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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不是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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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自从游程打来电话以后,绑匪们没有再殴打叶析,可是也没有给他东西吃,没有给他水喝。
    接下来的一天半,是叶析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
    又饿又渴,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就连呼吸,也会带动胸腔的疼痛。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浑身发冷,嘴巴却焦渴得厉害。而能够滋润嘴唇的,只有自己的口水和血液。
    他意识到自己在发烧,然而他只能忍耐。
    不由得想起以前感冒发烧,游程会整夜整夜地守着他,会炖冰糖雪梨给他吃。
    现在,哥哥肯定也没睡,在到处找他吧?
    就在叶析难受得快要死掉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嘈杂杂的脚步声,和噼里啪啦的枪声。
    这两天,叶析恍恍惚惚地知道,这群绑匪人数不少,除了屋里守着自己的这几个,外面还有几十个负责巡逻、放哨、警戒的。
    他们是有组织的非法武/装。
    听着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叶析心里也直打突,哥哥听懂了他的暗示,终于找到这里,带人来救他了。
    然而这些绑匪全部携带着重型武器,哥哥他们,会很危险吧?
    留在屋内的集个绑匪,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纷纷露出紧张的神色。
    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一把抓起叶析,将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瞪着房门口。
    又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外面的枪声,突然戛然而止。
    接着,房门被“砰”地一声,一脚踹开。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持枪而入。
    如果不是身后的络腮胡子硬拽着他,叶析根本是站都站不稳。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为首那个满身浴血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嘴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哥。”
    一贯优雅的、端庄的,漂亮得随时随地可以去拍摄杂志封面的哥哥,此时此刻,犹如地狱里钻出来的修罗。
    脸上,迷彩服上,沾满了血渍污渍,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亦或是都有。
    他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定定地望着叶析,声音居然也在微微颤抖:“析析!”
    枪口抵着叶析的络腮胡子,显然也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脸色煞白,冲游程吼道:“放下枪!要不然我就打死你弟弟!”
    林朗他们几个看看游程,游程却没有搭理络腮胡子,只是一味专注地看着叶析,忽然叫道:“开枪!”
    他话音未落,叶析已经向后一倒,双脚顺势一勾,直接将身旁的络腮胡子绊倒了。
    他两天没吃饭,又受了伤,本来是没力气给对方下绊子的。但是,他借着摔倒的重力,顺势绊到绑匪,力度还是不小的。
    络腮胡子猝不及防之下,不由自主往前扑倒。
    叶析做出反应的同时,游程也扣动了扳机。
    络腮胡子扑倒的动作,倒像是自动往他枪口上撞,脑门瞬间多了个黑窟窿,砰地摔砸在地上。
    林朗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游程找来的另外几个人,也是执行特种任务的特种兵,隶属于中/央警卫团,当然反应都很敏捷,配合也很默契。
    听到游程说:“开枪。”
    他们毫不犹豫地便各自找准目标,开始多角度扫射,顷刻间将其他几名绑匪打成了筛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留给对方。
    没有理睬地上的尸体,游程奔到叶析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眼圈迅速湿润了,低哑着嗓音,轻轻问道:“析析,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叶析勉强扯了扯嘴角:“哥,我好痛。”
    林朗也跑过来,掏出军/刺,三下五除二就割断了绑着叶析手脚的绳子。
    然而,被绑了几十个小时,他浑身都僵硬了,根本就动弹不了。
    林朗很有经验,稍微检查了一下,就皱着眉头说:“析析的肋骨断了两根。”
    游程俯下身子,小心翼翼抱起叶析,咬了咬牙,沉着脸说:“去砍树枝,做副简易担架,我们尽快带他下山。”
    “嗯。”林朗答应着,招呼两个士兵去砍树。
    窝在哥哥的怀里,叶析知道自己安全了,一直强撑的一口气,也泄掉了,他慢慢闭上眼睛。
    “析析,不要睡,析析!”
    叶析听见游程在叫他,然而他太累了,从精神到*,终于还是睡着了。
    ***
    迷迷糊糊中,叶析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十二岁的少年,他感觉到身下的晃动颠簸,闻到了松脂的清香,听到鸟鸣蛙啼。
    似乎就置身在树枝简易搭就的担架上,有人抬着他,往山下走。
    哥哥在身旁温柔地絮语:“析析,没事的,就快要到了。车子里有急救箱,朗哥他们都会处理伤口,你马上就没事了。”
    “析析,不管谁要放弃你,哥哥都不会放弃你。哥哥会一直一直守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即使是父亲也不行……”
    “析析,哥哥答应带你去大兴安岭,一定会带你去的……”
    “析析,哥哥是不是很聪明?一听你提到大兴安岭,就猜到你被他们藏在荒山上……”
    ***
    多年来并不安稳的生活状态,决定骆柯比较容易警醒。
    所以当听到,叶析在睡梦中发出惊叫的时候,他一下子就醒了。
    睁开眼睛,怔怔看着叶析乖乖枕着自己手臂的侧脸。
    有片刻的恍神,他才想起来,他和叶析换房间了,所以俩人现在是同床共枕的状态。
    距离如此之近,所以看得分外清晰,叶析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嘴唇受惊般翕动着,梦呓似的一叠声叫着:“哥!哥!哥!”
    声音凄厉而痛苦。
    骆柯觉得,就像有人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还有点悻悻的。
    他一直以为,电视上常演的,听到情人在睡梦中叫别人的名字,然后郁闷得要死,只是无聊的桥段。
    叫名字算什么?说不定梦见那个人欠他钱,在嚷嚷着讨债呢。
    然而,此时听叶析一声一声叫:“哥。”
    骆柯才知道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第123章 四十六

六层602房间。
    王艺芳在卫生间里,一声接一声地呕吐着。
    惠亚文坐在床沿,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他们俩,刚刚从李家兄弟的死亡现场回来。
    因为知道他们是李晓树、李丹树的好朋友,这次是结伴出游。
    所以,船长特意把他们叫去,通知他们,俩兄弟已经死亡的事,同时了解一些必要的情况,还恳求他们暂时保密。
    如果被游客们知道,起航短短两天内,连续死了三个人,一定会引起恐慌的。
    惠亚文和王艺芳,心不在焉地答应了。
    然后,俩人一起回到王艺芳的房间。
    王艺芳第一件事儿,就是直接跑到卫生间,不停地呕吐。
    惠亚文也很想吐,强忍住了,也完全没心思进卫生间里,去安抚折腾得很难受的王艺芳。
    除了对血腥现场的恶心反胃,他还感到强烈的恐惧。
    罗凯奇的死亡现场,镜子上有血写的一行字:“你终于来了。”
    李家兄弟的死亡现场,卫生间的镜子上,也有同样一行字,只不过多了一个字:“你们终于来了。”
    大概是因为死者多了一个人吧,这当然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于是,理所当然的,惠亚文想起十年前的事,想起于婉的惨死,想起那位高僧说的话。
    于婉的尸体,现在还浸泡在福尔马林中,藏在舞蹈教室的天花板上面。
    王艺芳他们都不知道,杀死于婉、藏尸后,惠亚文特意去请教过一位高僧,怎样让枉死的冤魂,不会回来找事主报仇。
    添了一大笔香油钱后,高僧交给他一道用朱砂写满咒语的符咒,让他在死者的回魂夜,贴在死者的棺椁上。
    于婉的棺椁,当然就是那个玻璃标本瓶。
    在于婉死亡的第七天夜里,惠亚文悄悄溜进舞蹈教室,撬开天花板,将符咒贴在了那个瓶子上。
    符咒应该是有效果的,整整十年过去了,他们这几个人都平平安安的。
    惠亚文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于婉。
    只是最近这半年来,每个人家里都不太顺当,连当初帮着善后的人,也在倒霉。
    宋奎安多年前,跟一个女学生有染的事,被举报到了纪委和教委,眼瞅着要晚节不保。
    蒋庆峰曾经对某个犯人屈打成招的事,也有人在调查。
    惠亚文发觉情况不妙,一个两个的,还能说是巧合,所有的当事者,一股脑地出了事,傻子也不会相信,那只是巧合的。
    他赶紧再次拜访高僧,请他指点迷津,当然没忘记添加更多的香油钱。
    高僧沉吟良久,告诉他:“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于婉的怨灵已经被放了出来,有人在替她复仇。只有找到那个人,彻底做个了断,一切才能结束。”
    惠亚文忙向他请教,如何找到那个人。
    高僧指点他,只要搭乘这趟游轮,那个人自然会来找他们,不过,要所有的事主都在场。
    告辞的时候,高僧还送给惠亚文一个玉质的护身符,让他好自为之。
    把跟于婉之死有关的所有人,都“诱骗”上游轮的时候,惠亚文当然不会告诉他们真相。
    不会告诉他们,这是一趟特别的旅程,性命攸关。
    只是,在登上游轮的前一天,惠亚文得到消息,那个高僧在自己造访的当天夜里,坐化了。
    他心里不免犯嘀咕,虽说高僧的确一把年纪了,坐化并不奇怪,但偏偏选在自己去过的当口,未免也太巧了。
    犹豫了一个晚上,惠亚文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等上游轮。
    毕竟于婉的事,迟早是要有个了断的,逃避就等于束手待毙。
    现在,罗凯奇和李家兄弟先后死了,说明替于婉报仇的人,真的找上门来了。
    惠亚文在意的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于婉死后,为了处理善后事宜,他详细调查过于婉的资料。
    她是孤儿,由叔叔出钱养大,而她的叔叔,在几年前已经过世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可谓茕茕孑立,孑然一身。
    要说跟她算是亲近的……就只有她的前男友了。
    难道那个男人对她余情未了,千方百计查出当年的真相,在替她报仇?
    惠亚文越琢磨,越觉得很有可能,他不知道于婉的前男友是谁,只知道也是b大的学生。
    既然是同校的,那天夜里,有一个人发现了他们所做的事,保不齐就有第二个人也看到了。
    越想,惠亚文越觉得害怕。
    王艺芳终于吐完了,脸色苍白地从卫生间走出来。
    一屁股坐在惠亚文旁边,打开挎包,哆嗦着手指,从里面拿出盒520烟,抽出一支塞嘴里。
    惠亚文从裤袋里摸出打火机,帮她点燃了。
    狠狠吸了两口,揉揉刺痛的脑袋,王艺芳疲倦地说:“我怀疑,李晓树、李丹树还有凯奇的死,都跟于婉有关系,该不会是她的鬼魂在作祟吧?”
    她说着,因为这个揣测,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惠亚文面无表情地说:“肯定和她有关系,但是,我认为,不是鬼魅作祟,而是有人在捣鬼。”
    “有人?会是谁?”王艺芳吃惊地看着他。
    惠亚文沉默了几秒种,专注地看着她:“我记得,你说过,你知道于婉的前男友是谁。”
    王艺芳愣了愣,随即使劲摇摇头:“不,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她说着,又狠狠吸了两口烟。
    “为什么不可能?”惠亚文冷淡地说,“你要是跟我爸爸说,我强奸杀人,我爸爸也肯定回答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放慢了语调,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绝对不会相信,你会那么恨于婉,不但怂恿我们轮/奸她,最后还提议杀死她。
    像罗凯奇,平时跟个二愣子似的,动不动就跟人家打架,动刀子拿板砖从不手软。然而,他的心肠,都没有你狠。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王艺芳有点恼火地别开了脸,惠亚文说得没错,就是因为没错,她听着格外刺耳。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也在这艘游轮上?”惠亚文追问道。
    王艺芳沉默不语。
    惠亚文冷冷地道,“都死三个人了,你还有隐瞒下去?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不,他绝对不会杀人的。”王艺芳压低嗓音,固执地说道。
    “你是傻的吗?!”惠亚文真的怒了,瞪着她说道,“我不妨明白告诉你,当初我找人封印了于婉的怨灵。
    可是,前阵子,那个高人告诉我,她的冤魂已经被放出来了。
    我去看过她的尸体,封印的符咒的确不见了,尸体却还留在原处。这说明什么?有人在找她。”
    王艺芳本来就苍白的脸色,连最后一丝血色也迅速褪去了,怔怔地望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惠亚文慎重地点了点头:“我还查到,我们几家最近都出事,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你想想,不只是我们几家,连宋奎安和蒋庆峰都有人在查,这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王艺芳被他的话,彻底镇住了。
    “那个人,在替于婉报仇。”惠亚文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要是鬼魂复仇的话,不会那么麻烦,直接找上我们,索命就可以了。
    费劲巴拉的对付我们的家族,只能是活人的报复方法。也就是说,他不仅仅是想让我们痛快地死掉。”
    王艺芳目光闪烁,还是犹豫不决。
    “说吧,如果你不想变成罗凯奇或者李家兄弟那样的尸体。”惠亚文冷冷说。
    “他是……”王艺芳哆嗦着手指,又吸了口烟,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犹犹豫豫地吐出一个名字,“游程。”
    “游程?”惠亚文反而愣住了,“那个大明星?”
    王艺芳重重地点了下头:“你可能没留意过,他是高我们一届的学长。”
    “不可能。”惠亚文反射性地摇头否认,“如果b大出了一个大明星,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校友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绝对是他,”王艺芳苦苦地笑了,“我不会认错的。只不过,他在b大时,用的名字不是游程,而是张晓冉。我猜,‘游程’是他进入娱乐圈后,给自己取的艺名。很多艺人,不都给自己换个艺名吗?
    张晓冉,当时在校园里,很低调的,穿着很朴素,戴着副丑陋的黑框眼镜,也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都没有什么人留意过他。”
    惠亚文没吭声,看了看她,半晌才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他的事?”
    王艺芳将烟头丢进床头柜上烟灰缸,调整了下呼吸,再次苦苦地笑了:“因为我暗恋他,一直在留意他。”
    惠亚文又是一愣,随即问道:“你没有,向他表白?”
    王艺芳摇摇头:“我没有机会。”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偶然经过学校的仙戟亭,无意间看见一个少年坐在亭子前的柳树下,安安静静地看书,戴着副丑毙了的黑框眼镜。
    那天天很蓝,云很淡,风很轻。
    柳树轻轻摇曳着枝条,树下绿草茵茵。
    少年读书的侧颜和静止的姿态,是那么的安然而美好。
    心,就在那一瞬间,怦然而动。
    这次偶然的邂逅,和少女内心最初的萌动,即使是很多年以后的今天,王艺芳依然念念不忘。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亦或只是一见好感。
    然而,对她来说,结局都是一样的。
    她的心,掉进了一张密密编织的网。
    后来,又有几次,在校园里,和那个叫赵晓冉的少年擦肩而过。
    她留意到,张晓冉长得其实很好看,如果不是太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额头,如果不是丑陋的眼镜,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鼻梁高挺,他的嘴唇薄薄的,他的整个五官都很耐看。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类型。
    也曾经刻意制造和他的“偶遇”,故意打翻了自己怀抱着的一摞子书本,用老掉牙的手段,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张晓冉毫不迟疑地弯下腰,很体贴地帮自己一本一本捡起来,礼貌地道歉。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带着金属般的磁性质感,柔和清悦。
    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王艺芳知道,自己不是美丽的女子,不是有魅力的女子,不是男孩子会追逐、会喜欢的目标。
    他们喜欢的,是于婉。
    虽然那个女孩子据说心理有问题,性格孤僻,完全的不讨喜欢。
    但是那些男孩子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有时候,王艺芳不无嫉恨地想,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她没能拥有于婉的外貌?假如她有那样一张脸,早就跑去跟张晓冉告白了。
    和王艺芳有一样想法的、妒忌于婉的女同学为数不少,追求她却被拒绝,因而恼火的男同学也不少,他们开始有意无意地欺负于婉。
    这种欺负是会被传染的,渐渐地,大家都开始欺负她。
    而于婉,由于性格原因,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没有人站在她那边。
    王艺芳对于婉的憎恨,在发现她居然和张晓冉交往后,达到了顶点。

  ☆、第124章 四十七

恍惚中,王艺芳的思绪又回到了好几年前。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她满心忐忑地等在校园的回廊内。
    远远地,瞧见熟悉的身影,忙紧张地躲在一根廊柱的后面。胸腔里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脸上也直发烫,紧张得直哆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一片粉红色的枫叶折纸。
    唯恐指尖的汗渍,会将折纸弄湿、弄污了,她还垫了块手帕。
    显而易见,那是一封信,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情书。
    每个人,都会对告白的情书,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王艺芳当然也不例外,她本来想折成心形,后来觉得太直白、太俗气也太大胆了。
    张晓冉既然是个低调内敛的男生,应该不会喜欢太热情直接的女孩子。
    王艺芳前思后想,琢磨了好几天,最后决定还是折一片枫叶。
    古人有红叶题诗互诉衷肠的佳话,王艺芳觉得,张晓冉当然是应该听说过的。
    收到这样一封既浪漫又富有寓意的情书,兴许会因此增加对自己的好感度呢。
    告白成功的几率,也会增加一点点得。
    为了折出最完美的枫叶,王艺芳偷偷练习了很久。写给张晓冉的情书,也反反复复修改了无数遍,才又重新工工整整地誊抄在精心选购的粉红色卡纸上。
    王艺芳小时候学过几年书法,一手端庄秀气的字,也是她向来引以为自豪的。
    等着等着,细碎的脚步声,渐渐接近,然而,竟然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王艺芳悄悄探出头,她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晓冉身边多了个女生,正是她一向妒忌、讨厌的于婉。
    因为留意张晓冉,挺长一段时间了。
    王艺芳很清楚,他们俩前阵子曾经交往,只是很快就分手的事——这也是她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向张晓冉告白的主要原因。
    巨大的失望伴随着巨大的难过,一下子淹没了王艺芳,打得她懵头懵脑的。
    一直到那两个人距离自己只有十几米远了,她才反应过来,赶紧往后缩了缩。
    眼睛却依然紧紧盯着他们,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有三分紧张两分懊恼还有一分愤怒。
    于婉,既然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你还有纠缠着他?!为什么不肯给我留一点机会?王艺芳在心里怒吼着。
    于婉始终低垂着头,绯红着脸颊,一副柔弱娇怯的样子,呐呐地说:“晚饭后,我在舞蹈教室等你,你一定要来哦。”
    张晓冉好像是有点为难地一笑,和王艺芳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的笑容很好看,轻轻勾起的唇角,如扬花般灿烂。
    他说:“于婉,该说的话,我们都说过了。你是个好女孩,我的确很喜欢你。但是,我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真的不适合。”
    “不,”于婉停下步子,固执地看着他,“当初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并没有说我们不适合啊。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怎么交往了才几天,你就觉得不适合了?”
    王艺芳从来不知道,教室里一向沉默寡言的于婉,居然也会有这样生动灵活的表情,莹莹润润的杏核眼,犹如两汪清澈的湖水。
    别说男生,连她看在眼里,都为之怦然心动。
    于婉的确有一张清秀端丽的脸孔,一双澄澈美丽的瞳子。
    张晓冉还是温温柔柔地笑着,温温柔柔地说:“我那时候觉得你很可爱,现在看你还是很可爱啊。
    当时,我跟你说,交往试试。
    其实是因为,我有个很复杂很难搞的家庭,我弟弟,跟你一样纯真可爱。
    但是,像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是没有办法融入我们家的。我要守护弟弟,难免就会忽略了你。守护你,又会忽略了他。
    到时候,你会很辛苦,我也会很辛苦。
    长痛不如短痛,我们才刚刚在一起,这个时候分开,比以后不得不分开,容易得多。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不喜欢你,才要跟你分手的。”
    于婉使劲摇着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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