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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瓷作者:坚果大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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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遥也顾不得身外的刺眼,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屋内那个正在舞蹈的男人身上,虽是男子,却体态轻盈,舞步玲珑,娇俏婉约,眉清目秀,只是,这个人……竟然有点眼熟。
  那双深邃的眼眸,即使在笑,却给人一种阴郁黑暗的感觉,仿佛有无解的心结,永远地化作诡异无边的戾气凝在心头。
  是他,公输静安,八年前的那一箭,使他永远地痛失了母亲。
  这个人,他怎么不记得?即使经过了八年,即使他的样子变了,即使即使,纵使有一万个即使,他都不会忘记这个深切的仇恨。
  “你怎么了?”雀仙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本是天真烂漫之时,他却露出了骇人的目光,仿佛要将那个舞蹈的人撕裂般。
  骨遥抬起眼,好让泪水被风干了去,可是一闭上,便又挤落了一滴。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还杀不了他,报不了仇,所有的一切还需等,他告诉自己,要忍,无论多久,都要忍,直到那个时机的到来。
  “没事。”骨遥勉强地笑笑,“我只是想起了我娘,要是她还在我身边就好。”
  “是吗?”雀仙看着骨遥的眼睛,略带怀疑的口吻。
  “是。”气息稳稳地一沉,“我想起儿时她带我去过的狼峰,那是青丘国最高的山峰,我们站在山顶俯视万物,整个云中城像散落的零星般,那时,我便很向往这里。”
  雀仙看着沉浸在回忆里的骨遥,话至尾处,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却带着明媚朝她笑了。
  真好看,原来有人伤心的时候也可以这样美,她痴愣愣地伸过手去沾了一滴落下的泪水,“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天我消失了,你会这样为我伤心为我流泪吗?”
  “不会的,你不会消失的。”骨遥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的身边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亲人,终究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深藏心中的感情,终究他对自己的所有感情都不过‘亲人’二字,终究他还是那只不谙世事的狐。
  罢了,这种事情又何必深究?
  “我们都别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了。”雀仙说着,一副无所谓很释怀的模样,“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若要入宫,我们必须在这两个月内勤奋努力,明天一早我们便来这里偷学,今天我累了,就先到这里吧。”
  雀仙说着便展开巨大的翅膀,带着骨遥一跃而上,骨遥很是享受这种在静谧夜空中翱翔的感觉,闭上眼睛,迎着微凉的风,仿若嗅到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如此沁人心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你看,这是不是你在狼峰上见过的情景?”
  在月的那端,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山脉,起伏相连,四周都是稳重的黑夜,这黑夜便像一张巨网,无边无际,只剩云中城里的灯火,仿若困在网中的流萤,闪着微弱的光芒,就像他自己,这般无能为力。
  不知为何,再看这副场景,已是如此心境,可记忆中的,那儿时同母亲看过的,分明是美好而又令人憧憬的。
  “以前我没来过这里,所以很想去城中看看,后来去过了,没我想象中的那样好,不是景色不好,不是不够繁华,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雀仙听着那一词一句,心想这可能是骨遥初入人世的思考,只是,关于这个复杂的人世,明亮的、阴暗的、笑里藏刀抑或单纯善良的,都并非那么容易分辨。
  “骨遥,你不知道的为什么我来告诉你,做人和做狐不同,做狐的时候你根本不需要思考那么多,每天不过是吃饱睡好还有等老,你没有追求,不懂名利,同类之间的争斗也是那般直接,掠夺你的便互相撕咬咆哮,不过是占地为王自谋生路。可人类不同,人类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叫做征服,叫做野心,叫做欲望,因此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都是你我难以想象的。”
  说完这席话,雀仙带着骨遥安全地落了地。
  从她开始说到落地的这段时间里,骨遥一边听一边思考,虽不能全都领悟,但有一点他还是明白了。
  人类的心,就像触不到的海底。
  那里长着暗礁,食人鱼或是美人鱼都不得而知。
  “你别想了,这些你会慢慢懂的,不然你已经这么笨,还勉强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只能是更笨,你如果笨呢,就又要辛苦我了。”雀仙向着他吐了吐舌头,“诶,你这么笨,以后就叫你木头好了,诶,大木头,想不想跟我去喝酒?”
  人世有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雀仙打听过,这个吐真言还真是靠谱,百试不爽呢。免得自己成天在这里猜猜猜,那个木头骨遥又什么都不说。
  雀仙转着眼珠子,“怎么样?去不去?”
  “那个叫做酒的东西好喝吗?”骨遥一副质疑的态度,“为什么要专门去喝这个?”
  “诶,我这不是教你人世的东西吗?你可不能什么都不懂,将来入了宫,也跟土包子一样么?”雀仙又不等骨遥回答,拉过他便说,“走啦,走啦,再晚店家就要打烊了。”
  两个人,三坛雕花下肚,骨遥已醉得云里雾里,只管搂着雀仙说,“阿丝,你骗我说这个好喝,为什么我喝了以后头这么晕啊,这么难受,胸口就像堵住了一样,阿……”他想站起,才发现腿软的不能直立。
  “木头,你小心点。”
  “诶,你为什么叫我木头呀?我是有名字的好不好……”只是这木头二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个男孩,那是还在狐牢的时候,他曾抚摩着它说,“我发现你有些呆哎,跟块木头一样,不过还是很可爱啦。”
  骨遥努力地晃了晃脑袋,迷糊中听见雀仙在一旁咕哝。
  “我叫你木头,是对你的爱称啊,这个名字以后只许我一个人叫……”
  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起初那样涩口发呛,一口气喝了好几口后,便有一种勾人的魔力,让人停不下来,只想把它喝光。
  可是喝光了不好受啊,倒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倒是让人犯着清醒的迷糊,倒是令一种思念格外的绵延。
  骨遥一边傻笑着,一边醉意阑珊地望着雀仙,一双眸子格外地含情脉脉。
  “静瓷,是你吗?怎么才来看我呀,你不是说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吗?你让我回去看你,我去找过你,可为什么你不在了,八年了……八年了……”
  “木头!你在说什么啊?!”雀仙一把扶住倾倒的骨遥问。
  顺势,他一把抱住了她,将嘴凑到她耳边,一双漂亮的眸子在那耳根处万分流连,他一边轻蹭着她的脖劲,一边轻咬她的耳垂,朦胧之间说了一句。
  “你还记得我吗?”
  雀仙浑身像触了电般,丝丝痒痒,他如此娇媚的模样,如此大胆的挑衅,如此深情的诘问,以令她方寸大乱。
  在这漆黑的郊外,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跟对的人一起,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但,他根本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从他的口中,她分明听到那两个令她痛之入骨的字眼,静瓷。
  “骨遥!你清醒点!”她扶住他的身体不停晃动,“你看清楚了,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那个叫做静瓷的!”
  “呵呵……”骨遥依旧一脸醉笑,“你怎么还要骗我,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那个静瓷!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公输家族的长子,早年就入宫去伺候女王了对不对?!”真是气不打一出来,“骨遥!你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啊!你怎么、怎么能对他有这样的感情?!”
  “你骗我……”他还在自言自语,声如梦呓般,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吐了一地。
  雀仙顾不上责备,连忙去抚摩他的背部,“好一些了吗?”
  吐得差不多,他终于倒在雀仙的怀里,整个人蜷成一团,哽咽着说,“娘……我好难受啊娘……娘,你在哪里?……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对不起……”雀仙看着如此痛苦的骨遥,“我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的,是我太自私了。”
  于是这个彻夜不眠的夜里,雀仙想了很多很多,或许,这样的八年过去了,她还是不够了解他,从畜类到人类,这个过程曾经也令自己转变了很久,痛苦了很久,而于骨遥,还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在开始的时候是允许犯错误的,谁能无过呢。
  可是,若喜欢是种自由,任何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事物,喜欢的人,喜欢的口味,喜欢的香气,那么骨遥他又有什么错呢?
  正如鸟儿喜欢天空,狐狸喜欢旷野一般,正如她喜欢他一般。
  雀仙惆怅了,原来人世间还有令自己这个活了五千多年的仙灵想不通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轮新日,雀仙坐到骨遥的床边,抓起他的手放进被褥中,自顾自地说,“约好清晨去学跳舞的,可你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她宠溺地看着他,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昨晚你吐了四五回,醒酒的茶也喝了五六杯……”
  “不……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睡梦中的极度不安,使骨遥下意识地抓住了雀仙的手腕,就像抓住那棵救命稻草般。
  “木头……你怎么了?”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带着痛苦的神情左右辗转。
  梦里,正在上演狐牢脱逃的情景,他看见那寒光涔涔的利箭正对准自己,公输静安嘴边满是戏虐的笑意,“顽狐,你的死期到了。”
  利箭飞出,他怕得揪心。
  “遥儿……”
  “娘!”这一声大喊,使得雀仙也是狠狠一惊,她抱住他,他在她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童。
  “快跑!”是静瓷的声音,仿若穿过隔世般,他看见静瓷挡在了利箭之前。
  离乱中,谁都没来得及再看谁一眼。
  “怎么又是这个梦?”雀仙低语到,这个噩梦,已经纠缠了骨遥八年,成为了他最最可怕的心病,病得他都不敢去想,可偏偏睡梦中的意识将这一切轻易地勾起后又轻易地抹去。
  他终于恢复了平静,气息中还余留着几丝惊魂未定。
  “你终于醒了。”雀仙说着,替他擦去了额上的汗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喝酒了,你不知道你昨夜都醉成什么样,你……”
  他打断她的话,翻身下床,“去玉琼楼吧,早一天便多一天的希望。”
  “可是你……”雀仙还在犹疑,都不知他是否完全醒酒,想想昨夜那三坛雕花,他一个人干掉了两坛,尔后醉得撒手人寰般,噩梦初醒,竟就要刻苦奋斗了。
  可他已将衣服穿好,一根红绸将那瀑布似的长发系住。
  雀仙无奈,只得随他而去,望望天空,霞光弥漫,绚烂无比,她不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白日里在看那高贵的玉琼楼,褪去了夜里的流光婉转,倒有几分清静。
  两人又是伏在这玉琼楼的最高处偷看,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除了饭点,公输静安一直在努力地跳着。
  只是,这一遍跳得不如一遍,一旁的乐师们都被扫了兴致,弹得无精打采。
  也的确是,同样的音乐和舞蹈,不仅耳朵起了茧,也略感视觉疲劳,就在飞速旋转那里,本是青丝环绕的绝美身姿,忽然脚尖一扭,只听得‘啊’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云姨。”侍女们整齐的声音,门口,一个华贵的女人走进来,女人约莫三十,面容姣好,看见摔在地上的公输静安,只是冷言道,“公输公子,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七年,按照惯例,若是七年未能面圣者,将被驱逐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云姨的突然造访,让公输静安有些不知所措,恰好又让她看到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沉默几秒,他便开始哀求,“我知道……我知道我资质不高,常人只需要三五年,而我却用了整整七年……但云姨,我求求你了,求求不要赶我走……”
  “你知不知道,这第三十九层玉羽飞仙阁本不是属于你的,你脚下踩着的人中还有多少佼佼者,要不是看在公输家族的份上,就算是八年九年十年,你也站不到这里。”云姨的语气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外人都说玉琼楼是很公平的地方,我不能为了你影响了这里的清誉,再这样下去,我也无法同楼主交待。”
  “不要啊……云姨……”公输静安几乎跪着挪过来,牵着云姨的裙袂,“再给我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入宫……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云姨。”
  听见那悲戚的哭声,云姨下定的决心仿佛又被动摇了,她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诺。”侍女们、乐师们都应声退下。
  偌大的玉羽飞仙阁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公输静安依旧拽着那裙袂,只是换了称呼,“姨妈,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是这里的掌事,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静安,不怪我,我已经尽力了。”
  “姨妈,现在连你也不肯帮我了吗?”公输静安一脸的怅然若失,“姨妈,我还记得我从小没了母亲,四岁前是你把我一手拉扯大的,四岁后你说送我去父亲那里,你说让我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家产?名分?”他顿了顿,“从此我便在嫉妒和怨恨中长大,我嫉妒公输静瓷,凭什么、凭什么他是嫡系,他的母亲还活得好好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每次……”说到这里,那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到无法喘息,“我每次看到大夫人疼爱他的眼神,看到爹对他的嘘寒问暖,我就在想,为什么在这里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来关心我,问候我?”
  “静安……”云姨听得也流下泪来。
  “后来陛下说要屠公输家族满门,祸是公输静瓷闯的,可到头来,他们都来责骂我,说我心胸狭隘,因为嫉妒知情不报,只知道玩弄心计才酿成大祸,可最后呢,他公输静瓷入宫当了陛下身边的红人,救世主般的存在,而我呢?在公输家族里从没有人正眼看过我,他们都在背后骂我,废物,小人。”
  昨日过往历历在目,“我不过是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向他们证明我不是废物,更不是小人,我要光明正大地入宫,我要陛下对我心生仰慕,我要他们都畏惧我臣服我,我要公输静瓷被我捏在手心,而如今,只有姨妈你能够帮我,就给我这最后一个机会,今年的除夕节我一定能够面圣,不负姨妈厚望!”
  云姨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扶起他,“那好,我答应你,最后一次。”
  “唉,明明是来看舞的,结果却成了偷听别人家事。”雀仙一脸郁闷。
  “阿丝,如果这次我们能够进入玉琼楼,是不是今年的除夕节也有机会面圣?”骨遥问。
  雀仙皱了皱眉,“这事我打听过,他们所说的面圣是指在殿前跳舞,也就是在陛下面前跳舞,还有一种呢,就是玉琼楼每年除夕觐见之时,都会把众多弟子带上,那便是你远远地遥望陛下啦,而陛下于茫茫人海中根本无法看到你,所以呢,你指哪种?”
  脑门冷不丁地被敲了一下,骨遥一脸得意,“阿丝,想不到你也有笨的时候呢,我说的当然是殿前跳舞了。”
  “那当然有机会了,只要你资质过人,我看,这个人也不怎么样。”雀仙说着望了望屋里的人。
  “无论如何,今年我都要面圣。”绝不能让这个居心叵测的公输静安入了宫,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失败,想必这辈子都别想入宫了,所以,要放手一搏。
  “阿丝,我们下去,我把刚才学的跳给你看。”
  “好。”雀仙道。
  两人回到地面,骨遥找了一处清静之地,就着一棵参天大树便开始舞蹈起来,脑袋里想着舞步,右手划开,右脚轻点,转身,再回眸……
  旋转……迂回……
  两手合成牡丹,盛放般摊开……
  再收回……再摊开……
  重复三次。
  雀仙看得入了迷,绿树下,那一抹惊艳的红,便真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娇而华贵,美不胜收。
  她的口中便不自觉地哼出方才听会的曲子,雀仙的声音很好听,把一首宫廷雅乐哼出了超凡脱俗的感觉,有了配乐,骨遥的舞步踩的更精准了。
  雀仙看着那大红的锦袍像晕开的涟漪般,忽然就忘了歌唱,她看着他在那一直转啊转,一直转,目不转睛的。
  “桃花。”她轻呵,“去。”
  一缕黄色的轻烟便飘远了去,在骨遥的头顶化作片片桃红的花瓣。
  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落在那大红的衣摆之上。
  他便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后,做出一个倾倒的倾城之姿。
  周围顿时响起了掌声,骨遥和雀仙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原来这个偏僻之处还有别人,那刚才自己施法变桃花的事岂不是也被收入眼中?
  还未看清此人来自何方,便已到了跟前。
  看这身形移位,雀仙便知此人有几分道行,立马警惕道,“你是谁?”
  “呵呵。”那人不怒反笑,“小姑娘还挺厉害,在下祝三,有礼了。”
  祝三?世间还有这么难听的名字,肯定是骗人的,此人不怀好意,“喂,你为什么叫祝三啊?是不是骗我的?你以为本姑娘那么好骗吗?快将真名速速报来。”
  “姑娘你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叫祝三?当然是出生时父母取的呀,不然呢……”
  “你!……”雀仙指着他,气得直跺脚。
  “阿丝……他看起来不像坏人……你别那么凶了。”
  确实,此人一看就是与‘坏’这个字不沾边的,年纪大约上了四十,眉目清明,颇具几分仙风道骨之味。
  “这位前辈,不好意思,我们无心冒犯,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祝三笑道,“小兄弟,你胸前的那块玉可否借我细看?”
  “可以。”骨遥摘下玉正要给他,却被雀仙拦下,“万一你是个贼怎么办?骗我们说要看玉,结果一溜烟地跑了。”
  “呵呵……姑娘你真是伶牙俐齿,心思周密啊,无妨,看与不看差别不大,只是方才看见这位小兄弟跳舞,不觉被引入其中,可否一问,你们是否想报名参考玉琼楼?”
  “正是。”雀仙扬起脸来,“有什么不妥吗?”
  “那倒没有,看姑娘的双手,是学琴的好料,这位小兄弟又极具练舞的慧根,你们二人若是参考,想必今年一举夺魁也不是什么难事。”
  “借您吉言哈。”雀仙翻了个白眼。
  “来,小姑娘,此琴赠你。”祝三的手中竟然凭空幻化出一台宝琴,名曰‘流月’。
  流月?竟是流月?天下有四大名琴,这流月便是其中之一。
  似水绵延,如月贯出。
  这便是此琴的独到之处。
  为何会有人将这天下至宝转赠自己?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雀仙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小兄弟,这件鲛绡赠你。”
  他又凭空幻化出一件银光闪闪的衣服来,骨遥接过时只觉那衣服丝毫没有重量,那银光跟随着衣服一起流动,就像海面上洒下的月光。
  这两件厚礼让雀仙着实吃了一惊,刚喊出一声“前辈”,却看到那人忽然地走远,就像他来时那般无声无息。
  “相识即是缘,是缘便足矣。”
  天际回荡着这句话,而那叫做祝三的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唉,此人乃是高人,是我误会了他。”雀仙叹了口气。
  “早叫你不要对人那么凶了,你又不听我的。”骨遥抚摩着鲛绡,“看来,他是想助我们一臂之力。”
  雀仙点点头,却又想不通了,“为何这位高人要来此帮助我们?而且,我觉得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却又不戳破,还送了这两样价值连城的宝物,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或许,这个要慢慢才能明白吧,就像你时常说的,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喂,你个死木头,不要学我说话,你可没有这么博大精深。”
  “是吗?”骨遥轻瞥她,“我慢慢地也会博大精深,慢慢地逃离你的魔爪。”
  “你个死木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雀仙一蹦三十高,揪着骨遥的耳朵不放。
  “啊啊啊……疼啊……阿丝……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算了,本姑娘今日入手一宝,心情大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卖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咯!”吆喝声传入耳畔,雀仙顺着声音望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扛着一根比自己还高的竹竿子走在街头,在竹竿的顶端,那用秸秆扎实的地方插满了一串串的糖葫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红红的真耀眼。
  雀仙已经垂涎三尺。
  待骨遥再回首,已经换她身扛大竹竿走在街头,一边吃还一边乐呵着,“是我的,都是我的,本姑娘今天心情大好,一定全都吃光,来,木头,分你两串。”
  “是你说的全部吃光噢,我才不帮你吃呢。”骨遥在心中笑她,竟然买这么多,一会看你吃得完吗。
  雀仙一口一个地塞,还不忘说话,“我是好心,我看那个大爷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出来跑生活,我才帮他,想让他早点回家休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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