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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穴居生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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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是十区管制局的二把手。
  不管参与陈立民除掉曾茂计划的人有多少,曾茂见到的每一个军官,表现得都很一致,惊喜,行礼之后赶上来问候,一路向着陈立民所在的楼前进,曾茂身边的人越跟越多,浩浩荡荡好几百人。
  曾茂并不担心身后的人里有居心叵测的,这么多双眼睛,任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他开枪,何况还有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张恕。
  出于一种不知什么心理,张恕正下方的路上空出一个“窗”,前方是曾茂和军官们,左右和后方全是自发跟来,今晚没有执勤任务的士兵,一边走,一边毫不掩饰敬畏情绪地打量着半空的张恕。
  无形的力量卷起衣摆和发梢,明明在移动,但他就像漂浮在无重力的宇宙空间,全身上下轻若无物,好似悠闲,可是留在桥头附近的道道青光表明——他一直没停手。
  半山上的一幢欧式楼房里,有人站在窗前看着路上的人流汇聚得越来越多,浮出青筋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手枪。
  他背后的人建议:“离开十区!现在就走!”
  窗前的人无动于衷。
  “K市不算大,都有那么多人活下来!我们先到A市去!要不向东去Q市?凭现有火力,夜里也可以走……”
  “怎么走?”
  窗前的人没有回头,异常低沉的嗓音好像受过伤,有些撕扯的暗哑:“你没听到报告?他带回来一个人……一个……不一样的人,甘霖报告前,我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
  “司令!”
  “洞察一切,不止有我的安排,还有所有的……”看破了伪装,把所有肮脏的、不能见光的东西全都看透的目光,放在他身上足足好几分钟,那几分钟里,他一动不能动,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曾茂大难不死,找到“后福”了啊!
  有这样非人的力量在背后,曾茂怎么会允许他带着人马离开?
  曾茂的想法有时候他能猜个大概,曾茂不喜欢动武,不喜欢死人,哪怕对他也是如此,他会被架空,然后慢慢的变成普通人,那个时候,曾茂会来问他后不后悔,也许他们还可以继续……
  身后的人还在催促:“司令!请快下令吧!要走现在就走!!”
  权利巅峰的滋味美妙无比,一旦品尝过再也无法忘记,他站在巅峰过,却还想要他接受施舍?
  “哈哈哈哈哈!”陈立民粗哑地笑了一阵:“出去,等着参谋长来给他开门。”
  “司令!”
  “没听见?”
  “……是。”
  脚后跟碰击的声音,然后警卫员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就在曾茂走到门前,门还没打开的时候,门里传出一声枪响,曾茂变了脸色,他周围好几个人冲进房间里,但他一步都没有再向前走——
  应该叫赵宏春带人先把这里拿下的,至少,也该把人控制起来,失策了!一个疏忽……
  一个疏忽……
  一个……疏忽……
  赵宏春跑进房间里,确认陈立民已经死了以后冲到门口说:“参谋长!司令……”
  曾茂脸色苍白,一向十分注意外表的人,此时毫无形象地咧开嘴巴,露出脸上的皱纹,低头、弯腰、屈膝,很难看地蹲跪在地上,出不来声音地哭起来。
  没有半点声音,连喧闹的士兵们也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参谋长就那么完全没有形象地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揪住胸前的军服,全身剧烈颤抖,却哭不出一丁点声音。
  没有一个人敢去扶,曾茂的样子是他们所有人不曾见过的。
  一个人悲伤到极致,就是这个模样吧?
  十区和平交接,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因为陈立民自杀,全区士兵都沉浸在低沉的情绪里,只除了赵宏春和其他曾经被陈立民派去给曾茂陪葬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再去说明背后的阴谋,以及阴谋事败导致自杀的原委已经没有太大的必要,曾茂也无心再去追究逝者的责任,对外,只说陈立民承受不了压力,至于军中中尉以上军官,有三分之二在过去就是支持曾茂的,只是碍于规定服从于陈立民,陈立民的“亲信”,更不需要去解释,恐怕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陈立民想杀曾茂,愿走愿留,曾茂给了他们选择。
  可谁会走?外面到处都是丧尸,你有多少子弹?可以打多久?还有变异的呢?
  有血性,也要在有命的时候才血性得起来。
  何况陈立民是自杀的,曾茂一丝一毫也没有表现出要杀陈立民的意思,他甚至连陈立民的房间都没有进,整件自杀事件,跟曾茂完全无关,纯粹是陈立民个人的决定,把罪责推到曾茂头上,似乎也不太说得过去。
  不管怎么样,陈立民一死,曾茂就是军区的最高长官。
  对十区老百姓来说,这个晚上就是枪声比平时少了很多,让大部分人可以安安心心地多睡着一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百姓一无所知。
  曾茂找张恕说他接下来的安排时,除了脸色还没恢复,其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张恕一直盯着曾茂,以防他出意外,当然也就把曾茂当时的失控看得一清二楚,那种痛似乎感同身受,只有至亲离开,才会叫人痛到如此地步。
  张恕想安慰一下,可是曾茂有条不紊地“报告”着,他插不进话,直到曾茂问:“需要三天时间收拾,二十号一早,全区向北撤离K市,还有什么?”


  第八十四章

  还有什么……
  当曾经最在意的人没有了以后,不到十个小时,曾茂恢复了常态,仿佛从来没发生过情绪失控的事情,一脸公事公办地问张恕他的计划里还有什么要特别注意,要改动的地方。
  张恕双手放在风衣的衣兜里,想安慰曾茂,可是笑不太出来,沉默了一会说:“灵魂是不灭的。”
  曾茂一怔,看着张恕沉默。
  别人说这句话是安慰,但从张恕嘴里说出来……
  窗外雪还在下,落地有声,但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在安静里站了好几分钟。
  张恕一直搜肠刮肚寻找更多可以安慰曾茂的话,但他实在贫于词汇,想了半天挤出一句跟安慰不沾边的话:“云鸠要醒了,刚刚赵宏春找了几包米粉,我去厨房看看煮好了没有……”
  脚步飘着飘着的,人就走远了。
  张恕的背影消息后,曾茂还看着那一处走廊拐角——他的肩背笔直,换过的陆军军服上没有一丝皱褶,彰显出正直刚健的军人风貌。可是空空的走廊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在意,以后也没有人检查他的军容,他眼里的神色跟没扣紧的窗缝里漏进来的风一样,静静地苍凉着。
  ……
  地球成了这个样子,去别的世界说不定更好,陈立民那样的人,总能混得很好。
  有一个人走了,总要留一个人,才记得发生过的应该被记住的幸福。
  几万个人的生命扛在他肩上,不挺直脊背,不打起精神怎么行?
  他能做的就是不再回头,一直向前看——
  每个人都有感情细腻的一面,区别在于,有没有表现出来。
  当然像张恕这样什么都挂在脸上的,即使不特意表现,也能让人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哪怕他表达能力不怎么样,也不用发愁对方明白不了他的真实意图,他只要往人面前一站,就很老实地把心情挂出来了。
  于是,云鸠食不下咽……
  “你是否在想,曾茂和司令关系太过亲厚?”
  张恕囧:“你怎么知道?”主从关系不是解除了吗?云鸠难道听得见别人心里想什么?
  云鸠抬起小胳膊,指张恕鼻尖:“你之所想,尽在此,我便不想看见也看见了。”
  张恕默默垂头,他在意的问题是:曾茂和那个自杀的,跟张业和霍狄有什么不同?两个男的在一起,不止是心情问题吧?
  繁殖怎么办?生育怎么办?繁殖和生育是一回事……话说他到底为什么会一直纠结这种问题,好像跟他无关,这么拼命的想是怎么回事?
  “呵呵……”
  云鸠一正常笑的时候,声音就像紫砂茶具轻轻碰撞,带着童音特有的甜软以及他自身的韵味,成功的把张恕的目光拉到他身上。
  “两情相悦,无分男女。”云鸠抬小勺点点张恕:“你又执着了。”
  张恕苦恼:“我也不是反对张业和霍狄在一起,霍狄人品不错,要是给张业换一个依靠他的女的,两个人一起不靠谱,还不如跟霍狄一块,他需要人照顾……”
  云鸠舀着米布:“你也需要。”
  “那是在你眼里!”张恕觉得他是很独立的人,哪里需要谁照顾他,不过现在的关注点不在这个问题上,他扯回原来的话题:“你修仙、学道,你就知道了,天、地,阴阳缺一不可不是吗?”
  云鸠嘴巴很厉害,立即说:“修仙者超脱俗世,不生儿育女,不传宗接代,自起始便已脱出俗世伦常,又岂能将所思所想禁锢于伦常?修体而不修心,道何在?”
  交手一回合,张恕被将了军。
  云鸠笑眯眯地瞅了一眼张恕,塞了一大口牛奶米布,含含糊糊地说:“该明白的,以后自会明白,你既然想不清楚,便不要浪费精力了,把要做的事理一理,首一条,如此多灵气要炼化,需勤加打坐。”
  “嗯,”张恕背过身坐着,云鸠个头太小,说话没威压,听完了后,张恕继续冥思苦想阴阳问题,顺嘴还要加一句:“奶糖少吃点,对牙不好,哇!”
  无端端的,刚刚才好像心情还很不错的云鸠就来气了,一道销魂的闪电让张恕立即改口:“我这就打坐!”
  他怎么忘了,云鸠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想爆就爆!
  张恕飞快地窜到房间里另一张床上,脱下鞋子盘腿而坐,开始打坐,不过……
  “云鸠,有事叫我。”
  “坐你的!”越说越气,看张恕的样子,八成没细想他说的话,云鸠要气死了。
  张恕还没唠叨完:“……要去厕所记得穿裤子。”
  先前抬着牛奶米布进屋,就看云鸠光着小PP和两条腿站在卫生间里嘘嘘,也不怕被冻。
  云鸠手心电闪雷鸣,宛如有一片小小的天空在他掌中变天:“你坐不坐!?”
  “坐……”
  张恕想:修仙的人不修身养性的?云鸠到底怎么搞出元婴来的?
  “噼!”
  “……”
  这次,张恕被劈了都不敢叫唤,只是默默地换了个方向,背对云鸠打坐,免得没管住脑子被看出来内心的想法。
  张恕没坐多久,一只热乎乎的小手塞到他放在膝头的手心里,刚想睁眼,云鸠说:“莫要断。”张恕忙继续炼气。
  不气了?云鸠的脾气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啊……
  一道灵气从云鸠手里渡过来,先绕着气海转了两圈,然后带着张恕体内的灵气从前胸天突穴改变角度,直入中丹田,并在中丹田里裹出一个新的气丹。
  张恕立即明白了,只靠下丹田里金丹的速度,炼化太慢,云鸠是要他在中丹田和上丹田也依样弄气丹出来,这样就可以把炼化速度加快三倍。
  张恕自己分了灵气往上丹田里旋转,云鸠看他明白了,就放开让他自己做,但那只肉呼呼的小手仍然搁在张恕掌心。
  张恕听见“啪啪”敲打键盘的声音,云鸠居然把笔记本也搬到这边床上来了,一边指导他炼气,一边还忙着玩——
  张恕的气乱了,云鸠小手一拍:“专注!”
  ……
  捏着那只小手还想专心炼气,似乎不太可能,张恕只好一边听着耳机里传出的Discovery解说员的声音,一边跟体内的灵气做斗争。
  三个丹田的同时运转,大大加快了炼化过程,这几天获得的灵气之多,远超张恕预计,几个小时后,炼化一完他就发现中丹田和上丹田的气丹足足有核桃大小——刚开始裹的时候可是比苹果还大的样子。
  很干脆的,张恕用灵力把中丹田里的气丹顺着手臂推到掌心,过给云鸠。
  云鸠看碟片看得正忘情,手心一热,抬手看看,把气丹收到体内养元珠里,然后说:“上丹田的留着,对你神识有益处。”
  张恕嘴巴一动,云鸠又说:“眼下要在此耽搁三天,便多取些灵气罢,日后中丹田内练出的便给我。”
  有了云鸠的话,张恕才放弃了把上丹田里气丹也一起给出的念头。
  从云鸠来了以后,他就把得到的所有灵气都给了云鸠,这还是第一次留着自己用,心里那个别扭就别提了。
  云鸠说:“我已叫曾茂收集玉石,阵图已留在那——啊啊!”
  张恕被云鸠很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一看,云鸠一只小胳膊指着床上一张纸,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火箭点火升空……
  软软地赞叹:“真的上去了啊!!!”
  张恕无语……
  死小孩不带这么吓人的!
  拿过纸一看,云鸠画的是那天处理玉石设下的法阵,这是要他学会了他来做?
  “凭你还做不了,不过你可以先布置妥当我再动手。”
  “哦……”张恕有点受打击,原来能分出十六把剑的他还是“做不了”。
  “果然是个球!”云鸠定定看着屏幕上宇航员拍下的地球,如此下结论:“好圆。”
  张恕抓狂——这人是有多一心二用啊!!!!
  他非常的有一种想揍小孩的冲动。
  云鸠左右晃晃,往小屁股下面拖被角,张恕恶狠狠伸出手,把被角给他垫到PP下,然后,对自己感到深切地无奈。
  全十区最闲的就是这两个人了,其他人都在忙。
  不管曾茂当时有多失控,但他的恢复能力十分让人咋舌,如果让张恕或者云鸠来做,恐怕会乱套。
  X山山坡上刚刚开始开垦耕种的农场只有放弃了,但放在农场的种子、农药和农具必须带走,这是以后的生存保证。
  管制局囤放的物资不少,长远的看不算什么,但就这么从仓库搬出来,一车一车地装上,集装箱大卡从路这头一直排到路那头,壮观得好像过去大雪封山山道上的大堵塞,除了物资车,维修班组正在加班加点检查还可以使用的巴士,除了必要的维修,还要给窗户加上安全罩。
  好的消息是因为搁置的时间短,报废车辆不多,找到足够全区人转移的车辆并不难。
  坏消息是大雪没有停的迹象,路面雪太厚,等车队上路很可能把路面积雪碾压成冰,那么靠后的车辆行驶起来就太危险了,尤其高速路的三分之二都在湖面上,冲下路面可不是玩的。管制局手里食物、棉衣、帐篷、棉被、饮用水、汽油、弹药都很充足,但就是没有准备融雪剂。
  有人提出机场一定有这类东西,但是去机场拿融雪剂,得穿过整个K市,而且一拿就要拿足够融化几十公里高速路的分量,这种任务,落谁头上都九死一生,除非张恕去。
  一开始有人提出来时,曾茂叫人统计食盐数量,想用食盐达到融化积雪的目的。
  但食盐只有不到三十吨,全区的人用来吃也只能吃一个季度,如果用在融雪上,以后吃什么?
  不得已,曾茂只好来找张恕。


  第八十五章

  结果曾茂进了屋,就看见张恕斜靠在墙上,手里拿着张纸,一根指头对着纸比比划划,两条腿直挺挺伸着,云鸠坐在张恕腿上——被子不够软和、不够热乎,大腿比较好。他还在没完没了地看Discovery。
  曾茂一进去,张恕和云鸠都转过头来看他,差点让曾茂又蹦出一句武侠话——这两个都不是当兵的,打个报告都要重新想词。
  “有事商量……”
  曾茂才起个话头,张恕放在桌上的步话机嚷了起来:“张恕!张恕!”
  张恕抬手,步话机飞到手里:“李头。”
  “哈哈哈!”李头粗厚的笑声清清楚楚传过来:“你进十区了吗?我在十区X山脚下的入口附近。”
  这个大兵真有勇气,带着人又跑出H镇了。
  曾茂失笑,折身走出房间,吩咐赵宏春派人去把李头接进收容区,张恕却习惯了有事自己动手,把云鸠团子抱开,下地穿鞋。
  折回来的曾茂问:“你要出去?”
  云鸠则因为“沙发”跑了大为光火:“回来!法阵学会了么!?”
  张恕猛然醒悟:他是老板了!他手下有人了!!有事不需要他自己去跑腿了!!!
  这感觉,好挫……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张恕问:“我不做什么王,做老板雇佣曾茂可以吗?”
  云鸠吐气、歪倒,“咚”地倒在被子堆里,逼一只羊披上狼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曾茂眼睛弯弯,稍微笑了笑:“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一个称谓,叫什么都行,我没意见。”
  张恕着急了:“我不是指称谓,我的意思是我们关系是平等的,我和云鸠提供改装武器,在以后需要时,你提供人力,这是平等的关系,只不过我们之间不是用钱来交易……”
  曾茂看到云鸠在张恕背后对他点头,于是说:“好,老板,听你的。”
  张恕还想解释,没想到曾茂这么干脆,一下子达到目的,总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回头看云鸠,云鸠看着电脑屏幕,大大的耳机又扣上了。
  “曾茂,我们出去谈。”
  张恕只觉得有问题,很有问题!那就背着云鸠。
  走到外面问:“你……真明白了?”
  “我是参谋长,如果你担心我连你的话都不能理解,我可以降级去做小兵。”
  “不是,明白就好。”
  曾茂一脸坦然:“那我叫人去接李头了,我来是因为区里没有融雪剂,全区走高速转移的话需要这东西,机场有。”
  张恕愣愣的:“下午我去一趟。”
  “两点出发?”
  “可以。”还是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究竟是哪里?
  “我冒昧猜测,李头可能有事需要帮助,你还有要紧事。”曾茂用眼神示意屋里:“我先问问李头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到他,我就帮了,等你有空再见?”
  张恕一想那个死难记的法阵图,头都大了:“好,不行的话还是叫我一声。”
  有人代劳的感觉,不是所有人都能舒舒坦坦地享受!这种悲哀……张恕自己都很无语。
  可是他真的时间不够用,这几天出来,连学习也断了,学习一断就意味着停步不前,就有危险,怎么想怎么心慌慌。
  曾茂说:“那好,我去办事了,老板。”
  “哦……”
  等曾茂人都走没了,张恕才醒过味来:这就是换了个壳,里边还是一样的啊!
  不过他觉悟了,在帮云鸠拿回身体之前,就这样吧!被叫成老板也很别扭,但是总比人对着他“汪汪”叫感觉好。
  曾茂对事情的把握度很准,牵挂少了,也许人比以前还要冷静沉着——能够影响他判断的因素减少了。
  云鸠没有交代,但既然云鸠的目的明确,那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所作的一切都是对的。
  曾茂想:云鸠看来也不是惯于处理杂事的人,对权力更是没有半点想法。
  那么他这个“助理”的意义,应该等于“总理”,无论事情大小,全都要去考虑并处理,只有需要张恕或者云鸠亲自动手的时候,再去过问那两个的意思比较好,免得去问过了,说不定还会被怀疑办事能力不足。
  他看得出来张恕时间不够用,云鸠则只对张恕有耐心,要是让其他人去耽误张恕时间,云鸠一定第一个给他脸色看。
  另外,张恕无心,导致认识张恕的人或多或少,自觉不自觉的习惯性要他帮忙出力,以前可以,以后这样可不行。
  张恕不懂的他得懂,他得替张恕把脸面撑回来。
  所以在李头被人接进十区以后,曾茂让人带李头到他办公室来。
  李头只是被周围人叫做头,才有了替代的名字,他本名叫李振雄,小班长一个,上士军衔。
  过去的几个月里,部队里的规矩已经被环境抹杀了,但是这一天他和他手下的几个兵走进管制局大楼所在的院子,那些被忘记的规矩一条条地重新回到他们脑海里。
  不管管制局做过多少不够人道的事情,整个大方向上,管制局奉行的仍旧是部队的最高宗旨——为人民服务。
  军规,在管制局里从来没有被遗忘过,军容整齐肃穆,从一丝不苟的军装到整齐划一的宿舍,全都带着浓浓的军营风范。
  有些方面,在热爱走形式的司令刻意约束下,比过去还要严格:比如,进入院子的每一个士兵的步伐都保持着紧张感,上一步和后一步迈出的距离几乎没有超过两厘米以上的落差。
  比如,两个同行的,步子必定一致,像出操一样整齐。
  又比如,很多要进大院的人,无论军官还是普通士兵,老远的就开始整理衣服,收起懒散的神态。
  这让说说笑笑的李头和他小班集体的大兵情不自禁地住了口,开始整理衣服。
  军服是能带来荣誉感的东西,所以他们还穿着军装,只是大棉衣上忘了系皮带,脚下的鞋子五花八门,什么鞋都有,这副打扮带来的后果是不管怎么整理,走进管制局大院时几个人浑身不自在,就跟没穿裤子一样觉得丢脸。
  而进了楼里,带路的是一个少尉!尽管这个少尉面带微笑地解释说:“我叫赵宏春,特殊时期,参谋长的安全必须保证,所以我才成了他的警卫员,听参谋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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