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少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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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是悠哉的时候。阿瑞斯目前的行踪追击到了吗？”莱纳多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首先开口问。
　　八重优羽一掌拍到莱纳多的胸口上，嘲讽道：“要追击到了谁还有空在这里看你死没死得掉呀。”
　　似乎是被八重优羽拍到了伤口，还这么用力，莱纳多的脸色在瞬间苍白一片，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想说什么却疼得说不出一个音节，反而是胸口包扎好的伤处开始漫出了血渍。
　　八重优羽一看坏事了，紧张得手忙脚乱：“你也太不结实了，怎么拍一下就出血了？疼不疼呀？要不要叫医生？莱纳多，回答我呀！”
　　米洛斯在一旁看到八重优羽这么慌张，跟平时游刃有余的形象反差太大，摇着头去拉她：“你这样只会越帮越忙，冷静一些。凌野，帮忙叫一下医生过来。”
　　凌野还处在八重优羽慌慌张张的影响下，突然听到米洛斯沉稳而柔和的声音才醒觉过来去找医生。
　　凌野离开没多久就带着医生过来。医生检查了莱纳多的身体情况，让护士替他重新上好伤药包扎，毫不留情地把凌野几人骂了一通。
　　等医生走之后，米洛斯才耸耸肩膀，“八重小姐，这个陪你被骂的人情要还哟。”
　　八重优羽撇撇嘴，“好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请你们吃饭总可以了吧？莱纳多，你好些了没有？”敷衍的打发完米洛斯，八重优羽又把关注的重点落到脸色渐渐缓和的莱纳多身上。
　　“……暂时还死不了。八重小姐麻烦下手轻一些。作为一个女生来说，你力气未免太大。你要知道，故意伤人罪会被判得很重，更何况如果我死掉了，你就是故意杀人罪了。”
　　八重优羽听莱纳多又在教育她，忍不住想跟他吵，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吵不起来。只好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望窗外的风景不理人。
　　米洛斯无奈极了，只好担起转换气氛的重任：“有一件事我要跟你们坦白。”
　　果然米洛斯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同时落到他身上。
　　“我其实见过珂诺了。”
　　几人惊愣。八重优羽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凌野更是吃惊。原来米洛斯也见过他了吗？那么……他的存在也是米洛斯告诉米珂诺的吗？
　　不知为何，心中冒出一股莫名的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空空落落的无处归途。
　　“就是去找你和凌野那时。很抱歉，现在才跟你们说这件事。”米洛斯低下头，看不清此刻的神情，大概是内疚无奈各参一半。
　　“所以你知道了什么？”莱纳多倚在床边问。他的手一直在摸索着裤子的边缘，像在控制着什么。
　　八重优羽知道他在干嘛。一定是烟瘾犯了又不能吸烟才让手找点事情做好分散注意力。见状八重优羽暗暗偷笑，当然对米洛斯的话也很用心在听。
　　“并没多少。不过我认为来日本发生的事情可能和他都有关系。”
　　“我实在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为何要做那些的事情？”八重优羽是在米珂诺叛离组织后才加入特事部，对米珂诺没什么了解。
　　“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总之大家还是小心为上。”米洛斯叮咛道。
　　凌野攥着自己的手心，胸膛和背脊都挺直，尽量让自己的问题显得公正和理所当然：“你还记得我们的任务么？再遇见他，你能杀掉他吗？”
　　凌野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色彩。黝黑深邃的眼睛直视着米洛斯，仿佛要洞穿他的一切，穿透他的灵魂般。
　　八重优羽和莱纳多都很吃惊凌野会问这些问题。然而这些问题又非常必要——米洛斯之前已经放走过米珂诺了。再次遇见，还能完全任务，抹杀掉米珂诺吗？
　　就在几人气氛趋向紧张与尴尬的时候，唐非清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进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四章　心思

　　
　　那个男人一见到几人，非常兴奋跑了过来，不等他们出声就热情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欧文，特事部日本分部的研究所所长，你们好。啊，这位漂亮的小姐一定是小优羽了，真是非常美丽的姑娘呢。”他走到八重优羽的面前，牵起她的手背轻吻了一下，又侧过身去看病床上的莱纳多：“你一定是莱纳多了？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白人同胞，没想到却是个十足的中国小伙。”
　　八重优羽和莱纳多面面相觑，都被这个自来熟的陌生人弄得一懵一懵的。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又转头向米洛斯打招呼：“嗨，米洛斯，好久不见了。”接着目光落到安静的凌野身上：“唉呀，这孩子真漂亮。你一定是凌野了，我听非清常提起你。”
　　唐非清似笑非笑的耸耸肩，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欧文的专长，任他发挥好了。
　　凌野警惕地盯着向他走来的欧文，一脸戒备。才一见面就像相熟已久的人那般称兄道弟，实在很可疑。
　　米洛斯知道大家都对欧文这么热情有些不适应，特别是怕生的凌野。他从容地向欧文打招呼：“欧文，好久不见。自从你被派来日本分部已经那么多年了。不过唐少校，欧文为何会在这里？你说要介绍的人就是他吗？”
　　说着还十分自然地把凌野拉到自己身后，挡在欧文与凌野之间。
　　唐非清才开口说：“没错。相信你们都清楚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我们得尽快得出对策。莱纳多你的伤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所以优羽就在这里陪你。而优羽你的任务除了照顾莱纳多外，还要保持与八重家和大使馆的联系，有什么状况要随时报告。”
　　八重优羽似乎听出了什么意思：“那你们呢？”
　　“我们会先回本部报告。这次任务失败可得写很长的检讨书呢。”唐非清翘手倚在门边，脸上是非常不幸的表情。
　　欧文快步走到唐非清的面前一脸献媚：“没关系，你有我，我帮你写！”唐非清却高傲地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莱纳多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趁事态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当然是越快越好。”
　　欧文作秀般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机票晃了晃：“速度是不是很快？凌晨一点的飞机。”
　　八重优羽不禁惊叹：“真的好快！”
　　“趁着还有时间，你们就自由活动好了。我和欧文先回酒店，到时候机场见。”唐非清潇洒的挥手走出病床。束起的发尾恰巧扫过欧文的脸上，欧文像中邪般，三魂丢了两魂般傻傻跟了出去。
　　八重优羽看看莱纳多，又看看米洛斯，依然搞不清楚状况：“所以那个外国人是来干嘛的？”
　　“欧文是负责超自然研究的一员，我想唐少校大概是想请他一起回去协助，毕竟现在出现了S阶的变异者。”米洛斯似乎想起什么不愿回想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有丝牵强。
　　“那我要照看莱纳多，你和小凌野准备怎么办？”八重优羽用力拍在莱纳多的肩膀，笑道。
　　还真是光明正大的报“私”仇，莱纳多疼得龇牙咧嘴，半句话说不上来。
　　凌野从米洛斯的身后慢慢探出一个头来，小声道：“我也在这里陪莱纳多。”
　　真难得凌野这么关心莱纳多，八重优羽正想夸赞一下他，米洛斯却对他说道：“我们也要先回酒店收拾行李，这里还是交给优羽吧。优羽，我们先走了。还有，手机还给你。”他说完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扔给八重优羽。
　　八重优羽稳稳接下来，米洛斯朝两人挥挥手就拉着凌野往外走。
　　目视两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八重优羽转头问莱纳多：“你觉不觉得米洛斯和小凌野很不对劲？”
　　莱纳多侧着身子躺下，背向八重优羽：“不觉得，我想睡觉了。”
　　八重优羽坐到探病椅上，本来还热闹的病房瞬间变冷清了她感觉有些落寞。就在她左思右想，还是应该找莱纳多吵一吵时却发现他已经入睡了。
　　八重优羽盯着莱纳多的侧脸看了好久，实在不忍心弄醒他。她伸出手戳了戳莱纳多侧面的脸颊，嘟着唇小声地骂了一句：“不懂女人心的大笨蛋！”
　　一场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降下，不大却足以让人淋湿/身体。米洛斯和凌野闪避不及，只好穿着湿透的衣服回酒店。
　　这种时节淋了雨不好好处理的话很容易感冒。所以一进房间，米洛斯就带着凌野一起到了浴室内。
　　凌野的衣服已经紧粘在身上，被冻得脸色发白，唇色发紫，还在微微发抖。他不解地看着米洛斯调水温，把热水放到浴缸，声音带着颤音：“米洛斯……”
　　“怎么还穿着这身湿衣服？快脱掉。”米洛斯看过去时凌野还傻站在一旁，开口说。
　　凌野仍是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米洛斯。
　　米洛斯放好水，扭头一看，凌野还木然的站在那里，只好起身走到他面前去帮他脱衣服。
　　凌野受惊般捉住米洛斯的手，“做什么？”
　　生分的问话让米洛斯不由一怔。明明有在靠近，此时又被疏远，米洛斯不知该拿凌野如何是好。他的手已经很冰了，身体又那么纤细，很容易就会着凉感冒。
　　“快脱下衣服泡一下热水，不然要感冒了。”他微笑着，用平常的温和语气说。
　　“……我自己会脱。”凌野低下头不看他，慢慢抬起手去解开衣服上的扣子。感受到米洛斯还在的气息复又抬头：“你能出去吗？我不习惯被人看着。”
　　米洛斯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准备出去：“好，是我考虑得不周到。”
　　转身的时候凌野看到米洛斯的衣服也紧贴在背上，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显得狼狈又可怜。
　　凌野咬咬唇，叫道：“米洛斯，我们一起泡吧，你也淋湿了。”其实回来的路上一直是米洛斯在护着他不让他淋雨，一般来说先要泡热水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米洛斯背对着凌野，有些迟疑：“可以吗？”
　　“……嗯。”
　　米洛斯像是松了一口气才回过身来。凌野的衣服已经解开一半，露出白皙的肌肤。水滴从发梢流下，落到颈窝，又从颈窝流到胸口，让他的皮肤越加晶莹剔透，动人可口……
　　米洛斯眼睛有一瞬间直了直，咽了咽口水后他连忙别过目光，侧过身子去脱掉身上的衣服。
　　凌野已经脱/光先进了浴缸，等米洛斯也跟着进来时他才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即使是同性，对于他来说，要在别人面前坦诚相对也是极需勇气的一件事。
　　浴缸很大，凌野又很瘦小，几乎占不到什么地方。热水浸过身体顿时暖和了许多。两人一前一后的都不说话，一室平和。
　　“为什么不让我留在医院陪莱纳多？”不说话的时间让人很煎熬，凌野突地问盯着凌野脖子看得入迷的米洛斯。
　　米洛斯听到凌野在问自己，收敛住心神，笑道：“让他们两个人独处会比较好。”
　　凌野沾着水气的样子很妩媚，他不解地抬眼看他：“为什么？”
　　“你觉得呢？”
　　凌野沉默了一会儿，答案似乎知道又不敢确定。不等凌野说出自己的想法，米洛斯又说：“对他们来说，我们只是电灯泡而已。”
　　是这样吗？凌野看着米洛斯碧蓝的瞳孔，隔着迷蒙的水汽，使得他似远似近，捉摸不透。
　　“不是这样的，优羽姐说她喜欢的……人是你。”
　　米洛斯好笑道：“女生大多数是口是心非。你其实也看得出来，不是么？”
　　确实是。莱纳多与米洛斯都是伤员，但八重优羽却更加关心莱纳多。虽然他确实伤得比米洛斯重，便当时那样的神色，是八重优羽说到米洛斯所不曾有过的神色。
　　可八重优羽说喜欢米洛斯也不像是谎言。凌野实在不懂，女人的那些复杂心思。但听米洛斯这么说，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为什么她要口是心非？”
　　“大概是想引起莱纳多的注意。故意找茬和他吵架，不是能更多机会和他说话么？”
　　原来是那样吗？米洛斯似乎对这些都很了解呢，这也是细心的结果么？
　　凌野动动唇，终究还是问了出来：“那米洛斯你有喜欢的人吗？”问完他低着头盯着粼粼水面，不敢看米洛斯。
　　半晌没听到回应，凌野有些害怕自己越界，问多了。抬头对上米洛斯的目光瞬间就听到米洛斯万分温柔的说：“我有喜欢的人。”
　　凌野的心提了提，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悬在半空下不来。原来他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
　　是谁呢？能被米洛斯喜欢的人，一定是个非常完美的人吧？
　　“泡得也差不多了，快起来擦干身体。如果雨停了的话，我就带你去游乐场玩。”米洛斯拍拍凌野的头，率先起身去拿毛巾。
　　他身上的伤口还留有淡淡的血红色，这是为了救凌野时所受的伤。凌野很恍惚，很烦乱。
　　假若米洛斯喜欢的人遇到了危险，他也会这么奋不顾身，甚至会以命抵命吗？
　　既然有了喜欢的人，就别那么温柔的对待自己了呀，不然自己会会错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五章　分享

　　
　　泡好澡擦干身子，米洛斯叫来两杯热牛奶，与凌野坐在床边欣赏房间拉窗外的风景。雨势开始转小了，五颜六色的雨伞在街道四处浮动，阴暗的天色遮掩城市，滋长出细小的淡淡忧郁。
　　行人并不匆忙，有规律的穿行，擦身而过，不带一点迟疑。
　　凌野别过目光，缩在床角里握住冒着热气的牛奶，与米洛斯之间蔓延着无限延长的沉默。
　　米洛斯把喝光了牛奶的杯子放到桌上，朝凌野歉意地笑道：“对不起，凌野。”
　　无端的道歉让凌里摸不着头脑：“什么？”
　　“如果我能告诉你们珂诺已经出现，你或许不会遭受他的伤害。”
　　凌野握紧手中的杯子，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感到意外罢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接受了杀死米洛斯弟弟这个任务；米洛斯自己却也没反对这个任务，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演变成兄弟相杀的地步。
　　然而想要问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
　　“米洛斯，他没对我做什么。”凌野对这么不争气的自己感到讨厌。讨厌自己的多疑，讨厌自己的弱小。
　　米洛斯似乎没听到凌野的话，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般眼神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继续说道：“其实他和你一样是极珍稀的超自然个体，被父母嫌恶着，每天都过得很辛苦。后来父母出事故离世，我们就投奔到了亲戚家。但是得知珂诺的能力后，亲戚们都很害怕，没人愿意接纳我们。在我们兄弟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唐少校把我们带回特事部，给了我们安身之所。”
　　凌野轻声唤米洛斯。米洛斯的目光投到凌野困惑的脸上，“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为什么要说这些？米洛斯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这样的下雨天特别容易让人陷入回忆吧。
　　“也许是为了让你安心。我希望自己在你面前没有任何隐瞒，就像你一样。”
　　“那后来呢？”凌野的心中略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窃喜。他歪着头，冰冷而木讷的脸上并不是听故事的模样，倒更像是在与他一起分享这些或许别人还不曾知道的过去。
　　“后来……后来我们就在特事部安家，变成特事部的一员了。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个世界虽然超自然个体极稀有，但并不是单一的存在。珂诺很开心，为此加入了超自然的研究小组。他和我说过，他想找到更多的同类，让所有人都能拥有自己的超自然能力，这样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歧视和伤害超自然个体的事情了。”
　　凌野回想起米珂诺的眼神，简直与米洛斯说的判若两人。那个人很危险，眼睛深处隐藏着巨大的黑暗，随时会把一切都吞噬般可怕。
　　“可是五年前他突然盗走所有的研究资料从组织逃掉了。此后一直行踪不明，直到现在。”
　　凌野蓦地想起之前宋飞云对米洛斯说过的话。五年前米洛斯犯的错误是不是与米珂诺的逃走有关？
　　其实不用去深究，凌野也能得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他什么都没对你说吗？”
　　米洛斯目光又落到了窗外：“他就是那样的人，什么都想一个人解决，从不需要别人对他伸出援手。这点和你很像吧？”
　　凌野没有回答他。
　　“我无法原谅他。背叛了自己的安身之所与信任自己的朋友亲人，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被原谅。”米洛斯的声音渐渐变得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了。
　　“所以你会杀了他吗？”明明之前还对自己说不想让自己去杀一个普通人类，可现在他却要去杀自己的亲弟弟吗？
　　米洛斯的脸上漫上一丝痛苦，“我不知道。我并不想让你卷进我和他的恩怨之中。也许当初从邀你进组织那刻起就是一个错误。”
　　凌野从床上下来放好杯子，走到米洛斯身边，双手握过米洛斯的手，“不，我很谢谢你邀我进组织。因此，才让我有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我并不后悔，无论选择了你，还是这个任务。”
　　米洛斯苦涩得笑道：“你果然很温柔啊。凌野，谢谢你。”没想到居然有一天是凌野在开导自己，米洛斯觉得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谁让我们是搭档呢。”凌野也很谢谢米洛斯能把自己所有的疑惑都对自己一一坦白，不带一点遗留。
　　“很庆幸当时主动与你搭话。“米洛斯抽出手拍拍凌野的头，一脸的宠溺。
　　“米洛斯，我还有一个问题。”见米洛斯英俊深邃的脸面向自己，认真而专注的碧蓝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小人，凌野微微垂下眼帘，“他的能力是什么？”
　　隐约中只记得米珂诺对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就突然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已经忘记遇到他的事情。
　　米洛斯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控制他人记忆就是他的能力。只要与他的目光对上，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他控制住记忆。一般情况下这个能力会持续一个月。但对你这样的超自然个体来说，时间好像并不会保持太久，大概只要有冲击就能一下回想起被控制前的记忆。”
　　所以他才会在米洛斯提到米珂诺时回想起来吗？真是可怕的能力。或许米珂诺的遭遇比自己的更加苛刻也不一定。即使不以超自然个体的身份来感受，米洛斯也一定比自己更清楚米珂诺曾受到的伤害和吃过的苦头吧？
　　陷入自己的思绪探究真相时，耳边又听到米洛斯带着温柔笑意的话语：“天晴了，我们去游乐园吧。”
　　刚放晴的天边悬起一道清晰的彩虹，凉风还带着湿意拂过城市的大街小巷，空气夹杂着水的清新与若有若无的香味，不知道是花朵还是甜点店或是咖啡馆传出来的气味。
　　降雨后的路面湿滑，汽车从马路上飞驰而过溅起了簇簇水花，在起着薄薄雾气的空中消失，中断，落下。
　　温度明显下降了，套了皮外套的米洛斯回头看走在自己身后的凌野。
　　少年只穿着一件素色的V领汗衫，露出漂亮白皙的锁骨。他低头看着地面，就那样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走。
　　沿路确实能听到一些穿着校服的年轻女生围在自动贩卖机前有意无意的望过来，然后一起娇羞的嬉笑着互相打闹。
　　是他们太引人注意了还是凌野太引人注意了？
　　米洛斯没有预兆地放慢了脚步。等凌野走到他身旁时，他很自然地牵过了凌野的手。
　　凌野受惊般倏地抬头看他，眼睛带着些许疑惑的色彩。
　　“你介意吗？”米洛斯抬起两人交握的十指，微笑。
　　凌野的脸色瞬间红了红，笨拙地摇了摇头。
　　“你的手真是好凉，为什么不穿多些衣服？”身子本来就那么纤细，好像只要稍不留神，他就会坏掉。
　　凌野也能看见那些女生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凌野却总是自卑的以为在说些不好听的话，所以无法，没有勇气去正视她们。
　　低着头就能什么都看不见了吧？
　　“我不觉得冷。”
　　米洛斯轻叹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凌野的手。果然一个人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不过这样也好。被一个人这么无条件信赖着，就好像全世界如何都无所谓了。
　　他们都不知道，那些女生只是觉得两个人非常帅气漂亮，忍不住赞叹和互相调侃，想和他们搭讪罢了。
　　雨后的游乐园客人并不多。米洛斯很快买好门票，带着导游册子和凌野顺着设施顺序游玩。工作人员穿着可爱的工作服在自己的岗位认真服务，还有穿着游乐园吉祥物的布偶公仔在园内走来走去，吸引了孩子和年轻人的注意。孩子们都围在它身边等着他送出手上的气球，年轻人则想与他合影留念。
　　凌野望着雨后傍晚的天空，晚霞更加明亮的映在天穹，耀眼而炫丽。凌野的视线略过那些炫烂的霞光，落到苍穹下颜色亮丽，像闪耀着无数星星的巨大摩天轮上，目光有些微的迷蒙。
　　米洛斯首先走了进去，他回过身向凌野伸出手：“快上来。”
　　摩天轮是游乐园最后一个设施，建在种满了杉树的空地后面，周围没有多余的建筑。越过巨大的摩天轮就能看到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