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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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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镰:“……”
这个时候还记得攻击自己,这女人是真的恨他。
问题是……他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恨自己的事情?
他苦中作乐的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身形快速在箭雨的间隙中游走,镰刀仿佛风车一样旋转,将打向自己的箭矢弹出去。
刻上了符篆的箭矢也是法宝,虽然只是低阶法宝,但是能达到一般箭矢所不能达到的速度,就算在接触到镰刀时会被灭去加速的神通,之前达到的速度也不会随之慢下来。而且比起绸带来,镰刀再大也只能防护到一面,这个时候,就算季镰长了三头六臂,也是要再多一把镰刀才能较好的保护自己。
就在他苦苦支撑的时候,比起常人更加敏锐的听觉发现了异响。
“噌——!”
若说不断射来数百只箭矢仿佛一群咆哮的恶狼,而一群恶狼之中的一只老虎,就不可谓不显眼。
但是季镰虽然发现这只与众不同的箭矢,却第一次面对身体不能动弹的状况。
……他是在害怕?他竟然会害怕?
不,季镰反应过来,是这支怪异箭矢的神通!
诡异符篆出现在他脚下,牢牢将他定在地面,仿佛落入淤泥之中,就算季镰努力试着抬脚也抬不起来。
更别说还有那个女人在一边试图火上浇油,箭雨,女人的长绸,诡异箭矢,三方合围起来竟然形成一个必死的场面。
远远望到这一幕,梁启青勾起嘴角。
只要季镰死在此刻,没有人能说不是楼家杀死的,虽然不知道为何白河水君对此人这样关心,但是此事过后,琼林省境内三个大势力之中的两个,一定会谋逆的楼家以及和皇室有生死之仇的白河水君就彻底对上,万年不管事的丹人谷按下不提,今后在琼林省,朝廷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五个省份,现在解决了第一个,殿下也可以稍稍放心下来一些了吧。
他还在放松地想着,挥挥手对着手下示意撤退,就被森林中的异变给惊了一跳。
地面在震动。
起初是轻微的,然后以迅雷般的速度变为不能忽略,大树瑟瑟颤抖,各种悉悉索索声从树林深处的远方向他们逼近,靠近他们,然后越过他们,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有无数生物正在快速的跑过。
一只矫健的梅花鹿从空中越过他们的头顶,身后还跟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急匆匆地,都没有看他们这群人一眼。
“梁大人……”他的下属颤抖着喊道。
那些动物的姿态,准确形容的话,是在逃跑。
此刻距离箭矢射出,还不过三秒。
……他还没有确认那只重金买来的箭矢到底射中没有,梁启青首先想到这个问题,但是现在诡谲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确认了。
至少不能太过明显的留下行凶证据,他想。
“打碎弩弓!撤离!”
梁启青的命令让一群不知所措的人惊醒,也顾不上为了这架武侯攻城弩花费的诸多代价,攻击就要向着弩弓的关节打去,又有一个人大叫起来,“梁大人!你看!”
“叫你们赶……”梁启青一口训斥才脱口而出,抬起头,忘记了后面的半句话。
紧紧追在逃跑的动物之后的,是一道高达几丈的滔天巨浪。
而领着巨浪飞驰而来的,不是白河水君又是谁?
这是梁启青被水浪拍倒淹没陷入晕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他说他怎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眼皮子一直跳!
余礼白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赶路竟然能快到这个地步,若是平常他大概会惊喜于自己法力的进步——这可是几百年没有的事情了,但是今天,余礼白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赶上啊。
都说神明者得天地庇佑,福运连绵,从前他不相信这话,但是现在……无论是老天爷还是赫连大巫祭,请一定要保佑他这一回!
专心致志赶路的余礼白甚至没有发现因为自己激动的情绪,法力浮动,竟然引得无数水汽追寻,在狂奔数十里之后,水汽化为液体,液体汇成汪洋,仅仅追在他的后方,变为滔天巨浪。
不过就算是发现了,余礼白恐怕也不会去管。
因为……无论是他目睹季镰死亡后招来洪水将此处淹没还是现在就招来洪水,不过是前后顺序换一换,没有更多的区别。
嗯,没有区别。
余礼白惊讶自己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
就差那么一点,他看着那只弩。箭离弦而去,射中季镰。
死了?死了。
和武侯攻城弩配套的弑神箭,虽然是只能用一次的法宝,但是附着在其上的必中诅咒导致只要箭矢离弦,瞄准的人就会死的结果。
真是大手笔,这种高端的东西,不应该节省下来对付他么?用在季小子身上算是什么回事啊?
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神将们慢了了几拍终于赶到,但是他们看到的是下面已经化为楚国泽地的树林,只有五六处山尖尖冒出水面,就像大海中的小岛。
他们战战栗栗上前,拜倒。
“水君大人……请息怒。”
“水君大人,此地的诸多生灵是无辜的啊。”
余礼白抬眼,轻飘飘的看向他们,“季镰也是无辜的啊?”
所有神将看到自家大人酝酿着乌云的眼眸,一齐默默地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水君大人,除开五百年前刚死的时候,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就在他们心生恐惧的时候,余礼白再度开口,沉声问道:“今天应该保护季镰的神将是哪位?”
一个神将从队伍后面滚出来,磕头。
“……在云上磕什么头,云是软的。”余礼白突然说。
这位神将已经是痛哭流涕,“大、大人,臣、我对不起您……”
“对不去本君什么啊,”余礼白说话的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就像是一潭死水,“死的又不是我,说吧,为什么擅离职守?”
“……文件太多臣被招去搬运……请让臣以死谢罪!”神将不住磕头。
“够了。”余礼白说。
文件啊。
所以一切都是他的错吗?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按下云头,降到已经成为湖泽的水面上。
水中浮着不少人,能看到一个个士兵们胸口闪着避水符的光芒,甚至是梁启青一伙人也是一样。
知道是在白河水君的地盘上,袭击的又是能够直接居住在白河镇,被白河水君庇佑的人,他们都做了防备,却没有想到某神来得如此迅猛以致猝不及防,许多人虽然没有被水淹死,却被浪涛的力道生生拍晕过去,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保持清醒的只有少数功力深厚的人。
这些人已经被神将押着按到余礼白面前。
“……白河水君。”一身狼狈的楼清荣被神将押着跪下,却用力的伸直脖子盯着余礼白看。
他轻蔑地笑着,“哦,这个小子很受你看中么?”
“楼清荣,”余礼白也喊出他的名字,“你很想死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清荣张狂地笑起来。
一旁的白裳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吃惊地看着身边变得癫狂的楼清荣,这是真的不要命了?
没想到他们面前,雾气化作的人形影子半晌才开口,竟然是问楼清荣:“你是因为本君才杀了他?”
楼清荣嗤笑,“镰刀和剑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白裳:“……”
她应该是听错了吧?那把镰刀不是长渊剑?
在场清醒的几个人都觉得自己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幻听,而楼清荣已经自顾自的讲下去,“凭什么余礼白那个废材会被你从水中救出来,却能眼睁睁地看着要淹死的我不救!为什么这个叫季镰的家伙一来就能住进白河镇,而我想要再白河镇买套房子都只能用别人的名字!他们就这样能被你宠爱么?我每年每天都会给你上香,节日祭三牲,为什么你从不把注意力投向我!”
旁观的众位神将加上速度们,此时才赶到的龟丞相:“……”
所以,又是水君大人的桃花债?
等等水君大人从前的桃花债也只有女人啊,什么时候变得男女通吃了?
这样一个三势力相互袭击的大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狗血的春闺杂志标准套路啊?楼家的大少爷脑子是被狗啃了么?
就在众人震惊不能言语的时刻,作为当事人的余礼白才开口说道:“你和他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他们有我虔诚吗?”楼清荣紧紧的逼问。
“你虔诚所以本君就要答应你任何事情,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
“咳咳!”龟丞相大声咳嗽打断他们的对话,“水君大人,您还好吗?”
余礼白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龟丞相,自己能有哪里好?
龟丞相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不解,提醒道:“契约。”
啊,是了,他和季镰的契约。
虽然算不上同生共死,但是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才是。
……但是他除开心痛以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等等……
就在余礼白震惊地将法力顺着契约探过去的时候,连串的水泡从他脚下的水中涌出来,水蓝色的光芒从水底浮现,然后,一只苍白的手从水中伸出来,紧跟在其后的是一个全身湿透,黑发*遮住面容,活似水鬼的人。
“叮铃——”
那个人准确无误地抓住余礼白手腕上那只震动的玉铃。
逃得一命的季镰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一团雾气变为的人形,张开了嘴。
他说:“余礼白。”
☆、第51章 幻城(一)
季镰的奋力一抓已经用尽最后的余力,手指在铃铛上合拢不过一刻便松开,整个人往下沉去。
他此刻的声音沙哑低沉,音量低微,听到在场众人耳中,却比惊雷更响。
龟丞相:……余礼白?
众神将:……余礼白??
楼清荣和白裳:……余礼白?!!!!!!!!!!!!
余礼白:“你没有事!”
余礼白欢喜疯了,季镰竟然还活着!
仅仅的一点缓冲完全无法承受这样的惊喜,余礼白整个人都呆住,由于外泄的法力还没有收回,被他的心情影响的湖泽先是整个静住,无论水面上还是水面下都不见流动,一群浮在水中的士兵像是琥珀中的昆虫一样被固定在其中。
这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在心中破口大骂,一秒前还静止无波的湖泽突然就开始左右摇摆起来,混乱的水流如同一群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而水中众人就是像被一群猴子当做玩具,从左丢到右,从前丢到后,好不容易悄悄整顿起来的队形又散开了。
这等颇为直观的,余礼白心中情绪的表达看在所有人人眼中。
众神将:“……水君大人。”
余礼白一个激灵,只有看得到彼世之人才能看到的水神真身上,黄金的眼瞳如同真的金子一样闪闪发亮,他的语调也是兴奋而轻松的,“什么事?”
“……大人,”一个神将指了指他脚下,“季少爷他又被您淹到水里去了。”
余礼白低头一看,正好看到水下一团黑影正离他远去。
“哎——?!!!!”
不假思索的他一个猛子救扎进水中,大吼一声,“季镰我来救你!”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受到了冲击的楼清荣:“……”
他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特么的这个世界一定不是真的!
一刻钟后。
低压的乌云散开,日光毫无遮掩的撒下,照映得山林间水汽腾腾,淹没树林和群山的汪洋已经不见踪影,不过这也不能改变这一片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事实,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低凹的洼地变为大小湖,星罗棋布,而露在水外的所有东西都在往外面渗水。
由于湿气过重而使得空气太过沉闷,不过这绝对不是这一片气压低的原因。
专业方向出了问题的神将们已经清理好一大片区域,更是从水晶庙中来回跑一趟带来了灵丹妙药,排着队地奉到余礼白手中,而在余礼白怀里,季镰人事不省的躺着。
青年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贯穿伤,离弦必中的诅咒之箭还插这,不过箭矢周身不见光华,显然作为法宝的神通已经被消去。
余礼白正在一股脑地将灵丹妙药撒在季镰的伤口上。
“大人,”龟丞相说道,“至少,先把这只箭拔。出来吧?”
之前水神一直都只是低头撒药,听到龟丞相说话,他才抬起头来。
众人无语,你这幅梨花带雨的样子给谁看呢?
“嘤,”他们听到余礼白小声嘤泣,呐呐说道:“不敢拔。”
水晶庙众人默默地围成一个圈,不让被押在外围的楼清荣白裳一流看到所谓琼白河水君的真面目。
虽然之前似乎已经暴露很多了……
龟丞相看着那支再这样下去就要长到季镰手臂中的箭,无奈道,“老臣来拔。”
“不行,”余礼白摇头,“万一没拔好怎么办?”
龟丞相无话可说,这么多灵丹妙药在此,就算没有拔好也不会出问题吧?您用不用这样小心谨慎啊?
水晶庙众人齐齐觉得,面对这样的水君大人,好累。
看着水君大人还在嘤嘤嘤,众人又不敢上前去越过水君大人将箭矢拔出,于是一群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余礼白一下子把药撒上去,一下子担心箭矢又把药粉全部抹开,来来回回,浪费无数,全部做了无用功。
就算是跟着余礼白,见过无数珍宝的神将们也是眼睛发直,心中喃喃:这都是钱啊。
“大人,”终于有神将过来打破这一愚蠢的循环,“楼家大少爷指名要见您。”
“啊,”余礼白还呆愣愣的,“他谁?”
刚被押过来就遭到会心一击的楼清荣:“……”
这话好耳熟啊,好像不久前听到过。
不就是那个姓季的说的吗?
会心一击攻击到弱点,楼清荣遭受到双倍伤害。
“……白河水君,”他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三个字像是被他在嘴里嚼了又嚼才吐出来,“……余!礼!白!”
余礼白怔住,转过头问身边的人,“为什么他知道本君就是余礼白了?”
众人:“……”
水君大人终于老年痴呆了吗?!
之前太过惊喜其实完全没有听到季镰说了什么的余礼白满是疑惑,不过他说出的话已经是变相承认了身份,楼清荣狠狠的瞪着那张一直徘徊在他童年梦中的容颜,半晌,终于低下头低沉地笑起来。
“呵呵,这算什么,见面不如闻名,呵呵呵呵呵,没想到竟然就是你,怎么可能呢,真的……”
他喃喃说完一通仿佛碎片的话,又猛地抬起头,脸上可怕的表情让所有神将下意识往余礼白身边聚拢一步,“白河水君,我问你,那个和我同窗三载的余礼白,和我乘坐同一条河落水,父母溺死,只有他生还的余礼白,就是你?”
余礼白终于分出一点点脑子——是真的一点点,来处理楼清荣的问题。
这个人一副自己很对不起他的模样是怎么摆出来的?
而楼清荣看着那双金黄的眼眸,不由地陷入回忆中。
对,十五年前,他在濒死之际,所见到的,就是这双眼睛。
夜中有贼人劫船,他被家仆拼命塞进逃离的小船上,船上已经有三个人,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和他年岁相差无几的孩子。
楼清荣在自家的宴会上见过那一对夫妇,原本是花都的富商,据说因为生意的原因,正打算搬到乡下的小镇上去,宴会上有一群人讥笑他们目光短浅。
余氏夫妇显然也认出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从家仆手中接过孩童幼小的身躯,和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起。
这不是下水的好时机,江面上风雨飘摇,浪涛涌起,一道比一道更大,但是在贼人的威胁下,大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而匆促下水的结果就只有翻船落水的下场。
……然后呢?
记不清了。
只记得弥留之际,水中一名男子踏水而出,浪花在他脚下分开,雨幕悄然退散,怀中抱着的,正是那个被他看不起的孩子。
他呢?不管他吗?
他记得幼小的自己竭力伸出手,在颠婆中想要够着那人的衣角,好不容易抓到一点,那衣角却在他触上的那一刻化作水珠散落,沉下去之前,他看到的正是这双眼睛。
超然,冰冷,非人。
再然后……
“那时你家人已经赶到,并不需要本君来救吧。”余礼白说。
余礼白毫不留情告诉他这个真正的理由,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看向他,还是盯着怀中的季镰。
两相对比,上下立见。
而余礼白终于抬起头,向着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莫非你认为本君不救你,是因为你特殊些?”
某神这般眉尖微挑,两眼斜斜望过来,目光冰凉的模样比起之前犯傻的时候有威严得多,终于挽救了一下他的形象。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的楼清荣言语不能,而那副疯狂的样子也让看到的余礼白厌恶得很,挥手让神将将他带走。
另一位等候在边上的神将犹豫说道:“水君大人,梁启青梁大人醒过来了,他说要见您。”
“见什么见,”余礼白没有好气,“既然上次已经警告过他,那么这一回就不用管了,带回水晶庙关在……你醒啦?!”
最后三个字上扬的语气和之前的话语简直不是一个画风的。
余礼白看着怀中——这个姿势水神觉得说不出的棒——的季镰眨眨眼,缓慢的掀开眼皮,眼眸一如既往的漆黑明亮,嗯,季镰的眼睛真是好看呢~
今天的水神大人也是在发花痴。
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打招呼说我救了你请报恩吧如果没有什么报答的话以身相许也是极为欢迎的……
……咦,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哎呀他伸出手来了,是要干什么?要、要、要要要摸到脸啦。
季镰:“……”
眼前这团雾变成粉红色了,是眼睛出问题了么?
是的,未开天眼的季镰无法看见没有借助假身行走的余礼白,这是目前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不过是刚刚醒过来有些迷糊,所以下意识伸手想要将眼前的雾气挥开。
不过眨眼之间,昏迷前的记忆以及积累在手臂部分的抽痛,愈合的痒一同流回他的大脑,而眼前的雾气是什么他也明白过来。
余礼白的模样看起来还非常活泼,显然别人设计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这就好。
这样想着,他伸出手,在余礼白阻止之前,一把抓在箭尾,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将箭矢抽了出来。
“哎——啊!”
余礼白发出惨叫声。
从伤口中飚出来的血糊了他一脸。
惨叫越过彼世及现世的界限,传达到季镰耳中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过是一道比较大的嗡嗡声,不过季镰的想象足够他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该替他擦脸吗?
……不过碰都碰不到,还是别想这些没用的了。
季镰稍稍用力,自己站起来,他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扶着他,小心翼翼,轻微的接触又慌乱地收回。
很快,些微的蓝光荡漾开,他听过一次的,那种含混模糊的嗓音响起,“那个……”
周围站着一些一看就不是人的古怪家伙,季镰从他们手中接过伤药,敷在伤口上,“你竟然没跑?”
咦,余礼白眨了眨眼。
“没听清么,”季镰想要抓住那虚无的力量,“余礼白?”
☆、第52章 幻城(二)
刚刚被水淹过的山林中是无比寂静的。
不见婉转哀啼的雀鸟,不见暗处观察他人的猿猴,不见悉悉索索从地面上枯黄树叶间爬过的百足虫。
余礼白的脑袋中,也像是刚刚被人消过音一样。
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现场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卷入这两人之间沦为被殃及的鱼池。
季镰挑起眉。
他想,这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听到余礼白的声音,耳朵能确认,轻微的触摸到余礼白的力量,皮肤能确认,闻到余礼白的味道,鼻子能确认,知道余礼白的存在,心灵能确认。
但是啊,他就是看不见。
眼前只有盘桓的雾气,好似一个人形,但毫无疑问是粗制滥造的产品,所能确定的,也就是一个人形而已。
周围那些余礼白的下属他都能看到,只有余礼白本人看不到。
呐,既然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为什么不将真面目露出来呢?
忍不住了,不忍了,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余礼白,我们把所有遮掩的东西掀开,把一切讲明白。
季镰竟然笑起来,“巫女白鱼。”
“……本君不……”
“余白河。”
“……不是……”
“白河水君。”
“……你说的……”
季镰微微偏着头,吐出最后一句。
“余礼白。”
余礼白:“……”
这种被认真喊名字的感觉真好。
等等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些什么鬼?!
季镰轻轻笑,问,“傻了?”
众人悄悄看着面上表情仿若凝固的水神大人,他此刻的神情,的确应该称之为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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