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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始皇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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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随便梳理一番即可,我不想让王以为我故意怠忽差事。”化蝶十分珍惜现下的生活,所以急欲立功。
  嫣翠拉起化蝶的手引她到桌案边,笑意满盈的执起案上的新衣说:
  “我的好公主,你别紧张。是王命令我替公主换上这袭衣裳,好生打扮后再到清莲殿觐见。”
  化蝶闻言才稍事安心,转眼,她也给轻柔的霓裳吸引住了。
  “这衣裳好特别,轻飘飘的、质地又细柔,相当漂亮!”
  “那就快换上吧!”嫣翠一脸跃跃欲试。她有绝对的自信,她的公主穿上这袭华裳,铁定天仙化人、颠倒众生。
  “嗯。”化蝶着实喜欢,很温驯的让嫣翠大展身手替她妆扮。
  嬴政端坐清莲殿上位,眼睛睇着满桌珍馐美馔,心魂却早已不在焉。
  他满脑子都是化蝶穿上那袭霓裳羽衣的模样。
  那袭霓裳羽衣是去年齐王特地托使臣献给他的稀世珍宝。传说是仿照下凡仙女所着的仙衣而制,手工极为精细,那丝绢更是罕见的极品。
  就在嬴政出神当儿,化蝶莲步轻移的来到清莲殿,她一现身立即艳惊四座。
  “王,化蝶来服侍您了。”化蝶巧笑。
  嬴政闻声回神,旋即被天仙般的化蝶夺去心魂。
  化蝶身上除了那袭霓裳羽衣,没有太多装饰,却反而将她那出尘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她花般的娇颜也没有过多妆彩,只是薄施水粉,却掩不去倾国绝色。
  在嬴政眼中,化蝶几乎是天上仙女的化身,出尘绝俗中透着一股无邪的纯真,深深触动他从未拨弹过的心弦。
  “王?”化蝶再一次轻唤。
  嬴政及时回神,敛起失控的情感,冷淡命令:
  “坐下。”当然是他身旁的位子。
  “好。”化蝶顺从的就坐,完全没注意到樊于期惊诧的神情。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全天下第一个被允许坐在嬴政身旁、如此贴近秦王的人。
  待化蝶坐定,李斯便依计传唤舞娘入殿献舞。
  在丝竹缭绕中,舞娘们个个大展身手的婆娑起舞,曼妙动人。
  化蝶看得如痴如醉,神情十分激奋,不知不觉淌落了两行清泪。
  嬴政一下子便注意到化蝶的泪,猛地把她搂进怀中,蛮横但不失温柔的揩去她的泪水。
  化蝶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加以解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破坏王的兴致,我是因为生平第一次看到献舞太过激动了才……以前我只能听嫣翠说,连做梦也不敢奢想有一天能亲眼目睹,所以……”话未竟,泪水便又泉涌。
  化蝶想止住泪却无能为力,嬴政未再替她揩泪,转而淡漠地下令:
  “本王命令你学会跳舞,日后随时献舞愉悦本王。”
  “我……我可以学舞?”化蝶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
  “是本王命令你非学不可!”嬴政沉声强调。
  以为这么一来能让化蝶破涕为笑,哪知化蝶却哭得更凶。且又是毫不掩饰的嚎啕大哭,哭得一张脸皱巴巴、红扑扑。
  嬴政索性拿她的哭脸当下饭小菜,边欣赏边进膳,果然胃口奇佳,心情畅快。反而是舞娘们的奋力翩舞完全被他拋诸脑后。
  睇着化蝶千变万化的哭脸,再瞧瞧案上佳肴,嬴政静忖片晌,夹了一块盐烧鱼片送至化蝶嘴边,好奇的等着化蝶反应。
  只见化蝶边哭边张嘴吃了那鱼片,然后边哭边咀嚼、又边哭边咽下。嬴政静默片晌,又夹了片烟醺鸡肉送至化蝶嘴边,化蝶又如法炮制地吃掉。
  嬴政三度喂食,化蝶三度受食,反复不息。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默契十足。
  下头的十来位臣下舞娘却看得目瞪口呆──
  素以恐怖冷血闻名的秦国暴君居然会亲自喂食一名微不足道的侍女!?莫非这是天地异变的前兆!?
  只有角落的嫣翠感动莫名。或许嬴政如传闻般残酷冷血,但他却比邑王待她的公主好上千万倍哪!
  结束镇日于阿房宫的巡视,嬴政在李斯、樊于期随行下,载着夕阳余晖返回凉夏宫。
  穿梭于园中曲廊时,忽闻化蝶娇柔的嬉笑声和旋律悠扬的乐音,嬴政因而改变行进方向,寻声而去。
  几经转折,嬴政在曲廊尽头的湖畔水榭寻得了化蝶的娉婷倩影。她正在琴师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嬴政不禁驻足眺望。
  婆娑旋舞间,飞来三两只蝴蝶伴着化蝶共舞,让化蝶看起来像个舞蝶仙子,迷惑了嬴政冷酷的眼,也迷惑了他冰封的心。
  一旁的李斯脑海掠过一丝灵光,热络的上禀:
  “王,属下听闻春秋时期,吴王夫差曾为宠妃西施在宫殿里建了一座『响屧廊』──”
  “响屧廊?”
  “传闻那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回廊,每每吴王宠妃西施穿著镌空的舞屧踩在那回廊上起舞,那回廊便会扬起叮叮咚咚的乐音,十分神奇有趣,总是逗得西施笑声不绝于耳──”
  “说下去!”嬴政命令道。
  李斯当真滔滔不绝:
  “属下以为,王不妨也在阿房宫增建一座响屧廊,日后可召舞娘于廊上起舞娱悦龙心。若王首肯,属下明早就传唤设计师傅们前来觐见大王,共商增建事宜。”
  “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嬴政当下做了决断。
  此刻,他眼前已浮现化蝶在阿房宫内的响屧廊上翩舞嬉笑的娇俏模样,唇边不觉勾勒起一弧连他自己都未觉察的深刻笑意。
  在凉夏宫的日子闲适又快意,化蝶因嬴政的“命令”,不但学会了跳舞,也学会了弹琴;更在李斯的巧妙安排下,陪伴嬴政游尽阿房宫与凉夏宫一带的山光水色。
  转眼夏季已尽,时序进入初秋,凉夏宫名符其实地沾染上微凉秋意。
  “公主,你小心端哪,别给烫着了。”嫣翠盛了碗红枣桂圆粥让化蝶端去侍候嬴政。
  “我知道,你别老是瞎操心。”化蝶已不像初学时那般笨手笨脚,行进间偶尔还会轻哼小曲儿。
  方要踏入御书房,忽闻里头传出的不寻常对话,化蝶不觉驻足聆听。说话的是李斯,音调听来十分严肃──
  “王,您打算怎么着?”
  “不必理会,本王自有盘算。”嬴政话声比平日更形冷峻。
  “可是太后信上所言也不无道理,以现下情势,娶齐国公主为妾室,确实有助于王加速取得天下──”
  “放肆!”嬴政怒喝。
  李斯退而求其次的加以劝说:
  “王可以不必理会齐国婚盟的请求,但太后信上所提的另一件关于与皇后间的房事,倒是不能不正视。而且王此趟出巡已逾三月,也是回宫的时候了。毕竟皇后的例行房事也是必要的,请王三思。”
  嬴政静默半晌,做出了决断:
  “传令下去,明早整军回宫。”
  门外的化蝶听闻嬴政与皇后的房事一事,整个人瞬间虚脱,心口像给什么压着,郁闷得几乎窒息。
  怎么了?
  她是怎么了?
  嬴政早有皇后是天下人皆知的事,他和他的皇后之间会有房事更是天经地义,她干嘛感到惊讶?何况她不过是个投降之国的公主、卑微的贴身侍女,和嬴政非亲非故,凭什么感到惊讶?
  偏偏一想到嬴政将皇后抱在臂弯中宠爱的画面,化蝶的心便不能自已的揪结成一团,不时涌出令她晕眩的酸楚……
  第五章
  雨潺潺。染上秋意的凉夏宫凭添一抹轻愁──是骚人墨客抒发文采最佳的情境。
  嫣翠却没有那份闲情雅致欣赏悲秋之美,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化蝶的芳踪。
  “公主、公主!”一开始,嫣翠以为化蝶又犯了玩心,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过去,嫣翠愈来愈感到不对劲,一颗心恓恓惶惶的猛跳不已。
  “公主──”寻着、找着,一不小心撞上了嬴政和李斯。
  嫣翠见闯了大祸,连忙跪下,没命地讨饶:
  “请王、李大人恕罪,奴婢找公主找得太过心急才──”
  “公主怎么了?”李斯不待嫣翠话竟便问。
  “公主不见了……奴婢找了两个时辰就是寻不着公主的人……”嫣翠不知所措的急出两串泪珠。
  李斯立即下令樊于期全面搜索化蝶的芳踪。
  “王──”李斯才想请嬴政宽心,旋身时,嬴政早已不见踪影。
  天色渐晚,雨势愈形滂沱。
  嬴政却丝毫不受雨势所阻,穿梭在大雨中一刻不停地搜寻化蝶。
  为什么遍寻不着?莫非那丫头已遭不测?
  嬴政心口一阵窒闷,拒绝续想他不愿接受的结果,面无表情地寻遍凉夏宫每一个角落。
  觅觅寻寻、寻寻觅觅终得苍天见怜,让他在湖畔的曲桥下,找着了全身湿透的化蝶。
  “你在干嘛?”嬴政冷睨化蝶,语气复杂地问。
  “不要你管。”化蝶想说得更有气魄些,可是全身冰冷的她着实无能为力。
  嬴政不再开口,像只被激怒的黑豹,倏地俯身一把攫获化蝶。
  “放开我,不准你碰我!”化蝶惊吓之余,对嬴政又踢又打,挣脱了嬴政,却也失去重心跌得浑身泥泞,狼狈不已。
  化蝶索性蜷在泥泞中,顾影自怜地自怨自艾起来:
  “我不过是个降秦的弱国公主,微不足道的低下奴婢,不敢劳高高在上的大王关照……”
  说着怨着,化蝶更止不住泉涌的酸楚,愈说愈激动哽咽:
  “反正我什么都不是……你和皇后要好是你的事,我没有资格过问……我什么都不是……”
  “你这是在怪本王没立你为妾室?”
  “谁稀罕当你的妾室──我最讨厌你了──”化蝶气愤难平地胡乱抓起地上的泥巴,胡乱地掷向嬴政身上“最讨厌你了──”
  化蝶只顾着悲伤心碎,完全没警觉她这一连串的无状已大大激怒了嬴政。
  阒黑的天际划过银色闪光,旋即落下骇人心肺的急雷。
  然,骇住化蝶的不是闪电急雷,而是嬴政那比雷电更加森冽恐怖的目光和怒火。
  她像被人用钉子钉在墙上般动弹不得,嬴政也不容她动弹,光是阴沉的怒咒便足教化蝶背脊发凉,寒彻心骨。
  “不过是侍女,胆敢反抗本王?”这丫头厌恶他、想逃开他!?
  化蝶自尊深深受损,委屈的反唇相讥:
  “是──你是伟大的秦王,我算什么东西……”不争气的泪偏恼人地如落雨滑下双颊。
  “你竟敢讨厌侍候本王?”嬴政一只大手箝住化蝶脆弱的纤颈,随时都有掐断它的危险。
  化蝶不受威胁的讪笑:
  “我哪配侍候你这位伟大的秦王,人家秦后金枝玉叶比我会侍候多了,哪需要我这卑微的奴婢侍候?”
  “你这是在吃醋?”嬴政顿悟个中玄机,不再杀气腾腾。
  化蝶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地大肆哭闹:
  “谁在吃醋?我干嘛吃秦后的醋?我最讨厌你了……”
  嬴政以炙热霸气的吻封住化蝶未落的咒骂。
  这吻来得既汹又极具侵略性,化蝶无法招架,魂儿濒临出窍边缘。
  嬴政吻得痴、吻得投入。
  女人于他,从来只是工具,嬴政做梦也想不到会有眼下的光景──他居然会对一个女人的唇如此不舍。
  “不──你掐死我吧……”化蝶哀哀地呜咽。
  嬴政闻言,当真用力捏掐化蝶的颈子,一副置她于死地的阴鸷森峻。
  这丫头如此厌恶他?宁愿死也不愿让他吻她!?
  可恨!他就如她所愿──掐死她!
  偏偏冷睇咫尺前紧阖双眸、毫不反抗的泪颜,他硬是狠不下心,他……想要再一次品尝她双唇的甜美芬芳……
  “不要碰我!”化蝶再一次拒绝嬴政的吻,“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要你用吻过别的女人的嘴吻我……”
  嬴政不信邪的霸王硬上弓,强吻化蝶。化蝶心一横,咬了他的舌头,逼退了嬴政的吻。
  “你再造次,我就咬舌自尽。”化蝶视死如归地噙泪低喊。
  嬴政大为震怒,但他知道化蝶是认真的,所以投鼠忌器,未再妄动,气势骇人的怒咒:
  “你想怎样?要本王废后,改立你为皇后?野心不小──”
  “我才不要那些──”化蝶失控地掴了嬴政一巴掌。
  “你敢打本王?”嬴政用力捏掐化蝶的素腕,彷佛要折断它般,毫不怜香惜玉。
  他该一掌劈了她,不该容许她继续放肆,为什么他不?
  “你就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吧……反正我无论如何也要不到你的心……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心!?嬴政暗愣一阵。
  化蝶自知必死无疑,索性一股脑儿说出藏在心底的真情:
  “我是个很小心眼又善妒的女人,我无法容忍心爱的郎君心里有我以外的女人,我想独占郎君的心,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否则我宁愿死……谁稀罕当什么皇后?当了皇后就能保证独占君心吗?”
  这丫头究竟要震撼他几次才甘心?
  为什么她的想法总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如此的紧扣他的心弦?
  “本王给你!”
  “耶!?”化蝶泪眸圆瞪,装满不解。
  “本王把心给你。”嬴政幽黑的冷眸,迸射没人见识过的柔情。
  化蝶并未感到欣喜,而是愈见倔强地坚持:
  “我不要分享!”
  “只给你,永远为你独占。”
  化蝶闻言,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昂仰着泪颜,瞬也不瞬地瞅住嬴政深情难掩的坚定双眼。
  嬴政俯倾桀傲不驯的身躯,霸住化蝶的唇。
  廊外的雨势愈见滂沱,闪电怒雷不曾停歇,可,那些都影响不了廊下一双缠绵互拥、缱绻相依的人影。
  转角一隅的李斯和嫣翠,无言的眺望雷雨交加的夜空,静静守候着正在翻云覆雨的主子。
  銮凤宫近日来乌云密布,令人不安的阴霾四处弥漫。
  秦后成天寒着一张骇人的冰颜,阴气逼人,动不动就有无辜的奴婢丫环惨死于秦后的怒气之下,搞得銮凤宫上上下下,人人自危。
  嬴政已回宫多日,为什么不曾摆驾銮凤宫临幸她这个王后?
  莫非嬴政又寻获比她娘家更有势力的盟国,所以疏远她,想另立新后?
  秦后目光转为阴残,恶毒地暗忖:
  谁也别想夺走她的后位,将来嬴政君临天下时,母仪天下的皇后非她莫属!
  御书房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杀气。
  李斯冒死劝谏嬴政,无视嬴政额际暴跳的青筋。
  “王,请听臣谏言,移驾銮凤宫临幸王后,免生枝节。”
  他知道嬴政改变初衷是因为化蝶。虽然化蝶只要求独占嬴政的心,嬴政却在身心互许后,转而连和王后行房的正事都不愿执行。
  这是嬴政对化蝶的一份心,李斯明白。但身为贴身心腹,李斯深知如此一来将招惹祸端,所以拼了命,他也非劝进嬴政不可。
  “王──”
  “别再说了!”
  眼看杀气四溢,情况十分危急,化蝶适巧含笑闯入。
  “政,我沏了一壶好茶,你快尝尝。”
  专注于展现成果的化蝶没有察觉空气中的诡谲,嬴政和李斯也刻意隐藏,不想被化蝶看出端倪,杀气因而渐渐淡去,消失无形。
  “来,这杯是政的,这杯是李大人的。”化蝶忙来忙去,水灵灵的无邪双眸充满期待。
  嬴政和李斯却倍感危机再现──这该不会又是“玫瑰叶”茶吧?
  “快喝嘛!人家好用心沏的呢!冷了就不好喝了。”化蝶还不及待的催促。
  眼见化蝶满心雀跃,嬴政和李斯不忍令她失望,互睇一眼,豪气干云地齐喝下手中热茶。
  “味道如何?”化蝶心急的问。
  “好喝!”嬴政和李斯齐声道──虽然有点苦涩,但至少不是玫瑰叶茶。
  化蝶欢天喜地的又替他们各斟了满杯,心情飞扬的轻轻拍掌:
  “我来弹琴助兴吧!”最近她又练了三首曲子,正想找个机会献给心爱的郎君呢!
  嬴政和李斯乐得坐享美人琴声。比起沏茶,化蝶学琴时间虽短,却弹奏得极为出色,深扣人心。
  嬴政真情流泄的深凝化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毫不设防。
  目睹此景,李斯心中甚为欣慰。
  为了让眼前的幸福美景能持续永远,他得振作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王后起疑,他必须设法瞒天过海……
  怎奈命运牵引秦后移驾御书房。
  远远地,秦后便听闻鱼贯入耳的琴音。
  “好难得王会召琴师到御书房献乐。”秦后冷淡的笑道,未曾停歇脚步。
  更接近御书房时,除了琴音,秦后还听到男女混杂的笑声。
  霎时,秦后敛起了笑意,眼透阴毒戾气。心腹丫环冰儿灵巧地遣走其它随侍奴婢,独自侍候主子悄声欺近御书房一探究竟。
  很快地,嬴政和化蝶的形影清晰映入秦后眼帘。
  秦后几乎不敢相信所见情景。那个野心勃勃、冷血残酷的男人居然会有如此温柔的笑容?而且是对着一个女人笑?
  瞥见化蝶身上的穿戴,秦后眼色更为阴毒。
  那是齐王献给嬴政的“霓裳羽衣”,颈上那凤纹金簪是赵王献来的“求凰凤簪”,两样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嬴政连太后开口都不肯赏赐,居然全给了那女的!?
  “娘娘,那抚琴的女子便是上回冰儿向您提过的邑国紫熏公主。”
  什么!?秦后大为震惊。
  须臾,她回复冷静,附耳对冰儿下了密令,主仆两人便打道回銮凤宫,未去晋见嬴政。
  嬴政处理完国事退朝,习惯性地移驾蝶园。
  平日,在回廊上便能听闻化蝶跳舞的乐音,今天却安静无声,嬴政感到纳闷,不禁加快脚步。
  “化蝶!”进了蝶园,景物依旧清幽,就是不见化蝶踪影,嬴政心中不祥之兆大起,神色转寒地四处搜寻,“化蝶!”
  随侍的李斯也忙着寻人,唯恐出事。毕竟这儿不是凉夏宫,除了嬴政,还有别的势力。
  忽地,李斯瞥见化蝶的倩影,他正想唤她,化蝶却示意他别出声。
  李斯霎时顿悟,效法化蝶身旁的嫣翠,不再插手地袖手旁观,看着化蝶蹑手蹑脚的从背后接近心急如焚的嬴政。
  嬴政有鉴于如此盲目搜寻不是办法,于是驻足沉思良策。化蝶逮着嬴政出神的机会,静悄悄地欺近嬴政的背,打算捂住他的眼睛,给他一个惊喜。
  可惜嬴政与生俱来的敏锐让他发觉了化蝶的动作。
  这丫头又来这套!嬴政暗叹一气,满心的担忧霎时如潮浪般退得无影无踪,决意陪她玩到底。
  不知情的化蝶满心欢喜的捂住嬴政的双眼,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貌,淘气地笑道:
  “猜猜我是谁?”
  “该打屁股的化蝶。”嬴政猝不及防地一个旋身猛地拉了化蝶一把,化蝶便胡里胡涂地跌进嬴政怀里。
  化蝶未待定睛便不服气的哇哇叫嚷,粉拳频击嬴政的胸膛:
  “你好坏,明明已发现我还故意装作不知情,害我空欢喜一场,好卑鄙狡猾,坏透了。”
  “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吧?”在遇见化蝶之前,嬴政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轻薄地和女人打情骂俏,占据他的心的,唯有统一天下的野心。
  化蝶想反驳,偏找不到适当的词,于是故技重施,耍赖地轻哼:
  “罢了!本公主不屑和你这卑鄙小人计较,大人大量原谅你了。”话落,人已赖进人家怀里,大剌剌地撒娇。
  嬴政被她小女儿般的娇态勾挑得心荡神驰,托起她的小脸,不容反抗地吮吻她轻柔如花瓣的嫣红。
  嫣翠眼见化蝶沉浸在幸福之中,欣喜之泪不禁满盈。
  来秦国果然是对的,只要公主不是紫熏公主一事不被揭穿,她的公主便能永远如此幸福。
  冰儿神色诡异的直奔銮凤宫中秦后的后寝。
  “娘娘,奴婢有要事相告。”
  “说吧!”
  “是。那紫熏公主是冒牌货,真正的紫熏公主早已身亡,现下待在大王身边的是那紫熏公主的孪生姐姐,名唤化蝶,是个断掌的不祥之人。”
  “真有此事?”秦后闻言大喜。
  “千真万确,请良娘定夺。”冰儿和主子同一个鼻孔出气,一样喜形于色。
  秦后斟酌片顷,有了主意,眼神阴鸷地对冰儿下令:
  “摆驾出宫,本宫要去晋见太后。”
  “是。”
  秦后一见太后便把化蝶是替身且又断掌之事加油添醋的秉明。
  太后果然如她所料般勃然大怒:
  “那不祥的罪孽留不得!”
  “可是大王似乎很宠爱那不祥女人。”秦后刻意无奈的轻叹。
  “那就更留不得!你去把那妖孽赐死,一切有哀家担待。”
  “臣妾遵旨。”
  这天,风和日丽,嬴政在大殿召见各国使臣,宣扬国威。
  秦后趁隙令人火烧蝶园,且不许擅自通报大殿上的嬴政,非活活烧死化蝶不可。幸而奉命外出的嫣翠拼死闯上大殿,舍命上禀。
  “大王,求求您救救公主,蝶园失火了──”
  嬴政闻言,原本冰寒冷峻的脸为之丕变,撇下满朝臣使不由分说地火驰离殿,前去蝶园营救化蝶,李斯自是随行同往。
  当嬴政和李斯赶至,蝶园早已化成一片炙红的火海。
  嬴政未有一丝迟疑,以让人猝不及防之势闯入火海中。
  “王──”李斯和樊于期亦随之投入火海护主。
  原本受制于皇后懿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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