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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鬼作者:木苏里[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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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师的师弟清元虽然私习禁术;手法刁钻古怪而且招招阴狠,和大师比起来略占了上风。但大师有房东他们这些同伴帮忙;四面封锁;将清元所有的退路都封得死死的;再无一点逃走的可能。
从老旧民宅区离开的时候,西斜的太阳只剩大半个还露在外面,落日的余晖倾泻在老区之上,将那里笼罩的晦暗之气驱散开来。浓金得有些泛红的光给站在石榴背上的众人镀了一层暖色的光……
“走吧。”房东话音刚落;石榴硕大的翅膀猛力一扇,腾空而起,乘着翅下的风,上了天际。
民宅区到医院的路在常人看来一点都不近,但是对石榴来说不过是扇几下翅膀的功夫。不过石榴刚扇了两下翅膀,还没来得及扇第三下的时候,背上一直在俯瞰整个城市的众人突然一叠声地叫了停。
“嘎?”石榴瞬间刹了车,改变扇翅的方式,悬停在空中。
“那是面瘫小子吧?”大师扒着石榴的背朝下看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死胡同里的两个身影。同样看到了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确定。
“啧,看不清,石榴,飞近一点儿。”房东脚尖点了点石榴的背,仗着他们有障眼符的隐藏,普通人看不见,想让石榴再朝下落一点。
石榴听话地停了振动的翅膀,嗖嗖朝下落了一段距离,然后在肚皮快蹭到一栋楼房的顶时堪堪停住。
“面瘫小子正在揍的那个是谁?”大师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连忙道:“哦哦,老夫想起来了,那个混账皇帝!”
“灭了他全家,又把他凌迟了的那个?”房东虽然知道大师曾经干过的事情,但是毕竟没有直接见过那昏君,所以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对头。”
“不过——”樟树老太太趴着看了一会,砸了砸嘴,道:“哎,都是魂魄打起来就是费劲啊,所以说老太婆我最烦的就是对付鬼,打他们跟打棉花似的,虽然他们也会痛,但除了魂飞魄散,根本打不死他们,憋屈得要命。”
墨宝想了想道:“顾琰要想让那昏君的魂魄就此魂飞魄散也不是不可以,他完全可以直接把那昏君收了。他以前对付那些个厉鬼不都是这么干的么?”
大师捋了捋胡须:“哎——所以说,你们这些个精精怪怪没做过人,不懂人的心思。要老夫说,他就是收了所有的厉鬼,都不会收这个。”
“为什么啊?”樟树老太太不解。
“膈应啊!你想啊,他以前收那些厉鬼的时候,之所以眉头都不皱一下,一是因为他压根不认识那些鬼,二是那些鬼都是犯了事儿的,就是不被他收,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这个可不同,他不止认识,而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滔天的恨,你乐意把自己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人收进自己身体里?”
樟树老太太连连摇头:“那多恶心。”
这几人聊完,重新把视线集中到死弄堂里顾琰和那昏君身上时,就看到顾琰似乎也对这样没完没了的打法十分不耐烦。
只见他趁那昏君一个不注意,翻手甩了个黄色的符纸出去。那昏君躲闪不及,被拍了个正着,原本有些虚化的身体轮廓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连头发丝都根根分明。
昏君显然对自己的变化有些诧异,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自己已经化作实体的手脚,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顾琰瞅准他愣神的时机飞起一脚,将那昏君踹得狠狠地撞上了封死弄堂的那面墙。
在背部和坚硬墙壁猛烈撞击的一瞬间,昏君在筋骨碎裂般的疼痛中表情纠结而扭曲,眼神却满是惊喜:他居然……能撞在墙上,而不是径直穿过去?!
然而他刚沿着墙壁滑下,双脚尖才触到地面,还未落实的时候。同样变换回实体的顾琰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闪到了他的面前,左手攥着他的脖子将他生生地提了起来,抬起的右手上带了千钧之力,呈爪型的五指指尖还流泻着如同利刃般的黑色煞气,然后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皮肉被刺穿的闷钝声音中夹杂着胸骨碎裂的“咔咔”脆响,那昏君双眸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都痉挛起来,却无力挣开顾琰带着深刻恨意的钳制。
“放开——嗬”昏君在喉底挤出两声气音,却被顾琰再度收紧的手生生掐断了话头。
看着这个原本坐在龙椅上的人此时狼狈的样子,以及因为疼痛而变得狰狞的面容,顾琰紧紧皱着眉头,眼眸里满是阴厉和狠绝。
这个人,灭了他全族,刮了他的皮肉……
数不清的人死在他轻描淡写的旨意下,有忠将,有名仕,有老臣,有新吏……
而他却依旧端着那副架子,抱着他那颗阴狠狭隘又多疑的心,坐在那张腾龙盘结的椅子上……
顾琰曾经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质问他,会带着无数人的怨恨折磨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而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他连一个字都不想说。
在这个毁了他所有的人面前,他甚至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就像是一个背负着沉重的行囊走了太久,渴了太久的人,当他真的看的水的时候,或许连欢呼都不会,而是扑过去,捧起来就喝。
“我——嗬——我不想……”昏君在意识迷蒙中再度挣扎了两下,竭力地开口。
“不想什么?”顾琰的压抑着情绪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倦意,他笑了一声,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不想死?你已经死了,死了五百多年……这五百多年,你跟我一样,是见不得光的厉鬼,不过现在,你连鬼都做不成了。”
昏君原本眯起的眼睛猛地睁大,用尽仅剩的气力开始拼命挣扎:“不——”
“你杀了那么多,我只杀你一个,若真论起来,是我亏……”
说完,顾琰面色一冷,右手猛力一攥,捏碎了昏君的心脏。随之摘下那昏君身上贴着的符纸,然后两手一个使力,从他胸口的血洞,将那昏君的魂魄生生撕了开来。然后如同垃圾一般,甩手丢到了一边。
那曾经坐在龙椅上的人,此刻变成了碎裂的魂魄,团缩在满是杂草和泥土的墙角,再没了动静……
顾琰站在那个封死的弄堂里,晦暗的光线穿透他再度变为魂魄的身体,在地上透出模糊的亮光。他沉默着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踏着虚空朝外走去。几步路之外,再拐个弯,便是这个城市的商业区之一,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那是他现在生活的世界……
而在远一点,是一家医院,在那栋白色的楼里,还有他应该珍惜的人,在等着他……
走到弄堂口,顾琰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偏头看向斜上方,目光停留在一栋不算高的楼房之上,然后沉声冲着什么都没有的一片虚空道:“你们可以下来把他收走了。”
坐在石榴背上围观完整个过程的大师他们:“……”
樟树老太太沉默半晌,歪头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不是贴了障眼符嘛?!”
房东抽了抽嘴角:“鬼果然是个难捉摸的物种……”
大师格外糟心地看了他身后一排三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心道:在老夫眼里,再难捉摸也抵不过你的万分之一。至少种相好这种事老夫就从来没见别人干过,何况还一不小心种出了三个……
墨宝同志则抱着手臂摇摇头道:“他果然没有收这昏君……”
收鬼对大师来说不算是个太难的事情,收一个已经没了动静任人宰割的鬼那难度基本等于零。于是大师如同捡破烂儿似的,三两下就将那昏君的魂魄封了起来,装进了一个小瓶子里。又连同樟树老太太的那几个面人以及后来收的那一堆瓶瓶罐罐,一起装进了一个大布兜里,收紧了口,还贴了张符。
几人到达医院的时候,顾琰显然已经回去挺久的了。他化回了实体,手上一点血迹都看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做的清理。非但没有留下那种血迹特有的铁锈味和阴魂特有的枯败腐朽气息,倒是有种草木的清爽气味。
苏困被石头贴了固魂的符纸,再加上他被那昏君夺舍的时间非常短,于是大师三下五除二,布了个简单的阵,跳大神般地蹦跶了几下,就给他弄醒了。
迷迷瞪瞪睁开眼的苏困第一反应便是找顾琰,当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坐在床边的顾琰攥在掌中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大师他们。
“咦?这三个人是谁?怎么长得一模一样……”他刚把注意力从顾琰身上挪开,就看到了房东身后站着的三个男人,愣了一会儿,脑子里便灵光一闪,惊道:“卧槽你真的种出来了一群相好?!”
房东:“……”
☆、78 往事真相
从出现在众人面前起;就一直在经受各种眼神洗礼的房东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额角青筋蹦了两下;然后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语气道:“……说来话长。”
众人一脸“我们一点也不介意长,洗耳恭听”的表情;继续盯着他。
房东面无表情地和众人对视半晌,最终语调没有起伏且不打停顿地道:“好吧种的过程中不知哪里出了点纰漏以至于石安的魂魄一分为三最后成了三个人就这样请问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了。
从苏困认识房东起;他就一贯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不过心;情绪也很少有太过明显的波动。这大概是苏困第一次看见他这种样子。尽管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无不表示他现在格外糟心,但是苏困还是觉得他其实内心挺高兴的。
苏困总觉得,房东这种人,只有高兴的时候;才会有这样丰富的情绪,如果真的心情不好,反倒只会比以往更加懒散,甚至沉默不语。可见这个名为石安的人,对房东来说真的很重要,他的复生让房东整个人都活泛起来了。
以往的房东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苏困在他面前总是比在别人面前规矩一点,但是现在,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逗他跳脚。
“所以说你以后就要四劈了?!”苏困一脸“我给你跪了”的表情,看了房东半晌,道:“太重口了!”
房东觉得自己一定是在等石安化形的时候脑子被雷劈了,才会过来帮把手,以至于落到被兔崽子调戏的下场:“这只是暂时,等过一阵子他们稳定了,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这话,他大概还是觉得有些憋屈,于是转过头阴森森地看着那三个男人。
苏困记得听大师他们八卦过,这个叫石安的曾经是个书生。所谓狐狸精和书生自古以来总会有段不得不说的故事……不过他面前这个也略离奇了一些。
虽是书生,但石安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文弱,玉冠黑发,丰神俊朗。幸好他们一路行来有障眼符护着,不然这三个往哪儿一站都能看傻一批人,也难怪身为狐狸精的房东记挂了这么多年。
房东看了半晌,开口道:“要不我把你们埋回去,重新再种一次好了。”
那三人比房东还要高一些,不知道是魂魄不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自从他们出现直到现在,都没开过口。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房东,表情如出一辙,明显写着两个字:“别闹。”
房东:“……”
众人扭脸:“……”真作孽。
大概是不乐意自己的形象和地位继续被动摇,房东开口岔开了话题,他指了指众人身后的墙角,冲大师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躺在床上的苏困这才注意到墙角那边还有个人,但是被众人挡着看不大清楚。
于是他秉持着一颗极度好奇的心,把站在床边的大师朝旁边扒拉了一下,这才发现窝在墙角的那人赫然就是他曾经在私房菜馆见过的那个男人——大师的师弟清元。
不过清元这次的造型有些狼狈。只见他手脚都被捆着,脑门儿上还贴了张符,要不是那符是随手拍上去的,贴歪了,苏困都没法看见他的脸。
大师被房东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他师弟来了,只见他从那小叮当般的布兜里摸出一个麻袋,以及之前给苏困的那卷麻绳儿,招呼墨宝同志一起,把清元塞进了麻袋里。然后也不知念叨了一句什么,手上的那捆麻绳便自己动了起来,在麻袋口上绕了几圈后收紧打了个结。
苏困抽了抽嘴角,斜眼看大师:“我之前想把自己跟顾琰拴在一起的时候,您不是说那只是普通麻绳儿嘛!?”
大师捋了捋胡子:“捆人可以,捆鬼不行,所以算是普通麻绳儿。”
苏困:“……”
“对了!”看到清元,苏困突然想起之前石头以及耿子墨的话来,顿时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个麻袋问道:“大师您打算把他带回怀隐观?”
“嗯,老夫带回去让师父亲自清理门户!”大师说到这个表情便透出怒意:“干出这种事简直混账至极,不可饶恕!”
“唔……”
“你这是什么表情?”大师看着苏困,不解道:“肚子不舒服?”
苏困一脸纠结:“……没,只是说起来,我的命算是他救的吧……”
“啊?!你、你怎么——”大师显然被苏困这话惊到了,房东也挑起了眉。
不过下一秒,大师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于是扭脸瞪了石头一眼,然后回过头来有些无奈地冲苏困道:“我说小苏啊,虽说他当时确实救了你的命,但是……哎……你不会是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苏困摸着下巴一脸纠结地道:“我就是跟您确认一下,好知道等他被你们清理完,以后过清明我要不要给他烧点纸钱。”
众人:“……”
就在他们说着清元的时候,一个清冷冷的声音陡然在病房里响起:“谁说他救了你?”
众人俱是一愣。
苏困更是张着嘴一脸茫然:……这是在跟我说话?
紧接着,房东便认出了这个声音,只见他挑起眉,朝北面的墙角处瞥了一眼道:“无常兄?别来无恙啊。”
苏困掏了掏耳朵:“你说谁?”
话音滑落,房东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见原本空空的墙角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白衣黑发,清瘦高挑,头戴高帽,手持骨棒。除了没有拉长了挂在外面的舌头,赫然和书籍电视里的白无常扮相没什么差别。他冲房东简单地拱了拱手,淡淡道:“别来无恙。”
他的五官很是清俊,只不过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森森的鬼气,使得整个房内的温度陡然低了下来,弄得苏困和耿子墨这俩货没出息地抖了一下。
不过很快,苏困就把注意力从白无常本身转到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上: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当年的事情不像石头说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
他原本以为是石头听了个一知半解,没搞清楚就告诉了他,谁知理应知情的大师和房东也皱了眉,似乎不能理解白无常的意思。
“无常君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大师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白无常似乎也对他们的反应而感到有些惊讶:“怎么?你们不知情?”
“啊?知什么情?”大师一脸茫然,“当年清元逆天违命,硬是把这孩子的性命捞了回来……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白无常斩钉截铁地一摆手:“谁跟你们说的?”
大师仰头思索半晌,最终一脸尴尬道:“都、都是这么说的,老夫也搞不清最初从何人口中得知的了,只知道当时观里众弟子听到的就是这样的版本。”
白无常瞥了他们一眼:“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这话的源头说不定就是你那清元师弟自己抖出来的。”
“那实情究竟是什么?”大师忍不住问道。
白无常“啧”了一声,左手一抖一翻,掌中便出现一本蓝皮簿子,右手一拂袖,那簿子无风自动地翻了起来,最终停留在一页上,然后拎起来在大师面前抖了抖:“自己看。”
接过那个簿子,大师看了片刻,捋着胡子的手猛地一顿,差点揪下一撮来:“竟然是这样?!”
病床上的苏困在后面伸长脖子蹦跶了半晌,也没看懂上面写了啥,只得郁闷地问大师:“这样是哪样啊,好奇心憋死猫啊亲!别卖关子了好么……”
大师面上又泛起了怒意,将那簿子递还给白无常后,回头冲那墙角的麻袋道:“混账!你是有多糊涂?!老夫以及一干同门原本以为你当初虽然做错了事,但本心是好的,只是太过不羁了一些,还在想这么十几二十年的功夫,你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谁知你从最初就是这副德行!”
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犹豫了片刻,冲苏困道:“他当初……根本就没能救活那个孩子。”
苏困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不过他只愣了片刻,身体便僵住了。
“什么叫没能救活那个孩子?没救活那我是什么?”苏困整个人都恍惚了。
“当初被夺舍的那个孩子,不止是被夺舍那么简单,其实魂魄也被那皇帝给吞了一部分。铁定是救不活的。这混账他明知如此,还是答应了下来。他……他把另一个孩子的魂魄生生掏了出来,等着那被夺舍的孩子熬不过去,魂魄自行飘离之后,把他抢来的那个魂魄塞进了那孩子的身体里。”
苏困茫然弟看着大师,似乎听不懂他说的话似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在一片杂乱声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喃喃地说:“怪不得……怪不得我觉得我见过人被夺舍后的样子……”
☆、79 所谓前世
许久之后;苏困看了看大师;又看了看白无常;问道:“那、那我原本是谁?”他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急切;但是尾音轻飘,似乎又有些犹豫。
白无常苍白清瘦的食指在簿子上点了点:“孤儿。”
“孤儿?”苏困轻声重复了一句;“没有父母?”
“有,不过据这簿子上记载的,不足两岁父母就都已亡故了。”白无常从簿子上挪开视线,抬眸看向他:“怎么?你不会是想去找你原本的家人吧?”
苏困愣了一会儿,他似乎还没从恍惚中完全回神,半晌之后摇了摇头:“啊?不是,我就是问问。”
白无常点点头:“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用纠执于过往;你在这簿子上都已经换了身份换了命,这就是你的路,无须想太多。”说完他也不去管苏困了,而是转头冲房东他们道:“收的鬼呢?”
大师担心地看了苏困一眼,然后掏出一个布兜,递给白无常:“收到的都在这里。”其他的都被某个鬼吞了……=_=
打开布兜扫了一眼,白无常挑了挑眉,然后似笑非笑地朝顾琰投去一撇,然后重新收紧兜口,冲众人简单地拱了拱手:“劳驾,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
“啊!那什么……等、等一下!”苏困如梦方醒般地急忙开口,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称呼白无常,于是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白无常:“……怎么?”
苏困从脖子里掏出那枚跟了他二十年的玉坠,问白无常:“大师他们说,这个坠子好像是你的……真的?”
“是我的。”白无常笑了笑,他甚至连看都没怎么看上一眼,就给了苏困肯定的答案:“刚才一进这间屋子,我就感觉到了。”
“那你不拿回去?”
白无常摇了摇头:“不必了。确切说来,这是我百年前在人间的那几十年戴着的,只是重回下界的时候不小心丢了。不过我现在也用不上了,你继续戴着吧。”
“这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弄丢了你没找吗?”苏困不解。
“丢了自有它丢的道理,该找到的时候也自然会找到。”白无常朝苏困的方向点了点:“这不就让我找着了?”
苏困:“……”这些人究竟是消极还是豁达啊。=_=
“况且这玉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的效用。”白无常道:“它只能驱邪避灾、安魂定魄而已,不过道行高一些的凶煞厉鬼它就应付不了了。你就当个半吊子平安符吧。”
苏困捏着玉坠看了看顾琰又看了看白无常道:“但是它好像还会吸魂啊……”
白无常愣了片刻,然后摆了摆手:“那是因为我带了几十年,这玉沾了些无常的特性。”
“无常的特性?”苏困第一次听说这个,瞪大了眼睛。
这个可不用白无常解释了,大师冲苏困开口道:“苏小子你这就不懂了吧?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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