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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记(姻缘记系列卷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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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守大人能看上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杜月如耐心地规劝,似是为香屏的不惜福甚是惋惜。

  香屏双膝跪在地上,已是泪流满面。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叫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奴婢求您了……”

  杜月如淡淡地撇了跪在身前婢女一眼,对婢女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太守大人都向我开口要了你,你这般不依不愿的,是要我为了你驳了太守大人的面子,让相国府与太守大人交恶吗?”
  “小姐,奴婢求您了……奴婢愿意一生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不要把奴婢嫁人……求您了……”香屏不住地磕着头,嗓音因哭泣而变得嘶哑。

  “成了成了。”杜月如被香屏磕头磕得心烦,耐心渐失,不耐烦地蹙眉斥责:“老太爷寿辰,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多晦气!叫人瞧见了,还不议论我是怎么调教身边丫鬟的?”
  香屏听了主子的话,不敢放肆,收住哭声,但仍然戚戚然抽泣着。

  “好了。”杜月如叹了口气,语气又恢复先前的漠然。“看太守这么喜欢你,你进了太守府只有享福的份,怎么也比在我跟前做个使唤丫鬟强。而且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太守大人,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你自己想开些吧。”说完,她径自转身踱步离开,留下香屏一个人在原地。
  “小姐……”香屏欲伸手抓住主子的衣裙,却扑了空。

  看着小姐走远的背影,香屏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小姐是真的要把她送给张太守了。她忍不住匍伏在地上悲泣起来。不,她不要嫁给那个色老头。张太守家里妻妾成群不说,最可怕的是,张太守小妾娶得多,不明不白死掉的也多。听说尸首被人抬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被鞭打的伤痕。与其进太守府里让那老头虐待,她宁可一死了之!

  可是……可是她还不想死啊……

  想到这里,香屏哭得更是伤心。这时,一个人站在了她身前,挡住了炙热的阳光。她抬头,看见来人,整个人一怔,止住了哭声。“郡主……”

  刚才杜千金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赵凉吟听得一字不漏。那洛阳太守昨日进了风府,就对香屏一副色迷迷的馋样,要不是碍着香屏寸步不离地跟在杜千金的身边,估计早扑了上去。哼!一把年纪,家里妾室也不少,身在外,色心倒仍是不改。

  可叫她想不到的是,杜千金对于一个这么忠心的奴婢竟会如此地无情。“你想跟了张太守那个半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做他第十二房小妾?”她开门见山,一点也不否认她方才偷听的举动。
  香屏伏在地上,低头默不作声。

  “你可想我救你?”她又问。

  香屏听到她的话,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她,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赵凉吟说,“华念平究竟有没有醉酒强暴你?”
  香屏不答话,身子微微颤抖着。

  赵凉吟见状,嗤笑了一声说:“你不回答我也罢。你家主子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我想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香屏脸庞上的泪痕犹在,怯懦道:“华少爷喝多了酒……所以……所以……”
  赵凉吟摆了摆手打住她的话。“我想听实话。”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香屏小声辩解道。

  冥顽不灵!“你还指望你家主子会心软?”这是她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香屏跪坐在地上不语。

  罢了……她的主子都不理她的死活了,自己又何必多事?走吧。

  “不,郡主您别走……”见赵凉吟想要离开,香屏急忙抓住她的裙下摆,像是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救救奴婢,求求您救我……”

  “想我救你,就告诉我实话!”赵凉吟耐着性子再次重复。

  “我说,我说……”香屏死命地拽住赵凉吟的裙摆,激动道:“华少爷没有要强暴我,是我自己脱的衣服,后来小姐会闯进来也是事先说好的……是我家小姐吩咐我这么做的,我只是个丫鬟……我没办法啊……郡主救救我……求求您……”

  她的心像是被刀子割那般疼痛。虽然她早明白是杜千金串通了婢女陷害华念平,但当真听到香屏亲口承认时,却仍是那么地震撼与愤怒!

  赵凉吟一脚踢开香屏。

  香屏被踹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可立刻忍着疼痛爬起身来又紧紧抓住赵凉吟的裙角,怎么也不肯放手。“郡主,求求您救我……救我……”她哭着连声哀求,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赵凉吟闭上眼睛,痛与怒交织在一起,在胸中形成一团火,炙烈地燃烧着。她叫自己冷静,香屏是个奴婢,主子吩咐奴婢做的事,奴婢敢不做么?奴婢有奴婢的无奈,香屏也不过是杜千金手中的一颗棋子。

  “你不想嫁给太守不难,我给你指条路。”她睁开眼,目光犀利地望着眼泪汪汪的香屏,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守是风府请来的客人,这风府是谁当家,你就去求谁,你把刚才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对他说一遍,他定能保你如偿所愿。”

  她要的不仅仅是报复后的快感,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华念平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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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风老太爷六十大寿的隔天起,受风家邀请前来参加寿筵的客人们陆续拜别离开风府。大红的灯笼和喜庆的饰带都被撤下,府里的仆人们各司其职,抖擞着精神丝毫不敢怠惰,一派井然有序。
  香屏仍是杜千金的贴身侍女,整日里为她家主子忙前忙后,任劳任怨。

  连日来人头熙攘的庭院一下子又回复了寻常的平静,让人不禁怀疑起风老太爷大寿那天风府的繁华奢侈是否只是一场梦幻。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潮涌动。而这股暗流在风家主子下达了一个令人颇为费解的命令后逐渐浮上水面。

  当府里的管家来敬客居传达他家主子的吩咐,说是为了郡主的安全,没有他家主子的首肯,请郡主不要离开风府半步。

  赵凉吟听了管家的话纳闷了许久。风御轩这话要是在她刚住进风府时说到还有些道理,现在说不嫌晚了些么?再来,就算她执意要离开,风家又能把她怎样?他这道命令下得还真是有点……幼稚。
  除非……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正在悄悄进行着。

  会是什么呢?

  后来,她才知道,管家在离开敬客居之后,又去了迎宾居和如归居,把对她说的话又向杜千金和华小姐重述了一遍。风御轩本人则是在下达了命令后,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以前时常培着三家小姐游船赏花似乎清闲不已的人如今难见人影,不知在忙些什么。

  对于这道命令的反应,杜千金和华小姐的表现倒是截然不同。

  杜千金整日把自己装扮地艳丽四射,热络交际;华家小姐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有礼,但在饭桌上却会不时地恍惚走神。

  饭桌上寻常的家长里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氛。这其中的原因依照她的推测不外乎是那个——老太爷寿辰结束就意味着风家主母的人选将尘埃落定。

  看来风家主子已经有了决定,他的忙碌多半是与此有关。他中意的人……应该是那朵贞静的莲花吧……

  不,也不一定。风家主子喜欢一回事,可是会娶进门的人并不一定就会是他钟情的人。风家雄踞北方,风家主子娶妻顾及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情爱,他必然还要考虑整个风家的利益,而利益能令一个人舍弃一切。更何况,风家世代所出的皆是优秀的商人,商人重利啊。

  赵凉吟觉得自己不能再坐等一旁冷眼旁观了,她必须找风御轩谈一谈。

  于是,她吩咐珠儿传话,请风御轩务必来敬客居一见,无论多晚。

  所以,当风御轩听闻管家的传话踏进敬客居时,已是接近亥时。

  “风公子请坐。”从晚膳后,赵凉吟就在敬客居等着了。

  “谢郡主。”风御轩拱手谢道,在另一端落座。

  风御轩英俊的面容冷峻如往常,只是有掩不住的疲惫之色。因此,赵谅吟决定也不使用迂回婉转那套。“风家主母的人选,风公子可有了主意?”她直截了当。

  风御轩被问得一愣。尽管早有预料赵郡主今日之所以会邀他至敬客居定是与婚事有关,但未曾想到赵郡主会如此直接谈及此事。“其实,风某今晚前来也是有一事想与郡主商议。”
  “是关于婚事?”赵凉吟接言道。

  “正是。”风御轩颔首。

  “那可否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谈公子欲言之事?”赵凉吟先发制人。不论风御轩想要和她商议的是什么,她必须先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风御轩思索了一会,说:“郡主请。”

  “我不会嫁进风家。” 她说得决然。

  风御轩高挑了挑眉毛,却不言语。

  赵凉吟又说:“风公子不好奇为什么吗?”不待风御轩回答,她径自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她顿了顿,看风御轩的反应。“所以,我不能嫁给公子。”

  风御轩冷着脸,不答话,叫人猜不出心思。屋子外头断断续续的虫鸣声格外清晰。
  就在赵凉吟以为她与风家主子的这场谈话会无疾而终的时候,风御轩开口了,紧绷的神色竟柔和了许多,似是松了一口气。“既然郡主心意已决,风某断然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

  听了风御轩的话,赵凉吟又何尝不是松了口气?“多谢风公子的体谅。”赵凉吟微微一笑。婚事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没想到这么容易……“风公子不是说有事同我商量吗?公子请说。”她想起风御轩先前说有事欲与自己商议。

  “那件事风某想已经没有和郡主商议的必要了。”

  先前赵凉吟只顾着要向风御轩表明自己决不嫁进风家的决心,没仔细想过风御轩要找她会是要和她商量什么事。现在一想,再看当她说自己不会嫁入风府时,风御轩一脸释然的表情,事情难道真是她之前推断的那样?“容我大胆臆测,风公子方才说要与我商议之事其实就是要对我说你想娶的人也不是我吧?”

  风御轩嘴角一扬,竟露出难得的笑意。“风某对郡主感激不尽。”

  果然如此,风御轩打算娶妻的人选与她认为的是同一个人。有些事本不该她来多事,但她还不是忍不住言道:“莲花虽然出淤泥而不染,与世无争,但也需要有心人细心呵护。”那朵可人的莲花是谁,她与风家主子皆已心照不宣。“她会是个好妻子的。”

  “风某谢郡主成全。”风御轩感激道。

  “风公子客气。”风家主子脸上隐约展现的温柔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她本以为风家主子是个冷情的男人,是她错了——他的柔情是留给他倾心的女子的。一个能让冷傲如风家主子的男人倾心的女子,必然有其令人折服的魅力。 “风府又有喜事临近,我意欲在风府多住几日,讨杯喜酒。风公子应该不会赶人吧?”那个将成为风家主母的女子是自己心头挂记着的那个男子的妹妹。
  “郡主若能留下参加婚礼,是风家的荣幸。”

  风家主子离开敬客居时,看得出原本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他若真打算娶心爱的女子为妻,相伴一生,接下去要处理的该是杜千金的问题了吧。依杜千金对风家主子痴心的程度来看,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呀。不过,风家主子是个强势果决的男人,一旦下了决断,便会不达目的势不罢休。如果华念平有风家主子一半的决绝,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唉……现在想这些都于事无补,她与华念平恐怕是无再见的机会了……

  “珠儿,进来。”她把一直守在外面的婢女唤进屋内。风府肯定是无法与豫王府联姻了,相信消息不久就会传回京城,今天该是把话挑明的时候了。

  “我与风公子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赵凉吟不等珠儿答话,又说:“那你准备怎么回四哥的信?”

  “咚”地一声,珠儿双膝落地,跪在冷硬的石板地上。

  她在风府的这些日子,珠儿暗地里都与四哥有书信的来往,在书信里详言她在风府的一言一行。她主动拒绝婚事一定会让四哥知道,还有设计杜仲日那回……四哥倘若知道了又怎么会不借此机会在父亲面前告她一状?四哥从骨子里厌恶她身上流淌着的低贱的血液,以与她为兄妹为耻。

  瞧见珠儿眸子里的布满的惶恐,赵凉吟深深叹了一口气。“珠儿,你是我的贴身侍女,心思细密,我做什么的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珠儿跟了她的三年,虽然言语不多,但服侍周到尽心尽责。“有些话我不说并不意味着我一无所知。今天我选择把话说出来并不是要责骂威胁你,你是四哥的人,你有你的难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大可以把实情告诉四哥,我敢做就不会害怕被别人知道!”
  她要说的话都说了,珠儿想怎么样,就随她怎样吧。她已决定在风府多留几日参加不久之后的婚宴。新娘是华念平的妹妹,这算是自己和他最后的一丝联系了。至于回王府要面对的一场狂风暴雨,就等回去再说吧。

  “夜深了,下去休息吧。”她累了……

  原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会一番风顺,风家主子会顺理成章地娶华家小姐进门,而她在参加完喜筵后就该整理行装回京城了,但事态却朝着令人意想不到的轨迹发展着。

  她与风御轩会面的第二天,华家小姐留下一封书信,带着婢女不告而别。
  她目睹了一贯从容冷静的风家主子因华小姐的离去而表现出的愤怒与失措。但风御轩毕竟是风御轩,风府的当家主子,他不会让他的婚礼没有新娘。所以,风御轩抛下风府的一切,匆匆带着亲信南下,追寻华小姐的踪迹。

  风御轩的这一举动等于向所有人昭告,风家未来主母必是华家小姐无疑。有人高兴,有人感叹,有人惋惜,然令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则是杜千金眼中的不甘。

  风御轩走后半个月,风家出事了。风家名下的几家重要的商铺和银楼无缘无故地被官府封了铺。
  又过了六日,风御轩回来了。他把杜千金请进了书房。没有人知道风御轩对杜千金说了些什么,下人们只是看见杜千金从书房走出来时,双眼木然无神,任谁叫她,她都不理。

  杜千金这下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实事——她的轩哥哥爱的人不是她,她输了。
  当天下午,风御轩派人把杜千金送回了京城相府,他自己则是随后也动身去了京城。
  等她再次在风府见到风御轩,那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而这次风御轩也没在府里久留,便第二次南下了。

  当风府的梧桐树即将落下最后一片残叶的时候,风御轩终于回府了,与上次南下他一人归来不同的是,与他一道回府的还有华家小姐。

  华家小姐一身妇人的打扮——她,已经是风御轩的拜堂妻。

  看到风御轩扶华家小姐下马车时,眉宇间不觉流露的柔情,华小姐与之相视而笑的默契,赵凉吟在心底羡慕不已。

  这世间还是有人能获得幸福的……

  “郡主。”华小姐向她福身行礼。不,现在不该再称她华小姐,她如今是风夫人——风家主母了。

  “风夫人多礼了。”赵凉吟浅笑。

  “多谢郡主的成全并且赏光参加我和御轩的婚礼。”华思染盈盈一笑,幸福的神情溢于言表。
  “风夫人过于客气了。”她答。她会留下参加婚礼有自己的私心。婚礼结束,她也差不多要回京城了。

  “郡主……大哥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对您说一声谢谢。”华思染指的是郡主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与她联合设计杜仲日的事。虽然她至今仍然不明白郡主为什么要帮她,但这一声谢谢是她欠郡主的。“谢谢。”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令兄如今可好?”赵凉吟状似随口问道。他回扬州后过得是否安顺?是不是还在因为强加于身的陷害而耿耿于怀?

  “大哥无恙安好,谢郡主的关心。我来洛阳的时候,二娘正在为大哥选妻成亲,相信大哥成了亲有大嫂的照顾,该是会慢慢淡忘了那件事……”

  成亲……他要成亲了……看着眼前容貌与华念平有几分相似的风夫人,赵凉吟不觉恍惚。“其实,我很羡慕你。”
  伸出手接过一片飘下的落叶,她沉沉地叹息:“因为你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和地点与自己心爱的人相遇。”



  




第十一章 又见

  “娘,你在看什么?”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拉着母亲的裙摆不解地问着。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记得娘时常在黄昏的时候站在窗棂边出神地眺望着远处,望着望着眼泪就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这时,雪姨就会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到屋外,叮嘱她千万不可以去吵娘。

  程秋依摇头,弯下腰抱起女儿,把女儿轻轻搂在怀里。“凉吟想爹爹吗?”
  小女娃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同样摇了摇头。“凉吟没见过爹爹,不知道该怎么想他。”
  娘朝她笑了笑。娘的笑不是那种很开心的笑,反而像是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再过不久,爹爹就会来接凉吟和娘,凉吟就能见到爹爹了。”

  每次提到爹爹,娘总是这样的表情,虽然是在笑着,但她觉得其实娘的内心正在哭泣。她圈住娘的脖子,更贴近自己的身体,想给娘一点安慰。“娘不能带凉吟去找爹爹吗?为什么一定要等爹爹来接我们?”娘会不开心一定是因为见不着爹爹,要是见到了爹爹娘就再不会伤心,也不会一个人流眼泪了吧。

  听了女儿的话,程秋依整个人一僵。去找他……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条路。可是她害怕……她是个青楼出身的妓女,他的家人能容得下她么?她还怕……他早已把她给忘了。所以,她宁可选择待在邀月楼里,守着他许下的承诺。她不知道这样漫长的等待何时才是个尽头,但至少,她还能抱有一丝希望……

  程秋依亲亲女儿稚嫩的小脸。“等凉吟长大了,要是爹爹还没来接我们,娘就和凉吟一道去京城找爹爹好吗?”

  小女娃郑重地点了下头。“好。”

  “凉吟好乖。”程秋依露出一抹淡笑。她从不后悔当初决定把女儿生下来,女儿是她撑下去的支柱,但就怕有一天……

  “哟——这不是林大爷么,您今天可真是赶早啊!”楼下突然传来老鸨妈妈的吆喝声,“姑娘们还不快下来伺候着……”

  程秋依不舍地放下女儿,在女儿的眉心吻了一下。“凉吟乖,自己去后院去玩,千万别到前头来,娘过会儿过去给你送吃的。”她不敢去找他的另一个原因是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为了生活,为了养活凉吟,她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银两。一日无法赎身走出青楼,妓女就只能依靠身体生存下去。

  看着女儿懵懂的眼睛,她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她生下凉吟,却让凉吟在青楼这样一个污浊的环境下长大……

  “凉吟知道了,凉吟一定会乖的。”小女娃乖巧地应声,弯起嘴角对娘亲笑了一笑,随后迈着步子出去了。每天一到这个时候,娘就会叫她自己到后院去玩,很晚才来领她回房,甚至有时她是在雪姨的房里过夜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娘叫她做的,她就一定会去做,因为娘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人……

  缓缓睁开眼,发现天已破晓,然晨光仍是朦胧。赵凉吟抬起手想撑着床沿坐起身来,却浑身乏力,怎么也使不上劲。再试了试还是不行,她索性放弃,颓然躺在床上,然而思绪由混沌变得渐渐清楚起来。

  她又做梦了……

  回来的这些日子,她夜里睡得极不安稳,梦魇不断纠缠着她。她梦见了娘,还有过往在邀月楼里的种种。

  她在邀月楼里一天天地长大,曾经疑惑的许许多多为什么逐渐都有了答案——为什么娘总要在入夜时分故意支开她,不让她靠近前院;为什么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男人进出娘的房间;为什么娘总是独自一人怔怔地望着窗外,泪如雨下。

  因为她所待的地方是邀月楼,是杭州最负盛名的妓院,男人寻欢的极乐世界;因为她的亲生父亲——娘的第一个恩客,永远抛弃了她们母女。

  记忆有时是骇人的鬼怪。它刻在你的发肤上,融入你的骨血里,如影随形,想望也忘不掉……
  “郡主,您醒了吗?”轻叩了几声门扉,珠儿站在屋外轻声询问。

  赵凉吟又试着抬了抬手,发觉有了力气,慢慢坐起来,然后应声道:“嗯,你进来吧。”
  得到她的允许,珠儿端着铜盆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把手中冒着热气的铜盆放在盆架上后,又走到红木衣橱前停下,打开橱门取出衣裳步回到床边递给她。

  以前在邀月楼里都是自己穿的衣服,进了王府即使做什么都由有丫鬟服侍,但她还是不习惯让别人来替她更衣。

  见她穿戴好衣物,珠儿立刻递上温热的帕巾,自己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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