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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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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天雪地,实在没什麽可瞧,无非一枝枯丫,斜斜地伸进来。
  闲来无事,他会拨拨那枝树丫,可更多的时候,他是毫无意义地望着院落门口。
  终於,门开了。
  走进一个少年,梦太模糊,少年的脸怎麽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出个高大的轮廓。
  他当即从窗台边跳下来,“哥哥……”
  “宵儿今天有没听话?”少年笑着将跑过来的他抡到肩膀上。 
  “有!”他扳着指头道,“叠了被子,吃了饭,还洗了碗,本来说扫扫地,不过扫帚太大,宵儿拿不起。对了,哥哥,你给宵儿新做的靴子,宵儿很喜欢。”
  “笨蛋宵儿,你要是说不喜欢,哥哥就揍你。”
  “哦。”他撇撇嘴,显然不当回事,“哥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晚。”
  “宵儿又开着窗等我?”少年脚步一顿,哼了声,道,“瞧你手给凉的,再有下次,哥哥不但不给你做衣服,还不给你做饭吃,饿死你!”
  他脖子一梗,不服气,“哥哥,我自己会做饭,你饿不死我。”
  少年扑哧声笑了出来,“你最多会热饭,哪里会做饭?”
  他挠挠脑袋,不大明白两者之前的区别,“那哥哥,今天我们吃什麽?”
  “苦笋肉片、萝卜汤,宵儿喜欢吗?”
  “成。”他点头道,“哥哥,我好饿,你多炒些肉。”
  肉……
  重桓舔舔嘴巴,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睁开眼,气恼地抹了抹嘴,太可恶了,大半夜的梦什麽不好,又梦到吃肉。
  “来人!”
  “二殿下,有什麽吩咐?”帐外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问。
  “我要吃肉!挑个干净的,个子要高,”他努力回忆梦中少年的模样,“年轻,笑起来很温柔,说话声音沈沈的,总闹着要揍我……”
  “二殿下……?”
  “宵儿?”重桓扭过头,自言自语道,“宵儿……算了,先不吃肉,准备笔墨。”
  纸张很快在桌子上铺好,重桓咬着笔,抠了会头皮,最後落笔写道:“小奴隶,我想你了。”
  梦里的空虚似乎延续在了现实中,他觉得自己好寂寞,寂寞得不知如何是好。


☆、(11鲜币)妖禁165

  魔宫里所有的医官全都守在五殿下府邸,一个个面色焦虑,从屋里隐约传出痛苦的呻吟,内侍和婢女们忙碌地进出着,血水被换了一盆又一盆,泼在血地上,像是盛开的腊梅。
  “还没出来?”轻舟下了马,直奔大厅,见一屋子的人愁云惨淡,心下不由一紧,“现在怎样?”他拉住李总管,急急问。
  “陛下守在里面,问题应该不大。”
  “不是生了两个时辰了吗,怎麽还是没动静?”
  “六殿下无需担忧。”有医官安慰道,“生一日两日,都是常事,五殿下的胎儿一向健康,不会有大差错。”
  “那你们怎麽看起来那麽紧张?”
  “呃,这个,”那医官抹了把汗,低声道,“虽然名义上是五殿下的孩子,可实际上,是下一代的皇子啊,搞不好,还是下一代的储君,六殿下您说,我们能不紧张麽?”
  轻舟心想也是,不过听离曜叫得一声比一声凄厉,实在是坐立难安,“五哥自己生还是剖肚子?”
  “剖肚伤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用这个法子。”
  轻舟点点头,又问:“那我能不能进去守着五哥?”
  从外面进来的流陌听得这话,当即笑道:“五弟生孩子,六弟你进去凑什麽热闹?”
  “三哥你也来了?”轻舟笑着迎上去,“五哥要是知道你也来看他,怕是得紧张死。咦?在下雪?”
  “可不是麽,走到半路,说下就下。”流陌脱下沾了雪花的外套,又接过李总管递来的一件新的衣服披在身上,“五弟怎样?”
  “啊──”
  离曜这声叫得大厅里的人全都跟着抖了一抖,轻舟面如土色,耸耸肩,苦笑道:“你听就知道了。”
  &
  第二次。
  溪羽默默地想,这是第二次看着他那麽痛苦,而自己无能为力。
  他以为有一群医官守着,诞子就不会那麽艰难,可他怎麽忘了,当年连父王都痛得那麽死去活来,何况是离曜。
  说回来,还是怪自己太过自私,总想要个自己的小孩,好像只有这样,曜儿才完完全全是自己的。
  如果知道第二次诞子也是这般难熬,他绝对不让离曜受这个苦。
  “曜儿,你再坚持会,很快就好,曜儿!”
  离曜闭了闭眼,他的手被布条吊在床头上,可即便这样,他的上半身也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更严重的是,随着疼痛的加剧,十年没再犯过的眼疾突然造访,视线里一片浑浊的黄,什麽也看不清。
  “哥哥,你帮我剖吧。”离曜痛苦地皱着眉,“我生不出来,哥哥,你剖吧,我受不了了。”
  大张的双腿间,那隐秘之处开到差不多五指宽,但腹中胎儿毫无要出来的意思,离曜急,溪羽只会比他更急。可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离曜身上再多出一条疤痕。
  “神血”太过粘稠原本就是把双刃剑,赐予通天之能的同时,也无情地摧残着离曜的身体。虽然这十年没有再出现神志不清的状况,但溪羽还是怕,他怕有天离曜又会忘记他,更怕他像当年的“血萨妖王”一样,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现在的重桓,不就是以人肉为食、残忍嗜杀?
  溪羽想要好好地守护离曜,他曾经失去过他,如今才格外珍惜。
  “剖开肚子说起来容易,可之後你至少得养几年才养得回从前的样子,这还是在不出差错的前提下,若是出了什麽差错……”离曜生楼影那次,条件太过艰难,生完孩子只来得及休息一夜便跟着日夜兼程地逃难,其间究竟忍耐了多少疼痛,也只有离曜自己才真正清楚,甚至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了眼疾的毛病,想到这里,溪羽再难自抑,泪水沿着脸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伺候在旁的一群人纷纷低头,不敢看魔帝落泪的模样。
  “陛下。”外面有人轻声道,“小世子想见见五殿下。”
  离曜迷迷糊糊听到,手腕动了动,“哥哥,你让他进来。”
  “父亲!”见离曜被五花八捆般绑在床上,楼影一急,猛地推在抱着他的内侍的胸膛上,险些跌下来,幸亏溪羽眼疾手快把他接住。楼影抬起头,怯怯地问:“溪羽叔叔,我父亲……他怎麽了?”
  “楼影。”离曜看不见,只得又动了动手腕,溪羽知道他意思,抱着楼影坐到床边去,拉过楼影稚嫩的小手,轻轻替离曜擦汗。
  “父亲想给楼影生弟弟,可是生不出来。”
  “那不生好了。”鼻翼间全是血腥气,楼影不怕血,他只是怕这个男人流血。男人脸色惨白,说起话来也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般。楼影年龄小,还是懂得死亡的,死了,不会说话,也不会笑,“爹爹,我们不生了,我不要弟弟。”
  “傻、傻楼影……怎麽能说不要就不要。”离曜微微晃了下脑袋,“楼影,等弟弟出来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才不会!弟弟那麽不听话,总是赖在父亲肚里……等他生、生出来,我要揍他,叫他调皮!”楼影说得断断续续,他被欺负惯了,说起要欺负别人的话极为不适应,更怕因此惹恼父亲,可谁知道抱着自己的溪羽叔叔和父亲都笑了出来,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呃……”离曜面色一变。
  溪羽急忙将楼影交给内侍,命人抱出去,手压上离曜高耸的骇人腹部,“曜儿,用力,曜儿!”他不肯假与他手,便连这事,也是亲力亲为。离曜腹部青筋暴突,那条一直存在的“捆妖锁”更是被刺激到般,像条苏醒的蛇一样在腹部疯狂游移,看得溪羽心神俱裂。
  “啊──”离曜仰起脖子,痛苦地大叫,“捆妖锁”猛地收紧,浑圆的腹部瞬间被挤成两半,离曜嘴里的呻吟在半空中断掉,他倒抽了口气,整个人畸形地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这一下突变,不但守着的医官和内侍,便连溪羽,也是在一瞬间茫然无措。
  时间仿佛静止,鸦雀无声。
  最後,离曜颤抖着将手伸向“捆妖锁”,碰到那东西的一刹那,完好的手冒出黑烟,竟是被烧成了焦炭。同一时刻,有金光从腹部冒了出来,离曜仿佛受到鼓舞,双目赤红,放声嚎叫,神情可怖,如同一匹受了伤的孤狼。
  “捆妖锁”,应声而断!
  传言可捆一切妖物的神器,被离曜活生生地,扯了下来!
  “砰!”
  窗户忽然被狂风吹开,有人往外瞥了一眼,只见大块的乌云,正堆积在上空。
  鹅毛大雪,铺天而降。


☆、(9鲜币)妖禁166

  被内侍抱回自己的屋後,楼影爬上床,捂着被子。他的新屋离离曜极近,离曜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的心,楼影觉得全身都痛,比过去被那两个婢女鞭打,还要疼。
  窗户劈啪作响,楼影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眼睛红红的,“小阳哥哥,下大雪了麽?”
  忙着关窗户的内侍回头笑道:“是的,小世子。”
  “弟弟太不听话了,折腾父亲不说还把天气也搞得那麽糟糕。”
  内侍哭笑不得,关上窗後回身温柔地在楼影头上拍了拍,“小世子睡一觉吧,睡起来,奴才抱您去看您弟弟。”
  “真的?”楼影撅着嘴问,“父亲也会好?”
  “会的,新的殿下出生,五殿下就会好起来。”
  楼影半信半疑,心里装着事,睡也睡不深,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吵闹,他连忙爬起来,“小阳哥哥,快抱我去父亲房里看看,是不是弟弟出生了?”
  大厅里,所有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甚至那个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轻舟叔叔也一脸激动,见着他,兴奋地拍拍膝盖处的灰尘站起来,将他抱起抛在半空中,“楼影,你有弟弟了!”
  他猜到他弟弟出生了,不过,这些人会不会激动过头了?
  “父亲呢?”对着这个讨厌他的六叔,楼影还是有些怕,“父亲没事吧?”
  “没事没事,五哥没事!”轻舟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余人也相继站起,大厅里顿时热闹非凡,轻舟只听得他们说什麽“神子”,什麽“额上有金线”,他才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他的父亲,还有弟弟。
  两日後,楼影终於见着了离曜。
  离曜半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不过神情极好,他右手似乎受了伤,缠着厚厚的布,怀里抱了一个男婴,楼影眼尖,小孩额上果然有条金线,他还没睁眼,脸上又红又皱,唯独那条金线,像是划破苍穹的闪电,锋利无端。
  父亲和溪羽叔叔一起逗弄着婴儿,瞧见他,父亲朝他招招手,“楼影快过来看你弟弟。”
  弟弟好丑,不过看父亲那麽兴奋,楼影决定说违心的话,“父亲,弟弟真漂亮。”
  “是啊。”离曜跟着道,“是不是像你溪羽叔叔?”
  楼影瞄了瞄一边的溪羽,溪羽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再瞄瞄猴子屁股一样的弟弟,“像,”楼影煞有介事点点头,“挺像的。”
  溪羽再也忍不住,搂着离曜噗的声笑了出来,“曜儿,眼睛都没睁,能像谁呀?”
  “可他们都说像你。现在楼影不也说像你?”溪羽这般没个正经,离曜微微有些恼怒,“你看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不正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溪羽仔细瞅了瞅,点头道:“似乎真是如此。”
  离曜总算满意了,抱着儿子摇了摇,不一会儿又小心翼翼摸了摸婴儿额上的金线,“哥哥,他真的是‘神子’?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有可能。”
  “啊?”离曜脸一垮。
  溪羽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狠狠拍了一记,“我弟弟怎麽生个儿子把自个生笨了?是‘神子’如何,不是又如何,楼影那麽普通,你不照样喜欢?”
  “不一样……”离曜皱起眉,低声道,“洛宸他们那般对我,不就是想要个‘神子’?楼影资质寻常,我也就没有期待能给哥哥生出‘神子’,可现在……”离曜挠挠脑袋,有些呆地道,“这孩子出生了,突然是‘神子’,哥哥,你说,你说我能不紧张麽……”
  “曜儿……”
  “诶!叫我离曜。”离曜脸上红了几分,“我都是有两个儿子的人了,你怎麽还像叫小孩一样叫我?”
  “我们叫舟儿不也这样叫?”
  “这……”离曜想了想,强自辩道,“不行,你不能损害我在楼影心中的形象,以後再叫我曜儿我不答应了。”
  “是麽?”溪羽凑过来在离曜唇上轻轻一点,“亲热的时候,也不能叫曜儿?”
  楼影惊讶地发现父亲苍白的脸像颗苹果一样红了起来,在他心目中,父亲是严厉而温和的,实在很少见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溪羽叔叔,你别欺负我父亲。”他拉拉溪羽宽大的袖袍,“我们玩弟弟吧,不玩父亲。”
  离曜一怔,呐呐望向溪羽,他那个哥哥果然笑得前仰後合,哪里还有半分魔帝的威严,离曜愤愤地扭过头,“笑死你好了。”
  溪羽故作恼怒,“没大没小,小心哥哥治你不敬之罪。”
  离曜哼道:“哥哥有闲工夫跟我闹,不如快些想名字,这都两天了,我们儿子还没名字,哥哥不急我急。”
  “我取的名字你又不满意。”溪羽苦笑。
  “你取得那麽普通,怎麽配得上我们儿子?”离曜想了想,“楼影,你说弟弟叫什麽名好?”
  父亲眼巴巴地看过来,楼影顿时感到责任重大,小身板一挺,“猴猴?”
  “侯侯?”离曜沈吟片刻,“不若……厚照,小名侯侯,如何?”
  “嗯……”溪羽轻轻弯起眸子,眸里笑意有如湖上金波,“曜儿说什麽,就是什麽。”


☆、(13鲜币)妖禁167

  这场大雪,断断续续落了一月。
  楼影捏起一个雪球,朝树丫上打去,树丫上的雪簌簌掉落,围观的内侍婢女一个劲起哄,夸赞楼影手法精妙。楼影小脸冻得红彤彤的,他朝手心呵了口气,也感到十分的得意。他不过十岁,其余小孩这个年龄大约还在襁褓里要奶喝,而他不单学会了说话,还学会了走路。因为父亲的宠爱,府里的人全都对他毕恭毕敬,再不敢像从前两个婢女那般欺他辱他。
  “楼影……”
  听见父亲叫他名字,他赶紧迈着小腿奔过去,喜滋滋地伸出手要抱抱。
  “瞧你,手上那麽脏,还敢扑我身上!”嘴上说着抱怨的话,离曜还是将楼影抡到肩膀上驾着,“今天怎麽起那麽早?”
  “小阳哥哥说带我玩雪球。”楼影拍着巴巴掌道,“父亲父亲,我砸得可准了,以後你教我射箭吧。”
  “好啊。不过楼影得快快长,如果父亲回来楼影有父亲膝盖高,父亲就带楼影去骑马射箭。”
  “真的?咦?父亲你要去哪?”
  “去一个挺远的地方。”离曜眯了眯眼,“父亲不在府上,楼影要听话,不许调皮。”
  “我会听话的。”楼影垂下脑袋,“父亲要走很久?”
  “应该不会。”离曜扯了扯嘴角,笑容在阳光下有些苍白,“楼影,你其实……还有个小叔,他……他似乎在和父亲闹脾气,父亲现在要去找他。”
  “揍他屁股吗?”
  离曜笑着点了下头,将楼影抱进屋,放在铜镜前的小凳子上,“坐好,父亲帮你梳头。”
  楼影赶紧坐端正,手放在膝盖处。
  楼影的头发长到颈窝,平时自然地搭着,看起来会比较乱,离曜拿红绸将头发扎在头顶,显得齐整了不少。楼影摸摸头上的小揪揪,“父亲,好看!”
  离曜在背後静静地笑。
  冬日的阳光带着种澄澈的空旷,府邸门口黑压压站了一群送别的人。接过下属递来的马缰,离曜翻身跃上去。楼影被内侍抱着,一个劲朝他挥手,小孩子挥得有力极了,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晃晃的,照得人眼花。
  “楼影,想要什麽礼物?父亲带给你。”
  楼影非常用力地想了想,“没有,没有想要的。”他撇着嘴道,“父亲早些回来,我会想你的。”
  离曜摇摇头,轻轻笑了起来,用力在马屁股上一拍,马儿立刻蹬开蹄子,往宫里奔去。
  魔宫之外已经集结了二十万黑甲的将士,准备着,往天界开拨。
  &
  非云殿。
  妖王坐於正殿之上,右下首是蓝发的龙王,左下手是他的爱子重桓。
  这是妖龙两界的庆功宴,却也是天界最大的耻辱。
  十万年了吧,妖魔两界凌驾於妖界之上,已经十万年了。妖王手里端着琼浆,仰首一饮而尽,他掷了杯盏,猛地立起,抽出腰上长剑,“一个非云殿,你们满足了麽?”
  “没有!”正殿里成百上千的将领齐声高呼。
  “我也没有!”妖王露出一个张狂至极的笑,“非云殿算什麽?我们要的是整个天界,整个魔界!”
  震耳欲聋的高声欢呼中重桓捂着耳朵溜出了正殿,正殿闷死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天界的雪比魔界下得早也下得久,厚厚的雪堆积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能陷进大半个靴子。重桓走得慢,一步一个脚印,像在追寻着什麽。
  可实际上,他脑子里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
  亭子、假山、冰湖……一草一木,熟悉得像心底的烙印。
  他推开了那扇门。
  梦境像在一瞬间与现实重叠。
  有些破败的门,无人居住,院落早就萧条下来,重桓倒抽了口凉气,有种会发现什麽的恐慌。
  屋子里依然是梦境中的模样,外面是客厅和饭厅,里面有两间里屋,一间大,一间小,窗台边没有那枝树丫,光秃秃的,能看到外面的天。
  厨房的灶台不像梦里那般高,或许是,现在的他长高了,不像梦里那般矮,他翻了很久,终於在厨房堆东西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张小凳子,搭在灶台边,踩上去,回想梦里那个小孩子热饭的场景。
  他是在边热饭,边等着他的哥哥吗?
  重桓重新回到里屋,打开柜子,灰尘呛得他咳了几声。
  过了几百年,衣服依旧整整齐齐地叠在里面,最上层那件还没完工,只做了一半,重桓拿出来比了比,发现这些不是小孩子的衣服。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梦里的他已经长大了。
  &
  月华看了眼扔过来的拨浪鼓,低敛着的眼皮微微一抬。
  “这是什麽东西?”重桓逼问道。
  “拨浪鼓。”
  “我是问你,”重桓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这个东西,我在那间屋子里找到的,那间屋子,你懂不懂?”他希冀地望着月华,希望对方能给他解释。
  可是月华闭着嘴,不吭声。
  重桓火了!这个天人实在是不知好歹,被擒住後任凭他们如何折磨,他就是不发一言。真是……能活活气死人!“你儿子撑不了多久了吧?你可以撑,你儿子呢?听说他娇生惯养,连一百鞭都扛不住,呵呵,现在正求着我们赶快杀了他呢。”重桓捏捏下巴,像个小恶魔一样威逼利诱,“你告诉我那间屋子的事,我让下面人,给你们父子一个痛快死法。”
  双手双脚被绑在刑柱上,一身的蓝衣被抽得东一条西一条,早已破烂不堪,露出里面溃烂的肌肤,不过月华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眯了眯眼,“那间屋子?你是说离曜住过的那间?”
  一听离曜这名,重桓连忙道:“对对,是我的小奴隶住过的吗,难怪我看着那麽亲切。”
  月华嗤了声。
  重桓也不敢惹恼他,只耐心地等着。
  月华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过了半响,才轻声问:“你究竟是重桓还是紫宵?”
  “你管我是谁!”
  “那我什麽也不知道。”
  “诶诶,说说吧。”重桓苦着脸道,“父王说我是‘血萨妖王’,父後说我是小桓,可我的小奴隶,哦,就是离曜,他总会把我叫成宵儿,你说我是谁?”
  月华瞧他半响,缓缓开口:“如果我没记错,你手里这个拨浪鼓,是离曜送你的。”
  “嗯?”
  “那个时候你们刚来非云殿,你还小得很,离曜大概是怕你无聊,有天翻墙出去偷偷给你买了个回来。”
  “他为什麽要偷偷翻墙出去?”
  “因为他刚来的几十年我怕他跑,不许他出殿。”
  重桓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他买这个,被你发现了?”
  隔了那麽多年,拨浪鼓发出的响声依旧清脆悦耳,相比之下,月华的声音却是沈沈的:“我见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便罚他在殿外,跪了一夜……”
  重桓一脚踹在月华身上,“他只是给我买拨浪鼓而已,你凭什麽罚他?还瞅着雪大?你故意折磨他吗?”
  月华闭上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说起来,都是七百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离曜六百岁的样子,跪在外面腰也不弯一下,沈沈的雪压在他头顶,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尊雪白的塑像。
  月华没有告诉重桓,这个拨浪鼓当时被明倾一脚踩坏了,不过离曜又捡了回去,也不知怎麽修的,拨浪鼓重新发出欢快的声音,逗得紫宵咯咯直笑。
  之後月华没有再禁止离曜出殿,因为他知道,只要有紫宵在,这个魔人,永远也不会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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