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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小王妃作者:陈留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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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县太爷脑子抽风。”
  小紫说话一向肆无忌惮,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把二楼茶肆里几乎所有人都得罪了。几个穿皂衣的捕头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就要走过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师爷模样的人拦住他们,眯着小眼睛打量了小紫和青曦王的衣着气度,随后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些捕头这才心有不甘地坐下,低声猜测这两人的身份。
  小紫并没有察觉到别处的敌意,而是继续兴致勃勃地说:“这地方河流的流向是西北北方向,但是葡萄酒作坊和造纸纺纱的作坊偏偏也在西北方向。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城里的人用作坊用过的废水吗?”他最后总结道:“总之这个地方的所有布局都和自然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专门为了跟谁作对而存在的。”
  青曦王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轻轻一顿,称赞了一声:“很聪明。”
  小紫第一次被青曦王夸赞,顿时得意得忘乎所以,心里喜悦得要跳起来,脸上却作出忧郁状:“聪明有什么用,我倒是希望自己能笨一点傻一点,起码更能讨王上喜欢呢。”说罢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他这些话自然是意有所指,青曦王微微蹙眉,然后淡淡地开口:“你找错原因了,你不讨我喜欢,和智商高低没有关系。”
  小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曦王向来寡言,更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刻薄尖酸的话,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是为了小紫刚才言谈中嘲讽的那个“笨而傻”的人。
  小紫尴尬而气闷地剥盘子里的瓜子,瓜子壳落在盘子里发出啪啪的声音。青曦王则是一边喝茶一边沉思,顺手把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糕点推到小紫手边,像是无意之举,又像是有意为之。
  卖唱姑娘唱罢一曲采莲曲,坐在角落里休息,她将一张秀美的脸藏在琵琶后面,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覆盖了琵琶玹,单是看她的身影,就已经足够令人心动的了。
  一个体型彪悍的差役,将官帽斜戴,衣襟敞开露出毛茸茸的胸毛,随手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到卖唱女身上,喝令她唱一首新鲜香艳的曲子。那姑娘见他们几个凶神恶煞又都是官府的人,很不好惹,只好捡了银子整顿衣衫,唱了一首民间姑娘常唱的纺纱歌。不料刚起了个头儿,那差役就嚷着:“不中听不中听。”一定要让她唱勾栏妓、女常唱的俗艳曲目。卖唱姑娘从来没有听过那些名字,更别提唱了,只好尴尬地回绝。
  她一拒绝,旁边的人立刻都起哄起来,又嘲笑那个差役连个卖唱女孩子都摆平不了。他们仿佛十分喜爱看这个姑娘窘迫难堪的样子,待她苦苦朝那差役哀求,几乎掉下眼泪的时候,旁边那些看客都兴奋地拍手狂笑起来。
  然后那差役攥住卖唱姑娘的手,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说:“老子钱都付了,你却推三阻四地不愿唱,这不是讹诈钱财吗?随我到官府一趟。”
  这自然是玩笑话,那姑娘却吓得几乎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饶,额头在地板上咚咚磕出血迹。差役一看她这样,就皱着眉坐回去,嘴里嚷着:“你起来,老子最看不得你这种可怜相。”
  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她虽是在外面卖唱,年纪却小,没经过大事,只担心自己一个姑娘家真的被押入监狱,一辈子就毁了。
  旁边人见闹得大了,就都不再起哄,笑着望向那差役,看他如何收场。
  差役无法,只好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去扶她起来,那姑娘被他钢铁般的手一握,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甩脱了倒退几步,仓皇失措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竟然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满屋的人只听得沉闷的“咚”一声,那姑娘软软地倒在柱子下面,额头上的血汩汩流出来。
  旁边的人惊呼一声,都围上去看。
  小紫望着青曦王问:“死了吗?”
  青曦王微微摇头:“死不了。”
  人群中有人喊:“还有气,快送医馆。”
  那差役一言不发地横抱着姑娘,往楼下跑,旁边几个同行打趣他:“张大,你这回惹上事了,这丫头要是傻了残了,从此可就赖上你了。”
  那个差役一面咚咚往楼下跑,一面直着嗓子冲楼上吼:“养她怎地?老子又不是养不起。”
  小紫探头望着外面街道上,那壮硕的差役抱着瘦弱的卖唱姑娘健步如飞地朝医馆走。“倒也是个爷们。”小紫舔舔嘴唇,点头道。
  青曦王却若有所思:“这姑娘容貌姣好,声音甜美,却在这种鱼龙混杂地地方讨生活,一定会遇到许多纠缠和麻烦,不知她以前是如何保全自己的。”
  小紫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说她容貌姣好声音甜美?哈,王上,我还以为您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容貌呢。”
  青曦王道:“我不是修行的和尚,也不是修性的道士,当然看得到青丝红颜,分得清妍媸美丑。”
  “哦,那你觉得我生得如何?”
  青曦王靠在椅背上,客观而平静地评价:“上品。”
  小紫不依不饶地问:“和他比起来呢?”
  “谁?”
  小紫暧昧地笑了一下。
  青曦王心中了然,摇头轻声道:“别和他比。”
  你找                    
  


     ☆、镜花水月

  中午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寒枫叫了两份晚饭送到房间。吃过饭他和安灵坐在窗边下棋,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安灵棋艺不高,被寒枫杀得节节败退,他将棋盘一推,垂头丧气地说:“不来了。”
  说完他望着外面的的雨和树木,寒枫一边收拾棋子一边问:“我们下午去茶楼一趟,我还想打听一些事情。”
  安灵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窗棂上飞溅的雨滴,有气无力地说:“不去,我困。”
  “你怎么每天就是吃吃睡睡。”寒枫将棋盘放进抽屉里,拉起安灵的手腕按住脉息,问道:“是不是怀孕了?”
  安灵笑了一下:“不知道。”
  寒枫将两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又换了另外一只手,随口问道:“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要。”安灵说:“特别不想要。”
  寒枫松开他的手腕,找来纸笔,提笔在上面写了几味药材。然后叫来店小二,吩咐他去抓药。
  安灵好奇地问:“我真的生病了吗?”
  寒枫点头:“脉息紊乱,思虑过多。”他温柔地揉揉安灵的头,说:“你哪来那么多心事?”
  安灵眉头微微蹙起,很困惑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心里总是很难过,觉得没意思。”
  寒枫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嘀咕了一句:“这地方邪性。”
  “我不知道小紫和王上之间是怎么回事。”安灵轻声说:“但是我很难过你们都瞒着我,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他真喜欢小紫的话,就和我明说,我们好聚好散。”
  寒枫不料安灵会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后狠狠地敲了安灵的脑袋,生气道:“你这样想,王上真是白疼你了。”他站起来拿起外衣一边走出去一边说:“你就在这里安心睡觉吧,待会儿伙计把药煎好,你要乖乖喝下去。”他将门关上。外面的空气湿漉漉带着一点辛辣的刺激味。寒枫皱眉骂了一句:“鬼地方!”
  下午的雨势变弱,寒枫独自来到城中心的茶馆,今天茶馆的生意冷冷清清,一楼几乎没有人,二楼有几个文人临窗吟诗,几个衙门的差役在掷骰子玩,其中一个人体型高大彪悍,衣襟半敞,露出毛茸茸的胸毛,脸色黝黑声音洪亮,一脚踩在凳子上,直着嗓门高声喊叫。
  他这样吵闹,旁边的正在作诗的文人不由得轻蔑地瞪他,然而终究是无可奈何。
  角落里那个盲眼的卖唱姑娘随手拨弄琵琶,唱着采莲曲,她声音干涩而单薄,容貌又枯黄干瘦,叫人听着没来由觉得丧气。
  果然些差役里有几个输了钱的,又听到这歌声,气恼得将碟子筷子一齐丢到地上,吼道:“哭!哭你妈丧呢!掌柜的,把这个扫把星赶出去,搅得老子没了兴致。”
  那掌柜的忙弯腰跑过来,连声答应了,然后喝令两个体壮的伙计,不由分说就拉着那姑娘的胳膊往外面扔,那姑娘挣扎不过,只好连声求饶,承诺以后得了赏钱给店里上缴一半。
  那店家嘲讽道:“瞎丫头,你一天统共能挣多少钱?就算全给了我,我也瞧不上眼,劝你到别处谋生吧。”
  说罢,那些伙计将她推出去,连带琵琶也扔在地上。瞎眼姑娘在雨里茫然地站了一会儿,蹲在地上抱起自己的破琵琶,摸出随手带的手杖,一步步离开了。
  寒枫喝了半壶茶,旁边那些文人各自卖弄文采,作一些酸溜溜的诗,另一方面那些差役忙着掷筛子赌钱玩,叫喊声几乎把房顶掀翻。
  寒枫觉得没意思,起身结了帐离开。外面雨势又变大了。他撑着一柄油纸伞,到之前打听过的春妮和李大成的居所。
  李大成家境殷实,在乡下有几百亩良田,在城里也经营一家米店。他家在沧州城的西南方向,是一处结实而普通的红砖大瓦房。
  寒枫装扮成一个过路的旅人,敲了几下大门,很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飞跑着过来开门,寒枫说明自己只是来躲雨。那小厮转过头冲屋里喊:“少爷,奶奶,来了个赶路的,说要躲雨。”
  一个身材壮实,面容凶恶的汉子出现在门口,粗声粗气道:“还愣住干什么,快请客人进来。”
  寒枫被请进屋里,小厮端上来热茶。李大成坐在旁边陪他闲聊。这李大成虽然面相凶恶,然而言谈却十分温和有礼,大概是平时没有读过什么书,和寒枫聊了几句各地的风土人情,言语渐渐有些贫乏粗俗起来。李大成窘迫地挠头道:“我是个粗人,和先生这样雅致的人聊天,倒让你见笑了。”
  说着回头吩咐小厮:“去把少奶奶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春妮从后堂进来,却躲在屏风后面不愿见客人,嘴里轻声抱怨道:“你自己去陪客人就好了,做甚么要我一个妇道人家出来。”
  李大成对妻子十分敬慕尊重,好言劝道:“原不该让你出来的,只是今天来的这个先生风采出众,又精通文墨,我想你素日嫌弃咱家的人不懂诗书,和你聊不到一块儿,好容易来了个知书达理的人,必定要让你见上一见。”
  他又对寒枫说:“内子虽然出身贫寒,却读过几年书,又十分聪慧,比那些公侯家的小姐还要强上一百倍。”他的言语中充满了对妻子的喜爱和赞赏。
  春妮款款从屏风后面出来,礼貌而疏远地对寒枫施了一礼,然后坐在李大成旁边,低声说:“我不过认识几个字罢了,你别在外人面前胡说,仔细被人耻笑了去。”
  李大成登时浓眉一竖,直着嗓子道:“谁敢笑话你,我揍死他。”
  春妮皱眉,一手轻轻抚着腹部,无奈又温柔地斥道:“你这个脾气呀。”
  寒枫看他们两个十分恩爱,简直容不得别人插话,于是借口雨停了,匆匆道别。
  傍晚的时候,街上的人非常少。泥泞的地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几个乞丐在街边的垃圾堆里寻找剩饭剩菜。一个瞎眼的姑娘抱着琵琶拿着手杖,在街上茫然地行走。
  远处的粥铺里,老王一边收拾桌椅一边和老婆闲聊,他们的儿子正乖巧地帮父亲擦洗锅台。
  



     ☆、人心

  下午的太阳依旧十分炎热,小紫喝了一肚子绿豆汤,晃晃悠悠地跟在青曦王身后。他们多多少少也打听到了沧州城近一年来有大雾以及人口失踪又返回的情况。但是具体是哪些人,城里的人要么闪烁其词,要么说记不清楚了。
  走了一段时间,小紫嚷着要尿尿。然后一溜小跑地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青曦王则坐在茶寮里等他。
  小紫撩开衣服掏出鸡鸡,正尿的时候,忽然头上被浇了温热的水流。他抬起头,看到一个七八岁左右的顽童站在墙头,正对这他坦露着鸡鸡撒尿,脸上一副惫懒无赖的模样。
  小紫何曾受过这种欺辱,登时气得火冒三丈,系好腰带,纵身一跃将那孩子抓住,还没动手时,那孩子张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爹爹妈妈,快来人,有人要揍我。”
  小紫一巴掌还没落下去,墙角那边跑出来两个壮硕黝黑的中年夫妇,看到自家儿子被人抓住,立刻冲过来将儿子抢过去,紧张地问打伤了没有。
  那孩子眼睛一挤,滚出两行泪水,指着小紫道:“这个坏蛋打我。”
  小紫气得伸手指着那孩子,怒骂道:“我打你妈X。”
  那孩子的父母登时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又看他是个瘦弱的少年,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狠推了小紫一把,几乎把他推到地上,嘴里骂道:“哪个□养的,没人管教啦!就这么欺负我们家孩子。”
  小紫倒退几步,极怒之下倒平静了,他并不说话,只是缓缓从手臂里抽出一把玄黑色的长剑,一瞬间风云突变,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沾上了杀气而变得阴凉。
  那一对夫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莫名地在心底感到一种强烈的恐惧,连身体都站不稳,几乎跪在地上。
  “小紫。”青曦王从远处走过来,状似无意地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抽出的那把长剑按回去。亲昵地问:“才一会儿不见,你又惹什么祸了。”
  小紫哼了一声,瞪着眼前那对蛮横的夫妻。
  那对夫妻已经有了一些惧意,又看眼前这个成熟高大的男人,不由得赔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拌嘴罢了。”
  “拌个屁。”小紫怒道:“你问问你家死孩子刚才在干什么?”
  那对夫妻原本是懦弱之人,连连赔不是,那汉子又笑着说:“这位公子早上还关照过我那里的生意,可是忘了?”
  青曦王笑了一下:“原来是街角粥铺的老王。”他对小紫说:“我还跟他打听过沧州城失踪人口的事情。既然是小孩子拌嘴,就算了吧。”
  小紫见青曦王这样说,只好心有不甘地哦了一声。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那对夫妇的小孩不乐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道:“我不管,他打我,你们要替我打他。”
  那对夫妇弯腰拉他起来,低声下气地说好话:“乖,人家都走啦,宝宝要是不高兴,就打爹爹妈妈几下……”
  话没说完,“啪”地一声,那妇人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小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朝她身上吐口水,鄙夷道:“没用的废物。”那父亲气得扬起巴掌要打他,那小孩儿立刻又滚在地上喊道:“你打死我算了,看你老了谁给你送终。”
  这一家人吵吵闹闹纠缠不清。小紫临走的时候多看了几眼,然后感叹道:“怎么会有这种小孩?”
  青曦王道:“小孩子天性残忍自私喜怒无常,若是不耐心管教,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我只是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小紫恨恨地一跺脚:“气死我了,我要去洗澡。”
  青曦王并不理他,小紫不满地说:“我被人欺负了,你都不帮我!”
  青曦王道:“你是上古神兽,地位和天神一般,何必同凡人计较呢。”
  小紫抿着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青曦王问:“你刚才用的是莫邪剑。”
  “是啊,”小紫气呼呼地说:“安灵扔掉的,我就拿去用了。要还给你吗?”
  “不,你用着很合适,继续用吧。”
  小紫梗着脖子吼道:“别人不要的才留给我,我也不稀罕。”
  青曦王被他吵得几乎要捂住耳朵,然后无奈地说:“我送给你用的。”
  小紫这才嘟着嘴不说话。
  不远处一个体型彪悍的衙役手里提着一个破琵琶,身后跟着一个瘦弱清秀的姑娘,这两人正是茶楼里见到的那两位。
  那卖唱姑娘额头上还缠着布条,沾着几点血迹,走路也摇摇晃晃的。衙役走路龙行虎步,不到一会儿就把她甩到身后,只好停住脚步等她。旁边是一家成衣店,衙役皱着眉头看卖唱姑娘一身寒酸的衣服,待她走近时,低头说了几句话,那姑娘看着他,目光里满是胆怯和害羞。犹犹豫豫地跟着他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姑娘穿着崭新鲜艳的衣服,那衙役一起走出来,这回两人并排而走,偶尔低声聊天,声音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
  小紫和青曦王在街边吃馄炖,小紫吃了一半,擦擦嘴道:“王上,安灵和寒枫会不会很想我们?”
  “他们去哪里了?”
  “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沧州城到底哪里有古怪?”
  青曦王一言不发地吃饭,小紫只好问:“你是不是嫌我吵啊?”青曦王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我就是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人啊。”小紫跟他时间长了,脸皮也厚起来,无所谓地说:“反正自会有人喜欢我的。”
  两人刚离开饭桌,旁边不知从何处爬过来一个乞丐婆,动作麻利地将两人吃剩的饭倒进自己脖子上挂的脏脏的皮囊里,在店家呵斥的时候将碗放回去,然后用手撑着地面,拖着空荡荡的裤管离开。
  小紫轻声说:“这人前世是做了什么孽,以至于有这种报应?”
  青曦王看了一会儿,沉吟着说:“我看不出她的前世……”
  小紫惊讶地转过头看他,还没说话时,那店家老板开腔了:“哪里是她造孽,分明是他丈夫将她毒打至此。要说报应,也该是他丈夫下辈子遭报应,只是可怜她这样一个外乡姑娘,流落至此无依无靠,只怕也活不长了。”
  “啊?姑娘。”小紫看着那个乞丐婆满头白发,惊讶道:“店家你看清楚了,这分明是一个老太太嘛。”
  “她的头发是受刺激才变白的。”店家道:“不信你把她的脸洗干净看看,那可是沧州城里难得一见的美人哪。”
  旁边一个吃饭的也搭腔道:“当初李大成用几斤白面将她卖回来,见过她容貌的人都被迷住了。这姑娘不但生的貌美,更难得是知书达理,为人处世都叫人喜欢。”
  “再好也没用,落到李大成手里也是白糟蹋了。”店家叹气道:“听说是成亲一个月就被毒打,后来李大成纳了几房小妾,这姑娘的地位连丫鬟都不如,好容易怀了一个孩子又小产,后来被那几个妻妾诬陷与下人通奸,李大成将她两条腿打折之后就赶出来了。”
  那个食客叹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馒头,喊了一声:“春妮。”那白发乞丐转头,肮脏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恶疮,一双眼睛混浊发白,她显然是头脑都不太清醒了,接过馒头塞进皮袋里,嘴里嘀嘀咕咕缓慢地走了。
  旁边的人纷纷叹息,感叹这女人身世的凄零。小紫心有所感,看着青曦王道:“凡人的爱情都这么短暂吗?”
  “不是。”青曦王道:“她的遭遇和爱情无关,那个男人并不爱他。”
  



     ☆、惨案

  寒枫带了宵夜回来,安灵的房间里一片昏暗,寒枫疑惑他今天倒睡得很早。叫来客栈的伙计一问,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安灵一直昏睡,不但没有喝药,连晚饭都没有吃。
  寒枫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急忙进房间点了蜡烛,又去床上叫醒安灵。
  安灵似乎睡得很沉,被寒枫推了好几下,才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寒枫,轻声问:“这是哪儿啊?”
  寒枫心里一惊,轻声说:“伸出舌头。”
  安灵很乖地吐出舌头,寒枫又检查了他的眼底。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然而他的脉息的确比昨天还要衰弱。如果只是忧虑太多心思太重,绝不会有如此迅速的变化。
  安灵软软地靠在寒枫肩膀上,闭上眼轻声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别胡说。”寒枫厉声道。
  安灵的脑袋缓缓地滑到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好困,好难受。”
  寒枫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网里,周围那些诡异的事情仿佛全是阴谋,而自己也深陷在阴谋之中。
  他将安灵平放在床上,摆成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在安灵四周布下一个结界,这才放心地离开。
  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连官府值班的差役都全部回家了。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地面上渐渐升起一层浓重的雾。寒枫轻轻咳嗽了一声,在浓重的雾里,寒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四周的建筑和白天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那些雾气飘渺朦胧,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寒枫也没有头绪,纵身飞到沧州城最高的一处建筑,寺庙的塔顶上。他坐在上面,眼看着笼罩在雾色里的沧州城,心里有点头绪都没有。
  天快亮的时候,寒枫从塔顶飞下来,在朦胧的晨曦中,他穿过几条街道,忽然刹住了脚步。
  他发现眼前的建筑和昨天已经完全不同了。原本出于东北的寺庙现在出于西南方向,而原本在西北的县衙现在则在东南,仿佛一幅画的投影似的。
  寒枫敏锐地感觉到自己接近真相了。他走向沧州城最大的那家客栈,也就是自己和安灵投宿的那家。客栈的老板果然完全不认识寒枫,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安灵。
  寒枫坐在大堂里,叫了一份早餐,刚拿起筷子还没吃。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十分俊美的少年蹦跳着跑下来,嘴里喊道:“饿死啦,饿死啦。”
  少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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