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孕夫传奇录-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在向明轩是个明白人,让柳夫人诞下了嫡长子向景行,也未曾做出过什么宠妾灭妻的荒唐事来。柳夫人后来也就死了心,一心一意地抚养向景行长大,将偌大个向府管理得井井有条。也因了向明轩的态度,府内虽姬妾众多,却谁也不敢在柳夫人面前找不自在,毕竟柳夫人娘家显赫,又手段非凡,但凡有恃宠而骄的妾室一律没得了好下场,挑了几个刺儿头拿下之后,向府的后院就变得平静多了。
如今,柳夫人花了无数心血方才将向景行养育成人,却未料最后成了冤家。
柳夫人心中叹息:果真是冤家啊。
***************************************************************************
当夜,向景行便宿在了他向来居住的兰庭院中。
清早起床,向景行拉了铃让人进来伺候梳洗。他往日在外求学游历自然事事亲为,可如今回了家,再恢复往日的派头却也毫无滞涩之感,端的好一个随遇而安。
柳夫人在兰亭院中安排了四个大丫鬟,另有洒扫浆洗的粗使丫鬟婆子若干,向景行却是都不认得。他离家时日太长,当年跟着他的大丫头们大部分都被打发了出去,如今的这些倒都是后来抬举上来的。
向景行擦了脸,又被伺候着换衣梳头。一时毕了,向景行问一个鹅蛋脸儿的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丫鬟就是昨日候着向景行回府的值夜丫头,又亲自侍候他歇下,所以向景行第一个问了她。
丫鬟恭敬道:“回大爷的话,奴婢唤作金燕。”又指指旁边的几个丫鬟道:“这是银燕、月桂和银桂。”
几个大丫头闻言急忙向主子见礼。
向景行在几人脸上一一看过去,视线最后停留在一个瓜子儿脸的丫鬟身上:“你叫银桂?”
银桂红了脸,福了福身娇声道:“奴婢正是银桂。”
“唔。”向景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银桂见主子半晌没有吭声,忍不住用眼角瞄过去,却正瞧见向景行黑黢黢的幽深双眸,登时心中激跳一下,粉腮一瞬更是灿若朝霞。
银桂原本便在一众丫头中生得好些,柳夫人将她打发到兰庭院里也有抬举她做通房丫头的意思,只不过最后都得看向景行的意思罢了。如今终于见了大爷的面,见到竟是这般俊朗人物,而向景行又注意到了自己,就更容不得她不多想些。
银桂于是忍不住细声道:“曾经在大爷身边伺候的金桂,就是奴婢的亲姐姐。”
“唔。”向景行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银桂顿时满脸失望之色。
金燕却是皱紧了一双秀眉,偷偷瞪了银桂一眼。
——真是个不知深浅的丫头。
向景行此刻已站起身来,对众女道:“我离家日久,大约你们也不晓得我的脾气。。。。。。其他都好说,只有一点你们且好生记了:既然进了兰庭院,就该记得谁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谁若是头脑发昏做出些什么糊涂事来,到时可别怪我不够怜香惜玉。”
“奴婢不敢。”
见众女一脸惶恐模样,向景行也不再多说,抬步就要往外走:“早膳我不在兰庭院用,不用跟着我了。”
“是。”
刚走出院门,就见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见到向景行愣了愣,急忙福了个礼道:“见过大爷。老爷让奴婢传话过来,道是请大爷先去看过太太之后再来翠松院请安吧。”
向景行皱了皱眉头,点头表示知晓了。
随手打发了那小丫头,向景行转了个弯儿,便径自向椿萱院走去。
椿萱院的主屋里此刻正在摆饭,打帘子的小丫鬟见到向景行,瞪直了眼一愣,便急忙撂了手进去通报。
向景行有些啼笑皆非,干脆自己打了帘子进屋,看到柳夫人倚在绣着大朵牡丹的花开富贵引枕上,一身湖蓝云纹暗绣襦裙,手上一只墨玉镯,正听那小丫头说话。
此刻见向景行进得屋来不由得一愣,柳夫人嗔怪地瞪了那小丫头一眼,便笑道:“可算见着我儿的面了。”一笑带起眼角几缕细纹,即便是抹匀了粉依然清晰可辨。
向景行心中一酸,这才恍悟,七年未见,原本记忆中端庄娴雅的母亲也已经显出老态了。这么一想,心中最后那一股子怨气也渐渐消散了,反对于昨夜那般任性态度颇有些后悔之意。
“景行给母亲请安。”
向景行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才在柳夫人的招呼下坐到她身边。
柳夫人眼角有些发红,趁着向景行低头的时候用帕子拭了拭,将滚出的泪珠儿抹去,待他抬头时早已恢复往昔笑颜,只道:“可去过你父亲那里了?”
“还不曾,儿子先过来椿萱院这边看看母亲。”
“那我儿可用了早膳了?”
“也不曾进早膳。”
“那好,我儿就陪着我一同用早膳吧。”
柳夫人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手,又吩咐下人摆饭,多加一套碗筷。
向府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母子二人便只细细进食,不曾说话。用罢早膳,又喝了茶,柳夫人这才打发了丫鬟下人们出去,与向景行一同说话。
一时聊了些向景行这些年的求学经历,又捡了些府里的变化和有趣的事儿说了,柳夫人犹豫了一下,方才轻声道:“行儿,这么些年了,你还恨母亲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更哈~
看老花这么努力,各位英雄请多多撒花~~(抱拳~
☆、第84章 李代桃僵
向景行垂下双目;淡淡道:“母亲这话可折煞孩儿了。母亲对儿子有生育养育之恩;何敢称一个‘恨’字?”
柳夫人低头瞧着自己保养得极好的双手,叹息道:“你既如此说话;当是还在怨恨我无疑了。”
向景行沉默了一下;抬头道:“儿子说的是实话。即便是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儿子也不曾真正憎恨过您。毕竟,当年的事情,我也做得不对。”
说完这一席话;向景行终年压抑的心境终于变得开阔了些。当年的事情,是向景行心头鲜血淋漓的一道伤痕;历经多年都无法愈合,是他与母亲之间难以逾越的天堑;他为此而痛不欲生,直到他离家出走,外出求学;一走就是七年。
平心而论,最初他是有过怨恨之心的;怨恨母亲的无法理解,怨恨苍天太过不公,只是当他在世间游历,经过岁月与生活的沉淀和洗礼之后,终于能够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思考当年的一切,更冷静地意识到,当年的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或者该说,若非当初的自己行差踏错,便不会是如今这般无可挽回的局面。
说到底,还是自己误了别人的一生。
柳夫人听到这一席话,怔然在当场居然说不出话来,泪珠儿却瞬间涌出眼眶,止也止不住。
向景行默默给母亲拭泪,心里却也实在不好受。
这么些年,不光是自己在受折磨,向来将自己放在心尖尖儿上的母亲又何曾好过过?母亲要强了一辈子,临了却在自己这里折戟沉沙,自然没有几天舒心日子好过。
总算今日将话说了开来,即便是无法再回复到往日那般无间的母子之情,总不会再互相折磨了罢。
向景行收起帕子,轻声道:“母亲,我既已答应回来成亲,自不会抛下您和我应当担起的责任,再做出懦夫般的逃跑行为。”
柳夫人连连点头,常年郁结在心头的一口气终于能够轻轻地吐了出来。
爱怜的摸了摸向景行的头发,柳夫人终于收了泪,好一会儿才能开口道:“行儿,你莫怨我给你选的这门亲事。乔家虽只是一介商贾之家,到底是江陵豪富,你日后若是入仕为官,当能得些助力。。。。。。况且乔家女儿我是见过的,模样儿俏得很,说话行事儿也大方得体,当能担起日后向家主母的身份,以后好好相夫教子,该能让你省些心思的。。。。。。”
这当中还有一桩盘算柳夫人并没有说出口。
向家祖上勉强算是个开国功臣,当年蒙圣上恩泽,得了个二等轻车都尉的爵衔,只可惜数代传下来,到了向景行的祖父那一辈就无法再继续袭爵了,所以向明轩严格来说只是个白身,加之他行事纨绔,这么些年来连个普通的官衔也未曾捐出来,实打实的只能算是一方富家翁。
虽然经过多年的姻亲经营,向府在京城中还是有些人脉的,只不过主脉一支没有什么出众的人才,明眼人都一眼可以看出来,向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也因了此,向明轩在豪官王爵众多的京中颇受了一些气,于是待得老父去世之后便干脆举家南迁,将向府搬到了江陵城,从此舒舒服服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柳夫人嫁给向明轩时,其父柳大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官,不料不久之后就开始官运亨通,如今身居朝廷三品大员,柳夫人的身价于是也随之水涨船高,也因此向明轩一向对柳夫人尊重有加,向景行在向府中的地位也自然无人可以撼动。
但是向府这么些年下来,也开始呈现出尾大不掉的颓势来,虽然向家有不少田庄铺子,可每日的进出项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柳夫人虽善于管家,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渐渐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所以柳夫人煞费苦心之后,终于选定了乔家嫡长女为准儿媳,毕竟乔家豪富,如今高攀上向府这等家族,嫁妆自然也是极为丰厚的。以后若是做了向家主母,想来不会令儿子为阖府生计而烦恼了。
况且向景行如今只是一个秀才身份,向府如今这般尴尬处境,若要强行与官家女子结亲,恐怕将来反受岳家掣肘。
向景行却对这门亲事没有什么非议。他向来晓得柳夫人对自己的事极为上心,所以对于她千挑万选的儿媳自然也放心些。况且对向景行而言,娶妻只是要有一个为他生儿育女并管理好整个向府后宅的女人而已,若要论及情爱。。。。。。连面都未曾见过,又如何谈得上这些呢?
柳夫人这时又道:“你回来得晚了些,两天后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了。过一会子你去见过老爷之后,记得去试试做好的喜服,若是不合身还要抓紧时间改一下才成。。。。。。。成亲那日的规矩也要好生熟悉一番,不要出了什么岔子徒惹人笑话。。。。。。。”又絮絮叨叨几多,向景行也就耐心听着。
向景行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当年闹出那一场风波之后曾扬言终生不娶,之后几经波折,一直到他二十岁那年,向明轩亲自写信过去一通臭骂方才令他松了口答应定亲。乔家长女乔致静因为生得貌美,自十一二岁起就有人上门提亲,最终却是被向家定了下来。原本打算待乔致静满了十四岁之后就娶她过门,却不料定亲之后不多久,乔家主母突然身染恶疾暴毙,乔致静要为母亲守孝三年,于是向景行方多逍遥了几年。
如今乔致静已经满了十五岁,及笄礼已过,无论如何,向景行也该娶她过门了。
况且向景行还有几个庶弟庶妹也已到了年纪,他作为嫡长子,亲事也就无法再拖下去了。天…朝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女子十五岁及笄,但大多数都会在成人礼之前婚娶。因为向景行情况特殊,柳夫人担心误了几个庶女议亲的好年纪惹人非议,便做主先将向家大姐儿和二姐儿嫁了出去。向景行几个庶弟倒还好些,大弟向景言尚不满十九岁,拖一拖也就罢了,因此暂时还都未议亲,只待柳夫人为他们留意着合适的姑娘家等待结亲罢了。
一直待柳夫人嘱咐完了,向景行这才突然道:“母亲在我房里放的那个丫鬟银桂,看着年纪也到了,就打发出去配个小子吧。”
柳夫人闻言一怔,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来又是个不安分的丫头。知道儿子不中意那丫头柳夫人也不强求,毕竟刚刚才与儿子“和好”,柳夫人也不愿在这种小事上逆了他的意思,于是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打发了她出去吧。”
想了想又道:“我房里的丹桂丫头,是个本分的,既然撵了银桂,就让她去你房里伺候吧。”
向景行淡淡道:“听凭母亲安排。”
如此又坐了一会儿,向景行便起身离开。今日见了父亲之后,几个庶弟必会去兰庭院探望自己,况且还有许多婚礼前的琐事要处理,向景行也不便在此多呆。
**************************************************************************
去到翠松院的时候,向明轩正用完了早膳在院子里逗那扁毛彩羽大鹦哥儿,一人一鸟儿,一合一唱倒也热闹得紧。
向明轩向来是个不管事儿的,又注意保养身体,因此容貌显得比他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颌下三缕美髯,犹能看出年轻时的风流倜傥。听到向景行的问安声也不回头,只淡淡道:“去看过你母亲了?”
“是的,父亲。”
向明轩这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番,评价道:“数年不见,终于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了。。。。。。”
向景行嘴角一抽,没有作声儿。
向明轩咳嗽一声,继续道:“文远给我的来信之中对你多有褒奖之词,这几年你做得不错。”
向景行略弯了弯腰,以示谦卑之意。文远是向景行在外求学的恩师的表字,与向明轩交情莫逆。也是自从晓得了隐居的恩师的本事之后,向景行方才对自己的父亲多了几分了解。
“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听到向明轩这番话,向景行的嘴角抽搐不止,噎了半日,终于将话题艰难地转到一个不相干的方向上,一本正经道:“父亲,我打算参加明年的秋闱。”
向明轩眯着眼,点点头:“唔。”
向景行于是哑了音儿。
两人对视片刻。
向景行败下阵来,行礼道:“请父亲恕儿子不敬,一会儿儿子还要去试喜服,如此就不打扰父亲逗鸟儿雅兴了。”
向明轩无趣地撇了撇嘴,挥手道:“走吧走吧。”顿了顿似乎又觉得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无法表达出他此刻愤懑的心情,于是补充道:“小时候就不可爱,如今被文远那老家伙调…教一番就更加不可爱了。。。。。。”最后得出结论:“真是个不可爱的儿子!”
向明轩向来冷静的表情终于破裂。
他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老花可真是勤快啊(自我得意中,翘尾巴~~~
☆、第85章 李代桃僵
就在向景行前往翠松院请安的时候;乔府却是来了人。
柳夫人将人打发走之后,用帕子掩了唇冷笑道:“真是好笑,两日后就要过门了;居然这个时候来说什么大小姐病了。难不成还指望着我向家给她请个大夫不成。。。。。。喜帖早一个月就发出去了;如今方撂了这个话过来;却不知这乔家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秋槿是丹桂之下第一得了柳夫人信任的;这刻一边给主子轻轻捶腿;一边陪笑道:“那乔家的人后来不也说了,只是乔家大小姐偶感风寒,稍微有些小恙罢了;这次过来也不过是提前知会一声,生怕婚礼上失了礼数被人笑话了去。。。。。。”
柳夫人柳眉一竖,怒气不减:“既然知道恐在婚礼上失了礼数;这段时日怎不好生保重着身体,这乔家人也是些糊涂的!”
秋槿陪着小心,不敢接话。
“哼,横竖要好好养好身体才罢;若是果真在婚礼上失了礼,我向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这边柳夫人在冲冲怒气地发着狠,那边却是并未让向景行晓得这件事,只打发了府里的人送了些药材过去乔府,并带话给乔家老爷:眼见婚礼日近,请务必调养好大小姐的身体,风风光光地嫁入向家。
且不说这段小插曲,却说向景行这边,接下来的两天一直十分忙碌。府里换了许多新面孔,都需要他一一熟悉。好在安排在他身边的小厮丫头都是些伶俐的,行事倒也爽利。倒是因了隔日就被打发出了兰庭院的银桂,令得一些心思活络的下人们都收起了蠢蠢欲动的小算盘。
*****************************************************************************
终于到了大婚的前一夜。
第二日因要早起,向景行早早就回了兰庭院。他也不要丹桂金燕等人伺候,把一干下人丫鬟都打发了出去之后,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出起神来。
第二天就要跟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成亲了,向景行只觉得心底空荡荡的,空洞得难受。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月华渐渐被墨云掩住,天色暗沉得可怕,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
卧房里没有关窗,便有雨丝被夜风裹挟着飘进来,沾了青年的发。
空气里幽幽飘来清淡的桂花香味儿,却又令人不够确定,若隐若现的缠绕在人的鼻端。
向景行恍然间似乎一瞬回到了九年前。那日也是这般小雨淅沥的日子,只是彼时年少,他刚满十四岁,正是轻狂放纵的年纪,中了秀才之后得意忘形,呼朋引伴地要往酒寮吃酒,以示庆贺之意。
他与一众狐朋狗友们互相吹捧鄙薄,嘈杂不已,转过一条小巷之时,却见一少年穿着草鞋,手中一把水色油纸伞,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地面翩跹而来。
少年有一双清澈的双眸,他们在偶然之间碰面,彼此瞧到对方的时候都是微微一怔,然后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便弯成了月芽儿,露出一个略带调皮的笑来。
于是向景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双眸子里的仰慕之意。
那一刻,向景行心想,自己一定是笑得有些僵硬的罢,他被那少年的笑容引了一颗火星儿进来,然后“蓬”地一下,点燃了他长满了杂草的心。
情窦初开的年纪,心动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那是他心底里最为美好的一副画面,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少年的面容已然在他记忆中模糊,空气中桂花儿的香味儿,少年手中撑着的油纸伞,湿漉漉的青石板地面,还有他脚上穿的草鞋,弯成月芽儿一般的漂亮眼睛,都一如既往地鲜活在他的脑海之中。
只可惜,幸福的记忆是那般短暂,短暂到眨眼时光,已是物是人非。
向景行摊开紧攥的双手,手心里已被掐出了血痕。他靠在搭了搭袱的椅背上,木然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那一日之后,向景行心想,那个少年的自己便已经死了罢,然后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对于自己的东西有一种近乎扭曲的控制欲…望,永远不想被人所左右,即使是妥协也要将自己撕扯得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那是记忆中的少年在自己的人生中划下的裂口,那是他应得的。。。。。。向景行心想。
思绪渐渐飘远,记忆中的漂亮眼睛渐渐蒙上雾气,带着南国小南风特有的湿润气息,瞪圆了眼睛,一副湿漉漉的无辜模样。。。。。。向景行一怔,这才发觉他竟然想起了几日前的夜里,自己从一众醉汉手中救下的小小少年。
那是他冰封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入心底的一双眼睛。
向景行闭上眼,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他呢。。。。。。
大约是那双眼睛太过漂亮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那双眸子中的仰慕之意那般纯粹自然,令他想起了初次心动时的感觉。。。。。。
向景行细想了片刻,突然失笑,如今再细究这些,究竟有什么用呢?
叹息一记,青年呆了半晌,复又站起身来,走到放在床边的一只落了锁的黑色箱子前。
成亲之后,向景行仍会住在兰庭院,只在他的卧房旁边打通了一道墙,安了门加了锁,又将他的一些物件移了过去。几间房被修葺一新作了新房,而今夜,他依然住在这里。
利落地开了锁,向景行从箱子中取出一副卷轴来。
那是他前几日夜里在街边捡到的,却也不知是小孩儿姐弟的东西,还是那男子遗落的物品。
也不知这卷轴上有何内容。。。。。。向景行想了想,还是决定打开看一下,或许也能晓得这幅卷轴的主人是谁也说不定。
解开系在上面的红绳,向景行缓缓展开,不由得啧啧称奇。
那一日天色晚了他未能细细查看,这刻瞧来方觉出这卷轴的不凡之处。轴杆儿不知是何木得来,古朴内敛,触手温润,细瞧来又不似木制;再看这裱纸,明明瞧起来似是上了年份的暗黄色,可却又坚洁如玉,肤如卵膜,又似是新裱好的纸,令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到卷轴完全打开,向景行已是完全愣在当下——卷面上干干净净,点墨也无,竟是空白的。
向景行不死心,左右看了许久,又调亮了灯光照着细瞧,可一直瞧到眼酸了也没见到什么蹊跷之处。于是也就灰了心,不知是何道理。
将卷轴随意扔在书案上,向景行坐回椅中,手掌按在扶手处时滑了一下,尖端正好戳在向景行掌心中。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前一会儿他刚好在自己掌中攥出了血痕,原本已是干涸了,却被这一下刺破了伤处,滚出一滴血珠儿来。
向景行也不在意,只拿了布巾随意抹了一下就撂在了脑后。歪在椅中一会儿,终是不甘心,又抬手将那卷轴拾了起来。
向景行并没有注意到,他掌中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处犹有血迹渗了出来,且正正碰在那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卷轴轴杆儿上,并且缓缓地渗了进去,随后,不见了踪影。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