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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箱里有龙君作者:南瓜拿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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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上眼,脑中便是赛恩斯那时候的表情,几许温柔、几分深情。叫他顿时觉得恶心,难受得像肚子里坠了铅块,冰冷的坚硬的沈甸甸的堵在腹中,越是反胃就越呕不出来。
  他脸色发青地捂住嘴,掩住口中作呕的声音。
  聂云杰自知理亏,不敢看敖溯洄的脸色,便没发觉他的不对劲。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麽漫长,敖溯洄的呼吸声才平缓下来。
  “放手,你抓得我很痛。”敖溯洄声音嘶哑,语句中满是疲惫。
  聂云杰连忙松手,像对待稀世的珍宝那样谨慎地捧起敖溯洄的手臂,低头吻他冰冷的指尖,“对不起,有没有受伤?我帮你揉揉?”
  “别碰我。”敖溯洄说完,抽出自己的手臂,整了整袖口,转身就要离开。
  聂云杰还想辩解,於是伸手去拉敖溯洄,被对方甩开。不得已,他扑过去把敖溯洄抱住压在车门边,热切地吻了上去。
  敖溯洄闭上眼任由他亲吻,既不挣扎,也不回应。他的反应让聂云杰觉得自己抱著巨大的冰块,怎麽都捂不化,那寒冷就最终就让自己的满腔热情也一道熄灭。
  
  
  “溯洄,我们回家好不好?”聂云杰把头埋在敖溯洄肩上,嗅他身上的香味。他说不上来那是什麽味道,总之是任何香水都仿造不出的,令他安心的气息。
  过了很久,久得聂云杰颤抖的手掌中满是汗水,夜风中身体感到有些发冷的时候,敖溯洄才有了动作。他抬起手,停在半空中,终究还是没有落到聂云杰身上。
  “回去吧,我累了。”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聂云杰以为他态度软化,欣喜地想要去吻他,却被推开。他从没遭过敖溯洄的冷遇,不禁委屈起来,“我就是找人一起吃个饭,你千万别误会了。我没其他心思,真的。”
  “我知道,定是那狐狸迷惑你,你才会同他在一起。”敖溯洄眼神空洞地望向一旁,像是不愿看到聂云杰的脸。
  他虽然说得平淡,但聂云杰心里有鬼,听在耳里就觉得敖溯洄话语里有几分讥诮。敖溯洄大概是知道自己是在搪塞他,可听到他为自己打圆场,聂云杰心里反倒不舒服起来。
  若是敖溯洄气急了揍他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的不冷不热、不理不睬。
  回家的路上,聂云杰专心地开车看著路面,再不敢同往常那般找话头逗敖溯洄开心。车里安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
  
  
  到家的时候,聂云杰抢先下了车,绕到另一边给敖溯洄开了车门。然後伸出手,想扶他下车。
  敖溯洄没有理会聂云杰举得酸痛的手臂,径自冷眼瞪著他。直到聂云杰识趣地收回手後,他才扶著车门的边沿起身。
  上楼的时候也是如此,敖溯洄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不让聂云杰近身。
  电梯停稳时会给人带来短暂的失重感,不习惯的人便会觉得眩晕。敖溯洄对此并不太敏感,也不曾抱怨过。
  可这天他心情很是低落,连带身体都疲弱了许多。
  
  
  “唔……”敖溯洄等不及电梯门打开,就靠在扶手上,揪著自己领口干呕起来。
  “溯洄!小心!”聂云杰一直担忧地看著他糟糕的脸色,这时候连忙冲过搂住他关切。敖溯洄这时候正难受著,推不开他,只能被这麽半搂半抱地出了电梯到了楼道里。
  “我没事……”忍著口头翻涌起的酸气,敖溯洄被激得红了眼眶,浑身都哆嗦著失了力气,软得几乎站不住脚。
  “不舒服就吐出来,没事的。”聂云杰轻拍著他的後背,柔声安慰,“这儿没别人在,别担心,吐出来会好些的。”
  敖溯洄摇头,昏得越发厉害,眼里盈著的泪水便滚了一颗下来。
  那水滴吧嗒一声砸在地上,破碎成无数片,随後蒸发得无影无踪。就像他的心一样,碎掉了也没人知晓。
  这般多愁善感的想法,真不像他,敖溯洄昏昏沈沈地自嘲。他并不想哭,可这时候除了掉眼泪,再没别的途径纾解心中的郁结。
  
  
  聂云杰慌张地掏出钥匙,踹开门把敖溯洄抱进家里。
  熟悉的空间里的气息叫人安心,敖溯洄虽然还捂著嘴,却恢复了些力气,便推开聂云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厨房的水池边。
  “呕……”他胃里没有什麽东西,干呕了一会只吐出些酸水。那声音撕心裂肺的,足以说明他的痛苦。
  聂云杰追过去为他拍背。温言软语地在他耳边安慰。
  等到敖溯洄不再恶心得那麽厉害的时候,聂云杰立刻倒了杯热水给他。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还是找医生来给你看看吧?”聂云杰拿著热水壶,重新倒了杯温水换下敖溯洄手中的空杯,忧心地建议道。
  “不需要。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敖溯洄漱完口之後神色清爽了许多,却又恢复了冷漠。但他抓著水池边沿的手指颤抖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显然还在被身体上的不适感折磨著。
  他脆弱的姿态令聂云杰心里一阵阵抽痛,他放下水壶,走过去将敖溯洄环抱在怀里。他吻著那乌黑的长发,只恨自己不会法术,不能为他分担一些痛苦。
  
  
  感到身後人的体温,敖溯洄僵住。他深吸了口气想要让激烈的心跳和呼吸平缓下来,不想反倒呛住,咳得又呕了起来。
  聂云杰本来还想给他拍拍背顺气,却被推开。
  “走开!满身的狐臭味别靠近我!”敖溯洄红了眼睛,里头满是伤心和愤懑。
  聂云杰被他吼得愣住,这才明白敖溯洄是嫌弃自己身上沾到的狐狸味道。可他又没怎麽碰那家夥,怎麽就有味道了呢。
  和心情糟糕的病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聂云杰和敖溯洄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便深知这一点,讪讪地闭了嘴退了开去。他看了一会,觉得自己帮不上什麽忙,於是回房里换衣服,免得再有烦心的气味让敖溯洄心烦。
  
  
  敖溯洄已经吐过一回,再呕出来的就是刚才喝下的清水。尽管如此,肚子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还是消散不掉。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敖溯洄用手掬起水泼在脸上,洗去泪水的狼籍,然後才拖著脚步慢吞吞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几分锺後,聂云杰拿著热毛巾走出房间,看到敖溯洄正坐在沙发上,稍微放心了些。他走过去,弯下腰想给敖溯洄擦脸。
  毫不意外的遭到拒绝後,聂云杰将毛巾放在一边,又问他:“我煮些粥给你垫垫胃吧?”
  “嗯。”敖溯洄这次答应的很快。他将身体重心後移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手扶著额头,显得有几分困顿。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投下温暖的金色光芒,照在敖溯洄脸上。从聂云杰的角度看下去,那扇子似的浓密睫毛投下了大片阴影,仿佛在那无暇的脸上画下了憔悴的青黑。
  见此情景,聂云杰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敖溯洄的嘴唇。随即他想到敖溯洄还在生自己的气,赶紧在对方回应前退到一边。他心脏砰砰直跳,简直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偷窥见他的梦中情人那样紧张。
  可是敖溯洄的眼皮只是轻轻颤抖了几下,依旧闭著眼。
  
  
  睡著了?
  聂云杰在旁边守了一会,才把他抱回床上。
  他解开敖溯洄的腰带时把他吵醒了。後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聂云杰,於是皱起眉头,用困倦的声音像是撒娇一样抱怨道:“好累,不要再做了……”
  “不做不做,你好好睡。”被当做急色鬼的聂云杰哭笑不得,柔声把敖溯洄哄得又睡著了,才小心地上了床,躺在他身边。
  
  
  半夜聂云杰惊醒的时候发现敖溯洄不在床上,心里一空,连忙坐了起来四处张望。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关著,里头透出了灯光和哗哗的流水声。
  “溯洄?你还好麽?”他拧了拧把手,发现门被锁上了。只得趴在门边,敲著玻璃朝里头喊话。
  “别进来……咳咳……”敖溯洄声音虚弱,说完话又发出了作呕的声音。
  想也知道,这时候的敖溯洄一定是披散著头发,狼狈地趴在水池边。聂云杰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一门之隔的仿佛是两个世界,他被敖溯洄排斥在外。
  可是敲门的话,那刺耳的声音只会让敖溯洄更加难受吧?聂云杰越想越焦虑,就在他胡思乱想到敖溯洄怎麽还不出来,要不要去找钥匙来开门的时候,卫生间的门终於打开了。
  敖溯洄大概是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著浴室里准备好的浴袍。他的脸颊被热气熏得有些微红,眼睛红通通的明显是哭过。
  
  
  “我饿了。”敖溯洄皱著眉头,神情苦恼地开口。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马上去给你弄吃的。”聂云杰抓著他的手捏了捏,感到那温度还算正常,才奔向厨房。
  这麽晚了根本不会有餐厅送外卖,聂云杰对著冰箱很是发愁了一会,才决定煮挂面来吃。顶多再烫些青菜,加个鸡蛋,就已经是他厨艺的巅峰。
  聂云杰看错了时间,面条起锅的时候已经糊得发胀,鸡蛋也碎掉了混在面条里,半生不熟的青菜还算完整地漂在汤里。
  “看著不怎麽样,吃还是可以吃的。”聂云杰搅著自己碗里的面条,尝了一口後这麽评价道。他晚上也没吃多少,却不觉得饿,这时候只是陪著敖溯洄一起吃一些而已。
  大概确实是饿了,敖溯洄虽然板著脸,还是把那碗面吃掉了大半。
  
  
  “休息一会再睡吧?”
  看到敖溯洄放下筷子表情不自在地抚著小腹,聂云杰还以为是他吃得太快又害了胃病,连忙也放下自己的碗筷,过去想帮他揉揉。
  “别碰我。”敖溯洄躲开他的手。
  “好,我不碰你,”聂云杰苦笑一下,坐到餐桌另一头的椅子上,思考著要如何措辞:“对不起。我保证,以後不会在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啊妖怪啊来往,溯洄,你别生气……”
  敖溯洄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散步一样慢吞吞地走到了水族箱边。
  他变成人形後就很少再用龙鱼的姿态出现,所以後来聂云杰为了水族箱里的美观,添了一些观赏鱼进去。
  “小花小黑最近都很活泼呢。”聂云杰跟了过去,看著水中游来游去的鲤鱼,没话找话地想和敖溯洄聊天。
  敖溯洄回头瞪他一眼,毫无征兆地跺脚,化作道白光跃入水族箱里。
  他一入水,那几条可怜的锦鲤就全都翻了肚皮。
  “溯洄!”
  聂云杰绕著水族箱转了好几圈,敖溯洄都不理睬他,把急得他抓耳挠腮地扒在玻璃缸边又不敢乱敲。
  可能是他的错觉吧,敖溯洄变成龙鱼的时候,肚子圆鼓鼓的像是长胖了一些。




☆、陷阱

  “溯洄?你醒了麽?”
  “还是不舒服?我扶你到床上睡?啊……那就在沙发上坐一会,我马上去弄吃的,来把衣服披上,别著凉了。”
  “溯洄?早饭做好了,来吃一点再睡?”
  “这是我刚学会的干贝粥,味道还行吧?”
  “再吃点好不好,你这几天都只吃半碗怎麽吃得饱。乖,我喂你?”
  “真的不再吃一些?那我把粥放到冰箱里,你肚子饿了就用微波炉热一热再吃。就用这个碗,热的时候加个盖子,吃完了把碗放著,我回来洗。”
  “溯洄,我去上班了。”
  “中午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吧?”
  “……溯洄,我走了哦?”
  “中午再见。”
  聂云杰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在玄关处徘徊踱步,希望敖溯洄能像从前一样对自己说一声“早点回家”或者“我等你”。
  水花溅起,是打破琉璃一般的脆响。聂云杰看著水族箱里游动的龙鱼,再一次失望地叹气,穿上鞋转身离开。
  大门被关上,锁住了一室寂静。
  
  
  几乎是聂云杰前脚刚走出家门,後脚门一合上,敖溯洄就变回人形站在了客厅里。
  他穿著一身考究的西装,每一颗扣子都一丝不苟地紧紧扣著,在这样的天气里看著就热,严肃得简直到了龟毛的地步。
  敖溯洄却不觉得束缚,对著水族箱里头自己的倒影整了整衣服,稍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後,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那支手机和聂云杰送他的那个一模一样。敖溯洄不懂这些人类高科技的小玩意,只知道聂云杰给他选的,必定不会有错。
  他用手指滑开屏幕锁,拨通手机里头唯一存著的一个号码。
  “琼英,我上次交待你去做的事……”
  
  
  “溯洄,我回来了。”
  中午聂云杰提早下了班回家,一打开门就语气轻快地喊到。他一手提著一瓦罐汤,一手拎著一袋子打包来的饭菜。全都是上午的时候他特意交代酒店准备的。
  最近这段日子敖溯洄的胃口时好时坏,常常吃了就吐,叫他担心不已。偏偏他又不愿看医生,好说歹说请了相熟的私家医生来看,又说并不大碍,也许是水土不服。
  这都住了小半年了,怎麽才开始水土不服?聂云杰想归想,嘴上不好表示出来,对敖溯洄照顾得愈发殷勤。
  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敖溯洄却一直和他唱著反调。
  “溯洄?出来吃饭了?”
  聂云杰走到水族箱边,敲了敲玻璃,对著里头摇著鱼鳍和尾巴的龙鱼说话。如此重复了几次後,对方都不理睬他,反而游到角落里去。
  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就让人厌烦。尤其他上午工作不少,还分心出来交待中午菜色的准备,又要吃得丰盛营养,又要吃得清淡健康,哪有那麽容易想到的。
  聂云杰的耐性被消磨殆尽。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沙发边穿上外套,抓起餐桌上的钥匙,最後看了一眼水族箱里冷漠的情人。
  “东西我都放在桌上了,你爱吃不吃,我还得赶回去上班,没空再伺候您这麽位伟大的龙王陛下了!”他语气越说越冲,到最後被火气弄得呼吸急促,发泄似摔门离开。
  於是一场午餐就这麽不欢而散。
  
  
  下午的时候,聂云杰又有些後悔中午的举动。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时不时看上一眼,犹豫著要不要打电话去道歉。
  可万一他不接呢?
  正想著,就有电话打进来了。聂云杰的手抖了抖,抓了几次才把手机拿稳当。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电话是黎白术打来的。这个号码是当初他要助理调来对方资料的时候顺手存的,没想到他还没用到过,对方倒主动送上门来。
  这些天敖溯洄的冷淡害得他现在对妖怪什麽的有些过敏,他正打算斩钉截铁地拒绝对方的时候,忽然迟疑了。
  聂云杰虽然不算是出生豪门,但家庭也是富贵,加上头脑聪明性格也算得上八面玲珑,从小到大哪有人给他苦头吃过。只有敖溯洄这块冷冰冰的铁板,让他半是强迫半是自愿地埋头撞了上去。
  他就是要和那狐狸见面怎麽了?聂云杰把自己的誓言抛到脑後,赌气似的答应下来。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下班後遣走助理和秘书,自己打车去了酒吧。
  
  
  昏暗的地下空间中,狐狸青年和白昼里完全是两种面貌。霓虹灯光下,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被眼线和阴影拉成妖媚的弧线。
  这才像是个妖精。聂云杰喝了口酒,轻佻地捏起对方的下巴,正想吻下去,却被那浓厚的脂粉味给阻碍了心情。
  狐狸浑然不觉他内心的想法,媚笑著扭动身体贴到他怀里。那纤细腰身柔若无骨,真是盈盈一握。聂云杰受到蛊惑,忍不住摸了上去。
  对方的手感比敖溯洄要柔软得多,态度也是如此,他何苦委曲求全地讨好。酒意上头,聂云杰的思绪也凌乱了起来,不禁有些飘飘然。
  人生苦短,只求一晌贪欢。
  聂云杰打定主意,便搂著黎白术出了酒吧去附近的旅馆开房。这行为一多半是狐狸对他施了魅惑法术的缘故,但也少不了他自身信念不够坚定这个重要因素。
  他就这麽轻易地被黎白术骗到旅馆里,喝了杯说是助兴的饮料後就失去了知觉。
  
  
  黎白术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把水倒在聂云杰脸上。
  对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刚睁开的眼睛里还满是茫然和疑问。紧接著他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环顾四周,像是身处於某个废弃的工厂。
  他激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挣脱绳索。
  “胡盼,过来把他绑紧点。”黎白术扬声吩咐了一句,立刻就有一个圆脸微胖的青年过来蹲在他身边,低头处理起那些绳结。
  那圆脸小子聂云杰在酒吧里见过,原形是个褐色的狐狸,长得不好看,他就没怎麽在意。
  眼看逃脱无望,聂云杰外强中干地仰著脖子冲黎白术喊话:“我警告你啊,这可是绑架,被警察抓到了可是要坐牢的!”
  “怎麽能说是绑架呢,我不过是聂总来聊聊天呀”黎白术一脸的不怀好意,真真正正的笑得像个狐狸精,“聂总大概还不知道您身边那位龙君有多了不起吧。”
  “你也知道他了不起,怎麽还有胆子绑架我?就不怕他找到你,剥了你的皮做围脖?”聂云杰高高在上惯了,这时候也不忘出言讥讽。
  黎白术恶从胆边生,一脚踩在了聂云杰胸口上,稍微用力就看到对方皱起眉头呼吸痛苦地吸著气。他越发得意,如同电视剧和小说中的反派那样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废话。
  大意便是龙君把自己的龙珠放在他体内,所以力量被削弱救不了他,以及妖怪把这颗龙珠挖出来可以增加修为。
  解说得差不多了,他便亮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刀刃还没贴上皮肤就透出一股寒意,冻得聂云杰一个哆嗦。
  
  
  眼看那刀尖就要刺进他的皮肉里,聂云杰骇得发抖起来,张口说出的却不是什麽求饶的话,反倒是与他自身安危毫无关系:“我把龙珠给你,你就不会去找敖溯洄的麻烦了吧。”
  他的话一说出口,黎白术和一旁小喽罗的胡盼就露出了错愕的表情。显然聂云杰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和高大全相差甚远。
  也许这家夥并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麽糟糕?黎白术拿刀的手停在空中,半天下不去。他这番作为其实是受了敖溯洄的指使,陪他做戏给聂云杰看的。
  
  
  差不多到了时机,敖溯洄终於赶到。
  “放开他!”
  他捂著嘴,一边咳嗽一边扶著墙壁走进了厂房里。他走得很是辛苦,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看得聂云杰心都揪了起来,心里头愧疚万分。
  “胡盼,拦住他!”
  “我……我怕……”
  “有什麽好怕的,”
  “可是可是……哇啊啊啊──”
  胡盼被黎白术踢了过去,敖溯洄顺势一道掌风将他打到墙上,噗嗤一声变回了原形。一个褐色的毛团子沿著墙壁慢慢滑到地上,软绵绵的没了动静。
  “胡盼!你你你太过分了!”黎白术扔了刀子,飞扑过去抱住那可怜的小狐狸。他抹了把眼泪,大吼:“龙王殿下要带人离开,先得过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滑落,地面上放出异彩,一个类似八卦阵的图形浮现在空中,将敖溯洄团团围住。
  
  
  按照计划,“打不过他们但还是不顾危险来救人”的龙君出现後,先要费一番功夫打倒胡盼,然後踩进黎白术设下的法阵被困在当中。可他却并没有告诉黎白术自己要如何脱身,只说到时候见机行事。
  好、好一个见机行事!
  黎白术颤抖著看著那向来傲慢优雅的龙君狼狈地趴在地上,十指幻化做布满鳞片的利爪抠抓著地面。甚至从他披散的发间冒出了金色的龙角,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全部被鳞甲覆盖。
  天哪!他要真是化形为龙,只怕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废弃仓库将要被夷为平地!黎白术扑过去想要把龙君从法阵中拉出来,却被对方的灵气弹开。
  那微妙的波动黎白术确信自己在哪儿见识过──“你该不会是怀──啊!”
  “闭嘴!”龙君突然爆发,他站起身时的表情异常痛苦,可再次化形之後又恢复了那个衣抉飘飘的神仙模样。
  “区区妖狐胆敢在我面前放肆!”他眼中金光大盛,长袖一挥。那两只狐狸就飞了开去,惨叫也来不及地撞破了窗户摔到厂房外头,像两只沙袋一样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听起来就很痛,聂云杰抚著胸口,心有余悸。
  
  
  敖溯洄再一挥袖子,束缚著聂云杰的绳子就变成了碎片。
  “你没事吧……咳咳、咳咳咳……”他刚问出话,就再次捂著嘴咳嗽起来。这回敖溯洄没能遮住指缝间溢出的血丝,嫣红的颜色衬著他雪白的五指,更显触目惊心。
  被迫显出一半原形让敖溯洄体力透支,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那滩血洒在地上,滋滋地冒起了黑气。
  “溯洄!”聂云杰不怕死地爬起来冲上去想抱住敖溯洄,却被一股无形的冲击力震开到十来步之外,他只觉得胸口一痛,当场昏了过去。




☆、医生

  聂云杰在女子怒骂的声音中清醒过来。他发觉自己躺在病床上,旁边一张床上大约坐著敖溯洄。这会对方正被一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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