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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迷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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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辽白是因着身子骨弱,沈影青则是玩耍时也不知怎的总是受伤,沈家上下对这两个孩子成天提心吊胆,可自打纹上了这看不懂的花样后,兄弟俩就如同被什么庇佑了一般,顺风顺水地长大,再没出过什么事,是以沈老爷子对这刺青极为迷信。

    他沉默许久,最终颓然地向后靠去,挥了挥手,“看来我也是拦不住你了,罢了罢了。”

    沈辽白松了口气,他这次确是自作主张了,将自己也置于险境,累得家人为他担心,但这件事仅仅掀开一角便知牵连甚众,他无法将影青的生死交托给他人,只得任性一回。

    沈老爷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在身后百宝阁上寻摸了一阵,从一只白瓷大瓶后拿出一个红木小盒,也不知是放了多久,木盒上的锁扣都满是锈迹,轻轻一碰便簌簌地往下掉。

    沈老爷子慎重地打开,只见里头也无底衬,光溜溜地放着一把匕首,刀身乌沉沉的,看起来很有分量。

    “这匕首叫做龙鳞,我早年从一个行脚商人那儿买到时,本是当个玩物,不料却是个百里挑一的利器,你把它带上,权当是让我们安心一些。”

    沈辽白小心地接过匕首,敛了笑意轻声道:“多谢爷爷,母亲那里还请爷爷帮我圆话。”

    沈老爷子仿佛是很累了,摆摆手说:“出去罢,走之前跟我说一声,要带什么要用什么也尽管说,自己……自己当心些。”

    “我会的,爷爷。”沈辽白轻声应了,合上沈老太爷的房门,便叹了口气,这一去必定凶险,方才在沈老太爷那儿说的轻巧,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谱,只是事关乎于影青,他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焦黑树枝

    “沈辽白虽然是沈家长子,却未见建树,不过是个私塾先生,我不明白大郎为何要带上他?”扈从含章问。

    按照楚愆阳细微谨慎的态度,是决计不会带上一个无用之人,而这些天他已将沈辽白的身世背景调查了一番,底都摸透了,确是没有出彩的地方

    楚愆阳骑着马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他手头真的有线索,说不定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若是没有,我们已经带了一个从定王那边塞过来的累赘,也不怕再多带一个。”

    他微微眯着眼睛淡然地注视着前方,视线里多了一个月白的身影。

    沈辽白等得百无聊赖,听到身后马蹄声,回头看去,便见几个戎装青年策马而来。为首那人正是楚愆阳,他微微扬了扬唇角,做出客气的笑意,迎了上去。

    此时细看之下,楚愆阳的五官轮廓里确是比常人深得多,瞳色却极浅,想来是家中有西域血统,沈辽白的目光又落在楚愆阳的左肩上,他的肩上停着一只身形矫健的隼,罕见的蓝色眼睛此刻正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沈辽白。三天前就是它给沈辽白送来集合的消息,当时还跟招财打了一架,啄掉了招财头顶几根引以为傲的长毛。

    停在沈辽白肩上的招财见到故敌立即躁动不安,喉部发出低沉的警告声,对方的隼却并不当回事,悠哉悠哉地梳理着羽毛。

    沈辽白抚摸着招财的头,轻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沉住气啊招财。”

    楚愆阳简短地相互介绍了一下,他仅仅带了两个扈从,一名含章,另一名问皓,与楚愆阳年纪相仿,也都与他似的冷冷冰冰,对于沈辽白的客套话没有一丝反应,连必要的寒暄都省去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沈辽白并不介意。

    “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沉闷的气氛被轻快的语调打破,策马在四人身边停住的青年拱手道:“在下宋千程,是定王的门客,此次奉定王之令,与各位一同走一遭。”青年眉目里含着些文气,看体魄倒比沈辽白还要羸弱些,又是一介书生。

    含章发出一声嗤笑,被问皓瞪了一眼后适才收敛了。

    “出发吧,”楚愆阳收回远眺的目光,淡淡开口道:“我们要在日落之前,赶到七星村。”

    七星村在定州城北,不算远,快马加鞭应该能在日落前赶到。除了赶路,一路无话,总算在日落之前赶到七星村。在宋千程的指引下,寻了一家邸舍住下。

    因着抓紧时间赶路,途中没有停下来休息过,楚愆阳决定休整一下,在邸舍里用饭。

    “大郎你赶路时都没有考虑过我们队伍里的老弱病残呢,你看夫子的脸色都白了。”含章揶揄道。

    沈辽白从未如此拼命赶过路,一路颠簸有些难受,他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含章兄关心,辽白不碍的。”

    含章本意想嘲笑一下沈辽白,却被沈辽白装的真真似的道谢堵了回去,顿时一股不自在,着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愆阳罕见地露出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磨砂着手中杯子粗糙的边沿问:“上一行人也是住这里?”

    宋千程点头称是。

    楚愆阳向含章使了个眼色,含章离开桌子,朝着掌柜走去,应该是去打探消息了,只是不消片刻便又臭着脸回来了。

    “她说时间久远,不记得是否有那么几个人了。”

    掌柜是个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此时脸色也不大好。

    楚愆阳便不再言语,一行人用罢晚餐,都回到各自的房里休整,等待第二日的部署。

    沈辽白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掏出沈影青的亲笔信,已经皱巴巴不成样子,就着昏黄的灯光依稀能看到上头‘若得此信,恐无归矣’八个字,字字揪心。

    他们两兄弟自小感情就好,连拌嘴都鲜少有过,只有在知道沈影青跟人下地之后说过几句重话,也都是基于担忧弟弟安全的情况下。

    尽管家里人一致反对,沈影青却跟铁了心似的要干这一行,甚至离家出走,除了偶尔写信与母亲报平安,便再没有过多的联系,约摸也有一年时间未见到他的模样了。

    沈辽白实在心烦意乱,听到楼下有关门声,大概是掌柜要关门打烊了。略一思索,便穿衣下楼。

    掌柜听到下楼的动静,回过头看到沈辽白,问道:“贵人可还有吩咐?”

    沈辽白微笑道:“这位夫人,晚上我那位兄弟说话急,多有冒犯,还请不要怪罪。”

    掌柜抬眼打量沈辽白,文质彬彬,说话也有礼,便笑道:“不碍的,我哪能和客人计较呢。”

    她见沈辽白坐下,便也陪他坐着说话了会儿话,听他讲了些奇闻异事,又拉了会儿家常,她本是个热情淳朴的农村女子,很快便同沈辽白熟络起来。

    见时机成熟,沈辽白沉了沉声,问:“夫人对沈影青这个名字可有印象?”

    “他一个月前曾经住在这里,”掌柜答道:“不过已经半个月未曾露面了。”

    沈辽白一听得沈影青的消息,稍稍安了心,急忙道:“他是我的弟弟,失踪了半个月,我的家人很是担心,夫人若是知道些什么,还请不要隐瞒。”

    掌柜看他悲痛的样子不似装出来的,再仔细瞧瞧他的模样,和记忆里的沈影青确实有些相像,便也不再隐瞒,“他是一个多月前住进来的,连他一起一共五人,因为住进来时便预支了两个月的房费,似乎是富家子弟,但是与另外几个人不同,他进进出出都会同我打招呼,没有架子,所以我对他印象还算深刻。”

    “五个人?可还在?”沈辽白问。

    掌柜摇摇头道:“他们五个人同进同出,关系不错,半个月前也是一同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尽管是预料之中的答案,沈辽白还是有些失望。

    掌柜见沈辽白脸色不甚好,思虑了一番又道:“我们这种乡村邸舍,平时甚少有人往来,因此我还留着他们的房间,怕他们回来还会住,所以仅做日常打扫,房间里的东西却是没再动过,你要不要去看?”

    “自然,辽白多谢夫人。”

    沈影青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间,正好是沈辽白房间的对面,掌柜取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点燃蜡烛便回房休息了。

    房间里很干净,可能是新打扫过了。沈辽白端着烛台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打探,地上,柜子,抽屉里,干干净净,一点东西都没留。

    沈辽白轻叹一声,或许在上个月下地之时,他们就将东西全部带走了。

    可是,既然影青在谢五家留下线索,就说明他想让人追查下去,他一定知道有人会来到此处,没理由不留下点什么,然而里里外外都查看过了,并未看到任何暗号或文字。

    沈辽白端着烛台站在房间中央,他的旁边是一张圆桌。他慢慢蹲下身,探身往桌下看去,果然在桌板上绑着一个小包袱,包袱由黑色的细丝线绑着,因此很难被发现。

    沈辽白打开包袱,包袱里有一张字条,和一个红木锦盒。字条仅仅只有三个字,‘找张三’。

    这张三是谁,难不成是和他们一起下地的?可是掌柜说他们五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过,这张三岂不是也消失无踪了?那该上哪儿找去?

    暂时抛下这烦人的问题,沈辽白打开红木锦盒,里头的物件用红色绸缎几层包裹,原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打开一看,却是一截……树枝?

    沈辽白眯了眯眼睛,他仅能由手感判断这是一截树枝,因为这东西似乎被火烧过,已然焦黑不成样子,凑近了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

    沈辽白瞧不出这物件有何来头,然而单看包裹程度,就晓得应该不是简单的东西,不然影青不会如此慎重。

    他看看树枝,又看看字条,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去找了楚愆阳。

    仿佛料到他会来,在他抬手敲门时,楚愆阳便打开了门。他穿着白色的单衣,罩了一件青色的外衫,褪下武装后,似乎少了丝冷峻,然而一开口却依旧是冰冷的语调,“何事?”

    沈辽白开门见山道:“我有东西给你看。”

    楚愆阳偏过身让他进了屋。

    沈辽白将在沈影青房里找到的东西交给他,道:“既然你同意我成为这个队伍的一员。作为回报,我应该交予你一些东西,免得你始终认为我是讹你,才谎称自己手头上有线索的。”

    楚愆阳睨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透出些冰冷的意味,“你以为我不知晓这些东西是你刚刚从沈影青房中找到的?”

    “你当然知道,”沈辽白斟了杯茶兀自喝着,“自我进入影青的房间起你就盯着我一举一动了。”

    楚愆阳比沈辽白高半个头,身形也要高大许多,此时同他近距离对面站着,遮住了烛光,使得沈辽白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感受到他说话时拂过脸的气息,“所以你只是要打消我的顾虑,才将东西交给我?”

    他微微低下头,凑的更近了些。

    沈辽白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迫,反倒嗤笑一声,“辽白何德何能能让您对我有所顾虑,实在辽白自己不懂,才让您瞧瞧里头的门道。”

    楚愆阳被他反驳,也不恼,退开身,凑近烛光去看手中焦黑的,姑且称之为树枝的东西,暖黄的烛火在琥珀色眼眸里跳跃,却驱散不去其中深深的寒意。

    “张三我知道,是七星村的人,明早让含章去打探他的住处,然而这东西,”楚愆阳摆弄着手中的树枝,“我也不甚了解。”

    “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罢,”沈辽白喃喃道:“不然影青不会如此重视。”

    楚愆阳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想法与沈辽白相同,“不若明日我差人将此带回家中,给家中的长辈看看,兴许能看出些什么来。”

    沈辽白并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同意了。

    “回去休息罢,明日五更便要起,你若落下,我可不会等你。”楚愆阳道。

    尽管语气有些生硬,较之方才却缓和不少,沈辽白微笑道:“恩,你也早些休息。”

    待到沈辽白出去,楚愆阳又看了看锦盒里的树枝,终究还是摇摇头,盖上了盖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迷雾泥沼

    楚愆阳将昨夜沈辽白找到的字条与锦盒摆在桌上,道:“今早我与含章查看了其余四间房,别无所获。”

    一行人对着锦盒里的树枝没有头绪,宋千程举着这截只有拇指大小的树枝放到阳光下瞧了瞧,“你们看这中间似乎有东西?”

    沈辽白闻言立刻凑上去看,在树枝的表面有一道道细小的缝隙,与到了冬天,树皮开裂产生的缝隙类似,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里头点点暗绿的斑点。

    “要不,”宋千程望了一眼楚愆阳,“我们把它掰开来看看?”

    他虽然是定王派来的人,却并无多大权利可言,一来是定王将此事交由楚愆阳全权负责,二来,依照楚愆阳的个性,他若不想听从,宋千程也拿他没法儿。

    楚愆阳点点头。

    得到应许,宋千程双手一使劲,随即发出疑惑声,这截看似脆弱地一碰即碎的树枝并没有应声在他手下断成两截。

    “这……?”宋千程看着手里完整的树枝面色迟疑。

    含章嘲笑道:“宋君是今早没吃饱么,怎地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从宋千程手中夺过树枝,这东西就跟铁块儿似得坚硬,怎地也掰不动,含章那股子倔脾气也上来了,“我还不信这玩意儿能刀枪不入。”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往上砍,这一匕首可是结结实实用了劲儿,像砍在盾牌上似的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树枝依旧完好无损。

    这下连含章也傻眼了。

    楚愆阳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把树枝收好交给问皓道:“你速将此物送到长安家中。”

    问皓拿着锦盒道:“大郎,此去凶险,你身边可用之人少之又少,问皓还是留下来协助你吧。”

    被暗讽成无用之人的宋千程面露羞愧之色望向一旁淡定自若的沈辽白。

    锦盒自然也不能让他俩去送。

    “我自有人选,”问皓说着起身,别看他一副貌不惊人的样子,力气却很大,直接将另一桌背对他们吃饭的客人提溜着过来,将锦盒交给他,“你已跟踪我们一路,想来十分无聊,就烦劳你将这锦盒送到长安楚家罢。”

    那人看了看在座的一行人,咬了咬牙,带着锦盒出去了。

    含章已经从方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悠悠然地饮了口咸涩的茶水道:“宋兄,看来定王并不十分相信你的能力呀。”

    宋千程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宋某做事确有不足,幸而同僚补救,才不至于被定王怪罪。”

    “方才那人自我们出了定州城就一路跟踪,定时向定王汇报情况,定王多疑,事事都要知道详细才会放心。”问皓为在状况之外的沈辽白解释道。

    原来如此,沈辽白暗暗思付,对于定王的事迹,他也知道一些,据说早年战功显赫,却被剥夺了兵权,封了个定王的名头,让他在定州城做个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

    这么多年也是无风无浪地过了,若是沈辽白没有歪打正着地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只当定王是要风平浪静地安度晚年了呢。

    “客人,可还需要什么吗?”掌柜问。

    沈辽白想起影青留的字条,便随口问道:“掌柜可认识张三这人?”

    掌柜手一滞,问:“客人寻他何事?”

    沈辽白自然留意到她的小动作,平和道:“无甚大事,只是听人说他曾经与我弟弟接触过,所以我想找他问问是否知道些线索。”

    “哎,”掌柜一拍桌子,“这张三就是不学好,您稍等,我这就给你叫他去。”

    说罢,便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不过半晌,便捏着一名瘦小男子的耳朵迫着他进来了。

    “哎哟,姊姊,你轻点儿呀。”瘦小男子直讨饶。

    “你快说,你将那位姓沈的客人藏到哪儿去了,是不是绑了人家?”

    “我哪儿敢呀,他们五个人呢,一个个好身手,我怎么可能绑了他哟。”

    掌柜听闻,依旧不松手,“那你的金子是哪里来的?”

    张三捂着自己的耳朵,脸上神情痛苦不堪,“是他们给的。”

    掌柜一瞪眼,“胡说,平白无故他们为何给你钱?”

    眼见着掌柜又要下重手,沈辽白急忙劝阻道:“夫人手下留情,你且放手让他好好说说。”

    掌柜咬咬牙,放开了手。张三揉着被拧红的耳朵,深吸了一口气,总算缓过来了,“我可没白收他们钱,我带他们到后山,他们给的钱,公平交易。”

    “后山,你不要命啦,你竟然带着他们去后山,”掌柜几个耳刮子差点把张三撂倒,“你自个儿不要命,也别害别人,你知不知道这位客人的弟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我不知道呀,”张三傻傻地站着,“我将他们带上山,他们站在山头看了看,便让我先回来了。我怕他们迷路,还特地在沿途做了标记,他们还没有回来?”

    “你说的后山在哪里?”楚愆阳问。

    凌厉的眼神让张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在村子后头,在进山之前有一片沼泽,稍微不小心便会陷进去,所以很少有人打那里去。以前我缺酒钱时,便会到后山猎几只野味换钱,因此对那一带还算熟悉。”

    “带我们去那里,我付你双倍的价钱。”

    尽管掌柜再三劝阻,沈辽白还是决意跟着张三去了后山。

    别看张三瘦小瘦小的,走起山路来倒是不含糊,跟猴儿似得蹦蹦哒哒就上去了。楚愆阳主仆三人脚力好,跟得紧,沈辽白和宋千程咬着牙跟在他们后头。

    “看来沈兄不是他们一伙的。”宋千程道。

    沈辽白微笑道:“我们现在都是栓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不是一伙的。”

    “也是,”宋千程轻笑着,“我听说你是来找弟弟的?那与楚愆阳的目的倒是相同呀。”

    沈辽白想起楚愆阳提过的楚冢,“楚冢是他什么人?”

    “工部侍郎楚冢,是楚愆阳的父亲。”宋千程答道。

    “工部侍郎?”沈辽白略一皱眉,“为何会替定王来寻找墓穴?”

    宋千程擦擦汗,笑道:“个中意味,在下不好说,沈兄是聪明人,应当比在下理解通透。”

    定王除了想要墓中的财宝去招兵买马,更想得到治世天书——太平经,谋反的意图十分明显,而身为工部侍郎的楚冢却在帮他,难不成……沈辽白倒吸一口冷气,楚冢想要帮定王造反,那么身为长子的楚愆阳也一定知道,说什么定王请他们来帮忙寻找都是谎言,真正的意图是想谋反……

    “走不动了?”

    楚愆阳的声音蓦地出现在身边,沈辽白一惊,原来他方才顾着想事情所以掉队了,楚愆阳特意慢下脚步等他跟上。

    “不,没什么。”沈辽白摇摇头,方才的一切仅仅是推测,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当不得真,心中存有芥蒂,便会难以合作下去。

    “前头是沼泽,”楚愆阳道:“踩着前面人的脚印走。”

    这片沼泽很大,近看时与普通的烂泥没有区别,有些地方还生着杂草,极容易迷惑人。沈辽白踩着前头的脚印往前走,楚愆阳跟在他后面。

    走到一半时,平静的泥沼突然咕噜噜地冒起了泡,并且越冒越快,整个沼泽像一锅烧开的开水沸腾起来,冒出阵阵白烟。

    沈辽白停下脚步,因为前方的泥沼里伸出了一只手,起先是手指,而后慢慢地手掌,手臂,继而那一片泥块都在耸动,仿佛是以前陷在里头的人阴魂不散,想要从里头爬上来似得。

    沈辽白想动,身体很僵硬,他费尽力气只能动动手指。

    那只染着泥浆的手已经移动到他的前头,一把抓住他的脚面。脚上顿时似有千斤力道,要将他拽到泥沼里头去。

    一只手轻触他的后背,然后迅速捂住他的口鼻,快递地将他往前拖行,就在沈辽白快要窒息的时候,那只手终于放开了他。

    沈辽白倒在坚实的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气,“怎么、怎么回事?”

    坐在他身边的楚愆阳已经恢复冷静,“是瘴气。”

    沈辽白坐起身,这才发现太阳早已隐入阴云之中,天色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雨,沼泽上飘起一股乳白色的瘴气,奇怪的是,瘴气只游走在沼泽上方,并不飘进山里。

    “这瘴气能让人产生幻觉?”沈辽白喃喃道,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鞋面上,又是一惊,鞋面上赫然四根泥指印,清晰地能看到手指上的纹路。

    楚愆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道:“走。”

    沈辽白也顾不得许多,既然跟来,就知道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他深吸了口气平静内心,便跟在楚愆阳身后往山上爬,同另一伙人在稍前的位置会合了。

    “郎君,”张三看到楚愆阳过来,上前道:“这天要下雨了,这山里又没个可以躲雨的地方,在雨里爬山也很危险,要是几位郎君磕着碰着,我非得被姊姊揪掉耳朵不可。”

    楚愆阳抬头看了看天,道:“一时半会儿不会下雨,何况沼泽那边有瘴气,我们出不去。”

    “这……好吧,”张三咬牙道:“几位郎君跟好我。”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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