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i民国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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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杂碎！我们被耍了！”十几个雇佣兵骂骂咧咧。信息接不出去，不知道这任务该继续还是结束。继续，他们就用自己的枪将这群毫无抵抗力的东方人全部爆头。不继续，就无法完成任务！但他们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操！”游幕一时忍不住将出了问题的通讯器砸烂。那个长袍辫子东方青年带着这群老弱妇孺和他们打游击战，最初他们所有人都以为连中华国特种兵都束手无策的对手是一群值得交手的人，可几天下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有人！我们被包围了！”齐临英语道，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中华国特种兵手持武器将雇佣兵和那群老弱妇孺包围住。看到这群杂碎的出现，佣兵队员忍不住地质问，章时冷冽地用中文问道：“胡上将，这是什么意思？”
　　“与你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你们可以离开了。佣金已经打到了你们的户头。”将手里的通讯器抛给章时，章时接过，果然听到队长收队的话。游幕手上青筋暴起差点捏碎了胡上将的通讯器。
　　“收队！”
　　待到雇佣兵队离开之后，中华国特种兵枪口对准了游医及他身后的那群人。
　　
　　游幕雇佣兵的队员们离开没多久，便听到了枪响的声音。游幕和齐临对看一眼继续加快脚步离开。
　　
　　胡上将将柳青阳及柳青阳身后的人爆掉之后，那群破碎的尸体恢复本形，他用手抓住柳青阳的长发将一身是血的人提起来平视道：“不要再试图和军方对着干，这是你第三次破坏我们的计划。和他们比起来，相信那群实验室的疯子更喜欢你。”
　　浑身是血的柳青阳笑了起来，如同狐狸一般：“这样的因果便是我们之间的战争。你们拿得太多，总需要归还。”
　　
　　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
　　
　　后来，游幕和齐临才知道那进入亚热带雨林之中的那群特种兵没再回来，他们消失在茫茫古老的深林之中。
　　
　　公元2005年，雇佣兵被叛徒出卖消失。
　　公元2013年，佣兵被消灭战斗之时差点废掉一只脚的游幕跛着脚在中华国上海市喧嚣的闹市角落里，再次见到了多年前的那名游医。
　　
　　“大夫，给我看看我的病吧。”身穿医院病服的满脸皱着的老太太坐在小凳子上对着街头一名游医说道。
　　已经很多年过去了，民国没了，二战早就结束多年。他们在香港躲过了残暴的执政者，多年之后，新的世界让走进未来的他们感到不可思议，她的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了，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星期。她这超过百岁的寿命是奇迹，百多年来，曾经的人渐渐离开，从民国走到新世纪，丈夫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离她而去了。在这个日渐繁华和污浊的人间，活着她渐渐孤独，百年烟云已过，曾经的一切如同电影一般在自己的心里和脑中放映。今天，在没有医生的注意之下，她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到街头找到了这名大夫。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仿佛命中注定一般，或许这是丈夫的指引。如果不来，她预感自己一定会留下遗憾死去。
　　“没病，为何要看？”年轻的云游大夫身边放着自己的药箱，地上铺开摆着深山老林里妖精们种的草药。头上的长长蓬松厚重的辫子，身上穿的是民国时期的长袍。
　　这人，如同民国时期走出来的人物。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太太浑身一颤：“是青阳是青阳对么？”
　　老太太伸出手，柳青阳握住老太太的手，老太太紧紧抓住柳青阳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向个孩子一般“呜呜”地哭了起来。柳青阳任罗碧烟发泄自己的情绪。路过的行人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报警。
　　
　　罗家人长寿是因为他们有一颗善良之心，积了善，固长寿。民国时期罗善人为穷苦发粮食，后罗碧烟更是在最乱的中国时代发动香港商会帮助了很多人。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青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罗碧烟想要看清柳青阳的脸，却什么都看不清。
　　这百年来，自己还有人在身边陪着自己走过，而柳青阳却一直一个人。
　　一个人。
　　“青阳已经不是当年的青阳，这些年，碧烟可好。”柳青阳道。
　　你们心心念念，那个善良留恋人间的青阳早就不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变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柳青阳。我走的，是他留下未走完的路子罢了。
　　在这个日渐污浊的世界，如果你还活着，还会不会继续爱着这个人间和人间之人。
　　“好、好。”罗碧烟回道，与叶唯成亲，叶唯深深地爱着自己。叶家子孙和罗家子孙满堂平平安安。罗碧烟活着的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若说遗憾，便是因为自己药郎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死去。
　　“青阳，这些年，查家人一直在找你。”
　　留在大陆与政治有关的白家，留在香港和英国有商业的查家。还有从上海滩转移到香港前洪叶堂后来的天门，不知生死的爱新觉罗后裔皇奕那个神秘的消息组。
　　一九三三年之后，这百年来，为了能够抵抗住席卷整个东亚的二战，为了能够在二战之中让家族活下去，查家、白家、药郎带领下的天门还有皇奕神秘的组织不得不签订百年契约携手走过惨痛的二战时期。
　　天门靠二战时期走私武器现在成为香港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二战时期，白家在查家资金和天门武器的支持；在皇奕设下天罗地网间谍的消息组的支持下，白家现在成为大陆政治上独树一帜的政治高干。而查家，在二战结束之后，天门为查家的商业保驾护航，相对地查家给天门洗黑钱，大陆暗中协助天门除掉相应的对手和打开内地的市场，大陆白家给他开辟了商业道路。而此时皇奕那消息组却已不知生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家利用查家、天门还有皇奕的阻止巩固了在大陆上的权利和地位。
　　查家利用了白家和天门巩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天门利用白家做保护伞，查氏不得不为其暗中洗黑钱。
　　
　　　　　　　　
外篇·起始（下）
　　百年的契约，雷术当年所在的皇奕组织的消息组早就淹没在历史时间的洪流之中，晚清贵族后裔亲手创下当时东亚最大的消息组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无影无踪地消失。
　　在二战爆发之后，他们给白氏、查氏、天门带来了东亚整个发展局势，并将间谍带来的各大消息传递到他们的手中让他们走对棋子。
　　多年过去了，皇奕的组织没能等到查氏、白氏和天门兑现的契约内容。
　　现在，百年契约已过。
　　白家不再为查氏开辟大陆的商业大门；而此时的查氏已在大陆地区稳稳地站住了脚。也不再为天门保驾护航。
　　而查氏已不再为天门洗黑钱，天门也不再暗中有义务保护查氏的商业帝国。
　　
　　百年契约已过，可怕的二战给不仅仅给他们更是给中国百姓带来了血腥与仇恨。
　　战争，过去了。
　　却衍生了更大的“战争”。
　　
　　“查家少爷，查善生已经死了。”罗家和查家有商业上的合作关系，两个世家有交往。罗碧烟年老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查家少爷查善生么？当年你给了他一株续命的桃花。那颗桃花种在查氏本家老宅里，已经长得很大颗了。有一年，我带孙子去查家老宅，看到你给查家少爷的那颗桃花了，现在、它已经长得很高大了。”
　　
　　那一年，是春天。桃花盛开，查氏老宅院子里种满了桃树，在这些桃树群中间，有一颗很高大的桃树。罗碧烟当年带着孙子去查氏老宅拜访，在查氏老宅里看到了那颗繁花盛开的桃树，那时候已躺在病床的查善生每天痴痴地看着院子里的这颗巨大的桃树。每天让下人们把自己房间门的窗口打开好看到这颗桃树。在这一天，罗碧烟看到了躲在桃花丛里的桃花“仙”，那个美丽的桃花仙坐在自己的桃枝上透过查善生房间里的窗户与查善生的眼睛对望。
　　罗碧烟相信，查善生一定看到了这桃花仙。
　　后来，有人告诉罗碧烟，这颗桃树已经繁花盛开了三年了，三年前查善生病倒在床不再起来。
　　这三年来，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白天黑夜，这颗桃树为查善生而开，每天花开花落，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桃花瓣。
　　第四年，查善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那颗桃树一夜落花后再也没有开过桃花。
　　直到现在。
　　
　　后来，现任当家的查氏后人在收拾查善生的遗物的时候无意推开那间被视为禁地的房间看到了整个房间挂满了柳青阳的西洋画像还有那颗桃花树和桃花树上的桃花仙。
　　“是查少爷执着了。”柳青阳回道。
　　“查氏与青阳氏是世交，查少爷在移居香港之后从查老爷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查少爷在生前一直在找你，在找到你之前。查少爷，先找到了陈巡捕陈逸。”
　　查善生只后悔当年还在上海滩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坚持将柳青阳带走，若是带走……
　　柳青阳与陈逸之间就不会有此……
　　“陈逸说他杀了你，可是查少爷不信。”
　　
　　二战之后，看着年轻没有任何改变的陈逸，查善生恨不得撕碎陈逸。但他不信，不信柳青阳就这么消失了，陈逸带来的消息让查老爷一病不起。查善生痛恨陈逸却又无可奈何。
　　当年，为什么不将青阳从上海滩带回香港……
　　
　　听了罗碧烟带来的消息，柳青阳沉默不语。查家没欠自己什么，是自己欠了查家的。查老爷待自己如子，没想到查老爷在晚年还因为自己而大病。
　　柳青阳还记得小时候年轻而风华正茂的查老爷抱着查善生前来家里拜访逗弄自己，骗自己说要将所有的小狐狸和小兔子卖掉，自己急得大哭将所有的银元从钱袋里倒出来想买下所有的小动物。
　　那时候，父亲还在……
　　
　　“这些，都是查少爷告诉我我的。查少爷说如果遇见你，让我转告你让你去查家看看，看看那颗桃花树。”罗碧烟慢慢地说道。
　　到最后，查善生是那个知道自己活得最长的人。
　　这个秘密，是桃花树上的桃花仙告诉查善生。
　　查善生不知道罗碧烟这一辈子会不会遇见柳青阳，他只是在赌。
　　最后，他还是赌对了。
　　
　　“青阳。”罗碧烟握住柳青阳的手。
　　“这个世界，就你一个人了。”罗碧烟呜呜地哭了出来。
　　
　　查善生、药郎、陈逸、叶唯、付禄民、贾恩、章是非、老瞎子、伊莉雅、克莱夫顿、白师盛他们都死了、都死了。这个世界，谁都无法留在柳青阳的身边，即使带着仇恨活下来的义子柳念也不行。而罗碧烟自己，也要死去了。
　　“碧烟，我会回去看看的。”柳青阳握住罗碧烟的手敛眉说道。
　　去看那颗在查善生死后孤独绝望不再开花的桃花树。
　　“那就好，那就好。”
　　查善生让你回去看看，不想让你和桃花树一样的孤独，没有了查善生的桃花树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存在的意义，而当我们都死去。
　　青阳，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去看看吧，这个世界，还有人能够替我们众人陪着你。
　　即使我们都不在了。
　　
　　一个星期之后，罗碧烟含笑而死。一直与叶家和罗家毫无来往的天门高层出息悼念。
　　“罗姨，我替父亲来看你了，您安心去吧。”已经退位的上一届天门门主道。这白发老人稳重而充满气势。
　　
　　一年后的夏天晚上。
　　香港查氏本家的老宅院里桃花忽然瞬间盛开，桃花悠悠落下——
　　“桃、桃花开了！”下人手中的茶壶摔落在地惊叫一声，沉寂的查家瞬间喧嚣起来。
　　查氏本家的人和下人们对桃树充满了敬意。
　　
　　桃花丛中深处，坐在桃花树上的柳青阳轻轻抚摸睡躺在他腿上桃花乌黑的长发。桃花抱着柳青阳的腰身躺在他腿上沉默地流着泪水。
　　桃花纷纷扬扬落在柳青阳和桃花身上。
　　
　　“你最不该是有人类的感情。”柳青阳温柔地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人终于来看我了。查少爷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了。桃花怕只怕连大人都不会要桃花。”桃花回到，泪水流下。
　　一百年过去了，自从查善生抱着自己回香港老宅，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柳青阳。在查善生死后，她萎靡不振，以为自己就这么下去了，自己一颗桃树百年、千年、万年就这么下去了。在这种可怕看不到尽头的时间里活着，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查家人一直在陪着你，你当看到。”柳青阳说道。
　　那些回廊上的人看这颗忽然盛开的桃花树，查家的老头子们更是敬意万分。
　　桃树不孤独，查家人一直在她的身边，她要守护的不仅仅是查善生，更是查家。
　　“即便我有查氏，可大人却什么都没有。”桃花说道。
　　“你想要我带你走。”柳青阳笑得如同狐狸一般。
　　“想。可大人却不愿。”桃花回道。
　　“不要学会人类的贪心。日后，会来看你。”
　　“有大人这句话，桃花愿意等。”
　　
　　自那之后，每一年的春天，桃花又再度盛开了起来。
　　
　　公元201X年。
　　
　　“齐临！你他妈的杂碎！”即使跛了脚，游幕一身的气势还在，他如同暴怒的狮子手机狠狠地抵在齐临的脑袋上，这叛徒让银狼被消灭。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齐临目光复杂。
　　“滚！”对着曾经的兄弟，游幕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我不会离开，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隐世里的居民’。告诉我，柳青阳在哪里！”齐临稳稳捉住章时的手。
　　“呵呵，又是为了你狗屁的正义！你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章时冷冷地扣动扳机。
　　在这个大千世界，那些丧失了古森林的居民们为了生存而隐在现世界人类的城市世界卑微地生存，那些生命体被隐秘的研究机构称为——隐世里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