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阑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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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风，你说什么？落杨不在城里了？你抓那些个小鱼小虾有何用处，朕是要剿灭落庭庄，可是擒贼擒王，落杨不死，朕把别处搅的一干二净也没有用，你这般行动惊动了落杨，他此刻早就不知逃到哪去了！”皇上大声的发怒着。
　　清轩哪里想到这般行为却触了玄恒的忌讳，仓忙俯首答道：“皇上息怒，是臣决策失误，臣愚钝没能领会皇上的旨意，臣领罪。”
　　皇上冷静片刻继续说道：“算了，御风，你随后赶紧派人各地搜寻落杨的下落。乌夜，你随御风将军去吧，我只要见到落杨的人头，其他的不用管了，只要落杨一死，还怕落庭庄各地势力会继续不成？”
　　乌夜听后从皇上身后走了出来，和清轩一同领命。殿下跪着的清轩此刻才真是明白，原来清剿落庭庄只是个幌子，皇上，只是要落杨死，而且乌夜出手？清轩心底暗暗说道：“皇上连乌夜都派了出来，凝姗，我又能怎么办呢？”
　　落杨一行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让凝姗先回路江，落杨怕皇上不肯放过自己，于是让佩息把凝姗还有小五小六送回路江，自己去楚国和佩离汇合，只要到了楚国，皇上就想要他性命也难上加难。
　　落杨一脸严肃的嘱咐道：“佩息，你护送凝姗回路江，我去楚国，事情平定下来之前我不能让姗儿有一点点危险。”
　　佩息点了点头：“好，这样也的确稳妥，我送凝姗回去之后再去楚国和你们汇合，我会把辰国的事情打听清楚。”
　　听了这话，凝姗马上抗议到：“落杨，可是，我不想离开你，而且清轩已经故意放了我们，又会有什么事呢？我陪你去吧，我们一起走……”凝姗有些不情愿这样与落杨分离开，这段时间的日日痴缠，落杨更加的烙印在自己的心坎，哪里愿意他独自离去？
　　不等凝姗说完，落杨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姗儿，你听我的话乖乖回家，你若跟着我，我也不能放心，我日夜赶路，你吃不消的。可是你若在家，我总是心安的，姗儿，这个风波过去了，我就直接去路江接你，直接向你爹提亲，姗儿，我要娶你，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好吗？”落杨一面说着一面轻轻把凝姗拥入怀里，脑中仿佛也在憧憬那样的情形。
　　凝姗明白若是跟着落杨却是会有可能成为他的累赘，听落杨这般的誓言也只好妥协说：“那，那好吧，你自己一定要处处小心，到了楚国安全了就给我来信，落杨，我等你回来娶我。”
　　“姗儿，你放心，到了楚国一定就没事了，别忘了，楚念还在那侯着我呢！”落杨捏了捏凝姗的脸颊劝慰道。
　　看凝姗同意，落杨一把拉着佩息去买干粮等用品，在路上郑重的告诉佩息：“佩息，此次我恐怕在劫难逃了，你先把凝姗送回家中，随后再打听清楚，不要着急来找我，凝姗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见落杨神色不对，佩息重新确认到：“老大，真的这么严重吗？”
　　落杨郑重的点着头说：“你没有接触过皇上你不知道，他未登基时找人雇佣我做的一些案子，很多都是他做皇子时对他不满的人，可见此人睚眦必报，而且我当时也间接的替他清理过不少人，我既然知道些个内幕，他也不会留下把柄任别人诟病，况且他三番五次恳求我归顺效力于他，我全都拒绝了。此刻他大权在握，想起这事来，心里必定不甘心，昨夜余清轩给我时间逃出来起码能让凝姗安全，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我看，我不尽快到楚国的话，肯定是凶多吉少的。”落杨冷静的阐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严重性，但是却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那般平淡。
　　佩息听了拧着眉头大声的呵斥道：“你疯了是不是？你既然明知道他睚眦必报还不早点溜到楚国，你活腻味了？”
　　“佩息，姗儿的出现是个意外。”落杨说这话时并不恼，反而笑着。
　　佩息也知道落杨的情意有多深有些懊恼的说着：“你当初非要陪她回路江就耽搁了多少日子，这一阵子又天天连床都不肯下，不是我说你，你真以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你若是早点告诉我这么严重这么紧急，我说什么也不会这么纵容你们俩个天天腻味在一块，你……哎，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落杨以万分坚定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字一句的说道：“佩息，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若是重来一次，我仍然还会这么选择，凝姗，我永远都不会放在第二位。退一万步说，我若真的逃不到楚国就这么死了，我，无怨无悔！”
　　佩息听了落杨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他清楚落杨的性子，他确实是那样的一个人，爱了就是一生。拍了怕他的肩膀说：“竟胡说，你死了，你是痛快了，那她呢，你也别老往坏了想，到楚国就都安全了。”
　　落杨回头看着凝姗的方向说道：“我知道，你记着！我不在，你要替我保护好她，万事以她为先。”
　　“放心吧，我有数。”
　　落杨都嘱咐完了一遍才算心安，几人分配好了食物用品和水，也不想多做耽搁，各自准备上路。
　　落杨紧紧的抱着凝姗，虽然情况并不乐观，可是落杨却显得很淡定，抱着凝姗脸上的幸福之情溢于言表，轻轻的亲了下凝姗的脸留恋的说道：“姗儿，你放心，你要好好的等我来接你，我会日日思念着你。”
　　凝姗鼻子一酸，他们这么快就要分别，收紧了搂着落杨身躯的手臂同样坚定的说道：“我会等你的，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我也会日日思念你，直到你来娶我！”…两人深深的拥吻，依依的惜别。
　　两队人马就此分手，各自上路，疏不知，这次的分别，才是凝姗人生悲剧的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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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的两章很让人纠结，他会平安吗？




☆、第64章　落日的坠落（上）

　　凝姗一行四人就这样朝路江的方向走去，回想起这段时间，从王都到路江，又回王都，如今绕了一圈还是又回来了，凝姗心里百味交集，加上与落杨分离，路上兴致俨然是不大高的，还好小五和小六两个小鬼一直陪着凝姗，也增加了不少乐趣，时不时的两兄妹变着法的逗凝姗开心，好歹缓解了她的心情。佩息送几人至路江的一路，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为了早些到家，路上几人也没有过多时间的停留，算是顺利。
　　这次回来没有时间事先通知常沛夫妇，当四人出现在常府时，怎能不把老两口吓了一跳。
　　“爹，娘，女儿回来了！”凝姗冲着两人淡淡的说着。
　　常沛讶异的问着：“姗儿，怎么，怎么一声不响的自己跑了回来，你不是去找落杨了吗，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佩息在凝姗旁边，微笑的走近了些抱怨道：“嗯，那个，常将军，我们这么大个人队伍，你怎么能就瞧见凝姗嫂子一人？”
　　常沛刚刚还以为是楚念的弟弟来了，一时间错愕起来。眼见常沛看着佩息有些发愣，凝姗赶紧开口说道：“哦，爹，你别着急，这位是落杨的？…嗯，是落杨的兄弟——佩息，是他送我回来的，这是小五小六，他们无家可归，所以就铁了心的跟了我了，爹，您先别急，待会我自会向你一一道来。”
　　常沛会意，赶紧领着众人进屋落了座。凝姗进屋了才发现原来秀儿已经被清轩送回来了，秀儿见了凝姗也是眼泪汪汪，主仆二人一番唏嘘，凝姗也就把小五和小六交给了秀儿带着，这兄妹两人在落庭庄百般照料自己，如今落庭庄出了事也执意跟着她，凝姗也是极为喜欢他们，若是在这常府里谋事，对他们也是好的了。常将军与佩息于正厅聊着，倒是很快便熟络起来，这点佩息与楚念是像极了的，虽然佩息并没有楚念那么厚的脸皮，不过自来熟的本事倒也不输他。凝姗也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父母说了个大概，再加上佩息的补充，大致上也是听明白的了，但是为了不让凝姗担心，佩息并没有把事态说的太为严重。
　　常沛捋了捋胡子有些担忧的叹着：“姗儿，落杨如今只身前往楚国，也不是太妥当的，希望他能快些到达，早日安全吧。”
　　佩息连忙出声道：“常老将军说的是，我也不多做停留了，也不知这阵子王都是否还依然再查探落庭庄，我实在是还有许多事情缠身，既然凝姗已经安然到家，我也就放心了，在下这就告辞吧！”
　　佩息心里自知轻重，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常将军也知道早日让佩息接应落杨才是对的，也没有过多的挽留，佩息在常府只待半日便离去了。但是其实佩息并没有急于离开路江，而是于路江和附近城中依次盘查，他要依照落杨的吩咐保证凝姗的安全，虽然皇上按道理是并不知道凝姗与落杨之事的，这点还要归功于凝姗自打到了落庭庄就没怎么出过屋子，所以也就是说落庭庄此次的事该是与凝姗无关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此时逃命的可就不只是落杨一人了。为了以防万一，佩息依然谨慎的在路江附近的待了几天，他必须确定此事与凝姗确实毫无关联，他才能做下一步的事情。
　　晚上，凝姗与常夫人在房中叙旧，虽然这次离家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常夫人也是思念女儿的很的。
　　凝姗把自己离开路江后的事情大致的讲给了常夫人，低着头问道：“娘，女儿这样与落杨…。娘生气吗？”凝姗真诚讲着自己对落杨表明的心意，两人既然都有情意，自是一拍即合，凝姗也表示自己是真心愿意和落杨一辈子的。
　　常夫人摇了摇头：“娘当然不生气，否则当初不会放你出去寻他。娘看得出落杨对你情深意重，你能遇到这样的人，并且如今你也深深的爱着他，姗儿，两情相悦且能相守，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事情，只不过如今他也不知道能否逃过此劫，而最庆幸的就是皇上不知道你与落杨的事情，否则，姗儿你也难逃一劫。”常夫人一语道破天机。
　　“是啊，这，确实是万幸了，可惜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也不知他这一路安不安全？”凝姗说到这有些垂头丧气。
　　常夫人心中虽然也有些挂记，还是温声的安慰着：“落杨为人稳重，责任心也强，他自己会有分寸的。你如今只要平平安安的等着他就好，他不管在外怎样漂泊，可想着你安好的在这里等着他，他也是会高兴的。”凝姗笑着点头，是啊，他就是这样容易知足的人吧！摩挲着手中的桃花衣，心里默默的说着：落杨，你快些来找我，我要亲手为你穿上这件衣裳！
　　此刻，落杨距离楚国还隔着两城，可自打昨日，他就发现已经有人追踪自己，落杨心里冷哼一声说道：“皇上果然是皇上，消息如此灵通，还好早把凝姗送回了家，还好还好。”落杨尽量选择白天藏身，晚上赶路，这样能最大程度逃过追踪他的人的耳目，可是晚上赶路，速度却是定比不上白日的。
　　乌夜和清轩已经带着小部分人马追踪了来，皇上早就猜到落杨会逃出辰国，同时派出两队人马，一队朝着丰国的方向追踪，一队朝着楚国的方向追踪，然而从两队人马的数量上看，皇上也知道楚国的可能是最大，况且乌夜早就查出落庭庄早年经常出入楚国，所以乌夜和清轩自然也在这楚国的这一队中。
　　大批人马地毯式的搜索加上人数上的差距已经让落杨的行踪彻底暴露，日日偷袭和追捕，已经筋疲力尽，落杨跌跌撞撞到了柳州，在这期间，他未曾放弃过，小队人马并非是他的对手，何况想到凝姗的脸，他便会重新振作起来，呵，曾经让人谈及色变的杀手，如今这般狼狈！
　　柳州已是辰国和楚国的边界，落杨熬过这一路，就可以安全了，同一时间，乌夜和清轩也一同踏入了柳州。
　　乌夜高高的骑在马上，身上的气势不自主的蔓延开去：“御风将军，皇上刚刚传信来，自打追寻落杨来，已经花了太多时日，皇上的意思是不能再拖了，这事已经惹的皇上大动干戈，传出去实在不妥，你我应尽快完成任务才是。”
　　清轩听了赶紧保证到：“乌大人放心，御风也是想赶紧回去复命的，毕竟这事了了，我才能早日去安庆赴任的，之前我们时刻掌握他的动向，如今总算追了上来，乌大人也是了解的，若说之前我们还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到了柳州，他，插翅难飞。”乌夜在宫中少在人前露面，而且并没有职位，但是清轩对乌夜也算不上陌生，也知道乌夜的地位非常之高，所以清轩言语行为都对乌夜十分的尊重。
　　清轩看了看远处，又瞟了一眼乌夜，他知道，落杨这次真的在劫难逃，心里说道：“落杨，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你若不死皇上决不会罢休，希望你不要怪我，就算不是我下手，皇上也自然有大把的人可用。至于凝姗，我绝对不会为难她，你们的事，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刚刚击退了一小班人马，落杨身上又受了不少的小伤，虽都不致命，可连日奔波不得休息，也十分不适，往南还有数十里就是柳州边界，落杨简单处理了伤口，咬咬牙吐出一口血沫说道：“凝姗，我一定回来找你！”
　　然而刚刚走了不远，不远处那一行人马十分整齐的站立，落杨勒紧了缰绳停了下来。落杨一眼望出那与平日袭击自己的人并不一样，队伍整齐，人马统一，这样的素质，只有真正的军人才有。前方的人马不是别人，而是驻守柳州被封为镇宇将军的萧然，一众人马不动，不语。落杨听到后面的声音回过头去，自己的后面，此刻余清轩和乌夜带着一众人也慢慢出现。
　　“呵呵，看来还真是铁了心的要我性命了！”内心苦笑一声，落杨没有众人想象该有的紧张和不安，落杨拉了拉手中的缰绳，看着眼前的两路人马，一个在南，一个在东，他掉转了马头，朝西北方向策去，他自知是凶多极少的了，连军队都出现了，他一己之力何以对抗？何况乌夜一人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今日也许真的是难逃一死的了。可是他却是不由自主的朝西北跑着：“凝姗，既然逃不掉，就算是死，我也希望能离你，越近越好！”落杨一动，两路人马纷纷紧追而去。
　　待要看清前方已经是悬崖而无路可走时，落杨停了下来，他特意找准了这个地方。
　　乌夜和清轩站在最前面，其余人马都在他二人之后，包括萧然的一众兵马。
　　乌夜脸色平静的开口说着：“落庄主，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你如果改变主意，能为皇上效忠，我自会放你一马，从此你我二人共同辅佐皇上，你看如何？”
　　落杨依然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说着：“你明知我会如何作答，为何还非要自讨没趣呢？”
　　“落庄主，你不要让我们为难了！”清轩好意的开口。
　　转头看了看清轩，落杨微笑的说道：“御风将军，我真要谢谢你！”落杨这话却是真心，毕竟不管余清轩当晚大动干戈封了落庭庄的王都据点到底是何意，但是总之这，给了落杨机会让凝姗安全，此刻这声谢谢倒不是假的。
　　“落庄主的意思我不大明白。”清轩半真半假的回答着。
　　“我半生没有过安逸的生活，我杀戮过重，早就知道自己未必得到善终，不过能得御风将军你这般，我倒是值了。”直至此刻，落杨没有一丝想过告诉清轩自己与他实为同门之事，甚至想得若是死在这师弟手里，也算是好的了。
　　清轩没有继续追问，他现在想与落杨打完那日他们没有打完的仗，这一仗结束，凝姗的归属也该重新尘埃落定了，于是大声的喊道：“落庄主，我要与你单独对决一场！”
　　清轩说话间直接下了马，接过一旁侍卫递过的剑，一步一步朝落杨走去，乌夜脸上诡异的笑着并不说话，似乎乐得看此热闹，其他人只听乌夜吩咐，也都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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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落日的坠落（下）

落杨心里苦笑一声，没有露出任何端倪的说道：“乐意奉陪。”随即也拔出腰间的剑，待两人相差十步距离左右，清轩停下，他聚集着所有的目光在落杨身上，随后才开始出招，落杨为了不让清轩看出自己与他同门，只能把他们师父教的技艺一一稍作改变，清轩的招数处处皆在落杨掌握，只是他也并不点破，做出让清轩看不出的招数变动。
　　二人打斗“啷当”之声不绝于耳，两剑相交，二人对视间，落杨突然轻声说道：“我死后，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她。”清轩听得此话，眼神微动，手中也不停下继续出招，待又靠近落杨之时在他耳边也轻声答着：“放心，除了你，她只会爱我。”
　　明知此话是清轩自己说出，落杨却也是心口一痛：姗儿，我若不在，师弟却是也是个好的人选吧！手下一顿，落杨身上又受了清轩一下。
　　落杨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受伤，抓住机会替凝姗争取着：“你万万不要负她。”
　　清轩已经不再说话，当日他有意在那晚明目张胆封了落庭庄的地方，确实是为了能借此机会让凝姗逃走，毕竟如果皇上知道凝姗和落杨的事，那凝姗也未必安全，当时清轩已经怕皇上对落杨不能放过，才有此做法，待两人逃走之后，玄恒果然如预想中的一样，异常决绝。清轩出招间见得自己还留有疤痕的小指，心里默默的说道：“凝姗，你不要恨我，也许命中注定你一定要重新回到我的怀中！”
　　此刻落杨已经和清轩交战许久，照理，清轩的功夫是在落杨之下，可是落杨不仅有伤在身，还要处处谨慎出招防止清轩看出端倪，所以两人就一直这么僵持不断。
　　乌夜刚开始看得倒兴致勃勃，此刻看二人功力也不过如此，也失了兴趣看，慢慢朝着一旁伸出手去，身后的侍卫会意的把早就准备好了的弓箭一同递上，乌夜就这么坐在马上慢慢拉起弓来，一点点的瞄向两人，而落杨和清轩此刻并不知道。乌夜稍稍眯起一只眼睛，只瞄了片刻，“嗖”的一声箭便飞了出去，发出了刺入肉中的声音来，此箭力道十足之深，射入落杨左肩，落杨身上吃痛，赶紧用剑撑地，才勉强站了住，清轩有些吃惊的也回过头来，不再出招，看得是乌夜出手也无法开口。
　　乌夜冲着清轩喊道：“御风将军，差不多也便够了，你我还要回去复命才是真的。”乌夜说完，清轩只好点头也往回走了去，落杨见了此景，捂住鲜血直流的肩膀。他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好在总算把凝姗的事交代完了，也算了了心事吧！想到这里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乌夜此时已经搭起了第二只箭，落杨强支起了身子，肩上的伤，“滴答”一声轻响，鲜艳的血滴滴到了地上，落杨似若旁人，迅速用自己积攒的所有力气，不等乌夜第二箭射出，心中默默的喊着：“姗儿，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便转身一跃，跳下了山崖，这个地方，是他自己选的，他早就打算自行了断。
　　清轩见此情景赶紧跑了过去蹲在了悬崖边，却已经看不见了人影，他，就这么死了吗？清轩不知此刻自己的心情是喜还是悲，他死了！清轩闭上眼睛，冷静片刻，摩挲着自己的小指，心里默默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凝姗的。”
　　落杨在看见山崖的那一刻就早有了主意，他拖延这么长的时间，无非是为了能让凝姗今后的安全有所保证，他自知余清轩对凝姗并非已然无情，更何况他毕竟是自己同门师弟，他不想有朝一日清轩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有所懊悔，他们的师父，长松老人的话，他一直谨记着。也许将凝姗托付给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自己一死，凭余清轩的权势，总是能让她无碍的。
　　此时，就在这跳下去的那一刻，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后悔过，没错，正如佩息所说如果早些到楚国去，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他没有后悔，他竟然庆幸自己迟迟没有到楚国的决定，正是他的留恋，换来了让自己今生的无憾。
　　在迅速下落的时候，落杨的脑子里出现一幕幕的场景：那日，她掐着小腰说着，我叫常凝姗；那日，她扑进自己的怀里问着，落杨，我怎么办；那日，她趁着自己睡着的偷偷的生涩的一吻；那日，她悄悄的来到自己的房间，可怜的孤独的睡去；那日，她再一次悄悄的来到自己的房间，坚定的直接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喜不喜欢我啊？”；还有她一遍一遍的抱着自己，温声的一句句的说着：“落杨，你真好，落杨，你真好！”呵呵，落杨的眼前突然出现了第一次见到凝姗时的情景，那是美丽的湖边，湖边有美丽的树丛，美丽的树丛后面是美丽的你……
　　都说人死前，这一生的事情都会在脑海中浮现：姗儿，你原来真的是我的整个世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落杨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掉，可是闭上眼睛，留下两行清泪，他竟然依然在笑着，脑子里全是那个爱穿黄色衣服的美丽少女，她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最爱的姗儿啊，到了阴曹地府，我死也不会喝那孟婆汤过那奈何桥