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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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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天沉不在谷中,流云恹恹的趴在案上临一幅《雪山萧寺图》,青金看他一脸的不高兴,便道:“不想画就甭画了,天沉既是会写字会画画了,你就学些别的。”
  流云热泪盈眶点头如捣蒜:“他字好画好功夫好,我就学掷骰子打鸟烤青蛙好了,青姨说是不是?”
  青金摸摸他脑袋笑道:“很是,不过,功夫还是要学,不能让人欺负了。”
  流云回道:“不会,让陶天沉替我打架。”
  青金只摇头笑了一笑。
  天沉不在谷中流云也不怎么疯,连饭都吃得少了。天沉回来时,流云将将睡着。天沉一脚踏进房门,闻到房中熏香,低头看到自己鞋子和衣角上的血迹,犹豫了片刻,还是踏进屋里去。
  双手沾血的陶天沉,也是真实的陶天沉,他不愿欺骗,徐流云也应该知道,且习惯这样的陶天沉。
  天沉只洗了手,走到床前捏了捏流云的脸,他的手拿惯了刀,尽是茧子,流云的脸嫩的掐出水来,给他捏的一激灵就醒了个彻底。一肚子怨气嚷道:“在外头杀人没杀够么,吵醒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四

  天沉卸下长靴上的匕首袖子中的暗器,去了外衣玉带,并不沐浴更衣上床就睡。流云虽总要不吝力气踢他两脚,却也愿意把天沉的胳膊当枕头倒在一张床上睡。
  日渐倾心的少年如两只幼兽,还不懂情,便互相撕咬伤害也互相舔舐伤口。
  许是七夜看不下去流云这本被陶醉教的根正苗红如今落他手里却往不要脸的康庄大道上跑出去十万八千里,亲自将流云带入了宫中。
  流云秉性难改,学什么都不如学撒野更天赋异禀。
  他本是非灵,异于仙魔也异于凡人,意外发觉自己能随意进入别人梦境亦能让人入梦来,头一个被他用来满足好奇心的便是七夜。
  流云在七夜的梦里看见他亲爹,还看见他七夜亲了他爹。
  此后便对七夜尊敬了几分,时常还使些小聪明引七夜入自己的梦,在梦里,让七夜跟自个儿亲爹花好月圆一场。高兴了还喊七夜爹。七夜对他那些小动作并不在意,只睁一眼闭一眼任他去,却对他活似亲儿子一样越发宠了。
  流云也入天沉的梦,见的最多的就是练武杀人,然后就是自己,天沉在梦里还亲他,于是徐流云就更恃宠行凶。练武功偷懒被天沉揍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威胁:“你敢打我我就告诉你爹,你偷亲我,还想睡我。”
  天沉放下剑,冷笑:“去吧,义父若知道我要睡你,说不定会帮着我脱你裤子。义父说了,打不过别人就别怨挨操。这是魔界的规矩。”
  流云既震惊且惊恐。拿起剑对天沉招招要命的横劈竖刺,短短几个月,剑术突飞猛进直追陶天沉,连青金都刮目相看。直到天沉出魔界去办事,徐流云才偷偷的问青金:“青姨,陶天沉说他要睡我七夜还会帮着脱我裤子。”
  青金一口茶喷在了卜卦盘上,笑够了方才揉着肚子安慰道:“别听他胡说,在魔界,你若不愿意,谁也不敢睡你。”徐流云狗一样的嗅觉,听得这话,当日就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饭,第二日就不再用功做功课练剑了。然后便是盘算着等陶天沉回魔界如何报这一箭之仇。
  天沉回魔界后并未先到宫中来见流云,流云牵着雪狮大摇大摆的去天沉谷的寝舍,入眼便见陶天沉从血池中捞出来也似躺在床上被人七手八脚的换衣服。流云登时愣住了,待回过神,扭头往外跑,一头扎进正进门的青金身上,抬眼看到青金方才哭出声来,拉住青金指着陶天沉:“青姨,青姨……他,你看他……”
  青金看到陶天沉的第一眼就掉泪,却把流云推出门去,哄道:“天沉没事,只是受了些小伤,你去厨房给他拿些好吃的他就好了。”
  流云点了头飞也似的往厨房跑。
  待揣着一屉羊肉包子和一碟子盐渍金桔回来时,天沉已然被安安稳稳的打理好躺在床上,青金挤着笑对流云道:“他没事。你看,这不睡得好好的么?”
  流云远远的站着,似是不敢过去,却哭个不住,天沉愣是被他吵醒,微睁了眼:“你哭我没死么?”
  流云忙抹了把脸,眨了眨眼包了包泪,端着羊肉包子就扑了去:“你饿不饿。”
  天沉嘴角微抽,却也只道:“不饿。”又见他哭的眼红脸脏,抬手替他抹眼泪,“哭的不好看。”
  流云登时掐腰立定,“放屁,小爷风流倜傥,哭的比宋玉赛潘安,你打架把眼睛打瞎了?”
  天沉揉了揉脑袋,似是困得很,却依旧撑着精神笑了一阵才道,“来,陪我睡会儿。”流云便乖乖地躺在他身边,嘀嘀咕咕的说了许多,大致是快睡着时,仰起脸,模模糊糊道:“你别死。”天沉深黑的瞳孔,有一瞬间的透亮。低头贴近他眉心,“嗯,不死。”
  青金进屋来的时候,天沉还意识残存,“青姨。潘少春说,要带流云离开魔界。”青金点头:“若他不伤你,便让他带流云走吧。潘少春本天纵奇才,此番也是下了些功夫的,你义父不在魔界,你中他的血印,魔界的长老尚无法解。只得……让他带流云走。”
  天沉苦笑道:“义父回来会去找回流云么?”
  青金也笑了:“不会,说不定会揍你。”
  翌日;流云睁眼便去喊天沉,天沉不在侧,青金来给他穿衣,“流云,天沉病了,只有一个道长会治病,但是他想让你跟他走,你去不去?”
  流云脱口道:“是蜀山的救兵么?”
  青金愣了一下,“你若这么想也行。”
  流云差了话头,“青姨,我梦见一个人,是非灵界的神医……”
  话未尽却见天沉进门,着一件玄墨色冰蚕丝袍,显得脸色愈发白皙,笑说:“你不待见潘少春?”
  流云负手仰起头眨了眨眼道:“嗯,他要带我去蜀山。你以后就见不着我啦。”
  天沉问道:“他会打你么?”
  流云扬眉道:“谁?潘少春么?不会,他不敢。”
  天沉这才微微笑了,嘴角眉梢都含着一丝得意:“那你随他去吧,过些日子我养好伤就去找你,顺便杀了他。你说好不好?”
  流云好奇道:“真的要杀么?那能留给我杀一刀么?”
  天沉点头:“好。”
  青金在一旁听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怎么能一刀一刀杀呢?又不是杀猪,还割肉么?”
  流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对天沉道:“那还是你杀吧……好啦,你们是不是要带我去见潘少春?他见了我才给你治病么?”
  天沉道:“嗯,他在谷口望君亭。”
  时隔五年,流云对潘少春印象已然模糊了,看了看眼前这个对他带着讨好的微笑的男人,流云瘪嘴:“你打伤了陶天沉?”
  潘少春笑道:“不伤他,怎么能把你从魔界带走?”
  流云抬脚就踹:“那你也不能打他,是我哪个爹死了要我去守墓么?”两人平日里狗一样的互打互咬,如今天沉被潘少春打伤,他却又护犊子也似。
  潘少春抬手敲了一下流云的脑门。
  天沉见他对流云随随便便的动手动脚,衣袖轻抖,袖中匕首顺势飞出切向潘少春还未放下的手腕,潘少春身形微侧捏住匕首丢回给陶天沉:“小小年纪学的这样心狠手辣。流云委实不能再呆在魔界了。”
  陶天沉心下嗤笑潘少春不知徐流云秉性,若论嘴毒心黑,陶天沉连流云的脚后跟都及不上。
  待潘少春为天沉解了一半血印,才道:“这血印祛除之法,暂时只能行一半,不急在一时,此后三年,每年中元节都需再行补益之术,届时,你到蜀山去寻我。”
  天沉面色阴沉,硬生生将手中匕首碾成齑粉,从小到大,除了七夜,他还从未如此受制于人,对于魔界少主,将来要掌魔界的圣君来说,潘少春必死。
  天沉将流云叫到跟前:“你好好呆在蜀山,我每年中元节去看你,三年一过,我杀潘少春,你随我回魔界。”
  流云点点头,沮丧的直掉泪,他比天沉差了一头高,踮起脚尖都亲不着,流云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这股黏人的娇气,如晨露如新芽也似的澄澈清脆,这样的徐流云,让陶天沉越发愿意把他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五

  天沉笑着低头吻他:“哭什么,你若想我,写信给我,魔界的傀儡信鸽你不是会使唤么?”
  流云拿袖子抹了抹脸:“我写不好字你骂我么?”
  天沉道:“不骂。”流云还未破涕而笑;天沉淡淡道:“骂了也没用,多半是欠揍。”
  青金看着流云委实难受,听得天沉这话,登时就恼了,抬手就抽天沉后脑勺:“他都要走了你就不懂的让着他些。”
  流云泪汪汪望着青金:“青姨,我去了蜀山你莫要惦记,我会遣信鸽带蜀山的仙草,我会好生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练功。你可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这一番话说的前所未有的懂事体贴,青金哭的都站不住脚:“你这孩子……”
  天沉并不觉伤感,只当做流云出门游玩,只叮嘱他带着雪狮去。
  流云随潘少春往蜀山去,一路沉默寡言,潘少春却忍不住问:“你不记得我了?你爹将你托付给我,是我技不如人让七夜将你带入魔界,这一去便是五年,你恨我?”
  潘少春虽不拘礼数行事放荡;总归是蜀山弟子;大是大非铭记于胸;但流云与天沉却非如此,魔界本也不是讲究仁善礼节的所在。教出这般心性也无可厚非。就像天沉说要杀潘少春,流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天沉做事怎么会有错?必定是潘少春让天沉不高兴。
  流云随潘少春御剑至蜀山,但见:猿啸鸟啼花木奇,藤萝石磴芝兰胜。苍摇崖壑散烟霞,翠染松篁招彩凤。果真好山好脉。
  流云在进门时方开口回话:“干嘛恨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恨?天沉总有一日要来找我的。到时候他就更喜欢我啦,我要谢你呢。不是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么?”想了想又道:“嗯,不对,我又不念书,他不会对我刮目相看,是‘小别胜新婚’。”说罢,依旧如同在魔界一般昂首挺胸负手跳进门去。留得潘少春目瞪口呆……
  潘少春也不刻意教他什么,万事随他,流云百无聊赖,起初倒因着初离魔界,总郁郁寡欢,渐渐倒也活脱起来,带着雪狮在蜀山不分地界无视禁忌横冲直撞的撒野。
  这日又见蜀山弟子练剑,那些每天被师父看管着学武读书的少年,对徐流云这在蜀山公子爷一般的待遇,打心底里不服,再加徐流云小小年纪目无尊长,把那灵兽也教的任意妄为,偏偏蜀山的长老都对他格外恩宠。真真是夜壶成精做了金钵了,好没天理。
  一众子弟见徐流云只身一人,互相使了个颜色,一柄剑鞘不知从哪儿飞出后,徐流云就在习武台前摔了个狗啃泥。被人群好一番奚落。流云爬起身来就冲上去,揪谁打谁,叵耐双拳难敌四手,徐流云长这么大,除了陶天沉,从来只有他揍别人的份儿。
  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吐尽了嘴里的血沫子,一声未吭。
  到得晚饭时,那些少年在厨房一边吃饭一边笑谈徐流云的丢人事儿,流云站在窗口,冷眼盯着厨房的一摞瓷碗许久,溜墙进去,拿起一只摔成瓷片,转身走到那群少年身后,利索的将瓷片楔进一个少年的颈窝。还未等血如喷涌人群尖叫,那少年捂着脖子站起来还未转身看清身后人,流云顺手抄起凳子砸上去,等砸的死透了,那些人已然惊悚失声,徐流云拍拍衣裳:“我武功不好,又不愿意练功跟你们比武,也打不过一群人,只好一个一个杀。嗯,可惜我杀人杀的不好看。等天沉来了我让他杀人给你们看。”说完扭头就走了。
  翌日,潘少春什么都没说,拎起徐流云扔去了后山,“为什么杀人?”
  流云侧目:“天沉就只会问我杀人好不好玩。”
  潘少春抬手,抖了许久,一个耳光终未曾落下,流云不可思议的看着潘少春,“你说是我爹将我托付给你的?哪个爹?”顿了顿又道:“我在魔界长这么大,还没人碰过我。七夜待我比你好。”
  流云的话字字锥心,潘少春停手去抚他,哑声道:“流云,你小小年纪正邪未分,以后要闯下大祸,我,你爹……”流云避开潘少春的手,冷哼道:“什么正邪,青姨和天沉都没教过我正邪。只说我不愿意习武练字就不用学,也说若有人欺负我就杀了他,就算杀的不好看也无妨。下毒偷袭暗器都无所谓。”
  潘少春无言以对,让徐流云跪在后山石室抄经书。
  流云自然不会抄书,白日里费力的给天沉写信,夜里,把毛茸茸的雪狮当被褥睡得依旧十分香甜。
  只是又梦见了那个人,那人温雅如玉,白衣青衫仙风道骨,眉间一点朱砂却显得一张脸秀丽艳绝宛若好女,手里提着一个药框,流云还未问话,那人先道:“你小时候在蜀山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你又回来了。”
  流云道:“嗯;你说过,你是非灵界的神医。”
  欧阳明日点头道:“非灵不在六道之内,你可入人梦,亦可带人入自己梦。我可梦中治愈疾病。”
  流云笑了:“这个我在魔界就晓得了。”顿了顿又问道:“你只是梦里人吧?”
  欧阳明日想了想道:“暂时是。”
  流云道:“那日,本想问你治不治得好天沉的病,如今也不必了,他在魔界呢。明年中元节才能来蜀山。”
  欧阳明日笑说:“不必,若我与他在你的梦里遇到,我便可以看上一看。”
  流云摇头道:“梦里之事,我怕控制不了。会伤了天沉么?待你不单单是梦中人的时候,我带你去见他可好?”
  欧阳笑道:“那需看我是否愿意,名医大多性情孤高你难道不知?”
  流云抢步到欧阳跟前,以小擒拿功夫试了几招,他两人功夫相当,流云嘻嘻笑道:“天沉比你功夫好。”
  欧阳在药筐翻捡出几样跌打药捣碎,“你今日跟人打架了么?我瞧你走路瘸着。我给你敷些药。”
  流云倒也听话,欧阳一边给他敷药一边道:“陶天沉功夫好,却也不能奈我何,医者本是良心活计,我若是受迫于他而治病,你不怕我医死他么?”
  流云点点头:“很是。”
  天沉收到流云的信时,正巧七夜回魔界,七夜见了信,扔到天沉身上,冷笑:“区区一个潘少春能把你伤成那般,你这些年的功夫学到狗身上了?若连流云都护不得,你今后有什么脸做这魔界之主?滚回天沉谷去。没我传召,别让我在宫中瞧见你。这两年,你手中事交于内堂长老。等你打发得了蜀山那些人再来打理魔界罢。”天沉捏着流云的信垂首退出殿时,七夜扔去一块玉牌,淡淡道:“宫内藏书阁的通行令牌,别处就免了。滚吧。”
  天沉道:“儿臣谢过义父。”
  天沉回谷中后方细细读完流云的信,只微微笑了笑,青金却皱眉了:“你不去蜀山瞧瞧他?他在后山可吃得好穿得好?”
  天沉道:“不妨,这般才好,若他与蜀山过分亲近将来于我于义父都不是好事,魔界要在三界内扩张势力,迟早要踏平蜀山,流云既是我的,必不能再属蜀山,潘少春天资有余,权谋有缺,何惧?若再使些手段,让流云亲手杀了潘少春也非难事……”
  青金厉声道:“天沉!”
  天沉闭口,脸上却无一丝愧色,青金沏了杯茶递与他,缓声道:“青姨说过,流云虽任性,但心思简练,爱纯情坚琉璃心,你不得负他,你胸中万壑要壮魔界之势拿蜀山开刀我自然乐得,流云也不见得会眨一眨眼,却在乎你用他对你的情去布局筹谋伤他在乎之人。流云在魔界许久,如今对蜀山无甚情感不假,但那到底是陶醉生养他的地方,你要去夺,莫要让流云蹚浑水。”
作者有话要说:  

  ☆、六

  天沉盯着手中杯沉吟片刻,道:“青姨,我与流云,跟义父和陶醉不同……”
  抬头时,眼神异乎寻常的冷峻:“义父对情之一事,还是心存仁善……流云自然也与陶醉不同,我不怕流云离开魔界,终他一生,不会爱上别人。我自信,也信他。至于我对他,我伤他是真,爱他也是真,我也会让他懂。”
  青金看着天沉,颇有疑虑,若有所思道,“如你这般性情,真不知是多情还是无情。”
  “我对流云自然是有情的。”
  “有情便不会伤他。”
  天沉低头笑了笑,言语缓和:“青姨,若有一日,我与流云之间有什么罅隙,你要替我说几句好话才是。”
  青金啐道:“呸,你也要些脸罢,我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养大的幺儿,给你打给你骂,还戳心窝的伤他,我倒给你说好话。你只求我不给流云递刀捅死你罢。”
  青金摆摆手,不愿意与天沉说话了。却拎起流云的信又看了一遭,流云的字自然还是麻绳提豆腐的不怎么样,但青金似能从纸上看见写信时卧在石上衔草捏笔搜肠刮肚的模样。越发唉声叹气起来。
  却说流云在后山,过得十余日,与欧阳明日日渐相熟,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只是梦中人么?那要到何时?”
  明日递给他一包自制的消食陈皮糖,笑道:“明年中元节之时。”
  说到中元节,流云便满心都是陶天沉,道:“中元节天沉就要来蜀山啦,我也过了十五岁生辰,我写信说了要他带魔界的莲藕麻鸭给我吃。”炫耀过自家情哥哥,还不忘送上关怀:“你吃么?”
  明日笑着摇摇头,却觉着嘴里消食酸甜的陈皮糖不似了刚才的味儿……
  初入冬时,潘少春将流云带离后山,流云住进蜀山的藏经阁,除了一个扫地的老道外和每日送饭的,谁也见不着,藏经阁凌危崖高三丈屹于南山,聚蜀山气象命脉,与北山锁妖塔遥相望,一孤高气清,一烟云锁雾。
  对流云如此禁足是蜀山长老一致决意,流云集陶醉心血,又是非灵界翘楚,若入正途,蜀山功德无量,若实在不能拨正,也只得在蜀山藏经阁困着他。
  只是蜀山那些牛鼻子不知道,流云这般性情却非心有魔性,实则其心朗如日月,看似不分正邪,却已超出正邪。是忠于所爱诚于本心的任性和潇洒。较之陶醉、七夜的为情所困,和蜀山仙侠的空口谈众生,不知高出几倍的悟性。
  流云自然不乐意在藏经阁,却也只得把潘少春祖上从坟里拉出来骂了一个遍,起初那些日子,他只道把藏经阁里的木桌木椅木简拿来烧光了,那些牛鼻子就放他出去,哪知藏经阁内,除了取暖的炉子里,别处跟下了符咒也似连个火星子都点不着,偏生那火炉子封的太上老君八卦炉一般严实,连根筷子都塞不进去,流云索性把那排排书架层层经书一顿踢打撕扯,待翌日晨起,竟见一切照旧,经书还是经书,不曾少了一页,书架还是书架,不曾缺了一角。门口扫地的老道一脸了然的看着徐流云,满脸都写着“你这等瓜娃子,贫道见得多了”。
  流云心里一阵寒颤:“这条命怕是要葬在蜀山了。”思及此,幻出魔界的傀儡信鸽,不自觉的念叨了句“天沉救我。”
  待那信鸽到了魔界,天沉只笑不语,青金却不依,顺手抄起一根鸡毛毯子就抽他:“你还笑得出来,他是死是活你都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今日你就去蜀山,见不着流云就死在外头,敢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是夜,流云蹲在经阁门边儿,捧着一碗野参山菇汤,却泪眼婆娑山珍难咽。陶天沉御剑涉云至蜀山也非难事。就着月色,瞧着流云那般摸样,未开口却先笑了。
  流云听得这笑声,扔了碗就叫:“陶天沉!”
  转身果然见天沉倚窗而立,天沉黑衣玉颜,冷峻之余一笑生姿,如绝壁险地处绽出一朵倾城花,只一站,便是骈四俪六般的摸样,更兼金玉之质的筋骨。流云看的眼珠子都不错一错,天沉越窗而入,将人拥入怀,笑道:“蜀山的道士们果然是该死。”
  流云乍一见了天沉,却觉得自己做梦,只嘤嘤的哭,“我打不过那些小道士,也打不过那些老道士。你再不来我就要死在藏经阁啦。”
  天沉弯腰捡起碗来给他盛了汤,起了一勺喂到他嘴边,流云笑着抹了抹脸上的泪,喝了汤便问:“你来带我回魔界么?”
  天沉素来对流云欠奉温言安慰,从来不怕泼他冷水:“你回不去,蜀山不会放你走。”
  流云抬手便要打天沉:“你是猪么?手里端了豆腐么?你不会杀了他们么?”
  天沉侧身闪过,冷笑:“他们困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犯不着。我想让你回魔界不假,你自己难道就不想回去?就算是棘手的活儿,也该一人出一半力,难不成你想让我一个人去?你许我什么好处?我救你出去你给我shui么?”
  论骂人揭短出口成脏,流云是一等一的好口力,但要说语如切金掷地断玉噎死人不偿命,天沉却更胜一筹。
  流云眼看着些许日子不见,陶天沉不仅功夫见长,连说话讨人厌的本事也日新月异,全忘了之前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拔出腰间的匕首就轻身上去偷袭暗刺,天沉对付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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