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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夜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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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换血必然要消耗施咒人的大量精气，如今含靥仍未渡过最危险的时期，怎么能因为自己而陷他入危险的境地？
〃没时间犹豫了，此时你的妖血与人血正好分离，若不做，待他们再度融合之时，不但你受罪，含靥也会耗费更多的精气！难道你愿意？〃李银道出利弊。
承影忽然插嘴：〃如今他的身体虚弱，能坚持下来么？〃
〃做法的人是我与含靥，他只需闭上眼睛，给我好好配合便可，〃李银半跪在朱清邪身旁，盯着他，〃我不希望看着你痛苦一辈子，你也不会希望看着麒麟带着未解的封印过一辈子，不是吗？〃
朱清邪咬牙，看了眼含靥，对方只是担心的看着自己，完全一副随时准备帮忙的模样，又看了眼承影，对方轻轻的搂了下自己，作为回答。
〃。。。。。。好吧。〃心里面还是有些难过。欠的已经够多了，这笔债，他到底要怎么还？
朱清邪在遇到承影之前，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个平凡的术士。身上流淌着妖血又如何，这东西除了救了自己一命，还偶尔带来过疼痛外，从未有过任何特殊的功能。
自从救了麒麟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到底不是一个平凡人，莫名地解开麒麟的封印，轻易地打破狼王的困仙阵，隔三岔五的晕倒，到如今，竟成了封印地脉的关键。
仅仅是身为一个半妖，他就花了不少精力去适应，如今，他又要换了一个身份，半仙？啧，这样的身份又会有什么与凡人不同的地方？
苦恼归苦恼，到底还是要改变的。
他不会忽略麒麟与自己相处时，时时刻刻压抑着自己本能的痛苦。自己是个妖，一个本该被麒麟撕碎吞噬的妖，而不该是能与他耳鬓厮磨，倾吐爱意的情人。
他也不会漠视好友们对自己身体的关心，虽然这些痛他能忍在笑容底下，可关键时刻总是无法支撑的晕倒，这种情形，确实让他们操心不已。
而现在，李银正盘坐在自己面前，而含靥则在自己背后，开始念起换血的咒语。
他奇妙的一生，又开始起变了么？
当初若是没有倔强的跑出家门，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不曾掉入山谷，不曾遇见含靥，也不会为了寻找他而四处拜师，当然也不会亲自找上李银。更不会在出师后，四处漂泊，然后遇见醉落，救出麒麟，然后，才得知自己原来前世是个神仙的惊人事实。
若是这一切都是命，到底是谁安排这么一出曲折得惊心动魄的人变妖然后又变仙的故事？。。。。。。若真是有人在安排，看来那家伙确实无聊得紧了。
朱清邪想笑，可从骨髓深处泛出的疼痛让他扭曲了嘴角。尽管现在寒风冷冽，可他还是冒出了一阵阵的冷汗。
像是有人揪出了自己的血管，然后狠狠的从中吸取自己的鲜血，贪婪而又狠毒。
疼得让他几乎要晕死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痛楚才稍稍缓解。朱清邪脑子一片空白，猛地睁开眼，然而眼里却映不下任何东西，灰蒙蒙一片，惟有耳边还能依稀听到念咒的声音，
他能不能就地倒下，睡一觉？
这时间怎么就过得如此漫长。。。。。。
眼前忽然一阵光亮，朱清邪渐渐看到了面前发生的事：李银从口中吐出一颗亮得灼人的珠子，然后低低念了几句咒语，就将灵珠推入自己的胸口。犹如夜明珠般大小的灵珠只是闪烁了一下，便隐入了自己的体内。
〃朱清邪，运气。〃李银在他耳边说道。
朱清邪照做了，忽觉胸口一闷，〃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别停！〃李银催道，朱清邪虽难过，还是强忍着继续运气。刚刚还疼得抽筋的四肢渐渐的平缓了下来，身体里流窜着一股暖流，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过了一会，便有人将他扶起，朱清邪累得只抬得起眼皮，可一看，还是承影。
〃结束了？〃自己的声音里有着被摧残过后的沙哑。
李银点头，眼睛却盯着他身后。朱清邪连忙回头，含靥正坐在原地，敛气养精，脸色并不好看。〃含靥。。。。。。〃他担心的要过去，却被李银阻止。
〃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就行。〃他下保证。
不是不信任你。。。。。。朱清邪的眼神如是说。
〃去你的朱清邪！到底是谁救了你？！〃李银恼羞成怒。为了证实自己的可靠，他走过去，一把扶起含靥，对方却微微皱眉，道：〃我自己能走。〃
〃我这辈子还没被人拒绝过，死狐狸有本事你就再说一次！〃可这个二流神仙却不等他答话，就已主动的将他的手抗在自己的肩上，〃到底走不走？！〃
你都拖着人家走了，还能说不么？
朱清邪一愣，看着那双曾经轻佻的眼睛里如今换了另一种神色，暗暗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来。
但是现在哪里是操心他人的时候，泥菩萨尚且难以自保。
眼睛一闭，朱清邪干脆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搂着承影的脖子，道：〃我累了。〃
〃我们回去。〃少年抱着他，轻笑。终于能解开最后一道锁了。
〃嗯。〃从未试过的撒娇让青年的耳朵有些发烫。然而头还是埋在对方的肩窝里，不再抗拒。反正他知道，无论何时，承影都会站在后面，护着自己。
一直被忽略的黑狐狸不干了，在他们面前懒得收敛起来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地上的残雪，难掩醋意的说道：〃都成双入对了么？〃
却不料被人揪住了尾巴，他猛地回头，看到手的主人，突然堆起笑容：〃当然不是‘都'成双入对了。〃
九咎挑眉。
回去我们再来算帐。
。。。。。。一切都解决了么？那，朱清邪，今后你又该何去何从？
一觉睡醒，朱清邪觉得自己的身子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爽利。
这就是仙气与妖气的区别么？一个是如春风般温暖和煦，一个是如地下泉水般幽冷清静。不过朱清邪两个都不排斥。
伸了个懒腰，刚要起身，就发现了身边趴着一个人。
承影没有安分的平躺着睡，而是趴着睡着了，看情形，应该是一直盯着自己，盯得太久后，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朱清邪轻笑。虽然不让自己把他当作孩子来看待，但承影无论从外形还是偶尔的孩子气表现来看，能不被人说他是个孩子么？不过，这样的孩子只会可爱得让人舍不得放手。
正想给他盖好被子，麒麟却睁开了眼，盯着他，忽然绽开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朱清邪立刻僵硬了好一会，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脸蛋迅速的升温，然后，才讷讷的问：〃笑什么？〃
〃身体如何？〃承影难得的温柔相对。
色欲熏心的朱清邪开始傻笑：〃很好。很好。。。。。。〃别的不说，单是每天能看到这么一张沉鱼落雁的脸蛋，这辈子就足矣。
见他这副模样，承影干脆凑近他，温声细语道：〃那。。。。。。现在可以给我解开最后一道封印了么？〃
朱清邪虽不像同修好友那般好色，可面对这样的美色，加上对方还是他所爱的人，就是定力再强，到了现在，也被粉碎的一干二净。于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拉近对方的脸，然后亲上去。
〃先解开封印，我们再继续。〃麒麟竟没有接受朱清邪初次的主动。
被拒绝的人一愣，这才微微退开，然后，盯着他，一脸尴尬地说了句：〃我。。。。。。不懂。。。。。。〃话才出口，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少年立刻皱了眉头。
〃你是真不会？〃
〃何必骗你？〃朱清邪也皱眉。他当然希望自己能立刻解开少年身上的封印。
可那东西是上一辈子的朱墨祈做的，这一辈子的朱清邪又怎么知道？
〃那你到底是如何破阵的？〃
〃。。。。。。就，就按照解仙印的方法。。。。。。〃
〃那就拿我再试一遍！〃麒麟不耐烦地打断他。
朱清邪眨眨眼，看他，不能理解为何他会突然变得如此情绪化。
麒麟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对，不禁咬咬下唇：〃我是急了些。。。。。。〃
是因为被困了太多年么？朱清邪当然不会恼，反倒更加心疼，便笑着揉揉他的头，没说什么。
即然在表面上没有了封印的媒介，那么这道最后的封印应该就藏在了承影的体内了吧？朱清邪想了想，才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用自己的血液，在承影的额头画起符咒来。
心脏跳得厉害。因为从来没试过在他人身上用这种咒语，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的后果会是如何。万一不成功呢？万一反噬了呢？
这回的心跳与第一次解开承影封印的心跳速度一致，却包含着截然不同的心思。
一边低声的念出长长的咒语，他一边担心地盯着承影的变化。
额头上画符的地方溢出金色的光芒，然后包围了承影，朱清邪连忙收回手，然后惊诧地看着金光吞噬着少年的全身，而少年则闭着眼，似乎没有承受到多大的苦痛。
刺眼的金光让朱清邪微微眯上了眼，等了半响，待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张开了嘴，半天合不起来。
依旧是一头长得不可思议的黑发，依旧是白皙如瓷的皮肤。只是，那张略带稚气的精致绝伦的脸，如今已经变成更为成熟的华丽无双，不但四肢抽长了许多，就连手指都变得更加骨节分明，修长纤细。
曾经还能被称为少年的麒麟，如今看来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青年模样。
朱清邪目瞪口呆，一时无法接受这个让他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的事实。
麒麟看看自己的变化，显然很是满意，便再次露出那张好看得不得了的笑脸，逼近朱清邪：〃真的解开了，我盼了这一天可是盼了许久。。。。。。〃
朱清邪下意识地往后靠：〃你，你早知道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
麒麟笑道：〃其实，以我的年龄，变成这个模样才算正常。〃
朱清邪被逼到墙边，神色僵硬：〃那，如今你想干嘛？〃刚刚是自己色欲熏心，想要对那个漂亮的孩子做些什么，可如今，漂亮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天下无双的大美人，而且还是充满了侵略性的那种，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这美人的念头啊！
〃清邪身上的味道变得越来越香了。。。。。。〃麒麟笑得动人，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让朱清邪的脸色瞬间刷红，〃朱墨祈的仙气果然是比狐狸的妖气来来得舒服。其实我早就盯着你忍了很久，从你换血后，你身上的香味就越来越勾人了。只是，要一直以那副未发育完全的少年模样来欺负你，岂不是太没趣？〃
〃所以你就急着要解开封印？！〃朱清邪几乎是吼着问他。自己的担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麒麟也不辩解，干脆就用身体来告知他：到底是少年的模样能取悦他，还是青年的模样能让他更加的沉迷其中？
咳。这问题根本就不该问的么。。。。。。
□□□自□由□自□在□□□
这一厢是春意无边，那一厢是手忙脚乱。
含靥自从被李银带回来以后，状态时好时坏。坏的时候，会连人形都不想维持，直接变成一只雪白的狐狸，把头埋在尾巴里，瑟瑟发抖。一开始李银担心他是伤了元气，便想过去询问一下，谁知那不领情的狐狸反倒狠咬自己一口，疼得李银大叫一声，恨不得摔门而出。然而再看那只狐狸，眼底里似乎又有着愧疚之意，便强忍下诸多不满，给它包上厚厚的一层毯子，然后在房间里点燃香炉，以稳定它的心绪。
自己是神仙，无法帮助它，而朱清邪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许还会更加担心，至于醉落，算了吧，那只狐狸从回来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踪影。
李银想了许久，又见含靥的情况没再恶化，便决定先由自己守着。反正自己又没有美人再抱不是？
过了一段时间，含靥又变回了人形，盘腿打坐了一会，才睁开眼。待看清床边守着的人竟是李银后，吃了一惊。〃你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这是什么语气！李银挑眉：〃你说呢？〃
含靥垂眸：〃我没事，你快回去歇息。〃同样是做法之人，他必定也累了。说着，就要下床，然而身子一晃，竟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却被李银救了回来。
对方只是盯着他，得意地笑。怎么样，还是需要我吧？
含靥收回被他扶着的手，没看他，又坐回床上：〃你还是回去吧。大不了我不下床就是。〃
太阳穴的青筋立刻蹦了出来，李银瞪着他，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憋出一句话：〃你就这么恨我？〃是自己逼着他给朱清邪换血，是自己逼着他离开朱清邪，所以，会恨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没想到温柔如他，都会对自己这般不客气。
含靥抬头，见他一脸不悦的表情，微微皱眉，道：〃对。〃
那个二流神仙立刻黑了一张俊俏的脸，下一刻，摔门而出。
力道之大连床都能感受到连带的震动。
而坐在床边的狐狸只是低下头，没有一丝愉悦的感觉。
李银愤恨地走出去，又愤恨地走到大街上。
地脉的封印非常成功，恢复了阴阳平衡的雁纹谷同样也让如同困谷的扶方城得到了结围。一直聚集在城里的妖怪们纷纷的回了老家，仅留下少部分已经融入本地的家伙，依旧过着与人类共存的生活。
少了妖怪的扶方城，让李银觉得非常舒服。于是忍不住想像从前一般，到酒楼里，去品味歌女的吟唱，去欣赏琴女的优雅，以纾解心中的烦闷。
他到底还是个风流的神仙。
只是当他发现自己死命地盯着前方那个曾被自己称为〃风华绝代秀色无双〃的琴女，然后下一刻便走了神的时候，心里顿时升起了极度不安的感觉。
即便是那个〃倾国倾城〃的歌女，也始终没有挽回他逃走的心思。
李银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酒楼，不知不觉竟又走回到了客栈，等抬头时，发现眼前是那扇刚刚才被自己虐待过的房门，胸口便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脑门一涨，竟逼得眼眶发疼。
含靥没想到刚刚才摔门离开的人此刻又回到了自己面前，还低沉地朝自己说道：〃就算你恨我，我好歹也是承诺了要照顾你。就算不情愿，你也要接受。〃
可李银啊，你根本就不知道，终究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神仙的你的心思是多么的单纯。
那张脸上，分明写着悲伤，写着绝望，还有压抑的苦痛。
含靥读懂了，却不能读明白更深一层的原因。于是没再抗拒，任由他把自己搬回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又看着他坐到一旁，拿着书，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开始打发时间。
从未想过这个风流的家伙竟有这样一面，含靥盯着看了好久，才慢慢合上眼。你到底在想着什么呢？他忽然想问，却来不及问出口了。
第十四章：终焉，序曲
即使妖怪们大批的撤离此地，扶方城依旧繁华。街上少了许多道士，多了许多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商人，扶方城的人气只增不减。
狼王九咎兑现自己的承诺，率领着族人与其他小妖们退回了原来的地方，而趁着九咎无暇顾及自己之时，醉落跑了出来。
走在街上，他很是满意地接收着姑娘们的注视。
他理应是被这样爱慕着的。狐妖虽然大多长相俊美，但他在其中已经算是上乘。只不过，朱清邪身旁的家伙们却大多超越了上乘的极限。譬如那温柔的含靥，譬如那嚣张的麒麟。甚至，连那个把自己吃干抹净的九咎都要长得比自己要好看三分。。。。。。。你说他能高兴么？
正想着，眼前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醉落愣了一下，才叫道：〃朱清邪？〃
刚从药材铺里出来的人回头，见是他，便招呼他过来：〃你快于我们一同回去，含靥的情况不对。〃朱清邪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药材，看情形，该是给含靥取的。只是妖的内伤能用普通的药材来恢复么？
〃怎么了？〃醉落一头雾水。
〃他已经两天吃不下东西了。。。。。。〃朱清邪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醉落瞪大了眼。他没想到含靥会难受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们才出来买些参茸之类的东西，至少能让他的身体舒服点。现在含靥几乎都维持着狐狸的原形，因此吃下补药多多少少也能强身健体。只是，元神之类的，只能由他自己来恢复，最多，我们只能借着你的狐力，来调理一下他的内息。〃
醉落点头，同样是狐狸，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况且，他还挺喜欢那只暗恋了多年仍未能得善果的温柔狐狸。
〃清邪，别忘了还要拿你自己的药。〃一旁有人提醒道。
醉落侧头看向朱清邪身边的人，半天，才惊讶得脱口而出：〃麒，麒麟？〃
走在朱清邪旁边的青年挑眉，挑衅的勾起嘴角，道：〃怎么？才看到我？〃
不再是少年的模样，而是一个华丽无双的美貌青年。
醉落盯着他的容貌，怔仲了半天。这麒麟真是越来越了不得的好看，朱清邪的这辈子最大的运气恐怕就是这朵炙手的桃花吧？于是忍不住笑道：〃如此一来，朱清邪恐怕就再也没法道貌岸然的拒绝你的求欢了。〃
从侧面都能看到朱清邪瞬间烧红的耳朵。
用尾巴想都能知道这后面代表的意思。况且，麒麟眼里的温柔明显比从前多了几分信任与依赖。不仅是外表长大了，连内心都成长了许多。
啧，他一路跟下来，竟然看到了麒麟成长史么？
三人回客栈里，发现含靥的房门半掩，只见房间里的李银正在与一只白色的狐狸缠斗。朱清邪一愣，正想上前阻止，却被醉落拦下。〃你等等。〃
李银手里拿着一碗汤，因为动作太大，汤汁都洒到了自己的身上。〃你就算难过也要喝下去，这又不是毒药！〃他朝狐狸怒道。
狐狸却龇牙咧嘴地敌视着他手里拿碗汤。
〃。。。。。。这次没有烧焦！不信我喝给你看！〃不就是因为上次不小心烧过头了么？只不过喝了一点点带有糊味的汤水就记恨自己，这狐狸的温柔怎么从来没有对自己表现过！
对方依旧没有放松警戒。
一人一狐对峙半天，李银怒，当着它的面，狠灌了一大口汤，然后盯着狐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狐狸看他半天，这才慢慢凑过去，舔了舔碗边，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慢慢的喝了下去。李银这才舒展开眉头。
醉落看到里面这副模样，低笑着对朱清邪道：〃李大仙人这般尽职尽责，仅仅是为了报恩？〃几天前是他卧病在床，含靥虽与他处处针锋相对，还是在尽心尽力的照顾这个没什么用的神仙。如今风水轮流转，只不过这针锋相对依旧没有好转的趋势。
朱清邪挑眉，看着醉落。这家伙的狐鼻子比谁都敏锐，肯定嗅出了什么。说出这番话，必然没有什么单纯的意思。
还想问些什么，醉落就已推门进去，李银一见是他，立刻站了起来，道：〃你总算来了，快治治你的同类，这家伙变成这副模样后，就只会咬人！〃说着，亮出自己手上的大小伤痕。
很想笑，但是看到床上明显比上次见面要憔悴许多的白狐狸，心情又低落了下来。醉落走过去，轻抚着白狐狸的毛，对方只是配合的放松自己的身子。这反应让李银更是不满：〃凭什么我摸的时候不说一句话就咬人！〃
醉落瞪他：〃你是仙，他是妖，本能里他就要避开你，如今虚弱成这样，当然只能反抗。〃
李银立刻平息了怒气，只是皱眉看着已经闭上眼的狐狸。
〃啧，以人的模样根本没法得知他的确切情况。〃醉落撇撇嘴，当着众人的面，就变回了玄狐的模样，跳上床，然后用鼻子碰碰白狐的脸，鼻子，还有身子。白狐虚弱的回应了一番，半天，醉落才又变回人形，脸色甚是不好看的朝众人道：〃他似乎在上次做法的时候，被朱清邪溢出的仙气给伤了元神。。。。。。〃
朱清邪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如今，还害得含靥在最需要灵力的时候变得如此虚弱。
〃当初就不该。。。。。。〃〃你要是后悔，又如何对得起变成这副模样的含靥！〃李银打断他，〃含靥自始自终都没有怨恨过，你要是后悔，他的付出到底算什么？〃
本来闭着眼睛的白狐睁开眼，看向朱清邪，低鸣了几声，似在印证李银的说法。
就算他不恨自己，自己也会恨自己。朱清邪眼眶当即就红了，强忍下喉头的哽咽，他点头：〃对不起。。。。。。〃
一旁的承影终于开口：〃难道没有办法恢复它的元神？〃
〃只能等。。。。。。他的修为比我高，自身恢复的时间不会太长。〃醉落盯着李银，道，〃我们能做的，就是守着它，直到它痊愈为止。〃
李银皱眉，对醉落道：〃还是你来照顾他吧，若是他觉得我不舒服，我再怎么尽心尽力，也是在妨碍他。〃说着，转身就要出房间，却被站在房门口的麒麟揪住了衣服。还没等他开口，身子又被扔回了房间，再看，三人都已退到了房外，动作之迅速，配合之默契，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曾有过密谋。
朱清邪道：〃好友，这事只有你才能做好。〃
醉落道：〃我不懂照顾人。〃
麒麟只是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
说完，当着李银的面，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李银愣了好一会，半天，才瞪着房门，说不出一个字来。
等折回床边，又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默默地给白狐重新包上毯子。
手刚要拿开，手背却被狐狸尾巴给扫了一下，轻柔的，带着一丝歉意的动作。而白狐却没看他，似乎已经沉睡。
胸口像涨了一样，有些喜悦，也有些堵闷。李银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等转过身，把碗放回桌子的时候，才扔了一句：〃等一切结束后，我就回到天上。你不用再因为看到我而烦心了。〃
狐狸的耳朵动了动，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到那时候，他们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到底是好还是坏？
就连李银自己都不知道。相思是苦，分别也是苦，还不如彻底的苦到尽头，从此斩断一切凡思，专心致志的修行，然后位列仙班。
那时，自己是治理凡间的真神仙，他也是即将得道的狐仙，便再也无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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