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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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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如芒在背的寒意消失,应是吴道祖眼见无法锁定杨恒的行踪,只得暂且放弃。而杨恒此刻亦无意离岛远遁,一来蝶幽儿还在岛上,再则他还需将活死人丹的解药送进厉青原的嘴里。
  他稍稍放慢了速度,携着匡柏灵来到山脚下,埋身潜入风声鹤唳的芦苇荡中。
  匡柏灵惊魂未定,一边不停往后观瞧唯恐吴道祖追来,一边说道:“这芦花荡阵,以八卦四象之序排列,须得从生门而出。”
  杨恒颔首表示明白,穿过芦苇荡来到海边。匡柏灵道:“往南走大约三百丈远,有一处藏在芦苇荡下的涵洞,涨潮时洞口会被海水完全淹没,但洞里地势渐高,恰可藏身。这地方我谁也没告诉过,师父亦难以寻到。”
  杨恒可没匡柏灵这么乐观。经过半宿的接触,他已充分领教了画圣吴道祖的厉害。以其一代奇门遁甲宗师的造诣与深藏不露的城府,岂会对岛上这样一个可以藏身的涵洞毫不知情?
  只是目下确也别无去处,惟有在洞中暂避一时,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两人潜入海里,由杨恒以神息开道,劈开一条水路沿着岛礁往南而行。果然在三百丈开外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被海水淹没的洞口,刚好位于海岛边缘的芦苇荡下。
  再看远近的海天,不知何时起了漫天流光,像一道道凤凰的七彩羽翼遍布天上海下,将整座凤凰岛笼罩在内。
  两人进到洞里,匡柏灵取出随身携带的洞箫,在身前一晃。洞箫亮起柔和的光彩,如火把般照亮洞穴四周。又行一段水势渐低,脚下露出了潮湿的礁石。
  匡柏灵微松口气,却发觉自己的身子仍在不可抑制的哆嗦,显然远未从适才那可怖的一幕里摆脱出来。她浑身无力地靠坐在岩壁上,六神无主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知道了那么多师父的事,他、他……”说到此处,牙齿不自禁地咯咯打颤,苍白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杨恒看着匡柏灵,心里生出一丝同情与怜惜,说道:“你在这儿稍歇,我往里面走走,看看是否有其他出口。”
  “没有了,”匡柏灵道:“我仔细搜索过,这儿只有一个洞口通往海里。”
  杨恒却敏锐地感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流从里往外吹拂,他也不说破,笑了笑道:“与其坐着没事干,随便走走也好。”
  “那我和你一起去。”匡柏灵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急忙起身说道。
  经历了今夜的骤变,匡柏灵往日天之娇女的感觉荡然无存,此刻的她深深体会到的是自己朝不保夕的危险处境,身上的娇蛮之气尽被惊惧与彷徨取代,只觉得跟在杨恒身边才能稍稍心安。
  毕竟她从小受到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关怀,一路成长顺风顺水,从未受过多大挫折。一旦面临大变,难免会生出惊慌无助之意。何况,这回师父非但不会成为自己赖以仰仗的靠山,反而成了欲要杀人灭口的敌人。
  她跟在杨恒身后,心中惶惶然、戚戚然不无烦恼,高一脚低一脚地往里走,一不小心差点被绊倒。
  杨恒犹如背后生眼,在她即将晃倒的一瞬已退至跟前,探臂膀轻轻揽住匡柏灵的纤腰道:“留神脚下,跟紧我。”
  匡柏灵面颊一热,急忙站稳身子,用蚊呐般的声音道:“谢谢!”
  杨恒一笑收手,继续前行道:“不要怕,我们一定有办法逃出凤凰岛的。”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匡柏灵就像吃了颗定心丸,重又生出信心。想到上次见面的情形,她越觉羞愧,低声道:“上回是我不对,对不起。”
  “上回什么事?”杨恒回过头望着她不以为意地微笑道:“我早忘了。”
  匡柏灵愣了愣,唇角渐渐泛起一缕笑意,说道:“反正我已道过歉,你忘了最好。”
  两人相视而笑,尽释前嫌。匡柏灵跟在他的身后,又问道:“你看上去似乎并不害怕我师父会找到这里?”
  “谁说我不怕,事实上我怕得要命。”杨恒双目寻索,不放过岩壁上任何一点发现,回答道:“只是比这凶险百倍的事我也经历过许多,所以晓得再害怕也没用。倒不如把心思用到如何脱困上面。”
  匡柏灵一怔,又醒悟道:“我懂了,你是担心师父寻到此处,将我们封死在洞里。”
  “是啊,”杨恒轻笑道,从笑声里却一点儿也听不出他心中的害怕,回答道:“总不能教他来个甕中捉鳖吧。”
  匡柏灵点点头,心情好了一些,却又想起惨死在师父掌下的郭霸郊,黯然道:“真没想到,师父竟会一掌杀了郭师兄。”
  杨恒道:“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画圣……我开始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而此刻在他的心里,惦记的事情也远远多过了匡柏灵所想。
  不仅是厉青原母子,还有蝶幽儿和随时可能上岛拜访吴道祖的剑圣石凤阳……许多事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放松,却还要照顾到身边的匡柏灵,给她信心,好让她有勇气最终逃脱吴道祖的魔爪。
  “我师父──如果你在昨晚之前问起,我会毫不迟疑地告诉你:他博学多才、恬淡儒雅、无所不能,堪称完美。”匡柏灵轻咬樱唇,低声道:“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认识他。”
  “认清一个人,很难。”杨恒悠悠说道:“好在你清醒得不算太晚。想想厉夫人的事,我真为那些个女弟子捏了把汗。”
  匡柏灵惊道:“对了,我师姐她们怎么办?师父会不会也对她们……”言及此处,却再也不敢往下设想。
  杨恒安慰道:“应该不会。否则你们师姐妹朝夕相处,不难察觉彼此的异常。我奇怪的是在你们之前,吴道祖也曾收过不少女弟子,她们都到哪里去了?”
  匡柏灵道:“师父说:这些位师姐有的资质不佳被他送出师门,有的强修本门神功走火入魔而亡,还有的难耐寂寞私逃出岛……所以后来才又收了我们几个。”
  杨恒不置可否地笑道:“总之嘛,那些女弟子最终没一个人能留在他的身边。”
  匡柏灵的心莫名发寒,颤声道:“你是说师父说谎。这些位师姐……”
  “别多想,”杨恒打断了她可怕的猜测,平静道:“咱们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答案。”
  忽然他停下脚步,抬头仰望上方的石壁,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找到了。”
  匡柏灵顺着杨恒的视线望上去,却并未在洞顶发现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杨恒道:“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你是否感觉到有细微的风从上面吹来。”
  匡柏灵依言而行,不一会儿惊讶地睁开眼道:“杨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恒一笑,回答道:“等你能够从这岛上活着离开后,也会学些求生的手段。”
  匡柏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蓦地意识到身边这年岁并不比自己大的少年,必然经历过远超出常人的苦难与艰辛。
  杨恒身形飘起,来到洞顶下方,伸手往上一摸揭起块薄薄的网状物事,说道:“你看它像不像青苔?有它遮掩,即使近在咫尺也难以发现这上面竟有个出风口。”
  匡柏灵提气跃上,一阵后怕道:“这地方师父早就来过。如果我们藏在洞里不出,迟早会被他找到!”
  杨恒凝动神息往上探测,须臾后面露异色道:“我得设法上去瞧瞧。”
  匡柏灵对杨恒的才智经验已是毫无保留的信任,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杨恒不语,全神贯注地用手轻轻抚摸石壁,脸上又渐渐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呼──”就在匡柏灵想开口再问的时候,杨恒的掌心陡然焕发出一蓬淡淡金光,如波澜般沿着石壁往四周扩散。然后,匡柏灵就看到这坚硬的石壁无声无息地消融在了金光里,露出了一个足以通过身躯的洞口。
  “上去吧。”杨恒纵身跃上,穿越过约莫丈许厚的石壁,落在了一间石室中。
  匡柏灵跟着跃上,用洞箫的眩光照亮四周,小心紧张地打量着石室里的情形,却骇然发现脚下的洞口正在神奇地复原。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呆呆望着恢复原状的地面,脱口问道。
  “神息,”杨恒说话的神态从容自然,没有丁点儿得色,就像是刚刚完成了桩不值一提的小事,回答道:“我用它化开土元,随后重新闭合上就是。幸好令师百密一疏,没有在这儿设上禁制,不然我也只能干瞪眼了。”
  “神息──”匡柏灵倒吸一口冷气,才晓得那日和杨恒交手过招能够全身而退,是何等的幸运。她却并不清楚当时的杨恒尚未掌握惊仙令的奥妙。
  这时杨恒已将注意力移转到石室里。也难怪杨恒刚才会在下头诧异,这间约莫十五六丈方圆的石室宛若一间井然有序的仓库。可是仓库里摆放的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许许多多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用品。
  大到橱柜床榻,小到针线首饰,衣衫鞋袜,碗筷杯碟,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每件器具尽皆一尘不染,收拾得整整齐齐。
  “这是什么地方?”匡柏灵疑惑地打量四周道:“师父从未提起过。”
  杨恒像是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随手翻检着架上陈列的瓷器。
  突然他的手停在半空,向匡柏灵摇了摇头传音入密道:“有人过来了。”
  匡柏灵大吃一惊,心想这地方除了师父还会有谁来?一旦他推门而入,就算躲得再隐秘,在这么间石室里也绝难逃过他的耳目。也许,他们应该立刻再逃遁回山洞中。
  匡柏灵屏住呼吸,盯着杨恒的面容,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将出来。
  杨恒好像并不急于找地方躲藏;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右手悄然提到腰侧,遥遥对着石门。
  过了许久,杨恒的手又缓缓落下,微笑道:“运气不错,他走了。”
  匡柏灵浑身虚脱,靠在橱柜上问道:“是我师父?”
  杨恒道:“我不敢用神息探测。不过从听到的动静上猜测,应该另有其人。”
  匡柏灵大奇,忍不住问道:“难不成是我的师姐?”
  杨恒摇头道:“不,是个男人。而且……”他若有所思道:“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匡柏灵的好奇心渐渐战胜了恐惧,追问道:“他是谁?”
  杨恒眨眨眼道:“你想不想偷偷跟在他的身后,瞧瞧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听说不是师父,匡柏灵的胆气壮了不少,又觉得假如拒绝杨恒的提议,未免会被他讥笑胆小怕事,于是颔首道:“好啊,咱们跟上他。”
  两人走出石室,外面是一条悠长曲折的走廊,墙壁上刻满栩栩如生的石雕,每隔三丈都有盏长明灯照亮。
  匡柏灵小心翼翼地跟在杨恒身后,心里头即感害怕又觉刺激,沿着走廊行出二十余丈,听见前面传来声响,像是有人在用锤钎敲打雕琢石头。
  “咚咚咚、叮叮叮──”这声音在万籁俱寂的走廊里来回震荡,清脆而刺耳。
  匡柏灵改用传音入密道:“是我师父,我们师姐妹都不会雕刻。他从不肯教。”
  杨恒点点头,传音入密道:“我们凑近点儿,看看他们会说些什么。”揽臂携起匡柏灵微微发抖的娇躯,如云影过潭,往走廊尽头飘去。
  “咚咚咚,叮叮叮──”杨恒看到,在走廊通向的一座巨大石厅里,吴道祖手握锤钎正聚精会神地雕琢着一块半人多高的石头。雕塑在他的锤钎下已有了雏形,像是一辆马车。
  他锤钎翻飞,不断切凿下坚硬的石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凝滞。好似这一驾马车的模型早已在心中酝酿成形,根本不必再费神思考。
  在他的身边,是一块块形态各异的玉石,有些完成了一半,有些则尚待雕琢。整间石厅就如同一座规模庞大的石器作坊,而工匠──或者说大师,仅只一个。
  在沉默中,这空间里惟一存在的声音便是他的锤钎敲击在玉石上发出的脆响,咚咚咚、叮叮叮。那充满律感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心底的呐喊,像是在提醒所有的人:我在这里,我掌控所有……一切尽在我手!
  在他的身后五丈远处,一口大镬正汩汩冒着沸腾的热气。浓绿色带有些许刺鼻辛辣味的烟雾里,杨恒赫然看见厉问鼎的尸首正被置身镬中,在沸水里翻滚!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暗道:“难不成吴道祖还想吃了厉问鼎?”
  在大镬前静静站着另一个人,一个杨恒原本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石厅里的人──琼崖剑派掌门人司徒奇哲。
  看上去司徒奇哲的内伤业已痊愈,默默注视着忙碌的吴道祖,始终没有开腔。
  “当!”又一锤砸下后,吴道祖猛然将手中的锤子和铁钎扔了出去,凝目看着初初成型的马车模型,脸上专注的神情缓缓趋于宁和。
  “你这些天心里有事,”司徒奇哲开口道:“是因为厉青原?”
  吴道祖淡然道:“你不该来的。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可是你想的事,我却不知道。”司徒奇哲冷冷道:“所以我们最好当面谈。”
  “谈什么?”吴道祖心平气和地拾起丢弃的锤钎,重新专注在未完成的马车模型上,说道:“我已经对你解释过,做任何事都需要循序渐进。”
  “可是琼崖剑派已经毁了,我的儿子也死了!”司徒奇哲微含怒意地低声道:“这也是循序渐进的一部分么?如果是,那么下一次死的便该是我了!”
  吴道祖重新开始雕琢,只是这次的节奏舒缓了许多,回答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因此坏了我的计划。何况区区一个琼崖剑派算什么?毁了就毁了吧。至于司徒龙枫,死了的确可惜,但你不也因此收获了真禅么?”
  杨恒闻言心头一动,听得越发仔细。就听司徒奇哲低喝道:“不准打真禅的主意,他是我的!”
  吴道祖唇角上翘,说不出是讥诮还是讶异,说道:“咱们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要分你我了?”
  司徒奇哲徐徐道:“从你捣鼓起这些鬼玩意儿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病了。”
  吴道祖的眉毛耸了耸,捶打着玉石说道:“你学会对我隐瞒想法了。”
  “这样才公平,”司徒奇哲道:“不是有很多秘密,你也故意藏了起来?”
  吴道祖望着马车模型摇摇头,颇似遗憾地道:“可惜,还是有了瑕疵。”
  司徒奇哲听出他一语双关之意,面色渐转凝重,说道:“你向来只喜欢完美。”
  “是呀,”吴道祖叹了口气道:“对于不完美的东西,我只能毁了它!”说罢猛地一锤击落,整架马车模型应声轰然而成碎粉。
  这次杨恒早有准备,先一步劲透匡柏灵经脉,令她无法惊呼出声。
  司徒奇哲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背靠熊熊燃烧的大镬,沉声道:“几十年了,我一直都在等着这天。令我惊讶的是,它来得远远比我预想的晚。”
  “因为你不比这马车,”吴道祖眉宇间泛起一缕怅然,说道:“要想毁掉自己费尽心血才完成的杰作,实在要下很大的决心。即使,这作品始终不能尽善尽美。”
  司徒奇哲冷笑一声,掣出金笔道:“看来你没听懂我的话!”
  “我听懂了,你是在提醒我:为了应付今晚的局面,你已做了几十年的准备。”吴道祖放下锤钎,悠悠道:“可所有的准备,都无济于事。”
  “哦?”司徒奇哲的身上散发出浓烈光雾,说道:“你就那么自信?别忘了,我可不是你用锤钎雕琢的石头!”说着话他的金笔光芒暴涨,化作琅琊金枪迸射出一团雄浑光焰,向着吴道祖轰去。
  吴道祖飘身而起,左掌在虚空中一按一拂,掌心飙射出一束紫芒,骤然放大百倍,幻动成巨盾,“砰”地与枪华激撞在一处。
  他的身躯被迸裂的光澜往后吹飞,右手已握在小腹前捏成法印,双目逼视司徒奇哲道:“从你离开我身体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防范你反客为主的准备。”口中低念真言,眼睛里射出紫色的精芒。
  “啊──”司徒奇哲的面容遽然扭曲变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剧烈地涌动流窜,急于寻找破茧而去的出路。他的神情登时变得狰厉而惊恐,嘶吼道:“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身枪合一不顾一切地飞速冲向吴道祖。
  吴道祖漠然向下看着司徒奇哲,就像俯视一只即将灭亡的蝼蚁,眼里甚而有一丝怜悯,说道:“你太大意了!”
  “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司徒奇哲的体内爆开,他的头顶倏地蹿出一道炫目精光,划破虚空瞬即没入吴道祖的身体里。
  司徒奇哲的身躯还在仗枪冲向吴道祖,但已经没有丝毫的生息──就在方才一刹那,他的元神已被吴道祖摄走,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收回。
  “砰!”失去魂魄的肉身跌入尘埃,僵硬地扑倒在吴道祖的脚下。
  吴道祖的全身肌肤泛起一簇簇精光,不停地颤动收缩,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口中却发出了低低的舒畅呻吟,那情景直教人不寒而栗。
  半晌之后他眼中的紫芒慢慢淡去,身子落回地面,意兴阑珊地看了眼满地碎石,最终视线落到司徒奇哲的空壳上,自言自语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沉吟片刻后,他抬手屈指发出一蓬雾光,司徒奇哲的身上顿时结起厚厚一层寒冰,将整个人完全封冻了起来。
  做完这些事,他略显疲惫地把锤钎放回原处,至始至终不看在大镬中浮沉的厉问鼎尸身一眼,从另一头的走廊离开。
  许久过后,匡柏灵才回过神来,面无血色道:“他、他……我师父,将那个人的元神收进了自己的体内?”
  “这人是司徒奇哲,琼崖剑派的掌门人。”杨恒望着地上冰封的尸体,心头波澜跌宕,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是吴道祖的元神分身之一。早在几十年前,真正司徒奇哲的魂魄已被摄走偷梁换柱。”
  匡柏灵点点头,缓缓抬步走向大镬,却不敢多看,问道:“我师父为何还要把厉老魔放在锅里煮?”
  杨恒摇头道:“我也猜不出,希望他并无更多特殊癖好。”
  “什么癖好?”匡柏灵话问出口就身不由己地打了个激灵,猜到了杨恒没有说出口的话,猛地弯腰吐了口酸水,道:“杨大哥,我想赶紧离开这里!”
  杨恒望向那条走廊,想着关于真禅的消息,低低道:“走吧。”
第四章 真像
  有些人活着,就像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却仍似活着。
  很快杨恒就会深刻体会到这句箴言的内在涵义,却是用一种他梦想不到的方式。
  两人沿着吴道祖离去的那条走廊前行,慢慢地前方有绮丽的光彩透了过来。那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地下花园,亭台楼阁桥梁水榭所有的建筑都是按照皇家宫廷的规格建造,星罗密布于一片璀璨的樱花林中。
  然而这些建筑包括花园里的一草一木,完全都是用各色玉石雕琢而成。每一件石雕均都美轮美奂惟妙惟肖,堪称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就连枝头盛开的樱花,也会利用玉石原有的纹路,不着痕迹地展现出花瓣的纹理。
  杨恒和匡柏灵看得眼花缭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离奇的梦境里。一下子就从可怖的地域踏入了美不胜收的天堂里。
  他们走进了花园,匡柏灵忽地低咦了声,目光投向数丈外的一株樱花树。
  在樱树旁,一位年轻娇美的宫娥身着霓裳,手握银锄正在树下翻土。在她的身后,两名身穿太监服饰的男子一端花籽,一捧水壶毕恭毕敬地站立。
  “真像,”匡柏灵由衷赞叹道,忍不住走近观瞧,又一声惊呼道:“这头发是真的!”
  杨恒注视这三尊用玉石雕刻的塑像,灵台隐隐生出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些雕像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他走到匡柏灵的身旁,凝目打量那尊手捧水壶的太监雕像,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这太监的面目表情虽说恭谨得近乎卑微,却显得颇为生硬,就像是有人用手硬生生地把这太监脸上的五官给拉扯成现在的这般模样似的。无需多问,这里所有的石雕都应是吴道祖的杰作。以画圣独步天下的雕刻造诣,又岂会雕出这等生硬的表情?这明显和他的技艺与对自己作品近乎苛刻的要求不相符合。
  杨恒不由起了疑念,仔细再看这太监的脸。他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不是恭敬,不是谄媚,而是一种深深的惊恐与愤怒,一如……厉问鼎死时的目光。
  想到厉问鼎和那个盛满墨绿色汁液的大镬,杨恒的心神剧震,缓慢地伸出手摸向太监的手腕。入手一片冰凉,僵硬的肌肤却掩饰不住尤带有弹性的肉感。
  一霎间,杨恒的身躯也如面前的太监般僵立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周的三尊雕像,从心底里往外冒出彻骨的寒意。
  “杨大哥,那小溪边也有三尊雕像,好像是正在浣纱的宫娥!”匡柏灵连唤杨恒两声,才注意到他面色发白,对自己的呼喊置若罔闻,眼睛里却充满震撼与惊怒。
  “杨大哥?”匡柏灵诧异地走近,实不知为何一尊太监雕像会令他如此失常。
  “不是雕像,”杨恒长长吐了口气,感觉吐出的气也像冰一样寒冷,缓缓说道:“他们全都是用真人制成,而后摆放在了这里!”
  “什么?”匡柏灵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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