孔,日复一日地将他一遍又一遍地燃烧。
  
  这是死的最彻底的方法么?变成灰烬,一遍又一遍。消灭所有生的可能性。化成这样的灰烬,就真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吗?
  
  对生何以如此不留恋?
  
  应该痛哭,可是竟没有。贝歆淼的身体如同没有了力量,沿着石床旁粗糙的洞壁瘫软地滑下来,坐在地上。硫磺的气味充斥着空间,也给了他安全感。莫名的安全感,像找到了家一样。他什么都不要去想,倦缩在这里等待着。偶尔他会害怕,觉得自己也会跃上这石床,任火焰一遍一遍地将自己最终烧成灰。然后他就能看见真正的死亡吗?得到宁静。
  不,他已不相信什么宁静了。
  
  他是如此孤独,所以才会不理智地爱着那些人。他的心只是想要个降落的地方,可知人间却没有人能让他降落。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本来面目。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睡着了。会是在梦中么?却又看得如此真实。一条狗悄无声息地立在洞口处,黄白色的身影像极了年青一些时的阿豹,它望着他,一动不动。
  
  贝歆淼认为自己是眼花了,曾一时间,时光像倒转的电影机,父亲牵着他们三兄妹,奔跑在郊外的草地上。还是一条小狗的阿豹在后面顽皮地咬着他的鞋跟。那曾一直是他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光。他曾拥有过的完整幸福。生命中爱的人都围在身边。
  
  那条狗动了动,两条腿向前移动了一点,小心翼翼,呜呜咽咽地发出了一阵悲鸣。贝歆淼猛然清醒,他一直听到的狗吠声——那引领到最终找到这里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他望着那条狗,想找到答案。它很像阿豹,当然不可能是阿豹,白色的圆圆的鼻尖,像只玩具熊。贝歆淼招手,轻轻地打起口哨让它靠近。
  
  那狗曾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慢慢走到了他身边。然后发生了最惊奇的事,洞口那里,出现了另一只狗的脑袋……
  
  这是让贝歆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
  燃烧与爆炸,不只是毁掉了洞里洞外的一切,也释放了这些狗。竟有三只之多,经过一番搜寻,贝歆淼很快找到了原因,它们都曾被关在木屋下另一间封闭的洞中。爆炸让阻碍外界的洞口石板松动。它们或许是花了些时间推倒了那石板,就这样跑出来了。
  
  这些狗很聪明,训练有素,它们的感官极为灵敏,从一开始看起来就对贝歆淼没有陌生。不但不陌生,还和他有些亲热,围着他嗅个不停——这是狗在寻找答案的方式。当它们选择相信他,便努力表现出友善和讨好。这并不奇怪。如果它们的主人曾是那个人,它们在贝歆淼身上就会或多或少找到相似的感觉。
  
  贝歆淼也在仔细观察它们。他总也赶不掉的一个想法——它们是阿豹的后代。它们足够年轻。它们是阿豹的继承者,是希望。
  
  一种冲动。贝歆淼把这些狗带上了地面,和它们在树林里奔跑,看它们矫健的身影飞跃过岩石与树丛。和它们玩那些曾经和幼时的阿豹玩过的增加默契的游戏。
  他轻而易举地让这些狗把他当成了主人。
  
  可贝歆淼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继承者。
  是否该带着这些狗去完成曾存在于这片山林里的一个人的执念。可那个人又是为何要放弃?
  
  是否该继承。又该如何知道那个人最后的想法。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间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连哪怕一面,都不让他见。
  
  疑问,像笼罩在天空中总也不肯散去的云,重重地压在贝歆淼的心头。痛,因为太重,而再次让他失去了感觉。只剩麻木地思索。
  
  而他已不再相信自己思索的结果。他从未让事情变好过。他的悲伤改变了他的世界,他的悲伤也像病毒一样慢慢吞噬毁灭了每一个爱他和他爱的人。
  
  夜幕来临前,他将那些狗重新关进了木屋下面那间隐秘的洞内。将石板关合。他还不想让这些狗自由,不想让它们去发挥阿豹曾经的作用。他需要时间好好思索一下。
  ……
  
  下山时,他竟看到了黄毛。
  黄毛立在下山必竟的路口。还穿着那件黄色的软皮夹克。和他头发的颜色一样刺眼。
  
  贝歆淼远远地就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个人影。他张开口,却想起他连黄毛的名字都不知道。
  
  黄毛向他转过身来。风吹散一头的散乱黄发,让他的脸若隐若现。青黑色的皮肤,眼睛空洞无光,大张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贝歆淼。
  
  贝歆淼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然后像停止了一样。死亡夺走了黄毛曾有的帅气,只不过是一具枯尸。
  
  “我该恭喜你如愿以偿了吗?”贝歆淼的这句话到了喉咙又被他咽了下去。
  
  黄毛先开了口。声音如生锈的老钟,低沉而沙哑:“我在腐烂……”
  
  贝歆淼僵硬地点头,说:“这是……正常的。你得自己做点什么。”他还记得黄毛想变成他们是为了摆脱什么,似乎是为了摆脱身体上的病痛。现在的他想必已经知道了,还有比病痛更麻烦的事。
  
  “但我舒服多了。”黄毛长出一口气,他还保持着生前表情丰富的说话方式,却不知这让他的脸看起来多可怕。“终于不用每天都疼了。不用每天在担心着什么时候会死。不用担心绝症会如何折磨我。我再也不能死了,也不会痛。从另一种意义上我无敌地活着……”他打开了话匣,似乎打算无休止地讲下去。
  
  “你在这里等我?”贝歆淼打断他的话。
  
  黄毛点头,笑道:“我想要找个人说说这些感受。这些有点可怕的感受,在这里……没有人说话。”
  
  贝歆淼表示了解。却没有告诉他,无人了解的孤独只不过才刚刚开始,并且没有办法再消除了。“这只是开始。”他如木偶般说,从黄毛身边毫不迟疑地走过去,继续他下山的路。他并不想做他的倾听者。
  
  黄毛在他身后说:“你不想知道我那时……为了你做了什么吗?”
  
  贝歆淼停下脚步。他深知黄毛是指那次可笑的复活仪式。池央如变态般的逼迫他们在一起做的事。
  
  黄毛发出一阵笑声,之后却用沉痛的如同半夜的灵异鬼音般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不会忘。反正我打死也不会忘。可,你并不知道全部,并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些荒诞的所谓欢娱的事情。我们做的事并不只是为了那样的原因——因为做那种事的兴奋会让你复活,其实,池央是想要两种血清有机会接触。你大概已经知道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变成我们,有些人会被直接杀死,有一种人是怎么也变不成我们的,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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