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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鬼作者:风似月(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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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骑马,都会这样。」话音刚落,龙天鸣便听到一阵抽气声,却是马房小厮瞪大了双眼看著他。
  该死,他平日习惯了自己照料坐骑,近日又常与归明喻交谈,竟忘记了避人。
  龙天鸣心下懊恼,吩咐了小厮多添草料便径自回房。
  谁想刚迈入房门,便听「扑通」一声,归明喻趴倒在门口。
  「好痛──」归明喻撑了两撑,没起得来,索性趴在地上不动弹了。他身上本就酸痛,这麽一摔简直快要散架,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走那麽快做什麽!」可怜他腰酸背痛,还要不能不跟上,结果摔得现在爬都爬不起来了。
  看他趴在地上的模样委实凄惨,龙天鸣轻叹口气,走过去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现在他知道了,鬼不但会赖床、会吃东西,骑了马还会浑身酸痛……真不知这鬼做的,和人有什麽分别。
  「你要去哪?」发觉龙天鸣想要离开,归明喻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襬。
  「去取晚膳。」路上被归明喻耽搁了行程,又担心再碰上那些黑衣刺客人,是以一路回来并未停留进食。此刻厨娘已将食盒送至门外,方便取用。
  「你的胳膊……」
  归明喻的目光落至龙天鸣臂上,日间包上的布条微微透出红色,显然被刚刚一番动作扯裂了伤口。
  「没事。」龙天鸣随意看了一眼,不在意的晃了晃胳膊。习武之人,这种小伤他还不放在眼里。
  「怎麽可以没事,血都渗出来了。」
  越看越觉得那布条上的血迹碍眼,归明喻扯著他衣襬艰难爬起,「这边应该有止血药吧,伤口该上药才对。」
  「不碍事。」他之前检查过伤口,虽然有些深了,却并未伤到筋骨,算不得严重。
  「那也不可以。」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归明喻颤巍巍的翻下床,拉开抽屉翻找伤药。
  「……伤药在右边第一个柜子里。」
  「早说嘛。」
  翻出了伤药,归明喻又扶著腰挪回床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来,我帮你上药。」
  龙天鸣静默片刻,终是依言坐下。
  为了帮他包扎,两人靠得很近,近到龙天鸣可以看清他头顶的发旋,乌黑光亮的长发顺著头颅披散下来,滑过肩背,随著他的动作柔韧的摇摆。
  也许因为是鬼的缘故,归明喻的发并未束起,柔柔的披散开来,似乎可以闻到清新的发香──奇怪,鬼身上也有味道吗?
  「好了。龙天鸣……龙天鸣?」奇怪,怎麽好像愣住了?
  「嗯?」
  「包好了。」
  「嗯。」顺著归明喻的视线看向臂上被包好的伤口,他刚刚似乎失神了,竟连伤口什麽时候被包好都没发觉。
  「有句话说,要知恩图报,对吧?」不知想起了什麽,归明喻突然说道。
  「嗯。」怎麽,这只鬼想要向他报恩?
  「呐,我刚刚帮你包扎,算不算,一点点恩惠?」用麽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将头伸到龙天鸣眼前,归明喻脸上挂著的笑容怎麽看怎麽……谄媚?
  「……你想要什麽?」原来不是报恩,是要索惠。这麽问著,龙天鸣的视线却停留在他的发上。离得这麽近,那股淡香越发清晰了。
  「你刚刚不是说要……晚膳吗?」右脚踩上左脚尖,归明喻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吃。」
  「不行!」给鬼递草纸的经历,一次已经太够了,龙天鸣拒绝得斩钉截铁。
  「就一点点、一点点……」再次用麽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归明喻凑近龙天鸣,「就这麽一点,不会拉肚子的。」
  「不可以。」
  「真的就一点……哎哟!」伴随著一声惨叫,原本就腰酸背痛的归明喻……闪到了腰。

        
  
  入夜的腾龙堡,一片寂静,只有堡主的房间依旧亮著。龙天鸣坐在桌边,无声的进食。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
  一阵足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诡异吟哼响起,龙天鸣瞥一眼床上的诡异声源,继续进食。
  「嗯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像是不满意他的忽视般,吟哼声再次响起,还带上重重的尾音。
  龙天鸣不紧不慢的起身,换了个坐姿,依旧进食。
  「哼哼……啊,龙天鸣,给我点嘛。」
  归明喻姿态扭曲的趴在床上,炙热的双眼紧盯著龙天鸣……手中的饭碗。
  「我保证只吃一点点,绝对不会拉肚子的!」吞了吞口水,似乎觉察到了龙天鸣不理会他的决心,归明喻终於停止诡异的吟哼。
  「你的表现会让人以为你是饿死鬼的。」
  「我哪里有饿死鬼那麽凄惨……」活生生被饿死,做了鬼也吃不饱,再痛苦不过了。他可是纵欲而死的,虽然没变成豔鬼,但是也要每天重复……不知想起了什麽,归明喻打了个冷颤。
  「怎麽了?」突然变得一脸悲戚,龙天鸣皱起眉,发觉自己不喜欢看到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没、没什麽──」
  这种表情,怎麽可能没事?龙天鸣放下碗筷走至床边,探过身去,「到底怎麽了?」
  「真的没什麽啦,就是身上好酸。」瘪瘪嘴,归明喻动了动酸疼的手臂,一股麻又痒且酸还痛的感觉立即泛上,让他扯歪了嘴角。
  龙天鸣看他半晌,折返回去拿了碗筷。
  「烤羊肉,只准吃一块。」
  「太好──啊啊!」好痛!归明喻保持著双手撑起的姿势僵住。唔,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扭伤的腰,真的是──好痛啊!
  「你──」
  看著眼前这幕,龙天鸣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放下了手中碗筷,他撑著归明喻的身体,帮著他一点一点将重量放回床上。
  身体终於靠上床的瞬间,归明喻长吁口气。呜,他怎麽这麽流年不利,骑马骑到全身酸痛不说,还扭到了腰,做鬼做了这麽些年,他还是头一次搞得这麽狼狈。
  「唔,我要吃肉……」
  发出一声哀鸣,归明喻紧盯著那香喷喷、还冒著热气的羊肉。
  「……给你。」
  香喷喷的羊肉应声而来,归明喻撑了两撑,也只是从趴著变成了侧躺,只能郁闷的「望肉兴叹」。
  「可不可以……」这麽近的距离,热腾腾的肉香更是吸引人。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碗,又看了看碗後面的龙天鸣,归明喻深吸口气,大著胆子说道:「可不可以……喂我,吃……」说完,有些胆怯的闭起眼睛。
  等了又等,没听到龙天鸣的答复,归明喻悄悄睁开一条细缝──这是?几乎贴到鼻子上的羊肉让他瞪大了双眼,这麽近的距离,这味道更是诱人啊。
  「你不是要吃吗?」皱著眉头,龙天鸣将手晃了晃,连带著筷子另一端的羊肉也跟著晃荡,归明喻的眼神立即随著羊肉晃动,险些成了斗鸡眼。
  「快吃。」将肉丢进他嘴里,龙天鸣又补了一句,「不过只有一块。」
  只是这麽点肉的话,就算拉肚子应该也不会很久……的吧?
  「唔,嗯嗯、嗯嗯……」满足的嚼著羊肉,归明喻胡乱的点著头。唔,羊肉好香,真是让人感动的滋味。
  做鬼也能吃羊肉,他好幸、幸……福……?
  一阵熟悉的颤栗感突然自脊背窜至全身,归明喻全身一僵──这个感觉是?
  「归明喻、归明喻?」怎麽突然停住了?龙天鸣拿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奇怪,怎麽突然僵住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就在龙天鸣准备拍醒他的时候,归明喻突然用力吞下了嘴里的羊肉,「咕咚」一声,伴随著被卡得差点翻起的白眼昭示著主人的急迫。
  被噎得差点再咽气一次,归明喻喘了几口粗气,艰难的翻转身子,背对龙天鸣。
  「你究竟怎麽了?」
  越来越不对劲了,得不到回答,龙天鸣决定自己寻找答案。按著归明喻的肩膀,将脸扳了过来,那紧蹙的眉和潮红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你……」
  急切的喘了几下,归明喻有些哀怨的看著龙天鸣,在後者怔忡放手後立即转过头去。手颤巍巍的沿著身体滑下,想要抒解那突然席卷全身的欲望。
  龙天鸣看著他僵直的背脊,单薄的肩膀随著动作微微颤抖,似乎不时拉扯到受创的腰部,总是没动作几下便停滞一时。
  总是重复的……死亡时刻吗?
  鬼使神差的,龙天鸣坐上床沿,将手贴上那片不住颤抖的脊背。
  「需要,我帮忙吗?」
  嘎?归明喻倒抽口气──什麽什麽?是他听错了吧?




(0。46鲜币)荡鬼(纵欲而死的鬼?)第四章(上)

  四

  「你、你说什麽?」
  归明喻扭过脸,看向语出惊人的龙天鸣。後者一手遮住他的眼,另一手探入衣内,顺著他胸膛向下,握住了那炽热到快要发疼的部位。
  「嗯!」
  归明喻闷哼一声,那处被温暖的手包裹著,上下摩挲。久违的人体的温度,让他冰凉的身体似乎也跟著温暖起来,从欲望汇聚之处流窜全身。
  「唔、嗯──」
  盖在脸上的手很热,在身下活动的手更热,让他有种快要被灼伤的错觉。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每天重复著这种行为,也想不起死亡的瞬间那种疲惫到极致、整个人快要干涸的痛苦,只有身体中涌动的欲望,和那操纵著他整个身体的手指……
  低叫一声,欲望迸发的瞬间,熟悉的黑暗袭来,昏眩的头脑、窒息一般的感受,整个人被死亡的痛苦所笼罩,归明喻蜷起身体,眼前一片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慢慢离开,归明喻紧紧咬著下唇。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不管经历多少次却半点都不会减少的死亡之苦,即使每天都会重复,却每次都让自己痛不欲生。哦,是了,他已经是鬼了,哪里还有「生」呢。
  木然的盯著墙壁,他究竟是怎样死的?为什麽一丁点都记不起来了呢?如此痛苦、如此痛苦的循环,究竟是为了什麽?
  「归明喻?」
  捂住他双眼的手早就撤离,但这家夥怎麽还是一动不动?莫非是後悔了?可要说後悔,也该自己比较後悔吧。
  想到这里,龙天鸣皱起眉头,用布巾擦干净了手上沾染的体液──啧,没想到鬼连这东西都是凉的──拍了拍归明喻的肩膀,没反应,索性动手将人又给扳了过来。
  「啊!」对上龙天鸣的双眼,黑暗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一瞬间,烛火的亮光和龙天鸣的脸庞一起映入归明喻眼中。
  这个人、这个人刚刚帮他、帮他……
  身体似乎回忆起了片刻前的欢愉,在被痛苦席卷之前,那灵巧的手指操纵著的一切,比起自己拙劣的技巧不知强上多少倍的动作,勾动著似乎没有尽头的欲望为之疯狂。
  真是、真是比自己做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想到此处,归明喻眼儿一亮,伸手勾住龙天鸣的脖子。
  「你的技巧真好,日後天天帮──啊!」随著一声惊叫,勾住龙天鸣的手瞬间落空,归明喻飘上了半空。虽然随著实体一起消失的还有全身的酸痛,但是、但是为什麽要选择这个时刻啊?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嘛,看著龙天鸣朝他摆了摆手,径自上床入睡,归明喻浮在半空中,欲哭无泪。

        
  
  「帮帮我嘛,再来一次就好,昨天被……弄得全身酸痛,好不容易现在好些了,就一次,一次而已。唔,转过来,把嘴巴贴过来啦。」
  冬日的清晨在没有风雪的时候也是晴朗飒爽的,被阳光笼罩的腾龙堡呈现一片温馨的静谧。只是,从堡主龙天鸣暂住的房间内传出诡异的对话。
  「……不行。」
  「就一次嘛。」
  「不行。」
  什麽?全身酸痛?那是做了什麽?还要再一次?
  一只黄褐色的纸鸠、没错,就是纸鸠──用纸折成的鸠鸟扒在窗外,扑闪著翅膀,悄悄将耳朵贴上窗户。
  「好小气。反正昨天都那个了,这个也……」
  「不、行!」
  那个了?那个了是……哪个了?搞不好这里面,有秘、密哦──
  兴奋的拍打著翅膀,鸠鸟将巴掌大的脑袋顶上窗户纸,生怕错失了某段「精采」对话。
  欸?怎麽没动静了?
  鸠鸟在纸窗上蹭了蹭脑袋,继续贴近。
  「唔唔唔嗯嗯嗯……」
  哟?声音变小了,莫非是在谈什麽更加隐密的事情?不行,得再靠近点……靠近……点儿──「噗!」
  伴随著一声轻响,纸窗被顶了个洞,从破洞中栽进房内的鸠鸟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停下。
  费力的用翅膀撑起身体,鸠鸟颇为纠结的看著自己身上因为这一摔出现的折痕──它威武雄壮完美无缺的体格受到创伤了啦!
  「你,出现在这里做什麽?」
  正在哀叹自己不幸的鸠鸟被这声音吓得一抖,仓皇回头,以浓墨点出的两只眼睛正正对上了龙天鸣的双目。
  「大哥──」
  纸鸠,或者说龙天逸的使侍拍了拍翅膀,一张鸟脸上硬是挤出了谄媚的表情。
  「好久不见。」
  「没错,的确是好、久、不、见──」扯著那鸟的翅膀将它拎到眼前,龙天鸣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来,「距离你们毁了大半个腾龙堡,确实是过了很、久──」
  「哈、哈哈。」鸠鸟干笑几声,讨好的以头蹭了蹭龙天鸣,小心翼翼的拉出自己的翅膀。
  「大哥你轻点,小鸠上附了我的一魄,如果撕坏了你弟弟我就小命不保了。」
  「哼。」
  「大哥,真是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如何腾龙堡上下还好吧没人帮你分担帐目也不要太累了最近地界上有点不太平你要不要养──啊?大哥,你房里有鬼?」此刻方注意到飘浮在空中的归明喻,鸠鸟一下子忘记自己转移话题的初衷。
  「嗯?还是枉死鬼……好奇怪,身上竟然没有多少怨气。」扑扇著翅膀跳到归明喻身前,鸠鸟使侍煞有介事的歪著头上下打量起来。
  「看起来死了也有些年数,奇怪,怎麽也没变成厉鬼……死因吗、死因……」困惑的拨弄著纸做的翅膀,纸鸠浑然不觉这动作给自己身上添了更多折痕。「啊,算到了,竟然是纵欲而……」
  猛然察觉到什麽一般,鸠鸟震惊的望向龙天鸣,墨点的眼珠似乎都快瞪了出来:「大哥你你你养了个纵欲而死的枉死鬼,还养得其色这麽好、怨气这麽淡……」这这这、这是赤裸裸的奸情啊啊!他家大哥什麽时候好了这事,他以前怎麽就没看出来呢?
  这麽说,刚刚他听到的对话,真的就是……了?
  「咳!」龙天鸣轻咳一声,在鸠鸟头上弹了一下,「嗯?你说什麽?」
  「没没没,我什麽都没看到什麽也没听到──」张开两翼捂住脑袋,鸠鸟一边摇头一边後退,一直退到墙角处才停下。呜,他家大哥真是越来越有威严了。
  「行了。别耍宝了。天逸你弄这麽个东西来,不会就为了弄坏我的窗户吧?」龙天鸣皱起眉头,看著几乎要贴在墙壁上的纸鸠。天逸从小就喜欢摆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现在又和个据说「道法高深」的道士镇日混在一起,折腾出这麽个古怪的纸鸟也不奇怪。
  不过……动用到这只以魂魄操纵的鸠鸟,总不会只是一时兴起吧。毕竟,这东西虽然传讯方便,但若是损毁,对天逸可是致命的伤害。
  「呃,其实是这样子的……」
  鸠鸟讪讪的从墙角挪出来,左爪踩了踩右爪,颇有些羞涩的说道:「大哥还记得我之前拜托你取回的那块玉吧……」




(0。72鲜币)荡鬼(纵欲而死的鬼?)第四章(下)

  「……这块?」
  龙天鸣从怀中拿出装著玉佩的锦袋,鸠鸟立即兴奋的跃过来,蹭了蹭袋子,纸做的脑袋不住点著,「没错,就是这块。」
  「噢?」慢慢将束口的绳子抽开,看著鸠鸟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头探进去,龙天鸣一拉绳子,袋口再次收紧。
  看著鸠鸟失望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取了玉佩的那天,我碰上了几个身怀邪术的刺客,是不是你惹上的?」
  「啊?邪……术?」墨点的眼睛心虚的闪了闪,该不会是那些人吧,怎麽这麽快就追来了?
  「果然是你!」
  熟知自家兄弟的反应,龙天鸣自然可以从他(或者说它)的反应中猜出结果。
  「这个、这个……」
  「说!」
  「那些人,可能、也许、大概是……追著这块玉来的。」被龙天鸣沈下的声音所惊,鸠鸟一时不察,将实话吐出。
  「这块玉?」单手支额,龙天鸣漫不经心的在鸠鸟面前摇晃著锦袋,「这块玉有什麽特殊之处?竟能让我刚拿到它便被人盯上?」
  「这块玉没什麽特别的啦,只是天弘作法少了件法器,所以特意找人琢磨了这麽块玉。上面的花纹便是法阵了。大哥你也知道天弘的道法有多强,他画的法阵自然抢手,那群人可能是一早就盯上了,所以……」
  「龙、天、逸──你和那个天弘毁了大半个腾龙堡还不够,还想为了块玉将你哥的性命也搭上?」
  「哇,大哥,我错了,别敲、别敲──」鸠鸟捂著脑袋跳开,使侍受到攻击,主人的魂魄也会受到震荡的。
  千里之外,正在操纵纸鸠的龙天鸣泪眼汪汪,捂住了脑袋。
  「我这不就是来取回那块玉吗,玉一离开,他们自然不会循迹追来,大哥也就不会再被他们盯上了。再说嘛,大哥的功夫那麽好,一两个刺客也奈何不了你。」
  「那我还该感谢你喽?」龙天鸣缓缓扯起嘴角。
  「不不不,不用……」呜,大哥笑得好狰狞。天不怕地不怕的龙二少,这辈子唯一的软肋就是自家大哥。谁让爹爹早逝,长他五岁的大哥亲自将他带大,简直相当於半个爹。
  加上大哥平日积威甚重,他在外再怎麽威风,一见到大哥板起脸,腿就先软了一半。所以一旦溜出腾龙堡,他便很少回来,实在是……怕见大哥啊。
  「在外头少闯些祸,还有,今年开春腾龙堡重建你必须回来,或者你愿意带那个道士来也可以,总之,被你们毁坏的地方你们要负责修好!」
  「啊?那麽多地方,大哥──」
  「你也知道那麽多地方?」瞪它一眼,相比从小看大的龙天逸,这只鸠鸟外形的纸鸠更让他有出手狂扁的冲动──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外貌,下手比较不会心软。
  「大、大哥,冷静、冷静……」见龙天鸣脸色不好,鸠鸟立即抱头後退,下次他再也不派使侍过来了啦,大哥下手毫不留情的,还不如自己过来,挨得比较轻。
  「我很冷静。」至少相较雪崩那时,他现在可谓冷静到了极致。「总之要嘛你一个、要嘛你们俩,开了春都给我回来,至少要给我督工到重建完成!」
  「好的……」呜,他自由自在的日子正在远去……
  「嗯。你记得就好。玉就在袋子里,需要我给你绑在……爪子上吗?」
  「呃、不,这个、这个……」
  纸鸠瑟缩至墙边,没有接龙天鸣递过来的锦袋。
  「大哥你看,我我我我只是纸做的,很脆弱的……」
  「所以?」
  「所以、所以……能不能麻烦大哥你把玉佩送到我这边?」话音刚落,纸鸠便窜至窗边,似乎准备随时夺窗而出。
  「你──」见他这副模样,龙天鸣怒极反笑,「你今天来,其实就是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送过去的吧?」
  「不不不,我是因为想念大哥,啊啊,我错了──」一时不察,脑袋又被赏了几个栗暴,纸鸠哀号著在窗边乱窜,却始终不敢逃出窗外。
  见它这副模样,和天逸那小子还真是一模一样。龙天鸣怒气渐消,瞪它一眼,道:「说吧,哪里?」
  「啊?」纸鸠双翅捧头,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在哪里?我要把玉佩送到哪里去?」
  「我在归宁镇上,从东口进第三家客栈的天字二号房,化名龙二,大哥一问便知。」
  「归宁镇……离这里可不近。」
  「是啊。」纸鸠一颗纸做的脑袋猛点,「若是近的话,我可以让天弘用移物之术取回,就不必麻烦大哥了。」
  「归宁镇,来回一趟要耗费月余,你是想让我把腾龙堡丢下一个多月?」
  「现在是冬天,本就不是繁忙的时候,加上雪崩後大部分人都转去了民户,过冬安排早就结束。大哥平日也只能看些账册打发时间,重建部分也要等开了春才能开始动工,这段时间出门跑一趟,你手底下左右两个大管事完全顶得住的。」
  「你倒是,清楚得很嘛?」
  「那当然,我早就打算好了。」
  「嗯?」
  一不小心又说了实话的纸鸠悔不当初的捂住嘴,连连後退。
  「行了,再退你就掉窗户外头了。」
  「这麽说,大哥你是……答应了?」
  「嗯。」龙天鸣摇了摇头,这个弟弟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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