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者辉煌by锅子阿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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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於海因的零反应，公爵是欣赏却又是头痛。今天如果自己面对的是一名兵甚至骑士，那麽他的沉默是良好的素质，但眼前这个男人是圣者，一个应该被安置在重重保护之下的重要人物。
　　这样的沉默，对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是好消息。
　　「你自己知道吗？」公爵问，海因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并摇摇头。
　　公爵起身，他只需要这一个答案就够了。他离开房间以前，对海因说：「不管你以前是抱著什麽态度活著，但现在开始你身上背负的不只是一条命，而是这个世界的存亡。别让我看见你使用那一双烂掉的手，管家会确保你的三餐问题。」
　　直到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海因下床走向窗边，四层楼高度，以现在的身手要翻出去有一点困难。
　　但，他们还在等著自己，任务还没有结束。
　　「艾萨克，你敢睡过去，我会烧掉你房间里所有的马雕搜藏！」
　　小小的山洞里面，威格尔的怒吼震的碎石滚落而下，骑士伤的伤残的残，原本昏昏欲睡的人也被威格尔这一声怒吼给震醒。
　　躺在衣服堆叠而成的床席上，艾萨克满头虚汗，一双眼开始失去焦距，对著队长虚弱一笑：「别啊队长，你知道那些都是我的命根子……」
　　「那就留著一条命回去保护你那些命根子！」威格尔擦试著艾萨克额边的汗水，语气恶狠狠的，却与他的动作截然相反。
　　艾萨克轻呵，眼中的悲伤让威格尔心中揪紧。「我没办法再做您的副手了，对不起，队长。」空虚的右手连剑也不能握，如今他不过只是队伍的累赘。
　　「你别想逃，艾萨克，我们还在任务中！」威格尔怒喝，艾萨克却只是轻笑，然後闭上了眼。
　　威格尔心脏一漏拍，伸手测艾萨克的鼻息，虽然非常微弱，但还有一点。「好好照顾他。」威格尔对一旁处理伤口的班说。班点头，他满手队友的鲜血，有些止住了，有些止不住，他却无法停下手中缝合伤口的动作。
　　「队长，我们失去了六个人。」赫曼压抑著悲伤，眼眶通红，向威格尔报告。
　　「……」威格尔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著问：「还能动的人有多少？」
　　「包括副队，无法动弹的重伤者七人，其馀十人轻伤，还能继续任务。」赫曼回答。
　　「圣……」威格尔顿了顿，转口：「她呢？」
　　赫曼明白队长的意思，眼中闪过暗沉，老实回答：「没事，只是有一点受惊。」
　　威格尔身体挺直的站在洞口，注视著这片荒山，他不能倒，他肩负著太多，他不能再这里倒下去。无论内心有多麽想要嘶吼，多麽的痛，他还有他的职责。
　　「队长，我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很不合宜，但我没有办法忍下去了！」赫曼追上威格尔身边，问：「我们到底在保护谁！我从没听过需要圣水才能施展静灵术的圣者，更何况现在连圣水都没有……」
　　「赫曼！」严厉的喝止，赫曼浑身一震，绝望的看著自家队长。
　　威格尔看著自己的队员，眼中流露出的疲惫，看在赫曼眼中如此辛酸。「赫曼。」威格尔放轻了语气，说：「你一直是我们队伍中最擅长分析的能者，但现在并不是时候。北方的人民在等我们，你知道的。」
　　他叹了一声，说：「不论她是不是真的，我们没有选择，赫曼。」
　　赫曼安静下来，队长说的没错，不管怎麽样他们的任务依然没有变。地狱门需要人去堵住，否则将涂炭生灵。「当初我们在神殿里宣示的忠诚……竟然如此可笑。」
　　「忠诚并不可笑。」威格尔回头，拍著赫曼的肩膀，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我们是神殿养出来的狗，狗不会背叛主人。」
　　再怎麽痛，也只能咬牙撑下去。
　　赫曼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没有了迷惘，回身追上队长的脚步。
　　海因在公爵府里休养几天，烧已经大致退了，但仍然被囚禁於这个房间内。
　　在地板上仰卧起坐三百下，俯卧撑三百下，海因活动手腕，虽然不及以往灵活，但已经可以紧握匕首。
　　当管家推门而入，将已经吃空了的餐车带走，海因两步跑到窗沿边，开窗往外一翻，手脚麻利的钩住砖缝，如蜘蛛一样向下攀爬。
　　几天观察下来，侍卫在这个时间换班，是防守最为脆弱的时候。海因顺著空档来到公爵书房，攀在窗外阴暗处向里面探看。
　　今天一早他就发现管家的神情不对，细微的变化逃不过海因的眼，他的警觉告诉他有大事发生了，而且恐怕跟威格尔他们脱离不了关系。
　　海因只觉得糟心，心神不宁，他已经坐不住。
　　此时，公爵书房中没有人，海因俐落翻了进去，桌上放著长条型木盒。海因对这个味道太过於熟悉，皱起眉来，他以匕首小心的挑开木盒。
　　里面，摆放著断了的右手臂，如此熟悉，熟悉到让海因无法呼吸。
　　手臂上仍套著残存白色衣袖，袖口有著金色绣线以及象徵骑士团的金扣，手指上有著练剑留下的陈旧茧子，此时整只手已经发白，僵硬。
　　不用再看一眼，海因已经明白自己该做什麽。已经浪费太多时间，海因盖上木盒，将自己的行踪收拾乾净，由窗口离开。
　　作家的话：海因上啊－－－－－！！！
　　快去英雄救美！！！
　　小剧场
　　管家：「大人，请别吃的这麽急，旁边有刀插……」
　　管家：「大人，床柱不是给您拉杠用的，您的身体需要休养！」
　　管家：「大人！请您闭上眼睡觉！」
　　管家：「……」
　　公爵：「管家，今天没有去伺候那位圣者？」
　　管家（抓狂）：「圣者？什麽圣者？那个房间里只有一只面摊猴子！」

　　（11鲜币）第六章【光明与荣誉】01

　　直到管家发现房间已经人去楼空，时间以经过了几个小时。
　　「派查德率领大队追过去，确保他的安全，必要时候支援骑士团。」公爵将书房中的长盒交给管家，说：「埋了吧。」
　　管家颤抖著手托著长盒，彷佛千斤般沈重。「阁下，骑士团……」
　　「相信他们，他们是最强的。」公爵穿上大衣，从柜子中拿出大皮箱放在桌上，打开後朝里面塞了些衣服跟纸笔。「只要海因能与他们会合就没什麽能挡住他们。」
　　提著大皮箱快步走向门口，在踏出去以前，公爵转身，面色严肃的对管家说：「我给你权力调动城里的军队，记住，圣者的生命凌驾任何人事物。」
　　「是。」管家应下。
　　公爵点头，翻起身後的帽兜盖住脸。「这一趟回神殿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等我讯息。再那之前，截下神殿的所有命令，冻结他们的人手，不能让他们阻碍海因跟骑士团会合。」
　　「是。」
　　翻身上马，动作俐落乾净，气势不亚於任何一位骑士。管家眼眶泛红，想起当年公爵的那些辉煌，如此一位英伟帅气的骑士，却被神殿变项放逐到这座城来。
　　如今，风已经开始变向。
　　北方的城内不如从前热闹，一路萧条荒凉。店家紧紧锁上门，贴上封条，前方路上的行人匆匆赶过，一刻不敢停留。
　　一队人马缓步入城，白马白骑士装，没有迎接也没有欢呼，安静沉寂，只有沈重的马蹄声。他们一身的狼狈，早已经没有当初的光鲜亮丽，伤的伤残的残，马匹拖著临时制造的担架，半数人已经失去行动力。
　　他们的狼狈，没有人认出他们就是前来迎救他们的骑士团，只当是在外被阴灵袭击的又一个私人骑士队。
　　横跨整座城，来到城主府的门口，却沉默的看著那紧锁的大门。华丽的城主府邸没有一屡人烟，路边是翻倒的木箱桶子，还有已经烂掉的水果，显然他们已经离开很久。
　　「城内还有人的时候，城主就带著自己的人先落跑？这种素质，不可恭维。」班啧啧的说，威格尔摇头，走上前一个蛮力拆开门上的锁。
　　大厅里面一片凌乱，他们走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倒是方便了骑士团。
　　「全体在大厅里整顿休息。赫曼，率领你的小队检查环境，进入大厅的门能锁的全锁，封闭任何除了大门以外的出入口，另外把所有能吃能用的都搬过来。班，检查伤员的伤势，这里应该有能用的药物。」
　　威格尔接二连三的命令让骑士队迅速行动，以最快的速度安置下来，抢著时间休息。
　　接著，他从书房翻出地图，摊开在桌上仔细打量。好一阵子後，没好气的问：「你来做什麽？」
　　抬头，那位被所有人刻意忽视的少女站在墙边怯怯的望著自己，手揪著裙子，她眼眶微红，乾乾的说：「对……对不起，威格尔。」
　　「你没必要道歉。」威格尔直起身，走向少女面前，那股凌人的气势毫无收敛，他细细打量著少女，最後问：「你现在还能施展出多少净灵术？」
　　少女一震，嘴里一股苦涩蔓延，她低头，不语。
　　威格尔也没有出声，最後只是失望的转身，回到地图前，不再理会少女。时间在流失，地狱门的确切位置在没有圣者的引导之下，只能由他们去搜寻，更不说沿途还要对抗潮水般的阴灵与保护那些山中村民，他们事情很多。
　　这时候，隔著一扇门的大厅传来喧闹争执，威格尔差点摔了手中的地图，踏步出去，就见一群人抓著暴怒的达伦，恶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女仆长。
　　「你知道对不对！你从头到尾都知道！为什麽！为什麽这样做！把我兄弟的命还来！还来啊！」达伦双眼通红，激动的不能自己，足足五个人才能镇压住他。
　　女仆长退後两步，看见威格尔冷冷的瞪过来，提著裙子迅速的沿著另一头楼梯离开。少女焦心的看著两方人，最後咬著下唇，快步追上女仆长。
　　「达伦。」威格尔走到达伦面前，蹲下身来，拍拍他的脸颊，让他清醒些。「达伦，冷静！」
　　达伦眼眶通红，眼中散换的焦距才凝结在队长身上。健壮的大男孩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滚落菱角分明的脸庞，伸手抓住队长的衣襟，痛哭出声。
　　「队长，温走了，他走了。」
　　威格尔猛然抬头，果然不远处，又一位小队员罩上了白色面巾，安静的没有生息。将近半数的骑士们离开了，这是第九人。
　　跪在已经离开他们的骑士身边，威格尔记得清清楚楚，这孩子当时加入骑士队的时候，那眼中星光灿烂，信誓旦旦的要成为圣者大人最得意的左右手。他剑术并不是一等一，但为了加入这次行动，每天晚上都在後院练习到凌晨。
　　威格尔抚上这孩子的额头，他才刚离开不久，还有馀温，却在慢慢的流失。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颤抖，他低哑著声音，轻轻的说：「温已经重回光明神的怀抱，就如我们的其他队员们。他为这个世界抵抗阴灵，是英雄。我们已你为荣，温。」
　　公爵府前院的大火燃尽一切，骑士团著人站在火堆前，一个个沈默不语。
　　「队长。」班一双黑眼圈极深，掩藏不著深深的疲惫。「真正的圣者在哪里？我们被神殿欺骗了吗？」
　　重伤者被战友扶持著，送夥伴最後一程，在场仅存的十四位骑士听见了班的问题，陷入沉默。威格尔安静了一会儿，紧紧的闭上眼，说：「不，神殿并不会欺骗我们。」
　　神殿是他的家，是收养他的父母，让他明白什麽是快乐跟爱情的地方。他不能……他不会质疑神殿。他肩负著世界，在圣者下落不明的时候，他必须要独自肩负起这份责任！
　　「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威格尔大吼一声，将在场的人都震住。「难道你们想要再这里抛下人民，抛下世界对我们的期望，夹著尾巴逃走吗？」
　　「不！」骑士们整齐划一洪亮的回答，威格尔再喝：「难道要背叛我们的战友，止步於此吗？」
　　「不！」泪水沿著骑士们的脸颊流下，如此沈重，却是他们向前的动力。
　　威格尔大吼：「那就向前！为了光明！为了荣誉！」
　　「为了光明！为了荣誉！」
　　作家的话：啊，
　　小角色领便当了，
　　领的娘亲我心疼啊～～QWQ
　　以後我看看能不能让温重生到别的世界吧
　　（摸摸小幽灵温）

　　（10鲜币）第六章【光明与荣誉】02

　　光芒万丈的头衔下，泪水血水流不尽，有谁能听见这些骑士们的悲恸怒吼？
　　女仆长快步走入二楼卧室，少女追来却停步在门外，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她蹲下来将耳朵紧贴著门。
　　「很抱歉，这边已经曝漏了。」
　　「……但是……不，我明白了。」
　　「我会再与您联络。」
　　当女仆长开门时，少女眼眶微红，站在那头看著自已。
　　「伊蒂丝，你在跟谁联络？」少女揪著裙摆，藏不住情绪的面容上，希望与绝望交错。白色的裙摆被捏的皱皱的，比起纯净，更像是退了色的天真。
　　女仆长伸手，少女却退了一步，盯著她的眼中是戒备。这份戒备，却如一把刀深深的捅进她的心中，满腔的无奈苦涩无触发泄，只能不停的淤积在胸膛里。
　　「相信我，爱莉娜，我这麽做是为了你！」
　　「为了我而牺牲掉骑士团？若不是身上的职责，我根本不想当这什麽鬼圣者！告诉我，伊蒂丝，我承受得住，我是不是圣者？」少女哽咽出声，金色发丝散落在额前，有些狼狈，但却又坚强。
　　伊蒂丝哑然，眼帘低垂。
　　如此反应，已经是在明显不过的答案。爱莉娜本就隐隐约约有感觉，现在得到了证实，松一口气，却罪孽深重。翅膀的纹身，圣水的使用，种种的一切串起来，终於有了真实。
　　「真正的圣者是谁？」深吸一口气，爱莉娜问。
　　伊蒂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上前两步朝爱莉娜伸手，轻声说：「爱莉娜，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要保护你。」
　　但下一瞬，她的手被甩开，那一双眼里仅存的一丝熟稔，冻结成冰冷的陌生情绪。娇小的人影揪著裙摆跑开，最後隐没在楼梯口。
　　伊蒂丝站在原地许久以後，眼中划过一道狠厉，她回到房中从墙上拆下一把长剑，撕开女仆装的裙摆，露出黑色紧身裤。推开窗户，回头看向楼梯口最後一眼，在风的呼萧之中，如幽灵一般的消失。
　　马匹奔腾在树林之间，惊起鸟兽无数。横跨半个树林後，领头的男人突然举起手势，身後的马队止步。
　　在他身前，一匹黑色的马悠然自得的在林子里晃盪，丝毫不理会这一群气势忡忡的来者。男人身後的另一人下马後打量四周，回头苦笑：「他弃马跑了，连痕迹都不留一点。」
　　「很厉害的反侦测手法，那一位果然不简单。」连续追了三天，被他错误引导方向最少有六次，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追不上，实在了不得。
　　「怎麽办，要继续追吗？」
　　「追，公爵阁下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他，现在连人都追不上，说什麽也不能空手回去。」男人望向北方，叹气：「只希望我们能赶得及。」
　　他的副手翻身上马，有些埋怨：「既然他知道我们是来保护他的，为什麽还要想尽办法甩开我们？」
　　男人苦笑一声，说：「恐怕他认为我们只会拖後腿吧，他确实有这种自傲的实力。真正能与他并肩作战的恐怕只有神殿培育出来的首席骑士团，威格尔骑士长的实力，连我都甘拜下风。」
　　但在下一刻，他的神情又变：「但就算骑士团在逆天的强，没有圣者大人他们也只有被摧毁的下场。我们加紧脚步，就算追不上圣者大人，最少也能成为他们的援军。」
　　牵上那匹黑马，隶属於公爵阁下的私人骑队再次出发。他们没有半个人发现不远的树枝上，一双幽暗的蓝眼隐匿在层层叠叠的阴影中，暗自跟随在他们队伍的大後方。
　　并不是海因有意耍他们，但已经进入北方区域的海因，发现自己没有定位仪器，无法确定威格尔他们的位置。反之，这位追上来的私人骑兵队已经透过公爵，事先知道威格尔他们的预计动向，海因决定反跟踪他们。
　　直到队伍进入一处海因十分熟悉的林子，海因才脱离他们，快一步进入北城。
　　重回旧地，此时的北城已经与当时大不相同，破烂的大门摇摇欲坠，街道上空荡荡的，几乎每一道门都贴上封条。风吹过一只空木桶，滚过地面的尘沙，发出令人心慌的「喀啦喀啦」声响。
　　海因踏入城里，一个娇小瘦弱的男童从门後冲出，身上挂著破破烂烂的衣服，细如竹竿的四肢满是伤口，肮脏的小脸营养不良而苍白著，无不让人升起怜惜之心。
　　下一刻，黑色匕首穿透男童的脑袋，男童睁大著眼直直倒下，衣服被风掀起，露出那已经空了个大洞的肚子，还有早已经腐烂的身体。
　　海因弯腰拔起匕首，缓缓转身，无数黑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几个动作较快的已经冲到自己的面前。一个动作解决掉一只，海因双手舞动著黑色匕首，脚步一瞪，快速穿过这一片阴灵组成的人墙。
　　朝著记忆中的城主府跑去，阴灵也被他的味道给全数吸引过来。海因皱著眉头看这恐怖的数量，密密麻麻的阴灵聚集在此，人数过百，再加上数不清被留下来的家畜，沿然成了一片死亡之海。
　　自己靠著匕首一只只斩杀，在斩杀完全部的阴灵之前，他会先耗尽自己的体力。
　　在这一片尸海中斩杀出一条血腥之路，断肢碎肉飞溅四处，海因的双眼连眨都不眨，一路砍向城主府去。城主府有一道极为坚固的围墙，里面的人应该早已经撤离，是现在争取休息的好地方。
　　海因相信，如果是威格尔也会这麽判断。
　　果不其然，那大门是紧紧的关闭著，海因藉著一只尸马的背，猛然一瞪跳入城主府内的高墙，外头身手没有那麽灵活的阴灵只能全挤上墙面，发出「碰碰碰」的声响。
　　稳稳的落地後，海因在第一时间打量四周，小心翼翼的确认没有阴灵躲在暗处，他朝大厅快步走去。大厅的门是虚掩著的，海因轻轻打开门。
　　昏暗无声，大厅里毫无人烟，只有散落的一些用品跟火堆的痕迹。海因走入厅内，他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厅里，蹲下摸了一把那已经冰凉的灰烬，确定了有一批人在这里停留过，但已经走了有一阵子。
　　作家的话：海因快追～～
　　威格尔你们就不能放慢一点脚步吗呜呜～
　　小剧场
　　海因（看著私人马队的背影）
　　海因（沉默）：没有人送饭……
　　海因（沮丧）：没有威格尔……

　　（11鲜币）第六章【光明与荣誉】03

　　太阳西沉，斜影延伸，外头冲撞声仍频频传来，并不受制於视觉能力的阴灵在黑夜中更加危险，海因还不致於愚蠢到在这时候出去送死。
　　准备找个角落度过一夜，突然之间，海因顿住脚步，侧耳细细聆听。声音微弱，若非整个建筑都沈溺在一股死寂之中，很容易就忽略过去。
　　抬步向二楼走去，手中紧握黑色匕首，依循那声音折了个弯，来到一处宽阔的主卧室。敞开的房门内是满目的鲜血，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
　　大量的血迹还没完全凝固，就在不久前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残酷的战斗，又或者该称之为屠杀。床已经看不见原本的颜色，鲜血溅上墙面，在橘红色的昏暗阳光中，张牙舞爪般的，更显狰狞恐怖。
　　明明不见一人，却能耳闻细如猫哼的啜泣，断断续续，如鬼魅般旋绕在这间房里。
　　海因锁紧眉间，走入房里，长靴踏在血水上，哭声愕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急促而紧张的轻喘，尽管极力压抑，却逃不过海因灵敏的听觉。
　　来到贴著墙的厚重衣柜，海因双手抓著扶把，还没使力，就在这一刹那衣柜门突然「碰」的一声敞开，一道白影冲出，尖锐的银光刺向自己的腹部！
　　海因彷佛已经有所预测，轻巧的侧身闪过，大手一伸，抓住了白影的手腕。白影挣扎不过几秒，看清楚来人，突然之间力气全失，瘫软的往地上一坐。
　　「海……海因！」惊恐之馀还有惊喜，小小的少女恨不得扑上对方来个大拥抱。她眼里全都是泪水，噗通噗通的心脏还没有冷静下来，有种劫後馀生的感觉，大口大口的喘息。
　　海因放手，爱莉娜收回自己用来自保的小银刀，抬头对海因说：「你总算赶到了！」
　　「他们呢？」海因问。
　　这一问，爱莉娜红肿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意起什麽，她猛然跳了起来，伸手扣住海因的手腕，焦急的说：「快，快去救艾萨克他们！他们应该是从後门离开的！」
　　两人一路跑，从爱莉娜断断续续的言词中，海因大约明白了事情经过。威格尔他们在两天前离开此处，向北继续前进，前往整个大陆最冷之地，被当地人称之为绝望的大雪山。
　　包括艾萨克在内，无法行动的重伤者有六人，就算勉强跟上也不过拖累队伍，因此威格尔便让他们与爱莉娜留守这座城。城主府内的墙壁足够厚实，里面剩下的食物也不少，短时间内阴灵攻克不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又有一位骑士在昨天晚上伤重过世了，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