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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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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约定十年以后在这里重聚。”楚天翔环望了一下四周,终是没有后话。陆承影也没有开口,两个人都这样静默着,似乎在诠释着一个叫做今昔非比的词语。
  步子很轻地走过小屋,耳边缠绕着音乐一般的溪水声,不远处有一座亭台,时间已经让它的颜色逐渐淡去,却淡的更有味道。亭台里有五根已经显露出木质原本颜色的柱子,每根柱子的上部都刻着五个人当时的称号。当时所有的称号都略带傻呆的感觉,大家互相嘲笑对方笑的不亦乐乎,现在那些称号早已换掉。
  初见,惊艳。再见,漠然。现在,却只有对立的场面。
  包括那个曾经对任何人都温柔的药师羽罹,为了杀了自己的哥哥羽翊,也修得了天之神罚与黑暗之爪。
  曾经在桃源村最大的桃树下,在快要离开的时候,五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把手搭在一起,声音稚嫩却坚定有力,他们承诺永远是朋友,永远不会让同伴受到伤害。
  时间总是轻易改变人最珍视的东西,两下相对无言地坐在亭台里,这是许久不见练就的生疏。
  最终绿发少年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很轻。“你知道么,你是被我带出来的。”
  “知道。”
  “你不知道。”陆承影垂头,绿色的长发从肩侧流泻而下,整个人在月光下显得分外单薄。
  “知道。”楚天翔凑近陆承影,他贴的很近,唇线优美地扬起,声线低缓且摄人心魄。“我知道我是被你带出来的。也知道龙城守卫是被你刻意带来楼兰的。”
  他都知道了。陆承影的紫眸闪过一丝愕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月光柔化了他刚毅硬挺的轮廓,有一丝莫名的异样从心中升起。
  楚天翔侧身,唇瓣几乎要贴上陆承影的双唇,他注视着那双映着自己的紫眸,唇边的笑意依然没有退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让我无家可归?”
  陆承影的双亲是从小就殁了,为了出云城不落于他人之手,他努力提升自己到几乎苛刻的地步,在被所有人认可之后坐上出云城主的位置,他一直是孤独的。在成为出云城主不久之后却背上暗杀同伴的罪名入狱,然后独自越狱,被通缉。一切都是因为龙城研制的隐身水。
  他总是独自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向他承诺什么。入狱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刑罚,他都默默忍受下来一声不吭,那是他最孤独的时候。他不喜欢麻烦别人,总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努力去做。他不擅长诉说自己的委屈,也不太擅长去解释误会,所以他比一般人更缺乏所谓的安全感,更害怕失去。有时像孩子一样,需要去向他承诺,陪他一起经历。
  “楚天翔,你不明白么。”陆承影的声线低闷,紫眸里的神情有些飘忽不定。“我的目的,一直只有你。”
  雾霭已重,夜凉如水。夜色之中漫无边际的欲望蔓延开来敲击着心弦,需要两个人一起沉沦。
  楚天翔注视着陆承影的慌乱,觉得没必要装什么君子。他扣住陆承影的后脑,然后将两瓣薄唇压上对方的双唇。他的声线依然温润而低沉,却异常的好听。
  “我陪你。”
  陆承影愣了一下,接着狠狠咬上楚天翔的双唇。腥甜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开,楚天翔不管不顾地捏住陆承影的下颌撬开他的贝齿侵略而进。
  ……
  夏夜安静,阴翳虫鸣。
  不知一切是何时结束的。陆承影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楚天翔从地上微微摇晃着起身,将他的腰搂紧然后带他走进那间小屋。
  楚天翔的背挺得很直,步伐极缓而稳。
  然后陆承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
  紫色的眼镜毫无预兆地睁开。

  ☆、别无选择

  身旁的少年侧身躺着,身上传来沐浴后浅淡的香味,他的睡颜干净,眉峰却微微皱着。迅速穿好黑色夜行服,尽量不发出声响,转身看了一眼依然熟睡的人,走出屋子。
  微浓的雾色遮去了太阳一半的亮光,所有的一切都在雾中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寒意,极长的绿发被风吹乱,半遮住陆承影略显苍白的脸。
  下一秒,陆承影发眸中闪过一道紫色逆光,双刃闪电般突袭。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划破早晨的宁静,一个身影几乎是懒懒地用苦无挡住他的双刃。周围一阵轻响,十几个身穿黑色斗袍的人凭空出现在雾色之中。
  握着苦无的手稍用力,利刃轻微的幅度卷出强烈气流,陆承影几乎是被立即推出几米之外。
  这种实力。陆承影抬起头,神情冷漠地注视着面前站着的人——“暗夜”家族族长,出云城最高级别刺客,寂缡。
  陆承影依然没有开口,静待后话。
  “影城主,好久不见。”衣袍纤尘不染,湛蓝的眼眸中带着鲜明而玩味的笑意。
  “族长,他叛离组织,应该受到惩罚!”不等陆承影开口,一个身穿斗袍的刺客抢先一步愤愤道。
  “陆承影!族长在你孤立无援的时候收留你进暗夜,你非但不报恩还恩将仇报!”一言出,四方应和。十几个身着斗袍的刺客皆是愤怒的神色。
  “别吵,”寂缡把手指按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言语之中笑意盎然,他似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木屋。“把里面那位小朋友吵醒就不好了。”
  稍作停顿,声音不大却异常摄人心魄,莫名的威压感蔓延开来:“陆承影何时叛离家族?”
  楚天翔在里面,这种威胁感不能再鲜明。陆承影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之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焦急。
  寂缡当然不会捕捉不到陆承影的心情,他的唇线扬了扬,勾出一丝凉薄的弧度。“别那么着急,影儿。我今天来找你只是要交给你一个家族任务。”
  “一个任务?”一个任务至于带这么多人来找我,这分明是威胁。当然,陆承影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完,他必须要给寂缡台阶下,也要给自己台阶下。被威胁又如何?此时此刻他无力翻盘。
  “没错,这个任务非你莫属。你的恩师,刺圣者羽霜,也是龙城的高级守卫者之一。我要你说服他一件事——”
  院落里,突然响起尖锐金属划破空气的啸声,陆承影看向寂缡,紫眸中充斥着怒火。
  寂缡毫不避讳地对上陆承影的目光,蓝色的眼眸中尽是冰森的寒意。“建议你最好听完我的话,如果再拖下去我可不确保那里会发生什么事。”
  陆承影暗暗握紧手中的双刃,力度大到骨节几乎泛白。收去眸中的怒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静待主题。
  寂缡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眸子里参杂着浅淡地笑意,声线稍稍压低,吐字极缓却一字一顿。“我们要刺杀墨骋。”
  陆承影依然没有开口,算是默认。寂缡示意让他看向不远处,然后打了一个手势,一阵轻响过后和那十几个身着斗袍的刺客一起消失。地上,一个精致的水晶瓶闪着莹绿的光芒,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剧毒。旁边还有一个包裹,陆承影将包裹打开,里面是是一套黑色的夜行服,在靠近脖颈的领口位置,装饰着烫金的羽翼状印记,那是家族的邪之印。
  家族的成员无一例外的有这种印记,至于用途却还不甚清楚。
  收好东西快步走进院落,一柄利刃却毫无征兆地停在他的额前,甚至可以感受到上一秒它擦破空气卷起的强烈气流。这是明显强制收手的动作。
  陆承影缓缓抬头,紫色的眼眸对上浅棕色的眼眸。余光看到楚天翔身后,几个身着黑袍的刺客已然倒在血泊之中,楚天翔的脸庞上细密的汗珠清晰可见,他收回长枪,利刃尖端落下一缕鲜红。
  “你还好么。”陆承影上前一步,他可以想象在几秒之前这里有一场混战。
  晶莹的汗滴顺着少年的额发滑下落入空气。“看来寂缡暂时没有置我于死地的想法。”
  陆承影依然平静地看着他,伸手抚上人的脸,指尖的凉意与发烫的脸颊有一丝略微不协调:“你都知道了。”
  楚天翔的眉眼低垂着,他伸出手揩去长枪上的血迹,似乎是在问今天什么天气一般随意:“为什么加入那种组织。”
  短时间的沉默。“我别无选择。”
  楚天翔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
  寂缡不了解羽霜,羽霜不会允许陆承影乱来,即使羽霜自己也并不喜欢墨骋。但如果拒绝,楚天翔的安危必定难保,自从在一起之后他的麻烦就不断。楚天翔能轻松解决今天这样的局面,但是加上寂缡,或是更加棘手的人,他又该如何解决。寂缡从来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陆承影丝毫不怀疑,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我担心你。”楚天翔伸出手臂将对方揽在怀里,五指插进陆承影的长发中滑下。埋首在人颈边,声音低沉却柔和。“他们为什么要让你送死。”
  “你别忘了,刺圣是我的老师。”伸手覆上人的手握紧。
  黄昏将至,远处高耸的山峰遮去半轮红日,云层重叠的不甚真切,跃入眼帘的一切都在雾中泛着想让人深入探寻的浅淡金色。
  陆承影破天荒的首次穿上白色长袍,穿惯了夜行服的他稍稍有些不大适应,但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楚天翔似笑非笑地看着有一丝别扭的人,陆承影的肤色不像以往身着黑色夜行服那般对比突兀,一袭素白长袍映衬得他的脸庞有了些血色。楚天翔凑近陆承影的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影,你终于像个活人了。”
  “…你再说一遍。”
  ……
  “床前明月光,老子睡的香。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龙城东郊一座供往来路人休息的凉亭里,银发男子靠坐在柱子旁吟诗(?),他手中握着一白玉酒壶,旁边已经扔了不少酒坛。仰头目光略微有些迷离,极长的发丝宛如瀑布倾泻而下。
  喝完这壶酒,摇晃着起身伸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顺手敲了敲身旁离得最近的一个昏昏欲睡的侍卫的脑袋,懒散地交待道:“你们警惕点,我去休息——不对,我去巡逻了。”
  侍卫一个激灵站直,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是!”然后这个侍卫如法炮制,学着刺圣的样子挨个敲了一遍昏昏欲睡的侍卫们的脑袋。
  “对了——”刺圣懒散的的神色突然敛去,脸庞上有几分难得的严肃。“若是见到那个通缉犯,不必惊动任何人,马上通知我。”
  然后转身离去,却突然隐隐地觉得一双紫眸从自己面前瞬闪而过。羽霜停下脚步,当下厉声喝道:“这里我来看守。都退下。”
  侍卫们不明不白地互相看了一眼,然而无法违抗刺圣之意,尽数离开。
  四下安静之后,轻微的空气振动,隐身解除。陆承影出现在羽霜身后,长发如幂,被风扬起。陆承影的声线微微扬高,却没有半分怒意:“老师知道隐身水吗。”不是疑问,而是标准肯定。
  羽霜转身,银发扬起一道极亮且凉的色彩,刺圣衣袍上繁杂的配饰在风中叮当作响。他仰起脸,任由微风吹乱极长的银发,深邃的紫眸流露着捉摸不透的神色,然后缓缓接上自己唯一一个徒弟的句子。
  “隐身水,由刺客血液提炼。除了墨骋和被杀的刺客外,再无人知。”
  陆承影抬起头,看着许久未见的恩师。他没有像幼时那样扑进羽霜的怀里寻求一个安慰的拥抱,他也不会再那样做。四目相对,无声地交流着彼此的想念,也交流着时间逼迫的成熟。他没有问羽霜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羽霜的脑子并不差,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极平缓,仿佛在讨论天气一般:“我要杀了他。”
  “谁?”羽霜的目光带着一丝逼迫,语气之中全然没有平日的调侃,他明显在明知故问。
  “老师,我进了暗夜。”依然是平静的语气,似乎在讨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出云城越来越萧条,羽霜不可能没有觉察。近期大量出现的神秘隐身水作为主要线索,然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猜测,隐身水是由刺客的血液提炼。墨骋没有对他下手的原因,想必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陆承影作为主要目标被通缉,在入狱之时羽霜想尽办法帮他越狱,然后许久未见。对于陆承影,羽霜是自责的,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徒弟,他却无法护其周全,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与他预期的方向分道扬镳。羽霜虽然对龙城一直颇有微词,但是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所以陆承影的目的他一定会否定。

  ☆、另有企图

  羽霜的否认还未出口,一柄闪着寒光的暗器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两人,狭长紫眸挑起骤然一凛。下一秒,蓝发少年如离弦的箭般挡在羽霜面前,炎色的疾风步在脚下燃烧着怒焰,暗器与长枪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少年的脸颊上立即出现一道明显擦伤,伤口不大血液却很快涌出。
  身后的刺圣者羽霜周身燃烧起的青色火焰瞬间收住缓缓消失不见,那是绝地反击的前兆。楚天翔站定,伸手揩去脸颊上的血液,转身扬起下颌冲着面前的两个人歪了歪一边的唇角,莫名有一丝炫耀的感觉。
  楚天翔是同陆承影一起来的,本想不打扰安静等到他们谈话结束直接带陆承影离开,却撞上有人对羽霜下手。楚天翔对羽霜的了解并不多,他仅仅知道羽霜是陆承影的师傅,和自己早已仙逝的恩师战圣者殇痕关系很好。在楚天翔的心中自己的恩师战圣者一直是顶天立地,从不会有任何事情可以将他击垮的人,所以楚天翔一直无条件地相信战圣者的一切。
  陆承影迅速上前查看他的伤口,血液无毒。
  “我们被骗了。他们的目标不全是城隍,”陆承影抬起头,冷冽的紫眸中尽是肯定神色,他看向羽霜。“还有您。”
  然而羽霜一言未发,他快步上前走到蓝发少年面前,神色却没有半分的温和。他冷着脸,出口是训斥的话语:“什么时候轮到你救我?”
  楚天翔安静地看着羽霜,一言未发。他清楚地看到那双盛着怒火的眼眸背后是焦急的成分,也读出了羽霜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如果有毒怎么办?”,他们从不同的角度不约而同地看到了战圣者殇痕的影子。
  羽霜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几年前那场战争,连天的烽火将战场焚烧为红色,厮杀声,高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地上纵横着不知是敌方还是我方的尸体,血流成河。
  体弱的炎龙帝蓝蝶成为敌方的众矢之的,殇痕为了救蓝蝶义无返顾地冲了上去,他将蓝蝶护在身后,浴血奋战。他火红的发仿佛流动的鲜血,为整个战场带去残酷的生机。
  羽霜的紫眸微微眯起,那一刻,你只身一人在最前方,在你身后被保护的我们是那样钦佩你。然而,为什么是那样的结局。长枪紧紧地插在地面上,你同样紧握着长枪,支撑着透支的身体。我伸出手去拥抱你,失去了所有知觉的你倒在我的怀中。雨水与鲜血混合在你的身上,毫无止息的流动,同时砸在我的脸上,眼泪混杂着雨水不断滴落,最终溶于漫无边际的鲜血之中。
  所以,我怎么可以让你的徒弟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两人不知为何同时分神,没有人注意到陆承影不见了。
  当羽霜注意到这点时,心中升起少有的焦虑不安,他按住楚天翔的肩。“孩子,你留在这。我去找影儿。”
  虽然楚天翔并没有反驳,但羽霜清楚,以他的性子并不可能乖乖留在安全的地方。同殇痕一样,永远不可能安然待在别人身后。
  黑暗的草丛深处,陆承影痛苦地跪在地上,长发散乱一地。他的手手死死按着脖颈左侧,同样死死咬紧下唇,不肯漏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颈侧,他的家族印记在燃烧,火光不断闪动却并没有真的灼伤皮肤,火焰似乎是轻易地穿透了那只死死按着的手,像流动的血液一般逐渐蔓延。
  “你来了?真是个好老师。”言语之中有一丝调笑的成分。
  羽霜的视线从陆承影身上转移到陆承影身后站立着的人身上,金栗色长发无风自动,眼眸湛蓝,一袭月白长袍,隐隐勾勒出略显纤瘦的身段。如果他不开口,一定会被别人当做一个冰山美人。可惜他是寂缡,与冰山两个字永远搭不上边。
  寂缡是少有的能与刺圣者羽霜实力相当的人之一,他的速度总是快到几乎来不及让人反应。正如刚才,隐身出现在三人身边,迅速在陆承影脖颈上按下家族咒印,合并隐身,瞬间消失。
  “放了他。”羽霜懒得多言,毫不避讳地对上那双湛蓝色眼眸。羽霜从开始就在怀疑,如果寂缡想让他一击毙命,那么那柄暗器上不会是无毒。寂缡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寂缡没有理会他,唇线浅淡地勾起,抿成凉薄一线,好像突然有了聊天的兴致一般:“楚天翔那孩子像殇痕吗?”
  羽霜的眼眸一敛,眉峰挑起,静待后话。
  “想救你徒弟就去杀了那孩子。”寂缡的语气十分轻松,似乎在讨论天气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看羽霜为难的样子,也总是喜欢逼他做一些不愿意做的选择。寂缡的笑容颇有几分邪气,却依然优美。“邪之咒暂时只会封掉隐身,但是拖久了会没命。想好了,他和你的爱徒,到底谁重要。”
  “放了影。”一个冷清的声音从羽霜身后响起,羽霜回头看向那个蓝发少年,并没有过多讶异。他早就料到楚天翔会跟过来,蓝发少年与他四目相对彼此传达着无法说出口的言语,然后眼眸微微一眯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唇线清浅地扬起,做出清晰的三个口型——杀了我。
  羽霜的眉峰皱得更深,显然是在犹豫,寂缡每次送他的见面礼总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抉择。陆承影的头突然抬起,强忍着痛苦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寂缡强行按下他抬起的头。印记燃烧过的皮肤已经发黑,一条条燃烧的红色印记由黑色的皮肤上蜿蜒延伸,逐渐地包裹住陆承影的整个身体。陆承影被迫跪倒在地上,极长的绿发散乱一地,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似乎想减轻痛苦。
  “羽霜!”那是楚天翔第一次直接称呼羽霜的名字,他拉回陷入矛盾之中的羽霜,再这样下去陆承影会没命。
  羽霜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紧握着双刃的手骨节几乎泛白。银发被风扬起散乱,模糊了他的神情,他举起双刃,下一秒已经与少年近在咫尺。银发扬起而后落下,双刃深深刺进蓝发少年心脏的位置,然后抬手迅速将利刃拔出。血液一瞬间涌出,如同夏夜怒放的玫瑰。楚天翔蓦然睁大了眼眸,倒在地上,血液很快染红了周围一片草地。
  羽霜转过身,手中紧握着染血的双刃,平时玩味的目光里充斥着难得一见的冰冷杀意。“放人吧。”
  寂缡似乎很满意看到不同于以往的羽霜,在刚才双刃刺进少年心脏的刹那唇线不由得冷硬扬起。他一直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与此同时他弯腰将手点在陆承影脖颈的印记上,稍稍用力,印记一瞬涌出鲜血,一道紫光从寂缡手边刺向咒印方向,血液逐渐减少,伤口愈合。
  寂缡起身,伸出手拍了拍掌,掌声突兀地响在安静的空气中。抬眸看了羽霜一眼,目光里参杂着似懂非懂的笑意,转身离去。
  “老师…!”陆承影摇晃着艰难起身,快步走向羽霜。
  “他没有死。”羽霜疲惫地收起双刃,然后弯腰抱起楚天翔。蓝发少年的眼眸安静地闭着,表情没有一丝痛苦的成分,似乎是在安睡一般,只是胸前的大片血迹分外突兀,羽霜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发。“我去找药师,你先去刺圣宫吧。”
  陆承影咬住下唇,点点头看了羽霜一眼隐身消失。
  在刚才四目交汇的一瞬间,羽霜就明白了楚天翔的意思。双刃刺向的地方——不是心脏。
  利刃不伤到心脏,只有刺客才能掌握的精确。
  羽霜却依然犹豫,因为殇痕在他的怀中死去,他不愿意看到这个与殇痕脾性相似的少年受到一丝伤害。可是陆承影在寂缡手中几乎面临着随时丧命的危险,他无奈之下只好动手。双刃虽然伤的不是心脏,但失血过多依旧会死。羽霜迅速将随身携带的一小瓶秘灵药水灌进少年口中,药水却从唇边流溢而出。羽霜弯下腰将药水倒进自己口中,双唇压上楚天翔的唇瓣将药水渡进。少年的唇瓣饱满,气息清新,不同于战圣者似乎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楚天翔虽不知羽霜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却愿意堵上一把,将选择权留给羽霜。在他呼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羽霜分明看到面前的蓝发少年与那个红发王者的身影蓦然重合。
  “真是个大胆的赌徒。”羽霜看着蓝发少年的脸庞,有风吹乱他的银发,恍惚间似乎看到幼时的自己扑向战圣者温暖的怀抱。
  殇痕,我们的时代,终究过了。

  ☆、毫无退路

  “影儿,你确定要这么做?”羽霜斜倚着刺圣宫殿内一根高大的石柱,极长的银发瀑布一般由右肩泻下,被一条金色丝带松松系着。
  “不可以?”绿发少年抬起眼眸,目光却没有定在羽霜身上,他的语气依然是习惯性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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