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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故人作者:如鱼饮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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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华又缄默了许久,突然哽咽道:“……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像师尊一样的爹爹。我被人欺负时他会保护我,我生病时他会在床边陪我……可是,”朱华抬起头,满眼是泪地凝视着通天教主,“可是,我的爹爹,他,不要我。”
屋内一直静观的白狐主和朱卯熊正突然毫无预兆地看到了朱华一贯坚强冷酷后脆弱的一面,既心酸,又有些偷窥了别人隐私的愧疚和尴尬。
通天教主蓦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碎裂。他很想一把将这个孩子搂进怀中,不计一切后果。
封神一战后,他的弟子全部丧命。一千年来,让他近乎崩溃的并不是孤独和受辱。
而是愧疚。
若不是他这个师父意气用事,又怎会断送徒弟们的性命!
一向好强的通天教主从未对别人说过,他是愧疚啊!是悔恨啊!他有什么资格再收弟子?他有什么资格快乐?他孤寂、病弱、受人唾弃,才能减轻他的愧疚,才能让他心里好受!
可是,如今,他好想要这个孩子。就像,垂死的人想要抓住一根稻草。
鸿钧老祖说过,不要感情用事。通天教主想起了,轻轻一笑,又忘掉。
他安详地注视着朱华的双眼,宁静地说:“朱华,你爹不要你,师尊要。不管什么时候,碧游宫都是你的家。”
通天教主的话让白狐主等人都愣住了。通天教主一向言辞谨慎,每一句话都极有分寸。却没想到原来他也会说出这样率直纵容的话来。
朱华也愣住了,但他几乎也是同时,扑进通天教主的怀中,闷声哭起来。
通天教主什么都没有再说。
朱华看不到,但是白狐主他们都能看到,道人脸上温柔的神情。
白云苍狗一晃百余年。其间熊正屡次劝白狐主不要再看下去,却被他断然拒绝。他仿佛已深陷其中,贪婪地搜集着朱华的一切,嫉妒地提防着通天道人。所幸虚境中的百年也不过现实的一个夜晚。
百年之中,朱华起先还屡屡追问过通天教主朱晶的归期,都被他敷衍而过。后来渐渐朱华也不再问了,随着长大,他已明白自己的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通天教主的藏书阁有很多典籍,百年来被朱华一一翻阅。通天教主还亲授朱华武功,为他修出一套矛法。
这日清晨,朱华练完功就往通天教主的寝宫跑。他撩开纱帘进去,通天教主正坐在床上看书。望见他,便释卷而笑。
“师尊,你身子好些了吗?”朱华随手扯开衣襟,坐倒在床边。
“好多了。”通天教主拾起把折扇,为朱华徐徐摇着。
朱华凑上前,趴在他腿上,“胃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通天教主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痒痒的。朱华说完便把手往薄衾里伸,通天教主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必了朱华。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去叫水火童子替我梳头。”通天教主道。
朱华蹭到他身后,笑道:“有我在,叫水火童子作甚。”他抓起篦子,认真梳起来。
朱华不常做这些,到底是手重。通天教主的头发被他梳弄的有些疼,却也没有抱怨一句。朱华把他的长发编成辫子,送到他肩头,问:“师尊,你看怎样?”
通天教主侧头端详着,微笑道:“挺好。”
仲夏的清晨,空气湿润而清新。通天教主里面穿了条白绸长衫,外面罩了件草绿色的深衣。这件深衣是朱华第一次下山时,从洛阳城里的成衣店给他买回来的。通天教主时常穿着,洗得也勤,如今变得十分熨帖。
后山野草茂盛,几乎遮蔽了小路。通天教主一路走过去,衣摆布履都被露水沾湿。朱华见状,跑到前面,替他把小路两旁蔓草上的露珠都踢掉。
两人到了紫芝崖,通天教主伫立在悬崖上,眺望着远处与天际交融的黄河。
朱华坐在他身后的岩石上,拨弄着脚边的蒿草。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他这个师尊心里在想什么。通天教主对他来说,虽如父亲般亲近,但也同时琢磨不透。
“朱华……”通天教主道。
“怎么了师尊?”朱华抬头问。
“算了。”通天教主又轻声道。
朱华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师尊,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
说话时,风突然更疾了,眨眼间金光四射,异香袅袅,一驾七香车从祥云中翩然而至。车驾上端坐着一手提竹篮的仙姑。
仙姑下了车,朝通天教主打了个稽首,奉上竹篮道:“师父,这是王母娘娘托我给师尊送来的仙果。”
通天教主凝望着仙姑清秀的容颜,淡淡道:“有劳斗母元君了。还请替贫道向娘娘道谢。”
这仙姑正是昔日的金灵圣母,姜子牙封神时将她封为斗母元君。
金灵圣母和蔼道:“娘娘还让问,明年三月三的蟠桃会,师父来不来。娘娘甚是想念您。”
通天教主道:“我这荒野老儿,就不用去了吧。”
金灵圣母道:“师父不要妄自菲薄啊。徒儿先告辞了。”
通天教主没料到她这么快便要走,忙上前一步,顿了顿,微颤道:“斗母元君,你在天庭……过的好么?”
金灵圣母似是一怔,诧异道:“很好。”
通天教主徒然动了动唇,才叹道:“那就好。”
金灵圣母嫣然一笑:“师父,徒儿告辞了。”她说完又坐上七香车,头也不回地飞离了紫芝崖。
通天教主拎着篮子,孤零零地站在崖上,风吹得他的衣服乱晃,如同挂在一副衣架子上。
朱华沉默了好久,才问:“师尊,你不是说……你的徒弟都已过世了么。”
通天教主一直注视着金灵圣母车驾远去的方向,淡淡道:“是啊。”
朱华没有再追问,走上前拉了拉通天教主的衣袖:“师尊,你冷不冷?我们回去吧。”
“回去吧。”通天教主依旧漠然道。
回了碧游宫,通天教主让水火童子去叫相柳来。朱华听了便回了自己房间。通天教主心情烦闷时从来不说出来,只会叫相柳给他送酒,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个三两天,之后总要大病一场。每每看到通天教主这般作践自己,朱华心里都会格外烦躁。
相柳又端了一壶温好的酒走进来,通天教主正靠坐在六七坛空酒坛前发呆。相柳笑嘻嘻道:“教主,您今儿个可真是喝高了。”
“倒酒。”通天教主道。
相柳倒了碗酒,贴上通天教主胸前,勾起嘴角谄笑,“教主,那小蛟你养了一百年了,还不下手?别把自己憋坏了!”
通天教主一愣,随即满面通红,一把推开他,“胡言!”
“朱华是我的门人罢了。”
“教主,你何必不承认。爱一个人又没什么不好说的,难道你忌讳他是男人?”
“不……”
“那你好歹表白一下心迹,让小蛟知道一下。没准他也同意,你们做一对神仙眷侣不是很好?”
“你以为朱华和你一样?”
“我怎么了?”
“你……”通天教主抓住相柳乱摸的手,把他从身上拎下去,“……的手能不在别人身上乱摸么?”
相柳满不在乎,端然道:“还是抓住机会的好,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想我主人共工,那么厉害一人,说死就死了,可怜我都没占到他多少便宜。”
通天教主瞥了瞥他,默了一会儿,叹道:“你又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玩世不恭。我知道共工一去,你心里也不好受。”
相柳道:“所以才说要抓住机会,先‘吃’了再说,管他明日如何!”
通天教主摇了摇头,抱着酒坛子兀自喝起来。
白狐主跟着朱华回了他的房间。熊正劝道:“白狐主,我们这么跟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不如带着山河社稷图去碧游宫,看看通天教主能不能解。”
白狐主猛一回身,“难道我解不了?”
熊正忙道:“白狐主莫要恼,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白狐主又恢复了一贯心高气傲的神色,“你等着看好了。”
白狐主独自随朱华进了房间,朱卯在身后拉住熊正,道:“熊兄,白狐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在他面前说通天教主的能耐。”
熊正道:“看了一百年了,我实在觉得通天教主没什么不是的地方。主公他为何那般厌恶他?这些年两人如此亲近,谁想到五百年后冷淡疏远成那样?通天教主那心里得是什么滋味?说句心里话,我若是通天教主,就主公那态度,我绝对忍不了。”
朱卯嗔道:“熊兄,你怎能怪主公,他不是没道理的人,定是通天教主对不住他。再者说,那通天教主是神仙,和咱们终归不是一路,你与其同情他,还不如多搔搔白狐主的痒处。白狐主才是咱们一伙的。”
熊正叹道:“我看白狐主自己都快陷进图里去了。”
如此过了两日。是夜,东风习习,乌云遮了明月。朱华竟难得的没有早睡,反而走向了通天教主的寝宫。
白狐主一步不落的跟着,熊正瞅着他叹了口气,拽上朱卯也跟随上去。
没有月光,碧游宫背后的云台山一片幽暗。唯有通天教主的寝宫亮着灯。朱华推开门走了进去。
通天教主靠坐在窗棱上,一只手按在胃上,一只手端着黑陶酒盏喝酒。
朱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酒盏,道:“师尊,你不要总是这样!”
通天教主恍惚地打量着他,许久才问:“是朱华?”
朱华喟然一叹:“你的胃疼不疼?”
通天教主慢慢摇头。
朱华道:“现在不疼,明日一定又要疼的下不了床。你难道不知道相柳的酒有毒?长痛不如短痛,别再喝了。”
通天教主洒然一笑:“长痛不如短痛啊,说得好,朱华。”
有风从窗口灌入,吹动青铜烛台上的烛火,飒飒作响。
通天教主定定望着朱华,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朱华困惑道:“师尊尽管问便是。”
通天教主却忽然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朱华。
“师尊,你要问什么?”朱华道,“坐下说,窗口冷。”他伸手去扶通天教主,却不料竟被他一把拉过去。
“朱华,我问你。”通天教主突然又重新开口。
那距离近的,朱华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酒气。
“我问你……”通天教主的气息粗重起来,“你愿意,一直留在碧游宫吗?”
朱华怔道:“师尊为何这么问,弟子当然愿意。”
通天教主的目光蓦然锐利逼人,他问:“不是留在碧游宫,是留在我身边。你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朱华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他喃喃道:“留在师尊身边……做什么?”
通天教主的幽黑的瞳深不见底,轻轻道:“……做什么都好,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朱华,我对你……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
朱华浑身的皮都紧了,一把将通天教主推开,撞到墙上。
他大声叫道:“师尊你疯了!你疯了吗?你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
通天教主问:“朱华,这一百年来,我对你好不好?”
朱华颤抖道:“很好……”
通天教主道:“那你为何要拒绝我?”
朱华咬着牙,握拳吼道:“你对我好我就要答应你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吗?我一直把你当父亲一样尊敬,可原来你、你心里一直是这种肮脏的念头!你这个骗子……骗子!伪君子!疯子!”
通天教主的目光黯淡了,他低声道:“天总不随人意。”
他抬起右臂,手中突然青芒一闪,一柄三尺七寸的长剑已横握在手。
“朱华,与其让你离开,不如我杀了你。”通天教主抬眸清冷道。
朱华万没料到道人竟如此偏执,扭头就往门口跑。通天教主挥出一道掌风,雕花朱门啪的一声巨响,紧紧关闭在朱华面前。
身后强大的气流冲来,朱华忙旋身躲过,朱门却被青萍剑斩断。朱华虽万分惊惧,却并没有丧失理智,他瞅准机会从断裂的大门中逃了出去。
朱华沿着长廊拼命逃窜,耳后传来通天教主衣袂凭风的猎猎作响。
夜空无月,漆黑一片。
朱华脚下一崴,滚倒在地。通天教主身影已至,青芒万丈的宝剑高高举起——
朱华厉声惨叫,霎时间长廊扭曲,地面塌陷,一切都消失殆尽。
朱卯与熊正站在一片血红色的天地间,无措地看着抱头惨叫的朱华。
白狐主徒劳地一把一把去抱他,每一次都只能穿过他的身体而已。
“老七、老七、老七……”白狐主疯了一般重复着。
熊正一步上前,对着白狐主的后脖子劈下一掌。刹那间血红色尽褪,朱华也消失不见。
三人出了山河社稷图,正是月悬中天。白狐主昏倒在地。
熊正匆匆卷起图,对朱卯道:“你照看好白狐主,我去碧游宫找通天教主。”
言罢化作一股黑风,朝北而去。
☆、第十二回 夜访客暗道玄机
碧游宫中,元始天尊道:“用相柳换朱华,你肯不肯?”
通天教主看似斟酌道:“让我考虑考虑。”
元始天尊道:“怎么,你不是很在乎那小蛟么?”
通天教主道:“我只怕交出相柳后师兄你又变了卦。”
元始天尊一笑,“师弟你又何必拐弯抹角,你就是想看看我的诚意么,”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明珠,“日月珠我带来了,知道师弟你定要向我讨。”
通天教主收了起来,微笑道:“明日便派人将相柳押去。”
通天教主送走了元始天尊,过了不多时,狰与穷奇回来了。
通天教主打量了他们一番,问:“没受伤吧?”
穷奇回答:“教主放心。”
通天教主这时才问:“得手了吗?”
狰道:“让狐狸和朱华的部下捷足先登了。”
通天教主不由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安抚道:“你们先下去歇息吧。”
二兽走后,通天教主已是疲惫难当,胃痛偏偏又搅得他难以成眠。辗转反侧了许久,正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得水火童子叫他起来。若非要紧事,水火童子绝不会扰他睡眠。通天教主强睁开酸困的眼皮,撑身而起。
水火童子道:“邙山君的部下熊正求见。”
通天教主一下子坐直了,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熊正从未进过通天教主的寝宫,更未私下里得到过通天教主的召见。他捧着山河社稷图进来,看见了青玉床上的道人,眼睛有些发直。
通天教主虽鬓发凌乱,宽衣缓带,但那举手投足,神情眸色中却自是有股风流仪态。可惜他家主公却愣是看不到,熊正心里暗暗叹息。有些时候听白狐主一口一个“老东西”的叫他,熊正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熊正将盗图始末向通天教主说了一番。
通天教主接过卷轴时,手指却微微一滞。他脸上突然变色,遽然将卷轴打开。
看着山河社稷图,通天教主猛地一捶墙。
熊正连忙问:“教主,出了何事?”
通天教主无奈叹道:“朱华已不在图中了。”
熊正大惊失色:“不可能啊,我朱卯和白狐主分明在图中看到了主公!”
通天教主道:“你们看到的朱华不过是幻象,这是山河社稷图的功能之一,观图之人心里想看什么,图便可显现什么。只要是这世间发生过的事,无论巨细可一一呈现。只是若看久了容易迷失在幻象中。你三人能全身而退,已属不易。”
熊正听了这话,想起白狐主在虚境中的种种痴迷执着,不禁一头冷汗。若不是自己打晕了他,他或许真的要留在虚境中了。
熊正仍是不解,问:“我们三人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这又是为何呢,还望教主明示。”
通天教主道:“同一时间图中只能显示出一种幻象。谁的愿望强烈,谁便可看到所愿。
熊正道:“原来还有这等宝物……教主说主公不在图中了,那他在何处呢?”
通天教主脸上难掩失意之色,“定是我师兄料到你们会去盗图,提前将朱华关在别处了。”
“这事因我而起,我定会把朱华带回来的。”通天教主收起沮丧道。
熊正听出他话中有送客之意,便再拜离去了。
刚要睡便被叫醒,通天教主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胃疼又被激惹起来。又发现朱华已被元始天尊藏起,他的胃更是拧在了一起。熊正在他还能勉强隐忍,熊正一走他就再难压抑胸口的恶心,低头便呕起来。此时青铜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几支,房间里有些昏暗。通天教主本以为只是呕出了些秽物,不料喉中却一股子甜腥。他心里咯噔一下,借着幽暗的烛光细看,才发现呕出的竟全都是鲜红的血。
他突然觉的浑身冒上股寒意。第一次呕血是几日前和朱华吃饭时,他那时只以为是被朱华那几句话逼得急火攻心呕了血,也并未怎么上心。后来他又开始喝相柳的鸩酒,以往也没什么了不得,最多胃疼上几日,发个火邪病一场罢了。他没想到居然又呕了血。自他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修成了大罗金仙之体,他便没有再考虑过生死之事。可是,即使是神仙也不是永生不灭的。通天教主默默瞥着地上那片红得刺目的血迹,心中暗暗想,如果他死了,朱华会不会有点伤心?会不会想起他曾经的好,不再讨厌他了呢?
通天教主突然一笑,他不能死,因为以死相逼,正是朱华最不齿的行为。看来,以后不能再喝相柳的酒了。
通天教主掏出一方帕子,擦去了地上的血迹,又作了了法,将染血的手帕烧了个干净。
他抹去额上的冷汗,裹着薄衾再次躺倒在床上。长时间缺乏睡眠,他的头隐隐作痛。离天亮还有些时候,他思忖还是睡一下为好。
谁料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屋前有人争执。通天教主揉着太阳穴,慢慢又坐起身。他支着额头在床边坐了片刻,把水火童子叫进来问:“你和谁在吵?”
水火童子还未答话,就见一青袍道人走了进来,笑道:“教主,我要见你,你家童儿偏要拦我。”
水火童子见相柳先告起状,恼道:“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有什么话不能明日再说!你也来我也来的,想把教主累死不成!”
相柳眉毛一抖,道:“哟,言下之意今夜教主有不少访客啊。”
“不过在下的事还真就得今晚说。”相柳又道。
水火童子还欲阻拦,通天教主道:“童儿你退下吧,贫道已醒了,就让他说吧。”
待水火童子不甘心地合上门后,相柳在屋里踱了几圈,道:“我以为您今夜一定想见我呢。”
通天教主好笑道:“贫道大半夜见你作甚?”
相柳踱到了床边,瞅着他嘴角的一点血迹,又踱到烛台前,“怕我趁夜跑了呀。怎么,元始天尊深夜造访,难道不是要你抓我给他?”
“那又如何?”通天教主道。
相柳道:“你不把我交给他,如何换得邙山君?”
通天教主道:“我自会想办法。当初贫道既然收留了你,便不会随便让人拿你。”
相柳浅浅一笑,“可是我主人共工已经复活,我是一定会重投他麾下的。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天庭复仇。如此一来,免不了是一场天地浩劫。通天教主,你放虎归山,良心能安么?”
通天教主道:“共工与天庭开战,不过是争权夺势,贫道本也没兴趣管。只是若祸害了下界生灵,贫道不会袖手旁观。相柳,你如果助纣为虐,我们免不了战场上相见,到那时贫道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相柳停止了踱步,定定看着通天教主道:“我没有祸乱生灵的意思,可是有人有。”
通天教主听出他话外有话,静待后文。
相柳朝他走了过去,低声道:“我已见过了共工,你知道他和我说,是谁让他复活的么?”
通天教主问:“是谁?”
相柳搂住了通天教主的脖子,嘴唇贴在他耳边,吹拂道:“一只龟。”
通天教主先是一怔,随即猛然醒悟,瞳孔倏然缩紧。
相柳走后,天色透出了些光亮。通天教主已睡意全无,他穿好了衣服,梳洗一番走出屋子,天已蒙蒙亮了。
他将穷奇唤出,道:“陪我去一趟邙山。”
穷奇看了看道人苍白的脸色,道:“教主可是去还日月珠中的水族魂魄?那也相当耗体力,教主一夜未眠,不如明日再去。”
通天教主道:“那些水族没了魂魄,肉身撑不了多久。这事是我不对,还是早日替它们还魂好。”
他们刚走到云海上,就听见狰的怒吼,须臾见它炸了毛地跳到二人面前,。
通天教主休息不好,本来就有些头晕,被它这么一吓,脑袋里更是一跳一跳地疼。
“出了什么事?”通天教主叹道。
狰气冲冲道:“相柳那厮竟趁夜跑了!果然是共工的狗腿子!”
穷奇扭头瞅瞅自己毛茸茸的狗腿,低声道:“狗腿怎么了?”
通天教主沉默了一会儿,道:“穷奇,我们先去邙山。”
通天教主驾青色莲花到了邙山,见两军仍在对峙。他方落在大帅的行辕前,就见敖灵跑出来扑住他。
“道人!”她高声叫道。
通天教主微笑着揉弄她的头发。此时敖顺亦走了出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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