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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判官日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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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岩挑写经书的时候专心致志,一旁的徐腊看着他,微微有些发呆,师傅的眉眼平静柔和,不知为何,竟让他也莫名变得安宁起来,徐腊眨了眨眼,他化为原型,跳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俯案写经的师傅,然后张嘴打了一个呵欠,闭眼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经书抄写完之后,椅子上的小狐狸已经睡着了,甚至还能听到它轻轻打呼噜的声音,顾岩看了小狐狸一眼,随后起身将架子上的灯火熄灭,接着便掩上书房的门,趁着夜色出了‘生死司’。
酆都无月,顾岩挑了一盏灯笼,他沿着冥川到了孟庄,孟庄仍旧跟过去一样,不曾有丝毫变化,汤炉里的火日夜不熄,加以冥川水熬就的孟婆汤洗去了鬼魂们前世的记忆,通往奈何桥的鬼们,纤尘不染,干干净净的投入轮回,又开始新的一段人生。
顾岩到了孟庄,他望着那一个个排队走过奈何桥的鬼,可惜里面没有一个是他要寻找的,在他失神之际,孟婆走过来了,她朝着顾岩行了一礼,微笑说道:“顾大人又过来了。”
顾岩点头,他放下手里的灯笼,望着孟婆问道:“还是没有见到崔大人的魂魄吗?”
孟婆身形微顿,随后,她一语不发的摇了摇头。
顾岩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他等了这么多年,始终相信有一日他会和崔震山再见面,然而两百年过去了,他却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崔震山,你到底在哪里?
孟婆默默的看了顾岩一眼,过了许久,她才说道:“顾大人,你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找到崔大人呢,他从投胎重生的那一刻,已于你没有任何干系了。”
顾岩怔住,他看着远处那奔流不息的冥川,他蓦然想到过去曾经有一日,崔震山告诉他,有执念太深的人化身为鬼,又不愿洗去往日的记忆投胎,便只得跳入冥川经历千万世。
“孟婆,你见过不愿投世的鬼吗?”
孟婆笑道,她说:“自然是见过的,不过很少,人们往世间走一遭,大抵是要受些生老病死的痛苦,既是痛苦的事,又记着作甚呢?”
顾岩默然,要说他为甚么对崔震山有如此深的执念,他也说不出原因,顾岩只知道,当年他在这里送走崔震山后,就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等候,现如今,他的任期就要结束了,若是再等不到他,某一日他投胎了,那他与崔震山所有的一切便都断了,只是想到这些时,顾岩的心口就忍不住的一阵发疼。
“孟婆,多谢你,如果有他的消息,还请你告知一声!”顾岩对孟婆说了一声,便朝他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去。
孟婆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最后转身回到炉灶前,往锅里添了一瓢冥川水,并递给那过路的鬼魂,温和的声音说道:“喝罢,喝了就能好好上路!”
☆、第31章
回去的路上,顾岩意外遇到冥君,他身着常服,一头乌黑的头发披于背后,连随侍也不曾带上一个,独自立在冥川旁,默默的看着远处。顾岩有些吃惊,他平日几乎是很少看到冥君走出冥宫的,也不知冥君今晚怎会来到冥川边,顾岩走上前,对冥君行了一礼,说道:“陛下,你怎会独自来到这里?”
冥君听到顾岩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见顾岩手里挑着一盏白色的灯笼,于是微微挑起眉稍,问道:“为何带着这多余的东西?”
在酆都呆久了,就算处于黑暗之中,也能畅行无碍,但顾岩却不同,只要是黑夜出门,他总是会点起一盏灯笼,至于是何原因,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顾岩看着这盏灯笼,灯笼的光亮一团柔和,在黑暗里,带了一丝温暖,想了片刻,顾岩说道:“大概是习惯使然。”
冥君嘴唇轻微的向上翘起,他看着顾岩,说道:“你这习惯倒是特别。”
“陛下见笑了!”顾岩朝着冥君拱了拱手,挑着灯笼立在一旁。
冥君转头又望着那汨汨滔滔的冥川,四处都是混沌一团,川水拍打着岸堤,卷起的水打湿了冥君的衣衫,但他不为所动,仍然望着前方,顾岩站在冥君的身后,不久前,‘是非司’司主西门公投胎重生,傲然独立的君王又变得形单影只。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这个身影时,他心里竟然莫名生出几分沉闷。地狱从来没有空去的一日,冥君在诺大的酆都永生不死,顾岩心想,守着这座鬼城,冥君是否也有厌腻的一日?西门公不在的两百年里,他又是如何打发这漫漫时光?
在顾岩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冥君开口了,他问道:“再过三个月,爱卿的任期就该到了罢!”
顾岩回过神来,他对冥君答道:“回陛下,正是!”
新的判官已经来了,不久后,他也该离开酆都了,但他等的那个人却还没来,三个月了,还有可能会遇到他吗?顾岩不禁苦笑一声,这机会实在太渺茫了,将近两百年都没等到他,短短的三个月又怎会出现奇迹。
“两百年啊!”冥君轻轻的感叹一声,他说:“真是弹指一间就过了。”
顾岩垂眼望着地面,他低声说道:“陛下说得是,时日不经用,仿若昨日我才刚送走崔大人,竟不想,三个月后就该临到我走了。”
三个月的时间,于顾岩而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想起送走崔震山的那日,他留恋不舍,始终相信他们总有一日会见面,还承诺崔震山,会在酆都等他,谁知他竟是久久不来,难道这话终究是要落空么!
想到这里,顾岩的心口一阵刺痛,若是他不来,那他这两百年的等候,岂不是显得可笑至极。
冥君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不过是在酆都待了两百余年而已,而朕都忘了自己送走了多少任判官,也忘了送了他多少回。”
站在冥川边的冥君,语气里带了几分落寞,他颀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塑,顾岩知道,冥君口中的‘他’自然指是西门豹,他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恕臣无礼,冥君是在思念西门公罢?”
“是呀。”冥君应了一句,他的声音很轻,但顾岩还是清晰的听到了。
历任神君投胎重生的命运只有冥君知道,他如此思念西门豹,又怎的不去看望他,也好过在这冥川旁独自徘徊。没得让他这不相干的,莫名替他们伤感,顾岩问道:“冥君为何不去看看他?”
半晌后,冥君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说:“看了又如何,他没了前世的记忆,又哪里会认得朕!”
顾岩胸口微微一滞,冥君说得对,西门公喝了孟婆汤,诸事皆忘,就算冥君站在他的面前,他又怎么认得他呢,依恋的那人不记得他,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罢。
冥君见顾岩沉默不语,于是指着那奔流不息的冥川,他问顾岩:“你知道这冥川的水流了多少年吗?”
顾岩看着黑漆漆的川流,他摇了摇头,记忆里似乎曾经也被问过这个问题,他回答道:“微臣不知!”
冥君开口说道:“朕也不知,从朕来到酆都,冥川就在这里了,它从来不曾有一丝变化,也不知流了多少代,更不知里面浸泡了多少个不知名的鬼魂。”
顾岩不知道冥君为何突然要跟他提起冥川,在他低头不语的时候,冥君又开口了,他转过身子来,看着顾岩的脸,清冷的声音说道:“任凭什么东西,在冥川面前,都是沧海一粟,所以你说朕还有必要去看西门豹么!”
听了冥君的话,顾岩的胸口仿佛被重重撞击一下,他微微皱着眉,忍住心口忽然生起的疼痛。
冥君背着双手,看着远方墨黑的一片天空,最后说道:“他总会回来的,朕从来不急!”
顾岩双手紧紧捏成拳,他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但他像麻木一般,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在冥川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渺小的,但任时光如何变幻,他许给崔震山的诺言却始终铭记于心,这个诺言没有随着时光而消逝于冥川之中,反而在他即将要离开酆都前,日夜提醒着他。
那冥君看了顾岩一眼,他神情悲戚,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冥君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越过顾岩的身边,准备离去。
“陛下!”顾岩朝着冥君的身影喊了一声,冥君停下脚步,他背对着顾岩,等着他开口。
顾岩望着冥君的背影,他双唇微微颤抖,说道:“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爱卿直说罢!”
顾岩咬了咬牙,他开口说:“恳请陛下给微臣三个月的时间。”
冥君转头,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出声说道:“你是要去找崔震山!”
顾岩低下头来,他说道:“是,微臣是想去找崔震山!”
这两百年来,冥君一直知道顾岩在等崔震山,不管他是出于哪种目的,顾岩是绝对不会见到崔震山的。
“朕不会把他的去向告知你的!”
顾岩从来没有奢求过能从冥君哪里知道崔震山的去向,他说道:“地府律条不可废,微臣自当是明白的!”
冥君见他如此坚持,于是看着顾岩的眼神带着几分冷漠,仿佛顾岩在做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蠢事,茫茫人海,没有他的指引,他又怎么可能会找到崔震山。顾岩抬起头,他说道:“陛下,崔震山走的时候,微臣对他许下了一个承诺,两百年来,微臣一直在坚守这个约定,只是现如今,留给微臣的时日不多,微臣实在不愿带着遗憾离开酆都。”
说完,他双膝跪在冥君面前,恳求道:“还望陛下恩准!”
冥君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顾岩,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神情,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但顾岩的态度却是那么诚恳,好像他只是单纯为见崔震山一面而已。
“有何意义,他已不记得你了。”冥君说道。
顾岩神色变得坚毅起来,他说道:“有!”
他没有说意义在哪里,而冥君但他现在却是迫切希望能找到崔震山,即便有一日,他找到的那人完全不认识他!
冥君看了他良久,随后抬了一下下巴,随后开玩笑的说道:“你提议历任判官提早一年来地府实习,莫不是早就在策划这件事?”
“不,微臣会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在刚才忽然生起的。”当初他上折给冥君,提议‘生死司’的判官提前一年到任前来实习,是从自身的例子考虑出来的,并没有别的私心。
顾岩停了一下,他看着冥君说道:“陛下说,皆事在冥川面前都是沧海一粟,也许微臣就是这不值一提的其中一粟,但是就算如此,微臣也要尽全力,给自己一个交待。”
冥臣走到他的面前,他俯身望着顾岩,狭长的眼眸里深不过测,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可不是沧海一粟啊!”
顾岩顿住,他迷茫的望着冥君,不解其意。而冥君却很快又站起了身子,他说道:“爱卿,就算努力寻找了三个月,你也是未见得能找到崔震山!”
这种可能顾岩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他说:“微臣无悔!”
冥君直直的看着他,过了过晌,才说道:“好,朕答应你,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三个月后,你的任期一旦结束,无论是否找到崔震山,你都得去投胎重生,不得有任何的异议!”
顾岩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冥君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这么一想,他连忙对冥君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陛下成全!”
冥君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第32章
“师傅,求求你了,你就把我也带上罢!”听说顾岩要独自前往阳间后,徐腊对着他苦苦哀求,无奈顾岩完全不为所动,他对徐腊说道:“司里还有公务需要处理,你是下任的判官,我走后,这里的一切都要交给你了。”
徐腊瞪大眼睛,他在山间做惯了无忧无虑的小狐狸,要他守着这空荡荡的‘生死司’,他可耐不住寂寞。
“可我想跟着师傅一起到阳间去玩!”
顾岩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此次往阳间去,是有正事要做!”
徐腊听了这句话,生气的瞪起眼睛,他说道:“师傅你别骗我,你说的正事其实就是去找崔震山吧!”
顾岩把写好的日记与经书收了起来放回书架上,然后看着徐腊,对他说道:“我原本就无意隐瞒你,这趟到阳间去,我确实是为了找崔震山。”
徐腊见他直接承认了,气得在原地打转,他说道:“那个崔震山有什么好?他都已经投胎多少回了,师傅你就算到阳间去,还能找得着他吗?”
顾岩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说完之后,顾岩丢下气急败坏的徐腊,独自走出了内院。
自从得到冥君的准许后,顾岩并没有多耽误,他跟徐腊交待一声,便启程前往阳间。离开酆都鬼城后,顾岩赶往渡口,那摆渡的老翁默默的守着孤舟,从来不曾离开,他见顾岩来了,沉默的站了起来,等到顾岩上了船后,那老翁将手里的竹篙一点,小舟便离岸,照着一点灯火,在黑暗的冥川里行驶。
顾岩在过去的两百年里,曾无数次的搭乘老翁的小船往返阴阳两界,他从没见过老翁说话,但此刻,在这孤寂无边的冥川上,他似乎有股冲动,想找谁来倾述自己的心事。
“老翁,你说我能找到崔震山吗?”顾岩开口问道。
那撑船的老翁自然是一语不发,顾岩望着前方,眼前所见之处,到处都是漆黑一团,顾岩的心情很低落,仿佛自己寻找崔震山的道路也犹如此情此景一般。
顾岩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似的,他道:“可是不论结果如何,我还是要去找他,虽然我也不知道找到他又能怎么样!”
小船继续往前行驶,顾岩立于舟头,不再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几时,眼前能看到光线,阳间到了,小船慢慢靠岸,顾岩对老翁说道:“谢谢你!”
老翁一丝表情也没有,等顾岩上了岸后,他又是竹篙轻点,小船渐渐堙没在黑暗里。
顾岩朝着光亮而去,等眼前一片大亮时,他已然到了阳间,仍然是在那间城隍庙内,顾岩看着城隍庙上受人膜拜的对象,人间的朝代早已几经更迭,虽不至于沧海桑田,但却也历经人事变换,原先英气勃发的护国公铜像不知下落,现在的城隍是一位怒目圆睁的大将军。
城隍庙里香火鼎盛,顾岩看着人们给大将军的塑像奉上贡品,他呆站了片刻,走出了庙门。
顾岩走在热闹的集市上,他看着接踵而行的人们,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每一张面孔从他眼前划过,但是却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直到日薄西山,顾岩无处落脚,他敲响了土地公的庙门。
土地公见来得是他,吃惊的说道:“哎呀,顾判官,怎么是你?”
顾岩点了两下头,他将手里提的两坛烧干白递给土地公,说道:“今夜要来叨扰土地公了!”
土地公笑眯眯的接过酒坛,说道:“来就来嘛,带甚么见面礼!”
进了庙门后,土地公招呼顾岩坐下,又给他端上食水,都是阳间的凡人们供奉的,算不上多好,土地公笑道:“粗茶淡饭,还请崔官判多担待!”
“哪里,是我打搅才是!”顾岩对着他点点头。
土地公与顾岩相对坐下,他问道:“不知顾判官这趟前往阳间来,所为何事?”
顾岩说道:“找人!”
土地公惊讶,他说道:“竟然还有人是你顾判官找不到的?”
顾岩看着土地公,他安静片刻,对他说道:“我这回过来,是来找前任判官崔震山的!”
土地公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前任判官的名字就是崔震山,只是他的模样儿已经不大记得了,他虽不知顾岩为甚么找崔震山,但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只怕很难哩!”土地公摇着脑袋说道。
顾岩薄唇一抿,他自然知道此次寻找崔震山不容易,但是要他就这样带着遗憾重新投胎,他又实在是不甘心,顾岩越想越沉闷,他抱起桌上的酒坛,拍开封泥,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仰头灌进自己的嘴里。
土地公张了张嘴,这酒不是带给他的嘛!但是看着顾岩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到底没有说出口。
顾岩喝得急,他又不善饮酒,浓烈的烧干白入喉后,呛得他眼泪直流。
土地公叹了两口气,说道:“这酒高兴的时候喝才好呢,你现在心里发愁,喝了只会愁上加愁!”
顾岩昏头胀脑的,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说道:“我高兴啊,能去找崔震山,我当然高兴了!”
土地公心道,真该给这位顾判官递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土地公,你也喝!”顾岩给土地公也道了一碗酒,还催促道:“快喝快喝,这烧干白的滋味一点也没变,以前崔震山最爱喝了!”
土地公见他已经醉了,说道:“顾判官,你这么快就醉了?我看你还是少喝点罢!”
“我没醉!”顾岩一拍桌子,他站了起来,把倒满的酒碗直接送到土地公的嘴边,说道:“土地公,你别光看着我喝,你也喝啊!”
土地公几乎是被顾岩硬灌了一碗酒,他呛得直咳嗽,一边躲一边说道:“我自己来,不用你动手!”
顾岩起身,他给土地公面前的碗里又倒了一碗酒,土地公见他摇摇晃晃,一坛酒,倒有一大半洒了,顿时心疼得他直跺脚,土地公从他手里夺过酒坛,说道:“你放下,我来给你倒!”
顾岩松开手,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他爬在桌上,举起碗仰头喝酒,发现酒碗空了,于是把碗伸到土地公面前,嘴里还咕哝道:“也不知道崔震山投胎重生后,还能不能喝到他爱的烧干白!”
听了他句话,土地公说道:“他都投胎了,就算前世爱烧干白,这辈子也未必喜欢啊!”
顾岩虽说已完全大醉,但土地公说的这句话他倒清清楚楚的听进去了,他瞪着眼睛,不满的说道:“哪怕投胎了,他一定也还喜欢烧干白!”
“得得得,你说得都对!”土地公完全没打算跟喝醉酒的顾岩争执。
顾岩一边喝酒,一边说道:“以前宋县的百姓给他供奉祭品时,都会捎上几坛烧干白,可惜现在城隍换了,再也没人能记着他了!”
土地公见顾岩神情失落,于是安慰他:“人事变迁,这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记着他嘛!”
顾岩一听,傻乎乎的笑了两下,他自言自语的哼道:“你说得对,还有我记着他!”
那土地公见他酒碗又空了,给他把酒碗倒满,嘴里还叮嘱道:“你慢点喝,还有一坛呢,说起来这原本是你送给我的,怎么临了还是进了你自己的肚子里!”
这句话顾岩却是没有听进去的,他又坐回到椅子里,迷迷糊糊的哼道:“他不光会记得他最爱的烧干白,他肯定也还……记得我!”
最后的三个字,他说得很轻,但土地公却听到了,他不禁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顾岩的醉话。
一碗酒空了,顾岩面色潮红,他眯着眼睛,嘴里哼道:“这么久都不来见我,等我找到他,一定要把他骂个狗血喷头!”
土地公看着烂醉如泥的顾岩,他给自己倒了一碗烧干白,小小的抿了一口,说道:“那顾判官打算是往哪里去找他?”
听到土地公这句话,顾岩‘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他望着土地公,一双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想了一想,他委屈的说道:“我不知道,冥君都不肯把他的下落告诉我!”
土地公失笑,他说道:“他是神官,自然跟常人不一样!”
顾岩迷迷糊糊的说道:“不告诉我也罢,我靠自己的本事去找他,只要我努力,肯定能找到他的!”
“如果我没记错,顾判官你的任期没剩下多长时间吧,这还来得及吗?”土地公替他发愁道。
“砰!”顾岩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那可怜的破桌子抖了几下,险些散架了,他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坚定的说道:“能找到,肯定能找到!”
土地公见顾岩又开始较起真儿来,忙不跌的点着头,说道:“好好好,能找到,肯定能找到!”
哄了他两句,顾岩又安静下来,他嘴里哼哼唧唧的嘟囔个不停,土地公也不曾理会他,他自斟自饮的喝着酒,没过多大一会儿,对面便传来顾岩细微的鼾声。
☆、第33章
第二日,等顾岩迷迷糊的醒来时,因为昨夜喝得烂醉,他嘴里痛苦的□□一声,按住自己隐隐抽疼的脑仁儿,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屋里的土地公听到外间的声响,他驻着拐棍走了出来,见顾岩已经醒了,笑着问道:“顾判官,你醒了?”
顾岩头疼得直抽气,他看着桌上一片狼藉,慢慢记起来了,昨晚他好像喝多了,还在土地庙里大耍酒疯。
土地公斜睨了他一眼,见顾岩脸上升起的红潮,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记起来啦?你呀,昨天差点没把我的土地庙给拆了!”
顾岩羞愧的看着土地公,难为情的说道:“土地公,我灌了几口黄汤,还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来,请你千万别见怪!”
土地公当然不会认真跟他生气,否则昨晚早把他赶出这土地庙了,他说道:“你宿醉的这般厉害,要不就在我这里多歇一日罢!”
顾岩摇了摇头,留给他的时日不多,他打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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