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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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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离去。
实际上,凤百鸣与鸿鸟谈不上有多亲厚,只是水鸿氏灵力沛然,又常年位居玄天护法高位,因而多年来一直有所忌惮,而凤百鸣宠爱孔雀早是人尽皆知,羽帝陛下也从未以为意,不想今日为长姊所见,他倒不觉有些心虚起来。
凤百鸣正欲出口唤住水鸿氏,奈何鸿鸟态度冷硬,她口中轻叹了声,只道,“陛下好自为之”,话音未落,只见水鸿氏轻移莲步,眨眼间已不见踪迹。
凤百鸣一时胸闷,心头莫名烦躁,他大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亲姊,羽族的玄天护法当晚就与一个外族男子私奔了。
事实上,自从羽帝为了一个佞幸,一怒之下灭了夜莺家族,水鸿氏于凤百鸣早已心生不满,她生性淡泊,亦不愿为玄天护法的高位束缚,百年前与白暨一见如故,相思倾慕,再加上羽帝行事残暴,近年来愈发不端,这鸿鸟终是下了决心,欲同白暨相守一生,避居淮川。
当晚,九天城外卷云台,白暨早已是等待多时,而鸿鸟不过只带了贴身侍女鱼雁同往,夜色下有情人相会,不及唏嘘,正是欲往城外而去,殊不料竟有人先行一步拦下,还不是别人,竟是孔雀。
鸿鸟见此大惊,她心知孔雀刁钻阴狠,若是此事禀明羽帝,莫说她今时走不脱,怕还要累得白暨有性命之忧,正是焦急时,却听那孔雀笑道,“玄天护法莫要惊慌,我此番不是来阻你私奔,不过是叫上如歌王一同来看个热闹罢了。”
这下却更糟糕,按说如歌王金鸾与水鸿氏本有婚约,而孔雀此举,非但叫鸿鸟走不脱九天城,岂非更要叫她身败名裂?
闻言白暨心下焦急,奈何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想下一刻鸿鸟却转身让他先走,而白暨又如何肯扔下水鸿氏一人,正是相执间,那如歌王却也到了。
孔雀见金鸾赶至,不觉略往旁退了几步,他满面得色,正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金鸾疾行而至,袍袖翩跹,他此刻方站定,只略略将一众人打量几分,开口只朝鸿鸟笑道,“鸿姊这是欲往何去?”
水鸿氏心下不安,她知金鸾浪荡,于自己并不钟情,然而怕只怕这如歌王碍于脸面,又不肯放手,正欲坦言,不想其旁白暨一步上前,略欠身朝金鸾行一礼道,“在下白暨,虽不过是水族一介草民,然与水鸿相恋之情苍天可鉴,早听闻如歌王性情中人,应知世间唯一情字,最难勉强,只望你今时能够高抬贵手,如此大恩,我二人永世不忘。”
而金鸾听得这一番言语,倒不急着表态,他仍是朝那鸿鸟,只略扯了个苦笑,却道,“哦,原来鸿姊竟是不喜欢我了。。。”
金鸾俊美,此际做出这样哀伤表情来,若是被那一众莺莺燕燕看到了,那还不得心疼死,而鸿鸟面薄,立时已是面红耳赤,一时间气氛微妙,片刻,金鸾却是朗声大笑,只道,“鸿姊不必担心,如歌自知配不上你,你若是与这位白先生真心相交,我不会有任何阻拦,只是万望鸿姊记得一点,水族与我族交恶多年,你莫要忘了玄天护法的身份,国事为先。”
水鸿氏听他此一言,自是感怀,而孔雀万万不曾料到金鸾竟会如此态度,正要发作,不想又被这如歌王一把拦下,白暨与鸿鸟自是不敢再多耽搁,他二人相携,不及叩谢如歌王大恩,终是出得九天城。
一路往东,一路往北,鸿鸟依在白暨怀中,莫名却叹道,“若是有一日,水族、羽族再起纷争,你我除却两不相帮,又还能如何?”
白暨听得这话,心中不免有些沉重,他垂首轻吻她额头,只安慰道,“放心,陛下不是好战之人,若是羽帝不兴战事,漓城关可保万年安宁。”
而水鸿氏听他说的肯定,非但未曾宽心,不由竟又是长叹,却道,“若是丹凤能有青龙一半帝王之姿,也断不至于与佞臣厮混。。。,唉,简直不成体统!”
鸿鸟说的愤怒,却不知这话听在白暨耳中端的是波涛汹涌,起伏难平,正是闪神间,水鸿氏起身与他相视,又道,“如今我只担心孔雀于丹凤耳边言语,若是他亲自追来淮川,我怕我二人。。。”
而白暨此刻尚未从方才心潮澎湃中回过神来,茫然间答非所问,只道,“从来帝王都是一样,你只知羽帝荒唐,却不知龙帝任性妄为,时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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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兼程,终是入得水族之境,绕过泱都,再一路向北,好容易抵达淮川,白暨弯腰挽于鸿鸟素手,正是她扶下得马车,而鸿鸟举目望去,只见这淮川荒寂,静水深流,远处河边几爿屋宇,零零落落不见人迹。
按说白暨既为淮川之灵,早已惯于这般寂寥,不曾想今时他顺着这鸿鸟视线观去,蓦然间却发觉此处陋简,竟至于不忍卒睹,心下忽而一阵愧赧,再开口却道,“水鸿,淮川极北苦寒之地,荒无人烟,我连几间像样的楼阁也不能与你,实在汗颜。。。”
而那鸿鸟听闻此言,倒回首莞尔一笑,她微微摇头,却道,“我既已决心与你相守,又怎会在意淮川寂寥,更何况当年青龙以龙帝之尊尚曾避居于此,又何从谈及陋简?”
话音刚落,白暨听她又提起龙帝,不觉便忆起年少时光,回过神来方觉释怀,只笑道,“陛下那时候还是太子,他原也不喜这几爿破屋子,一直都呆在水里的。”
是啊,那时候龙衍尚未及弱冠,时时喜爱化作龙身,于那川上凌波嬉戏,龙尾轻摆,便带起一径的水波潋滟,他颌下那颗骊珠光华流转,直映的整个水天明丽绚烂,也许只有那时,万籁俱寂的淮川方才有些生机。
白暨心中莫名感怀,不觉间又往那川上投去几瞥,河水深流,平静无波,却更叫往事浮上心头,历历在目,而鸿鸟于一旁见他闪神,开口却调笑道,“小白,莫非又想起任性妄为的龙帝陛下,当年是怎么欺负你的?”
而白暨闻言轻笑,他一手揽于鸿鸟肩头,正是移步欲往川上而行,回首却打趣道,“玄天护法千万莫嘲笑,陛下年少虽然任性,待你夫君可是十分亲厚的。。。”,奈何他话未及完,却不知又念起哪一茬,瞬及面色古怪,而鸿鸟心下不解,只当他旅途劳顿,二人于那淮川之岸,又闲话了片刻,自回房歇下,不提。
夜色渐深,残月高挂,鸿鸟枕于白暨臂弯,聆听这一室静谧,不知何故,她心绪难宁,总是害怕下一刻凤百鸣就会突然出现于面前,而白暨知她心中所思,此际只将水鸿一手紧紧执起,半晌沉默,他却开口道,“若是你一直担心,那我们不如去泱都吧,羽帝手辣,还不至于敢在泱都大动干戈,实在不行,我自会去碧泱宫禀明陛下,也许他会。。。”
这个也许,他心中也没底,而水鸿氏听得这一番话,却将半边面颊轻轻摩挲于白暨掌心,这玄天护法轻叹道,“算了算了,你不是说龙帝羽帝皆是一般,我只求与你相守,哪怕一天也好,也莫要再费心思了。。。”
言毕,水鸿氏轻合双目,正欲沉沉睡去,而此一夜白暨脑中纷繁,晃来晃去俱是龙衍身影,忽而又念起当年种种往事,竟是一夜无眠。
番外之九翼王2
多年后世人皆谓青龙帝性冷情冷,不苟言笑,孰不知年少时龙衍擅丹青画卷,喜丝竹乐声,极爱交游,最是率真,奈何彼时玄龙帝只当太子纵情声色,不务正业,当即便遣太傅螭烺共龙衍同去极北淮川,命其清修百年方可重返泱都。
最初五爪青龙自云端而下,落地化为青衣少年,眉目清朗,贵气逼人,而白暨那时亦是年少,灵力不纯,尚为半人半鱼之形,二人初见,这小白下意识便要往深水避去,不想却被龙衍一把拽住,太子殿下修眉长目,张口只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人么?”
白暨怯怯点头,他颇有些不知所措,茫然间微弯眉角,略略扯出些笑意,殊不知这一笑他自己不觉如何,却印在龙衍心头,何止千百年。。。
年少易于相处,不过几日,龙衍便时时跟在白暨身后,一时问,“小白,你想去泱都吗?”一时又答,“其实泱都也没什么好的”,时光漫长而又平淡,除却螭烺严苛,时时逼迫太子殿下清修苦炼,却也没什么不好的。
淮川终年阳光浅淡,映照于河面之上,只泛起微微波光,而午后的太子殿下百无聊赖,此际立于岸边,正朝那水中白豚道,“小白,我带你去泱都,可好?”
奈何白暨却当他一时兴起,说着玩玩,于是也不化作人形,只在水中摇首摆尾,不作回答,而龙衍见他不理不睬,一时心急,却又道,“小白,这回是真的,太傅今早去泗水郡了,我若御风回去,今晚便能回来,他不会发现的。”
话音刚落,不想白暨仍是悠闲游弋于川上,不见任何动作,而龙衍心知小白取笑他屡次言及回泱都,却没有一次不是半途为螭烺发现,落得一顿严厉斥责,一时间太子殿下面上发红,气恼之下一纵身跃下水面,双手环抱于白豚胖胖的脑袋,本想好好教训一顿,然而他又不舍得真打,于是只捏了几下,便将白暨拖上岸来。
可怜小白被迫化为人形,半截鱼尾尚没于水中,他一脸苦笑,只道,“殿下莫再戏弄我了,泱都遥远,你御风而去不过盏茶时分,白暨避水,明日还不知有没有到呢。”
龙衍听他这般一说,不由略略皱起眉头,忽而却又不知念起什么,展颜一笑,又道,“无妨无妨,我背你去好了,不过在云中时,你可千万要抓紧我的角。”
龙衍说的轻松,却不知这话听在白暨耳中却差点要吓死,只道太子身份尊崇,这世上谁人有如此大胆,敢踏足于龙背之上?若他此际真不知轻重,共龙衍同回泱都,一旦被人发现,只怕是死一千回也不够抵罪。
闻言白暨立时下跪,尚不及言语,而龙衍聪慧,已然解得起意,他俯身将小白扶起,却笑道,“没事啦,我虽然没背过什么人,还不至于将你从云中摔下,到了泱都城外,你再避水入城好了。”
奈何小白死也不依,他被龙衍这一番话吓得不轻,只知一味推拒,纵是日后再想起尚有些惊魂未定,总觉得那时的青龙太过妄为,抑或是根本在戏耍于他,可悲的是,他从未想到,龙衍贵为真龙至尊,若非真心相与,又怎会轻易开口让人踏足其上?
尔后无果,白暨躲在淮川深水中,不肯露面,而龙衍知他性情,只怕此际小白已被自己吓坏了,愈加不忍强逼,正是郁卒间,蓦然倒念起太傅所言,却道这灵界之中,唯“有翼族”无须催灵便可行于风中,传闻有翼族本为风神之后,族间流传的飐风带,若能得一系于身侧,便可自由御风,上天入地,无人之境。
思及此,龙衍突然就起了去翼王城之念,他心中只想若能求的飐风带,纵是白暨身为普通水灵,到时亦可御风穿行于云中,实为美事一桩,却未料,此一去横生枝节,竟惹出件天大的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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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翼族偏于五灵界西南一隅,那翼王城遥远,尚在九天之南,所处之地莫说距淮川,纵是距泱都亦是千山路万里远,奈何那时的龙衍脑中既生此念,却也顾不上其他,于是这尊贵的太子殿下立于淮川之岸,只朝那水中白豚叫道,“小白,我去一趟风神之都,若是太傅先我一步回来,就说我在深水中苦修,让他莫要打搅。”
而白暨初听得什么风神之都,正是一头雾水,奈何不及他自水中探出头来,龙衍已然腾身云间,瞬及无踪。
其实那所谓的风神之都就是翼王城,因有翼族本为风神之后,又闻翼王城常年风息不止,整座城池俱由风灵系于海上,恰是与羽族九天城隔水相望,故而有此一说。
而此次龙衍初抵翼王城,甫一落云端,果觉四围风息大动,但见屋宇之侧旌旗猎猎,路上行人无不衣袂飞扬,步态风流,整座城池俱显出一番飘逸出尘之姿。
他见此不觉感叹,且道一直以来,自己以为灵界五族,有翼族偏安一隅,东北与羽族相邻,正北越过群山则与灵兽族接壤,长年来,这有翼族君主不思进取,族人每每为羽族欺压,苦不堪言,而现任九翼王继位数百余年来,更是好声色犬马,荒淫无度,前时一度争战,竟连这风神之都也险些葬送于手,而龙衍本以为这翼王城历经战火,纵不至一片废墟,大约也难有往日繁华,风神之姿,倒未曾想今日一见,竟与自己所思大相径庭,这太子殿下本来年少,一时间更起了好奇之心,虽说他现下急着找寻飐风带,奈何眼前新奇物事扑面而来,满满俱是异族风情,不觉间缓步流连,倒忘却了时间。
而事实上,有翼族并非如世人所想,身后会生有巨大羽翼,“有翼”之所以得名,不过是因其族人能够自由掌控风灵,神行无踪,如生双翼,而有翼族皇族更是以羽翼为标,羽翼愈多,身份愈是尊贵,自然,谁若有九翼则必定为风灵至尊。
只可惜那时的龙衍对有翼族知之甚少,以至于后来九翼王风痕出现于他面前,他竟也毫无知觉,此际这年少的太子殿下只为求飐风带,差点就要将自己衣饰、系带上所有明珠付之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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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飐风带并非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但也绝非店号中能够轻易觅得的寻常之物,太子殿下几乎走遍翼王城中所有商铺,好容易于都城一角寻得此物,而那物主见龙衍衣饰华贵,举止不凡,知晓这定是位阔绰的客人,又见他年少不更事,竟仿似完全不知钱财为何物,一时心生贪念,张口竟是漫天要价。
而龙衍窘迫,他只道飐风带不易求,不愿白白失去这大好机会,到最后直将自己袖角、系带上一十三枚明珠统统取下,奉与那物主,且道这明珠颗颗圆润,光华璀璨,俱是东海深处万年方能得其一的珍宝,而那物主见此自是眉开眼笑,正欲伸手接下,却不想半途竟会遭人阻拦。
如此状况,龙衍显然未曾料及,他只道有人一手轻按于自己腕上,正是不解其意,抬首间方要询问,却见那来客容止清扬,博带鲜衣,此际一双眸子笑吟吟看向自己,只道,“小公子莫要上当受骗,这一十三枚东海明珠,买他这铺子也不知要多少间了,何况此一条尚不是飐风带的次品?”
话音刚落,那店主自是大怒,而龙衍于一旁亦是心下一惊,只道这若不是飐风带,那又为何的确有助灵御风之用,而来客见他面露犹疑之色,竟仿似立即明了其意,张口又道,“这里是风神之都,风灵汇聚,如此一条以次充好的疾风束腰,的确可以助灵御风,但若是离得远了,只怕就一毫也无用了。”
哦,原来竟是这般,龙衍听得此言,不觉心头怒起,正是挑眉看向那店主,而那店主方才只以为面前锦衣少年是个好骗的富贵公子,不想此际见得太子殿下眉峰轻耸,无来由便觉周身一股压力,一时间开口竟有些结巴,却道,“算了算了,不要你珠子便是了,真是的,你要寻那飐风带,又岂会这么容易,即便是疾风束腰,我这条也是上品了。。。”
饶是此刻,太子殿下白白欢喜一场,正是郁卒间,哪还有空听这奸商絮叨,只一反手将那一十三枚明珠收于袖间,略略欠身朝方才那客人行一礼道谢,移步便要出门而去。
不想尚未走出一步,那客人未有动静,他身侧两名随从反应却快,倏忽间拦于龙衍身侧,阻去前路,而太子殿下心中已是不快,如今再遭阻拦,更为恼怒,正要发作,那来客却在身后笑道,“小公子何故如此性急,既是喜爱飐风带,怎不问问在下如何能得,这般盲目找寻,就不怕再上当受骗?”
而龙衍听他这话,不由转身回首,再一看此人面如冠玉,目同流水,此际正是眉梢弯弯,唇角带笑,确有一番雅韵风流,虽是素不相识,出言提点倒也是个好人,他一时心下怒止,不觉开口道,“你是。。。”
这来客是谁,太子殿下自是不知,而那僵立于一旁的店主却已然瞥得客人衣角九翼,正是吓得面如土色,连大气亦不敢轻喘一声,半晌,那恶名在外的九翼王笑意愈浓,开口却道,“我啊,我是专门卖这飐风带的啊。。。”
番外之九翼王3
九翼王好色爱美,五灵界人尽皆知,莫说他后宫佳丽三千,无一不妍姿媚态,单论有翼族境内各处行宫,诸般秀童美妾,更是不胜其数,纵已如此,这风痕尚不以为过,仍是广求美色,不论男女,无分尊卑,但凡其心中所好,莫不百计以求一淫。
其时,龙衍初抵风神都,恰逢九翼王兴致大发,便服出巡,于那都城繁华市所,风痕初一瞥青衣少年,不过只见得一剪侧影,但见其身姿挺秀,衣带随风,心下立时一动,忙欲移步往前,奈何那时龙衍急于寻找飐风带,脚下疾行,于各处停留不过片刻,而风痕一路追随,却仿似总也若即若离,如此几番,这九翼王端的是兴起万分,正如同被什么所撩拨,益发心痒难耐。
好容易于都城一角寻得龙衍止步流连,九翼王心中大喜,忙紧随其后,这才发现青衣少年行色匆匆,原是为了寻找飐风带,且道飐风带为有翼族不传之秘,寻常市井哪会轻易觅得,九翼王心中有数,他推门入得商铺,只见那店主贪欲难填,张口漫天要价,又见龙衍窘迫,正是将衣饰上颗颗明珠摘下。。。
却说那时的龙帝陛下真是年少,薄眉润唇,明眸皓齿,那一头青丝尚未及束冠,垂落于肩头倒仿似落于这九翼王心头,丝丝拨弄,而风痕又见他伸手腰间系带,一时目不转睛,脑中愈生绮念。
当然,龙衍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他只以为九翼王古道热肠,出言提点,虽是不信其所言专卖飐风带一说,倒也未觉他有何歹意,听得这话音刚落,倒不觉微微一笑,只道,“这位仁兄莫要说笑,若是真知晓宝物何处可求,还望明示。”
而九翼王见他言谈举止得体,不觉间便透出一股尊贵之气,现时又见得这云淡风轻一笑,顿觉自己先前宠幸诸美,纵再得其心意者,亦不如这面前少年一丝半毫,正是感叹间,愈发不愿放手,于是接下话头,却答道,“真是伤心啊,在下所言并无半分不实,不想小公子却不信,”他说着摇头苦笑,倒真是一副无奈心伤之态,尚不及龙衍反应,这九翼王话锋一转,却又继续道,“当然,小公子若是不信,大可在这风神都再多转几圈,若还是遍寻不及,不妨来城外碾风山找我。”
龙衍闻得此言,本是半信半疑,然而他于这翼王城已是几度查寻,的确未见半点飐风带踪迹,而太子殿下心中又怕太傅早归,若被发现自己擅离淮川,免不了又是一顿严辞责罚,正是稍有犹疑,转念一想,却道,与其盲目耗费时间,不若跟随风痕前去一探,若有自是大好,若无便只好下次再来找寻了。
而风痕不知龙衍心中所思,本以为他会拒绝,实未料此际青衣少年微微颦眉,略略思量后,竟是点头应允,一时间,这风流浪荡惯的九翼王心中大喜,竟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心下胡乱道,莫非自己的确与这青衣少年有缘?
那碾风山本为有翼族皇家别苑所在,龙衍不知,而风痕就是那荒淫无度,恶名昭著的九翼王,他也不知,太子殿下糊里糊涂跟随到达,但见得眼前峰峦秀壑,曲水流觞,亭台楼阁精巧,草木花卉灵疏,细品来,无一不透出丝丝雅致,处处却皆是别样风流。
龙衍心下暗暗赞叹,脚下随九翼王步入一处雅舍,举目望去,只见那半山处竹涛阵阵,秀荷亭亭,风痕正是抬手将一侧竹帘卷起,不想此际,太子殿下却不知何处而来的诗兴大发,张口径道,“翩翩秀荷风,六月卷帘栊”,而风痕听在耳中,心下愈发欢喜,他抬眼见青衣少年长身玉立,正是凭栏远眺,当即便和道,“楚楚清竹露,四时入旧梦”。
话音刚落,龙衍回首与这九翼王相视,片刻后,二人俱是一笑,太子殿下只道,“仁兄好雅兴,此处风致佳妙,世间难得一见,今时仁兄邀我前来,却是我莫大的幸运了。”
而九翼王初时见得青衣少年,但见他眉目疏朗间隐隐冷傲之气,只道这小公子必是不解风情,不想今时再见这一颦一笑,倒未料这亦是位风雅之士,性情中人,思及此,风痕心底愈发情动,奈何喜爱极了,这浪荡不堪的九翼王一时间竟颇生犹豫,生恐唐突美人。
却说步入竹舍之内,四壁清简,室内除却卧榻、几案,尚有一方琴台,不像帝王起居,倒仿似隐士寓所,而龙衍不知风痕身份,正是将他误认作哪处清修高人,本还有些警惕之意,此际却也益发放松,谈笑间不觉竟生出些一见如故之意。
且道这九翼王荒淫无度是真,然而他擅丹青,通音律,文采斐然亦是不假,此一番与龙衍谈诗论画,倒正与年少的龙帝陛下志趣相投,此际风痕挥手将悬于壁上一卷诗画取下,他见青衣少年注目良久,心下有意相赠,开口只问,“小公子可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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