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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见鬼的人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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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幸灾乐祸很要不得,但是姬久实在是憋不住了,忍笑忍得嘴唇不断抖动,还得装模作样的安抚可怜兮兮的苗栗同学,“苦命的孩子,我给你精神上的支持。顶住压力不断奋斗,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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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
  苗栗瘪着嘴抬头看了眼姬久,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想笑就笑吧,我都看到你的后槽牙了。”
  “噗哈哈哈哈——”姬久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起来,总算是洗去了心头一直缭绕不去的阴霾。苗栗同学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同志,这么会为室友找乐子。
  夏枯槁也有些忍俊不禁的唇角微扬,但还是很厚道的没有笑出声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等郑同学回来我们跟他开诚布公的说清楚,要是实在相处不了就干脆申请更换寝室好了,这样如何?”
  苗栗闪烁着星星眼点头如捣蒜,有人陪着一起面对那个怪人,他底气也充沛多了。
  姬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夏枯槁轻托了下镜框,满意的微微一笑。
  
  外出归来的郑飞扬推开寝室大门,等待许久的三人组不约而同的朝他看过来,作为视线聚焦点的郑飞扬被惊得虎躯一震,总觉得目光灼热的快要将他燃烧殆尽了。
  夏枯槁优雅的迈步朝郑飞扬走过去,伸出骨肉匀称的右手淡淡一笑,“大家一个寝室的同学,这么久了还没彼此认识过,真是不好意思。我叫夏枯槁,请多指教。”
  “啊?哦。。。你好你好,我是郑飞扬。”怔愣了一会儿,郑飞扬忙不迭的探手与夏枯槁轻轻一握,稍显局促的站在一旁,脸色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此时姬久也趿着拖鞋走过来,手臂舒服的搭在夏枯槁肩头,看着郑飞扬莞尔一笑,懒洋洋地探出手去,“你好,我是姬久。你的另一个室友。”
  郑飞扬伸出右手时才反应过来姬久伸的是左手,连忙换了只手握住,紧张的声音发涩,“你。。。你好。”
  姬久看了看掌心,忽然凑到郑飞扬面前,笑得极为不怀好意,“郑师兄,看到我们你很紧张?手心都湿了。”
  郑飞扬仓皇的后退了一步,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讷讷的抖着嘴角说道:“没。。没有,你误会了。”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愈发憔悴,看起来确实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姬久直起身来,微微挑眉,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当做回应,转身就翻出了洗漱用具换洗衣物钻进了卫生间。
  夏枯槁好脾气的轻笑着,拍了下郑飞扬的手臂,“姬久爱胡闹,没什么恶意的,师兄别放在心上。”
  郑飞扬不自然的扯出个笑来,尴尬的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姬久霸占了位置冲凉去也。反正他跟新室友没什么话好说,还不如把解决潜在矛盾的烂摊子扔给夏枯槁,他乐得轻松。
  半点愧疚感也无的某位无耻之徒揉着头发喜滋滋的哼起了歌,一如既往的孤芳自赏还陶醉的不行。
  跑了一个不靠谱的战斗力,苗栗闪烁着期待的目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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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相对可靠些的夏枯槁,隐隐催促他去跟郑飞扬摊牌,要么改掉怪癖要么他们就搬出去。
  夏枯槁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态度很和蔼的走到了郑飞扬桌边,倾身靠在一旁,温和浅笑道:“师兄是本地人吗?普通话说的很好呢。”
  郑飞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夏枯槁温柔和煦的笑脸又拉不下脸来装听不到,只好闷闷地回道:“我是从县份上考过来的,普通话是进了大学才慢慢练起来的,也就一般而已,你太过奖了。”
  “能说的这么好很不容易了,比那些满嘴椒盐普通话的听起来舒服太多了。”夏枯槁故作受不了的偏头浅笑,多了些年轻学弟对师兄的亲昵。
  “郑师兄平时爱好什么运动?我篮球打的还不错,改天大家可以切磋一下。”夏枯槁继续套话中。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或多或少都有点体育爱好,就算不参与也至少能当话题聊一聊。夏枯槁猜测的不错,一提篮球郑飞扬眼睛倏地亮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转瞬间就恢复成一片死水微澜,“我。。。好多年没碰过球了,老胳膊老腿的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夏枯槁不甚在意的微微笑着,“没关系,只是放松放松筋骨,输赢无所谓的。”
  看夏枯槁诚恳的邀约,郑飞扬还是克制不住青年人的热血点了点头,“那好吧。”
  苗栗在一旁端着小板凳光明正大的听着夏枯槁和郑飞扬闲聊,话题一直都没有说到他的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怪癖上,不禁有些急了。
  正巧这时姬久推开了卫生间的大门,带着一股蒸腾的热气浑身清爽的冒出来,看着苗栗媲美苦瓜的脸不禁呲牙笑了起来,“栗子啊,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病了啊?”说罢一脸关切的凑过去,捏着苗栗的脸颊肉一阵搓揉,玩的很开心。
  苗栗眉头皱成了一团乱麻,拍开姬久讨嫌的爪子,嘟着嘴搬着凳子坐得远远地,“滚远点,烦着呢。”
  姬久腆着脸又挨过去,戏谑的蹭了下苗栗的肩头,“要不然晚上跟我睡,让我安慰安慰你烦躁的肉体好了,我不介意哟。”
  苗栗登时一蹦三张高,对姬久怒目而视,“谁要跟你睡啊?你不介意我介意!”
  须臾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眉头轻挑,惊喜的问道:“你晚上要住在寝室?”
  姬久懒慢扬起嘴角,手臂环着苗栗的脖子重重一勒,差点没把他折腾的背过气去,“怎么?不欢迎啊?帅哥陪寝你还嫌弃不成。”
  “好好好,太好了,你们都在的话我就安心了。”苗栗喜笑颜开,总算是不用他一个人担惊受怕惴惴不安了。
  夏枯槁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正在寝室一角打打闹闹的姬久和苗栗,笑意渐浓。
  
  夜已深沉,苗栗早已睡得呼噜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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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久和夏枯槁也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熟睡着,时不时翻个身或是呢喃着几句梦呓,整间寝室唯一没有阖眼的就是郑飞扬。
  轻手轻脚的推开阳台门,初秋的夜风凛冽的如同刀割,郑飞扬掏出手机来,点了下按钮,屏幕亮了。
  看着壁纸上那个回眸浅笑笑靥温婉的少女,郑飞扬不禁掩面低泣,高大的身影佝偻着趴在栏杆上,压抑的哭声顺着风消逝在深夜里。
  “小童。。。。。。”郑飞扬哀哀啜泣,紧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泻出去一丝一毫,颤抖的身体被黑夜衬得格外凄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不可自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骤然在耳畔响起的熟悉声音吓得郑飞扬惊慌失措的转过头来,仓惶间脚下踉跄跌坐在地,瞪大的双眼布满细密血丝,原就苍白憔悴的脸一下子褪去了全部的血色,嘴唇翕张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姬久面无表情的踱步过来,脚下无声无息,黧黑细长的眼眸阴翳地紧盯着郑飞扬惶恐不安的双眼,半弯下腰与他对视,殷红的唇忽然扯出一抹浅浅的笑,邪气横生,“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郑飞扬愣愣地看着姬久诡异的笑脸,周身僵硬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睡不踏实?”姬久又靠近了郑飞扬一些,就差没有脸贴脸了,吐露出的气息被凉风一吹显得格外冰冷,一如他眼底彻骨的寒意。
  郑飞扬双臂颤抖不止差点撑不住身躯,通红的双眼在姬久阴狠的注视中渐渐氤氲上薄薄水汽,手心里握着的手机被不小心按亮,屏幕上的女孩儿笑得如此幸福甜蜜。
  长久积压在心里的压力瞬间爆发出来,郑飞扬捂着脸蜷缩起身来,明明是个昂藏男人却哭的像个孩子,“小童,我对不起你啊。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的。”
  夏枯槁推开门站在了姬久身旁,同他一起冷眼旁观,苗栗还在安稳的睡着,对寝室里突然发生的转折一无所知。
  姬久蹲下…身来,冷笑着看着这个伤心欲绝的男孩,低低的问道:“为什么要抛弃她?”如若不是这个男人负心寡情,那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怎么会走上绝路?想起当初惊鸿一瞥看到的半截皙白皓腕,他就忍不住心痛。
  说他矫情做作也好,说他怜香惜玉也罢,他是真心放不下那个满腹怨念死去的女孩,那是一条本不该如此过早凋零的生命。
  郑飞扬哽咽着抬起头来,猩红着双眼,拳头紧紧的攥在身侧,咬着牙沙哑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最先说分手的是苏童,不是我。”
  姬久怔忡了一瞬,随即面色阴沉下来,倏地一记重拳击到郑飞扬脸上。在郑飞扬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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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过来之前,反手将他掀翻在地,摁压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眼底布满浓重不散的阴霾,“如果不是你抛弃她,她又怎么会去死?恩?你当我三岁孩子那么好哄吗?撒谎也不看准对象。”推卸责任的男人比见死不救还要无耻。
  猝不及防被凑倒在地,郑飞扬也恼怒着挣扎着撑起身来,一边试图还手一边高声咆哮,“她怀着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要她?我想跟她结婚的!”
  “你说。。。什么?”姬久愣了,满脸的不敢置信,听到的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扬起的拳头迟迟没有砸下去,僵在了半空中。
  夏枯槁闻言也拧紧了眉头,缓步走过来,将姬久从郑飞扬身上拽了起来。姬久还兀自发着傻久久回不过神。
  郑飞扬捂着刺痛的双眼瘫软在地,唇瓣被他自己咬地鲜血淋漓,嘴里嗫嚅着低语道:“我接了很多私活,可以养她和宝宝的。等攒够了钱我就带她去领证,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娘俩。为什么她不等我?为什么?我是真的爱她啊。”
  夏枯槁看着郑飞扬濒临崩溃的脸沉郁了眼眸,淡淡地在姬久耳边说道:“他说地是真话。”
  姬久闻言木然的侧首与夏枯槁对视了一眼,又梗着脖子转过头去看自言自语形同疯癫的郑飞扬,终于松开了愤怒的拳头,紧抿着唇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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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苏童死了,带着肚子里未及三个月的孩子离开了人世。
  郑飞扬疯了,时时刻刻惦记着他有妻有子,时而欢笑时而痛哭,精神抑郁的常常控制不了寻死的念头。不得已,学校只好给他办理了休学手续,让他的家人把他接回家去静养。未尽的学业也只好被迫中断了。
  但是姬久知道,郑飞扬并不是真的失去了理智,只是无法接受现实而已。
  那一晚声嘶力竭的凄伧嚎哭后他终究还是被心魔压垮。失爱之痛,成了他摆脱不了的梦魇。
  无论郑飞扬所言是否属实,真相早已不得而知。悲剧已然造成,再也无法挽回。
  最终的结局还真应了当初姬久的那番话,郑飞扬他不得善终。
  郑飞扬被接走后,寝室里又恢复了三人组,只是往日里满面愁苦的苗栗如今也愈发沉默了。他并不清楚那晚到底在室友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眼睁睁地看到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日渐虚弱颓败,他就觉得曾经一味责怪郑飞扬作怪的自己自私卑鄙到了极点。
  夏枯槁倒是和平常一样,谦和有度落落大方,婉拒了学生会的邀请依旧每日里操心着姬久的午饭下午的点心,日子过的一如往常。
  姬久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偶尔逗逗苗栗,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捧腹大笑。
  就连苏童自杀的事情在热议了几日后,因为郑飞扬被送走而渐渐失了讨论的意义。没过几天,新的八卦出现,好像就再无人记得这码子事了。
  人,本就是善于遗忘的动物。
  
  红砖楼一直没有再开放,据说是因为校方终于决定将那里拆除重建,让所有的教学楼都统一起来,争取在下次市领导来指导工作时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良好景象。
  苏童头七这天,姬久和枭湛再度造访了这栋即将被改头换面的老楼,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又一次碰到了乔亦。
  这一次却是乔亦先发现了他们,挺拔的身影转过身来徐徐而立,慈爱温和的微笑着。
  “乔老师好。”姬久背着大背包,难得的穿着妥帖,简单的黑衣黑裤是对死者的尊重。
  枭湛略微颔首,俊美的脸上半点笑意也欠奉,却规矩的按照姬久的要求换上了适宜的衣服,此时一身现代打扮看上去干练许多,桀骜不驯的气质倒是分毫未变。
  乔亦倒是对枭湛的冷脸习以为常了,回以一笑后复看向姬久,面色平和,“姬同学也是来送苏童一程的吧?”
  姬久默默地点了点头,脸色平静,将带来的祭拜之物安静地摆了一地。他想用常人的方式为死者祈祷,而不是以巫师的身份来做法式,这也算是捎带上了郑飞扬的心意吧。
  “我代苏童的父母谢谢你了。”乔亦半蹲着身,就着燃起的香烛点上了三炷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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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久很想说声‘不用客气’,可是终究还是觉得太过矫情,只好默默地烧着钱纸没有吭声。
  檀香的气味幽雅深沉,在夜风中缓缓地晕散开去,衬出夜色的萧瑟与苍凉。除了苏童的亲人,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乔亦与姬久还记得那位笑容温婉的少女了罢。
  就着忽明忽灭的烛光,乔亦慢慢地数着三张黄纸扔进火堆里,鬓发的白丝衬得他格外苍老,眼底眉梢掩饰不了隐隐的倦意与疲惫。
  “这里在十年前也曾经有个女孩儿自杀身亡。”乔亦忽然低低的如此说道。
  姬久还沉浸在机械的焚烧纸钱的动作里,闻言不禁回过神来看向了乔亦,眉头一纠,“当时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他的胸口升起一阵说不上来的烦闷,心下惴惴。看着随风摇曳的烛火莫名的感到心慌意乱,开口询问时口气都带着点急迫的意味。
  乔亦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竟然引起姬久如此强烈的反应,不禁有些错愕的回望过去。良久,才轻轻拍了拍姬久的额发,颇有些无奈,“你啊,还真是好奇心重。”
  姬久微微有些赧颜,但是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在催促他继续问下去。
  忍住了羞窘,姬久故作天真状闪烁着双眼看着乔亦,满眼的期待,“我确实挺好奇的啊,乔老师你跟我说说呗。”
  乔亦无可奈何的淡笑起来,布满细纹的眼角盯着火盆里微弱的火光隐隐有些出神。瞳眸黑如子夜,幽深地凝望不到底,温煦的中低音娓娓道:“那时我还只是个助教,那个女孩儿是个艺术生,家里挺有背景。模样生得标致,舞跳的极美,是很多男孩儿的梦中情人。后来吧,听说她跟一个家境贫寒的男孩儿处了对象,谁都不看好他们俩,但是直到快毕业了他们都还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乔亦用棍子挑了挑火盆里的灰烬,还有一些碎屑没有燃尽,这一拨弄又燃起了点点星火,他接着说道:“那个男孩子是我班里的学生,人很老实也很勤奋上进,学校特意给了他一个贫困生的保送名额,让他可以免除后顾之忧继续深造。只是后来那个女孩的家里知道了他们的事,就动了些手段,逼着男孩跟女孩分手,如果不照办就让男孩在学校里再也待不下去。”
  “那男的答应了?”姬久沉着脸,忍不住打断了乔亦的话。自古以来,门不当户不对的恋情就没得到过好下场,不怪他如此去想。
  乔亦看出姬久的恼怒,不禁笑意渐深,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男孩子没有接受,坚持要跟女孩儿在一起。之后果然如女孩家人所言,他丢了那个保送的名额,但赢得了女孩儿的全心全意,自愿离开家里跟他一块过日子。那段日子他们俩过的挺苦的,唉,都是钱闹的啊。”
  看到乔亦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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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久轻蹙起眉有些不解道:“既然他们没被分开,那为什么这女的还是自杀了?”
  “因为有一天,那个男孩子抛下了女孩不告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封信和一朵女孩最喜欢的栀子花。女孩看完信后当天就跳楼自杀了。跟苏童一样,颈骨断裂,当场死亡。”乔亦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脸色沉郁的像要融进黑夜里,视线远远地落在红砖楼斑驳的墙上,那里何止苏童一人的鲜血。
  姬久细长的幽瞳猛地睁大了一瞬,随即变得深沉黝黯,轻轻地‘哦’了一声就不再发问了。
  枭湛修长瘦削的身躯斜倚着楼前的槐树,精光四射的锐眸微微地垂下,掩住了一片潋滟微光。
  乔亦看他二人都沉默不语,以为是被他所言之事吓着了,也不再赘言,平静地祭拜完苏童之后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姬久望着乔亦远去的背影,侧首回视站在他身旁一脸波澜不兴的枭湛,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思虑后,浅浅弯起了唇角,邪肆的笑了。
  
  红砖楼拆除改建计划进展的很快,传言出来的第二天就有重型机械开进了校园,校领导还特意办了个破土动工的仪式,声势浩大。
  姬久不关心这些,依旧懒洋洋地听着课,期望着未来的日子千万不要整日整夜与挖掘机起重机的轰鸣声为伍,那他肯定会精神衰弱的。
  好在学校也清楚这个道理,白天并未立即施工,只是意思意思动了土,晚上才是重头戏。到时候学生回了宿舍休息,教学楼这边再闹腾也影响不了什么。
  姬久回到家,吃着枭湛特意按他要求准备的酸汤鱼火锅,咬着筷子,眉头纠结,“我总觉得苏童这件事不简单,特别是十年前出过类似的自杀事件,很有可能是怨灵作祟想要找替死鬼。但是我奇怪的是为何以前都没出事偏偏是十年后才冒出来,现在也不是鬼月啊。”
  枭湛给他又添了一碗饭,交叠着长腿落座在一旁,冷峻的眉目不怒而威,“事有蹊跷,值得细究。”
  如果真按照郑飞扬所说,是苏童先提出的分手,那么她完全没道理会为了个自己甩掉的男人突然就想不开。
  刚才他找夏枯槁帮他调查了一下苏童家的情况,得到的反馈是苏童的父母对郑飞扬很满意,对女儿未婚先孕并不介怀。郑飞扬的父母也正式上门提过亲,两家人早有共识,只等着两个小年轻一毕业就结婚。这么看来家庭因素也构不成苏童自杀的主因。再加上苏童尸检报告表明她的身体健康并没有什么不治之症,家族里也从无精神病史,自然也就不会突然发疯跑去跳楼。
  事情查清楚之后,姬久越发觉得疑点重重了。
  性格一向温婉可人的苏童为何会在事发之前突然性情大变的与郑飞扬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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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又为何要特意跑去只有三层楼高的红砖房自杀?死前为何身着崭新白裙?这一切都充满了矛盾点。
  凭着巫师捞偏门走邪路培养出的本能,姬久很肯定苏童并非死于偶然。所有疑点的源头都隐隐指向了十年前那名满腹怨恨自杀死去的少女。
  相同的性别,相同的自杀地点,相同的死亡方式,相同的致命原因,说巧合那也未免太牵强了。
  如果不遏制住替死鬼的怨气,很有可能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下一个苏童。
  就在姬久下定决心要解决这件事时,夏枯槁的电话突然反常而冒昧的深夜打了过来。
  姬久正陷在黑甜的梦乡里砸吧着嘴回味晚饭吃的那锅酸汤鱼,枭湛黑沉着脸拎着他响铃不断的手机一脚踹开了房门,粗鲁的把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提了出来,利落的丢进厕所,冷水一浇,什么瞌睡虫都跑光了。
  “鬼爷你干嘛啊?”姬久怒不可遏,任谁陷在美梦里被这么惊醒都不会有好脾气。
  枭湛拎着还在高唱‘有帅哥有帅哥有帅哥看着我,大帅哥大帅哥大帅哥就是我’的手机扔进了姬久怀里,秀眉紧拧,面色铁青,脸臭的堪比街口刘大妈家卖的臭豆腐。
  手机刚到姬久手里就断了,他自己的鬼哭狼嚎也停在了最后声嘶力竭的那句‘大帅哥~’上。正当姬久想要看清是谁大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时,手机又唱起了歌。
  铃声一响,枭湛顿时狰狞了面色,恶狠狠地磨着牙,目露凶光,“接!”
  再不让这该死的铃声结束,他就要忍不住原形毕露杀人不眨眼了。
  姬久肩膀一缩,被枭湛瞪得浑身僵硬,深秋的夜晚淋了冷水的身体哆哆嗦嗦了好半天,才总算是按下了接听键,口气好不到那儿去,“哟,哪位?”
  电话彼端传来夏枯槁柔和磁性的声音,却说了一句石破惊天的话,“姬久,红砖楼又有人自杀了,死的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姬久一反适才战战兢兢的模样,登时挺直了背,完全不敢相信地提高了嗓门。
  就算是怨灵作祟也不该发生的这么快才对,两起自杀事件相隔不过七日而已啊。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想岔了?所有的事只是单纯的巧合不成?
  不行,他要立刻过去看看。
  姬久快速的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枭湛早已提起了他的随身大背包等在了门口,面沉如水。
  姬久备齐了家伙,对枭湛一招手,“鬼爷,我们走!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先看看再说。”
  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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