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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到地狱的距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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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里，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你那疯子似的行为，我会让你赔偿我十条新裙子！”
“哦，我亲爱的表妹，你先别生气，我接下来说的，相信你会愿意用一百条裙子来交换。”
“什么意思？”停下擦拭赃物的动作，艾莉丝隐约感觉表哥要说的话对她很重要。
“我知道，你已经完全迷上那叫凯的鲁夫，还想嫁给他对不对？”根据他翻滚情场多年，艾莉丝这小妮子的心思，他百分之百确定，她是爱上那叫凯的男人了。
“表哥，我哪有迷上，我只不过是很仰慕凯先生，而且，他不是鲁夫，他有智慧和勇气，还有善良的心和……”
“是是是，我收回前言，他确实长得还可以行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要不要这个男人？”
“我只是倾慕，没……”少女心思羞涩，不敢坦白承认。马德里扶额，翻了翻白眼。
“行了，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就直接说吧，我不会笑你的。你是不是想嫁给他？”
“嗯……”红着脸，艾莉丝点头承认。
“那就行，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欢凯的弟弟莱恩，不如我们合作吧。”
“合作？不需要吧，他似乎也对我有好感，甚至喜欢上我了，表哥你就别乱插手我们的事了。”她可以感觉到，凯已经喜欢上她。
“呵呵，别安心得太快，你信不信，只要莱恩一直呆在鲁夫身边，他就不会轻易和你结婚。”
“我不信！好吧，我承认，这孩子长得很漂亮，但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凯的弟弟，先别说一直，就算我和凯结婚了，他还不是照样要跟着来。”撇嘴，艾莉丝毫不掩饰对莱恩的不耐。
“啧啧，”修长的手指摇晃，栗发青年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艾莉丝，你还太嫩。也难怪，你只盯着你的心上人看，估计你没仔细看过那孩子的眼神吧。”
“哪又怎样，不就是一个孩子而已。”她是没留意过，她第一眼看见那孩子就从心底讨厌，又怎会多看一眼。
“呵呵，别轻看小孩的感情……”马德里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看到的秘密收着。
“表哥，‘别轻看小孩的感情’是什么意思？”心头一个悸动掠过什么，艾莉丝没能及时抓住，马德里已经笑笑口，改了语调。
“没什么，你听错了，我是说，你别小看他俩的兄弟感情，也许会比你想象中深厚。”
“……的确，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就等这句！琥珀色的眼珠子闪过意思精光，白衣贵公子优雅地笑了：“亲爱的艾莉丝表妹，请放心，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有一提议，只要你答应，我保证这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表哥笑得格外友善，艾莉丝打了个寒颤，她渴望凯的爱情，尽管用手段得到的爱情是卑鄙的，于是她僵硬地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他。”
“呵呵，我亲爱的表妹，你想多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丈夫我的表妹夫的。”
“那就好，这样我都听你的。”
艾莉丝将心中的不安挥去，眼底满是对两人幸福未来的希翼，忽略她表哥嘴角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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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当森林的树木换上褐色松软的大衣，微凉的风吹起，鸟儿成群往南方迁徙，莱恩知道秋天来了。
这是他们来到阿瑟路家的第三个秋天。回想起来，那时候也是个干燥的秋天，风高物燥导致房子失火，幸好艾莉丝兄妹刚巧来他们家，发现失火立刻叫人抢救，但秋风猛烈，房子终究被烧掉了。正烦愁该住哪，艾莉丝兄妹热情招待他们到他们家住，莱恩本不愿意，但凯受不住艾莉丝的真挚邀请，两人终究跟艾莉丝兄妹住进阿瑟路庄园。
住进去之后，莱恩才明白什么叫贵族。白色的城堡伫立宽阔的草坪上，如几个萨拉村大小的庄园，望不尽头的山地领地，城堡里富丽堂皇的摆设，成群的仆人们与农民们恭敬弯身迎接艾莉丝兄妹。从那天起，他和凯就再也没有为食物衣服住宿烦恼过，吃着这辈子最美味的食物，穿上丝绸织造的衣裳，睡在柔软熏香的大床上，这就是众多平民耗费一生所追求的享受。
只是，莱恩过了三年奢侈的生活，却不怎么习惯。不习惯最亲密的人陪在别人身边，不习惯整天粘着他的男人，还小的时候，男人一靠过来他就躲到别人身后，或者跟着凯，知道凯与艾莉丝渐行渐近，让他找不到插入的隙缝。
不喜欢别人靠近凯，无论男女，莱恩曾经好几次当着凯的脸前，推开艾莉丝，得到的是凯的责骂和疏远，以及他越来越狂躁的情绪，统统宣泄在森林的树木上，甚至在无辜的人和动物身上，他才觉得自己不正常。他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某天夜里，他在凯的房间门外偷看了不该看的画面。月光笼罩下，两具交缠的肢体，低沉的喘息伴着娇嫩的女生，光影交叠着。
＇凯，凯，我爱你……啊……啊……＇
＇艾莉丝，我唔，我也是……＇
画面一下子黑白，莱恩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里头，眼睛的泪水不断往下掉，他终于明白在心中翻滚的情感是什么，禁忌的、肮脏的、不会被神所祝福的恋情。那天夜里，彷如亲人去世的悲痛充溢他的灵魂，暴露内心最脆弱的伤口，接着，那如午夜狩猎的野兽般男人出现在他眼前。
＇噢，我美丽的天使，让我来安慰你内心的悲伤，让我释放你灵魂深处的呐喊吧。来，喝下这药水，会让你舒服，然后我会引领到欢愉的天堂去。＇
天堂，真的有这个地方吗？真的有神的存在吗？如果有，神为什么永远将他爱的人们离开他？！……不！这世上根本没有神的存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手中的药水不会领他到天堂，只会是地狱，但是他喝下了。
＇乖，接下来，什么都不要想，把自己交给我吧。＇男人说。
之后，正如男人所说的，他感觉自己在云上沉浮，释放体内的狂躁与悲伤，忘记自己忘记凯忘记一切，但是欢愉过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每当看见凯对着艾莉丝笑，空虚如黑洞般扩展，男人就会让他喝下药水，忘却所有，到后来，与男人的情事竟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男人对他很不错，但莱恩知道，他对谁都很好，只要他看上的美人。尽管如此，他仍然维持着这份暧昧的关系，脏了的躯体不会因为离开肮脏而干净，这是他喜欢上天空的原因之一。只有像镜子般的碧蓝的天空，他才能回忆起，他也曾拥有这般纯净无忧。
仰望清澈的蓝空一会，莱恩低头望向不远处的凯，他正在逗弄那头叫托斯的金毛寻回犬，艾莉丝在旁边撑着伞陪着，笑声穿过白色的窗户刺进他的耳朵。酸涩带苦的味道充斥少年，喉咙发痛，眼睛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想要转移视线却怎么也办不到，莱恩就这样僵直伫立窗前，直到背后贴上一具炽热的人体。
“我的小天使又在看他。”成熟男性的气息迅速包围他周围，随着声音的响起，耳朵被狠狠咬了一口，莱恩颤抖，立刻挣扎。
然而，他的力量抵御不了成年男子，瞬间被压倒在雪白的大床上，金发如瀑布般散落满床，因悲愤染红的脸，火焰流动在碧蓝的眼眸中，红唇紧闭，形成与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倔强深深吸引马德里。
“噢，莱恩，我美丽的炽天使，我是如此迷恋你，你为什么不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为什么不让那如火焰般致命的感情为我绽放，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低叹着，马德里吻上诱惑的唇瓣，吸吮辗转，欲撬开珍珠螃的外壳，探进甘甜的柔软，可惜，它注定被拒门外，螃壳狠狠合上，逼迫他不得不抽身而去。
“唔！”捂住嘴，一抹腥甜流泻，马德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咬伤：“你！”他身下的人笑了，笑得甜美而嘲讽。
啪！漂亮的脸蛋浮现掌印，马德里扬起手想再次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平民又一掌，看着那张自己喜欢的脸却怎么都下不了手，最后愤愤甩开，压过去，满意地看见对方畏惧地撇首露出白皙的脖子，他狠狠咬了一口，直到腥红的液体流出。
“唔……”莱恩真的怕，怕自己已经习惯男人的身体蠢蠢作动，怕刺激身上的野兽又换来一夜的无眠，只好紧闭双眼逃避。他示弱的顺从取悦了高傲的野兽，马德里为他舔抚伤口。
“我亲爱的天使，你别作无谓的反抗，接受我的爱吧，忘掉你的大哥吧。就算你们不是亲兄弟，但天神也不会允许兄弟间的乱伦的，这是亵渎也是奢望。”
“……”哼，难道他这样对他也不算渎神么？少年太年轻，他不懂在野兽前掩饰，轻易让他知道自己所想。
“我对你的爱会感动天神，那是不可相比的。何况，你的兄长并不知道你的感情，他的夏娃是我亲爱的表妹艾莉丝，他们将在神的恩赐亲朋好友的祝福下结为夫妻，难道你忍心将他们分开，夺去兄长的幸福吗？”
5
5、05 。。。
“……”兄长的幸福……凯的幸福，只要凯幸福他才幸福，但是，就算凯的幸福是艾莉丝，他也不会忘记他的温暖和爱护。
相处三年多，身体交合无数次，马德里以为自己已经掌握少年的心，事实上少年的眼中始终都是那个贱民的身影，折损他高贵的自尊与爱情。多少次，他跟自己说，这身体他已经要到手了，何必再花心思要得到莱恩的心，就算他的美很稀有，但是比他更美的人他也曾经遇到过，也征服过。只是，这些想法在看到少年现在对别的男人依恋柔美的眼光，妒忌燃烧所有的一切，他紧抓少年的肩膀，后者因此皱眉，不得不望向男人充红的眼睛。
“死心吧，你永远都得不到他的，你只能和我一起！”
“……”红唇勾起嘲讽的笑，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一起。
栗色的瞳孔收缩，又恢复正常，本来想再隐瞒一段日子，免得少年太伤心，马德里已经不想再作好人，他决定重伤身下的人儿。
“知道吗？表妹怀孕了，八个月后，你的兄长要有孩子了！阿瑟路公爵把领地分给表妹，你的兄长好好陪着表妹住在那里，直到宝宝出生，然后，那块领地将属于他们，以后不用回本家住，这是阿瑟路家族的传统。你不会再见到你亲爱的兄长，你将永远待在我身边！”
“……！”艾莉丝怀孕了？莱恩怔怔，……也是，他们都已经结婚一年了，有孩子也是应该的。
少年的表情从惊愕恢复冷漠，本想使他受伤的马德里只觉得体内的野兽要破匣而出，他低吼，撕碎少年的衣服，不顾他挣扎与昏迷，重复着侵犯与伤害，直到少年仅剩一丝气息。
莱恩醒来已是午夜，坐起身，熟悉的酸痛袭来，倒吸一口冷气，忍痛环视四周，一片寂静黑暗，男人似乎离开好久了。绷紧的精神稍放松，身上尽是不舒服触感，莱恩穿上衣服，扶墙往浴室走去。
外头的扎克听见房内的动静，敲门而进，见少年举步艰难立刻过去扶持，并吩咐仆人把布置沐浴用品。没一会，灯光点亮整个房间，扎克看清莱恩身上暧昧的痕迹，便退下其他仆人，亲自服侍。
莱恩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身体，他推开扎克，拒绝他好心的帮忙，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小心！”少年脚踏进浴缸，一阵无力，幸好眼明手快的扎克及时拉着，不然绝对摔倒在浴缸里头。
“莱恩少爷，您不用见外，我服侍您也快三年了，多少明白您的…呃……”斟酌一下词句，扎克清了清喉咙，继续说。“咳咳，您的不便之处。”
“……”点点头，莱恩收起警惕，心底自嘲着，也是，扎克是男人的贴身仆人，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莱恩少爷，请您小心脚。”
莱恩让扎克半托半扶坐进浴缸中，温度适中的水缓解浑身的疼痛，扎克用海绵为他擦洗，力度轻柔，但还是不小心碰到伤处。
“对不起，莱恩少爷，我会小心点。”扎克忙道歉，莱恩摇头表示不介意，又闭上眼睛。
浴室中只有水声响起，显得格外清冷。扎克仔细给少年洗刷，最后剩下长长的金发，握在手中，金发在柔和的灯光下泛起光芒，乍是好看。
“莱恩少爷，你的头发宛如会流动的金光，难怪马德里主人总是称赞不已。”莱恩进住的第一天开始，马德里就吩咐下人在他和莱恩面前，必须叫他主人，叫莱恩少爷，这样做称呼其实并不符合贵族的做法，但没人敢质疑。
“……”马德里，这男人此时去哪了？
“莱恩少爷放心，主人今晚没外出，他临走前吩咐我好好照顾少爷，他有点事要处理。”察言观色，扎克及时为莱恩解答。
“……”这么晚有事要处理？
莱恩没察觉自己在关心男人的去想，扎克也聪明地不去挑明，回答说：“嗯，听说是公爵交代的事情，我想这事也许和凯先生有关，他出去的时候叫上凯先生了。”
“……！”他叫上凯一起去？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以前巡逻庄园什么的，马德里也会带上凯。只是，为何这次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莱恩少爷，你不用这么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也许只是小事……”
扎克唠叨着服侍少年起水，吃了点东西，躺下，确定被子盖好，吹熄蜡烛离开。空荡荡的房间又恢复安静，本应该累得睁不开眼睛，莱恩却在床上辗转难眠。
轰隆——！
突然，窗外闪电飞掠，大雨随着雷声哗啦哗啦而下，大雨无情拍打窗户，发出吵杂的噪声，入侵少年的梦。
莱恩，莱恩……莱恩——！
熟悉的脸若隐若现，然后沾满鲜血，脸上不敢置信的空洞，温柔的绿眸一片死寂，莱恩摇着头，往后退后，尖叫，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惊醒坐起，莱恩发现自己汗水湿了一身。
刚才那是梦？但是，这梦太过真实，好像凯真的在他面前死去一样。
＇听说是公爵交代的事情，我想这事也许和凯先生有关，他出去的时候叫上凯先生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也许只是小事……＇
扎克的话不断回荡脑海中，心跳持续梦里的悸动，莱恩不敢继续往下想，披上衣服，往城堡外奔跑。
“莱恩少爷，你要到哪里去？莱恩少爷，外面在下雨，你要出去至少也该打伞啊，莱恩少爷——”少年狂奔的脚步声惊醒扎克，他刚睡下，一下没追得上少年的，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淹没在大雨中。
大雨依旧哗啦啦得下，黑夜中的雨显得异常冰冷沉重，因为雨水莱恩越跑越慢。庄园很大，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去才会遇见凯，不知不觉竟来到灌溉农作物的河流旁。河流很长，它沿森林而下，穿过大部分的田地，隐入山脉，往东奔去。此时，河水由于天雨发涨并急速流动。
天雨路滑，黑夜中的光芒暗淡，莱恩没看清楚脚下，差点滑下去，急忙抱住河岸的树干。这里是下游，上游飘来一根残枝，说是残枝却有人的大腿大小，在河水冲击下撞到河石上，啪啦分成两段，足可见冲击力度的巨大。
“……！”幸好他没有掉下去，否则，他的下场估计和那树枝无异。希望，凯他们也别掉进河水里才好。……他们？他这是在想什么，他只不过是关心凯的安全，顺便关心一下那可恶的男人而已，绝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感情的！但，如果他真的出事，他还能心安吗？
正当莱恩在矛盾沉思，一道枪声响彻夜空。
砰——砰——砰——！
连续三声，莱恩大概判断枪声是从森林方向也就是河水的上流而来，他拔步狂奔而去。
6
6、06 。。。
沿着河道，少年不要命地跑，树枝划破他白皙的皮肤，雨水渗入伤口，阵阵刺痛。猛地，他被隆起的树根绊倒，扑倒在地，他想爬起来继续跑，但泥土混着浊水湿滑难以站立，他在泥地中挣扎几番才站起，往前继续跑
扑通，雨声夹带奇怪的响声隐约传来，止住少年的脚步。是什么东西掉进河了？莱恩循声而去，夜光下，只见一个白色的物体从上游冲下，物体翻滚着，浮浮沉沉，还不断涌出红色的水。
不对，那不是水，是血！当莱恩意识到，这个白色的物体是生物，心跳突然加速。不会，不会是他的，一定不会！
白色的物体顺着匆匆的河水，很快飘到莱恩的眼前，河面不算宽，莱恩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楚物体的原貌。人，那是一个人，是谁？波浪翻过那人的脸，一张灰白的脸呈现在少年的面前，几乎同一时间，他跳进河水，拼命游向那人。
河水虽急，幸好河面不宽，莱恩很快捉住那人的身体，冰冷得宛如河水一般的躯干令莱恩内心产生强烈的不安。不会，他不会让他有事的！
摇头甩开心中的不安，莱恩吃力地把人拖到岸上，无奈拖着比自己壮的人，他游不快。河水好几次淹没他们，少年喝进不少河水，寒冷僵得他动不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撑不住的时候，手捉住了低垂河面的树枝。人到危机之际，求生的本能是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眨眼间，莱恩已经拉着人爬上岸。
“咳咳……呼呼……”
咳出呛进咽喉的水，莱恩已经浑身软绵绵使不出半死力气，若非为了那人，估计他已经昏迷过去了。挣扎着，用双手爬到那人的身边，拨开头发，一张俊气的脸宛如睡着般安详，但鼻息间没有活人应有的温度，胸口致命的伤口，血染红半个人，任谁看也知道这人已经没救了。
“唔……唔……”
啪，啪，慌乱地拍打男人的脸，又摇晃了几下，男人依然没有反应，莱恩不死心，手探向男人鼻下，怔怔，贴上血色的胸口，听不见心跳声。
“呜唔……啊……啊——凯，凯——”
抱起逐渐僵硬的尸体，少年想要呼唤死去的灵魂。强烈的精神冲击恢复他的语言，他用干哑的声音喊男人的名字，那声音如指甲刮在铜器上般难听，不断不断重复着，直到雨停了。
“凯——咳咳咳……”
铁锈的味道从喉咙涌出，鲜红的血滴落在男人的脸上，血珠滋润发紫的唇，莱恩盯着那抹红，情不自禁吻上去。整晚不曾掉落的泪水如泉水似流下，最初的吻也是最后的吻。
曾经以为那是亲情，现在才知道自己对凯已经超越那份单纯的依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试着向他最爱的人表达爱意，后悔他死后才明白自己竟是如此喜欢凯，深爱凯。为什么……神为什么总是夺去他最爱的人的生命，父母、奶奶，现在连凯的生命也要夺去！
“为什么，神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内心的呐喊化作吼叫，莱恩想起美苏奶奶临终的话。
孩…子……，请相信，我们会一直守护你，只要你相信……
他一直都相信奶奶的话，一直都相信凯会守护他，然而，事实总是一再否决他的信任。
“奶奶，你骗我，神根本不存在。凯，凯……”埋在曾经温暖安全的怀中，哽咽的喉咙如火烧，冰冷过后是地狱的火焰，就在莱恩体力不支晕过去，一个人影来到他面前。
“迷途的羔羊，你是在呼唤我吗？”那人的声音仿佛风铃般，听在耳中又像含着糖果的甜腻，充满诱惑。
“谁？”
莱恩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样都不行，感觉自己陷入黑暗中，但那人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就像是直达他脑海一般。
“不是你在呼唤我吗？”那声音笑着说。
“我？我没有在呼唤谁……”他只是在呼唤凯的灵魂。
“呵呵，不对，你确实在呼唤我，因为只有我才能打成你的冤枉，将死去的人复活。”
“复活？你能将凯复活吗？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如果可以，莱恩想跳起来确认，但沉重的四肢告诉他那是不可能。
“当然，因为我是恶魔啊。”
“恶魔？”怎么会是恶魔？
“嘿嘿，你似乎很惊讶，你惊讶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不是神？既然你相信有神的存在，又为何不相信有恶魔的存在呢？人啊，真是愚蠢可怜又狡猾奸诈，总喜欢选择相信以为对自己有好处的神，把恶魔归类到不幸厄运的那边，也不想想，如果神真能够保佑你们，那为何还这般折腾你们。”那人嘲讽，继续说。“我可以为你达成三个愿望，这些愿望必须在我能力范围内，当三个愿望都实现以后，你的灵魂将属于我。”
恶魔，他真的是恶魔！恶魔说了一堆，高烧得难受的莱恩只听清楚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句，他出尽吃奶之力，睁开眼睛，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只有浑浊的黑雾像活似的，围绕着他周围。
“想不到你还有力气，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好，免得不小心体力透支过度死了，我还得等下一个呼唤我的人。”恶魔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却透着不在乎的随便，莱恩几乎冲口答应。
“你真的能复活凯？”他又问了一次。
“呵呵，这是你的第一个愿望吗？”
确定的语气，看不见模样，莱恩却能感觉到恶魔在笑，没有温度的笑使他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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