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男人作者:千绮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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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吗？”
……
……
“别这么没用，还不快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这里。”
最后的记忆，混乱不堪，隐隐约约间只记得我跟随他飞速的逃离了这个埋葬肮脏秘密的后街。






第6章　第六章
早上6点的时候，奈奈昏昏沉沉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摸索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关心道：“没事吧？”
他猛灌了几口水，虚弱的说：“诶？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那么一下子就昏睡过去了？”
我不自然一笑：“对了，今天上午还有课呢，快点收拾好了，我们一起下去吃了早餐就去上课。”
奈奈揉了揉头：“哦，说起来，我也饿了呢。”
“那快点打理好，一起下去吃早餐吧！”我把卫生间地上的镜子碎片扫进垃圾桶里，然后标上“危险物品，小心扎手”的字样，准备带下去处理掉。
正在喷须后水的奈奈提醒：“今天可不是特殊垃圾处理日，你带下去也没用。”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几来着，只好把垃圾带放在一旁。


在楼下附近的M记买了早餐后，我跟奈奈边吃边朝学校走去。
还没走到教学楼的时候，就发现下面停有好几辆有警视厅标识的警车，来来往往的同学们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大事了？”奈奈咬了一口汉堡含糊不清的说。
我勉强一笑：“不知道，要迟到了，我们得快点去教室。”

上课的时候，整个教室都暗潮涌动，沉浸在某种不好的气氛中。
上了年纪的女讲师实在忍受不下去，叫了一个正在跟同桌拿着手机神神叨叨的女生起来，严厉的问：“你们从上课开始直到现在，一直在下面给我玩手机讲话，一个两个就算了，一眼扫过去，二十来个人都是这样，你们在聊什么？”
穿有露肩洋装的女生毫不畏惧反而一脸八卦的说：“老师，你不知道吗？我们学校，出大事了！”
老师有些讶异：“什么大事？”
下面又开始骚动起来，同学们再次交头接耳的交换最新消息。
“就在昨天晚上，我们上上届的研修生河西学姐，被人发现暴毙在黑玫瑰酒吧后街上呢！”女生神神秘秘的说。
不少同学快言快语到：“会不会是劫色啊？河西学姐可是系花啊！”
“应该是劫财吧？听说她家很有钱的？”
“她不是以名媛淑女自居吗？怎么会那么晚还去黑玫瑰那种地方玩？”
……
老师清了清嗓子，说：“发生这样的事，大家肯定都很难过吧。但是，课堂上一定得有课堂的规矩，不要再议论这件事了，我们继续上课。”
……
奈奈悄悄的眨眨眼，小声说：“会不会是被论坛上那些反感学姐说同性恋去死的那些人做的？”
我低头记笔记，没有理会他。
奈奈继续说：“你的学长该不会要因为这种舆论跟你分手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幻灯片，继续做笔记。
“伊藤由奈，我讲，你也讲，不愿意上我的课就出去！”女讲师愤怒的一摔课本。
奈奈撇撇嘴，干脆利落的收拾好课本走出了教室。


下课的时候，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突然找到了我，请我去院长会客室一趟。
我心一沉，抿了抿嘴，在他们的带领下走向院长会客室。

“哦，川下，你来了啊？”院长是个慈祥的老头，向我介绍道：“这位是警视厅的渡辺警长，他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你如实回答就好了。”
我点点头，局促的在留着一撇胡子的渡辺警长对面坐下。
他试图友善的笑笑：“你就是川下千秋？”
“是。”我微微颌首。
“你别紧张，我只是循例问些问题而已。”
我捏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说：“我不懂您有什么找我调查的理由。”
“听说死者河西小姐与你是情敌关系？或者，换句话说，他的前任男友是你的现任男友？”渡辺一脸探寻的打量着我。
我不快的说：“那只是子虚乌有的绯闻。”
“川下同学确实是清秀得招同性喜欢的那种类型呢。”渡辺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
我干笑：“请不要开这种令人尴尬的玩笑。”
“昨天夜里9点到0点的时候，你在哪里？”他突然用那双鹰隼一样的目光直视我的双眼。
“……我在家里招待朋友。”
渡辺叫来一个下属耳语片刻，随即奈奈就被人带了过来。
“伊藤由奈？”
奈奈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您好。”
渡辺示意奈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问：“川下千秋说昨夜9点到0点这段时间跟你待在一起，是这样吗？”
奈奈挠头：“对啊，昨天下午开始我就一直跟千秋在一起。”
渡辺迟疑道：“是这样吗……”
我不耐的站起来，说：“没事的话，我们先告辞了。”
奈奈突然迷迷糊糊的说：“哈哈，不过我昨晚不小心睡过去了，多亏千秋照顾我呢。”
渡辺突然像抓住什么重大线索一样，说：“这样的话，川下你就有作案的时机了。”
我呛声道：“请不要随便猜测，凡事要拿出证据！”
奈奈也瞪大双眼：“警官，千秋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渡辺沉思道：“今天的调查先到这里。我还会找你们的，期待下次的合作。”
……

走出教学楼后，奈奈都愧疚不已：“都怪我多嘴！千秋你怎么会去杀人呢？你连紫曼学姐的面都没有见过！啊，真是糟糕啊……”
“闭嘴！”我喝道。
奈奈被我吓到，怯生生的问：“喂，千秋，你怎么了？”
我扶额，平复情绪道：“没事，有点累而已。”
“千秋！”远处，一个修长的人影朝我招了招手。
奈奈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说：“去吧，我不当你们电灯泡！”

我迟疑片刻，还是朝那人走了过去。
“学长。”我对眼前这个英俊优雅的成熟男生微微点头。
比我要高出一个头的哲哉学长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送你回去吧？”
“……嗯。”





第7章　第七章
跟哲哉学长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是走过无数遍的熟悉的街道，但是却好像第一次来一样，我的视线忍不住在街上乱飘，就是不敢望向身边那人。
真希望这条路能变得漫长、再漫长一点。

“诶？”手突然被另外一只手拉住，我有些讶异的偏头看过去。
哲哉学长握紧我的手，爽朗一笑：“千秋，你在走神想什么呢？”
我不自在的低头，呐呐道：“没什么……”
他毫不介意的帮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轻声说：“千秋，你真是个令人惊讶的孩子。还记得，上个星期，在酒吧里……”
……

原本盈满各种明朗情绪的心突然像泄了气一样变得空空荡荡的，哲哉学长说的那个人，喜欢上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吧……
现在被哲哉学长温柔对待的我，就像一个可耻的小偷一样，盗取着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些，我的情绪就变得异常低落。

而哲哉学长依旧那么温柔又专注的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突然，我在对面街角遥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像看到这世上另外一个我一样，他慢慢的却气场十足的，如同高高在上的君主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朝我们这边走来。


“怎么了？”学长迷惑不解的看着我拉住他健步如飞的奔走。
“学长，我想快点回去！”我拉住哲哉学长飞快的朝公寓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我所租的公寓的楼下。
我不舍的松开学长的手，说：“再见，谢谢你送我回来。”
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学长拉住我，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怎么？千秋难道不请我这个辛苦的骑士上去坐坐喝口水吗？”
我惊讶的望着他，学长失落的放开我，说：“如果千秋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乐意至极。”


带学长走进我所住的房屋后，他啧啧惊奇的打量着我屋内的装潢结构，感叹：“果然是千秋的风格啊！”
“诶？我的风格？”我打开冰箱，不知道拿什么给他喝好。
“是啊，表面很平静宁和，实际内在波涛汹涌。一种极致的反差之美。”学长好奇的看我在冰箱翻翻找找。
“柠檬汁还是汽水？”我问他。
“柠檬汁好了。”
就在我刚刚把柠檬汁递给学长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如临大敌。
学长好笑的望着我紧张的样子，说：“不方便吗？要不我避讳下？”
我心不在焉道：“学长还是先去沙发那里坐坐吧，我去开门。”

从猫眼里往外望，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就在我准备退开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你好，请签收快递！”门外的大叔粗声粗气道。
我松了一口气，打开门，签名之后，把那个长纸箱搬了进来。
学长听到动静，走过来帮我抱起那个长纸箱：“要放在哪里？”
我支吾道：“卫生间。”

待学长把长纸箱搬到卫生间后，我直接打开了它，从里面把那面光滑平整的镜子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
哲哉学长帮我扶住镜子，说：“是要安在这里吗？”
我吃力的点头，然后在他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终于在原本碎掉的镜子的墙上补上了这面崭新的镜子。
拍拍手上的灰，我跟学长二人相视一笑，然后说：“饿了吧？也到了饭点了。”
哲哉学长伸了个懒腰，走出卫生间，说：“我等着你下厨哦！”
我无奈一笑，却发现镜子里的我表情阴郁，脸色苍白的望着我。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我径直走向厨房，着手准备今天的丰盛晚餐。


当我把意面端出来的时候，学长眼前一亮：“你还会做这个？！”
我羞涩一笑：“原来有跟母亲学一点。”
学长拿起叉子挑了一团裹有诱人酱汁的意面放进嘴里咀嚼，然后赞不绝口：“好吃！”
我擦擦手上的水，说：“是吗？”
学长点头，然后又用叉子卷了一些，作势要喂我，我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推脱：“我的那盘在厨房，我去端出来好了。”
“难道你是在嫌弃我吃过的吗？”哲哉学长佯怒道，不依不饶要喂我吃意面。
就在我们推来让去间，他碗里的面不小心泼倒了一部分到我短袖上。
我无语的看着胸前那大团油渍，哲哉学长抱歉极了，连声道：“对不起啊，千秋……”
“没事，我去卫生间洗洗换一件就好，学长你先吃吧。”

站在那面镜子前，我郁闷的打开水龙头，脱下短袖清洗。
“真看不出来那种男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镜子里的我突然开口。
我闷闷不乐的继续洗衣服，不理会他。
“不过，要不是我，他那种猎奇的男人才不会多看你这种温顺小绵羊一眼吧。”
我知道他是指之前在酒吧被人偷拍到他跟学长在一起那件事。
但是我还是装作就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继续揉我的衣服。

卫生间的门被悄悄打开，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哲哉学长已经从我身后悄悄的抱住了我。
我别扭的想要挣开，毕竟现在我可是光着上身一副不雅的样子。
“嘘，千秋……让我好好抱抱你……”学长低声喃喃。
我暂且停止挣扎，尴尬的开口：“学长……我还没……”
话还未说完，他温暖的唇便堵上了我的嘴唇，引诱我与他沉沦在彼此的气息里。
……
呼吸交错间，迷离的视线突然发现镜子倒映出一张扭曲妒忌的面孔。
一张与此刻沉醉于亲吻中的我截然不同、冷酷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最终回，高能预警！




第8章　第八章
我看见镜子中的“我”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缓缓向哲哉学长伸出手……

“唔……怎么了？千秋……？！”

光滑平整的镜子因为不断的剧烈的撞击而变得支离破碎，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镜面，蜿蜒流下，就像情人的眼泪一样。

“去死！去死！”朦胧间，我听见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尖叫道。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都溢满了不详的血腥味，墙壁上，地板上，破碎的镜面上，全部都是污浊又鲜红的血液。

我颤抖着捂住嘴，低头看向那个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双腿发软，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真是没用。”布满蜘蛛网般裂纹的镜面上，那张阴冷相似的脸露出一个残忍又嘲讽的微笑。

……

“我说，千秋，干嘛要跟这种废物在一起？就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好吗？我会好好守护你的。”他天真又恶毒的说。

“就我们两个在一起？”我抬起头，望向他。

他甜蜜一笑：“对啊，就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我伸手抚上镜面，却被碎片割破指尖，新鲜的血液染上了镜面，看起来就像他苍白的脸上有血泪蜿蜒流下，他就这样安静得看着我。

玻璃碎片因为紧紧握在手中而割破了手掌，有一种痛快的疼痛感。

我微笑着望向镜子里面的男人，义无反顾的将手中的尖锐玻璃捅进了他的胸膛，一下，两下，机械又重复。

“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你才对。”

虽然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可是为什么我却快要痛到喘不过气了呢？

“真难过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依旧淡然的笑着望着我，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告诉我，他是疼痛着的。

“川下千秋，无论如何，即使死亡，也不能将你我分开。”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二人，本是一体。”

……

悲怆绝望的哭声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内不停回荡，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找不到通往自由的出口一样。

我缓缓低下头，看见我的手，握住了尖锐的玻璃碎片，捅入了胸膛，鲜血四溅，一下，两下，机械又重复。


……


房东加藤先生已经预见到未来愁云惨淡的日子了，当他看见数量可观的警察涌入他楼上的出租屋时，在他公寓楼下拉起黄色的警戒线，以及一脸凝重的请自己去协助调查案件。

“楼上这间是你出租给犯罪嫌疑人的吧？”渡辺警长探寻的扫视着周遭环境。

加藤先生头疼又战战兢兢的点头哈腰：“是的，这位警官大人，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说话间，二人走进了装潢颇有格调的客厅，一些带有口罩的警察在屋子里面搜寻拍照，渡辺带着加藤来到了里面的卫生间。

当加藤看见整个卫生间内惨不忍睹的模样后，心疼极了：“哎哟，这要我再怎么租出去嘛？！”

“你认识地上这个人么？”渡辺指了指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人体。

加藤这才注意到地上躺有一个显然死去多时，满身鲜血的人，不由吓得大叫，后退了好几步，摇头连声道：”不认识，不认识！”

直到走出这间满是血腥气的屋子后，加藤都心魂不定，他突然颤抖着问渡辺：“卫生间那个……不会是千秋吧？！”

渡辺警长似乎很不爽自己的沉思被这个胆小的房东所打断，敷衍道：“不是，川下千秋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现在在医院抢救，我们怀疑他是畏罪自尽。至于你，以后案情有什么进展，需要线索证人什么的，我们还会来找你的，希望你配合调查。”

加藤苦着脸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的公寓恐怕都要成为下一个凶屋了，真是世道艰难啊。





第9章　第九章
呼吸机刚被拔下来的时候，我就穿着一身病服，被带到了审讯室。

渡辺拿了一卷录像带播放起来，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生。
“那么，请中岛小姐描述下那天的情况。”
女生不安的握紧了手中的水杯，说：“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小紫要我陪她去黑玫瑰酒吧约那个男生出来谈一谈。就在我去卫生间回来后，小紫说那个男生约她去酒吧的后街谈，当时我本来是要陪她一起去的，可是恰好碰到了熟人，就没有……”
“真的很对不起小紫，发生这样的事，也有我的责任吧……”女生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
画面切换中，屏幕上又出现一个面容浮肿的成熟女人。
“那天啊？我喝多了，然后看见那个小帅哥长得不错，就邀请他一起来跳舞呗，谁知道他竟然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害老娘摔倒在地上，丢死人啦！！”
……
……
“川下千秋，现在，你承认是你杀死被害人河西紫曼的吗？”渡辺沉声道。
我一脸平静：“我承认。”
“木之哲哉被你在卫生间内杀害，也是事实吧？”
“是我杀的。”

……
……

就在我被拘捕等待审判的第一个星期天，渡辺又神情凝重的找到了我。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几个表情和蔼的白袍医生。
“你好，我们是青山精神病院的医生，想给你做个诊断。”
我讽刺一笑，跟他们一起走进了诊疗室。


“渡辺警长，情况是这样的。这位患者患有严重的家族遗传性精神分裂。在他的世界里，是有两个他，一个是川下千秋，一个是所谓的镜灵。而杀人这些事都是他所出现的第二人格所做的。”那个戴眼镜的医生整合了下调查问卷对渡辺说。
渡辺不信任的眯起眼：“这么说，审判将对他无效？”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送到我们青山精神病院终身监禁了。”
渡辺突然问：“你们是怎么听到消息找过来的？”
“是这样的，川下千秋的母亲松月惠美子，私下一直有来我们病院做心理咨询，遗憾的是，上个月的时候，她病情发作，杀死了自己的新婚丈夫，然后服毒自尽了。”医生叹了口气。
“那还真是不幸。这么说来，他也只能待在你们病院度过余生了。”


天晴的时候，护士小姐会推着我在后山的庭院里晒晒太阳，她说这样有助于我缓解病情。
我微微抬起手，朝着阳光，手掌透明得可以看到皮肤下隐藏的青紫的血管。
“千秋君的皮肤真的很好呢！”护士小姐称赞道。
我试探着说：“是吗？可不可以给我一面镜子让我照照？“
护士小姐立刻就如临大敌般直接拒绝：“不行哟！院长还有高桥医生都特意嘱托过，不能让你接触任何镜子的！”
“是吗……”我失落的用手挡住直射过来的阳光。
“是嫌阳光太刺眼了吗？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把伞过来！”护士小姐热情周到的说，然后踩着高跟鞋小跑进庭院后的回廊拿伞去了。

我看四周无人，吃力的滑动轮椅到了前方的水池前。
不够，这样还是无法看到波平如镜的水面。
我挣扎摔下了轮椅，一点一点朝池水边挪动。
终于，在那片碧波中，相隔数月后，我再一次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阴郁的脸。
就像他曾说过的一样，就算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张如梦似幻的脸，恍惚中，我看见他的手伸出水面，握住我的手，抓住我，紧紧不放。
我微笑着闭上眼，任身体滑入水池中，渐渐被碧绿的池水所覆灭。

在那片深深浅浅的绿色中，我再一次看见那个镜子里的男人，同我一起，永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