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灵校园-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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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A市人民医院。
　　这是刘照最痛恨的所在。就是在这所医院里，父母去世了；就是在这所医院里，刘照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肮脏；就是在这所医院里，刘照学会了什么是恨。
　　仅仅是因为没及时交上手术费，当时还有一丝希望的父母就这么荒谬的耗死在了手术台上。而见无利所图，医生便将他给赶出去，还丢出了父母的尸体。
　　就是在这个位置，记忆中最清晰的这个位置，年幼的刘照陪伴在已死去的父母身旁，在大热天里，刘照的心中感觉一片冰凉，他就这么依偎着父母的尸体，不知何去何从。
　　是喧哗声惊醒了悲伤中的小男孩，不知何时居然聚起了许多人，那些站在阴影中的人群对着他指指点点，嘴里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小男孩根本是一脸茫然，他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什么，但也知道议论的中心估计是他。这一刻，面对复杂丑陋的社会，小小的内心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愤恨，眼睛看见的是那些人或同情，活悲怜的目光，他们在阴影中乘着凉，正好以他和他的父母为话题，来议论纷纷。
　　没有一个人上前，一整天，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他的情况，他们只是远远的站着，讨论着，甚至为了观点不同而发生了争吵，他们似乎忘记了仍在太阳底下的小男孩，和他死去的父母。他们各自分为两个阵营，互相攻击着，朝对方脸上喷着唾沫，他们忘了话题的本身，只是固执的争着对错。
　　刘照记得，这时他就学会了恨，只是当时太小，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就这么让父母的尸体在太阳下暴晒了一整天。现在。。。刘照看看地上的尸体，打了电话，等人来后，他亲自将尸体抱上了车。看着车子远去，刘照将目光放在那群争吵着的人群里，他抱着臂轻蔑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忽然向那边走去。
　　刘照本身就不瘦弱，一用力便轻易拉开一个不断喷着口水的中年妇女，手臂一挡，便将一个要上前的男人挡在一边。这男人看见居然有人敢挡住自己，顿时大怒，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谁知这一拳没挥过来，倒是将他一旁的另一小青年的鼻子给碰到了，小青年发出了比他还要大的怒气，一拳就挥向他的脸部，男人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戏剧化的转变，躲闪不急，立刻就中招了，小青年这还没完，招呼着身边的朋友合力揍着这人，直揍到这人不断求饶仍不住手。
　　大概周围的人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都是一愣，也不知道哪个傻帽叫了声好，引得所有人都跟着叫起来，期间还有断断续续的人加入战团，人群自觉的分出一块空地，将这些斗殴的人围在中间，各自讨论着，又一场议论大会开始了。
　　刘照也被这一幕弄得有片刻的呆愣，这大概就叫生活处处是戏剧吧，总之，让人无语至极。忽然，眼睛余光看到有一个物体向他掠来，刘照本能地用手去挡，触碰到了那物体，刘照第一感觉是“好冷！”，第二感觉是“这是一只手。”，抵了一下，那只手迅速地缩了回去，刘照四顾之下没有再看见。
　　这是人的手吗，怎么会这么冷？现在他的手臂上还冰冷刺骨呢，可想而知，那只手的主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体温。大热天的，体温却如此冰冷，这还是人吗？刘照不是不知道一些鬼故事里写的，鬼一般就是有着极低的温度，而且。。。他环顾四周，他记得之前还是在车库里，突然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没人能瞬间转换场景，高科技也不能。
　　可是，毕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刘照还是很无措。首先，他知道刚才袭击他的那只手，目的肯定就是他，再加上突然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之间他并没有失去知觉，也可以证明一切不是人为的。
　　再次，这是他记忆里的地方，这所医院，包括这群人，都是他记忆里的，实际上，据他所知，这所医院早就搬迁至他处，而起，A市，他又是怎么从D市附近来到A市的呢？
　　最后，刘照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不是鬼，就是神，而从那鬼鬼祟祟的做法来看，估计就是鬼了，再说刘照也不相信有神这个玩意儿，所以，加起来就是，鬼将他带到了记忆之地？嗯？关键就是记忆吗。。。
　　不是刘照过于聪明，而是他的记忆实在太特殊了，破绽太大，只要心智健全的人，之后肯定就会想到是怎么回事，不过刘照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问题的关键，也不容易就是了。
　　好了，关于眼前的这群人和这所医院是怎么回事，刘照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担心的就是他还能不能回去，结合之前车库里发生的事，如果不是这一切太真实了，他甚至会认为是一场梦。他最担心的，也有刘界，之前他就发现了刘界的异常，他可以遇到这样诡谲的事，刘界也同样可以。
　　怎么回去呢？直接坐车回去行不行？
　　刘照天真的思考着。他是很认真的在想，甚至认为也不是没有可能，呃，虽然这条路行不行具体还不知道，可如果是赵详，就不会这么想，这也算性格造成的不同吧。赵详第一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一定是寻找缺口，因为经历过多次事件的他知道，鬼怪不会无缘无故将你带入某地，然后任由你自由行动，它们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如果这么想的后果，通常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所以，找出缺口，死亡的缺口，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可刘照不是赵详，没有那些经验，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想法很天真也算正常。他甚至还不知道，鬼怪将你带入某地，这个‘某地’，通常指的也就是鬼怪世界，想要从鬼怪世界里出去，又怎么会只是坐车这么简单呢？
　　可还不清楚真正在何地的刘照，很天真的以为靠坐车就可以回家，很天真的上了一辆由A市去到D市的长途汽车。
　　A市到D市需要七个多小时，刘照决定先睡一会，被绑在椅子上那么久没有休息，之后精神又受了极大的冲击，身体和脑袋同时疲惫的他很快就睡着了。他睡得很香，一路车子也没怎么颠簸，中途他也只醒来过一次，他恍恍惚惚中记得有人似乎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实在累极了的他也没有多在意，很快就又睡着了。
　　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没头没尾梦，刘照终于打着哈欠醒来。他揉着眼睛坐起，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心中奇怪不已。即使是天黑，也应该开灯啊，难道是进了隧道？刘照坐直身子，侧头看着窗户外面，一看之下，他大惊失色！
　　窗外根本不是什么隧道，而是一片片的荒野之地！
　　刘照惊得站起，他这才发现，车里似乎只有他一人！之前因为突然黑暗的环境，他还没有立即察觉，现在仔细一看，才知道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刘照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荒野之地。。。空无一人的车厢。。。不知什么时候变暗的天。。。这怎么这么像恐怖电影里的情节呢？更要命的是，他知道这一切就是鬼怪搞的鬼，而他平时又没有看过什么电影，根本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啊！
　　刘照早已没了初时的镇定。之前是在人多的环境里，还是白天，阳光很大，现在是在漆黑的环境下，且只有他一人。刘照顿时叫苦不已，不用这么反差吧，这不是折磨人呢么！
　　刘照伸手进兜里摸手机，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出来，他这才想起手机根本就没在身上，之前刘界绑住他的时候，早就顺走了。哥哥，你害苦了我呀！刘照痛苦的想道，现代人离了电源有多可怕，他现在才体会了个清清楚楚。
　　可是，怎么办呢？头发都被抓掉下来几根，刘照愣是没想出办法。是留在车里，还是出去？车里虽然可怕，但是总比荒郊野外好吧，可是不出去又不能碰见路过的车辆，到底改选哪个呢？思考了许久，刘照终于决定，出去碰碰运气吧！
　　车内空间狭窄，根本没有外面亮，刘照只能靠着感觉摸到车门口，在摸寻的途中，他生怕摸到一些不该摸到的东西，心情紧张之下，手指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大，所幸，一路很顺利，并没有发生一些他害怕的东西，刘照成功的走到门口，一路可谓惊险之极，他这才知道，原来理论需要实践是多么真理，不管经过多少次推敲，都不如一次实践来得那么干脆，实践才能出经验啊，他就是因为没有经验，才搞得这么的步步惊心。
　　刘照终于到了门边，只需一步便可以踏出，就在他迈开步子，腿还悬空，心情也较放松之际，忽然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推了一下，刘照就这么没有防备地跌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唔。。。


☆、第十三章

　　“操！”刘照狠狠骂道，此时他也再不管什么鬼不鬼的了，被那一推，他直接就摔了个狗吃屎。吐掉嘴里的草屑，刘照的心中此时气愤早已战胜了恐惧，这么没有形象的跌下来，完全不像是他刘照会做的事，如今居然被一只鬼给玩弄了，他真想破口大骂。
　　经过这一出，刘照也不怎么害怕了，他甚至还朝车里吐了口唾沫，外加狠狠一句国骂，接着就大摇大摆地朝大路走去。
　　刘照就是这个样子，平时就是不肯受气的一个人，虽不喜欢惹事，但要是别人先惹了他，那他可就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了，事实上，脏话出口后，虽没实际改变，可刘照真心安心不少，脑子也活跃起来了。为了让周围不再安静，他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刘照无聊地蹲坐在公路边，看样子这条公路应该挺偏僻的，都这么久过去了，还没一辆车经过，也不知那辆汽车怎么会开到这里来。忽然，刘照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立刻反射性的跳开，那人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连忙道：“啊，抱歉。”
　　刘照警惕的瞪着他，在这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任谁都会觉得奇怪，而且刘照又刚经历过，得知这是一个存在鬼怪的世界，他更加警惕了。
　　“呃，我也在等车。”那人说道。
　　刘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就往一旁挪了好一段距离，荒凉的郊外，二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
　　忽然，一道刺眼的灯光冲破黑暗，刘照不由得眯起眼睛，待得那道光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下，刘照刚站起，便看见刚刚和他一起蹲着的家伙一个箭步就上前去，刘照几乎本能的停住脚。
　　那人和司机说着什么，接着便欣喜地拉开车门，忽然一顿，看向还呆在原地的刘照，说道：“朋友，你不走吗？”
　　怎么办呢，是和这人一起走，还是再等等？可是，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车辆经过，错过了这辆，万一再也没有了，那他还不得哭死。想了半天，刘照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走上前，对着拉开车门的人，道：“当然走。”便第一个进了车里，那人笑笑，似乎并不在意刘照的无礼举动，也跟了进来。
　　刘照还是很警惕他，在外面可以和他保持距离，可在这封闭的车里，再怎么保持距离，也不过两个位子的距离，如果那人有心，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够到他。这种情况实在很糟。刘照知道这有多危险，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一转眼就是一个改变，根本不是正常人能适应过来的。可是，不上车又不行，他不想一个人在那种四周鬼影重重的荒野里呆着，况且，即使他能克服内心的恐惧，谁能说那儿又没危险呢？
　　一路无话，车子几乎在道路上飞驰，看来这司机也是一个开快车的主，好像也没在乎此时他身上肩负着的，是三条人命。刘照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保佑他平安到达。他也不期盼能回D市了，只要在一个城镇放他下来，他自然会打电话求救，长途汽车什么的，他已经受够了。
　　这一路上他不敢再睡了，怕就怕睁开眼睛又是另一个让人崩溃的陌生环境。远远的，刘照看见了有现代气息的房屋，他知道，只要再前进一点，便可以进入城市，心情都雀跃起来。这一晚，他可真是受够了心惊胆战。
　　刘照激动的透过玻璃望着前方不长的道路，五彩缤纷的灯光在夜色中交相辉映。快点，再快一点。。。脚掌不自觉地拍打着地板，刘照计算着，最多还有三分钟，他就可以脱离这股诡异的氛围了。
　　身边坐着的这人自上车后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刘照因为很警惕他，所以眼角余光一直都关注着他，而看着看着，刘照却心惊不已，不管车子经过了何种颠簸，那人动都没动。甚至，有一次由于一次大转弯，刘照惯性地向他那边倒去，就算刘照拼命的控制身体，可还是不可避免的与那人碰在一起，这时这人没有再沉默了，而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刘照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人的眼睛，他根本就没有眼珠子！只有两只黑洞洞的眼眶！而且，刘照不小心触到这人的手臂，根本就没有温度，没有身为人类该有的体温！刘照心中一片冰冷，他想着，自己一定死定了。幸运的是，这人没有立刻要了刘照的命，在瞪了他一眼后，竟然又垂着头，仿佛入睡了一般。
　　刘照吓出了满头大汗，他望着司机的后脑勺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让司机把车停下来，又担心因为自己的举动会让这人，不，这鬼有什么动作，所以一直忍着，现在好了，照这种情况来看，这鬼应该只是想搭一辆顺风车，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事，虽然他也不明白鬼为何还需要搭车。
　　忽然，刘照感觉到车子在减速，他也不敢随便开口询问，心里又着急的他连向司机递眼色都不能，他可不会忘记，车上还有一只鬼啊！而且这只鬼就和他坐在同一排后座上！就算他平时再怎么胆大包天，此时也只有哀求的份了。
　　车子缓缓行驶，最后干脆就在离城市还有两分钟路程的地方停了下来，刘照心中大呼“吾命休矣！”，但也认命的想看看到底为什么停下来，一边还要注意着身边这鬼的一举一动，所幸，鬼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意识不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这实在很惊险，刘照分出一丝心神注意着鬼，以防它随时发难，一边去看车子为何停下来。
　　他看见司机下车，走到公路一旁，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之后领了人过来。是要搭车吗？刘照长呼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去呢，剩下的一截憋在喉咙里，怎么也不得轻松。他忽然想到，只是离城市两分钟的路程，还需要搭车吗？他心惊胆战地看过去，副驾驶座的车门被谁拉开了，接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坐了上来。
　　刘照忽然怔住了，上来的这人，这人。。。怎么和他，不，和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刘照头皮发麻，无数的信息在头脑里交汇着，他忽然想到了。。。初次来时遇见的医院和人群、人群之中的鬼影、之后被抛至荒郊野外、忽然黑下来的天、身边坐着的鬼、再加上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原来这一切是安排好的吗？他见过的所有人，经历的所有事，都是那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鬼怪安排好的吗？目的就是为了玩弄他！
　　为什么自来到这里之后，一路上那鬼都在看着他吧？他太笨了，当时看见那所医院就应该想到，这是他记忆中最深的那一块记忆啊！而他正是对当时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被探测到内心么，才会被利用，所以，这还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吗？恐怕，不是了。。。
　　也许是幻象，还是什么，总之，一定不是以前那个安全平静的世界，所以连司机也不是人吗。。。刘照忽然木然了，之前遇见的种种都不能叫他受一点打击，可现在他看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本质，忽然就绝望了。如果还是在以前那个世界，再怎么样也可以逃吧，可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在哪里，又是否在幻象里，逃？要怎么逃？往哪逃？
　　刘照的表情是绝望的，他觉得他就算想破了脑子累断了双腿，大概也是回不去的吧。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泪水已经流满了脸颊，这是绝望的泪水，绝望得，甚至生不出一丝希望。
　　旁边这鬼不知为何“咯咯咯”的笑着，鬼脸一点一点靠近，两只黑洞洞的眼眶注视着他，脸几乎要覆盖住了他的脸。可刘照什么也感觉不到，这一刻，他的感觉就像被剥夺了一样，他感觉不到希望，甚至感觉不到恐惧，他只是认命了，所以一动不动，任它们为所欲为。
　　视线看到原本的街道渐渐消失，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车子前后左右已经被黑暗覆盖，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似的，这景象，让刘照想到了虚空，所以，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除了车外的景象，车内还亮着灯，刘照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司机将自己的头拿下来，放在右手边，接着将自己的手伸进血淋淋的脖子里，手在里面搅动着，大量的鲜血不断喷溅出来，将整个椅背染成暗红色，甚至，有少许的鲜血飞溅出来，落在刘照的脸上，血液的温度冰冷，没有一点热气。
　　刘照可以想象，这只鬼的手肯定已经沾满了它自己内脏的鲜血，它将手拿出的时候，甚至还有像大肠一样的器官缠着它的手臂，不肯脱落。
　　按道理说，刘照此时应该觉得恶心，大吐特吐才对，实际上，恶心他的确感觉到了，只是他一点也不想吐，他觉得，这是多余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他已经可以预见了，他的死状，绝对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刘照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心中是绝望的空洞。


☆、第十四章

　　“哥。”燕帆笑着，用力地抱住燕江，哽咽着：“哥，我好想你。”
　　燕江回抱着弟弟，用着陌生又熟悉的语调，说道：“小帆，哥哥也想你。”燕江的目光透过朱红色的门板，飘向了那不知名的回忆。
　　燕江忽然放开弟弟，说道：“小帆，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可怎么也找不到。”
　　燕帆擦了擦眼泪，说道：“哥，你不记得了？你在美国出车祸了，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没醒，医生说你已经醒不过来了，你会变成植物人，终身在病床上度过！爸爸妈妈见没法了，就将你带回家来，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好了！我哥就是厉害！”
　　看着弟弟高兴的表情，燕江却什么也没说，他忽然放开了燕帆，感觉到衣服里面突然一阵刺骨的冰冷，燕江表情一变，燕帆连忙问道：“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燕江笑了笑：“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说完，从衣服里拿出手机，嘴里说着：“今天几号了？”
　　燕帆也没在意哥哥放开自己的手，他回道：“今天是九月一号，新生报到的日子。”
　　“小帆就上大学了吗？”
　　“我已经大二了，所以可以晚点去。”燕帆笑道。
　　燕江也笑着点头，这笑容，和燕帆几乎一模一样。燕家两兄弟在本质本就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性格、喜好、优点都很像，就连长相也有那么一点相像。二人又都是聪明人，基本不会有争吵之类的事发生，兄弟之间的感情相当融合。
　　“爸妈呢？”燕江道。
　　“出差去了，他们让我来照顾你。”燕帆到。
　　燕江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还拍着旁边的空位，笑道：“你也过来坐。”
　　燕帆笑着走过来，在燕江的身边坐下，一副等着听哥哥说教的模样。看见这一幕，燕江莫名的笑了：“说说看，你们这一年过得如何。”
　　听着燕帆的讲述，燕江了解到，自他出事后，还真发生了挺大的改变。首先是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题，规模缩小了不少，不过也不完全是坏事，这样一来，他们的自由时间便多了起来，甚至在一年之中全家还外出旅游几次，总之，生活虽然不如以往优越，但家里却是其乐融融。然后又是燕帆考上了某大学，也不是什么非常好的学校，但却选择了非常中意的生物学，除了一直生病的燕江外，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情况发展，好的都不像话了，就和燕江以前幻象过的一样。
　　“你说你现在生物系？”燕江忽然问道，见弟弟点头，他又疑惑道：“你不是决定了去学贸易吗？”
　　“那是父亲喜欢的，后来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们也就由着我自己选了，这不是很好么。”
　　“嗯，是很好，好的都不像真的了。”燕江意有所指道。
　　“什么意思？”燕帆一脸疑惑。
　　“还装吗。”燕江忽然变了脸色，早已没有了初时的温柔，他一点一点揭穿道：“这些变化很美好，美好的都不像真的了，而我以前也希望小帆能选择他喜欢的生物学，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贸易，这让我遗憾。你说的一切都是我曾经幻想、渴望拥有过的，你不觉得破绽太大了吗，我成植物人了，还昏睡了一年？难道这一年里经历的一些都是梦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九月一日吗，可是。。。”燕江将手机对着“弟弟”的脸：“我的手机可不是这么说的哦，而它，是不会错的。”他站起来，再次面对这张脸，说道：“你不过是我幻想的而已，窥探我的内心，你还不够资格。”说完，也没理那人的反应，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四周的环境迅速变化，扭曲着，虚幻慢慢被真实代替，回望渐渐消失的人，燕江深深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愿意这一切是真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