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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夜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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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巫山夜话
作者:御九重

备注:
     一系列随感而发的暗黑,灵异,血腥,鬼怪,温情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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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

  每一天早晨,男人都会给他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然后在一声早安之后离开。
  每一天晚上,男人都会给他一个温柔无比的微笑,然后说晚安,明天见。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少。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
  那天男人手中捧着一束艳丽的玫瑰对他说,我要向她求婚,给我加油吧宝贝。
  他很嫉妒,僵硬着笑容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他突然觉得他会失去这个男人,永远的,即使还能看见,也已经不是属于他的了。
  他对男人说,不要离开我。
  男人吃惊的回头,然后看见眼前那面落地的试衣镜破裂。
  男人不见了。镜子前边掉落着一束零乱的玫瑰。
  


☆、七夜

  ‘亲爱的,我回来了。’
  他从藤椅上转过头看我,夕阳透过落地玻璃窗折射到他脸上,映了些斑驳的颜色。
  我摘下军帽随手放在一边,然后走过去,就像往常一样站在他的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俯身,在他的颈窝里轻蹭着。
  ‘亲爱的,想我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含笑的眼看着我,很温柔。
  我知道他喜欢安静,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在他微凉的唇瓣上轻吻了几下,生怕扰了这份傍晚的宁静。
  他的笑容又加了些温度,就像煦阳。他说,‘霖,晚餐我做好了,一起吃吧。’


☆、七夜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旁边没有他的身影。但是桌子上有他准备好的早餐。
  他出去了。我这么想着。
  一天的工作结束,我依旧在夕阳残留的余辉中回到家中。他在等我。
  他最近似乎病了,体温偏低,话很少。我却喜欢这样的他,缠着他没有节度的索求。
  苍白的脸色,低迷的□,我像陷入了他造出的泥泽,难以自拔。
  但是我想,他是喜欢的,因为他并没有反对,或者他只在纵容我。
  我搂着他,脑袋枕在他的肚皮上。
  我似乎时时刻刻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温柔。就像现在,他握住我的一只手,十指相扣,紧紧的。无名指相交的地方,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跳动的脉膊。
  我知道他一定在注视着我头顶的旋涡,然后嘴角擒着的抹很淡的笑意。抬起头看去,一切正如我想像中的那样。
  


☆、七夜

  半夜的时候从梦里惊醒。
  坐起身擦了擦冷汗,却发现他又不在身边了。
  我抬起头在偌大的房间里扫视一圈,他坐在窗户旁边看着天空的残月。
  “做恶梦了?”
  ‘嗯。’
  “有我在。”
  ‘嗯。’他抱住了我,怀抱并不温暖,却让人很舒服。
  今天在军部判定了一个犯人的罪,却在押解途中挣脱士兵逃离。
  他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下楼的时候,看见他浑身是血,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也婉延出了血流,夹杂着白色的脑浆,而他的一双眼球几乎从眼眶里滚出来,一直瞪着我。
  我梦见他从死亡的地方爬了起来,全身的骨头咯吱咯吱的想,手骨穿透了手肘的臂膀撑着地面,拖出一路血痕,眼眶里架着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一步一步的靠近我。
  


☆、七夜

  给他量完体温,我喂他吃宵夜。
  他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发红。
  ‘亲爱的,爱我吗?’
  他没有回答,任何时候,他对类似的问题总是回避着。
  然而我却总是不知厌烦的重复问他。
  ‘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亲爱的,你听过一句古语吗?藤生树死缠到死,树死藤生死亦缠。’
  ‘亲爱的,我从没有发现,我是如此的爱你。’
  他呆呆的看着我。
  我想是我的错觉,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安和恐惧。
  我装作没有看到,就像得了强迫症的病人,再一次说,‘亲爱的,请不要离开我。’
  然后我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下亲吻了一下。
  就像在教堂里,用上对主的殷诚。
  


☆、七夜

  我沮丧的坐在门口,脚边是成堆的烟头。
  也许我不该去翻那些旧相片。
  他走了。
  我还记得几个小时前我跟他说滚的时候,他脸上受伤的神情。
  我烦乱的拔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霖,不早了,该休息了。’我被他从身后拥住。
  他的嗓音有点低沉,语调很轻,像是怕打破这午夜的寂静。
  他回来了,我欣喜的转身就紧紧抱住他。
  我完全忽略了为什么他会从家里出来。
  我在他的怀里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前几天家里面传出来的腥腐味一样。我奇怪的抬头看他,就看见他的脸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脸颊上有着青紫的瘀痕,肿得有半边高。
  他嘴角的血液正往下流,滴落在我脸上。
  ‘亲爱的…你怎么了?’
  他似乎笑了一下,依旧用那温柔的声音说,‘霖,不早了,去休息吧。’
  我有些恐慌的看着他,他被我握住的那只手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青白。也许是我太用力了,我看见他的手臂就这么跟他的身体分离。
  断开的伤口处没有血?
  他看着我,眼神还是那么温柔。仿佛发生的这一切他一无所知。我感觉头皮发麻。
  下一刻,他臂膀处的伤口就像开了闸,腥臭却没有温度的血液涌出来,喷溅了我一身。
  我反射性的闭上眼,直到感觉血液不会迷了我的眼睛,我才慢慢睁开。
  我看见窗帘很洁白,月光也一样。我看见他正在我面前,一脸紧张的看着我,‘霖,你怎么了?’
  我掀开被子下床,到窗边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冷风,才说,‘亲爱的,我没事。’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背后,然后拥住了我。我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我闻到他的味道,很清爽,那是他衣服上肥皂的香气。
  我说,‘亲爱的,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好吗?’
  


☆、无题

  战场狂沙,旌旗飞扬,他持手中长枪闯阵撕杀,平安符里包囊着的是那个女人的秀发。他望着遍地的尸体以及面前的千军万马,轻叹了口气。
  敌将于马上看着他,手中那五百石的长弓拉开了弦。
  他身后已全军覆灭,他知道那个女人会哭,哭的时候很美,泪似珍珠。
  他为了娶这个女人,辜负了另一个人的心。
  那支羽箭射进了他的胸口,他与敌将对视,笑着说,‘我宰杀兵马无数,到了你面前。如今,你能原谅我了吗?’


☆、妻子

  妻子电话里说她做好了晚餐在等我,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回到家的时候餐桌上的蜡烛已经燃过一半,菜凉透了。
  妻子却不在意,她微笑的看着我。
  菜色很精美,味道却有点怪,鱼汤里的豆腐很腥。
  她看我吃完,拿起旁边的酒杯把玩,涂了鲜红丹寇的指甲跟酒的颜色很相衬。
  “老公,前几天有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来找你。”
  我用餐巾擦干净手,淡笑的望着妻子,示意她继续。漂亮的男孩子?会是那个我失踪好几天的爱人吗?
  妻子说,“晚餐好吃吗?我亲手做的。”
  妻子她系出名门,家务事从来都是找钟点工的。最近几个月却变了很多。“还行。”
  “哦,我以为你会觉得非常美味。毕竟,是用那男孩子的血肉做成的。”


☆、回

  墙上的钟走到六点,我准时睁开眼睛。
  洗漱,整理公文,看时间准备出门买点早餐然后去挤公交。
  小公寓的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是这个人,让我这个大男人哭了一次又一次。
  他手里拿着一串车钥匙,指着外边最新款的名跑车,笑得比阳光还要耀眼,“我答应过你,要给你最好的生活。现在我可以了,所以来接你,跟我走。”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知道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了上来,连眼前人的样子都变得模糊。
  “好,我跟你走。”我这么说着,扔掉了手中的公文包,关上了门。
  房里的墙上,挂着一幅他的黑白照。


☆、七夜

  我开着车几乎寻遍了整个城市,又在家里一直等到快天亮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并没有吵架,在他走之前,我们还在床上抵死缠绵着。他那时摸着我的脸,眼里闪烁着兴奋的泪水,却又带了点忧愁的对我说,“霖,对不起。”
  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代表什么,他就不见了。
  我终于在太阳露出第一缕光线时拿起电话打给了死党。也许,他去朋友那了。“我亲爱的,在你那儿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霖……他已经……你答应过我会挺过去的。”
  “你在说什么?”
  “他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不用明白

  他是仙时,他为妖。
  他对妖动情而犯天条入凡世轮回千年,他对仙动情而触天条转凡世应劫。
  他本因世世受苦,他却甘愿为之挡难。
  他问,为何?
  他淡然看他一眼,那笑妖气冲天,魅惑众生,邪妄无边,答之曰,你不用明白。
  千年前,他世世显赫,荣华富贵。他生生苦难,颠沛流离。
  他为王时,一世英明,百姓歌功颂德,他方为丐,痴傻不知疾苦。
  他为他在战乱中挡了一剑,血在肆意的流,江山抛了脑后。
  他灵台突然清明,痴问,为何?
  他笑,从容不迫,略带调侃,回敬之曰,你不用明白。
  千年后,他流落为魄,生生守侯,世世保护。他仍然清苦,却无病无灾,一生安然。
  他魂飞魄散,因他为一女人自杀寻死,跳下高楼却突然大喊,我不想死。
  于病床上奇迹的醒来,他不惊也不奇更不侥幸,只喃喃的问,为何?
  似看他醒来,眼前那个影像松口气后逐渐消失,只留五字,你不用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为神马没留言,连板砖也没一块儿!


☆、七夜

  这是第七个夜晚,我死死的盯着门口,也许门会被打开,他会微笑着站在门口,和以往一样温柔的说,‘霖,我回来了。’
  可是没有。
  我等了一天,没去上班,也没接任何人的电话。这当然排除他的,可他没打来。
  门终是开了,进来的却是朋友。
  ‘你没事吧?’
  ‘亲爱的没回来,他不见了。’
  朋友站到我身边,看着我的眼睛,‘你不但答应过我,也答应过他,你这条命是他救的,你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有些不明白。
  朋友伸手拿过柜台上摆放着的我的照片,恋旧般的用手指抚弄着上面裱在外的玻璃,‘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胎儿

  我隔着玻璃看着他。
  他大着肚子,缝合肚子的粗线十分的狰狞。
  而线绳断裂的伤口处露出一只婴儿莲藕般的小足。
  妻子在我旁边说,‘真变态。’
  我笑了笑,回过神温柔的问妻子,‘医生怎么说?’
  妻子娇美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医生说我调养得不错,这次应该不会再那么容易小产。’
  我搂住她已经有些粗起来的腰,‘回家吧。’
  妻子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男人是我曾经的床伴,她更不会知道,他肚子里成形的孩子,是在她肚子里孕育的。


☆、一生

  出生时,他看到一个男人,美得无法言语,让他看了这男人一眼,他就记住了一辈子。
  垂暮涉死时,他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依旧那么美,没有老,没有变,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男人对着他笑了。‘我又看了你一生,你长大,娶妻,生子,老死。记起我是谁了吗?你还是不记得。下一世,我仍然会找到你,看着你,守着你。寂寞,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


☆、饿

  他很饿,男人望着他,眼神很温柔,表情却有些无奈。男人说,‘你再等等。’
  男人收拾掉了桌上的碗盘,又进了厨房重新淘米上锅。
  他看见男人上饭端菜,再次拿起筷子,这是今晚的第五餐。
  他狼吞虎咽的吃掉最后一口饭,声音有些含糊,‘还是好饿。’
  男人的脸色有些变化,‘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他说,‘我不去。’然后凑过去吻住了男人看着十分可口诱人的唇。
  男人从僵硬到顺从,被他死死的压在了桌上。
  尖锐的利齿像从沉睡中苏醒,随着他的吻落到男人白皙的侧颈,然后毫不犹豫的刺进那层近乎透明的皮肤,咬入青紫色的血管当中。
  男人挣扎了一下,不再动弹。
  男人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瞳孔里映入他俊美无俦的侧脸。
  最后,男人的思维已经陷入了空洞的白茫之中,男人只记得跟他相遇的那个夜晚,月色明媚。
  


☆、我在

  男人躺在床上,睁开眼的时候觉得四周格外安静,没了那群跪了一地的人,那些哭哭啼啼的婆媳儿孙。
  男人张了张口叫道,“向暖。”
  “我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声音答应。
  男人记得认识他的时候还小,男人问他叫什么,他说,“向暖。”
  男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打小众星拱月的被捧在手心当宝,男人喜欢向暖向暖的叫,他总是静静的答声,“我在。”
  男人后来家道中落,狐朋狗友奔走散尽,无一人相助。男人很气馁,喃喃的叫,“向暖。”
  “我在。”他仍然静静的站在男人身后,嗓音低沉,份外温柔。
  男人不负众望力挽狂澜,成了一家之主,累极时会喊,“向暖。”
  身后仍然会有人应答,声线仍然是那么悦耳,“我在。”
  男人娶妻,不胜酒力,便想让人为之挡酒,“向暖。”
  “我在。”
  男人得子,欢喜莫名,欲让人共享这特殊的欣喜,“向暖。”
  “我在。”
  此番男人病重,药石无医,那些个人怕是在外边急着掀风鼓浪,想着分家产吧。
  男人又叫,“向暖。”
  他终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握住了男人削瘦的手,“我在。”
  男人恍惚想起,这些年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未娶妻成家。男人说,“我快走了,你也……”
  男人的声音很干涩,他却打断了男人的话,“我在。不管你什么时候叫我,我在,都在。”
  


☆、冰箱

  男人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很大的冰箱。
  同居的他告诉男人,不要打开冰箱,
  越是这样,男人越好奇。
  男人不记得是第几次站到冰箱面前,跟往常一样,做完爱后,他出去了,没人阻止男人打开冰箱。
  男人的手握住冰箱的手柄,握得紧了紧,又松了松,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放弃打开冰箱。
  墙上的石英钟滴嗒滴嗒的响,男人抬头看一眼,再不打开冰箱,他就快回来了。
  男人终于用力一拉,打开了冰箱。
  男人在冰箱里看见了自己,头放在最上层,身体跟手放在中间层,下肢被放在了最下层。
  


☆、妻子 2

  妻子最近变了好多,变美了,变温柔了,连厨艺都变好了。
  可她却越来越不像我妻子。
  今晚妻子又一次拒绝了我的求欢,妻子看着我吃吃的笑,那声音越发粗犷。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妻子!’
  妻子脱了睡袍,那是一具跟我一样的身理构造,他还从脸上扯下了一张血淋淋的面皮,他说,‘亲爱的,你还记得我吗?’


☆、产子

  古庙,乱石,风声鹤唳,盖过了破旧的佛像下男人痛苦的□。
  男人手中的剑已深入泥地半尺有余,他瞪大眼看着从自己□里边爬出来的婴儿。
  他其实很恨,早想杀了这孽种,奈何这也确是一条活活的生命。
  男人是江湖中人人称赞的少侠,更是无数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
  可是现在,他处处躲着人,怕被别人见到这狼狈的模样。
  婴儿终于整个脱离了男人的体内,在男人体下那滩污水浑血中蠕动,没哭。
  男人想也许他的下半身从此以后就这么废了,他喘息着想拔出剑砍断那脐带,却见那婴儿转回了头。
  那张脸,男人永远都无法忘记。
  十个月前,男人随人前去围歼魔教,在混战中和魔教名震江湖的左护法一同困入禁地。
  左护法奸污了男人,男人在那之后用计杀了左护法。
  而这张脸,与那魔教左护法如出一辙。男人看得很清楚,连大小都一样。
  婴儿开始诡异的笑,张开口露出似钜的利齿,扑向了男人。
  


☆、宦官

  男人最近夜夜春梦。
  梦里男人为帝王,美人在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美人全是宦官。
  数日后男人的尸体被发现于家中床上,浑身血洞。
  满床满地的,皆是半腐烂的男性□官。
  


☆、相片

  他倚靠在水泥台上,手里捏着半根烟。
  他悠闲的弹了弹烟灰,又伸手将微开的衬衫钮扣扣了回去。
  他从这二十层高的天台往下看去,其他的东西他看不到,他只看到一个黑点,那个黑点曾是一个男人,现在是一滩干涸的血迹。
  男人已经死了,躺在路面上的姿势异常扭曲。男人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跟他现在的姿势一模一样,细微到连溅出的血滴都分毫不差。
  男人是坠楼身身亡的,法医当场鉴定死前男人遭受到性侵犯,根据事发现场的状况来看,这是一桩谋杀案,可是没有发现第二行迹。
  这大厦的监控很严密,通往天台的摄像机没有盲点。男人是这幢大厦高层的CEO,录像显示这些天只有男人一个人上过天台。
  男人死亡时与之后时间没人从天台下去过,警察寸地搜索,没发现他人。
  他那时在二十楼,依旧是那个位置,看着男人手中的相片被鉴证科小心翼翼取走。
  ‘照得真漂亮。’他说,然后笑了,两指一松,半根烟掉了下去,很巧妙的随同相片掉进了取证袋中。
  法医抬起头,二十层上的天台,没有其他人,只有还在搜查的警察。
  


☆、水鬼

  男人遣退了随行的侍卫,站在这片高耸的断崖上。
  他从身后抱住了男人,头枕在男人的肩侧,眉目秀雅,俊逸隽永,白衣乌发随风而舞,弗若九天仙人落入凡尘。
  男人却已是花发翁颜,眉眼唇角都有着岁月刻上的纹路。
  他说,‘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男人望着涛涛江水,击石而起的浪头似一把把尖刀,也似一幕幕画面。
  男人记得昔年,那个英姿飒飒的他独自一人驻帅旗立于这江边,他的对面是敌国千军,他的身后是以身殉国的士兵。
  都死了,独留他一手长剑,一手旌旗。
  男人仿佛可以听见他临行前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后悔。我会为你拖住时间,哪怕耗尽最后一点心血。你相信我,你的江山,我为你守。’
  他做到了,拖住了时间,却等不及男人领军救援。
  他刎颈江边,尸沉江中。
  男人的声音苍老而无力,却是万分温柔,‘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笑了,如男人记忆中那般似出水清莲。
  他的双手紧紧拥着男人的腰,抱着男人离了断崖,一同沉入那巨浪叠起的江水当中。
  ‘你失约了,我一直等不到你。’他说,声音在男人耳边格外清晰,‘现在被我抓到了吧,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永远不会。’
  他的手像水草,缠得越来越紧,紧得让男人无法呼吸。
  


☆、追

  男人一把轩辕剑在手,伏妖降魔,披荆斩棘,只是为了紧追在前面的那个身影。
  男人总是盼望着他能够回头,他却从来没有回头,任男人怎么呼喊。
  男人想,也许这就是他渴望的自由,自己囚禁了他太久了。
  那是一条沉静无波的河,水黑似墨,那岸边开满了鲜红的双生花。
  男人看着他踏上桥,觉得眼里酸涩。‘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不要忘了我。’
  


☆、背叛

  ‘你背叛我。’男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却是力道十足,将他扇得摔到了地上。
  他摇晃的站在起来,苍白脸上没有被打的痕迹,只有水珠从发尖沿着脸廓不停的滴落,跟衣服上的水一起流到地上。
  外面在下大雨,他刚回来,而且带来了追兵。
  他低着头不敢看男人,只是用那沙哑的声音小声说,‘我想跟你在一起。’
  男人一怔,然后突然笑了。男人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他没躲闪,只是抬起了头望着男人。
  男人拔出剑跟他对视,等着他倒下。
  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伤口也没有鲜血流出。他看着男人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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