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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作者:濯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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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臣远之,参见王上。”
  撩起了衣摆,滑落了狐裘,这风吹得也就更冷了。
  跪落在地时,那膝盖还发着颤。远之不由暗暗决定,下次该让小萨子带些针线布匹来,将膝盖处的里子给加厚了,以备不时之需。
  视线垂落在地面,他与小萨子静静等着高高在上的琳琅王赦免两人跪拜之礼。只是久久,才等来令他颇为失望的一句。
  “你先出去。”
  琳琅王开了尊口,于是小萨子便很没义气的抛弃了他。没得到男人的命令,他不得起身,只能继续看着冰冷的地面,仔仔细细的看着,集中精力的看,看那些缓慢爬动的身影。
  呵,原来这大冬天的,地上还会有蚂蚁,真有意思。
  一双黑色宣靴出现在他眼中,彷如大山般阻隔了那些小家伙的路途。不过那些小家伙还真有毅力也很聪明,没有选择走那山上的捷径,却选择了绕道而行。
  恐怕,它们也知道了,这上不是随便就能过的。若是上了险峻的山,便有可能有去无回。
  “好玩吗?”
  “嗯。”
  根本没将心思放在对话上,只是本能的应了声。却在下一刻立马觉得不妥,只是似乎已经为时已晚。周遭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不少,而其原因,不用抬头,聂远之也能猜到。
  “王上,伏臣刚才一时失神,望王上责罚。”
  他还想要他的小命,还想过这般日日幽静恬淡的美日子。所以,他决不可让琳琅落了口实去。
  琳琅看着一径垂头的聂远之,心中冷笑。想到之前初见后的几次交锋,再比较如今的他,顿时觉得怒火蹿升,却又在下一刻全数灭了去。
  好,非常的好。他就是要这么个恐怕连墨彻也未曾见过的聂远之,这正合了他的意。
  嘴角勾起冷笑,随之只手弯腰,带着几分蛮力
  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罚是要罚,却不是为了这桩。爱卿可知本王为何这么说?”
  爱卿?
  这一声称呼又让他走神了。
  “伏臣不知。” 
  “又该罚了。”
  琳琅向来是个行动派的人物,前一句刚说完,下一刻便将人拽入了怀中,肆意吻上对方的双唇。带着惩罚性的吻,没有温柔,只有啃咬与掠夺。
  “再来。可知本王为何罚你?”
  琳琅觉得他有些小看了聂远之的魅力,不过简单的一吻,便让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伏臣不……”
  这一回,还没等他说完,男人又一次吻了上来。狂放依然,掠夺依然。
  “这回知错了吗?知是为何了吗?”
  “伏臣……”
  又吻了,这是他所认识的琳琅?这真的是一统北国三十六部的琳琅王?他怎么觉得眼前的男人只是个市井无赖地痞流氓?
  “……这回,知道了吗?”下头的兄弟已在叫嚣,眼前人若是再不给自己一个好答案,那就怪不得他了。
  “臣知了。”
  知道知道,这还不知道,他也没脸活了。不就是个称呼吗?用得着那么斤斤计较,何况一字之差而已,堂堂北国的王上,怎地就如此小心眼儿。
  琳琅心底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松了手。只是不经意间触得聂远之冰凉的手,不由微微蹙眉,视线瞥及凉亭中的贵妃椅,还有那件白色狐裘,最后做了件令双方都各自怔愣的事。
  他解下自己披在王袍外的黑貂披肩,顺势披上聂远之单薄的双肩。然而见到对方眼底的惊讶,心中一时尴尬恼怒,方才露出的温柔瞬间褪得干净,徒留强硬冷漠。
  “为本王养好身子伺候本王,这可是你亲口所言。”
  聂远之垂下头,轻轻应答:“是,臣遵旨。”
  他想,他似乎开始慢慢了解琳琅此人了。这对自己来说,该是件好事。
  几不可见的浅笑微露,身子上回暖的温度慢慢渗入心里。
  “还有,以后若是再说错了话,这罚得可就不似刚才那么轻了。”
  伏臣伏臣,从初见时就令他心生厌恶的称呼。聂远之现在是他的臣,不该再带着任何其他的喻意。
  “是,臣明白。”
  “还有,不准再跑到外头躺靠歇息,要睡给我进屋子里去睡。”
  “是,臣领命。”
  “还有,不许给本王赤着脚到处跑。”
  “是,臣晓得。”
  “还有……”
  聂远之喟叹,难道他们北国的人,其实个个都是天生话唠吗?小萨子是,眼前的男人也是。其实也对,连一国的王都尚且如此,别提是下头的人了。
  “聂远之,你有没有听本王说话?!”
  “是,臣听着。”
  琳琅双眼喷火,这家伙在骗谁?他分明瞧见他又走神了,这是见到自己后的第几次了?
  抿紧了唇,高大的男人绷紧了脸,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双臂一捞,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捕捉到怀中人瞬间的震惊无措,他心中忽然就高兴了起来,一扫刚才的不悦。
  大步走向屋内,怀中人已经静静的停止了挣扎。而琳琅这才感觉到,他的身体轻得可怜。想到他身上的伤病,不由决定过一会儿要去白辞那走一趟。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干净清爽。不过那些桌椅上老旧的痕迹,依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处的冷凉。
  琳琅踏入屋内,脚下的步子停了停,随后将人放到床上。环看四周,陌生的坏境勾不起他丝毫的记忆。
  几日前床榻上的聂远之当众对自己提出要求,害他被亲信取笑,丢了琳琅王的颜面。暴怒之后,他再次狠狠要了聂远之,却也差点令他真的魂归天去。
  事后,人是救了回来,但白辞再三警告自己适可而止。而心里头,琳琅其实颇为后悔,自己好不容易换回来的人,怎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
  所以,他下了令颁了旨,封了他个闲散的参里之职,顺道派人给他从王宫里头腾出了间院落让他搬来住,还调来了小萨子随侍。
  连日来忙于政事,他没有转来探望,一则是想让他养养身子,二来也是不想彼此再针锋相对。以免自己一怒之下真杀了他。不过看来聂远之并非如自己想的那般固执,他适应得显然比自己想象的好。只不过这里的环境差了些,唯一可取的便是清静。
  “还住得惯?”
  琳琅将目光回到床榻上,心想:这人太畏寒,被子也该多加几条。
  “嗯,多谢王上。”
  这句话挺真心的,聂远之是真没想到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后,他想要的东西便都准备妥当了。
  自从搬来了这里,他也好好静下心理了理思绪,好好把事情想了想。最后,他决定放弃坚持与固执。他不再是个将军了,也不再是那个人的臣。有些东西被改变了,而有些却改变不得。为难自己,还不如饶了自己。
  他聂远之还是聂远之,在哪里都一样。聂家家训:持强扶弱,济怀苍生。家祖先辈投靠海青太祖,乃因其为乱世明君。是自己将家训狭隘化,将自己困在了海青。如今,该试着释怀了。
  聂远之才刚从自己的心思里绕回来,便发现一道灼灼的视线。这才想到,琳琅王还在屋内。而自己今日在他面前,却是走了太多次神,下次该要小心,至少别让他瞧出端倪。
  “王上来找臣,是否有事吩咐?”
  他多嘴问一句,原不过是想替自己解围,不料却为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爱卿不说,本王倒还真忘了。今日乃北国冬祀日,入夜有场盛宴,到时候爱卿可别缺席了。”
  琳琅眼露笑意,却未达眼底。
  “稍后本王会差人送来换洗衣物,还有些所需物品。你且好好准备,入夜后本王会派人来接。”
 
    6、鸿门

  临近日落,琳琅差来送衣物的人陆续踏进了这座偏静小院。院子里头一下热闹了起来,守在屋内的小萨子听见了声音,在聂远之的默允下放下手头正在练习的字,匆匆跑了出去。
  斜卧在床榻上的人缓缓起身,慢慢踱步走到桌边,拿起那未干的薄纸细细审看。小萨子很聪明,几日前一时兴起提及教他习字,如今短短几日已能将一笔一划写得有模有样。唇畔露出满意的笑容,令恰巧推门而入的一干人个个看傻了眼。
  眉眼一挑,他放下手中的字,旋身在床榻边坐下。一连串的动作让那些发愣的侍卫纷纷回神,难掩他们的失态与尴尬,皆是面红耳赤。
  “大人,这是王上让人送来的东西。”门外头,捧着一条厚被的小萨子高兴的进了门,没有发现不同于往的气氛,也驱散了一室的冷闷。
  “其实王上还是挺关心大人不是吗?这才来探望大人,还给大人增添了衣被。”小萨子似是在炫耀,他得意的看向身后那些木讷的侍卫,骄傲的扬起下巴。
  “行了,捧着被子不累吗?将东西放下吧。”
  小萨子果然还是个孩子,然而他却不想让他失去这份天真。
  抬眼看向那几名侍卫,轻轻一扫,那些眼底的轻蔑丝毫逃不过他的双眼。罢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又有什么斤斤计较的必要。
  “各位侍卫大哥,劳烦你们走上一趟了。东西搁在这,各位各自去忙吧。”
  既然不屑瞧见自己,那自己又何必让他们多瞧。
  那些侍卫走后,小萨子兴奋的将箱子一个个打开,东找西翻。远之坐在床榻上,手执一卷文书,目光却不时捕捉那抹蹦跳的身影,暗笑摇头。
  “大人,您看这身衣服如何?定是很适合你!”
  才不多久,小萨子便忙活完了挑选工作。
  轻放下手中的书本,视线落在那件被举到自己跟前的华丽锦袍。唇角的笑容依旧,而他眼底隐藏的深意,眼前的小小少年却一定不懂。
  红色的锦袍,绣着简朴古老的图腾花鸟。远之自认为,他该是懂得红所代表的意义。骄傲镌狂,张扬不羁。红色该是意气奋发,该是灿若朝阳。
  他还记得,昔日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时,身上穿得便是那人赐赠的红锦战袍。而那一身红,也成为了无敌将军的标志。
  然如今……
  伸手抚触细腻丝滑的缎料,点点的凉,滴滴从指尖钻入,让他眼底的色泽染上了无人能懂的殇。
  琳琅,这是巧合,亦或是一番别样的好意?
  
  “大人觉得不适合吗?”
  “不,很适合。今晚,就穿它吧。”
  莞尔一笑,何人知心愁。
  海青地处偏南,一些习性便也更接近南方人。比如衣着的样式,还有男子的配饰。琳琅算是有心,送来的衣物该是经过一番挑选,样式都与南方相近。而配饰方面,亦是相同。流苏玉带,顶冠玉笄,无一不全。
  小萨子是地道的北国人,不懂南方衣物繁复的穿戴过程,无奈下只能在一旁看着聂远之自己穿戴衣物,整理衣冠。顺道的不时感叹几声,赞美几句。
  “大人,下次教我吧。我学会了就能伺候您更衣了。”
  聂远之此时正在挽发,听得小萨子的话,手中的动作停了停。接着,放下了被挽起一半的发,任由一头青丝在艳红的锦衣上铺撒。
  “小萨子,我问你个问题。”
  “大人想问什么?”小萨子不知道为什么大人突然就松散了那头长发,是因为自己挽发太过不便的缘故吗?看来他必须早点学会,以后由他来替大人打理。
  “小萨子祖籍是哪个部落的?”
  下萨子听闻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与王上一族有姻亲关系的阿古德族。”
  聂远之点了点头,他算是明白了。显然,这是小萨子的骄傲,也是他之所以入宫却被琳琅暗中照料的根本缘由。
  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天色,他站起身,在小萨子疑惑的眼神中走回床榻边。
  脱靴,上榻,垂目,看书。
  “大人?”
  床榻前的小少年不满的抗议,皱着双眉头直盯着榻上慵懒斜靠的男子。
  “嗯?”
  男子没有抬头,视线依然落在手中的书册间。
  “这头还没梳完呢!”
  小少年善意的提醒。
  “不梳了。”
  男子轻描淡写的回答。
  “不梳了?为什么?”
  小少年不死心,咄咄逼人,忘了彼此身份。
  “因为王上喜欢。”
  “……”
  小少年垮下肩,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那么大人,下次我替您更衣。”
  过了很久,小少年又提起劲,回到最初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没有下次了。”
  “为什么?”
  大人是故意的吗?小少年有些生气。
  “因为我不喜欢。”
  “……”
  床榻上的远之越过书册轻轻一瞥,唇角带着
  浅淡的笑意。
  北国疆土广阔,三十六部族人众多。琳琅聪明绝顶,一统之后施行“纳融”制。化解了族与族之间各项习性的差异,让他们在交往互动之中慢慢同化彼此,学会改观;懂得取善驱劣,以长补短。而这样,也很好的避免了族与族之间一些尖锐的矛盾。
  刚才问小萨子的问题,事出有因。既然小萨子与琳琅的祖籍部落是为姻亲,这习性之上自然相近。无怪乎小萨子与那琳琅一样,成天披散着头发,实在是部族习性使然。只是琳琅毕竟是一国的王,那象征着帝王的麒麟冠,便成了头上唯一的装饰之物。
  给足了他锦衣配饰,至于怎么穿戴,便由得他自己来选。琳琅如此一番苦心试探,自己又怎能随意枉费了他的心意。
  所以他才会说,那位小心眼儿王上定会喜欢。
  只是这夜宴尚未开场,便给了他诸多难题。只怕到了正式场上,等着他的麻烦会更多。
  为此,他决定养精蓄锐。
  “小萨子,我有些儿困。时辰到了你再唤我起来。”
  小萨子愣愣的看着床上的聂远之,就见他放下书合上眼,不消片刻已是呼吸均匀,悄然无声。
  这样都能睡得?
  小萨子不得不佩服他家大人。看书,吃饭,偶尔教自己习字。除此之外的时间,他几乎都用来睡觉!他怎么还真能睡得着?
  “哎。”
  小萨子无奈,更无可奈何。谁让对方是大人,他是下人。只能由得他去,恪守本分。
  小歇片刻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一刻前被小萨子匆忙唤起来的远之,此刻正随着领路的侍卫前往夜宴举办的麟圣宫。先前的困顿一扫而空,如今的远之有了精神,便一路打量着四周,见识见识这与南方风格迥异截的巍峨王宫。
  穿过又一条长廊,前方已能隐约听闻歌舞升平。继续走上一小段路,跨入宏伟高大的宫门,忽感灯火通明,视野豁然开朗。
  “大人,麟圣宫到了。您且稍等片刻,我等需向内通报。”
  随着领头的侍卫一个手势,那空寂的宫殿外霎那间没了人影,独留月色下那一抹鲜红的身影。
  环顾四周,夜色下的麟圣宫外略显沉寂,与那大殿之内的欢歌笑语截然不同。而站在此处静候召见的他,就如何这份沉寂一样,与大殿之内格格不入。
  看够了四周,远之低下头开始把玩腰际的流苏;玩够了流苏,接着又抚摸起肩上的狐裘……风似乎比刚才冻人了些,手也比刚才更僵硬了
  些……总觉得有些站不住,膝盖生疼。
  唇边隐没自嘲的笑意,他聂远之,何时变得如此娇弱不堪,变得连他自己都有些陌生。
  突然就有点想念小萨子,这不才分开多久,就想让他给自己捶捶腿,再点上盏暖炉捂捂手了。哎,不过还是算了,别说那小心眼儿琳琅王没准小萨子跟来,就算跟来了,小萨子那么小个子,怕是比自己更经不起吹这冷风。
  喝出一口热气,缕缕白烟稍稍暖了红肿的双手。身后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远之没有回头,只顾看着即使一直喝气却还是没有知觉的双手,面带无奈。
  “参里大人,一阵不见,身体可好些了?”
  温润如玉的探问声赫然在身边响起,没有惊扰远之的动作,他依然故我的暖着自己的双手。
  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听过,似乎又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多谢大人关心,下官好多了。”不管有没有听过,总是他人一番好意。而入得了这里的人,除了自己,该都是他的大人。
  视线中多了一截蓝色绸缎,接着手上一暖,一只小巧的暖炉被塞入手中。
  远之有些愕然,转而抬起眼,看清了与自己半步之隔的蓝袍男子。他长得与自己差不多高,身形不似普通北方人那么高大壮硕,容貌也不似北方人那么粗犷。凤眼轻挑唇角微扬,笑得温文尔雅。
  “聂参里不妨与我一同入殿?”
  其实在远处,他就看见了一身红衣的他,独自站立在风中。起初是觉得有趣,想看看这位昔日海青名将的反应,等了颇久见他冷得发颤,却依然默默静候。这让他不禁有些慨然,心生同情。
  瑜邪这次是否太过执着了?从未见过他如此故意刁难折腾一个人。通常情况下,他的解决方式都该是以暴制暴,速战速决。不过对上这聂远之,似乎一切都变了。
  “大人好意,下官心领。王上还在里头等着大人,您还是快些进去吧。”心中虽有不舍,但他还是将手中的小巧暖炉塞回男子手中。
  有些东西,不要比要了好。
  “夜冷风寒,大人是北国栋梁,还请保重身体。”
  有些人的好意,不要比要得好。
  远之冲男子笑着一点头,算是作别。他一拢狐裘,复又恢复到刚才模样,自顾自的低头呵气,搓动双手。
  “烦请通报王上,就说嗣衣与聂参里在此等候王上召见。”
  身侧闪过突兀的人影,转瞬间又消失无踪。沉寂的夜未变,刺骨的风未变。只是此时他
  的身边,多了另一道比肩而立的蓝色身影。
  喟叹一声,远之看向身边的男子,“大人这又是何必?”
  “参里大人何出此言?”他面露惊讶,似是不解:“我不过是与大人一样,在此等候王上召见而已。”
  “以大人的身份,何须如此?”若非琳琅王的亲信,如何能使暗卫现身?
  “正是因为身份,更该以身作则,恪守本分。”男子竟然一脸严肃,很是有理的反驳。
  远之不禁失笑,却是不再与之多辩。他转而目视前方,忽见殿内匆匆跑出一人,向着他与男子的方向迎面而来。
  “聂参里。”
  “下官在。”
  “本官屈尊降贵在此陪你挨冻,你可知道?”
  “……,下官知道。”
  “本官一句话抵过你在此一宿,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
  “那么本官算你欠下一个人情,你可愿意?”
  “……”,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更没有拒绝的权利。“下官愿意。”
  “恩,那下月开始,聂参里就到兵部报道吧。”
  四目相对。一人在笑,一人回以笑。
  原来北国除了有个小心眼儿王上,还有个狐狸权臣。
  “呼……裴相!”匆匆而来的公公喘息未定,急忙开口冲蓝袍男子打招呼。眼神一瞥,瞧见了他身旁的聂远之,“还有这位……”
  “聂参里。”裴嗣衣笑意盈盈,好心的提醒。
  “厄,是是。聂参里。”德查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好久没这么跑上一大段路了。不过想到刚才王上突变的脸色,他至此还在后怕。“两位大人,王上有请。”
  “有劳德公公。”他踏出一步,忽而想到了什么,骤然停下脚步。回眸一笑,将手中的暖炉再次塞入远之手中。
  “聂参里体尚不适应北国天寒,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语罢,转身先走。
  “哎……”
  幽幽一叹,远之跟着走向宫殿。
  兵部上任?只怕琳琅瑜邪可不会答应。然而心中不免被激起涟漪,这是身为聂家人的自觉,是无法抑制的天性。
  战袍加身,戎马一生;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这曾经是他毕生渴望,也是聂家世世代代传承的武将之路。但从爱上墨彻的那刻起,便注定了他将成为聂家的罪人。
  思绪纷乱,才知往事难如烟。即使缓步而行,这路终究还是走到尽头。他
  退无可退,亦无路可退,唯有端了腰杆,挺直背脊。刺骨的风不再,寒冷的月不再。他手捧暖炉,微微抬头,望进远处王座上的那双褐色眼眸。
  歌舞声歇,谈笑声止。寂静的大殿内,唯有一人突兀的脚步声骤然而起,向着殿内的王座渐行渐近。
  瑰丽的红,夺目的红。一如他带给人的惊艳,动人心魄。一头长发披散而下,未有任何点缀发饰。手捧暖炉,一步步向他走来。
  琳琅手持玉杯斜靠而座,自那抹红色的身影入殿,便再也未曾移开视线。目光轻轻一瞥,四周大臣的反应尽收眼底。
  微一用力,玉杯未动,杯中却已波涛汹涌,琼浆翻搅。
  聂远之,当真是没叫自己失望。只不过此时此刻看着群臣的反应,琳琅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自己设下的那些试探。
  心中一恼,不由冷言相讥:“聂远之,在海青兴风作浪不够,来我北国还想翻江倒海一番?”
  这人还没站定,话就冲着他来了。
  果然,小人难伺候,身为王上的小人,更难伺候。
  北国朝中觐见,武将行单膝跪礼,文臣行躬身之礼。那么自己又该如何?
  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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