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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阙幻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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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梦影
空濛的雨,湛蓝的天,浅碧的湖水,蓝与绿的搭配,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清爽澄明,空气中混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轻轻一嗅,那股清凉便直入人的肺腑,他坐在禅院的僧房之中,手执画笔,挽起自己的衣袖,一下一下的描绘着这令人惊艳的景色,笔至湖岸旁,一个黛青色的身影闯入他的眼底,那抹青色,不深不浅,不浓不淡,那么恰到好处,还有那把鹅黄色的竹伞,为这青蓝的画上添了一抹暖意。
他执笔,快速地描摹着那个身影,少顷,笔落画成,他的嘴角微微弯起,勾出醉人的弧度。他站起身,推开门,连伞也没带,就径直朝湖岸边走去,在他刚刚踏上石桥的时候,那抹黛青色的身影忽然转身,雨雾空蒙之中,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看到她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沾染了雨雾碧水的氤氲,透着不可忽视的灵气。
那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要破土而出的种子,忽然得到了雨露的浇灌,便拼了命的想要生根发芽,他急急地朝桥对面走去,然而,等他终于到达的时候,她早已消失不见。
第二次见她,是在一家玉器店,他的母亲将要过五十大寿,他听闻这家玉器店名声最好,于是便带了小厮过去,想要给母亲挑一份生辰贺礼,他扫着那一排排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摇了摇头,刚准备离去,目光忽的被一只钗吸引住,那钗并不是金色或是银色,而是较为罕见的青铜色,以流苏为衬的钗头上,坠着一颗小小的红珠,他的心突地一跳,忽的想起了在湖畔的她,心中泛起点点喜悦,点点失落。
他开口想要买下,却并不是为他的母亲,他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只是那种悸动使他的心突突直跳,他开口:“老板,将这支钗包起来,我要了。”
老板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公子呀,这小铺的珠钗玉器任你挑,可唯独这一支不行。”
他诧异,可随即便明白过来:“可是有人要了?”
“一位小姐,现下正在楼上,若公子实在想要,在下可从中调和调和,至于小姐是否愿意将钗转与你,小人便不得而知了。”
他微微一笑“有劳了。”
他与女子隔着一扇屏风对话,他并不先风月一番以求赢的好感,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小姐可否将这珠钗转给在下?”
“哦?为何?”
他粲然一笑,朗朗道:“欲与吾之所爱,终其一生,携手长安。”女子没有再说话,只是朝他颔首,便起身走了。
他看着屏风后的她远去,笑着摇了摇头。本以为会费一番唇舌,想不到如此容易。
他是在那个空蒙的烟雨天爱上她的,而她,却是因屏风后他的一句话爱上他的。所不同的是,使他或是她爱着的那个场景,对方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刻骨的记忆,两个人,不同时光里的一见钟情,有些可悲,可叹,可笑,可怜。而相同的是,他们爱上的都是一个影子,湖畔前的影,屏风后的影。
他们真正的相见,是在新婚之夜,由于政治而绑在一起的婚姻,所幸的是,她认出了他,不幸的是,他并未认出她。
一切的悲剧都从这里开始。
女鬼仰头望天,面上无悲无喜,她这一生,拼尽全力地去爱了,现在已经筋疲力尽,再也爱不动了,爱与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成为不可承受之重。
她慢慢的叹息着,轻轻地抚过自己的小腹,一步一步的,坚定的朝奈河桥走去,毫不犹疑地将那碗孟婆汤一饮而尽。浅碧色的汤从她的嘴角点点溢出,恍若当年,那片澄澈幽碧的湖水。
陆安离将珠钗放入怀中,满怀喜悦的踏上寻妻之路。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日,那是在他与她成婚两年后,他终于决定忘记初见的女子,将珠钗亲手插入她的发鬓,那时,她笑了,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倾国倾城,她靠在他的怀里,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喜色,她说:“安离,如果有一日,我不见了,你就带着它来寻我好不好?”
他则轻拍着她的脑袋“傻瓜,你怎么会不见。”
是啊,傻瓜,你怎么会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长落
穆言之目送着这两夫妻远去,心中无限唏嘘。可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吗?但经过此事后,穆言之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去见见他,见见苏长落——这个他至死都爱着恨着的人。
他顺着旧时的记忆,飘飘忽忽的来到宫门前,再穿过层层宫阙,来到重华殿。重华殿是苏长落的寝殿,也曾是他五年前日日必去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们的爱还很多很多,在朝堂上的时候,一本严肃正经的帝王有时会悄悄地给他使个小眼色,像孩子那般调皮,也只有在穆言之的面前,他才会时不时的像个孩子,惹人疼惜。
后来,一切都发生的那么俗套但又真实。苏长落的爱,只不过是利用,只不过是想要击垮他们家。他成功了,不但诛了他的九族,还囚禁了他。这一囚,便是五年。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他一眼也没有来瞧过他。真的很绝情,不是吗?穆言之觉得自己在苏长落的眼中,就像一块帕子一样,平时所有的悉心呵护,精心对待,都只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擦拭重要东西上的灰尘罢了,譬如王座。但更多的时候,穆言之觉得自己是连帕子也不如的,他被用完了之后,没有被丢弃,而是带着满身的脏污被折得不像样子,然后再静静地被扔在角落里,没人理睬。这样的对待,比杀了他更残忍。
那五年里,随着时间的流逝,爱与恨都变得淡了,薄了,只余无尽的空虚与绝望。所幸的是,五年后,祀国来犯,自己的国家无法抵御,眼看已近穷途末路,万般无奈之下,就派了昔日的战神出征——穆言之。可是,那只是昔日而已,经过了五年被囚禁的不堪生活,没有谁可以依然风采如故。但穆言之真的是尽力了,在领兵打仗的三个月里,他冰冷僵硬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复苏,一点一点恢复往日的活力。当然,敌国的将领也诱惑过他,欲与他联手,覆了这河山,帮他报仇。穆言之拒绝了,他的恨,只是苏长落一人,江山何辜?百姓又何辜?
当然,穆言之承认,最后他死的时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想活了。被囚禁时,他曾经想过死,但总是觉得心有不甘,想要一个解释,可是苏长落总不见他,穆言之想,大概是因为他心怀愧疚吧。
穆言之重新领兵出征的那一刻是真的想要重新开始的,把该忘的,不该忘的,全都忘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可是,从领兵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不断地收到苏长落的信。穆言之每次收到那信时,嘴角都会勾出冷笑,是怕他叛变吗?所以试图勾起他对故土的怀恋,可是他,早就一无所有了呢。那些信,穆言之一封也没有看,可他也没有烧毁,因为那样做,好像是自己对他仍有感情似的。穆言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那些信统统埋了,亲手挖的坑,亲手落的土,一点一点,葬下曾经。
其实,穆言之是不敢看,怕已经冰封的心,会一寸一寸碎裂开来,他知道,如果再经受一次背叛的话,自己一定活不成了。
可是,偏偏有一句话,叫天意弄人。
就在穆言之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他接到一封密报,是刺杀他们的皇帝的。穆言之接到密报的时候,刺杀行动已经开始了,一瞬间,心头如千万浪花冲击拍打,所有的一切都哗啦一下碎的彻底,穆言之终于明白,自己爱他爱的如此彻骨,即使他一手毁了他。
再任性最后一次吧,穆言之轻轻对自己说。过了这么多年,即使他再对他不好,再让他难过,他也舍不得他有危险。是啊,舍不得。这是不能控制的爱,是爱到犯贱的爱。
可是,如果不能爱到犯贱的爱,都不算是真爱吧?
用飞蛾扑火来形容他的爱,真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穆言之赶到的时候,苏长落还在驿馆安睡,穆言之没有惊动他人,要知道,在战场上擅离职守,是要杀头的。穆言之就这么静静的守在他的窗外,屏息敛气,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穆言之把头倚在窗下的墙壁上,侧过脸,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穆言之心下一痛,忽地想起那些年来。彼时,苏长落在经历了重重险阻之后,终于登了基,然,苏长落夜夜睡不安稳,需得穆言之在一旁,他才能安眠。穆言之第一次出征时,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他,正犹豫踌躇之时,苏长落却踱步到他面前,面色郑重,挑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眸子亮而乌黑,里面全是果决与坚毅。苏长落微抿着唇,拍拍他的肩膀道:“男儿志在家国,言之,你放心去吧,我在寝殿门口挂一盏宫灯,等你回来。”待到穆言之回来偷偷打探,才知苏长落几乎夜夜不得安眠,常闭着门,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寝殿里,守着一盏宫灯,用手反复摩挲着那鲜艳的红色绸面。他不在,不得安眠的是长落,为他挂心的是长落,日夜消瘦的也是长落。这样的苏长落,穆言之焉能不爱?
可是如今,没有他在他身边,他依然睡的安然。原来所有的爱,所有的习惯,都是可以戒掉的。
穆言之那一夜与刺客浴血奋战,满身伤痕。苏长落在驿馆安好,却始终没有推门而出。
心,不是不痛的。穆言之养伤的时候,苏长落派人送了很多的药,都是些名贵的,稀有的药材。穆言之却趁人不注意时,把药统统都倒了,一口也没有喝。
穆言之记得清楚,有一次,他领兵出征,中了敌人的埋伏,受了很重的伤,几乎不能成活。宫里的御医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却都是摇头。那时,穆言之躺在苏长落的寝殿之中,苏长落几欲崩贵,连着半月罢了早朝,守在床边一步不离。在穆言之混沌将死之时,感到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落了他一脸,然后,在他漆黑的世界里,远远传来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不要走,言之,不要离开我。”声音哽咽沙哑,听的人心痛。不一会儿,那个声音又说:“要是你死了,我就让他们来陪你,我也来陪你,断不会让你孤单一人。”如此决绝的声音,穆言之听出来了,是长落,是他的长落在唤他。所有人都说,是老天爷救了慕言之,可穆言之知道,是他的长落唤回了他。
如今,他重伤在床,他却不肯来,只赏了他金贵的药材,他终于开始明白,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一点一点消失不见了。
伤愈之后,继续领兵打仗,穆言之用三个月的时间,再一次创造了奇迹,祀国败退,签了协约,十年内俯首称臣,交纳钱粮。那一日,举国欢庆,穆言之心头却异常苦涩,他不知道自己,将要何去何从,天下之大,还有谁在盼他而归呢?
本该论功行赏的朝堂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许多臣子联名上书,说穆言之心怀不轨,那夜驿馆的刺客就是他派来的,一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只是为了消除皇上的戒心,获取皇上的信任罢了。没有一个人为他争辩,大家都知道,穆言之一家当初是怎么获罪的,怎么被诛九族的。没错——是叛国。
穆言之忽的笑起来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圈套罢了。利用他爱他的心,让他甘之如饴的跳进去。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事吗?
穆言之被关进了大牢,听狱卒说,他们又找到了新的证人。可是穆言之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他是真的活不下去了,现在的每一次呼吸,都心痛无比。他被判的是绞刑,行刑的前一天晚上,有人用死囚换了他,给了他一身衣服和几锭黄金,让他离去,从此再不许回来。
穆言之知道是苏长落做的,他既不能让他功高震主,影响他的地位,又不忍心真的让他死,于是便放逐他。穆言之对于自己能活下来,并没有丝毫的庆幸或是感激,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要怎么再重来呢?
所以,穆言之并没有走。他一个人,偶尔会重游以前的旧地,偶尔去茶馆听听书,听听那时的苏长落和穆言之的故事。五年的时间,于他们,已是沧海桑田。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然而,就像是老天在作弄一样,在以为一切都要平息的时候,又掀起了新的波澜。皇帝出游,乘着明黄黄的轿子,从大街上经过。祀国的大将们,受不了这屈辱,但又不能明着来,于是暗暗组织了人,精心安排了一场刺杀。在刺客的刀离轿子的软布还有三寸之时,穆言之冲了过去,生生挨下了这一刀,刀直直的穿胸而过,他的血就那么四溅着,洒在他高贵华丽的轿子上。
其实穆言之完全有能力阻下这一击而不受伤,只是,他活得实在是太累了,而且,他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这一辈子,他越是想要撇开他,他就越要与他纠缠不清,让他记住他。眼前与耳边的风声越去越远,在穆言之迷离将死之时,他感觉到有人从轿子里冲出来了,抱着他,对他说:“不许死,要是你死了,我就让他们来陪你,我也来陪你,断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穆言之嘴角勾了勾,似要弯出一个弧度,眼角却有泪滑过,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王
每当想起这些往事的时候,穆言之就觉得额角发痛,他用掌心抚了抚额。径直地穿过重华殿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他慢慢的向前挪移,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5米外,黄色的幔帐之中,睡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了,靠近,再靠近,呼吸声已充耳可闻。那人就这么背对着穆言之,盖着绯莲色的锦被,如云青丝散落在枕衾上,他着着素白色的中衣,胳膊却□□在外。穆言之却惊得后退了几步,不!他声嘶力竭的心头喊着。只消一眼,他已认出,躺在龙床上的这个人,并不是他的苏长落。长落的发黑而密,看起来湿湿滑滑的,长落的手骨节分明,纤细苍白。他跌跌撞撞地飘出了重华殿,直逃到城门外才停下,他用手捂着嘴,顺着墙壁慢慢的滑下去,身上,竟一丝力气也无。他的长落到哪里去了?难道他真的来陪他了?不,他并没有来,自己在奈河桥上不是没有等过。穆言之真的想找个人问问,但人鬼相隔阴阳,是不能够直接对话的,而通往奈河桥的鬼,基本上都是贫民百姓,怎么会晓得他们的皇帝哪去了。对了,可以去找陆安离,他一定知道,他的长落哪儿去了。
穆言之找到陆安离的时候,陆安离正手执珠钗,到处寻找自己的妻子。“还没找到她吗?”穆言之轻声问,怕震碎了早已碎裂的陆安离的心。陆安离摇头苦笑,把钗子放入袖中,语气悲凉:“她大抵是不愿意见我的,所以悄悄藏起来了,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然后好好认错,和她一起喝下孟婆汤,一起去投胎,下辈子还在一起。”陆安离说罢转过身来,朝穆言之拱手作揖:“那天,实在是对不住,害你受了这么多阳气。”
“无碍,”穆言之语意温和,继续说道“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
“但说无妨。”
“你可知,苏长落去哪儿了?”穆言之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试图云淡风轻地问出这句话。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中,已带沙哑。
陆安离皱了皱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凝重。“此事说来话长,可否移步?”
穆言之与陆安离回了自己住的地方,闭好门,倒了两盏茶。阴间的茶并不似阳间的茶,没有沁人心脾的清香之气溢出,不过这并无碍,因为鬼没有味觉和嗅觉,也尝不来冷暖咸淡。只是闲暇之时,总忘不了人间的习惯,虽入口无味,但那味道早已深深浅浅的刻在心底。
陆安离执着茶杯,声音平缓:“帝于五年前册封自己的弟弟为齐王,所谓齐王,就是与王同齐的意思,那一年,穆相叛国,帝虽及时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叛军有三十万,全部听命于齐王,其实,以帝的手段智谋,完全可以消灭叛军,但你应该也知道,那时,各国实力相当,每个国家都虎视眈眈的望着邻国,企图扩充实力。帝虽有实力,但他赌不起,也不敢赌。于是帝想到了一个方法,一个伤亡最小的方法。那就是,免除齐王的叛国之罪,但诛其协从,穆相的九族。的确很聪明,齐王要的不过是皇权,封他为齐王,等于在名义上把国分与了他一半,这样,若敌国来犯,齐王一定会拼尽全力来护国,否则,祖先的怪罪他担不起,百姓的唾骂,他更是担不起。铲除穆相一族,更是去了他的左右手。帝的这一招,看似凶险,但巧妙之极,以退为进,逼的齐王有苦不能言。如果,如果再多一点时间的话。。。。。。”陆安离不再言语,双手捧着茶,遥遥地望向远方,似仍在回味当年浩浩荡荡的一场劫难。
穆言之抿了一小口茶,陆安离一直称呼苏长落为帝,而不是皇上。可见,陆安离对苏长落何等敬仰。五年前,穆言之刚刚班师回朝,连家门也没有进,就被抓捕到大牢。穆言之的爹一直支持的是齐王,这个在穆言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齐王的母亲丽妃与自己的爹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要支持齐王,穆言之无可厚非,也无权反对。自己的爹一直试图让自己与齐王亲近,可是穆言之怎么也喜欢不起来齐王,他讨厌齐王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穆言之喜欢和苏长落呆在一起,他喜欢这个俊秀干净,苍白果毅的少年,穆言之觉得,苏长落这个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长落长落,有一种挽留不住的悲哀,有一种破碎的绝美。苏长落幼年,母亲不受宠,他常常站在梅花树下吹箫,洁白的花,大朵大朵的飞下,落了他一身。穆言之越是与苏长落亲近,就越是想保护他,帮助他,直至后来苏长落登基为帝,穆言之的这种习惯也一直没有改变。因为和苏长落的亲近,让穆相很不高兴,穆言之也经常被责打,但无论穆相使出什么样的招数都不管用,穆言之越来越坚定的眼神让穆相明白,这一生,穆言之,都不会离开苏长落。于是,父子反目,穆言之搬出了穆府,只偶尔回去看望自己的母亲。
陆安离神思回转过来,继续开口,眼睛却并不看穆言之。“本来帝已经力挽狂澜了,可是穆言之,你偏偏也被牵涉其中。虽说众人皆知,你与穆相从来都是泾渭分明,但毕竟是亲生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又是战场上的神话,为了避免你日后报仇,众人都请求连你一同赐死,那一天,重华殿外跪满了人,三朝元老,三公九卿无不在列,帝却异常固执,偏偏不肯。大臣们在殿外跪着,不吃不喝,帝在重华殿里坐着,也不吃不喝。彼此僵持了三日,许多老臣已奄奄一息。我不明白,一向英明知大义的帝为何如此。最后你猜怎样了?”陆安离起身去续茶,细细的水流住进茶杯中,发出清亮的声音。“三日后,帝推门而出,一拉下摆,竟是跪在了众大臣的面前,帝说‘留穆言之一命,朕会囚禁他,让他永世不得出。别的事朕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一件不行。’大臣们见帝如此,也不好再相逼,都纷纷叹着气走了,你知道吗?帝在位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人心所向,可从这一天起,众人对他不满的情绪渐渐滋生,你知道帝所处的位置吗?这个国家,这片土地,除了他,还有一个齐王。”
穆言之沉默了一会儿,待周身的空气都变的苍凉沉重时,他才开口:“那后来呢?你还没有告诉我,苏长落到哪里去了。”
陆安离顿了顿声:“后来,你的存在成了大臣们与帝之间的一根毒刺,除非拔除,否则迟早会溃烂致死。你知道帝选择了你,帝一边要派人保护你,防止你被暗杀;一边要与齐王周旋,应付他花招百出的手段;一边要稳住众大臣,拉回他们与自己渐渐疏远的心;一边还要应对虎视眈眈的邻国,管理百姓,治理疆土。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千古骂名。帝即使再惊才绝艳,他毕竟是一个人,囚禁你的三个月中,他几乎一日也不曾安眠,终于积劳成疾,身子垮掉了,帝把大权逐渐移交给齐王,自己搬到洛园去静养。”陆安离的眉头随着后几句话越皱越紧。穆言之也听的心头一惊,苏长落与齐王的关系向来不好,更不要说又经过了后面的这么多事,两人一定都想把对方除之而后快。如若苏长落输了,他自己会背上骂名不说,穆言之也活不到现在,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穆言之问道:“自此后,苏长落都居住在洛园吗?”
陆安离点头,“帝让位的前半个月,突然与齐王关系甚笃,同吃同行,还时常谈笑。大家不解其由,却也乐意看到这种局面。帝禅位后,一直居住在洛园,但洛园有重兵把守,谁也没有再见过帝。不过,自从齐王继位后,每当与大臣们意见不合,都会去洛园拜访,而且每次都会拿着帝亲手写的批示出来。”
穆言之猛地站起,急促的说道:“不对,这不是苏长落。”穆言之感觉自己全身冰凉的血液似要沸腾起来。
“我们当初也觉得不对,只见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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