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少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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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视频既血腥又充满了恶心和暴力感，阴暗的色彩还让人有种压抑不住的破坏感。而她的声音像是魔性之音般在脑海盘旋重复，带着令人发狂的回响，仿佛故意牵引出人类内心最深处的黑暗般让人极度抑郁，不舒服。
　　在场的人除了米洛斯和凌野，其它人都能感受到明显的不适。唐非清迅速关掉这个非常玄乎的视频，顺了顺披到肩前的刘海，盛着颇为玩味的双眼凝视着米洛斯和凌野，开口问两人：“你们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印象吗？”
　　米洛斯率先回答：“是阿瑞斯身边的人。”
　　凌野补充：“她是变异者。”从她的言行来看，不是A阶就是S阶的变异者。而在坐的人只有他见识过韩英娜变身时的模样，他才更应该说出来。
　　万一以后要遇上了，也好有个万全准备。
　　“我还以为只有部队遇到的那对双胞胎是S阶的变异者，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是吗？看来阿瑞斯已经能轻易培育出能为已所用的变异者了。”
　　欧文陶醉地紧盯着唐非清的一举一动，见他把话说完了，才意犹未尽地接口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曾出现在日本，说不定……病毒感染源有可能在日本。”
　　“那他为什么要特意暴露行踪给我们知道？”唐非清瞪着欧文，带着些许不悦问。
　　“之前陈上校的推断是为了把爆炸事件嫁祸给C国。现在看来，也许还别有深意。恐怕是他想声东击西，让特事部的人力分散好一举歼灭。”
　　“欧文说得对。我看他就是想分散特事部的人力，好对付我们特事部。毕竟现在能与那些变异者一战的只有特事部的精英了。铲除掉我们之后他才没有后顾之忧。”宋飞云出言表示同意欧文的观点。
　　“我觉得欧文说得确实有道理。假如日本真是病毒感源区之一，珂诺他引我们过去，一来不用浪费多余的时间对付我们，二来他还能在最短的时间段完成感源区的回收。”
　　在欧文假设的基础上有米珂诺兄长米洛斯的肯定，唐非清便把可能性纳入了报告的范畴内。
　　“这种视频不能想想办法？网络上都乱作一团，到处都出现了杀人的视频，这已经是国际事件了。我还收到各国的情报，很多小地方都打进仗来，死伤无数。陈上校不是去调和了吗，怎么没半点作用？”宋飞云到现在都还是感觉自己的全身冰冷，压抑而想要发泄情绪。要不是他的意志够坚定，刚才差点就举起枪朝着几人射击了。
　　所以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就是简单。唐非清耸肩，用非常遗憾而无奈地语气摊手道：“陈上校要处理的是联络和信赖通信问题。如果只靠说明就能避免战争，这个世界也太好说话了。”
　　“唐少校说得非常对，我也十分赞同。“欧文眼睛晶晶亮地附和道。唐非清只是微不可见的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
　　“唐少校说的确是事实。即使国家能调和，这些暴动的民众也不会就此安静下来。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作最坏的打算。唐少校，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再这样待命下去，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
　　听米洛斯的语气，好像很迫切要改变现状般。几人都明白米洛斯的处境和心里感受，但是明白归明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你的意思是想要去把罪魁祸首阿瑞斯解决吗？”唐非清抬眸看他。
　　“这个世界上，能阻止他的人只有我了。”米洛斯沉静坚定道。
　　“就算你这么说，不知道他的行踪一切都无从下手。我认为你们的担务之急就是清理变异者。最近有报告说，变异者的异变已经影响过来了。很多地方都有目击者远远的目击到，不过都不敢确定是不是怪物。变异者眼睛所见到的目击者……已经被杀死了。”
　　“……唐少校。”米洛斯还是想争取重回日本的任务。
　　“不要再说了，那边还有优羽和莱纳多，感染源的事情你不必再管。去执行你该执行的任务。散会。”唐非清北过身不再理米洛斯。
　　唐非清是三个上司之中最好说话的一个，现在他却说得这么直接，想来米洛斯是争取不了。于是恹恹地答了一声，退出会议室。
　　凌野也朝着唐非清他们三人示意离开跟着米洛斯出去了。
　　米洛斯往吧台的方向走去，凌野稍微犹豫就追上去喊他：“米洛斯，哎……”话还没完全叫出口，凌野忽然觉得身体飘忽，全身无力，脑袋一片空白，接着就一头载下去。
　　米洛斯听到凌野在喊他，顿住脚步回头看。正好看到凌野快要摔到地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凌野身边扶住他：“小心，你没事吧？”
　　仔细观察才察觉到凌野最近这段时间饭量大了不少，脸色却越加苍白，毫无血色，实奇怪。明明都越来越热的天气了，他还整天穿着长袖。
　　春天的时候总是短衬衫，夏天反而要穿长袖了吗？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凌野。是太过不会照顾自己，还是完全不会感知冷暖。
　　凌野急忙推开米洛斯，站稳了身子，尽量不让米洛斯看出他有什么不妥：“没事，谢谢你，米洛斯。你这是要去哪里？”
　　“执行任务。变异者越来越多，我们人手又不够，我当然不能光待着不做事。”米洛斯回答完，拍拍凌野的肩膀：“身体如果不舒服的话，就让我一个人去吧。”
　　凌野愣了愣，才心虚的低下头，久久应了一声：“嗯。”
　　米洛斯准备离开的时候，凌野又一下扯住米洛斯的衣袖，似乎是不舍得他走：“米洛斯……”
　　听到凌野这么喊他的名字，他的心都快要化了。这么可爱的反应，他办不到无视。他停下脚步，回身问：“怎么了？”
　　“我……我会努力变强的。你不要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我可以帮你分担。你弟弟的事情总会有办法……”
　　凌野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句，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让你担心了，我还真是个不称职的老师和搭档。”让凌野为自己担心也太失态了，米洛斯的心情一下变成轻松起来。瞧着凌野别扭的模样，他心下叹气，嘴上却宠溺：“没关系，珂诺的事情我不会再想了。”
　　“真的吗？”
　　“我向你发誓。还有什么事情吗？”
　　凌野一时也想不起来，只好说：“没有了，你万事小心。”
　　米洛斯拍拍凌野的头，才转身继续朝前走。凌野定定地看着米洛斯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总觉得有些事情没问清楚，瞥得慌。可自己又想不起没问清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米洛斯走到密码门那里才想起有件事没有跟欧文确实。明明凌野每天放学后都有跟着他练习搏击术，身体怎么反而越差了？
　　凌野又并不想说明的样子，想对症下药也很难呀。他这一出去又不知道什么回来。怕凌野会出什么问题，还是现在去问清楚比较好。
　　这么想时，他又回头到会议室去找欧文。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正想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的谈话：“这是要重现二十年前的情景吗？这次能瞒得过去吗？”
　　是宋飞云的声音，竟然是非常没有力道的丧气话。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飞云。我们特事部的存在就是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唐非清截口道。
　　“当场的惨状我还历历在目，那真是人类的噩梦啊。对他们年轻人来说，病毒只是一个能让人接受的借口罢了，那并非是病毒。唉，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真不愿意当这个干部。”听着宋飞云的话，让人很意外。他居然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但是他们在谈什么？二十年前，惨状噩梦，病毒是借口？
　　“你们就别说了，当我知道内情时也非常震惊，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失败又何来成功？珂诺当初盗走资料我想是他身为超自然个体对普通人沉默的抗议。我们还是赶快把分部的机密资料找回来，那些数据若是被公布，这个世界就彻底完蛋了。”
　　话题越深入，米洛斯则越糊涂。他惟一能肯定的是，他们谈论的这个话题很机密，与二十年前还有米珂诺两次盗走资料有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　　

　　☆、三六章　交叉

　　
　　米珂诺与八重吾郎分开后，帝和尧开着一辆小车来接他。米珂诺从容地坐上小车，两人就向米珂诺报告：“珂诺大人，那些尸体已经回收完毕了，现在就要过去吗？”
　　“逗留在日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就过去。”米珂诺倚到坐椅边上闭目养神。最近跟着八重吾郎到处跟进超自然实验的进度，还要一步步设定实行自己的计划，都没能好好休息过。
　　坐在主座和副座上的帝和尧相视一眼，帝就踩了油门带着米珂诺去往另一个，属于他们知道的秘密场所。
　　而尧想向米珂诺询问接下来的事情发现米珂诺闭上眼睛后，尧不好再问，只好沉默了。
　　东京电视塔——
　　韩英娜以游客的身份确认好塔内的所有守卫的站岗方式以及巡查时间，找机会寻出一个破绽搭入了员工用的电梯，直接往电视塔的最顶端乘去。
　　到了第二展望台时被两个要搭电梯换岗的守卫看到了，他们用礼貌而标准的日语说这个电梯是禁止客人乘坐的，然后两人与她一同乘坐电梯到第一展望台的开放观光区去。
　　韩英娜装成是与导游走丢的韩国客人，向两个守卫表示了自己的无知，以取得两个守卫的信任。在电梯降落过程，他们确实对韩英娜放松了警惕，各自聊起闲话来。
　　韩英娜双手已经在暗处变换成一对尖刀，趁着两人背向她，没注意的瞬间，她快狠准地刺穿了两个守卫的心脏。血霎时溅满了电梯的壁上，两个守卫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就倒在血泊中。
　　电梯仍旧持平上升中。
　　米珂诺交待的事情不容许有任何一丝纰漏。
　　帝和尧驱车来到一个深山湖泊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厂，把车停在了工厂的大道外。米珂诺感受到车的颠簸停下来了，才睁开眼睛缓缓神，打开车门走下车。
　　帝和尧跟着米珂诺一同推开废弃工厂的闸门，一股糜烂腐臭夹杂着腥咸道扑面而来。光线并不是明亮，需要帝和尧提着电灯才能继续前进。
　　一进里面非常空旷，像个小型的礼堂。乘上南边的电梯到了地窖，那股难闻的味道更重了。
　　地窖内不仅气味难闻，还非常潮湿，不小心行走随时会摔倒。
　　观望这个地窖内，是个比在上面看到的还要空旷面积大的地方。米珂诺仿若什么都没有闻到，缓缓步进深处，问身后跟着的帝和尧：“那些变异者的尸体呢？”
　　“在这里。”帝和尧提着电灯往前照了过去。那里有一道铁栏栅，铁栏栅里堆满了变异者的尸体，还有一具全身漆黑，瘦骨嶙峋的……像成年人体型大小的活着的生物。
　　它坐在那堆尸体上，扯着尸体的身体组织往嘴里送，发出咂咂的咀嚼声。
　　“真是可怜。”米珂诺近到铁笼边，盯着那个生物看。那个生物意识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受惊般朝米珂诺这边瞄了一眼。它的双眼在黑暗之中泛着荧绿的幽光，像是鬼眼一样恐怖，动作快得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朝米珂诺袭击过来。
　　帝和尧异口同声道：“珂诺大人，小心！”
　　米珂诺却没有任何惊慌，只是很小心地后退了几步，那个生物隔着铁栏栅伸出的像干树枝一样的黑色长手朝着他的方向胡乱捉着。全身没有毛发，脸上更是看不出五官，却能听到它凶狠的嘶吼声。
　　“怨恨吗？想要复仇，毁灭这个世界吗？”米珂诺不为所动地朝着那生物伸出手，探询道。
　　他的声音透着恶魔的诱惑，似乎只要不留神就会陷进去，永远回不了头。
　　生物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安静下来，一双怪异眼睛盯着米珂诺，微微歪着头。似乎不理解米珂诺在说什么，又似乎不明白米珂诺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舞台已经准备好了，来吧，向这个世界复仇！我的同类啊，这个世界应该由我们超自然个体掌控！”
　　******
　　凌野推开门进来时，米洛斯还坐在书桌边发愣。凌野走近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凌野，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有一会儿了。……米洛斯，在学校时你也不时发呆，你在想什么？”凌野发现这几天除去米洛斯去执行任务见不到人影外，其它时候他都一愣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米珂诺的事情毫无进展，大概是在想这个。可是……又有点不一样。
　　“没什么。天已经这么晚了？”米洛斯向凌野装作无事般轻松地笑着看闹钟，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你去训练回来应该很累，先去洗个澡吧。”
　　“嗯。”米洛斯不想说，凌野也勉强不了。
　　见凌野进了卫生间，米洛斯才把决心下定。既然他们在会议室说的事与米珂诺的转变有关系，他必须要弄清楚。
　　从他们的谈话来看，这件事是非常机密的事情，而且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么可以从谁那里套出来呢？
　　米珂诺又是从何而知？
　　无论米珂诺从何而知，作为与米珂诺一同当过研究员的欧文肯定都有参与其中。说不定能从欧文身上得到他想要知道的讯息。
　　但是欧文也有可能不会告诉他事实，他要怎么才能套出那些有价值的情报？
　　忽然卫生间响起一声巨响打断他的沉思，米洛斯快步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一拧开，简陋的卫生间内花洒还在往外洒水，一室都是沐浴液的香气，还有倒在地上光着身子的凌野。
　　米洛斯见状，立即扯来一条浴巾包住凌野的身体，把他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把凌野放到床上时，他瞅到凌野的两只手臂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无数的新旧针孔。身体也有多处青黑，像是被人打了一顿般……此时又全身冰凉苍白，米洛斯只是愣了一下就忙着帮凌野擦干身子。
　　凌野好端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像……就像米珂诺那个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制止米珂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而不是放任米珂诺做那些相当于自残的实验。
　　如果他那时制止了，说不定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凌野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瞄到米洛斯伏在他的身边，用一种非常悲伤而温柔地目光看着自己，让他本来平静的心泛起巨大波澜。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米洛斯有这样的神情。平时的他温柔而强大，而不是这样的伤感忧郁。
　　见凌野终于醒了，米洛斯微笑着柔声问：“感觉好些了吗？你突然晕在卫生间，吓我一大跳呢。”
　　感受到额头传来的暖意和毛巾的触感，凌野微微点头，恍惚了一小会儿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小幅度的想把手藏到被子内。
　　看穿了凌野的想法，米洛斯轻而易举地握住凌野想要收进被子里的手，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你在做什么？有什么怕被我看到吗？”
　　其实他已经发现了吧？他身上的这些针孔淤青。凌野怔了怔，全身的力气都放松了。
　　凌野真是痛恨自己的弱小。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妄想着拯救米珂诺，帮上米洛斯的忙，简直自不量力。
　　但是——既然能坚持到现在，他又怎么能功亏一篑，不挣扎一下？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冷。”
　　米洛斯皱着眉，一脸无奈而带着几分怀疑地盯着他：“凌野，你真不适合撒谎。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欧文让你配合他做超自然研究了？”
　　“没有。”凌野的回答干脆得让米洛斯都不禁一怔。
　　凌野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但是现在他分明在说谎，还一副死都不承认的态度。
　　米洛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凌野这么明确的坚持一件事非常难得，既使知道他在说谎，米洛斯也不愿意继续去揭穿他，弄得两人彼此尴尬。
　　“是吗？凌野，你不用勉强自己呀。你不是有我吗？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会怪你。我希望你能快乐的成长，不用担心你不必担心的问题。”米洛斯拉起凌野的手轻声说道。
　　“……”米洛斯总是说这些话，让他怎么变强呢？如果能一直依靠米洛斯，他也想啊。可是……他不能永远都依靠他。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身边，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
　　“明天起不要再去找欧文了，好好休息一阵子，你太累，太纤细了。”米洛斯低头吻了吻凌晨的手背上那些针孔，带着请求的口吻说。
　　“米洛斯，我并不是你的包袱，所以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也不能剥夺我的自由。”被米洛斯吻到的地方在微微发烫，心脏在隐隐刺疼着。然而没办法，他必须坚持，不能动摇。
　　凌野这点也和米珂诺好像。固执起来很难去改变他们的作法。米洛斯只好暂时妥协：“好吧，我投降。不过千万不能再瞒着我你的身体状况，好吗？”
　　“好。”
　　“还有……”米洛斯顿了顿，像在做着思想挣扎般静默了好久才继续说道：“凌野，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米洛斯竟然会开口求帮忙，实在让凌野意外。意外的同时又有掩不住的欢喜。原来自己对米洛斯来说，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帮我偷研究室的所有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七章　偷听

　　
　　漆黑的低气压，双手连接着无数针管，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捆绑着呼吸不得，全身血液仿佛在身上逆流而行，快要冲破血管。意识游离在灵魂之外，轻飘飘，无定向地四处乱窜，仿若并非存在于世的物件般。
　　突然一股激烈的电流击向全身，游离在外的意识在刹那蹿回体内。电击致使身体产生强力的麻痹与疼痛感，凌野猛地睁开眼睛，忍不住地挣扎呼喊起来。
　　电击很快过去了，凌野的挣扎也逐渐平静下来。
　　欧文观察着凌野的反应，分析着凌野因刚才的反应而得出的数据：“血小板呈快速逆行状态，心率恢复至85到92之间。脉搏偏低……好，接下来进行细胞分离手术。各就各位准备！”
　　凌野无神而呆滞地眼睛盯着头顶上刺眼的灯光，，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
　　身旁的，以及远处的所有人都是模糊的身影，分不清谁是谁，感觉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
　　艰难痛苦，还伴着极考验人意志力的实验非常漫长，像过了好几个世纪般，还没能结束。
　　然而再是漫长的时光，再是艰难痛苦的实验，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每次结束，凌野都觉得自己似乎只剩下半条人命了。
　　有研究助手迅速地过来帮他恢复拆开那个针管和仪器，让凌野恢复自由。而他只是坐在病床上，任由他们忙活。很快凌野身上的仪器都被回收了，他仍处在呆滞的状态中，久久未回神。
　　欧文处理好最后一组数据，才向凌野走去：“今天也辛苦你了。”
　　“实验有进展吗？”凌野抬头，目光呆板，死气沉沉的样子。
　　“托你的福，已经有些进展了。果然你这样的超自然个体非常珍贵。”欧文为凌野披上一件白色的外套，“要一起去喝一杯吗？”
　　“……不了。”凌野想起米洛斯对他说的话，神色越加阴沉。
　　米洛斯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要让他去偷欧文的研究资料？米洛斯难道想要重蹈米珂诺的旧路吗？
　　那个人不可能会让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他说过无法原谅米珂诺的做法，如果自己这样做了，他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凌野记得当时自己什么也没说，米洛斯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奇怪，接着就说让他忘了。但是怎么能忘了呢？
　　“身体还吃得消吗？要不要休息一阵子？”
　　“时间紧迫，不要紧的。”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欧文都要忍不住想抱一抱这个少年，表示对他的喜爱了。即使外表冷淡，不喜与人接近，却也有着一颗温柔体贴的心。
　　“别因为勉强自己而被米洛斯发现喔。”欧文拍拍凌野的头，关心道。
　　这一点也不算是关心。
　　若说不要被发现，其实……说不定米洛斯已经发现了，只是因为自己的坚持米洛斯才没有再追问下去。
　　如果自己不再坚强一点的话，米洛斯也许会采取强硬措施。
　　******
　　今天八重优羽还在医院照顾那个看起来很凶恶的男人吗？他的妹妹怎么可以被那种人拐跑呢？八重雅真坐在别屋的外廊上，一手撑着头百无聊赖地望着庭院外的花草，一手时不时地按着手机键。
　　手机屏显示的画面是一排通讯录，八重优羽的电话居在前头。
　　得知八重优羽暂时不回C国，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硬是改了自己的行程，好能让自己多陪陪八重优羽。
　　可惜八重优羽一天到晚都在医院照顾着那个叫什么莱纳多的男人，实在让他觉得不开心。
　　他的妹妹再怎么样也不能随便谈男朋友呀，没经过他同意的恋爱都不能称之为恋爱。
　　可若是他这样表现出这样的想法，八重优羽会讨厌他的吧？难得两人的关系变好了，他才不想又被八重优羽讨厌。
　　所以即使非常想念她，也不敢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