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受-后宫三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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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烨，你在害怕吗？”
　　我听到他的声音就感觉到发寒：“到爹爹身边来……”
　　不停地后退，可是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什么要逃呢？你就那么想从爹爹身边逃开吗？”
　　那双冰冷的手捏着我的下巴，我感觉到那力量越来越大……
　　“那个人的滋味一定很好吧，让你肯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那双阴沉的眼睛让原本不难看的一张脸变得让人想吐：“只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却不懂得孝敬为父……亏为父对你那么好……那么宠爱你……”
　　我别开脸，胸膛却剧烈地起伏着……
　　他那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那熟悉地让我做呕的味道……
　　我厌恶他的一切！
　　而我竟然是他的儿子呀，我同样厌恶着自己，因为那样厌恶和他相同的血脉……
　　从小我就一直有这样的疑惑，百思不解，为什么天下会有这样的父亲，为什么别人的爹娘都是亲的，我的爹爹却这样对我，我感慨世间的不公，但又能如何，到头来我们只能接受这样的不公平……
　　我厌恶我身上留着他这样的血，恐惧有一天会变成他这个样子，恐惧地想要杀掉自己……
　　他靠得越来越近……
　　那么多的家丁在旁边，却都装做什么都看不到……
　　“烨儿……”
　　他从身后取出一根黝黑发亮，带着倒刺的鞭子：“看，爹，对你多好，连这个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的身体被几个家仆用绳子捆起来拖到了旁边的山洞里……
　　那漆黑的山洞让我窒息，我看见那个人拿着闪亮的鞭子一步步地逼近过来……
　　“烨儿……”
　　那声音如同恶魔一样……
　　热辣辣的痛在我的皮肤上绽开……我紧咬着牙……
　　那从童年一直延伸而来的噩梦，我多渴望这一刻就死去……
　　我感觉到那衣衫的绽裂……我的身体血肉分飞，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痛苦的快感，那他给的就还回去给他，我憎恨这身体，如果生命有不息的轮回……我一定要干干净净的身体，干干净净的灵魂，哪怕不聪明也不富贵……我只想干干净净地做人……那猛烈地抽动让我感觉到那绝望的痛苦……绝望的耻辱……
　　在我的身上那个残酷地折磨着我男人竟然是我的父亲……我感觉到那种可怕的绝望……这一生我都没有逃出他那绝望的牢笼，我好恨！也许我该是时候抛却这肮脏的身体，只要想起来我就觉得恶心无比……
　　我的手被紧紧地绑在那山洞的石柱上……那个人拉开我的双腿，用那巨大的欲望猛烈地插了进去……我的身上不停地挨着他手中那猛力抽动着的皮鞭……那些锋利的倒刺让我皮肉绽裂，灼热的痛……
　　就在我痛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那狰狞地脸孔靠近了我的眼前……那巨大丑陋的欲望再一次狠狠地刺进我的身体……那猛力的抽动让我在那生与死之中徘徊着……
　　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那样疼孩子，我的父亲在我眼中却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挣脱的噩梦？是那个将我逼迫入绝望的可怕的恶魔……我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烨儿……爽吗？看爹爹多么疼你呀……”那让我作呕的话语从我的头顶传来……
　　我苦笑着：“如果是上官下官，上官正杰他们，你会这样对待他们吗？还有您手心的肉上官如，你会这样‘疼’她？！”
　　“你这样一个下贱的孽种，怎么能跟我的杰儿和如儿相提并论！”
　　“我是下贱种难度不是你生的？！他们是爹生娘养的，我难到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你娘是什么？”我听见他不屑的声音：“她不过是我偶然在山间见到的野丫头，就妄想靠着给我生过儿子就想爬上高枝！他们的娘是堂堂前朝宰相的女儿，何等的金枝玉叶，怎么跟那么个连大字都不识的野丫头比！”
　　“我娘大字不识，可是她还有良知。”我冷笑着：“而你呢？除了钱，权，色，你心里还有什么？你眼里还有什么，贫贱之交不可忘，糠糟之妻不下堂，你早晚有一天会得报应的！”
　　“你这个孽子！看来我不教训你是不行了！”他挥起了那粗粗的鞭子，使足了力气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身上……那灼热的痛让我眼前金星直冒……
　　那不停抽在我身上的鞭子……那我身体里猛烈得如同烈火一样的抽动……
　　我的意识不断地昏沉下去……可怕的痛让我几乎失去意识……那些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封锁我的噩梦呀！
　　你给我的我全都还会给你！
　　从此两不相欠……这一生你也不是我的爹！我再不欠你的了！
　　……
　　我这厌恶的污浊的身体，我终于可以摆脱了……
　　……
　　我的眼前在发黑……衫着金星……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感觉到那种绝望……灵魂仿佛就要脱离身体飘起来……但是……我的影……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吗？……在那个人的身下……我却想着你呀……
　　可是在我生命的最后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就已经好满足……好满足了……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第一次见到他的雨夜，那双美丽清澈的如同一汪清水的明眸……那天人下凡一样不染纤尘的绝色姿容……那温柔却有悲怜爱的心……我仿佛看到他在那绚丽的纷纷坠落下来的桃花瓣之中穿着那艳丽的舞衣，跳着那倾国倾城的绝丽一舞……那一刻时光为之而止……
　　……
　　我的身体漂浮在那清水潺潺的河上……那清澈的水流洗去我一身污浊的血迹……我的长发飘散开了……这一刻我的身体那样轻盈……这一刻我感觉到从来都没有的安宁……
　　影……
　　别了……
　　我的爱……
　　我将就如此长眠……
　　漂浮……那漆黑的夜……水流之中我最后的意识被冲走了……
　　朝廷卷　烨之焰
　　——　　　　上官烨——
　　在遇到那个人以前我一直都没有真正快乐过。
　　我出生在一个幽静的山谷之中，可是在我的童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我的母亲很疼我，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她是不开心的，从来都没有开心过，她常常看着我发呆，眼中里满盈着泪水……
　　我知道她透过我看到了我的父亲。
　　我常常问母亲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她这样牵挂不已，那时候母亲总是对我说父亲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比我们认识的人都要有学问，很了不起的。我问他父亲去了哪里的时候，她总说去了京城赶考，赶考完了就回来接我们去城里。
　　可是我们一直也没有等到我父亲，那年母亲就带着年幼的我去寻找我的父亲……没有想到那变成了我一声悲剧的开始……
　　当我们走进那诺大的京城，那些满街的东西都让我们感觉到新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喜欢那种感觉，我看见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他们的脸上都满是冷漠，仿佛那些只是行走机器，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如同带着面具……
　　问路问了好久，他们指了一家朱红的门，高大的院墙，门口两个大大的威风的石狮子，大得不可思议的阔气的房子说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家……
　　收尽了那高门大府的家仆的盘问，那朱红漆就金镶的大门才终于打开了，我看见了那个苍白阴沉的男人，他竟然就是我娘口里的那个人，让我好失望，他的眼中并没有山里别的小朋友家父亲的那样和蔼可亲，我惧怕地躲藏在我娘的身后……不敢看那个看起来一脸寒霜好可怕的男人……
　　但是他并不是上官府最狠的人，在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女人有着让人望而生惧的脸孔，她看着我就如同我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嫉恨非常，后来我知道了她是我的大娘，虽然我娘早她嫁给我爹，可是我娘一个山野女子，她自然是正室，而她变成了我的大娘，虽然我在她口中只是一个野种，大娘那整人的狠毒手段成为我后来的噩梦……
　　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那个人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即使知道我和我娘住在下人都不住的柴房，连残羹冷炙都没有我们的份，大娘想把我们活活饿死，不让任何家仆给我们东西吃，我娘没有办法夜里去那田间挖土豆顿顿给我们吃……冬天里没有土豆的时候饿得我眼前发黑……
　　直道我十三岁的那年……有此我正在透透地夜里用抓来的萤火虫偷着看从他书房里偷出来的书，被他抓到了，那夜，他看我的眼光让我全身发抖……我感觉到那不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光……我仓惶欲逃……却被他抓进了书房……我幼小的身体被他用撕碎的布料捆绑在那木椅之上……
　　那天血染红了我的衣服，在那后面三天的时间里我都没有从那柴房里爬出来，我第一次知道了那高墙大院里的伦理道德都是TMD狗屁，越是光鲜气派的人却是禽兽不如，从那以后我受到的侵犯越来越多，大娘恨我也更甚以前，那些日子是黑色的，我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我怕看到阳光，怕看到别人开心的笑脸，每个笑容都觉得他们是在耻笑我，我的伤口仿佛血淋淋地暴露在他们面前……我仿佛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我们都以我的痛苦和伤痕取乐……这个痛苦的世界，黑暗冷酷残忍……
　　我慢慢学会了忍耐，学会了用自己的肉体换来一些东西，那个人，那个我本该称作是爹的人终于才允许我看他的书，而这是我用血和泪换来的，我拼命地读书，每天从天还没有亮读到半夜三更，读到头痛得一直去撞墙，但是我明白如果不读书，如果没有出头，我永远都逃不出这可怕的禽兽的折磨，逃不出这个黑暗得让我觉得如同是噩梦一样的相府，逃不出这个绝望的牢笼……
　　可是等到三年后我大魁天下，却发现即使是那样努力，即使是名满天下，我仍然还是他手中一颗挣脱不了的棋子，是他日夜折磨凌辱的对象，就是最后当上了丞相又有什么用，机关算尽也逃不脱那个可怕的牢笼……那朝廷的满朝官员盘根错节，我能按照自己愿望去做的又有多少？看着那些阿谀逢迎，那些让人呕吐的嘴脸，看着那些黑暗与污脏……这次我彻底地绝望了……
　　逃不出的囚牢，让人窒息的黑暗与冷漠，看过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看过那两面三刀，对面笑脸，背后捅刀，看过那一切一切官场的污浊与黑暗，我只剩下深深的厌恶和绝望，为什么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却仍然是这样？
　　天道酬勤，多么可笑的一句话，我曾经以为努力了就有收获，可是拼了命地努力，最后究竟有什么？我不知道老天有没有眼，可是看过了那么多黑白颠倒，朝廷里那些为国为民的忠臣一个个都被害死，落不到个好下场，那些贪赃枉法的一个个兴旺发达，钱财堆得屋子都放不下，肉多得吃不了都臭了，看了这么多这不多的不公，让我如何相信老天还有眼？！我们皇帝又在做什么？昏庸无能，他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任凭那些贪官权臣为所欲为……
　　那黑暗和冷漠，残忍和腐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慢慢地感觉到自己变得麻木了，甚至变成那个人贪污敛财的傀儡和爪牙，但是我的心已经死了……在那绝望中死掉了……
　　直到那一天……
　　那天雨下得很大，天气很阴沉，我正在市井巷子里的别院之中，我常常为了躲避烦恼独自一人在市井穷人居住的巷子里修建的房子里呆着，那天正看见那个人。
　　初见的一瞬间我就被那双清澈如一汪泉水的眼睛明亮了，那双眼睛是那样纯净，清澈，仿佛没有沾染一点俗世的纤尘……
　　虽然那时候他酒醉得厉害，那些溅起的陋巷的污水弄脏了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衣，手中提的酒瓶倾倒出酒液溅得满身都是，即使那样仍然遮挡不住那丽质天成，别说那一身盛雪的肌肤，丹青难以勾描的绝美容貌，娇艳欲滴的红唇，但那双清澈又妩媚的眼睛，就让天下为之迷醉……
　　我在总觉得那秀美的少年貌似眼熟，但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
　　我将他醉到的身体扶回了别院，帮他换了衣服，擦拭了身体，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雪白纤细的美丽身体……从来没有想到我也会有这样对一个人动心的一日，当我帮他料理完要离去的那一刻他拉住了我的手……
　　我看见他脸上的嫣红，他竟然说自己是一个断袖，让我留下来陪他……
　　他似乎很哀伤，那美丽的如水一样的大眼睛里闪动着的满是泪光……那悲伤让人哀怜万分……我听见他的呜咽和哭诉，同样的孤独，同样的冷，同样的无助，也许是那相似的经历让我心里满是酸涩，生出一种惺惺相怜的感觉，那一刻我将他紧紧拥着坏里……那柔软纤细的身体满是馨香……
　　一夜的温情紧拥，清醒后我却发现了一件让我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的惊人发现，原来这怀中紧拥的少年竟然是我们大夏国堂堂的一国之君，在朝廷上的他是那样高高在上，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敢仔细看过他，原来我口中的昏君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他一样那样地无可奈何，同样的枷锁，同样的无奈……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
　　那一日是他的大婚……看着那奢华的宴会，高高的金台，一身红色的礼服包裹的他是那样艳丽，可是他手牵着的却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我努力地想让自己表现得平静，想说些祝福的话，可是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我的喉咙里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忍住自己的心不去痛苦，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仓皇地逃走，可是他却拉住了我的手，就在他新婚的那夜……我们在那御花园的厢房里疯狂地热吻，裸裎而对……我们的身体都在疯狂地渴望着彼此……
　　紧紧地纠缠，发疯的缠绵……爱到痛快淋漓……汗水流下了……我的泪水也流下了……我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男人和男人的做爱也是可以快乐的……也是可以这么快乐的啊！
　　朝朝迟暮……夜夜贪欢……我却越来越惧怕……
　　我好怕有一天他发现我是怎样的肮脏，拥有的是怎样的破碎躯体……
　　我开始拒绝那个人，反抗换来的是更加暴力残酷的折磨和对待，他夺去了我一切手中的权利，切断了我的联系……
　　我一切都没有了，可是我并不后悔，我只希望我的影能多爱我一点，别的我都不在乎了，那些镜中花，水中月……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他。我却发现了他的冷凝，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其实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那夜我拦着他的马车在他的身后嘶吼，他仍然扭头离去，再没有看我一眼……那些雨天我一直在那夜雨之中站在那禁宫的外面吹奏着那些哀伤的曲子……那样的爱呀，我渴望的只是那一瞬间……哪怕燃烧过成了灰烬……
　　那道沉重的宫门终于打开了……
　　我看见他从那道朱红的门里走了出来……我终于看到了那梦牵魂移的秀美脸庞……我笑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那柔软的怀里……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换来真心，可是那一刻我拥有了，我这虚妄痛苦的一生呀，不再悔恨了，就那样放手吧，我看到了他的笑，看到他倾城绝代的舞姿，我已经满足了……
　　我带他去了我娘的墓前，就在那我出生的幽幽的山谷中，也许我和我娘没有离开那山谷去寻找那个人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但那样我也就不会见到影了……
　　那个人始终还是不肯放过我，甚至大胆到要触犯影……
　　我看着影平安地离去心里也就安心了……我这腐朽的生命中能为他做些什么，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太累了，影儿……就让我这样静静地长眠，来生再侍奉君前……
　　那些伤痕已经让我麻木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在和清水河清澈的河水之中……那夜灿烂的灯火和那绮丽缠绵的夜仍然仿佛在我的眼前……
　　如果许一个愿就会实现，我看见我叠的纸船飘到了他的身前……
　　他问我：“你究竟许了什么愿呢？”那次我笑了：“告诉你就不灵了。”
　　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
　　“我只希望你快乐，你快乐了我也就快乐了”
　　……
　　…………
　　那一夜狂风大作，雷电交加，
　　从那树林中回来我就心神不宁，感觉心中有一种恐惧感在心头蔓延着……
　　回到皇宫我立即派御林军去那林中去搜，可是却早已经没有踪影，连上官府里也没有……
　　我的心好慌……
　　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仍然有些发颤，我站在窗口，望着外面那漆黑的雨夜……突然间‘咔嚓’一声，那道白炽的闪电在天空劈开……一瞬间照得仿佛整个天幕都被照得恍若白日……
　　我仿佛在那光中看到那个心中急切企盼着的影子。
　　“烨……”
　　我推开窗子对着那夜空吼道：“你回来了！”
　　“影儿……我不能再陪伴在你了……”
　　我仿佛看到那娟美苍白的脸上哀伤又灿烂美丽的笑容……
　　“不要走！烨……”
　　我奔出了雨中……却只看见那瓢泼的大雨……雷声隆隆震得耳际法颤……
　　“爷！您快回去吧……外面雨大得紧，别淋坏了身体……”
　　小杏子忙赶了出来为我打着伞……
　　我仰头望着那暴雨重重，雷声隆隆的天幕……
　　一夜未眠……
　　……
　　…………
　　………………
　　“陛下！丞相爷死了！”
　　“你说什么？！”
　　我猛地转过身揪住小杏子的衣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震得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我的手在发抖，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涌了出来。
　　“丞相爷的尸体今儿一大早被人从那清水河里捞出来，听人说满是伤痕，青瘀地没有一块好肉了……都猜是被人残忍地杀害了，然后再推进河里的……”
　　“他的尸体在哪里？”
　　我感觉到心好冷……那种恐慌的不祥最终变成了现实，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就还摆在河边，用白布盖着。”
　　我匆匆慢慢地策马赶到了清水河眠，果然看见那河边很多人正在围观……皇宫的护卫散看那些围观的人群，那个苍白的尸体就摆在那河岸边的草地上，一块白布蒙着他的脸……
　　我在他的身边俯下身，颤抖着手拉开那蒙在他脸上的白布，他那秀美的脸庞因河水的浸泡有些浮肿……脸色白腊一样，轻轻地用手去探，已经没有了鼻息……那些青紫的伤痕从苍白的脖颈延伸出来，青瘀满布，惨不忍睹……
　　“烨！”我的手不停地发抖抚摸着那体无完肤的身体，泪水横流……
　　突然一声轰隆的雷声在我的头顶炸开……
　　一时间无云密布，遮天蔽日，顷刻白天像黑夜一样漆黑……
　　骤雨倾盆顷刻而至……连天都在为他哭泣！
　　我跪到在那倾盆的暴雨之中，雨水淋湿我的脸，我的头发贴在额上……
　　那一道道的闪电劈了下来，我却浑然不觉，任那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仰着头对这那苍冥的天际嘶吼着：
　　“老天呀！你睁睁眼！为什么颠倒黑白，为什么不分好坏？！为什么如此不公？！你将那天下的好人都害死了，那天底下还有谁做好人？！难道这个残忍的世界只有坏人才配嚣张，好人终都得不到好报？！”
　　“苍天无眼呀！”
　　我紧紧拥着他的尸体痛哭着：“老天爷呀，你的眼睛真是瞎了呀！”
　　我跪在那瓢泼的大雨中，将那苍白满是惨不忍睹青紫可怖伤痕的冰冷苍白的身体紧紧拥在我的怀中，颤抖着手轻轻地梳理着那湿漉漉的凌乱长发，亲吻那冰冷的嘴唇……
　　…………
　　……
　　章节25
　　“影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将我埋葬在这幽谷里……”
　　我仍然记得那天他带我去那幽谷时唇边那哀伤又美丽的笑容……
　　“我想就葬在我娘的坟旁边，想就这样躺在这幽静的山谷里，这个我出生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也太冷漠残酷了……而我太累了……”
　　我紧紧搂着他冰冷的身体，那苍白的灵魂……他的心那样疲惫……那样绝望……也许沉寂是他渴望的……
　　烨；吾心之悲恸！
　　我将烨的冰冷苍白的尸体用水洗净。
　　流出的眼泪迷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楚，那些血，猩红的血，我轻轻抚摸着那满布伤痕的身体，擦去那些血痕，亲吻着他那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
　　他的唇青黑而冰冷，我俯下身，印下深深一吻，那些液体从眼中滚落，但我的心已经痛的麻木。
　　我将他埋葬在那深深的幽谷之中，在他娘的坟墓之旁，就让他躺在那幽静芬芳的兰花丛之中，让他长眠在那清澈的瀑布，静谧的山涧，长眠在他喜欢的兰花丛里……
　　很久，很久，我都矗立在他的墓前。
　　看着那质朴的石碑：‘吾爱烨之墓’，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刻在他坟前的石碑上，我知道他喜欢这样的质朴简陋，不喜欢那些过多的纷繁，也许在这美丽的山野里他本来可以简单开心地过一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