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四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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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千年已过，当年那两个白乎乎的小肉球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想到这里灵芝婆婆无限感慨：“四小郎啊，你大姐和三哥都成亲了，你什么时候也带着媳妇回来，让婆婆见见啊。”
　　嘿嘿嘿嘿，狐小四一阵憨笑，难得的红了脸，他拉了下阿婆的袖子，悄悄往山坡上指去：“婆婆，我已经寻得啦！你看那个背着手穿白衣裳的人，虽然我还没有搞定，但我认定啦，那就是我的良人。”
　　灵芝婆婆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白衣广袖在风中长身而立，一把长剑背在身后，身姿飘逸俊秀煞是好看，不过怎么看……那都是个男的啊！
　　看出了阿婆眼中的疑惑，狐小四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婆婆你别揉眼睛了，你没看错，那是个男的……”
　　“四小郎哟，你家怎么净出断袖，你娘不怕老狐家绝了根么？”阿婆一脸担心，重重的用拐杖锤了两下地。
　　“婆婆你别气，这个人是我大师兄，他可是天下难寻的一等一的良人！我们老狐家不会绝后的，不是还有我二哥么。”（小四啊小四表这么乐观，你二哥也是个断袖——作者大大留）
　　长叹一声反复念叨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灵芝婆婆又打起精神问：“你那二哥今年多大了？娶亲了没啊？”
　　“他还没有娶亲那，婆婆，我二哥比我大一百岁，今年正好一千一百岁啊，我们姐弟四个就他的年龄您记不住，怎地这么瞧不上他？”
　　“你们小的时候就数他最淘，每次都来偷我养的鸡！”
　　“婆婆，那是后山的黄豆豆干的，不干我二哥的事。”
　　“他还老踩我的园子，每次婆婆辛辛苦苦种的菜都被他毁了！”
　　“毁您院子的是隔壁的兔蛋蛋，我二哥是每次都过来给您修园子的那个。”
　　“还有什么什么和那个那个……”阿婆又掰着手指说了一大串，一脸的认真。
　　“那都不是我二哥干的呀……哟，今个天儿不错！婆婆，咱聊聊后山又长了几棵草吧……”
　　狐小四扶额在心里帮自家二哥喊冤，实在是不忍再听了，婆婆您不喜欢黄毛狐狸您就直说，这么冤枉人，二哥太可怜了……
　　这边一老一小聊的笑声连连，那边山坡上的大师兄弈秋一脸淡然依山远眺。
　　看的人要问了，大师兄怎么来了？
　　这个问题弈秋也在想，他在山里呆着好好的，为什么要他来？
　　这一次镜花水月的试炼他表现得差强人意，本来是被罚面壁一个月的，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师父就让他带着一封信下了山。
　　人是给狐三郎贺喜的，信却是给狐四郎的娘亲——狐姬的。
　　直觉觉得这封信与自己有关，半路的时候弈秋偷偷拆开瞄了几眼，然后看得自己一头黑线。
　　果不出他所料，信里描写的是这次镜花水月试炼的全过程，师父对狐姬百般相劝——近千年来狐小四挺苦的，十几岁就上山了，几百年才回家一次，所以这次下山不用急着回来，在家多玩几百年吧……
　　潜意思：您家孩子严重缺乏父爱，有轻微大逆不道的被害妄想症，恋爱取向出现大问题，已经把自己几个师兄祸害了个遍，老夫没法子管了，在他师兄们修炼成仙之前，这孩子就在家老实呆着别回来了。
　　师父留下最后的一句，深深刺痛了弈秋的胃——送信的人即是与狐四郎结下孽缘的弈秋，也是老夫最为得意的大弟子，此子若潜心修炼百年之内必能升仙，望狐夫人多多思量。
　　这摆明了就是师父那老东西怕狐小四回家闹事，让老狐家狠下心来再倾巢出动抢个亲，打不过丢人，所以直接巴巴的把自己送到人家窝里了啊！
　　这老顽童想了半个月，为了维持一山的安宁，就这么舍卒保车的把他给卖了啊……
　　怀着被自家师父贱卖了的心情，弈秋沉重的将这封信交给了传说中紫衣红伞、风华绝代的狐族族长——狐姬。
　　看完了信，厅中正座上的狐姬凤眼一挑，将弈秋从头到脚看的冷汗直冒，那锐利的目光让他硬生生有了一种被扒皮挫骨的错觉。
　　待弈秋的后背都快被冷汗浸透了，狐姬才粲然一笑柔声说道：“不过一场镜花水月，那老头小题大做了，你这孩子长途奔波甚是辛苦，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待三三婚事结束，我亲自送你和四小郎回山。”
　　说罢，指尖一抹紫色火苗将那封信烧得干干净净，狐姬端茶送客。
　　一出厅门，刚刚松了一口气，弈秋就看到了不知在大树后等了多久，双眼通红的狐小四。　
　　从玉台上醒来后，狐小四直接就被狐二郎带走了，他们连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直到现在……
　　木有什么狗血的“我们终于见面了”的剧情，这两个人视线相交，对视中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甚至是略有尴尬的。
　　但很快弈秋就换上了平日惯有的淡然神色，而狐小四也重新开始欢天喜地的拉着自己刚抓到的壮丁满山敲锣打鼓。
　　狐小四不知道的是，这半个月来弈秋没有一刻能静下心来修炼，他满脑子都是镜花水月中那短暂甜蜜又刻骨铭心的爱恋，痛苦、纠结……他陷入了不停的内疚与罪恶感之中，第一次动心动情，竟然是对自己的师弟。
　　弈秋不知道的是，狐小四也是第一次动情，在山上时他就毫不犹豫的用嬉笑逃离了狐二郎的怀抱，下山后更是明明白白拒绝了狐二郎的真心，在接下来半个月不得相见的时间里，狐小四已认准了自己一生的良人。　
　　狐小四和弈秋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拿着小铜锣上山之后，狐姬狠狠摔了手里的茶碗。
　　“让那个混账狐二郎给我滚过来！”
　　是了，这才是狐小四满山遍野敲锣打鼓，陪在他身边的是弈秋而不见狐二郎的的终极原因——不是狐二郎不想和情敌同台竞争，这位仁兄摊上大事了。
　　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狐夫人经历了如下的心路历程：
　　——我家小四真是个好孩子，连试炼都惦记着他三哥的眼睛。
　　——虽然断了两条腿没什么，但是好心疼啊好心疼，幸好遇到好人了，这个老头人不错，啊，这两个小孩我也想抱我也想抱我也想抱！
　　——虎王不是好人，四小郎你的处理方式很欠妥啊，你看我早就说了吧，这不是个好人！敢非礼我儿子！夹的好，打的好，杀的好！
　　——四小郎你断袖也就算了怎么能当下面那个！弈秋这孩子配不上我家四小郎，好吧，这孩子也算好的了，爽完了知道去搞聘礼……怎么能这么寒酸……不会吧就这么死了啊，他不应该是主角之类的？狐小四你太给我丢人了，就这么被人抓上山了？
　　——孩子……娘心疼了……虎王是么？……老娘绝饶不了这个杀千刀的货！！！！！！！！！！！！！！！！！！！！！！！！！！！！！！！！！！！！！老娘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小心翼翼护着养大的孩子，你凭什么动他，你怎么敢如此欺辱他！！！！！！！！！！！！！！！！！！！！！！！！！！！！！！！！！！！！！！！
　　——狐二郎你这个当哥的怎么当的，就不知道早点去看你弟弟么！就不能一年多去串几次门么！你就这么放过白雀和黑狼了么？你就这么放过虎王了么！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把自己肚子剖开么？你就这么没用的被人打晕了么？你就如此废柴的连个结界都打不破么？你就这么傻乎乎看着你弟弟死么！我的四小郎，虽然知道这都是假的，娘还是好心疼啊，今晚‘娘亲手给你做鸡汤，我的小心肝啊我苦命的小……等等！
　　——等等……这是什么神展开……老娘生了三个儿子都是断袖么……还来家庭伦理大剧么……三三和四小郎就算了，长得一脸受样……家里好不容易有个攻，还要啃光窝边草么……老娘生了四个孩子啊，生了四个都要绝后么？这是什么神展开！这特么在逗我吗？……
　　虽然有三个儿子，狐夫人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生一窝女娃子，起码能挣点嫁妆，再生几个小孩给她玩一玩是不是！
　　了解完事情的大概再看弈秋，狐夫人心里的不舒服简直到了极点，那种心情就有点像是岳父看女婿，再好的孩子都看不顺眼。
　　弈秋此人虽然优秀，可他在忘记自己身份的镜花水月中自卑满满，若不是四小郎一再勾引，他根本就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而现在又太过刻意的平静淡薄压抑本心，压根就不是敢爱敢恨、宠辱不惊的性子，这样的人若是当朋友可以相交，但做四小郎的良人，着实入不了狐夫人的眼。
　　这种人，他老狐家从来都瞧不上。
　　不过路都是自己走的，到底要不要和弈秋在一起，应该四小郎自己选择，为人父母狐夫人实在不愿多加干涉，将儿子变成自己梦想的傀儡。
　　这是她一手养大的，狐夫人相信他们的智慧和眼光，更要求孩子们对自己的每一个选择负责，作为引导者，她不能替孩子去过他们的人生。
　　话是这么说，但对于即将上演兄弟乱伦的家庭伦理大剧，就不可能不管了，这种事搁到哪个母亲身上能一笑了之当戏看啊，冷血的后妈还要脸呢，更别提亲妈了！
　　送走弈秋摔了杯子叫来狐二郎，狐夫人上来就是两个耳光，直接打得狐二郎嘴角出血。
　　“你可知错！”
　　“儿子知道。”
　　狐二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知道，母亲不是爱亲自动手的人，母亲从未打过他，母亲从没不讲缘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如此发怒，闻着空气中残留的弈秋的味道，狐二郎坦荡的昂着头，直视狐夫人：“儿子知道母亲指的是何错，但儿子不认为自己有错！”
　　在心里给自家儿子喊了一声好，狐夫人站起身来，又给了狐二郎响亮的两声耳光。
　　“你可认错！”
　　将被打掉的牙优雅的吐在手里，狐二郎抬起肿得不像样的脸，坚定的大声回答：“爱上四小郎么？儿子自问一颗真心丝毫不愧对天地，我已发誓不管世俗眼光，不怕轮回报应，儿子没错！”
　　“好一个不管世俗不怕报应，好一个没错！真不愧是我养出来的儿子！”
　　狐夫人气得凤眼怒睁，玉手带着风声又狠狠挥了下去，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打成。
　　不是她心软了下不去手，而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狐夫人的胳膊。
　　“娘你不要再打了，二弟他，他已经和四小郎说的清清楚楚，他们俩的事到此为止了！真的结束了！”
　　阿姐青涟护在狐二郎面前，心疼的泛出泪来。
　　狐夫人甩开大女儿的手，指着狐二郎厉声说道：“结束了？是四小郎不应吧，四小郎现在一颗心都系在他大师兄身上，怎么可能应他？涟儿，你问问他，他打算放手么？他若是打算放手那都不是我狐姬养出的儿子！”
　　不等青涟阿姐继续说情，狐二郎拉了拉她的手，顶着一张大肿脸笑了：“阿姐别拦，弟弟该打，那弈秋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配得上我的四小郎？我确实不打算放手，知我者真真母亲也。”
　　狐二郎被打的一嘴都是血，双颊肿的老高，原本霸气十足的脸现在笑起来真是又丑又吓人，说完这些他继续昂着头看着狐夫人，那样子简直就是找打。
　　心里哀叫一声天啊，青涟挨着狐二郎也结结实实跪了下来：“娘，此事我早就知道，您要是打，就连着我一起打吧。”
　　看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狐姬心里骂翻了天，她到底是得罪了谁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啊，这简直就是乱七八糟一锅粥……
　　此时正在天庭喝酒的月老打了个喷嚏，最近太子殿下要成亲，那位花仙莲大人为求看一眼姻缘，可是给他送了不少好酒，这酒真香啊，让人一喝就放不下啊。
　　月老又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醉倒在一堆红线里，若是有心人细细看去，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名小木牌中，狐二郎和狐四郎的牌牌下赫然系了一条红线。
　　究竟是缘分天定，还是月老喝酒误事，亦或是有人刻意为之呢？谁知道呢，这种事情大家来猜好了，反正这两人注定了纠纠缠缠，这一世绝对跑不掉了。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个番外，算是给大家的福利啦，求安慰，求留评，555


☆、番外之洞房花烛之拉灯黑

　　　　今日，莲和三三大婚。
　　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玉莲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瑶池高高的竹楼下，迎亲！
　　青涟和狐二郎牵着三三，笑着将他送到竹楼的平台边缘，紧紧握了握三三有些发凉的手，然后退到一旁。
　　三三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眼睛看不见，虽然知道再走一步就会落空，但他依然不用任何法术的，稳稳迈出了步子。
　　随着那一步迈出，四周顿时莲香四溢。
　　三三每迈出一步，都会有一朵白色的莲花开在他脚下，无数各色的小小睡莲在他周围开放，拥着他护着他引导着他，踏浪般朝一个方向涌去。
　　花海的尽头，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玉莲，就算知道三三看不到，莲依然朝那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小人伸出手去，脸上带的笑容让旁边的众人都想溺死在那温柔里。
　　不用任何语言交流，没有什么哈哈大笑公主抱之类烂俗的情节，飞快的吻了一下三三的手，莲将他扶上了旁边通体雪白的仙鹿，自己骑上另外一只，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青丘走去。
　　当然，这都是踏云而行的仙人，简单来说，是用飞的，不能飞的都在老狐家门外伸脖子等着呢。
　　天界太子殿下成亲这么大的事，三界有点灵性能动弹的都急着忙着的往这边赶，被四小郎的师父赶下山去的六师兄和七师兄自然也在其中，不过他俩都是人类，修为又不是很够，又不认识路，又木有人领着，所以，呃，莲和三三都开始拜堂了，这两位还没找着地方呢，嗯，题外话不多说，赶紧绕回来。
　　拜堂神马其实木有看头，就是三鞠躬然后送入洞房然后新郎被拉出去喝酒神马神马的，当然这个新郎是去求亲的那个，被求亲的在洞房里乖乖等着呢。
　　众人一走，洞房就显得空空荡荡了。
　　三三坐在大红的床上，修长的手指紧紧的绞着自己的袖子。
　　今天他穿的这一身从里到外都是莲亲手做的，外面的喜袍就不要说了，玉莲出品高贵大气有保证，里面的里衣上也用金线绣着细腻的纹样，若是仔细去摸，还能摸到袖口和领口上相依相靠的狐狸与莲花。
　　绞着绞着，三三怕把衣服弄坏了，赶紧放手，放了一会儿又开始紧张，然后就又开始绞袖子……
　　房间门被快速的开合，有个雪白的小身影晃了进来，接着狐小四带着调侃的笑声在屋中响起：“三哥，不要这么紧张啦，看莲哥的身材，他应该是正常尺寸，今晚你不会太疼的。”
　　三三本来白白小脸一下就红惨了，那速度，那颜色，那面积，看的狐小四心情大好。
　　咳嗽了两下，狐小四把用葱饼卷好的，切成小块小块的烤鸭放在三三鼻子旁边，贱兮兮的问：“三哥，好闻不？”
　　从昨晚上就一直空着肚子的三三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又咽了一下，金色的小字从他修长的指尖流出，乖乖的在空中排排站：好闻。
　　贼贼贱笑几声，狐小四的声音更欠揍了：“三哥，你饿不？”
　　在心中默念几遍“娘说了不能吃东西不能吃东西”，三三准备写字的手抬得颇为艰难：不饿。
　　此时狐小四已经嘎吱嘎吱开始吃了，他一屁股坐在三三身边，烤鸭的香味三三就连屏住呼吸都能闻到。
　　“三哥三哥，你想吃不？”
　　很明显的咽口水的声音响起，金色小字出现的有点慢：不想
　　“这烤鸭是才出炉的还热着呢，你听我吃的声，皮都是脆的，金黄金黄的。既然你不想吃，那我可都吃了哈。”
　　更加明显的肚子叫，咬着小嘴唇，三三很委屈：你吃吧
　　看见三哥这副样子，狐小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笑够了他才把烤鸭盘子放到三三膝上：“三哥你安心吃吧，这是莲哥怕你饿坏了，特意偷偷安排我给你送来的，我吃了一个当路费，剩下的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打趣调侃够了，狐小四捂着笑疼的肚子偷偷出去，屋子里面重新安静起来。
　　大口大口吃着，三三的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他自己都说不清，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把这盘烤鸭吃完的。
　　莲对他好，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就对他好，可为什么要对他好，三三不知，四百年前的一舞忘川，让三三忘记了关于莲的一切。（不明白怎么回事的看末尾注解）
　　别人说，玉莲为什么对他好来着？
　　因为他为莲出生如死，因为他娘亲帮莲成了仙，因为他为了保护莲自挖双眼，毁了喉咙，因为他们曾经是历经磨练的恋人，所以他们要在一起，所以熬了七百年，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
　　可三三对谁都没有说过，在失去记忆的这四百年里，他的心是空的……哪怕最后的一百年间有莲无微不至的陪伴与照顾，他的心依然空的荒凉。
　　世人皆道忘记是福，就算是莲也对他说，那些记忆忘了就忘了，那些过去太苦了，太黑暗了，他们可以慢慢的往前走，他们还有将来。
　　可对于三三来说，所谓忘川，就是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再砸碎了，亲手埋在土里。
　　忘记就能解决一切么？幸福有这么容易么？把为何相爱的原因都忘了，还能爱么？！
　　就算默契还在，就算羞涩还有，就算选择了平淡的相守，那个曾经热血沸腾的地方却已经不再跳动了，因为不会了……
　　所以三三捂着胸口，一任那种堵得他无法呼吸的情绪让眼泪流到崩溃。
　　他不懂为什么莲能对他好到这份上，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回应莲的不是爱，是越来越严重的习惯、依赖和愧疚。
　　三三是绝不会离开莲的，那是一种身体的本能。
　　所以他努力的去珍惜小心翼翼的去维护，所以他能和莲走到成亲这一步，所以在他发现莲已经对他好到这份上，自己却还没学会爱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三三做到这程度本身就是一种浓厚的爱了，只是他自己觉得不是，觉得不够，傻傻不知道而已。
　　三三的自责、愧疚、眼泪……外面的莲都不晓得，也没有功夫知道，他开心高兴着那，高兴到从来滴酒不沾的人今个来者不拒，让喝几杯喝几杯。
　　莲平日里做事温文尔雅滴水不漏，这种傻乎乎的除了笑还是笑的样子着实少见，就连善良的青涟阿姐都忍不住多灌了他几杯，更别提那些喜欢热闹的众多大仙了……
　　所以，当这位新郎醉的满脸傻笑被一堆人扶进洞房，打开门看见坐在床边哭到崩溃的另外一位新郎时，满屋子人都傻了。
　　就连狐小四都傻了，这送烤鸭的时候人还好好的，三顿饭没吃就饿到这份上了？又或者因为一盘烤鸭就感动成这样，他三哥不至于吧……
　　看见三三的眼泪，莲的傻笑停了，不管自己醉不醉了也不用人扶了直接光速飞床上去了，把人抱在怀里就开始摸头顺气拍后背，哄着哄着，莲自己也哭了。
　　感觉到莲的气息，窝在莲温暖的怀里，三三哭的更惨了，他连写字都不会了，沙哑的喉咙里只是不停的发出“啊啊啊”的干音，可所有人都听懂了，那是反反复复的“对不起”。
　　早知道就不让莲喝那么多了，这人醉了之后傻得过分，平时清醒的时候两句话就能把三三哄好，哪还能跟着一起哭成这样……
　　顾不上遗憾，众人慢慢围成一圈打算劝劝，毕竟新婚之夜啥都不干只抱着哭实在浪费，结果还没张嘴呢就一个个满脸黑线转身快走。
　　再不走就太没眼力劲儿了，没看太子殿下都开始脱衣服了么！
　　三三又没喝酒，他只是情绪波动比较大而已，该干什么想干什么他清楚着呢。
　　这货边哭边脱，脱完自己的再去脱莲的，别看他看不见，小手倒蹬的的还挺快，一会俩人就都光溜溜了。
　　关好门，外边的众人飞快的各自就位，井然有序的准备听墙角，一眨眼的功夫，这屋子周围密密麻麻连房顶都趴满了。
　　想夸这些人默契十足有素质不？
　　别开玩笑了！早一个月前这帮大仙就开始对着图纸抢地盘，大打出手好几次了都，现在的人员分布是早就定好的，谁敢跨领地那就是找虐，想不想混了！
　　此时，风餐露宿迷路无数的六师兄和七师兄终于找到了青丘，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一堆人，七师兄眼泪汪汪抓着六师兄的袖子说：“师兄，终于看见人了，咱过去好不好？我快饿死了……”
　　想看肉不？白花花的肉现在就在床上滚着呢，平日里都温柔安静的两个人，此时跟疯了一样。
　　其实莲还好，他更多的是醉了之后下意识的配合，真正疯起来的是三三。
　　这傻孩子把莲扒光了亲硬了手指伸进自己的后‘穴几下扯开洞口摸准大大莲的位置狠狠就坐下去了，不管自己疼不疼连口气都不换闭上眼睛一坐到底。
　　他豁出去了……比起骨血里那种疯狂的让他崩溃的东西，这点疼算什么？
　　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