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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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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我,做我的妻子。”疾舞岩站起身,说道:“也许今后我们还要一起吃苦,但是,我会用我整个生命来爱你,和你一起照顾瑙仔……你愿意么?”
  魅嗣丽的明眸忽闪忽闪,蓦然涌出两颗晶莹的泪珠,脸上却有了幸福的笑意,轻轻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疾舞岩不再说话,默默张开臂膀,将爱人紧紧拥入怀中。清溪里,两人的倒影慢慢地合成一人。小魑从水里探出脑袋,好奇而不解地看着他们。
  杨恒悄然走开,此时此刻,除了为疾舞岩开心以外,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羡慕,一点点忌妒。
  ※※※※
  其后数日众人便在山中找寻苍山魅姥的踪迹,几乎搜遍了每一方山石洞穴,奈何始终不得线索。这日午后众人搜完最后一处山峰,仍未见苍山魅姥的下落。
  疾舞岩道:“或许她并不住在苍山,又或尚未回来。咱们这么漫无头绪地找寻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我看还是暂且离去吧。待日后有了消息,再来打探。”
  石颂霜心中失落,也知眼下只好如此,颔首道:“我也该回黄山去了。”
  杨恒勉强笑了笑,说道:“那么,咱们就在这儿分手吧。”
  石颂霜低垂螓首,没有应声。疾舞岩自那日在清碧溪边与杨恒抵膝倾谈后,对他和石颂霜之间的微妙感情亦猜到了一二,见此情景便偷偷扯了扯魅嗣丽的衣袖,拉着魅瑙仔悄悄退到远处。
  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一时齐齐充溢在杨恒的胸中。他感激上苍,令得自己和石颂霜在分离三年后再次相逢。然而,冥冥中似有天意弄人,每一次的重逢只是为了又一次地分开,相伴总比孤单短暂。
  是的,孤单,是从你爱上一个人的那刻开始的。但杨恒不知道,这孤单何时才能结束──也许永远不会有尽头。
  “代我向石老爷子问好,”杨恒怅然道:“我和他也已有三年多未见了。”
  “外公也很惦记你。”石颂霜的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小圈,“等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去黄山看望他老人家。”
  杨恒的身躯震了震,仰起脸眺望蔚蓝如洗的晴空,不置可否道:“好,我记下了。”
  “你送我的阿耨多罗花一直开着,很美。”石颂霜顿了顿,说道:“外公正在加以炼化,希望能将它炼成一件护身神器。”
  一段寂静后,石颂霜终于狠下心来说道:“那么……我走了。”
  杨恒没有回答,石颂霜又等了等,暗暗地一声叹息,举步而行。
  走远,走远;远走,远走……两人的身影逐渐分离,在午后的阳光下拉出一条魂断神伤的线迹,宛若一曲离歌在唱。
  “颂霜!”杨恒突然叫道。在石颂霜愕然回首的一瞬,他已冲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娇躯拽入怀中,低下头重重亲吻在她的樱唇上。
  这是怎样的痛楚,怎样的黯然销魂?石颂霜的心一阵颤栗,泪水如溃堤,迷失在杨恒火热有力的亲吻中。
  时间凝定,仿佛这一霎那已是地老天荒的永恒。他和她忘情地拥吻着,浑然忘却了身外的所有。三年的思念,无数夜晚的魂牵梦萦,都似火山般在这一刻忘乎所以地爆发出来,让彼此的心跳融汇成奔流不息的大川,涤荡去心底的尘埃。
  他尝到她咸湿的泪水,心几乎疯狂,压抑太久的情感摧毁了理智的禁锢,从喉咙里呐喊出深深埋藏的心声道:“我不要你离开我!”
  石颂霜几乎窒息,也不知自己是在摇头还是在点头?只知道自己的唇和他的唇缠绵悱恻难分难舍,自己的心和他的心激撞交融无法拆离。
  唇分之际,杨恒捧起她泪流满面的俏脸,任由心情激荡,痴痴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傻瓜,你这个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她的心里悲喜交集地呼喊道:“难道你还不晓得,我一直一直,都只爱你!”
  可是她说不出口,所以她摇头,她点头,她的心痛苦地挣扎着,闭起眼睛无助地低泣。
  杨恒笑了,因为他已经明了她的回答。她不答,只因她的心间仍有枷锁未曾解开。是的,她是固执的,从来不愿亏欠任何人。一旦欠了,就要偿还,哪怕让自己忍受煎熬……
  用么指轻轻抚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杨恒吻着她的发,在她耳边缓缓道:“别怕!我们一起面对所有,一起去救醒他──记住,无论未来有多难,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石颂霜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胸前,忽然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含泪微笑道:“记得来找我──”娇躯如雨燕般脱离杨恒的怀抱,投射向云空。
  杨恒的心仿似也随着怀抱一起空了,伫立原地良久未动。高远空阔的蓝天下,石颂霜的倩影渐渐地去远,慢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在视线里模糊。
  “杨兄弟,”疾舞岩走了过来,低声劝慰道:“你没事吧?”
  杨恒摇摇头,说道:“疾大哥,我很好。谢谢你,咱们后会有期。”
  疾舞岩握住杨恒的手使劲晃了晃,说道:“希望很快能喝到你和石姑娘的喜酒。”
  四人依依惜别,青山绿水之间忽又只剩下杨恒一个人。这一次,激情已经点燃。纵使彼此身在两地,却也阻挡不住炽烈的憧憬。终于等来这一天,他们可以将生命中的喜悦与甜蜜与彼此分享,甚或苦痛或哀愁。而他更加清楚接下来自己该做的事。
  略作盘算后,杨恒驾驭仙剑直奔东昆仑,期望能够知道在那里,真禅到底经历了什么?
  屈指算来,这已是他三上雄远峰。前两次杨恒都是为仗剑救父,满腔怒忿而来。而今时过境迁,杨南泰离世已有三年,母亲也重归峨眉青灯古佛面壁修行。此次再来,他的心情也变化了许多。
  那些灭照宫的守卫看见杨恒到来,均都又是惊讶又是恭敬。毕竟神藏峰大战时,杨惟俨曾当众宣布由他接任灭照宫副宫主一职,无论杨恒乐意与否,这些守卫却是丝毫不敢怠慢,将他引入宫中。
  杨恒晓得自会有人将自己来访的消息飞速报知杨惟俨。他径自来到秦鹤仙的墓前。秦鹤仙的坟冢已被修葺一新,旁边却多出了一座杨北楚的新坟。
  出乎杨恒的意料之外,在这两座坟墓的不远处,还有一座杨南泰的衣冠冢。
  他从包裹里取出上山前购买的香烛纸钱等物,先祭拜过杨南泰的衣冠冢。
  他点燃香烛,看着纸钱在吞吐闪烁的火苗里慢慢变得亮红,又渐渐地黯灭,化为了灰烬,就像养父的一生,平凡而绚烂,最终被风吹去。
  他将剩下的纸钱全都烧在了秦鹤仙的墓前,又代真禅向她磕了三个头。
  最终,杨恒还是来到了杨北楚的坟前。他望着墓碑,心中仍然无法相信这个人竟是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如今都已随着他的尸骨一起深埋进了脚下的这片黄土中。可讽刺的是,杀死他的既不是自己,也不是旁人,居然会是真禅。
  生自己的,养自己的,两个男人……一对兄弟,此刻俱都静静地安睡在了他的面前。无论他们生前有着多少恩怨纠葛,甚而曾经拔剑相向,势不两立,百年之后却又安安静静地躺在了一起。
  “阿恒。”凌红颐的声音忽地从他的身后传来。她挎着一只花篮,远远地走来。
  “凌姨,”杨恒从沉思中醒来,回转过身向她招呼道:“许久不见。”
  “三年了吧?”凌红颐望着杨恒轮廓分明的脸庞,笑道:“你长大了,还高了许多。”
  她将篮里的花分成三束,摆放在了杨南泰、杨北楚和秦鹤仙的墓前,絮语道:“我每天都要来这里一次,在他们的坟前摆上一束花。”
  杨恒注意到凌红颐鬓角旁的小白花,问道:“他……真的死了?”
  凌红颐一言不发地凝望杨北楚的坟冢,明眸里流露出一缕哀色。
  杨恒有了答案,胸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情绪,说不出是失落,是空虚,还是其他什么,又低声地问道:“果真是真禅杀了他?”
  凌红颐点点头,回答道:“三年之间,他们两个全都走了。每回我站在这里,瞧着眼前的坟堆,总觉得这一切,不该是真的。”
  杨恒别有感触,沉默下来。凌红颐侧脸道:“如果说这是报应,那么这报应也未免过于残忍。阿恒,回来好么?在这世上,你已是老宫主惟一的亲人,也是惟一能够帮助他的人。我想南泰有知,也希望你能回来。”
  杨恒面色平和,徐徐说道:“这种滋味,我在十年前就已品尝过。可他还有灭照宫,还有像你一样忠心耿耿的部下。十年前的我,又有什么?你说得不错,这是报应。但这报应不该着落在我爹爹和真禅的头上。杨惟俨不是一直想做孤家寡人么,他如愿了──可牺牲的却是我爹爹和娘亲!”
  凌红颐玉容一痛,叹息道:“阿恒,老宫主失去的比你只多不少。”
  杨恒缄默须臾,问道:“如果你们抓到真禅,会不会杀了他?”
  凌红颐盯着杨恒的脸,反问道:“假如他杀的不是杨北楚,而是杨南泰呢?”
  杨恒一愣,凌红颐平缓的语音却暗藏着比刀锋还要犀利地质问道:“只因他是你的兄弟,你便认可他的所作所为,哪怕他杀死的是自己的生父?真禅不是三岁的小孩,他必须为自己的作为负责。没有人想杀他,但他不能逃避责任!”
  杨恒皱起眉头道:“凌姨,我们不谈这些事好不好?”
  凌红颐却咄咄逼人道:“虽然不愿承认,但你已默认了我的说法对不对?”
  “是,”杨恒回避凌红颐的目光,回答道:“我已见过真禅。我相信他此刻内心所承受的折磨,远胜于世上的任何刑罚。况且,他恨杨北楚也是应该的。”
  凌红颐又是声幽幽叹息道:“你还是不能原谅北楚,宽恕一个人就真的那么难?”
  杨恒避而不答,目光投向远处巍峨耸立的昆仑阁道:“凌姨,烦劳你带我去见他。”
  凌红颐愣了下,旋即醒悟到杨恒口中的“他”便是自己的亲祖父杨惟俨。
  莫名地,她略作迟疑才答应道:“好,我带你去见老宫主。不过……”她摇了摇头,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见他一面也好。”
  两人穿厅过廊走了好一阵子,方才来到昆仑阁前。如今的昆仑阁前,业已看不出那场惊天动地的血战的丝毫痕迹。十六名灭照宫护卫清一色的玄衣黄带,肃立在正门两侧,见到凌红颐和杨恒齐齐施礼。
  走过正厅,里面是偌大的一座庭院。院中栽满挺拔苍翠的竹子,一条碎石小径直通前方的两层小楼。
  凌红颐引着杨恒走到小楼外,杨恒抬眼望见门上挂着一块黑色金字的匾额,上书“千秋堂”三字,一股沧桑雄豪之气扑面而来。
  凌红颐驾轻就熟,推开虚掩的门户,说道:“这里是供奉杨门历代先贤的宗祠。”
  杨恒心中奇怪凌红颐为何要带自己来这地方,迈步随她走入宗祠。
  祠堂的正中处矗立着一尊灭照宫开山宫主杨廷昭的塑像,通体以黑铁锻铸而成,威武庄严栩栩如生。在塑像两旁各有一排桌案,上面摆放有杨门历代先祖的灵牌,其后的墙上数十幅画像高高悬起,最后的两幅赫然就是自己的养父与生父。
  杨恒心神剧震,刹那感觉有一股雄浑古远的无形气势从四面八方一起涌来。
  他的心深深震撼,久久不能自拔,视线一一瞻仰过供案上的灵牌,遥想当年杨氏先祖们金戈铁马笑傲仙林的铁血风姿,胸腔里的热血身不由己地沸腾。
  突然之间,他有一种寻到归属的激动与感慨,朝着先祖的塑像恭敬叩拜。
  凌红颐站在他的身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眼眸里露出一缕欣慰之色。只是在这欣慰中,却又夹杂着几多感伤,几多唏嘘。
  她走到供案前,双手恭谨地捧起一本厚厚的泛黄书卷,默不作声地交给杨恒。
  杨恒翻开书卷,杨廷昭、杨廷嗣、杨乃先、杨乃翔……直至杨惟俨、杨北楚、杨南泰的名字,都一一在上。
  杨恒的手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仿佛这本家谱重逾万钧。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每一个人,都曾经叱吒八荒六合,睥睨三山五岳,乃至于成为那一个时代的传奇。
  他意识到,自己的手中所捧所翻阅的,不单单是一本家谱,更是无数的光辉与荣耀,亦有无尽的血腥与悲凉。
  恍惚里,杨恒霍然记起杨南泰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烈日秋霜,忠肝义胆,千载家谱──杨家的子孙但有一息尚存,就绝不容外人欺负到自家头上!”
  他的眼眶一下子湿润,却意外地看到自己和真禅的名字被记载在了家谱的最后一页上,一丝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杨楚鹤,杨恒──”凌红颐缓缓说道:“你该看得出,这是老宫主的笔迹。”
  “这算什么,谁说我要认祖归宗了?”杨恒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嘿然道:“他想用一本家谱就赎去所有的罪孽么?”
  凌红颐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滑动到侧旁的页面上,点住不动。
  “娘亲?!”杨恒呆呆望着凌红颐指尖所按的那个名字,脑海里混乱一片,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怒是痛?
  “这是老宫主在三年前加上去的,”凌红颐说道:“还有真禅的娘亲,也被一并添加了上去。这事老宫主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北楚遭遇变故后,我才在陪他修缮家谱时偶然发现。”
  杨恒长长地吐了口气,像是要把胸中所有郁闷一吐而尽,缓缓地合上家谱道:“凌姨,我们走吧。”
  凌红颐点点头,将家谱珍而重之地放回原处,说道:“我还想告诉你:楼上供奉的是历代非杨氏的灭照宫先贤灵位与画像,包括我的父亲和外祖父也都位列其间。我们所有人在进入灭照宫的第一天起,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根,不惜为它流尽最后一滴热血。阿恒,永远都别忘了你姓杨!”
  杨恒没有吭声,他隐隐听出凌红颐话里有话,似乎在对自己暗示什么。莫非……杨惟俨出了什么事?莫非──灭照宫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两人走出千秋堂,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杨恒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到另外一个世界里走了一遭,只是心绪再也无法平静。
  穿过庭院,前方的夜幕下露出一座巨石砌成的白色圆形建筑,高有三层,除了底层有扇石门外,其上两层都是密不透风。就听凌红颐道:“老宫主就在这里面。”
第二集 恒心擎天 第五章 担当
  杨恒随着凌红颐步入石坛的三楼。整层楼面没有任何隔断,放眼望去一览无余。半空中悬浮着一圈龙眼大小的银白色夜明珠,朦胧的光线照射在幽暗的石室里。
  他凝目望去,正对楼梯口的石壁前,伫立着一位金袍老者,犹如适才在千秋堂里所见的那尊黑铁塑像般一动不动,正是杨惟俨。
  就是这样静静的站着,杨恒依然能够感应到从这老者身上散发而出的强大绝伦的气势,如一座无形的山横亘在自己的面前。
  对于意外访客的到来,杨惟俨恍如未闻,只是聚精会神地凝视着身前的石壁。
  杨恒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石壁上。墙上面画满了纵横交错,杂乱无章的线条与符号,有些地方密集得针插不进,但也有些地方稀稀拉拉,仅有几笔稀疏的印痕,却尽皆是以指力刻画而成。
  杨恒怔了怔,暗道:“莫非他正在闭关参悟灭照宫的绝学?”不由得转头望向身边的凌红颐。凌红颐仅是对他微微一笑,并未开口。
  忽然,杨惟俨伸出大手朝石壁上抹去。石壁发出“嗤嗤”微响,扬起一蓬轻烟。上面镌刻的图符瞬间消失,面前的石壁又变得光滑如镜。
  杨惟俨抹平石壁后并未停歇,迸起双指又“哧哧”刻画起来。他的手指运转速度极快,一道道刚劲张扬的线条瞬间又布满大片的石壁,直如一位正在忘情泼墨挥毫的国画大师,不断追捕着脑海里稍纵即逝的灵感,要在这石壁上留下瑰丽雄奇的大写意山水画。
  但杨恒仅看了几眼,就立刻醒悟到杨惟俨画的不是山水,而是某种精深玄奥的神息绝技。即便如此,他却仍然能够从这石壁上感受到一股舍我其谁的雄浑霸气。
  须臾的工夫,杨惟俨已在石壁上画完。他猛地收手朝后退了两步,对着自己刚刚完成的杰作上上下下打量半晌,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隆隆在石室里鼓啸回荡,震得杨恒和凌红颐耳膜生疼。杨恒的剑眉微微往上一挑,依稀感觉到杨惟俨此刻的模样有点儿古怪,可具体又说不上是哪里的问题。
  正这时候杨惟俨的笑声戛然而止,问道:“红颐,你觉得如何?”
  凌红颐的眉宇泛起一抹莫名的忧色,欠身道:“以老宫主的绝世才华,旷古修为,殚精竭虑所创的神功,必是震古烁今独步天下。”
  杨惟俨嘿嘿一笑,说道:“你说对了大半,却用错了四个字──不是‘殚精竭虑’,而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天下万事同源同宗,便如写诗做文章一般。若是整日价苦思冥想难以成言,又能写出什么好诗来?惟有心有所感浑然忘我,方能一气呵成留下佳作。这也正是匠师与宗师的区别,或许再过二三十年,你就能真正领悟到其中的道理了。”
  杨恒心中一动,细思杨惟俨话里的深意。他自幼拜入云岩宗,知佛门亦有“顿悟”与“渐悟”之说。杨惟俨兴之所至的寥寥数语,不恰恰是‘顿悟’的妙谛所在?
  只是他废寝忘食日夜闭关参悟这自创的神功,又未免和“信手拈来”毫不搭界。
  但听凌红颐说道:“老宫主,既然您自创的神功业已大成,那是否可以出关了?”
  “出关,还早得很!”杨惟俨摇头道:“适才老夫想通的只不过是其中一点,离神功大成尚差着十万八千里。你们不妨耐心等待,老夫这‘横扫天荒诀’大功告成之日,便是灭照宫独尊仙林之时。什么剑圣、画圣,什么魔教、至尊堡……全都不在话下。老夫只消屈指一弹,管教他们灰飞烟灭!”
  杨恒起初还没觉得什么,待到后来听杨惟俨越说越狂,言谈举止迥异以往,禁不住又是讶异又是不以为然,终于“噗嗤”轻笑出声。
  杨惟俨听到笑声,低哼道:“杨恒,莫非你以为老夫是不自量力,大言不惭么?”
  杨恒忍住笑回答道:“不敢,只是在下驽钝,没有福缘领会阁下自创的神功奥妙。”
  他话语里暗藏讥刺,本以为杨惟俨听了后势必愠怒,岂料对方竟是泰然受之,手抚须髯道:“总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莫如就此归顺灭照宫,听我调遣。只需老夫随意指点一二,就教你受用不尽。”
  杨恒心中大讶。他虽和杨惟严只有几面之缘,却知此人城府高深,阴沉内敛,如今却似换了个人般,变得张扬狂妄,令人匪夷所思。
  他摇了摇头,说道:“免了吧,凭我的这点斤两,怕是给你老人家提鞋也不配。”
  杨惟俨哈哈一笑,颇是得意舒畅,说道:“换作旁人当然不行。顾念你是老夫的孙儿,只要真心认错,再苦苦哀求于我,或可网开一面。你来见我,不正是为此?”
  杨恒被杨惟俨的反常举动搞得彻底没了脾气,转头望向凌红颐。
  这回凌红颐没有再保持沉默,苦笑声传音入密道:“你该看出来了吧?老宫主的性情大变,连带神智也变得有些迷糊。”
  杨恒一惊,用传音入密问道:“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凌红颐答道:“从三年前起老宫主便开始苦心创悟神功,几年下来并无异状,进展也甚为顺利。四个多月前,他说遇到一点儿问题,需闭关数十日加以参研。谁想就在这当口上,出了真禅弑父的变故。老宫主闻知此事后,便将自己关在这‘凌烟坛’中整日不出,只每日召见宫内首脑,询问追捕真禅的进展。”
  她说着望了眼杨惟俨的背影,接着道:“一边是迟迟未能捉到真禅,一边是自创的神功撞到关口无法突破,老宫主的脾气日渐暴躁。那天鹧鸪堂主照例向他禀报宫中事务,他却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通。”
  杨恒心一沉,想到鹧鸪天宁折不弯的性子,说道:“鹧鸪堂主怕是不服吧?”
  凌红颐点点头道:“他当时便向老宫主据理力争,两人越吵越凶,都红了脸。鹧鸪堂主火气上来,也是不管不顾,便道:‘既然老宫主觉得属下汇报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从今往后我便只做不说,倒也自在逍遥乐得其所。’”
  “阿恒,”她顿了下,叹息道:“你做梦也想不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老宫主竟突然一掌拍中鹧鸪堂主的胸口,将他打飞在石壁上当场昏死过去。尹堂主见势不妙上前为鹧鸪堂主求情,也被他一脚踹了个半死!”
  杨恒不由骇然,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果真是疯了!”
  凌红颐道:“后来我听尹堂主说,老宫主打昏了鹧鸪堂主仍不罢休,兀自破口大骂道:‘反了你,居然敢在老夫面前耍威风。今日不诛此逆类以儆效尤,日后灭照宫里岂不是人人都敢造反?’亏得在场的其他人及时将鹧鸪堂主和尹堂主抬了出去,才没酿成更大的祸事。”
  杨恒惊怒交集,问道:“鹧鸪堂主和尹堂主现下的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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