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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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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的眼光在洛辰的身上定了一会儿，忽然往旁边一转，开口说道。
“是谁？出来。”
第三卷 杞儿 第一九一章 故人
白羽的声音很是平静，空灵淡漠一如常日。
洛辰的眉梢却是猛的一跳。
旁边有人么？
师兄的功力远非他可比，料想该是不会错的。
这么一想，洛辰倒是有些诧异了。
可他的能力也是不弱啊，在东离也可算得上前五了，虽说他的能力大多是在医术上，可感知却也不弱。
这位能够瞒过他的感知的人，会是谁呢？
两人的神情都很是平静，却不知，一旁还隐着身的杞月却是后悔不迭。
早知，便让无澈先行回殿了。
不错，被白羽发觉的并不是杞月，而是一直跟随着杞月的无澈。
无澈的功夫虽也不错，但年龄所限，却是怎么都瞒不过这位的，他早该知道的。
杞月烦恼的抓了抓头发，用魂音对一旁等候命令的无澈说道。
‘澈，你先回去。’
说着，瞟了一眼无澈脸上有些羞愧的表情，道。
‘不必在意，北辰国师可不是旁的小猫小虾，你年岁尚小，瞒不过他也是正常。回去吧。’
无澈这才点了点头，纵身远去。
自然，在离去之时也有些奇怪，主子今年可才八岁，怎么说起他来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
与此同时，杞月的身形在空气中显现出来，小脸上的灿烂笑容，在看到洛辰眼中掩饰不住的诧异时扬起了更大的弧度。
“洛辰，国师。”
白羽的那双碧色的眼眸在映出杞月的身形之时亮起一丝厉芒，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怎么可能是个孩子？
还是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孩子？
白羽脸上的诧异只是一闪而逝，而洛辰却没有他这位师兄那么功力深厚，脸上的诧异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如恍然大悟一般急急散去。
而后，却又恢复成一副风雅公子的模样。
杞月看着洛辰，笑嘻嘻的说道。
“洛辰，不请我坐下么？”
他知道，今日被白羽“识破”了踪迹，他这副演给他人看的天真无邪的小皇子的角色，在这两人面前便定会难以维持下去了，而今，比之与被两人说穿，不如自己坦白，左右他也未曾有什么损失。
况且……白羽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洛辰见杞月坦然相对，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太惊讶的感觉。
他素知这传言中恃宠而骄胆大包天的十一皇子并非寻常孩童，那一日在那座小亭中听得的琴音里的深情浅意，怎么说，也不是一个孩子能够拥有的。
而他也曾领教过这孩子的厉害，如今看到这孩子避过了自己的感知也只是略微有些吃惊，稍稍一想，便也觉得没有什么了。
如若那一日，十一皇子是有意设计让自己露出马脚，那么今日的场景，似乎也不难想象。
洛辰这般想着，看向杞月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些玩味。
有这样的心智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八岁的孩童？这世上亦有转世之说，这十一皇子，该不会便是那转世之人吧……
这样想着，看向杞月的眼中所带的兴味也愈加浓重。
“十一殿下请坐。”
第三卷 杞儿 第一九二章 是你
杞月向洛辰一笑，在椅上坐下。
于是乎，这么三人，北辰国师，东离皇子，还有一个来自北辰的东离男妃，便在这将近正午之时，在这废弃已久的东离皇宫的小亭中，坐在了一张石椅上……
似乎是，有些古怪的地方……
不过可惜的是，当事三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杞月在椅上坐下之后，便向一旁沉静了许久的白羽微微一笑。
白羽啊，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呢……
自那一回在北辰皇宫里的相遇之后……
“我们，见过么？”
洛辰听闻此言，眼睛几乎都瞪了出来。
他可从未听到过他的皇兄，方才说话的白羽，用过带着这么明显的犹疑的语调。
而当他的眼神扫向杞月时，却看到那个他至今看之不透的孩童带着异常灿烂的笑容，对着他的师兄说道。
“依国师所言呢？”
白羽看着眼前的孩童，略微有些冰寒的视线划过孩童绝美的小脸，眉心却是微微蹙了起来。
就相貌而言，他敢肯定他从未见过，可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却隐隐有些熟悉。
而他竟是记不起，也算不出，他曾在何处见过这孩童。
可是，这孩子脸上的表情，这种说话的语调，却是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很是奇怪呢……
白羽回忆了一会儿，未曾记起什么，便也很诚实的摇头。
“白羽不知，请小殿下明示。”
杞月看着白羽那张分明是冰寒异常难以接近的脸上，那一丝显得尤为奇怪的、仿佛不该出现在这个纯净如冰的男子身上的疑惑之色，想起了多年之前的那次偶遇。
那时，刚刚遇到白羽的他，由于眼不能视物，只能由气息感应，将白羽当成了供奉在祠堂宗庙里的圣器。
好奇这“圣器”的气息如此源源不绝的他，还用手抚上了这个男人的脸，继而感慨北辰的工匠做工的精致。
直到手下这个有些冰冷的“雕塑”出了声，他被惊得放了手，这才了结这么一番乌龙事件。
想起往事，杞月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叹息，他扬起笑，对那个周身气息纯净得恍若天仙的男子说道。
“有没有人曾说过，你这么老实的性子，会被人欺负的？”
白羽的神情微微一震，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冷冷的、超然人世的模样。
许多年前，他似乎是听到过这句话。
可是那个人……
不，那个妖，早已生死不知，踪迹杳杳了。
“老实？！”
洛辰捂着肚子大笑，那一副风雅公子的样子是再也扮不下去了，天知道，他这师兄是个什么性子！老实？还真是旷古以来对他这位师兄最奇怪的评价。
可笑着笑着，洛辰的声音便渐渐的低了下去，而那双墨色的眸子，也是渐渐睁大。
因为他看到，他这位天塌了都脸色不变的师兄，此时此刻，脸上竟是有些缅怀之色，那双看着十一皇子龙杞月的碧色眼眸里，亦是不觉间多了些奇怪的欢喜与感慨。
“是你。”
第三卷 杞儿 第一九三章 消息，小心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
杞月看着白羽与当年一般的银发碧眸，扬起唇，轻笑。
那双浅紫色的眼中，亦是多了一抹与白羽类似的缅怀之色。
“是我。”
白羽拿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杞月，而后轻轻的皱起了眉。
“你还活着么？”
洛辰轻咳着，几乎要被自己的唾沫呛死。
而杞月，却是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不愧是北辰白羽，自己的身体的问题，竟是被他一眼看出。
“应该算活着吧。”
杞月嬉笑着回答道。
没有心脏，行动却与常人无异，如此，该是活着的吧……
该是……
洛辰听着两人诡异的对话，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看着杞月云淡风轻的谈论自己的生死，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该是……么？
不对，洛辰微微皱了皱眉。
这十一皇子前世究竟是何人？怎的与白羽相视？还是如此熟识，状若挚友？
天下人皆知北辰国师白羽性格冷清，喜静好寡，常年居于天辰殿，鲜有外出之时。
而洛辰更为清楚，他的师兄，若不是因为他执意从北辰来到这东离皇宫之中，怕是几十年都不会迈出天辰殿一步。
那么，这位东离帝国的十一皇子——不，不是十一皇子，这个人，是怎么认识师兄的？
要知，轮回之后身份相貌乃至性格皆会有所改变，那么师兄，又是怎么认出他的？
师父曾言，若用一字概而括之，他的道是医，而师兄的道是魂。如此而言，难道说，这位十一皇子的轮回转生之术，是师兄施的？
何况普天之下，除了师兄，他也再找不出另一个人有这个能力篡改天命，就是师父，也不能。
天虽放晴，隆冬日子里的风中总会带着些许彻人心扉的寒意，洛辰半眯着眼望着两人对视着的眸，只觉心里某一处渐渐泛起冰寒。
天道之术，轮回之道。这些禁忌之术他虽不曾见过，但亦有所耳闻。
这些术法，都是犯了天忌，强行施用，其中代价定然不菲。
想到此处，洛辰看向杞月的眼中又是多了几分冷意。
杞月注意到洛辰脸上的那些微妙的改变，轻笑着，也不出言解释。
如果不想暴露七愿的存在，这个误会，是一定的了。
场面冷了下来，三人皆是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小亭中竟是只闻风声呼啸，衣角翻飞。
好半晌，洛辰才率先打破了这如若无人般的寂静。
“师兄，你方才言有事相告，不知是何事？”
白羽站起身，纯白的长袍在风中肆意飞舞。
“千雪山托人来报，说是有七愿的下落。”
洛辰的表情顿了一会儿，尔后却是冷笑着说道。
“那老头子想借北辰皇室的势么？”
天辰殿向来为北辰皇室所看重。白羽作为北辰国师，天辰殿殿主，若是得到了他的支持，便也和得到北辰皇室的支持相差无几了。
白羽听出了洛辰言语中的些许鄙夷，却没有出声。
“这老头子，算盘打得可真响。”
洛辰摇了摇头，语气里却有忽然多了那么一丝赞赏。
千雪山乃是圣族栖息之地。所谓圣族，不过是当年银狐族人在逃出妖界之时无所依靠，与北辰皇族做的一个交易罢了。
名为圣，是合作的关系，于实却是依附关系。
此番将七愿的信息上报，不仅能在皇室中博得好感，亦能取得实在的利益。一举两得，果然是只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能做出来的事。
那被世人称为神珠的七愿虽有通天之能，但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七愿的能力，只有身具妖族血脉的生灵才能够开启，若是落入人类手中，如果不用妖族精血炼身，在自身的血液里加入妖族的血统，那么这七愿，也不过是颗流光四溢的珠子罢了。
原本圣族的称呼便是由圣堂而来，千雪山圣族一事亦是他们圣堂全权操办的。此事他们圣堂高层也是知晓的，但北辰皇族朝廷中的大部分人，乃至天下之人，却是不信。
而此次若是花了大力气将七愿夺到了手中，发现不合用，也只能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将神珠七愿便宜了那老谋深算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怕是算准了皇室之人不会为了七愿，而舍弃自身血脉的纯净吧。
哼，果然是好算盘。
洛辰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指在腰间的玉佩上拨弄着，那张俊逸的脸上，却是隐隐透着几分冰寒之气。
白羽回过身，视线在两人的身上转了一圈，而后说道。
“我先走了。”
“你，小心。”
洛辰恍然抬头，却已不见了白羽的身影。
小亭之前，只有几朵冰晶一般的雪花在柔风中悠悠然然的飞舞着，将那淡淡的日光折射出耀眼的绚丽七彩。
七愿么……
杞月站起身，迈开步子朝外边走去。
“十一殿下……”
他听见洛辰的声音在身后呼喊，他回过头，淡淡的问。
“何事？”
洛辰原本一肚子的疑惑在看见那张绝美小脸上的漠然之时全都咽了回去。那双浅紫色的眸子里的冷漠，深刻得仿佛能够吞噬掉人类的灵魂。
“无事……”
杞月回身，再迈一步，身形便消失在了洛辰面前。
洛辰愣愣的看着杞月小小的身影瞬间不见，轻笑着站起身，微一扬眉，便又是一副风雅佳公子的模样。
“七愿么……”
“七愿……这天下，又要乱了……”
全速飞奔中，看着周围珊瑚一般的枯木飞快的往后急退，杞月半眯着眼，小小的齿不自觉的咬起了下唇。
七愿……
他没有想到那个千雪山的老头子这么快便将七愿的下落给算出来了，更没有想到，那老头子竟舍得将七愿的消息放出去。
不对……
杞月的眼眸里泛起深深的寒芒。
他该想到的。
那时，他重新记起过去失去的记忆之时便该想起来的了。
他该想起来的，他该知道的。
咬着下唇的齿逐渐用力，一丝嫣红的鲜血从唇边划下。
他该知道，七愿是从不做亏本生意的。此次的代价被他拿了回来，那么七愿对银狐族所施的锁忆之术便会解开，而锁忆之术一旦解开，依那老头子的能力与智慧，想要算出七愿的下落并不困难。
恐怕，很快，他便会派人来找他了吧……
不，不止是他，恐怕天下所有知道这消息的，有些能力或是自命不凡的，怕是都会在东离齐聚，而那时……
杞月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心跳寂静无声。
到了那时，为着七愿的归属，也不知会上演多少场动人心魄的好戏。
一丝嘲讽的笑在杞月染血的唇边泛起。
这天下，知道七愿能力的，怕是没有一个不觊觎七愿的。
就算是他自己，除开此时七愿作为他的心脏为他续着命，只是七愿沟通天地，为生灵达成夙愿的能力，便会让他心动。
这老头子，到时候不要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便好……
而他。
杞月的眼中厉芒闪过，扬起的唇角因沾染了丝丝鲜血而显得有些可怖。
而他，定会将这些无知的人或是妖，粉身碎骨，让他们——有来无回！
强大的灵压瞬间爆发，以杞月出脚点地、借力而起的那块石头为中心，方圆百步的范围内，所有树木假山或是石椅，都在霎时间化为粉末，扬洒于天地之间。
阳光的热度在这一刻，似乎都低了许多。
当杞月踏入龙央殿之时，正好是晌午用膳的时候。
“见过殿下，小殿下……”
殿门前的侍卫躬身行礼。
为着方才的消息，杞月的心情始终算不得好。平日里杞月还会给这些站哨的侍卫一个笑容，而今日，却只是随意挥了挥手，连看都不看便走进殿去。
两名侍卫疑惑的对视一眼，将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陛下此刻应该在殿内用膳，小殿下此时进去也该会遇上，告知与否，也未有太他干系吧。
“叮——”
杞月急急的走着，转眼瞥了一眼扇着翅跟随他一路飞舞的魇蝶，用魂音说道。
‘蝶，去查查，京都里是否已有银狐族人渗入，若有，即刻来报。’
“叮——”
魇蝶似乎也知杞月的心情不好，收敛起平日里那种爱撒娇的性子，很快的答应下来。
杞月想了想，又说道。
‘另外，让暗去善药堂走一趟，跟那黎浮说一声，让他准备好二十株五百年以上的药草，越多越好，半年之后，我会亲自去取。’
‘留意妖族复兴的消息，若有什么异动，即刻告诉我。’
‘还有，监视王晨秦，她身上沾染的妖气并不纯净，而且有些熟悉……蝶若发现她与什么可疑之人接触，要将她控制住，生死不论……’
“叮叮——叮————”
魇蝶听到这么多条命令，急急的扇着翅，有些不满的在杞月面前抗议似地盘旋。
杞月看到魇蝶像是孩子一般的闹起了小脾气，不由得微微一笑，安抚道。
‘好了，好了，一次，蝶。’
魇蝶扇翅的频率慢了下来，却还是在杞月面前盘旋着，不愿离去。
‘两次，再多也没有了。’
魇蝶这才满足的落到了杞月的肩上，准备接受方才没有说完的命令。
杞月微微一笑，才要开口，神情却是一动。
他感觉到了父皇的气息。
‘蝶先去完成刚才我说的事，其余的，今夜再说。’
“叮——”
魇蝶回应了一声，翩跹着朝外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微蓝的天空里。
杞月抬起头，看着从殿里走出来的、身着龙袍、气势内敛的高大男子，笑着唤道。
“父皇。”
第三卷 杞儿 第一九四章 杞儿自己留着便是
龙夜寒随意的瞟了一眼那愈渐飞远的绯翼黑边凤尾蝶，走上前将杞月揽入怀中。
“杞儿可是让父皇好等。”
杞月任由龙夜寒将自己抱离地面，顺从的揽住龙夜寒的脖颈，看着周围的景色变换，弯起眉眼。
“父皇不是该在赤璃殿的国宴上么？杞月并未料到父皇会回殿，所以才晚了些。”
依照惯例，大年初一这一整日的事宜中，国君都是脱不开身的。所以，想到父皇并不在殿里，他才会在那小亭中与白羽多聊了会儿。
“呵呵，父皇确是该在赤璃殿的，可谁叫父皇的杞儿未在那里呢？”
龙夜寒的声音里并未带有太多明显的宠溺，可那微微平淡的、仿佛说的是天经地义的话的语调，却让人忍不住勾唇。
杞月的唇边不由得绽开一抹笑容，他把脑袋埋在龙夜寒的颈间，深深的吸着气。
然后把手搭在龙夜寒的肩上，满足的笑。
只有这个男人……
若说天地间有谁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将七愿交出，也就只有这个男人了。
“父皇……”
“恩？”
龙夜寒将杞月放在椅上，伸出手整理杞月微乱的衣衫。
杞月看着龙夜寒眼中的专注的柔意，敛了敛眸。
“父皇想要七愿么？杞月可以——”
“杞儿的东西，杞儿自己留着便是。”
龙夜寒看着杞月身上整整齐齐的绯红长衫，笑着捏了捏杞月的鼻子。
杞月睁大眼，愣愣的看着龙夜寒。
“父皇，杞月是说七愿。”
杞月在“七愿”二字上加重了语气。龙夜寒的话太过平淡，让杞月忍不住怀疑这个一脸柔和的男人是不是听清了他的话。
“杞儿，父皇说的也是七愿。”
看着杞月因自己的话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模样，龙夜寒忍不住轻笑出声。
“杞儿还真是可爱……”
杞月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父皇方才是说七愿么？怎么妖界人间所有生灵拼了命都要将它据为己有的东西，到了父皇口中却向萝卜白菜一样平淡无奇，甚至有些不屑一顾？
杞月站起身将龙夜寒按在椅背上，两只眼眸直直的望进那双深沉的眼。
“父皇真的不想要七愿么？”
杞月绝不相信，作为东离帝王的父皇会不知道七愿的能力，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或许连七愿在他身上的事情都已知晓。可是……
“父皇不要杞儿的七愿。”
龙夜寒看着杞月脸上未曾掩饰的复杂之色，笑着抚上那绝美的小脸。
他怎么会要杞儿的东西？杞儿曾言是七愿将他带至东离皇宫，并在晨妃肚中转生，七愿于杞儿怕是分外重要之物，他又怎会与杞儿抢夺？
更何况……
“若是父皇要用七愿，杞儿会不给么？”
杞月眼中的光芒稍稍暗了下来，却还是摇摇头。
“不会，父皇若要，杞月即刻奉上。”
七愿在他手里，他多的亦不过是七年的时间，左右这条命被父皇救过多回，父皇若要七愿，他便是舍了这七年，也无不可……
龙夜寒看着杞月咬着下唇，目光游移，便知这小家伙是想歪了，他哭笑不得的刮了刮杞月的小脸，说道。
“杞儿，父皇若是想要七愿，便不会等到今日了。”
杞月眨眨眼。
“杞儿还记得凝云寺的那个老和尚的话么？”
那个老和尚？
杞月想了想，果真，从那老和尚说的那句话开始，想必那时父皇便已知七愿在自己身上了吧……
又或者，更早……
杞月弯起眉眼，笑着在龙夜寒的脸上亲了一口。
“多谢父皇。”
龙夜寒的唇边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优美的唇线轻轻扬起，深紫色的眼眸里带着让杞月难以收回视线的魅…惑。
他抓起杞月的小手，将那白皙细嫩的手指点在自己的唇上，脸侧深刻的线条在深浅分明的光照下柔和了棱角，那种在睥睨天下的气势中透出的惑…人的气息，几乎让杞月就此沉迷。
“父皇……”
杞月意会，他慢慢倾身靠近龙夜寒的唇，轻轻敛下眸。
彼此的呼吸充斥在彼此的口鼻之间，距离，只在咫尺。
“寒……”
只要你……这一世，我只要你……
四目相对，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火热，皆是轻笑，皆是以唇相贴。
轻柔的舔…舐，轻柔的啃噬，内里饱含的，却是两心相交的坚定。
……
“父皇……”
用过膳，杞月靠在龙夜寒的怀里，微红着小脸，睁着眼看着龙夜寒将一块糕点送至他的唇边。
避开想要直接喂他的糕点，嗔怪的看了龙夜寒一眼，杞月才伸出手将其接下。
“父皇，杞月已经八岁了。”
已经是八岁的年纪，便不能再如此时时搂在怀里，连吃饭都一口一口的喂了。
他虽不在意，可让一旁的侍女宫人看了，也不好。
龙夜寒毫不在意的轻笑，满眼都是霸道的宠溺之色，锋芒不见，却是全然内敛。
“有谁敢说什么不是么？”
杞月听得此言，不由得将唇角一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杞月料想，却是无人敢言父皇的不是。”
天下之人，谁不知道，在东离，寒帝便是国法，寒帝说一，绝无一人敢言二。
龙夜寒轻轻一笑，一只手揽着杞月的肩让杞月靠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却是端起茶水再次送至杞月的唇边。
杞月有些无奈的看了龙夜寒一眼，将茶杯接过，唇边却泛起一丝笑容。
“可是据父皇所知，东离有一人敢对父皇的话不遵不从。”
“哦？”
杞月抿了口茶水，扬起眸，有些好奇的问。
“何人？”
其实此话一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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